榴莲味的豆腐干放老板车上一早上,会不会等会一开门就是铺天盖地的臭味啊?

    宣讲会已经开始,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会场下面开始发呆联想,想着借上厕所的理由出去溜达溜达,但是看了一眼右侧都是人,心想还是算了。

    我坐在左半边会场的第二排第一个,刚好左面是墙,右面向敌,出去一趟还要跨越千山万水,实在麻烦。

    敌人委屈一个高大的躯体不坐在第一排,硬要窝在第二排这个跟第一排缝隙颇小的剧场凳中,侧身靠过来和我耳语:

    “豆腐干忘在车上了。”

    我不敢置信:

    “boss……您想要在这里吃?”

    公共场合吃这么味大的食物,是有多么没有公德心啊!

    老板难以言喻地看了我一眼,抓住我底下指指点点的手指:

    “不是,我在想这天热晒一会儿会不会坏了……”

    灵光一闪,我接到信号:

    “我明白了,我去给您拿。”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回我没理解什么意思,但是他欲言又止地没有再说什么,我就当他是同意了,于是两脚拔地而起,从老板腿上跨过去。

    ——跨过去的时候明明我站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愣是晃了一把,差点当众坐在老板身上,草。

    还好我反应快,扒拉到了前面的椅背迅速稳住了身形。

    这要是一把坐到他身上,回头又不知道要我加几次班才能弥补他阴暗的内心。

    还好还好,保住了某一周的周末。(悲

    老板本来手也扶住了我的腰,但是实在是太难走了,他干脆站了起来,起立的时候胸前擦过我的后背,带着那股和车上如出一辙的露水香味掠过。

    他侧过身,扶住我腰的手转向搭在我扒拉着的椅背上,投影将我笼罩住,躯体靠得离我背是远了些,但离我的耳朵变得又近了。

    我的身高大概就是头往后一靠就可以被老板鼓起的胸抵住,感觉抬起头就是他的呼吸。

    离得近了,那共鸣的胸腔通过骨传导传出了更加华丽悦耳的声音,头顶热热的:

    “车钥匙。”

    同坐在老板右侧的校领导和其他政府官员似乎是看到老板站了起来,也莫名其妙都站了起来,腿靠在凳子边,弄出了条通往自由空气的路。

    合法摸鱼的快乐,让我跋山涉水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毕业生已经毕业走了,周末还被学校叫回来听不来就被扣平时分的宣讲会的,只有那些准毕业生,如今都被关在礼堂里,这寥寥无几人的校园里头,别人被摁在里头开会,而我在外边摸鱼的感觉——

    有点爽,真的。

    车钥匙像是什么特权的钥匙,拎着,就好像是在上课途中被老班特批去抱作业,然后走在秩序井然的走廊上唯我独尊的感觉(?

    而那种唯独自己游离在规则之外、无拘无束的感觉,确实好久没体验到了。

    感谢豆腐干,干门。

    但是通往自由的路上一般总是会有跳出来喊“留下买路财”的土匪,不给钱就缠着、跟着,黏糊得很。

    坏小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我堵住耳朵快速往前赶路。

    这家伙,迟到了还慢慢悠悠地走,人家领导都在底下坐着了他还在外边晃悠闲逛,一看在学校里就不是什么老师眼中的乖小孩。你看这大家都在这么热的天也规规矩矩穿着正装,就你穿得吊儿郎当的,一件黑色t恤领口还露出来纹身,明晃晃地还带了很多项链。

    他说他去年是从这里毕业的,又正好入职了公司,所以今天也被邀请回来参加宣讲会,结果早上睡过头,还是辅导员打了好几个电话才醒过来,这才刚到。

    按他的说法是,他和我既然这么有缘在公司外头好不容易逮到了,本着地主之谊,这么大个学校怕我迷路,怎么着也得跟过来看看。

    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会拿到豆腐干就怼他鼻子下面,然后念出咒语: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

    “哇,前辈,这是您的车吗?这么酷。”

    谁知他丝毫不在意,还直接覆上我的手凑近了闻:

    “嗯——?什么味啊?榴莲?”

    他甚至还直接咬了一口,品尝起来:

    “味道不错,就是挺怪的。”

    ?

    不是,这是老板的豆腐干。

    不是,这是老板的车啊。(尔康手

    可是坏小孩已经从善如流地从副驾驶钻进去东摸西摸,到处打量:

    “哇塞,里面也好看,这一台得多少身价啊?前辈您原来这么有钱嘛,我不想努力了,可不可以包养——”

    一听这是要搞阶级对立,我立马就澄清:

    “不是,这是老板的车,跟我没关系。”

    “老板?”

    坏小孩钻了出来,一脚还踩在车里,撑着车顶斜靠在车身上,好像那种杂志上的车模姿势。

    他想了半天,才领悟到:

    “噢,这是boss的车啊。”

    我正要点头,说你赶紧把脚拿出来,我都不敢踩的,但是背后被什么一推,跌进座位前看到坏小孩露出了那熟悉的坏笑,我就知道又是这家伙干的好事。

    他倾身附了上来,还很好心地把座椅放平,把车门带上,好像这车是他的一样熟悉。

    躺倒的瞬间,我反射性地要放出春雨压制那肆意的藤蔓,但寡不敌众,很快雨水就被一滴滴拍打在地,我的两手都被他抓着,举过头顶摁在椅背上。

    吃什么的长那么大,一只手就能抓住我两个手腕。

    虽然我也只有两个手腕(。

    要是我有四只手,我就能揍这家伙了——但是无奈他的“手”比我多。生物系精神力中,植物系是最烦人的,又会繁殖又会疯长,不像别人,我在他这里丝毫找不到属性的优势。

    “天天boss、boss的,我都嫉妒了,前辈。”

    “我们在boss车上做点坏事吧?”

    他盯着我的嘴唇又舔了舔自己的,微微张口俯身前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了,顿了一下,然后空着的那只手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个东西朝自己嘴里喷了好几下。

    “这下行了。”

    他眼睛亮亮的,带着恶劣兴奋的笑,探入的拇指拨开我的牙口,锁着我的眼像是个眼神清澈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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