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市场周边有一条小的商业街，价格实惠但有着浓厚的中老年风，来往的年轻人很少。
缇江续和徐阳成握着手穿行在人群中，也许路过的老婆老太有投来过视线，但缇江续只关注着路过的商铺。
深色的棉服上点缀着密密麻麻的碎花，排成一列还分了不同的色系，诸如此类的花棉服成了各个店铺的门面。
徐阳成扫了几眼后便将视线落在了手上。
原来缇江续的手这么小。
徐阳成忍不住手指轻轻捏合了下，指尖浅浅陷入缇江续的肌肤。
温暖抵入冰凉。
仅一个微弱地捉牢，缇江续便抬眼看向了徐阳成：“怎么啦？”
泛红的眼眶，微弱的喘息，近在咫尺。
就那么一眼，背景的花棉袄模糊，清晰可见的只有缇江续稚嫩的脸庞，以及睦色里一声灰黑的他。
徐阳成别开眼，干咽了下：“没事，那个……有看中的衣服嘛？”
四下全是花棉袄，缇江续笑着问：“难道徐同学你已经有看中的了？”
缇江续扫视了一下徐阳成背后的衣服，视线在衣服和脸之间摇摆了好些次，犹豫不决地开口：“emm，其实说不定你还真能驾驭。”
“别太高估我了。”这句话逗得徐阳成发笑。
整条巷子全是同款花棉袄，总算在尽头找到了一家独秀。
也并非大相径庭，这家门店前也挂着各类花棉袄，只是往店里扫去，一眼便可以看见一些新款的棉服。
谈不上好看，但一路走来，审美疲劳的一刻突然看见这么几件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徐阳成的衣服都挺好看的，有他自己的穿衣风格。
缇江续从平视再到仰视将这些衣服看了好几遍，最后指向最顶排的一件蓝色假两件棉衣。
混杂在一排黑色服装中，很显眼。
蓝色的棉衣夹带着一层白色的卫衣帽，这种浅色系的色彩搭配扑面而来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与之类似的是徐阳成身上随性慵懒的少年感。
店长抄起衣叉将衣服取下来递给了缇江续。
缇江续转过身将衣服展开视线比对了一番才看向徐阳成：“穿上试一下。”
徐阳成点了下头，手指握上棉服的拉链，顺着力道往下滑。
里面的卫衣图案也渐显。
不知道是为了形象还是本就如此，徐阳成脱外套的动作小心，最后脱下来整个外套规规整整地落在缇江续手腕上。
缇江续抬起另一只手递上外套。
这件棉服要比原本那件厚些，徐阳成穿上有些不适应地抬了下手，眼睛直勾勾看向缇江续等待一个评价。
“去照镜子呗。”缇江续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身上的目光。
徐阳成没动，依旧看着缇江续轻声问：“你觉得好看嘛？”
自己喜不喜欢不重要，他衣柜里有很多自己喜欢的衣服，但是缇江续喜欢就赋予了这件衣服不一样的意义。
缇江续不急不躁地点头：“我都说了，你的脸穿花棉袄都好看。”
“嗯，”实力型选手向来不质疑对自己的肯定，“所以你喜欢吗？”
也向来直言不讳。
冷空气沿着敞开的大门卷卷袭来，徐阳成站在靠门的一侧，缇江续站在里侧。
“喜欢。”
很轻很轻的两个字传入听觉中枢，产生了兴奋的电信号。
但徐阳成还是故作镇定，只是点了头说了声“好。”
他好喜欢听缇江续说喜欢，至于喜欢的前言什么都不重要。
单纯喜欢听到缇江续的肯定答案而已。
走出贸易市场后，缇江续在临近的店铺挑选着春联之类的东西。
“这是？”
“过年第二项，布置房间。”
她说要陪他过年，也许匆匆但确有在循规蹈矩地一步一步进行。
路过小商铺还买了一袋速冻水饺：“这个应该没难度吧，今晚你自己煮。”
“你呢？”徐阳成顺其己心地脱口而出。
缇江续的手捏着水饺包装袋的一角，翘起指尖抬手戳了下徐阳成的额头：“傻吧你，除夕夜我得回家的。”
冰冷的水饺袋触到徐阳成的脸颊，他有些木楞地抬手抚摸那块。
缇江续收回手，短暂欣赏了两秒徐阳成的神情，轻声说：“明年吧。”
“昂”
“明年给你个名分，带你回家。”
就像一句承诺深深坠入徐阳成的心底。
他们循规蹈矩，好好学习为了高考，将所有事情的步骤安排好，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顺利迎来高考。
“缇江续。”徐阳成轻唤了一声，低沉着头看不见表情。
“在呢。”缇江续正在选春联的句子，语气有些不走心。
忽而，肩上多了份重量。
徐阳成弓腰，头靠在缇江续的肩上。
发丝散乱，人也松懒。
缇江续捏着手中红艳的对联，恍惚地慢悠悠转身：“怎么啦？”
徐阳成的声音很小，如往日一般平淡。
“我之前觉得这种日子很没意思，一家人团聚然后从喜庆到最后以闹点矛盾结束……真的很没意思。”
因为细小，周围又热闹。
字里行间似有若无的哽咽声并不是很明显。
缇江续抬手扶在了徐阳成松软的发根上，摸摸听他说话。
“我都不知道原来过年要做这么多的准备。”
发丝凌乱地穿在缇江续的指尖，顺着她轻轻的抚摸摇摆。
两人都沉了声。
许久，缇江续才说：“徐阳成，我也第一次觉得你好破碎啊。”
那个面馆意气风发的实力型选手、人群里显眼的白衬衫少年总一副淡定自若的敷衍。
愈久，愈有一种徐阳成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变得破碎的感觉。
“我好难过。”
少年依偎在小姑娘肩上，仿佛找到一方净土将自己这些年的心事一一袒露。
他不敢再吐一言，哽咽声快要克制不住。
许久徐阳成的心情得意平复，抬眼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缇江续微微泛红的眼眶。
“你冷？”徐阳成方才反应过来，她穿得略微单薄，本来只是采些年货却陪着自己绕了这么一圈的市场。
缇江续摇了摇头：“我好像看清你了，可是和我想的不一样。”
她眼中有光芒在闪烁，扑朔迷离却又清晰可见。
“一点儿也不闪耀，可是……实力型选手，”尾音的称呼第一次唤得如此正式，“你就应该很闪耀啊，像你的名字一样。”
徐阳成。
阳，太阳，阳光，积极向上。
成为太阳般温暖闪耀的徐阳成。
这是徐昭娣给徐阳成名字的寓意，他是徐昭娣枯燥乏味的二十六年里照进的一束光。
*
最后缇江续并没有陪徐阳成去布置房间，走出贸易市场时赶巧碰上缇岸他们也采购完，提着大袋东西往车位走。
缇江续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徐阳成：“一个人也要好好跨年，吃饺子看春晚然后做个好梦。”
话落，徐阳成的手被两大袋东西塞满。
全是她给的。
新年的第一件衣服，布置房间的春联、福字还有在他出现前就准备好的干果。
当喜欢有了具象化的形态，不一定是昂贵的珠宝，也可以是寻常不过的一件衣服、一些吃食。
缇江续坐上车，从后视镜里被缇岸冷冷瞪了一眼，随后车子启动。
镜子里偶然一眼的注视让缇江续很不习惯，一直打了转在路边等待红绿灯时缇江续总算开了口：“爸，开车注意安全。虽然我很好看但别总看我。”
缇岸听这话忍不住哼笑了声：“女儿都要被拐跑了，还注意安全。”
被这话震得一愣，片刻说话还有些吞吐：“什么被拐跑啊？”
“你在和那个徐阳成谈恋爱。”江思语的语气不容否认。
“我没有……”
欲要辩解的话术还没脱口，缇岸握着扶手踩下油门飚过红绿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从后视镜瞧了眼缇江续，说：“就你那点小心思，缇江续我警告你啊，你敢给我在高考前谈恋爱……”
半秒，缇岸又否认了这句话：“你敢给我在20岁前早恋，我去把那男的腿打断。”
缇江续靠在后座，从那句小心思开始按住了语音键，这一刻松开直接发送。
扶了下额头，犹豫着说了句：“妈是20岁谈的，你要不要也打断她对象的腿。”
甩过一个急转弯，缇江续顺着往一旁倒。
缇岸很冷地回了句：“好意思，她追的我，她爸也追着我打……”
车上扯出一段笑声。
缓过来时，缇岸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续续啊，跟你说了啊起码高考考完再谈这些。”
“知道啦！”缇江续应声。
就连父母的容忍也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来的，缇江续内心庆幸着悠闲靠在后座划开了手机。
【1：还好是打断腿，我还能给你打字聊天。】
网络热梗，之前刷到感觉一般，但莅临现实，缇江续笑得前俯后仰。
*
一顿团圆饭，也算不上丰盛，缇江续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入座，一手扶着筷子一手抬着手机打字【看看朕的晚宴。】
一直到缇江续吃完饭后才收到了回复。
附带着一张图片，
一盘速冻水饺摆得凌乱旁边还有一小碗蘸碟，昏暗的光线刚好是他的肩向成影印在桌面上。
【1：寡人吃得挺寡】
缇江续坐在沙发上，春晚刚开幕演奏着开头曲，缇江续摇头晃脑地输入【这还寡啊，又香又辣，素肉兼备，狗头.jpg】
【快开电视，我们一起看春晚】
【1：我家没电视】
【顾洋他不是有钥匙，应该没带走，去我家看春晚】
良久，徐阳成拍了一张照片，光线昏暗以至于电视里喜庆的红色格外显眼。
夜里，隔着一个区的距离。
万家灯火一同在电视前欢笑闹腾，而他和她也是万千之一。
过年第四项，
——看春晚。
还有最后一项，
春晚落幕的前一刻，缇江续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起身走回房间。
那晚不见月色，浓厚的雾遮住了星月，茶几上的手机振动响起音乐。
徐阳成弯腰拿起手机接通视频。
一面是昏暗，只有寥寥几束来自电视机的光亮照在徐阳成的脸上。
手机拉进在脸庞边，直到缇江续扶着额头说了句“拉远点”，徐阳成的全脸才完美进入镜头内。
只能在昏暗里依稀看见他的面容，似乎还有一道很浅的笑容。
一面灯光亮起，缇江续披散着头发穿着那件奶牛睡衣，迎着一张笑盈盈的脸框入镜头。
“怎么啦？”
缇江续没看手机里的画面，靠着桌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手腕上钟表秒钟的移动。
滴答滴答——
四下寂静无声，最后三秒。
徐阳成也读懂了她，两人隔着屏幕同时扬起嘴角：“新年快乐！”
这一刻，电视光亮一片红，映射在徐阳成的脸庞上。
缇江续看清了他的笑容。
真好看。
新年愿望——高考结束他在考场边笑盈盈等着自己。
*
过年的最后一项，向重要的ta说“新年快乐！”
缇江续和徐阳成握着手穿行在人群中，也许路过的老婆老太有投来过视线，但缇江续只关注着路过的商铺。
深色的棉服上点缀着密密麻麻的碎花，排成一列还分了不同的色系，诸如此类的花棉服成了各个店铺的门面。
徐阳成扫了几眼后便将视线落在了手上。
原来缇江续的手这么小。
徐阳成忍不住手指轻轻捏合了下，指尖浅浅陷入缇江续的肌肤。
温暖抵入冰凉。
仅一个微弱地捉牢，缇江续便抬眼看向了徐阳成：“怎么啦？”
泛红的眼眶，微弱的喘息，近在咫尺。
就那么一眼，背景的花棉袄模糊，清晰可见的只有缇江续稚嫩的脸庞，以及睦色里一声灰黑的他。
徐阳成别开眼，干咽了下：“没事，那个……有看中的衣服嘛？”
四下全是花棉袄，缇江续笑着问：“难道徐同学你已经有看中的了？”
缇江续扫视了一下徐阳成背后的衣服，视线在衣服和脸之间摇摆了好些次，犹豫不决地开口：“emm，其实说不定你还真能驾驭。”
“别太高估我了。”这句话逗得徐阳成发笑。
整条巷子全是同款花棉袄，总算在尽头找到了一家独秀。
也并非大相径庭，这家门店前也挂着各类花棉袄，只是往店里扫去，一眼便可以看见一些新款的棉服。
谈不上好看，但一路走来，审美疲劳的一刻突然看见这么几件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徐阳成的衣服都挺好看的，有他自己的穿衣风格。
缇江续从平视再到仰视将这些衣服看了好几遍，最后指向最顶排的一件蓝色假两件棉衣。
混杂在一排黑色服装中，很显眼。
蓝色的棉衣夹带着一层白色的卫衣帽，这种浅色系的色彩搭配扑面而来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与之类似的是徐阳成身上随性慵懒的少年感。
店长抄起衣叉将衣服取下来递给了缇江续。
缇江续转过身将衣服展开视线比对了一番才看向徐阳成：“穿上试一下。”
徐阳成点了下头，手指握上棉服的拉链，顺着力道往下滑。
里面的卫衣图案也渐显。
不知道是为了形象还是本就如此，徐阳成脱外套的动作小心，最后脱下来整个外套规规整整地落在缇江续手腕上。
缇江续抬起另一只手递上外套。
这件棉服要比原本那件厚些，徐阳成穿上有些不适应地抬了下手，眼睛直勾勾看向缇江续等待一个评价。
“去照镜子呗。”缇江续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身上的目光。
徐阳成没动，依旧看着缇江续轻声问：“你觉得好看嘛？”
自己喜不喜欢不重要，他衣柜里有很多自己喜欢的衣服，但是缇江续喜欢就赋予了这件衣服不一样的意义。
缇江续不急不躁地点头：“我都说了，你的脸穿花棉袄都好看。”
“嗯，”实力型选手向来不质疑对自己的肯定，“所以你喜欢吗？”
也向来直言不讳。
冷空气沿着敞开的大门卷卷袭来，徐阳成站在靠门的一侧，缇江续站在里侧。
“喜欢。”
很轻很轻的两个字传入听觉中枢，产生了兴奋的电信号。
但徐阳成还是故作镇定，只是点了头说了声“好。”
他好喜欢听缇江续说喜欢，至于喜欢的前言什么都不重要。
单纯喜欢听到缇江续的肯定答案而已。
走出贸易市场后，缇江续在临近的店铺挑选着春联之类的东西。
“这是？”
“过年第二项，布置房间。”
她说要陪他过年，也许匆匆但确有在循规蹈矩地一步一步进行。
路过小商铺还买了一袋速冻水饺：“这个应该没难度吧，今晚你自己煮。”
“你呢？”徐阳成顺其己心地脱口而出。
缇江续的手捏着水饺包装袋的一角，翘起指尖抬手戳了下徐阳成的额头：“傻吧你，除夕夜我得回家的。”
冰冷的水饺袋触到徐阳成的脸颊，他有些木楞地抬手抚摸那块。
缇江续收回手，短暂欣赏了两秒徐阳成的神情，轻声说：“明年吧。”
“昂”
“明年给你个名分，带你回家。”
就像一句承诺深深坠入徐阳成的心底。
他们循规蹈矩，好好学习为了高考，将所有事情的步骤安排好，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顺利迎来高考。
“缇江续。”徐阳成轻唤了一声，低沉着头看不见表情。
“在呢。”缇江续正在选春联的句子，语气有些不走心。
忽而，肩上多了份重量。
徐阳成弓腰，头靠在缇江续的肩上。
发丝散乱，人也松懒。
缇江续捏着手中红艳的对联，恍惚地慢悠悠转身：“怎么啦？”
徐阳成的声音很小，如往日一般平淡。
“我之前觉得这种日子很没意思，一家人团聚然后从喜庆到最后以闹点矛盾结束……真的很没意思。”
因为细小，周围又热闹。
字里行间似有若无的哽咽声并不是很明显。
缇江续抬手扶在了徐阳成松软的发根上，摸摸听他说话。
“我都不知道原来过年要做这么多的准备。”
发丝凌乱地穿在缇江续的指尖，顺着她轻轻的抚摸摇摆。
两人都沉了声。
许久，缇江续才说：“徐阳成，我也第一次觉得你好破碎啊。”
那个面馆意气风发的实力型选手、人群里显眼的白衬衫少年总一副淡定自若的敷衍。
愈久，愈有一种徐阳成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变得破碎的感觉。
“我好难过。”
少年依偎在小姑娘肩上，仿佛找到一方净土将自己这些年的心事一一袒露。
他不敢再吐一言，哽咽声快要克制不住。
许久徐阳成的心情得意平复，抬眼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缇江续微微泛红的眼眶。
“你冷？”徐阳成方才反应过来，她穿得略微单薄，本来只是采些年货却陪着自己绕了这么一圈的市场。
缇江续摇了摇头：“我好像看清你了，可是和我想的不一样。”
她眼中有光芒在闪烁，扑朔迷离却又清晰可见。
“一点儿也不闪耀，可是……实力型选手，”尾音的称呼第一次唤得如此正式，“你就应该很闪耀啊，像你的名字一样。”
徐阳成。
阳，太阳，阳光，积极向上。
成为太阳般温暖闪耀的徐阳成。
这是徐昭娣给徐阳成名字的寓意，他是徐昭娣枯燥乏味的二十六年里照进的一束光。
*
最后缇江续并没有陪徐阳成去布置房间，走出贸易市场时赶巧碰上缇岸他们也采购完，提着大袋东西往车位走。
缇江续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徐阳成：“一个人也要好好跨年，吃饺子看春晚然后做个好梦。”
话落，徐阳成的手被两大袋东西塞满。
全是她给的。
新年的第一件衣服，布置房间的春联、福字还有在他出现前就准备好的干果。
当喜欢有了具象化的形态，不一定是昂贵的珠宝，也可以是寻常不过的一件衣服、一些吃食。
缇江续坐上车，从后视镜里被缇岸冷冷瞪了一眼，随后车子启动。
镜子里偶然一眼的注视让缇江续很不习惯，一直打了转在路边等待红绿灯时缇江续总算开了口：“爸，开车注意安全。虽然我很好看但别总看我。”
缇岸听这话忍不住哼笑了声：“女儿都要被拐跑了，还注意安全。”
被这话震得一愣，片刻说话还有些吞吐：“什么被拐跑啊？”
“你在和那个徐阳成谈恋爱。”江思语的语气不容否认。
“我没有……”
欲要辩解的话术还没脱口，缇岸握着扶手踩下油门飚过红绿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从后视镜瞧了眼缇江续，说：“就你那点小心思，缇江续我警告你啊，你敢给我在高考前谈恋爱……”
半秒，缇岸又否认了这句话：“你敢给我在20岁前早恋，我去把那男的腿打断。”
缇江续靠在后座，从那句小心思开始按住了语音键，这一刻松开直接发送。
扶了下额头，犹豫着说了句：“妈是20岁谈的，你要不要也打断她对象的腿。”
甩过一个急转弯，缇江续顺着往一旁倒。
缇岸很冷地回了句：“好意思，她追的我，她爸也追着我打……”
车上扯出一段笑声。
缓过来时，缇岸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续续啊，跟你说了啊起码高考考完再谈这些。”
“知道啦！”缇江续应声。
就连父母的容忍也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来的，缇江续内心庆幸着悠闲靠在后座划开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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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团圆饭，也算不上丰盛，缇江续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入座，一手扶着筷子一手抬着手机打字【看看朕的晚宴。】
一直到缇江续吃完饭后才收到了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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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速冻水饺摆得凌乱旁边还有一小碗蘸碟，昏暗的光线刚好是他的肩向成影印在桌面上。
【1：寡人吃得挺寡】
缇江续坐在沙发上，春晚刚开幕演奏着开头曲，缇江续摇头晃脑地输入【这还寡啊，又香又辣，素肉兼备，狗头.jpg】
【快开电视，我们一起看春晚】
【1：我家没电视】
【顾洋他不是有钥匙，应该没带走，去我家看春晚】
良久，徐阳成拍了一张照片，光线昏暗以至于电视里喜庆的红色格外显眼。
夜里，隔着一个区的距离。
万家灯火一同在电视前欢笑闹腾，而他和她也是万千之一。
过年第四项，
——看春晚。
还有最后一项，
春晚落幕的前一刻，缇江续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起身走回房间。
那晚不见月色，浓厚的雾遮住了星月，茶几上的手机振动响起音乐。
徐阳成弯腰拿起手机接通视频。
一面是昏暗，只有寥寥几束来自电视机的光亮照在徐阳成的脸上。
手机拉进在脸庞边，直到缇江续扶着额头说了句“拉远点”，徐阳成的全脸才完美进入镜头内。
只能在昏暗里依稀看见他的面容，似乎还有一道很浅的笑容。
一面灯光亮起，缇江续披散着头发穿着那件奶牛睡衣，迎着一张笑盈盈的脸框入镜头。
“怎么啦？”
缇江续没看手机里的画面，靠着桌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手腕上钟表秒钟的移动。
滴答滴答——
四下寂静无声，最后三秒。
徐阳成也读懂了她，两人隔着屏幕同时扬起嘴角：“新年快乐！”
这一刻，电视光亮一片红，映射在徐阳成的脸庞上。
缇江续看清了他的笑容。
真好看。
新年愿望——高考结束他在考场边笑盈盈等着自己。
*
过年的最后一项，向重要的ta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