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維蓮娜·丹德萊恩死了!”

    …那個女人死了…怎麼會呢?

    “是誰?! 那個殺了她的王八蛋! 老子要宰了他!”

    “…基德…維蓮娜是病死的…村里的醫生說她得了絕症。”

    面對搭檔欲言又止的表現,紅髮男人舉起左手的機械臂猛力砸向地面。

    他一次又一次地揮拳,朝著感受不到痛覺的死物輸出心底那無處宣洩的絕望。

    不過短短五分鐘時間,茵綠的草地已經被砸得體無完膚,空中飄散的蒲公英彷彿鳥兒拍落的羽毛。

    男人在墓碑前頹然坐下,伸手從大衣內袋掏出一只皮革製的束口袋。

    他拉開袋口,傾斜袋身,將裡頭的東西倒進掌心。

    一陣南風拂過,帶走了他手中的灰燼。那是生命卡燃燒殆盡後留下的餘灰。

    過去十二年,他隨身帶著她的生命卡。可除了很多年前經過南海時拿出來確認一次之外,這只袋子一直被塵封在口袋最深處。

    長年以來,他不願觸碰那只袋子,就像他不願觸碰那些和她有關的記憶。

    如果說他像一艘船,終究屬於大海,那麼她就是唯一能讓他停泊下來的船錨。

    但在行遍所有海域之前,他不甘心就這麼在陸上平凡而淡泊地度過餘生。

    或許就像那小鬼說的,他就是個自私的混蛋。

    取走了她墳墓邊的一點土壤,他乘上維多利亞龐克號離開南海。

    十來歲時,他每天都掙扎著只為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可如今,那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換來的性命卻顯得有些索然無味。

    不過,除了戰鬥之外,他想不到,也不屑用其他方式結束生命。

    然而,命運彷彿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他最需要一場大戰的時候,那些曾經所謂的「挑戰者」反倒沉寂得不見蹤影。

    他在漫長的等待中度過九年,直到當時那個科彌許的小鬼聯合另外兩個海賊團打進了他的老巢。

    從最初的試探,他看得出那小鬼很有潛力,再過幾年就能長成一個強勁的對手。可惜他已經沒耐性等到那個時候了。

    矛尖貫穿胸膛的那一刻,基德的心情很平靜。

    背朝下仰望湛藍的天空,他彷彿看見女人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眸正凝視著自己。

    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基德緩緩閉上眼睛。

    “如果有下輩子,老子當個平庸的廢物,和妳一塊待在陸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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