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市私人洗脚会所“凤姐”被杀一案！
据老街附近的住户居民透露，洗脚女谢某于今年八月，腹部直中两刀当场身亡！警方据目击证人所供线索推断，嫌犯系死者谢某的情夫万某。
目前万某拒捕并私自逃匿，警方呼吁广大群众积极提供线索，对知情不报、蓄意窝藏者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报道来源于2000年9月4日吴兴康民报。」
邬霜翻看着万八两千年涉事案件的资料，谢微盈在出租屋里惨死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敛着眉眼看着那一段段冰冷的文字。
而本案的最新进度和资料都还在吴兴分局的同事那边，邬霜思考着要用什么理由去打探最新消息。
休息室里的空调吹着柔柔的热风，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捏了捏鼻梁。
涣涣这两天的适应能力倒是很快，只要邬霜留在她身边陪着，基本上就不会大哭大闹了，就连觉都睡得踏实些。
所以邬霜将档案资料归还之后，趁涣涣睡着后的间隙，带上外卖的咖啡去了趟专案办公室。
十来杯咖啡在外卖袋里摇摇晃晃，她直接轻车熟路地奔向了目的地——吴兴分局临时休息区。
小办公室里面的电脑也陪着加班，几个人神情疲倦地对着电脑屏幕，只有寥寥的纸质翻阅声和键盘敲击声。
邬霜隔着门缝往窗口的工位看了眼，确保没有将人认错以后，这才敲了敲虚虚掩着的大门。
“进。”
里面的人头也不回地回了声。
邬霜将门推开之后，在座的同事都抬起头，将视线放在眼前略显熟悉的面孔上。
“江队，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辛苦了！”邬霜冲着众人笑了笑。
吴兴刑侦支队副队长江尧坐在角落，他手上抖烟灰的动作一顿，也望着门口莫名而至的陌生女人：“你是？”
邬霜费劲地举起胸前的工作牌：“我是专案组的邬霜，之前主要负责核查被拐儿童身份的事宜。”
江尧虚了虚眼睛，见她面色坦荡大方，忽地又想了起来：“邬霜？前面开大会的时候，是你重新翻出了万境桂二十年前的杀人案？”
“是。”邬霜还站在门口。
“进来吧。”江尧又吸完最后一口烟，最后将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
邬霜提着咖啡走到江尧的身边，取出一杯来放在对方的桌上，“我给大家带了些醒神的饮品过来。”
江尧又扫了眼桌上的冰美式，莫名嫌弃这黑黢黢的，像极了中药的古怪玩意。
他伸手扣了扣桌子：“毛子，来给大伙分一下！”
那位被唤作毛子的警员兴冲冲地跑过来，然后接过邬霜手头的外卖袋，乐呵呵道：“谢谢邬警官！”
“客气了。”邬霜也笑笑。
等毛子给每个工位都摆上咖啡后，那些加班加得格外憔悴的人，也一前一后地给邬霜道了谢。
“行了，接着干活吧。”江尧催促道。
他没动邬霜给他的咖啡，反而喝了口凉透的茶，挪着鼠标在电脑上一顿捯饬， “你过来有什么事儿？”
“不会是专程来送咖啡的吧？”
邬霜将手放进衣袋里：“我想跟您聊聊万境桂的案子。”
江尧语气平常，意有所指：“哪件案子？”
“都有。”邬霜微微一怔：“拐案还有二十年前谢微盈被杀一案。”
江尧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坐。”
邬霜倒也没有扭捏，直接将椅子挪过来，与江尧面对面而坐。
江尧的办公桌杂而乱，各种会议记录本和资料堆砌如山，不少纸页上都有圈点勾画的笔记，而关于万境桂的最新审理笔录就摆在最上层。
冰美式的杯壁上挂了层水珠，粘贴在上面的点单码也被浸湿了。
“说吧。”江尧开门见山道。
“我想知道谢微盈被杀一案的最新进度。”邬霜总觉得对方的目光过分毒辣，像装着某种雷达能把她心里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她一旦说谎，立马就能被雷达识别出来。
江尧这才停下手头的动作：“这陈年老案与你负责的拐案，应该没什么直接联系吧？”
“怎么会没有联系？”邬霜镇定地反问道，“我们需要知道万境桂对二十年前的案子持什么样的态度。然后，从他的态度和反应分析出他的精神状态和目前性格，以此作为突破的关键点，推测他究竟会不会使用暴力解决突发问题……”
其实江尧听完她这番说辞并没太大的反应，但邬霜总有一种自己捏造的借口很蹩脚的感觉。
江尧往椅背上重重一躺，肩颈恰好抵在小靠枕上，目光死死锁定在邬霜的眉眼处，颇有种要将她看穿的架势。
“他不承认自己杀了谢微盈。”江尧迟迟开口。
邬霜提高音量：“不承认？”
按理说她就是此案的最佳人证。
是她亲眼看着万境桂去了谢微盈的房间，也亲耳听到出租房里传出两人的争吵声，还有万境桂沾满鲜血落荒而逃的模样。
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
是一句“他不承认”就能抵消的吗？
江尧给她分析道：“当年这件案子的唯一证人，便是万境桂和谢微盈的女儿——万霜，她亲口指认是自己的父亲杀死了母亲。”
“后面我们警方去核查现场遗落证据，发现屋内确实存在两人争执打斗的痕迹，但当年的指纹对比技术和数据库尚不健全。我们废了很大劲才将万境桂的指纹信息，与凶器匕首上的指纹匹配出来，最后才推断出：万境桂为本案的头号嫌疑人。”
邬霜想冷笑：“既然人证、物证均存在，这件案子还有什么疑问吗？”
“疑点就是万境桂本人拒不承认。”江尧注意着她的微表情，然后又继续说道：“法治社会啊！什么都讲究个尊重人权。”
邬霜轻轻嗤了一声：“江队，您办案这么多年，会有嫌犯主动承认罪行吗？这种情况怕是少之又少吧？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他真没有杀人，为什么会在外流窜这么多年？”
江尧看着她不说话。
“我们已有足够证据，指向他的犯罪行为。他还拒不承认，想必对之前所作的事，依旧没有愧疚和后悔之心吧？”邬霜一字一句道。
江尧捏捏后脖颈，双手抱臂放在胸前，嘴角忽地扯出一抹笑。
“邬警官，你的情绪是不是过于激动了？”
邬霜的语气冷了下来：“没有，我说话向来这样。”
江尧也没说其他的，只将桌上那叠口供记录捡起来扔到她面前。
“瞧瞧他是怎么说的。”江尧扬了扬下巴。
邬霜这才翻开文件夹，里面清晰记录了万境桂受审谢微盈被杀一案的所有主张。
她大致翻阅了下前面的笔记，最后将目光放在万境桂的这段话上：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警官，我真的都快记不清了。
我没有杀那个女人，没有！
那年经济本来就特别不景气，我打牌又输光了身上的钱，才会到老楼里面找她啊。我让她借点钱给我，毕竟前面散票、金银首饰什么的，零零散散的我也给了她不少！我想拿些回来又有什么问题？
结果那女人一听我要拿钱，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啊，我们就因为钱的事吵了起来。我知道她喜欢把钱藏在衣柜的夹层里，然后自己就打开了柜子拿钱。谁知道这个女人要钱不要命啊，都要病死了力气还跟头牛似的，护着她那宝贝首饰匣子不肯撒手，我就那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结果她就撞到茶几的尖角上了，那后脑勺的血突突流个不止。我那时候害怕会惹上事情，所以捡了地上的首饰就跑了！
我真的只推了她一下啊……谁能想到我再从赌馆出来，满天都是我的逮捕令啊？都在说是我用刀捅死了那个女人！
我真没碰过她！」
「那是我随身带在身上的家伙，匕首有我的指纹不正常吗！但我那天压根就没拿匕首出来，也没威胁过她，更别提捅死她了！
我从旧屋离开之后，才发现我的匕首不见了。
我真没杀她啊，警官！」
万境桂所有的主张在邬霜看来都是狡辩，所以邬霜看着这份口供隐约有些想发笑。
邬霜将报告放回到桌面那堆文件上。
江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样，觉得有问题吗？”
邬霜的情绪淡淡的：“没问题，但所有的主张都需要证据，他又有什么证据能说明这番话的真实性？”
“那恐怕就要让小邬警官失望了。”江尧才慢悠悠道：“我们在审问万境桂的过程中，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他是实打实的左撇子。但谢微盈身上的刀口刀伤，从受力面和创伤切口来看，均是用右手使劲挥力才能造成的。”
邬霜不以为然：“作案的时候刻意更改平时习惯，以此摘除嫌疑的例子比比皆是。”
江尧又说：“据两人女儿万霜当年提供的线索：从两人的争吵声终止到万境桂慌张跑出旧屋，中间所间隔的时间并不长。除去捡地上钱银之物所耽搁的时间，他并不存在过多的思考时间。况且谢微盈腹部所中两刀，皆是在短时间内造成的，很大概率属于激情杀人。”
“试问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之下，他能想到换只手插刀吗？”
邬霜还想说些什么，又被江尧出言制止。
他在那摞文件里面翻出个档案袋来，又将它轻轻地往邬霜的面前一推。
邬霜接过档案袋，两指灵活地绕开背面的存封线，左手伸进档案袋里面，准备将里面薄薄的两页纸给取出来。
两页A4纸滑到中途，封面标题可见一半。
江尧反复看向她的眉眼，心底闪过的那些疑虑，在电闪雷鸣的风暴后，逐渐得到肯定的答案。
邬霜垂下眼睫，没来得及细看文件，就听见他冷不丁开口：
“你是谢微盈的女儿吧？万霜。”
据老街附近的住户居民透露，洗脚女谢某于今年八月，腹部直中两刀当场身亡！警方据目击证人所供线索推断，嫌犯系死者谢某的情夫万某。
目前万某拒捕并私自逃匿，警方呼吁广大群众积极提供线索，对知情不报、蓄意窝藏者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报道来源于2000年9月4日吴兴康民报。」
邬霜翻看着万八两千年涉事案件的资料，谢微盈在出租屋里惨死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敛着眉眼看着那一段段冰冷的文字。
而本案的最新进度和资料都还在吴兴分局的同事那边，邬霜思考着要用什么理由去打探最新消息。
休息室里的空调吹着柔柔的热风，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捏了捏鼻梁。
涣涣这两天的适应能力倒是很快，只要邬霜留在她身边陪着，基本上就不会大哭大闹了，就连觉都睡得踏实些。
所以邬霜将档案资料归还之后，趁涣涣睡着后的间隙，带上外卖的咖啡去了趟专案办公室。
十来杯咖啡在外卖袋里摇摇晃晃，她直接轻车熟路地奔向了目的地——吴兴分局临时休息区。
小办公室里面的电脑也陪着加班，几个人神情疲倦地对着电脑屏幕，只有寥寥的纸质翻阅声和键盘敲击声。
邬霜隔着门缝往窗口的工位看了眼，确保没有将人认错以后，这才敲了敲虚虚掩着的大门。
“进。”
里面的人头也不回地回了声。
邬霜将门推开之后，在座的同事都抬起头，将视线放在眼前略显熟悉的面孔上。
“江队，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辛苦了！”邬霜冲着众人笑了笑。
吴兴刑侦支队副队长江尧坐在角落，他手上抖烟灰的动作一顿，也望着门口莫名而至的陌生女人：“你是？”
邬霜费劲地举起胸前的工作牌：“我是专案组的邬霜，之前主要负责核查被拐儿童身份的事宜。”
江尧虚了虚眼睛，见她面色坦荡大方，忽地又想了起来：“邬霜？前面开大会的时候，是你重新翻出了万境桂二十年前的杀人案？”
“是。”邬霜还站在门口。
“进来吧。”江尧又吸完最后一口烟，最后将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
邬霜提着咖啡走到江尧的身边，取出一杯来放在对方的桌上，“我给大家带了些醒神的饮品过来。”
江尧又扫了眼桌上的冰美式，莫名嫌弃这黑黢黢的，像极了中药的古怪玩意。
他伸手扣了扣桌子：“毛子，来给大伙分一下！”
那位被唤作毛子的警员兴冲冲地跑过来，然后接过邬霜手头的外卖袋，乐呵呵道：“谢谢邬警官！”
“客气了。”邬霜也笑笑。
等毛子给每个工位都摆上咖啡后，那些加班加得格外憔悴的人，也一前一后地给邬霜道了谢。
“行了，接着干活吧。”江尧催促道。
他没动邬霜给他的咖啡，反而喝了口凉透的茶，挪着鼠标在电脑上一顿捯饬， “你过来有什么事儿？”
“不会是专程来送咖啡的吧？”
邬霜将手放进衣袋里：“我想跟您聊聊万境桂的案子。”
江尧语气平常，意有所指：“哪件案子？”
“都有。”邬霜微微一怔：“拐案还有二十年前谢微盈被杀一案。”
江尧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坐。”
邬霜倒也没有扭捏，直接将椅子挪过来，与江尧面对面而坐。
江尧的办公桌杂而乱，各种会议记录本和资料堆砌如山，不少纸页上都有圈点勾画的笔记，而关于万境桂的最新审理笔录就摆在最上层。
冰美式的杯壁上挂了层水珠，粘贴在上面的点单码也被浸湿了。
“说吧。”江尧开门见山道。
“我想知道谢微盈被杀一案的最新进度。”邬霜总觉得对方的目光过分毒辣，像装着某种雷达能把她心里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她一旦说谎，立马就能被雷达识别出来。
江尧这才停下手头的动作：“这陈年老案与你负责的拐案，应该没什么直接联系吧？”
“怎么会没有联系？”邬霜镇定地反问道，“我们需要知道万境桂对二十年前的案子持什么样的态度。然后，从他的态度和反应分析出他的精神状态和目前性格，以此作为突破的关键点，推测他究竟会不会使用暴力解决突发问题……”
其实江尧听完她这番说辞并没太大的反应，但邬霜总有一种自己捏造的借口很蹩脚的感觉。
江尧往椅背上重重一躺，肩颈恰好抵在小靠枕上，目光死死锁定在邬霜的眉眼处，颇有种要将她看穿的架势。
“他不承认自己杀了谢微盈。”江尧迟迟开口。
邬霜提高音量：“不承认？”
按理说她就是此案的最佳人证。
是她亲眼看着万境桂去了谢微盈的房间，也亲耳听到出租房里传出两人的争吵声，还有万境桂沾满鲜血落荒而逃的模样。
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
是一句“他不承认”就能抵消的吗？
江尧给她分析道：“当年这件案子的唯一证人，便是万境桂和谢微盈的女儿——万霜，她亲口指认是自己的父亲杀死了母亲。”
“后面我们警方去核查现场遗落证据，发现屋内确实存在两人争执打斗的痕迹，但当年的指纹对比技术和数据库尚不健全。我们废了很大劲才将万境桂的指纹信息，与凶器匕首上的指纹匹配出来，最后才推断出：万境桂为本案的头号嫌疑人。”
邬霜想冷笑：“既然人证、物证均存在，这件案子还有什么疑问吗？”
“疑点就是万境桂本人拒不承认。”江尧注意着她的微表情，然后又继续说道：“法治社会啊！什么都讲究个尊重人权。”
邬霜轻轻嗤了一声：“江队，您办案这么多年，会有嫌犯主动承认罪行吗？这种情况怕是少之又少吧？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他真没有杀人，为什么会在外流窜这么多年？”
江尧看着她不说话。
“我们已有足够证据，指向他的犯罪行为。他还拒不承认，想必对之前所作的事，依旧没有愧疚和后悔之心吧？”邬霜一字一句道。
江尧捏捏后脖颈，双手抱臂放在胸前，嘴角忽地扯出一抹笑。
“邬警官，你的情绪是不是过于激动了？”
邬霜的语气冷了下来：“没有，我说话向来这样。”
江尧也没说其他的，只将桌上那叠口供记录捡起来扔到她面前。
“瞧瞧他是怎么说的。”江尧扬了扬下巴。
邬霜这才翻开文件夹，里面清晰记录了万境桂受审谢微盈被杀一案的所有主张。
她大致翻阅了下前面的笔记，最后将目光放在万境桂的这段话上：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警官，我真的都快记不清了。
我没有杀那个女人，没有！
那年经济本来就特别不景气，我打牌又输光了身上的钱，才会到老楼里面找她啊。我让她借点钱给我，毕竟前面散票、金银首饰什么的，零零散散的我也给了她不少！我想拿些回来又有什么问题？
结果那女人一听我要拿钱，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啊，我们就因为钱的事吵了起来。我知道她喜欢把钱藏在衣柜的夹层里，然后自己就打开了柜子拿钱。谁知道这个女人要钱不要命啊，都要病死了力气还跟头牛似的，护着她那宝贝首饰匣子不肯撒手，我就那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结果她就撞到茶几的尖角上了，那后脑勺的血突突流个不止。我那时候害怕会惹上事情，所以捡了地上的首饰就跑了！
我真的只推了她一下啊……谁能想到我再从赌馆出来，满天都是我的逮捕令啊？都在说是我用刀捅死了那个女人！
我真没碰过她！」
「那是我随身带在身上的家伙，匕首有我的指纹不正常吗！但我那天压根就没拿匕首出来，也没威胁过她，更别提捅死她了！
我从旧屋离开之后，才发现我的匕首不见了。
我真没杀她啊，警官！」
万境桂所有的主张在邬霜看来都是狡辩，所以邬霜看着这份口供隐约有些想发笑。
邬霜将报告放回到桌面那堆文件上。
江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样，觉得有问题吗？”
邬霜的情绪淡淡的：“没问题，但所有的主张都需要证据，他又有什么证据能说明这番话的真实性？”
“那恐怕就要让小邬警官失望了。”江尧才慢悠悠道：“我们在审问万境桂的过程中，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他是实打实的左撇子。但谢微盈身上的刀口刀伤，从受力面和创伤切口来看，均是用右手使劲挥力才能造成的。”
邬霜不以为然：“作案的时候刻意更改平时习惯，以此摘除嫌疑的例子比比皆是。”
江尧又说：“据两人女儿万霜当年提供的线索：从两人的争吵声终止到万境桂慌张跑出旧屋，中间所间隔的时间并不长。除去捡地上钱银之物所耽搁的时间，他并不存在过多的思考时间。况且谢微盈腹部所中两刀，皆是在短时间内造成的，很大概率属于激情杀人。”
“试问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之下，他能想到换只手插刀吗？”
邬霜还想说些什么，又被江尧出言制止。
他在那摞文件里面翻出个档案袋来，又将它轻轻地往邬霜的面前一推。
邬霜接过档案袋，两指灵活地绕开背面的存封线，左手伸进档案袋里面，准备将里面薄薄的两页纸给取出来。
两页A4纸滑到中途，封面标题可见一半。
江尧反复看向她的眉眼，心底闪过的那些疑虑，在电闪雷鸣的风暴后，逐渐得到肯定的答案。
邬霜垂下眼睫，没来得及细看文件，就听见他冷不丁开口：
“你是谢微盈的女儿吧？万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