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水如鞭。
元姮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感叹邓一辉的幸与不幸。
她离开了会议室，走到自己的工位，开启电脑。
最先要做的，是查看唐宇的翻译。
王永灿不愧是传媒大佬，说相关话题不会再上热搜，相关话题就全都爬不上排行。
对于这个结果，元姮是满意的。
她直接搜索唐宇的账号，然后发现对方已经把昵称修改成“人头担保小哥。”
“扑哧——”
她笑出了声，看来唐宇非常喜欢这个称呼。
唐宇的最新动态与翻译无关，而是：我很开心。
紧接着是一个点赞。
点赞的内容来自实名账号“绯影-唐蕴”。
绯影-唐蕴V：家中调皮的弟弟因为看了二一二一的直播开始学翻译，姐心甚慰！
以下是他的翻译成果。
【睡醒了。
说正事，我这次直播是为了感谢“人头担保小哥”。
随网友喊你一声小哥，你应该会开心吧？
感谢你的存在、信任和支持。
听小哥的建议，说希腊语，这应当足够让了解女神M的粉丝明白，我不是女神M。
二一二一直播间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不存在是他人小号的可能。
朗诵报纸、喂猫遛狗、翻译资料、跑步越野、汉语辅导，我提过的这些兼职，都要有希腊语的支撑。
丁实乐的《少年二八》广泛流传，你在练习，我刚好会唱，这很正常，实在不必过多猜疑。
至于引起误会的大喵面具，是我随手从公司的物料堆拿的。
我不知道它的来历。
我也不知道女神M是谁。
但随手拿的行为着实草率，我在此致歉。
最后，我还想说“接二连三澄清自己不是某人”的体验很糟糕。
但相逢即有缘，误会也是。
所以，愿观看直播的你们生活顺遂，愿事情就此平息，谢谢！】
元姮一边看一边笑，这对姐弟，一个翻译得贴切，一个配合得巧妙。
她何其有幸被如此厚待！
“咳。”
身后突然传出动静。
元姮下意识扭头看，只见自家经纪人抱着一摞书和一个蓝色文件夹站在几步开外。
彼此视线对上，气氛瞬间变得微妙，似乎清晨那一场近乎分道扬镳的谈话，夺走了她们的默契和自然。
不过这很快被元姮打破。
她扬起笑脸，乖巧地喊了一声：“楠哥。”
盛楠板着脸，将手中的书全部搁到办公桌上，“这些你都看看，要认真。”
叠得高高的书脊如山一般横亘在眼前。
元姮惊诧：“这是？”
“你的直播存在大量问题。”
盛楠手握文件夹，点了点书堆，“这是你参加新人培训之外，还要补足的功课。”
问题肯定有，不必反驳，但这功课——
“太多了吧！”
“没有一本是多余的，传播理论、媒介特性、受众心理、情绪管控、沟通技巧、说话艺术、个人IP……你都用得上。”
“楠哥，我效仿你剪一头短发怎么样？”
“认真，别插科打诨。”
“我很认真，剪短发是为了降低头秃风险，你给我安排的这些功课——”
手指滑过高高的书脊，元姮突然一顿，随后话锋骤变，“这什么意思？”
她抽出几本关于美学的书籍。
盛楠目光严肃，盯着她的脸：“你没发现自己的审美在降级吗？”
元姮说：“没发现。”
生硬的语气，传达出不以为然，乃至满不在乎的态度。
这可把盛楠惹急了。
她用文件夹敲击桌面，“你目前总共直播四次，前两次选择大喵面具遮脸，第三次用五彩斑斓的丝巾，最后一次是极具年代感的——条纹枕巾！”
“每次都是就近取材，与审美无关。”
“好一个就近取材，再这么发展下去，哪天你是不是还要用纱布啊？”
“……”元姮答不上来，觉得用纱布十分滑稽，想笑，却又隐隐感到哪儿不对。
“这真的与审美无关吗？”
盛楠眼神犀利，一句接一句，“你有认真考虑过吗？你就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
连续三问如醍醐灌顶。
元姮眉头紧蹙，意识到自己太急切，开播之前压根儿没有仔细考虑，同时忽略了审美。
盛楠唉声叹气：“你看似雷厉风行，其实没有多少认真，否则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很让人失望吧！
元姮扯了扯嘴角，说不出“我一定改”之类的话，因为不一定做得到。
斟酌稍许，她委婉道：“二一二一只是我用来体验直播的小号。”
她以为这话多少能有些安慰效果。
岂料盛楠听罢更生气了。
“只是小号，所以手边有什么你就用什么，裹住脸就能开播？”
“所以10.0送你宇宙飞船，你就可以没有任何表示，直接下播？”
“什么美丑、舆论、后果，你统统忽略。”
“元姮，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任性妄为？”
10.0不一样。
——这话到了元姮嘴边又被咽下，最后换成一句，“反正没什么影响。”
“怎么没影响？！”
“我以后不会再用二一二一直播间，而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脸。”
“呵呵，没露脸。”
盛楠气笑了，瞟一眼电脑停留的页面，她将手中文件夹放置一旁，然后俯身握住鼠标，选中一行字，咬牙切齿地念，“引起误会的大喵面具，是我随手从公司的物料堆拿的。”
话落，似乎还嫌不够明白。
她加重语气强调：“从公司的物料堆拿的，公司！”
元姮：“……”
傻眼了。
之前没觉得这句实话有问题。
此刻单拎出来，才意识到不妥之处。
盛楠说：“那堆物料就在培训室摆着，公司上上下下，谁没有见过？”
“所以，我竟然主动提供了线索和证据？！”元姮以手扶额，郁闷至极。
“因为不熟，昨天大家谈论二一二一的时候，没人联想到你，甚至都没往公司成员上猜，但是今天……瞧着吧，签约主播有一个算一个，个个提前来公司，个个能通过声音把你认出来。”
“早知道就使用变声器了。”
“使用变声器也经不住你任性随意，左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
“……”
元姮被怼得词穷，转而道，“我不能让事情闹大，我去找姚老板商量对策。”
盛楠将人拦住，“姚老板昨晚通宵，这会已经睡下了。”
话落，她颇为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文件夹，主动道，“事情不会闹大，我处理过了，公司不会有人往外泄露二一二一的消息。”
元姮惊诧：“楠哥好快的速度，怎么处理的？”
盛楠说：“发文件通知除你之外的全体成员，二一二一事关公司机密，不得私自泄露任何消息，违者一律严惩。”
被排除在外的元姮，听到自己事关公司机密，内心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这事，是姚老板同意的吧？”
盛楠笃定道：“他会同意的。”
“会？”元姮惊了一下，“意思是他还不知道，楠哥你怎么能——”
“我没有胡来，我是根据公司规章制度，正常使用突发状况下经纪人所拥有的特权。”
“可这样的特权是有限制的。”
“放心，我有获得所有经纪人的同意。”
“那次数呢？”元姮震惊，“这才五月份，你就把一年一次的特权用在我身上？”
“怎么，不可以吗？”
盛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你经纪人一天，就会对你负责一天。你的直播存在大量问题，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过去是我太纵着你，以后不会了。”
这话明显有所指，元姮听出来了，立即道：“楠哥，我没有想换——”
“多说无益。”盛楠打断她的话，“我只看你怎么做。”
“……”元姮沉默，这是让她放弃自己写的规划，转而接受团队安排吗？
“这是团队给出的方案。”
盛楠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厚实的资料，随后又拿出一张薄薄的纸，“这是你的，孰优孰劣，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去。
干脆而坚定的步伐，仿佛在说——管你是谁，管我付出了多少，只要道不同，那便不相为谋。
元姮看着她的背影，愣愣无言。
但是心底，热热闹闹的，有两道不同的声音在互掐。
一个竭力呐喊，这是一个很好、很对你胃口的经纪人，分道扬镳，你会后悔的！
一个潇洒摆手，没有什么好后悔，哪怕欣赏，也不必强行同路，你们就该各自坚持各自的。
“啪，啪啪……”
元姮抬起手掌拍打眉心，拍散纷乱对立的思绪。
然后问自己，眼下最该做什么？
眼下办公室格外安静，视线扫过电脑，扫过手机，扫过堆叠如山的书籍，最后落在一厚一薄、对比惨烈的两份资料上。
那份厚的，元姮没有翻开。
她一把抓起那张薄薄的纸，坐到电脑前，开始完善、优化自己的方案。
-
“诶呀，这么多人！”
“得，又来两个明着上厕所，实际找元姮的。”
“找人找到洗手间来……你们这群人呐，真是浮躁、心急，又好笑。”
“米佑姐，我们也不想这样的。”
“只是想和元姮聊聊天。”
“外面都找遍了，没见着人，这才来了洗手间。”
“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03休息室的门反锁着吗，就没有一个人结合时间与实际情况分析出元姮在睡觉？”
“小鲤鱼发现了，然后跟我们说锁坏了。”
“对不——”
“对哦，现在是十一点半，门卫说元姮七点不到就来了公司，加班一个上午，不可能不累。”
“哇，米佑姐好厉害！”
“智慧与美貌并存，外加特别细心，说的就是米佑姐。”
“哗啦啦，哗啦啦——”
洗手间突然响起马桶抽水声。
这声音霸道得很，碾压住飘在空中的赞美，又将那些抵达嘴边的夸赞打回腹中。
刹那间无人再说话，一双双眼睛纷纷看向同一个地方。
米佑脸色微沉，也看了过去。
隔间里的人要么是故意的，要么就是个蠢的，无论哪一种，都该被教育。
用什么方法好呢？
米佑很快想到一个，嘴角极为自然地朝上扬，岂料下一秒，扬起的弧度僵在了途中。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门板被拉开的隔间。
耳边有人惊呼——
“元、元姮！”
“是我。”
元姮看着一张张惊呆的面孔，“不必这么夸张吧！”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洗手间？！”
“米佑姐不是说……”
“你没在休息室睡觉啊？”
年轻的主播们纷纷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同一件事。
元姮微微一笑，说：“我之前的确在睡觉，米佑分析得很不错，但是人有三急，所以……你们懂的。”
话落，她拧开水龙头，认真洗手。
众人明白了。
随后立刻想起来洗手间的初衷，都反应极快地围在元姮左右，笑着，附和着，“懂，我们都懂。”
这句话有双重含义，既是回答眼前，又是暗指二一二一。
米佑看着与自己无关的热闹，如梦初醒般地低喃了一句“故意的”，紧接着勃然大怒。
“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她冲上前，一把攫住元姮的手臂，似要将人掼倒在地。
元姮莫名其妙，使巧劲挣脱了钳制，随后问：“我故意什么了？”
米佑厉声指责：“你故意这个时候出来，让我颜面丢尽；故意反锁休息室的门，制造假象戏弄大家！”
“我让你颜面丢尽？”
“我不能这时候出来吗？”
“抱歉，我不是那种上完厕所不及时冲掉还要待在狭窄空间闻臭味的人。”
“也不可能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委屈自己变成那种人。”
“你胡说！”
米佑气炸了，“明明是你虚荣，偏要在那个节骨眼出来，踩着我的脸面树立威望。”
闻言，元姮无语至极。
这真是胡搅蛮缠，难道她还要证明没有偏要，而是真的在那个时间点拉完了屎？！
滑天下之大稽，她不奉陪了。
直接让对方尝尝真正的颜面丢尽——
“03休息室的门锁坏了。”
“谁若不信，尽管喊修锁师傅、喊物业、喊懂的人去检查。”
“我没有戏弄任何一个人，有人感到被戏弄，那是她眼神不好使。”
“这人仗着自己的分析能力享受赞美，却拒不承担风险，把丢脸原因归咎于分析对象没有委屈自己成全她。”
“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她就算喊我一声爹妈，我也不惯着她！”
元姮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感叹邓一辉的幸与不幸。
她离开了会议室，走到自己的工位，开启电脑。
最先要做的，是查看唐宇的翻译。
王永灿不愧是传媒大佬，说相关话题不会再上热搜，相关话题就全都爬不上排行。
对于这个结果，元姮是满意的。
她直接搜索唐宇的账号，然后发现对方已经把昵称修改成“人头担保小哥。”
“扑哧——”
她笑出了声，看来唐宇非常喜欢这个称呼。
唐宇的最新动态与翻译无关，而是：我很开心。
紧接着是一个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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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影-唐蕴V：家中调皮的弟弟因为看了二一二一的直播开始学翻译，姐心甚慰！
以下是他的翻译成果。
【睡醒了。
说正事，我这次直播是为了感谢“人头担保小哥”。
随网友喊你一声小哥，你应该会开心吧？
感谢你的存在、信任和支持。
听小哥的建议，说希腊语，这应当足够让了解女神M的粉丝明白，我不是女神M。
二一二一直播间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不存在是他人小号的可能。
朗诵报纸、喂猫遛狗、翻译资料、跑步越野、汉语辅导，我提过的这些兼职，都要有希腊语的支撑。
丁实乐的《少年二八》广泛流传，你在练习，我刚好会唱，这很正常，实在不必过多猜疑。
至于引起误会的大喵面具，是我随手从公司的物料堆拿的。
我不知道它的来历。
我也不知道女神M是谁。
但随手拿的行为着实草率，我在此致歉。
最后，我还想说“接二连三澄清自己不是某人”的体验很糟糕。
但相逢即有缘，误会也是。
所以，愿观看直播的你们生活顺遂，愿事情就此平息，谢谢！】
元姮一边看一边笑，这对姐弟，一个翻译得贴切，一个配合得巧妙。
她何其有幸被如此厚待！
“咳。”
身后突然传出动静。
元姮下意识扭头看，只见自家经纪人抱着一摞书和一个蓝色文件夹站在几步开外。
彼此视线对上，气氛瞬间变得微妙，似乎清晨那一场近乎分道扬镳的谈话，夺走了她们的默契和自然。
不过这很快被元姮打破。
她扬起笑脸，乖巧地喊了一声：“楠哥。”
盛楠板着脸，将手中的书全部搁到办公桌上，“这些你都看看，要认真。”
叠得高高的书脊如山一般横亘在眼前。
元姮惊诧：“这是？”
“你的直播存在大量问题。”
盛楠手握文件夹，点了点书堆，“这是你参加新人培训之外，还要补足的功课。”
问题肯定有，不必反驳，但这功课——
“太多了吧！”
“没有一本是多余的，传播理论、媒介特性、受众心理、情绪管控、沟通技巧、说话艺术、个人IP……你都用得上。”
“楠哥，我效仿你剪一头短发怎么样？”
“认真，别插科打诨。”
“我很认真，剪短发是为了降低头秃风险，你给我安排的这些功课——”
手指滑过高高的书脊，元姮突然一顿，随后话锋骤变，“这什么意思？”
她抽出几本关于美学的书籍。
盛楠目光严肃，盯着她的脸：“你没发现自己的审美在降级吗？”
元姮说：“没发现。”
生硬的语气，传达出不以为然，乃至满不在乎的态度。
这可把盛楠惹急了。
她用文件夹敲击桌面，“你目前总共直播四次，前两次选择大喵面具遮脸，第三次用五彩斑斓的丝巾，最后一次是极具年代感的——条纹枕巾！”
“每次都是就近取材，与审美无关。”
“好一个就近取材，再这么发展下去，哪天你是不是还要用纱布啊？”
“……”元姮答不上来，觉得用纱布十分滑稽，想笑，却又隐隐感到哪儿不对。
“这真的与审美无关吗？”
盛楠眼神犀利，一句接一句，“你有认真考虑过吗？你就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
连续三问如醍醐灌顶。
元姮眉头紧蹙，意识到自己太急切，开播之前压根儿没有仔细考虑，同时忽略了审美。
盛楠唉声叹气：“你看似雷厉风行，其实没有多少认真，否则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很让人失望吧！
元姮扯了扯嘴角，说不出“我一定改”之类的话，因为不一定做得到。
斟酌稍许，她委婉道：“二一二一只是我用来体验直播的小号。”
她以为这话多少能有些安慰效果。
岂料盛楠听罢更生气了。
“只是小号，所以手边有什么你就用什么，裹住脸就能开播？”
“所以10.0送你宇宙飞船，你就可以没有任何表示，直接下播？”
“什么美丑、舆论、后果，你统统忽略。”
“元姮，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任性妄为？”
10.0不一样。
——这话到了元姮嘴边又被咽下，最后换成一句，“反正没什么影响。”
“怎么没影响？！”
“我以后不会再用二一二一直播间，而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脸。”
“呵呵，没露脸。”
盛楠气笑了，瞟一眼电脑停留的页面，她将手中文件夹放置一旁，然后俯身握住鼠标，选中一行字，咬牙切齿地念，“引起误会的大喵面具，是我随手从公司的物料堆拿的。”
话落，似乎还嫌不够明白。
她加重语气强调：“从公司的物料堆拿的，公司！”
元姮：“……”
傻眼了。
之前没觉得这句实话有问题。
此刻单拎出来，才意识到不妥之处。
盛楠说：“那堆物料就在培训室摆着，公司上上下下，谁没有见过？”
“所以，我竟然主动提供了线索和证据？！”元姮以手扶额，郁闷至极。
“因为不熟，昨天大家谈论二一二一的时候，没人联想到你，甚至都没往公司成员上猜，但是今天……瞧着吧，签约主播有一个算一个，个个提前来公司，个个能通过声音把你认出来。”
“早知道就使用变声器了。”
“使用变声器也经不住你任性随意，左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
“……”
元姮被怼得词穷，转而道，“我不能让事情闹大，我去找姚老板商量对策。”
盛楠将人拦住，“姚老板昨晚通宵，这会已经睡下了。”
话落，她颇为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文件夹，主动道，“事情不会闹大，我处理过了，公司不会有人往外泄露二一二一的消息。”
元姮惊诧：“楠哥好快的速度，怎么处理的？”
盛楠说：“发文件通知除你之外的全体成员，二一二一事关公司机密，不得私自泄露任何消息，违者一律严惩。”
被排除在外的元姮，听到自己事关公司机密，内心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这事，是姚老板同意的吧？”
盛楠笃定道：“他会同意的。”
“会？”元姮惊了一下，“意思是他还不知道，楠哥你怎么能——”
“我没有胡来，我是根据公司规章制度，正常使用突发状况下经纪人所拥有的特权。”
“可这样的特权是有限制的。”
“放心，我有获得所有经纪人的同意。”
“那次数呢？”元姮震惊，“这才五月份，你就把一年一次的特权用在我身上？”
“怎么，不可以吗？”
盛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你经纪人一天，就会对你负责一天。你的直播存在大量问题，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过去是我太纵着你，以后不会了。”
这话明显有所指，元姮听出来了，立即道：“楠哥，我没有想换——”
“多说无益。”盛楠打断她的话，“我只看你怎么做。”
“……”元姮沉默，这是让她放弃自己写的规划，转而接受团队安排吗？
“这是团队给出的方案。”
盛楠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厚实的资料，随后又拿出一张薄薄的纸，“这是你的，孰优孰劣，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去。
干脆而坚定的步伐，仿佛在说——管你是谁，管我付出了多少，只要道不同，那便不相为谋。
元姮看着她的背影，愣愣无言。
但是心底，热热闹闹的，有两道不同的声音在互掐。
一个竭力呐喊，这是一个很好、很对你胃口的经纪人，分道扬镳，你会后悔的！
一个潇洒摆手，没有什么好后悔，哪怕欣赏，也不必强行同路，你们就该各自坚持各自的。
“啪，啪啪……”
元姮抬起手掌拍打眉心，拍散纷乱对立的思绪。
然后问自己，眼下最该做什么？
眼下办公室格外安静，视线扫过电脑，扫过手机，扫过堆叠如山的书籍，最后落在一厚一薄、对比惨烈的两份资料上。
那份厚的，元姮没有翻开。
她一把抓起那张薄薄的纸，坐到电脑前，开始完善、优化自己的方案。
-
“诶呀，这么多人！”
“得，又来两个明着上厕所，实际找元姮的。”
“找人找到洗手间来……你们这群人呐，真是浮躁、心急，又好笑。”
“米佑姐，我们也不想这样的。”
“只是想和元姮聊聊天。”
“外面都找遍了，没见着人，这才来了洗手间。”
“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03休息室的门反锁着吗，就没有一个人结合时间与实际情况分析出元姮在睡觉？”
“小鲤鱼发现了，然后跟我们说锁坏了。”
“对不——”
“对哦，现在是十一点半，门卫说元姮七点不到就来了公司，加班一个上午，不可能不累。”
“哇，米佑姐好厉害！”
“智慧与美貌并存，外加特别细心，说的就是米佑姐。”
“哗啦啦，哗啦啦——”
洗手间突然响起马桶抽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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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无人再说话，一双双眼睛纷纷看向同一个地方。
米佑脸色微沉，也看了过去。
隔间里的人要么是故意的，要么就是个蠢的，无论哪一种，都该被教育。
用什么方法好呢？
米佑很快想到一个，嘴角极为自然地朝上扬，岂料下一秒，扬起的弧度僵在了途中。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门板被拉开的隔间。
耳边有人惊呼——
“元、元姮！”
“是我。”
元姮看着一张张惊呆的面孔，“不必这么夸张吧！”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洗手间？！”
“米佑姐不是说……”
“你没在休息室睡觉啊？”
年轻的主播们纷纷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同一件事。
元姮微微一笑，说：“我之前的确在睡觉，米佑分析得很不错，但是人有三急，所以……你们懂的。”
话落，她拧开水龙头，认真洗手。
众人明白了。
随后立刻想起来洗手间的初衷，都反应极快地围在元姮左右，笑着，附和着，“懂，我们都懂。”
这句话有双重含义，既是回答眼前，又是暗指二一二一。
米佑看着与自己无关的热闹，如梦初醒般地低喃了一句“故意的”，紧接着勃然大怒。
“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她冲上前，一把攫住元姮的手臂，似要将人掼倒在地。
元姮莫名其妙，使巧劲挣脱了钳制，随后问：“我故意什么了？”
米佑厉声指责：“你故意这个时候出来，让我颜面丢尽；故意反锁休息室的门，制造假象戏弄大家！”
“我让你颜面丢尽？”
“我不能这时候出来吗？”
“抱歉，我不是那种上完厕所不及时冲掉还要待在狭窄空间闻臭味的人。”
“也不可能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委屈自己变成那种人。”
“你胡说！”
米佑气炸了，“明明是你虚荣，偏要在那个节骨眼出来，踩着我的脸面树立威望。”
闻言，元姮无语至极。
这真是胡搅蛮缠，难道她还要证明没有偏要，而是真的在那个时间点拉完了屎？！
滑天下之大稽，她不奉陪了。
直接让对方尝尝真正的颜面丢尽——
“03休息室的门锁坏了。”
“谁若不信，尽管喊修锁师傅、喊物业、喊懂的人去检查。”
“我没有戏弄任何一个人，有人感到被戏弄，那是她眼神不好使。”
“这人仗着自己的分析能力享受赞美，却拒不承担风险，把丢脸原因归咎于分析对象没有委屈自己成全她。”
“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她就算喊我一声爹妈，我也不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