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意刚点上香薰没多久，江羡就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了，说不上来的张惶可怜劲儿，不像是刚洗完澡，倒像是淋了一场磅礴大雨。
“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了？把吹风机拿过来。”
“老婆…太麻烦你了。”
段朝意接过吹风机，示意他坐下，调好合适的温度，伸手轻戳了下他的脸颊说：“不麻烦，伤心的人有权利什么都不做，也有权利被安慰。”
纤细修长的手指沾着暖意一下一下地抚过发间，柔软的触感像过电般又酥又麻，房间里的晚香玉和沉茶香熏隐隐散开，惹得瞌睡虫全都冒出头来，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江羡困得睁不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咕哝了一句：“……谢谢老婆。”
跟午后阳光下晒得懒洋洋的闹觉小狗似的，头发也软乎乎的很好揉。
没过多久，湿漉漉的小狗被吹干毛发，困得东倒西歪快坐不住。段朝意看着好笑，让他躺上床去休息，随后轻声问道：“介意我和你一起睡吗？”
“…不…不…不介意老婆……”江羡顿时清醒，几乎快怀疑自己的耳朵，眼睛睁得溜圆儿，脸颊的温度灼热得惊人。
“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见江羡整个人都快被烧冒烟，段朝意反而退了害羞的心思，倚靠在床头调侃道：“要不要试试膝枕，老公？”
江羡浑身一颤，这下更是大脑彻底停止运转，连露出来的脖颈锁骨都蔓延上红霞。
纯情归纯情，没作犹豫便贴上来的身体却很诚实。动作小心翼翼的，如同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膝上。如果算上脸颊温度的话，大概是片效果良好持续发热的暖宝宝。
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室内光线昏暗。温度偏高，助眠的香薰清淡绵长。确认过是让人舒适放松的环境后，段朝意缓缓开口问道：“之前去养老院的路上怎么突然难受了？”
“……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坦白说，江羡没有想过把那些难堪的陈年往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段朝意。他没办法以平静且不算沉重的口吻叙述出来，但多一分感情色彩恐怕又会显得悲惨，博人同情。
人们常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所以他又何必重提，让漠视的人取笑，让关心的人难过。
从段朝意的视角，看不清江羡的神情，但也不难猜出。她理解江羡的犹豫，也不愿将他逼得太紧，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说：“你现在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江羡没说什么，伸手圈住她的手腕，侧脸贴上手心，充满依恋地蹭了蹭。
“换个问题，这段时间沈澈找过你吗？”段朝意问。
“……是我约他见面的。”江羡坦言。
段朝意辞职后，在他们去月港的路上，沈澈就不断地打电话骚扰她，那时江羡就开始留意。后来听说沈澈多方打听段朝意的新工作和住处，江羡便约了他见面。
沈澈很意外，毕竟自己的这个弟弟向来和家里关系疏远，也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他以为江羡的目的左右不过是示威，以江家在外势头最旺的少爷之名也好，以段朝意丈夫的位置也罢，不过是场暗流汹涌的交易而已。
那天江羡刚应酬完，还没来得及换下正装便赶去沈澈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略显疲惫地长话短说了来意。
“作为追求者，你太逾矩了。对方再三表达了困扰之后仍然穷追不舍，甚至窥探对方的生活，这是性骚扰的行为。”
“江少爷现在是以成功者高高在上的态度傲慢地对我进行评判吗？”沈澈抿了口咖啡嘲讽道。
“江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究竟是你虚伪得可怕还是天真得愚蠢？自小生活在江家，游走在名利场之间，最清楚不过想要什么就该不择手段去争取抢夺。只要蛰伏得够久，总会有机会。而短暂的胜利，不过是会蒙蔽双眼的毒药。”
正如沈澈所说，这里只有他和江羡，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录音记录。他几乎撕下了那完美的面具，变得狰狞起来，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是仇恨多年的恶魔。
“你知道你有多像母亲吗？脆弱、多疑、自我、患得患失，不堪一击。明明占有欲惊人，渴求别人来爱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的人离开，毕竟没人会真的去爱一个疯子，这是你我最根本的区别。”
“她也是你的母亲，她只是生病了，请你放尊重。”江羡忍着怒意，继续说，“还有，朝意是独立的个体，就算今天她的选择不是我，我也会尊重她，放她自由。”
“说的倒是轻巧，完全无法打动我呢。你我都是商人，不如拿出些诚意来？比如你放弃江氏的继承权，把股份都给我怎么样？”沈澈不咸不淡地开口，眉眼间却全然充斥着挑衅。
“我可以给你，前提是你不再打扰她。”
见他丝毫没有犹豫，沈澈只觉得可笑：“段朝意是个不错的女人，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换，你果然是个蠢货。”
“这些远配不上她，更不存在所谓的‘交换’，只是拿来清理烦她的垃圾罢了。”江羡面上很平静，望向沈澈的双眸如同锐利的冰刀，声音清冽，“对了，只有一点你没说错，我确实是个疯子。拿了这些就滚远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腿打断。”
江羡简要地向段朝意解释了前因后果，省去了很多不太友好和谐的内容。早前从白妍心的话中，她大概就能猜到一些，因此听江羡说完后，并不算意外。
“我一直觉得，如果你彻底离开江家，也挺好的。当然，前提是你没有留恋。你很有能力，但并不喜欢应酬，而且有自己的事业。”
段朝意垂眸看向江羡，手指在他的太阳穴附近打圈按摩，轻轻柔柔的，让他再度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所以我想问的是，你后悔吗？他对我不过是得不到的在骚动，迟早会消磨掉兴趣，毕竟江家大少爷不会做出丢尽脸面的荒唐事，放着不管也没问题。客观来说，拿这些只是换他滚蛋是亏了点。”
饶是段朝意不懂商业，也能粗略估计出江羡放弃了多少，而事实只会比想象得还要多。
江羡眼里含情，寻上她的手指交扣，温柔而坚定：“老婆，你不要有负担。我从未想过做江氏的继承人，也早有把股份让出去的打算，但当时沈澈在国外。和他见面前，我就想过他会提出要求，而我能给的无非就是这些了。我反而很庆幸，自己有帮你扫除困扰的筹码。”
不然的话，只能鱼死网破了，江羡默默想。
这番话又赤诚又冒着傻气的，但段朝意愿意接纳这份爱意，来龙去脉弄清楚后她打趣地问：“如果我选择别人，真的会放我自由吗？”
“……嗯。”江羡闷闷应声，小脸使劲往她怀里挤兑。
“那你呢？”
“……我会偷偷死掉。”江羡停下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拽着她衣角的手攥得更紧，唇齿间艰难吐出几个字。
“啊，原来我的宝贝真的是笨蛋。”段朝意眉眼舒展，把心情低落爱脑补的小狗挖出来，撩拨出光洁白皙的额头，俯身重重地盖上戳，“上午休息前答应过你的。”
段朝意笑眯眯的，没等人反应过来又“叭——”地亲一口继续说，“这个代表着此刻我的心情，我想亲你的心情。”
话音未落，回过神来的江羡仰头，伸手轻抚她的后脖颈，追上那瓣唇就开始细细地吸允舔舐着，动作一气呵成，轻柔缱绻，极尽缠绵。
呼吸交缠的喘息之间，江羡眼尾染上绯红，水润的双眸间闪烁着霞光，低喃着撒娇：“老婆，我想预定以后每天一个早安吻。”
“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了？把吹风机拿过来。”
“老婆…太麻烦你了。”
段朝意接过吹风机，示意他坐下，调好合适的温度，伸手轻戳了下他的脸颊说：“不麻烦，伤心的人有权利什么都不做，也有权利被安慰。”
纤细修长的手指沾着暖意一下一下地抚过发间，柔软的触感像过电般又酥又麻，房间里的晚香玉和沉茶香熏隐隐散开，惹得瞌睡虫全都冒出头来，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江羡困得睁不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咕哝了一句：“……谢谢老婆。”
跟午后阳光下晒得懒洋洋的闹觉小狗似的，头发也软乎乎的很好揉。
没过多久，湿漉漉的小狗被吹干毛发，困得东倒西歪快坐不住。段朝意看着好笑，让他躺上床去休息，随后轻声问道：“介意我和你一起睡吗？”
“…不…不…不介意老婆……”江羡顿时清醒，几乎快怀疑自己的耳朵，眼睛睁得溜圆儿，脸颊的温度灼热得惊人。
“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见江羡整个人都快被烧冒烟，段朝意反而退了害羞的心思，倚靠在床头调侃道：“要不要试试膝枕，老公？”
江羡浑身一颤，这下更是大脑彻底停止运转，连露出来的脖颈锁骨都蔓延上红霞。
纯情归纯情，没作犹豫便贴上来的身体却很诚实。动作小心翼翼的，如同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膝上。如果算上脸颊温度的话，大概是片效果良好持续发热的暖宝宝。
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室内光线昏暗。温度偏高，助眠的香薰清淡绵长。确认过是让人舒适放松的环境后，段朝意缓缓开口问道：“之前去养老院的路上怎么突然难受了？”
“……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坦白说，江羡没有想过把那些难堪的陈年往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段朝意。他没办法以平静且不算沉重的口吻叙述出来，但多一分感情色彩恐怕又会显得悲惨，博人同情。
人们常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所以他又何必重提，让漠视的人取笑，让关心的人难过。
从段朝意的视角，看不清江羡的神情，但也不难猜出。她理解江羡的犹豫，也不愿将他逼得太紧，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说：“你现在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江羡没说什么，伸手圈住她的手腕，侧脸贴上手心，充满依恋地蹭了蹭。
“换个问题，这段时间沈澈找过你吗？”段朝意问。
“……是我约他见面的。”江羡坦言。
段朝意辞职后，在他们去月港的路上，沈澈就不断地打电话骚扰她，那时江羡就开始留意。后来听说沈澈多方打听段朝意的新工作和住处，江羡便约了他见面。
沈澈很意外，毕竟自己的这个弟弟向来和家里关系疏远，也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他以为江羡的目的左右不过是示威，以江家在外势头最旺的少爷之名也好，以段朝意丈夫的位置也罢，不过是场暗流汹涌的交易而已。
那天江羡刚应酬完，还没来得及换下正装便赶去沈澈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略显疲惫地长话短说了来意。
“作为追求者，你太逾矩了。对方再三表达了困扰之后仍然穷追不舍，甚至窥探对方的生活，这是性骚扰的行为。”
“江少爷现在是以成功者高高在上的态度傲慢地对我进行评判吗？”沈澈抿了口咖啡嘲讽道。
“江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究竟是你虚伪得可怕还是天真得愚蠢？自小生活在江家，游走在名利场之间，最清楚不过想要什么就该不择手段去争取抢夺。只要蛰伏得够久，总会有机会。而短暂的胜利，不过是会蒙蔽双眼的毒药。”
正如沈澈所说，这里只有他和江羡，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录音记录。他几乎撕下了那完美的面具，变得狰狞起来，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是仇恨多年的恶魔。
“你知道你有多像母亲吗？脆弱、多疑、自我、患得患失，不堪一击。明明占有欲惊人，渴求别人来爱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的人离开，毕竟没人会真的去爱一个疯子，这是你我最根本的区别。”
“她也是你的母亲，她只是生病了，请你放尊重。”江羡忍着怒意，继续说，“还有，朝意是独立的个体，就算今天她的选择不是我，我也会尊重她，放她自由。”
“说的倒是轻巧，完全无法打动我呢。你我都是商人，不如拿出些诚意来？比如你放弃江氏的继承权，把股份都给我怎么样？”沈澈不咸不淡地开口，眉眼间却全然充斥着挑衅。
“我可以给你，前提是你不再打扰她。”
见他丝毫没有犹豫，沈澈只觉得可笑：“段朝意是个不错的女人，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换，你果然是个蠢货。”
“这些远配不上她，更不存在所谓的‘交换’，只是拿来清理烦她的垃圾罢了。”江羡面上很平静，望向沈澈的双眸如同锐利的冰刀，声音清冽，“对了，只有一点你没说错，我确实是个疯子。拿了这些就滚远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腿打断。”
江羡简要地向段朝意解释了前因后果，省去了很多不太友好和谐的内容。早前从白妍心的话中，她大概就能猜到一些，因此听江羡说完后，并不算意外。
“我一直觉得，如果你彻底离开江家，也挺好的。当然，前提是你没有留恋。你很有能力，但并不喜欢应酬，而且有自己的事业。”
段朝意垂眸看向江羡，手指在他的太阳穴附近打圈按摩，轻轻柔柔的，让他再度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所以我想问的是，你后悔吗？他对我不过是得不到的在骚动，迟早会消磨掉兴趣，毕竟江家大少爷不会做出丢尽脸面的荒唐事，放着不管也没问题。客观来说，拿这些只是换他滚蛋是亏了点。”
饶是段朝意不懂商业，也能粗略估计出江羡放弃了多少，而事实只会比想象得还要多。
江羡眼里含情，寻上她的手指交扣，温柔而坚定：“老婆，你不要有负担。我从未想过做江氏的继承人，也早有把股份让出去的打算，但当时沈澈在国外。和他见面前，我就想过他会提出要求，而我能给的无非就是这些了。我反而很庆幸，自己有帮你扫除困扰的筹码。”
不然的话，只能鱼死网破了，江羡默默想。
这番话又赤诚又冒着傻气的，但段朝意愿意接纳这份爱意，来龙去脉弄清楚后她打趣地问：“如果我选择别人，真的会放我自由吗？”
“……嗯。”江羡闷闷应声，小脸使劲往她怀里挤兑。
“那你呢？”
“……我会偷偷死掉。”江羡停下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拽着她衣角的手攥得更紧，唇齿间艰难吐出几个字。
“啊，原来我的宝贝真的是笨蛋。”段朝意眉眼舒展，把心情低落爱脑补的小狗挖出来，撩拨出光洁白皙的额头，俯身重重地盖上戳，“上午休息前答应过你的。”
段朝意笑眯眯的，没等人反应过来又“叭——”地亲一口继续说，“这个代表着此刻我的心情，我想亲你的心情。”
话音未落，回过神来的江羡仰头，伸手轻抚她的后脖颈，追上那瓣唇就开始细细地吸允舔舐着，动作一气呵成，轻柔缱绻，极尽缠绵。
呼吸交缠的喘息之间，江羡眼尾染上绯红，水润的双眸间闪烁着霞光，低喃着撒娇：“老婆，我想预定以后每天一个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