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疾不解，这公子怎么眼珠子一转就有法子了，府身仰头说道，“八刀是江湖出了名的功名不喜，金银财宝也入不了他的眼，曾经就有达官贵族以此来收买，不仅吃了个闭门羹回去，八刀还亲自给他上了礼义廉耻一课，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渗人。”
怀明忍不住一笑，“也还真是一股清流。”
“你可别笑，那些人就是邓城主，对了当初他还不是城主，可这祸端就是他引过去的，自此啊，八刀和金拿城的人都有仇恨。”
“庸俗之道怕是走不了。”他摇头，自己虽是终日与钱财打交道的人，迎风踏沙走了这么多年，染指不少了人性优良品格，可对霍疾这种正气凛然之辈还是很崇敬，难免更加谨慎了起来。
“谁都想在活出一身干净，但活与干净不比鱼与熊掌易得，就看他能不能真的凭借一颗赤子之心活出个花样来。”怀明阴暗一笑，地上被打上一片摇曳的黑影，随着他的身姿晃动，既是主宰黑夜的月，也是号动光明的日。
霍疾看着公子这般蔑视坚定的眼神，胳膊上突起鸡皮疙瘩，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为何此人会有双面。
他很快打消了拿不下八刀的疑虑，面前的人给了他绝对相信的力量，“公子想要我如何做。”
要是把此人归于门下，想必完后的路会好走很多。在南下之前，必将八刀拿下。
怀明浅笑一声，“知己知彼，在收顺此人之前，还要借他们的手。”
霍疾想了一番，“难道是金拿那班人？”自从怀明叫他多关注北漠动向之后，自己差不多跟个原住民一样了。
“不错，他既是带着挑衅来，我们没道理待客不周。”也正好赶在去雨涟城之前解决这个隐患。
“那，那拉善丽王知晓不，我，是怕到时候你们主仆闹僵，于我们的大计不好。”谁都不怕，他就怕那铁娘子。
怀明也猜到了他在担心什么，“你刚接手北漠盐铁不久，此时不易再出面，豺狼虎豹的厮杀，我们只需旁观就好。另外把八刀和邓凌这几天的详细出入报给我，注意他们的动向。”
“这个简单。”信心满满，两人继续走着。
怀明走到一处便停了下来，把了一下提炼的好精铁，光滑有色泽，“手感成色不错。”
“那是，从北漠王处拿来的，定是顶顶上品。”此番有点报复拉善丽王的意思。
怀明听到后脚步被凝滞住，眼神瞬间褪去野性的黑，闪躲着什么，语气冷冷道，“往后不要再说了。”随即脚步明显加快地往前走，霍疾感受到一阵带刺的风。
“是，是！公子。”急急忙忙跟上去。
他霍疾怎么说也算阅人无数，平常开谜语都是从人脸上一张一张生拔下来的，哪需得猜来猜去，可就公子和北漠王两人看不透。每次一说到北漠王，他的脸上立马由阴转暗。
或许大概可能，又是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吧，这该死的爱情。
仓库都走上几圈了，公子的脸还未见晕开来，一如黑云压城。再不说点什么，他就要闷死过去了。
“公子所来一趟定是有重要之事要交代霍疾吧。”谨慎试探道，想来是有些话说得太过了。
“嗯。”一字千金，神色甚是忧郁。
每每想到丽丽他便不能自已，昔日的总角如今变成了两道之上的过客路人，一方欺瞒利用，一方从无所知。难道复仇一定是需要踏过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吗……
“公子？”
他转过头来，清了清喉咙，“忘了和你说，后日我便要到雨涟城去，北漠之事交给你，切记私铁之事不能掉以轻心，金拿城来人不怀好意，万事当心。”
此刻要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怕是会掀起腥风血雨，在尚未做好准备之前，绝对不能冒险。
霍疾点点头，着急了起来，“公子何事这么紧？”
他抬眸看着堆满一地的铁器，闪闪发光，可自己却被蒙上了迷雾一般，看不到眼前景象，轻轻的闷叹，“家中之事，何时回来尚未知道，我会派人与你联系。”
霍疾猜想应该是公孙晁的事情，不过公子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公子就放心去吧，北漠有我。”
“嗯。去之前我会游说八刀，关于我们所作其他之事便由你来说。”他所谋之事虽见不得人，但从未想过要瞒着他们什么。上一世已经遭受了很多背叛亲离，许是因为这样，心底里才毫无保留。
无论是霍疾还是未来任何一个与自己同道的人，他想都不会轻易放弃。
唯有亏欠的是拉善丽王和公孙府上下。
——
邓午足足休息了好些天才好起来，虽被邓凌勒令禁足，却也是口头之言，流窜北漠的身影不少有他，和身边穿同一条裤子的随从不时做些恶作剧，都在想着该怎么报复林相将军。
此刻几人就躲在军营边上的墙上，鬼鬼祟祟商讨着什么。
其中有一人慌慌张张，担心会被发现，“公子，这乃北漠重地，一被抓到，就算是城主也救不了我们啊。”
“是呀是呀，趁还未被发现，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身体很诚实地往外迈出一步。
“回来！小声点！”邓午虽瘦弱，但力气可不小，一把将比自己宽大上一倍的随从拽了回来，啪地一掌打在天灵盖，忍住怒火以免被发现，“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有仇一定要报，有苦不能吃，他林相敢动我，我就让他，让他……”
“吃不了兜着走！”手拿蒲扇的随从是邓午肚子里的蛔虫，什么话都能接住，鹦鹉学舌一般，“公子的话你们敢不听！”
“照我说呀，直接放火烧粮草。”面不改色说着。
这倒令邓午刮目相看，又是一记天灵盖，“你胆大包天啊，要是被父亲发现还不斩了我。”
他哎呦疼叫一声，“这我打听了，一般日落那时会换班，届时就神不知鬼不觉偷溜进去，谁能知道啊，那是林相看护不力！”
两个想跑的人也感兴趣了起来，双眼发光，“对对对，要做就得做绝。”
“可是……”邓午心里还是惧怕，不过一想到林相那嘴鼻就生恶，“那好，你们去。”
众人相顾无言，哆哆嗦嗦不敢。
“你去。”
“你去。”
再吵下去就被发现了，邓午叫停住，“别吵了。”指着一人，“主意是你提的，你去。”
“我，我呀……”只能自认倒霉了。
北漠的天一旦越过黄昏，便很快就暗了下去，长街一片寂寥黑色，唯独军营灯火通明，几个士兵精神良好地驻守着。
邓午几人找到了放置粮草的地方，周围有墙隔着，观察一圈根本无法进入。
不说又有人要挨打了，这一次下重手了，“你说该怎么进去！”
“是呀，主意是你想的，要进不去不就白跑一趟了。”有煽风点火的。
被打的人抱着脑袋嗷嗷痛，“这我也不知道会防守这么严……”
“一帮废物，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换上脚踹。
声音响动，看守的士兵注意到，“谁在那里。”正准备走过去看，而那四人就在后面。
“死了死了这下死了，要被发现了。”几人开始哭哭啼啼。
“你才死了，闭嘴！”邓午不亏是偷鸡摸狗的人，这一刻无比地神勇，一下子制住了三张嘴巴。
这时候正好有一只猫路过救了他们。
“这地方野猫多，老鼠也多，就是石墙也挡不住它们。”另外一个士兵说道。
“也是。”说完继续回去守着。
而听到此秘密的几个人开始憋不住了，“老鼠洞，老鼠洞！”
“快去找找！”
“老大这里！”几人都涌了过去。
一处草木繁盛之处正隐藏着拳头大小的洞口，邓午叫他们滚开之后地头脸着地往里看，密麻麻的干草正铺在地下，只要随手一扔火折子……
此刻扬起一阵风，其中一位看来是有点军事常识，“我知道，天时地利，东风也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给它全部烧光！”
“闭嘴，还未到换班。”邓午头上带着许多杂草撑了起来，狡黠邪笑，“林相，看你这次还敢不敢与我作对。”
这时候外面热闹了起来，“走吧，换他们过来。”两个士兵走了。
等走远之后邓午眼疾手快将手里的火折子点燃了抛进去，天干物燥，一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黑夜里纵火的几人见目的到达了就像偷溜走，却发现背后早有人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跑啥呢。”是林相。
“林，林将军……”这直接给邓午吓尿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的士兵一把将他们控制住，林相拽住邓午，漫不经心说道，像是对待什么小猎物一般，“你不是想找我吗，看你们鬼鬼祟祟在军营蹲了这么久，就为给我这么个罪名？”
邓午也是个硬气之人，粮草燃了至少也没白费功夫，“哼。”在林相面前，他真不敢胡作非为。
烟雾越来越少，“老大，息，息了。”
邓午一看，满眼不敢相信，“粮草怎么会这么快就息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带走！”林相一声令下。
怀明忍不住一笑，“也还真是一股清流。”
“你可别笑，那些人就是邓城主，对了当初他还不是城主，可这祸端就是他引过去的，自此啊，八刀和金拿城的人都有仇恨。”
“庸俗之道怕是走不了。”他摇头，自己虽是终日与钱财打交道的人，迎风踏沙走了这么多年，染指不少了人性优良品格，可对霍疾这种正气凛然之辈还是很崇敬，难免更加谨慎了起来。
“谁都想在活出一身干净，但活与干净不比鱼与熊掌易得，就看他能不能真的凭借一颗赤子之心活出个花样来。”怀明阴暗一笑，地上被打上一片摇曳的黑影，随着他的身姿晃动，既是主宰黑夜的月，也是号动光明的日。
霍疾看着公子这般蔑视坚定的眼神，胳膊上突起鸡皮疙瘩，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为何此人会有双面。
他很快打消了拿不下八刀的疑虑，面前的人给了他绝对相信的力量，“公子想要我如何做。”
要是把此人归于门下，想必完后的路会好走很多。在南下之前，必将八刀拿下。
怀明浅笑一声，“知己知彼，在收顺此人之前，还要借他们的手。”
霍疾想了一番，“难道是金拿那班人？”自从怀明叫他多关注北漠动向之后，自己差不多跟个原住民一样了。
“不错，他既是带着挑衅来，我们没道理待客不周。”也正好赶在去雨涟城之前解决这个隐患。
“那，那拉善丽王知晓不，我，是怕到时候你们主仆闹僵，于我们的大计不好。”谁都不怕，他就怕那铁娘子。
怀明也猜到了他在担心什么，“你刚接手北漠盐铁不久，此时不易再出面，豺狼虎豹的厮杀，我们只需旁观就好。另外把八刀和邓凌这几天的详细出入报给我，注意他们的动向。”
“这个简单。”信心满满，两人继续走着。
怀明走到一处便停了下来，把了一下提炼的好精铁，光滑有色泽，“手感成色不错。”
“那是，从北漠王处拿来的，定是顶顶上品。”此番有点报复拉善丽王的意思。
怀明听到后脚步被凝滞住，眼神瞬间褪去野性的黑，闪躲着什么，语气冷冷道，“往后不要再说了。”随即脚步明显加快地往前走，霍疾感受到一阵带刺的风。
“是，是！公子。”急急忙忙跟上去。
他霍疾怎么说也算阅人无数，平常开谜语都是从人脸上一张一张生拔下来的，哪需得猜来猜去，可就公子和北漠王两人看不透。每次一说到北漠王，他的脸上立马由阴转暗。
或许大概可能，又是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吧，这该死的爱情。
仓库都走上几圈了，公子的脸还未见晕开来，一如黑云压城。再不说点什么，他就要闷死过去了。
“公子所来一趟定是有重要之事要交代霍疾吧。”谨慎试探道，想来是有些话说得太过了。
“嗯。”一字千金，神色甚是忧郁。
每每想到丽丽他便不能自已，昔日的总角如今变成了两道之上的过客路人，一方欺瞒利用，一方从无所知。难道复仇一定是需要踏过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吗……
“公子？”
他转过头来，清了清喉咙，“忘了和你说，后日我便要到雨涟城去，北漠之事交给你，切记私铁之事不能掉以轻心，金拿城来人不怀好意，万事当心。”
此刻要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怕是会掀起腥风血雨，在尚未做好准备之前，绝对不能冒险。
霍疾点点头，着急了起来，“公子何事这么紧？”
他抬眸看着堆满一地的铁器，闪闪发光，可自己却被蒙上了迷雾一般，看不到眼前景象，轻轻的闷叹，“家中之事，何时回来尚未知道，我会派人与你联系。”
霍疾猜想应该是公孙晁的事情，不过公子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公子就放心去吧，北漠有我。”
“嗯。去之前我会游说八刀，关于我们所作其他之事便由你来说。”他所谋之事虽见不得人，但从未想过要瞒着他们什么。上一世已经遭受了很多背叛亲离，许是因为这样，心底里才毫无保留。
无论是霍疾还是未来任何一个与自己同道的人，他想都不会轻易放弃。
唯有亏欠的是拉善丽王和公孙府上下。
——
邓午足足休息了好些天才好起来，虽被邓凌勒令禁足，却也是口头之言，流窜北漠的身影不少有他，和身边穿同一条裤子的随从不时做些恶作剧，都在想着该怎么报复林相将军。
此刻几人就躲在军营边上的墙上，鬼鬼祟祟商讨着什么。
其中有一人慌慌张张，担心会被发现，“公子，这乃北漠重地，一被抓到，就算是城主也救不了我们啊。”
“是呀是呀，趁还未被发现，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身体很诚实地往外迈出一步。
“回来！小声点！”邓午虽瘦弱，但力气可不小，一把将比自己宽大上一倍的随从拽了回来，啪地一掌打在天灵盖，忍住怒火以免被发现，“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有仇一定要报，有苦不能吃，他林相敢动我，我就让他，让他……”
“吃不了兜着走！”手拿蒲扇的随从是邓午肚子里的蛔虫，什么话都能接住，鹦鹉学舌一般，“公子的话你们敢不听！”
“照我说呀，直接放火烧粮草。”面不改色说着。
这倒令邓午刮目相看，又是一记天灵盖，“你胆大包天啊，要是被父亲发现还不斩了我。”
他哎呦疼叫一声，“这我打听了，一般日落那时会换班，届时就神不知鬼不觉偷溜进去，谁能知道啊，那是林相看护不力！”
两个想跑的人也感兴趣了起来，双眼发光，“对对对，要做就得做绝。”
“可是……”邓午心里还是惧怕，不过一想到林相那嘴鼻就生恶，“那好，你们去。”
众人相顾无言，哆哆嗦嗦不敢。
“你去。”
“你去。”
再吵下去就被发现了，邓午叫停住，“别吵了。”指着一人，“主意是你提的，你去。”
“我，我呀……”只能自认倒霉了。
北漠的天一旦越过黄昏，便很快就暗了下去，长街一片寂寥黑色，唯独军营灯火通明，几个士兵精神良好地驻守着。
邓午几人找到了放置粮草的地方，周围有墙隔着，观察一圈根本无法进入。
不说又有人要挨打了，这一次下重手了，“你说该怎么进去！”
“是呀，主意是你想的，要进不去不就白跑一趟了。”有煽风点火的。
被打的人抱着脑袋嗷嗷痛，“这我也不知道会防守这么严……”
“一帮废物，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换上脚踹。
声音响动，看守的士兵注意到，“谁在那里。”正准备走过去看，而那四人就在后面。
“死了死了这下死了，要被发现了。”几人开始哭哭啼啼。
“你才死了，闭嘴！”邓午不亏是偷鸡摸狗的人，这一刻无比地神勇，一下子制住了三张嘴巴。
这时候正好有一只猫路过救了他们。
“这地方野猫多，老鼠也多，就是石墙也挡不住它们。”另外一个士兵说道。
“也是。”说完继续回去守着。
而听到此秘密的几个人开始憋不住了，“老鼠洞，老鼠洞！”
“快去找找！”
“老大这里！”几人都涌了过去。
一处草木繁盛之处正隐藏着拳头大小的洞口，邓午叫他们滚开之后地头脸着地往里看，密麻麻的干草正铺在地下，只要随手一扔火折子……
此刻扬起一阵风，其中一位看来是有点军事常识，“我知道，天时地利，东风也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给它全部烧光！”
“闭嘴，还未到换班。”邓午头上带着许多杂草撑了起来，狡黠邪笑，“林相，看你这次还敢不敢与我作对。”
这时候外面热闹了起来，“走吧，换他们过来。”两个士兵走了。
等走远之后邓午眼疾手快将手里的火折子点燃了抛进去，天干物燥，一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黑夜里纵火的几人见目的到达了就像偷溜走，却发现背后早有人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跑啥呢。”是林相。
“林，林将军……”这直接给邓午吓尿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的士兵一把将他们控制住，林相拽住邓午，漫不经心说道，像是对待什么小猎物一般，“你不是想找我吗，看你们鬼鬼祟祟在军营蹲了这么久，就为给我这么个罪名？”
邓午也是个硬气之人，粮草燃了至少也没白费功夫，“哼。”在林相面前，他真不敢胡作非为。
烟雾越来越少，“老大，息，息了。”
邓午一看，满眼不敢相信，“粮草怎么会这么快就息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带走！”林相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