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不就完了，受这么多苦。”蒋恩慈冷哧一声，回头看自己身后的保镖。保镖会意上前，直接将男人拎起来，然后很不客气地从二楼的窗户里扔出去了。
男人被砸下去的时候引发了警报，整个院子里都响起了报警声。蒋恩慈走过去，斜斜靠在窗台上往下看，他的未婚妻也在楼下，眼神冷漠倨傲，还带着不服气的叫喊。
只是那点儿声音被警报掩盖，谁也听不到谢如曦骂的是——“疯子、傻逼、混蛋”。
谢如曦也知道，她只能这时候找机会泄愤。毕竟当着蒋恩慈的面，她是不敢骂的。
警察来了，男人被带走调查。谢如曦也一并被带走，且声称男人是自己做坏事被发现，慌忙逃走时从二楼摔了下来。
这理由，聂星柔听了都要说妙。
可更荒唐的是，那个男人就这么认了。
一场虚惊之后，聂星柔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白金色的头发被窗边的风抚过，发丝带起了浅浅的波纹。
门外谢如曦抓着头发崩溃：“我不想去警局！要是被那几个人看到了，影响我的股价。”
可站在门口的胡浩辉声音沉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谢小姐，去还是要去的，不然那点儿股价能更低。你也不想坐在家里看着市值蒸发吧？”
“别跟她废话。能去去，不能去把她押过去。谁闹出来的谁收场，不收也行，我可以闹得更大。”抱臂坐在沙发上的蒋恩慈站了起来，冲着门外说。
听到他的声音，谢如曦缩了缩脖子，还是低着头钻进车里。
接着车窗摇下来，明晃晃的中指竖了起来。
而此时，陶医生也给刚刚给聂星柔做完检查：“没什么大问题，但喉管可能会因为挤压收缩受伤，这几天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少说话。”
聂星柔的喉咙哑得不成样子，一声“好”答得也很勉强。
不过她有些感慨，三年前跟在蒋恩慈身边的人是陶医生，三年后同样也是。说起来，他还真是个恋旧的人。
或者说，他真的很好，从不苛责身边的人。
蒋恩慈被那破锣嗓子吸引了目光：“几斤几两不知道，跑这里来干吗？”
聂星柔懒得理他，就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假装嗓子不好。
哪知蒋恩慈将手机塞到了聂星柔的手里：“打字。”
聂星柔：……
她悄悄挪了眼神看向胡浩辉，企图让辉哥给自己挡一下。哪知她刚抬眼，蒋恩慈就把她的视线方向遮住了。
聂星柔只能老老实实掀亮手机。她本以为自己还能找不知道密码的借口，可没想到的是，她的拇指刚一按在指纹区，手机就自动解锁了。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拽住，然后狠狠往下一沉。那种莫名的慌乱感惹得舌根都有点发麻。
她下意识想说话，忘了自己嗓子不好，刚发出嗬的一声，就听到了蒋恩慈的声音：“忘了自己嗓子不好？”
她找了个备忘录敲字，老老实实敲字。
【我猜大概是因为你和我的事情上了热搜，被你未婚妻看到了。她可能有点不爽？所以用软装配置骗我出门找茬。】
她将手机递给蒋恩慈，男人索性坐在了她的身边。他倾斜身体，那华丽苍凉的香气越发浓郁。而且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她发现男人的发根都是白的。
还挺讲究，这人漂发根都漂得这么勤快。
他看完字，抬眼看聂星柔：“不知道拒绝啊？”
聂星柔抢过手机。
【可以，但是我怕谢小姐还有后手，万一她对我的画廊下手怎么办？有些画最近要交付，不是赔钱能解决问题的。】
“那你觉得受伤是好事？万一我没及时赶来，你怎么办？”蒋恩慈的眼里写满了不赞同。
如果不是他提起来，聂星柔完全没想过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她还有点后怕。她微微抿唇，没在备忘录上敲字了。
蒋恩慈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侧过头。
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个谈话，应该是告一段落了？想到这里，聂星柔将手机拿过来。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事情还没结束呢，这就完了？”
【一直计较这种事情，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看到这行字，蒋恩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硕大吊灯，然后伸出戴手套的那只左手，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泛着矜贵的哑光。
“那我这里的生意，你还做吗？”蒋恩慈问。
这个问题抛过来的时候，聂星柔无比庆幸自己的嗓子被掐哑了。不然要她立即回答，她是答不上半点的。
平心而论，她一定说：“不想做。”
但凭钱来说，她只能说想。
谁不想凭空来个几百万大单啊。这种事情和人身安全相比，聂星柔也说不上哪一个比较重要。
越是有赚钱的机会，她越是能理解钱的重要性。
穷得啷当响的时候手里也就那几个子，没了就没了。但一旦筑起了高楼，脚踏彩云，再跌下去，人就不好受了。
于是聂星柔拿过手机，调整了字号，甚至还换了一个鲜艳的红色。
然后蒋恩慈就看到了一行字——“当然想做！”
多少没忍住，他又叹了口气，之前含着没说的那句话还是说了出来。
“真没出息。”
*
没出息的聂星柔被掐了脖子，回头就签了个没有上限的大单。
聂星柔终于明白什么叫“富贵险中求”了。
但负责跟聂星柔签合同的胡浩辉还是一个劲儿点她脑门：“下次不要做这么冒险的事情，非干不可的话……给我打电话。”
这口吻，真的很像一个操心的哥哥。
“那不是害你难做吗？”聂星柔说。
话音刚落，聂星柔脑门上又挨了一下指点：“你觉得难，是因为你没有解决办法，但我有。所以，尽管为难我们。”胡浩辉说。
聂星柔忽然觉得有点鼻酸，她嗯了一声：“那这次分红，我给你多划拉一点。”
“蒋恩慈给我的钱够多了，你另有他用。”胡浩辉说。
聂星柔有些好笑地指着自己：“我还有别的什么用啊？”
“那个女孩……挺喜欢你选的包。你再帮我选选礼物。”胡浩辉说。
聂星柔应下了胡浩辉的话，在胡浩辉拿着合同离开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那句话，不会是蒋恩慈说的吧？口吻简直一模一样。”
胡浩辉笑了笑，没有应她的后话。
在他离开的时候，唐瓷捧着手机急匆匆赶到了办公室。
“果然，老板你说得太对了，那群损人真的开始干坏事了！”唐瓷把手机往聂星柔面前一放，上面是某书的APP页面，往下一滑，全是关于1348画廊老板娘的讨论。
从聂星柔的发家史说起，说到现在她最近一次上热搜，全是倚靠别人的未婚夫起家。
“我就知道谢如曦不可能这么简单地放过我。”聂星柔靠在椅背上，伸手划拉着那些评论：“还有人说我也不全靠别人的未婚夫，我好歹眼光不错发展了一个柯龄。”
她放下手机，“什么叫好歹，我手下签了十几个画家，只是属于现象级流量的只有柯龄一个。”
唐瓷：“老板，要不要我给你来一波反黑？”
“你先别着急反黑吧，收拾收拾报警。我怀疑过段时间会有人来店里闹事。”聂星柔说。
这套路太熟悉了，之前她就遇到过，现在还是要尽早做好准备。
结果话音还没落下，她就听到一声巨响，唐瓷和她两人对视，齐齐往门外走去。员工们听到动静也往门口跑了过去，就看到前台惨白着一张脸跑了过来。
前台还没开口，聂星柔就已经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辆车直直撞进了1348画廊的大门，原本摆在门口的柯林斯柱被撞了个稀巴烂，原本手绘在墙上的少女经过撞击后失去了原本的纤丽，整个门口一片狼藉。
还没等聂星柔开口，唐瓷先拨通了报警电话。小姑娘虽然有些惊慌，但讲话依旧是口齿清晰，很快便说明了情况。
有人跑过来问聂星柔：“车里的人……还活着吗？”
聂星柔看了眼碎裂的玻璃，里面全被安全气囊给堵住了，根本看不出究竟。她大着胆子往前走，被员工扯了一把：“老板别去，万一这辆车又发疯怎么办？”
“你们躲着点，顺便帮我拍个视频。我去看看情况。”聂星柔说。
她踢了下脚底的碎石和玻璃渣，踹开了一条路，走到了车边。她定睛一看，车里没有，只有一把叫不上名字的东西扣住了方向盘，导致车辆锁定了方向直直朝着画廊冲进来。
这么疯的事情，一般人做不出来。
聂星柔想了想，不太确定这件事算不算她能解决的事情。
但是呢，这个影响了营业，她应该告诉合伙人一声吧？
她转头喊同事把视频发给了自己，视频有点大，传过来花了点时间。她点击视频扫了一眼，刚准备把视频发给胡浩辉，结果另外一个头像跳出来，先出现了。
聂星柔手一抖，就把视频发给了这个新跳出来的头像。
等她反应过来准备撤回的时候，对方发了句话过来：“看起来情况有点糟啊，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查清楚这是谁的车。”
发消息的人是，沈澈。
男人被砸下去的时候引发了警报，整个院子里都响起了报警声。蒋恩慈走过去，斜斜靠在窗台上往下看，他的未婚妻也在楼下，眼神冷漠倨傲，还带着不服气的叫喊。
只是那点儿声音被警报掩盖，谁也听不到谢如曦骂的是——“疯子、傻逼、混蛋”。
谢如曦也知道，她只能这时候找机会泄愤。毕竟当着蒋恩慈的面，她是不敢骂的。
警察来了，男人被带走调查。谢如曦也一并被带走，且声称男人是自己做坏事被发现，慌忙逃走时从二楼摔了下来。
这理由，聂星柔听了都要说妙。
可更荒唐的是，那个男人就这么认了。
一场虚惊之后，聂星柔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白金色的头发被窗边的风抚过，发丝带起了浅浅的波纹。
门外谢如曦抓着头发崩溃：“我不想去警局！要是被那几个人看到了，影响我的股价。”
可站在门口的胡浩辉声音沉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谢小姐，去还是要去的，不然那点儿股价能更低。你也不想坐在家里看着市值蒸发吧？”
“别跟她废话。能去去，不能去把她押过去。谁闹出来的谁收场，不收也行，我可以闹得更大。”抱臂坐在沙发上的蒋恩慈站了起来，冲着门外说。
听到他的声音，谢如曦缩了缩脖子，还是低着头钻进车里。
接着车窗摇下来，明晃晃的中指竖了起来。
而此时，陶医生也给刚刚给聂星柔做完检查：“没什么大问题，但喉管可能会因为挤压收缩受伤，这几天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少说话。”
聂星柔的喉咙哑得不成样子，一声“好”答得也很勉强。
不过她有些感慨，三年前跟在蒋恩慈身边的人是陶医生，三年后同样也是。说起来，他还真是个恋旧的人。
或者说，他真的很好，从不苛责身边的人。
蒋恩慈被那破锣嗓子吸引了目光：“几斤几两不知道，跑这里来干吗？”
聂星柔懒得理他，就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假装嗓子不好。
哪知蒋恩慈将手机塞到了聂星柔的手里：“打字。”
聂星柔：……
她悄悄挪了眼神看向胡浩辉，企图让辉哥给自己挡一下。哪知她刚抬眼，蒋恩慈就把她的视线方向遮住了。
聂星柔只能老老实实掀亮手机。她本以为自己还能找不知道密码的借口，可没想到的是，她的拇指刚一按在指纹区，手机就自动解锁了。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拽住，然后狠狠往下一沉。那种莫名的慌乱感惹得舌根都有点发麻。
她下意识想说话，忘了自己嗓子不好，刚发出嗬的一声，就听到了蒋恩慈的声音：“忘了自己嗓子不好？”
她找了个备忘录敲字，老老实实敲字。
【我猜大概是因为你和我的事情上了热搜，被你未婚妻看到了。她可能有点不爽？所以用软装配置骗我出门找茬。】
她将手机递给蒋恩慈，男人索性坐在了她的身边。他倾斜身体，那华丽苍凉的香气越发浓郁。而且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她发现男人的发根都是白的。
还挺讲究，这人漂发根都漂得这么勤快。
他看完字，抬眼看聂星柔：“不知道拒绝啊？”
聂星柔抢过手机。
【可以，但是我怕谢小姐还有后手，万一她对我的画廊下手怎么办？有些画最近要交付，不是赔钱能解决问题的。】
“那你觉得受伤是好事？万一我没及时赶来，你怎么办？”蒋恩慈的眼里写满了不赞同。
如果不是他提起来，聂星柔完全没想过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她还有点后怕。她微微抿唇，没在备忘录上敲字了。
蒋恩慈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侧过头。
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个谈话，应该是告一段落了？想到这里，聂星柔将手机拿过来。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事情还没结束呢，这就完了？”
【一直计较这种事情，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看到这行字，蒋恩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硕大吊灯，然后伸出戴手套的那只左手，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泛着矜贵的哑光。
“那我这里的生意，你还做吗？”蒋恩慈问。
这个问题抛过来的时候，聂星柔无比庆幸自己的嗓子被掐哑了。不然要她立即回答，她是答不上半点的。
平心而论，她一定说：“不想做。”
但凭钱来说，她只能说想。
谁不想凭空来个几百万大单啊。这种事情和人身安全相比，聂星柔也说不上哪一个比较重要。
越是有赚钱的机会，她越是能理解钱的重要性。
穷得啷当响的时候手里也就那几个子，没了就没了。但一旦筑起了高楼，脚踏彩云，再跌下去，人就不好受了。
于是聂星柔拿过手机，调整了字号，甚至还换了一个鲜艳的红色。
然后蒋恩慈就看到了一行字——“当然想做！”
多少没忍住，他又叹了口气，之前含着没说的那句话还是说了出来。
“真没出息。”
*
没出息的聂星柔被掐了脖子，回头就签了个没有上限的大单。
聂星柔终于明白什么叫“富贵险中求”了。
但负责跟聂星柔签合同的胡浩辉还是一个劲儿点她脑门：“下次不要做这么冒险的事情，非干不可的话……给我打电话。”
这口吻，真的很像一个操心的哥哥。
“那不是害你难做吗？”聂星柔说。
话音刚落，聂星柔脑门上又挨了一下指点：“你觉得难，是因为你没有解决办法，但我有。所以，尽管为难我们。”胡浩辉说。
聂星柔忽然觉得有点鼻酸，她嗯了一声：“那这次分红，我给你多划拉一点。”
“蒋恩慈给我的钱够多了，你另有他用。”胡浩辉说。
聂星柔有些好笑地指着自己：“我还有别的什么用啊？”
“那个女孩……挺喜欢你选的包。你再帮我选选礼物。”胡浩辉说。
聂星柔应下了胡浩辉的话，在胡浩辉拿着合同离开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那句话，不会是蒋恩慈说的吧？口吻简直一模一样。”
胡浩辉笑了笑，没有应她的后话。
在他离开的时候，唐瓷捧着手机急匆匆赶到了办公室。
“果然，老板你说得太对了，那群损人真的开始干坏事了！”唐瓷把手机往聂星柔面前一放，上面是某书的APP页面，往下一滑，全是关于1348画廊老板娘的讨论。
从聂星柔的发家史说起，说到现在她最近一次上热搜，全是倚靠别人的未婚夫起家。
“我就知道谢如曦不可能这么简单地放过我。”聂星柔靠在椅背上，伸手划拉着那些评论：“还有人说我也不全靠别人的未婚夫，我好歹眼光不错发展了一个柯龄。”
她放下手机，“什么叫好歹，我手下签了十几个画家，只是属于现象级流量的只有柯龄一个。”
唐瓷：“老板，要不要我给你来一波反黑？”
“你先别着急反黑吧，收拾收拾报警。我怀疑过段时间会有人来店里闹事。”聂星柔说。
这套路太熟悉了，之前她就遇到过，现在还是要尽早做好准备。
结果话音还没落下，她就听到一声巨响，唐瓷和她两人对视，齐齐往门外走去。员工们听到动静也往门口跑了过去，就看到前台惨白着一张脸跑了过来。
前台还没开口，聂星柔就已经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辆车直直撞进了1348画廊的大门，原本摆在门口的柯林斯柱被撞了个稀巴烂，原本手绘在墙上的少女经过撞击后失去了原本的纤丽，整个门口一片狼藉。
还没等聂星柔开口，唐瓷先拨通了报警电话。小姑娘虽然有些惊慌，但讲话依旧是口齿清晰，很快便说明了情况。
有人跑过来问聂星柔：“车里的人……还活着吗？”
聂星柔看了眼碎裂的玻璃，里面全被安全气囊给堵住了，根本看不出究竟。她大着胆子往前走，被员工扯了一把：“老板别去，万一这辆车又发疯怎么办？”
“你们躲着点，顺便帮我拍个视频。我去看看情况。”聂星柔说。
她踢了下脚底的碎石和玻璃渣，踹开了一条路，走到了车边。她定睛一看，车里没有，只有一把叫不上名字的东西扣住了方向盘，导致车辆锁定了方向直直朝着画廊冲进来。
这么疯的事情，一般人做不出来。
聂星柔想了想，不太确定这件事算不算她能解决的事情。
但是呢，这个影响了营业，她应该告诉合伙人一声吧？
她转头喊同事把视频发给了自己，视频有点大，传过来花了点时间。她点击视频扫了一眼，刚准备把视频发给胡浩辉，结果另外一个头像跳出来，先出现了。
聂星柔手一抖，就把视频发给了这个新跳出来的头像。
等她反应过来准备撤回的时候，对方发了句话过来：“看起来情况有点糟啊，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查清楚这是谁的车。”
发消息的人是，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