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那小男孩乔晓芝知道，叫陶天瑞，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街坊邻居口里的游手好闲的接班人。
没别的原因，全靠他有个言传身教的爹，他爹早年是大龄游手好闲人员，后来靠卖姐姐的钱娶了老婆，老婆生产时羊水栓塞，生了眼珠子似的陶天瑞，他爹陶敬业便整天抱着孩子上别人家讨吃的，别人心软孩子，便给了，久而久之陶天瑞五六岁就知道好吃懒做满身心眼。
即便宋小珍巴结他，在他眼里也是纯纯冤大头一个。
乔晓芝知道陶天瑞之所以能变成亿万富翁，是因为他后妈是小学老师，又赶上九零年代股市大热，横财后又在后妈老师建议下买了燕京的房产，成了有钱人。
不知道宋小珍是不是奔着后妈位置去的，如果是的，改造恶劣的陶天瑞要花功夫了，总之，讨好是没用的。
乔晓芝摇了摇头，回家了。
还好她家小燕和俊民都是好孩子。
……
秦俊民上学快十来天了。
他个子矮，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只能看见别人后脑勺，他没说什么，即便看见了黑板又怎么样，他又听不懂。
不过自尊心让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频频跟着老师点头。
下课后，一个穿着蓝色条纹上衣的小胖子，眼睛鼻子挤在一起，带着一群人走到他面前，道：“喂，新来的，跟我们一起玩啊！”说着，嘴巴笑成一个大大的弧度。
后面同学附和：“来玩打宝吧！一个人呆着多没意思！”
秦俊民黝黑的脸微微点头：“好吧，我只玩一会，我还要看书呢！”
一群小孩凑到教室门口，所谓的‘宝’是将书本封面的硬纸互相交叠成正方形。打宝，就是用一个宝将另一个宝击翻面，那就赢了对方的宝，直到手上抓着一大把战利品，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下大摇大摆进教室。
听懂了规则，秦俊民跟着分到了一组，陶天瑞是二组，他们是对手组。
“如果我们组赢了，集体平分。”一个穿格子衫，戴眼镜的小男孩叫狗蛋，他说了规则下衍生的分组方式。
“好。”秦俊民紧张的盯着前面的人玩，试图看出什么方法技巧，这是他第一次融入这个集体，一定不能失败丢脸。
陶天瑞抓着五个赢的战利品，对秦俊民道：“轮到你了，输了没事，狗蛋他们的宝都给你。”
秦俊民听了有些感激，这个小男孩真好，又带他玩，还安慰他。
秦俊民第一次打宝，紧张的很，抬起手，啪的一声将宝摔在陶天瑞的宝上面，宝纹丝不动，没成！
狗蛋焦急的指着地面：“秦俊民，你看不见啊，要摔这！”
“嗯嗯！”
再来，秦俊民默念，一定要成功，他再次击打，又失败了！
狗蛋不乐意的又给了他一个宝，嘱咐：“就剩一个宝了，你加油啊！”
陶天瑞笑眯眯的，道：“狗蛋，要不你们换个人吧，我看秦俊民都紧张了。”
秦俊民闻言连忙摆手：“窝在试一次！”
得，紧张的口音都出来了。
第三次，宝又被陶天瑞拿走了，二组人人都分到了好几个宝，大多数是秦俊民送出去的。
陶天瑞嘿嘿笑：“俊民啊，你真好，下次再一起玩啊！”
秦俊民傻眼了，心里是又愧疚又焦躁，他看向一组的人：“我不是……”
都是小孩，有啥都表现在脸上，冲着他撇嘴：“不玩了！没意思！”
狗蛋沉默的拍拍身上的灰，在拍拍秦俊民脑袋：“上课了，走吧。”
秦俊民沉默着回去，接下来其他人玩都不带他了，即便他厚着脸皮凑过去，别人也无视他。
陶瑞阳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对他道：“俊民啊，打宝你都不会玩，你们乡下不会都玩泥巴吧？”
其他小胖友一阵哄笑，他们是城里人，从小吃穿用度都干净舒适，乍一见到乡下孩子，跟逗猴似的。
秦俊民脸烧的发红，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他们耍着他玩了。
回到家，他强打起微笑，冲着在厨房摘菜的乔晓芝道：“妈，我帮你起火。”
乔晓芝看了他一眼，道：“好啊，我正愁生火呢，你来的正好。”
看到秦俊民脸上有了一点笑容，她又问：“最近上学怎么样啊？”
秦俊民：“挺好的，老师上课很认真，同学也很可爱。”
乔晓芝看他没提和同学的关系，心里有数了，融入同学很难，她知道，她以前生病一学期，在回去上课怎么都融不进集体里，那种难受是苦难的一种。
轻则提心吊胆影响性格，重则产生厌学情绪。
她爷爷当时是怎么做的？
爷爷亲自下厨，连续一个月精心做了色香味俱全的午餐，香的隔壁班的人也想跟她做同学。
生疏？不存在的！
她要是做不好，就把头拧下来！
“俊民，把我围裙拿来。”
乔晓芝低头，让俊民将围裙套在她头上，她转过身去，俊民笨拙的手指，在她身后打了个结。
“俊民真棒，为了奖励你，我准备做凉拌萝卜丝，油爆双脆，春韭芙蓉蛋，花菇清炖娃娃菜汤，这些给你带去学校吃好不？”
秦俊民光是听名字，口水就往嗓子里咽，真是做给他吃的么？！
他使劲点头：“嗯嗯！还有奶黄包！”
呦呵，都会提要求了，小孩子心情果然一阵一阵的。
“成！”
她报的菜，都是鲁菜，作为所有菜系之首，鲁菜对烹饪技法要求非常高，十分考验厨师的功底，有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特点。
乔晓芝将新鲜的猪肚和鸡肫在清透的碱水里浸泡清洗干净，再剞十字花刀，利落的切成骰子大小备用。
正宗的油爆双脆之所以难做，是因为对火候要求很高，少一分钟不熟，多一分钟则达不到脆爽的程度，连《随园食单》和梁实秋的《雅舍谈吃》都对其高超的做法有所记载。
沸油翻腾，菜籽香味逐渐蔓延在厨房里。
乔晓芝端着碟子，将葱蒜煸香后，把肉块倒进锅里，脯一入锅，迅速成熟，开花的肉片在锅里颤抖着逐渐成熟，颜色加深，散发出肉的浓香，溢出淡色的汤汁，化为勾人夺魄的香味。
“把火压小。”乔晓芝盘算着时间，铁锅铲在锅里翻炒几下，迅速将火候到了的双脆抄起来，放进白碟子里。
秦俊民拿着火钳把燃烧火旺的木炭掏出来，放进隔壁灶膛里，擦了擦手迅速起身，期待地盯着油爆双脆。
乔晓芝递给他筷子：“尝尝。”
盘子里的双脆，一红一白，融化的油脂顺着肉片滑进碟口里，在反光的暖白瓷下显得美不胜收，光是视觉，就是一种享受。
秦俊民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褐色的颤巍巍的肉，放进嘴里。
右齿咬下去，清脆的咀嚼声首先穿到了耳朵里，咯吱咯吱，好脆！
舌尖触及滑润的肉片，口水蜂拥而至，裹着双脆在嘴里翻腾，满口生香。
乔晓芝盛了一碗饭递给他，他端着米饭，扒了一大口大口咀嚼，才压下去想把舌头吞下去的感觉。
“好好吃！”秦俊民吃着好吃的饭菜，闻着厨房里飘香的肉味，小小的个子，从心里逐渐涌出一股暖流，眼眶有点点湿润了。
他捏着筷子，埋头又啃了两口饭，硬生生憋住了汹涌而来的泪意。
被学校同学嘲笑看不起而产生的阴郁情绪，都在一口饭里逐渐化解了。
“别着急，奶黄包还在蒸。”乔晓芝看他吃的认真，就知道成功了。
这菜，绝对好吃，她自己吃都感觉好吃呢。
秦俊民吃光了米饭，才红着脸，相信这位后妈真的给他单独做了这一顿饭。
他之前不是真心实意叫她妈妈，现在，心里有点点动摇。
秦俊民陷入纠结里，还不知道这顿饭明天带去学校，会掀起多大的浪潮，他从此会变得多受欢迎。
次日，秦俊民拎着饭盒布包，去学校后把饭盒交给食堂，中午食堂蒸饭会把学生带来的饭一起热了。
他一上午都在期待吃饭。
下课间，陶天瑞拿出一袋紫皮巧克力分给大家，道：“这是巧克力，外国货，大家别客气啊！”
“瑞哥大方！”
“好吃啊，味道好甜！”
陶天瑞摆手，看见人又被吃的收买：“都是自己人。”
说着，他拿出一块巧克力，递到秦俊民面前晃了晃，恶劣笑道：“秦俊民，听说你们乡下小孩都吃猪笼草，恐怕连巧克力是什么都没见过吧，拿着吧！”
秦俊民脸涨得通红，他听见有人问猪笼草是什么，猪笼草是喂猪的，他们乡下小孩才不吃猪食！
其他人发出笑声。
秦俊民强挤出笑容：“我不爱吃糖！”说完，从后门出去了，顺着墙根走到了学校水房，周围没人，才捡起可怜的自尊心。
算了，可能就是这样吧，他们看不起他，他也没必要去融入他们。
在乡下，他也是一个人上山爬树，跟别人也不亲。
原以为爸爸妈妈是好人，学校里人也好，是他想多了。
秦俊民打开水龙头，张口喝了两口凉水，再抬头，眼睛一片漆黑，黝黑的眼珠子占据眼珠子二分之一。
没别的原因，全靠他有个言传身教的爹，他爹早年是大龄游手好闲人员，后来靠卖姐姐的钱娶了老婆，老婆生产时羊水栓塞，生了眼珠子似的陶天瑞，他爹陶敬业便整天抱着孩子上别人家讨吃的，别人心软孩子，便给了，久而久之陶天瑞五六岁就知道好吃懒做满身心眼。
即便宋小珍巴结他，在他眼里也是纯纯冤大头一个。
乔晓芝知道陶天瑞之所以能变成亿万富翁，是因为他后妈是小学老师，又赶上九零年代股市大热，横财后又在后妈老师建议下买了燕京的房产，成了有钱人。
不知道宋小珍是不是奔着后妈位置去的，如果是的，改造恶劣的陶天瑞要花功夫了，总之，讨好是没用的。
乔晓芝摇了摇头，回家了。
还好她家小燕和俊民都是好孩子。
……
秦俊民上学快十来天了。
他个子矮，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只能看见别人后脑勺，他没说什么，即便看见了黑板又怎么样，他又听不懂。
不过自尊心让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频频跟着老师点头。
下课后，一个穿着蓝色条纹上衣的小胖子，眼睛鼻子挤在一起，带着一群人走到他面前，道：“喂，新来的，跟我们一起玩啊！”说着，嘴巴笑成一个大大的弧度。
后面同学附和：“来玩打宝吧！一个人呆着多没意思！”
秦俊民黝黑的脸微微点头：“好吧，我只玩一会，我还要看书呢！”
一群小孩凑到教室门口，所谓的‘宝’是将书本封面的硬纸互相交叠成正方形。打宝，就是用一个宝将另一个宝击翻面，那就赢了对方的宝，直到手上抓着一大把战利品，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下大摇大摆进教室。
听懂了规则，秦俊民跟着分到了一组，陶天瑞是二组，他们是对手组。
“如果我们组赢了，集体平分。”一个穿格子衫，戴眼镜的小男孩叫狗蛋，他说了规则下衍生的分组方式。
“好。”秦俊民紧张的盯着前面的人玩，试图看出什么方法技巧，这是他第一次融入这个集体，一定不能失败丢脸。
陶天瑞抓着五个赢的战利品，对秦俊民道：“轮到你了，输了没事，狗蛋他们的宝都给你。”
秦俊民听了有些感激，这个小男孩真好，又带他玩，还安慰他。
秦俊民第一次打宝，紧张的很，抬起手，啪的一声将宝摔在陶天瑞的宝上面，宝纹丝不动，没成！
狗蛋焦急的指着地面：“秦俊民，你看不见啊，要摔这！”
“嗯嗯！”
再来，秦俊民默念，一定要成功，他再次击打，又失败了！
狗蛋不乐意的又给了他一个宝，嘱咐：“就剩一个宝了，你加油啊！”
陶天瑞笑眯眯的，道：“狗蛋，要不你们换个人吧，我看秦俊民都紧张了。”
秦俊民闻言连忙摆手：“窝在试一次！”
得，紧张的口音都出来了。
第三次，宝又被陶天瑞拿走了，二组人人都分到了好几个宝，大多数是秦俊民送出去的。
陶天瑞嘿嘿笑：“俊民啊，你真好，下次再一起玩啊！”
秦俊民傻眼了，心里是又愧疚又焦躁，他看向一组的人：“我不是……”
都是小孩，有啥都表现在脸上，冲着他撇嘴：“不玩了！没意思！”
狗蛋沉默的拍拍身上的灰，在拍拍秦俊民脑袋：“上课了，走吧。”
秦俊民沉默着回去，接下来其他人玩都不带他了，即便他厚着脸皮凑过去，别人也无视他。
陶瑞阳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对他道：“俊民啊，打宝你都不会玩，你们乡下不会都玩泥巴吧？”
其他小胖友一阵哄笑，他们是城里人，从小吃穿用度都干净舒适，乍一见到乡下孩子，跟逗猴似的。
秦俊民脸烧的发红，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他们耍着他玩了。
回到家，他强打起微笑，冲着在厨房摘菜的乔晓芝道：“妈，我帮你起火。”
乔晓芝看了他一眼，道：“好啊，我正愁生火呢，你来的正好。”
看到秦俊民脸上有了一点笑容，她又问：“最近上学怎么样啊？”
秦俊民：“挺好的，老师上课很认真，同学也很可爱。”
乔晓芝看他没提和同学的关系，心里有数了，融入同学很难，她知道，她以前生病一学期，在回去上课怎么都融不进集体里，那种难受是苦难的一种。
轻则提心吊胆影响性格，重则产生厌学情绪。
她爷爷当时是怎么做的？
爷爷亲自下厨，连续一个月精心做了色香味俱全的午餐，香的隔壁班的人也想跟她做同学。
生疏？不存在的！
她要是做不好，就把头拧下来！
“俊民，把我围裙拿来。”
乔晓芝低头，让俊民将围裙套在她头上，她转过身去，俊民笨拙的手指，在她身后打了个结。
“俊民真棒，为了奖励你，我准备做凉拌萝卜丝，油爆双脆，春韭芙蓉蛋，花菇清炖娃娃菜汤，这些给你带去学校吃好不？”
秦俊民光是听名字，口水就往嗓子里咽，真是做给他吃的么？！
他使劲点头：“嗯嗯！还有奶黄包！”
呦呵，都会提要求了，小孩子心情果然一阵一阵的。
“成！”
她报的菜，都是鲁菜，作为所有菜系之首，鲁菜对烹饪技法要求非常高，十分考验厨师的功底，有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特点。
乔晓芝将新鲜的猪肚和鸡肫在清透的碱水里浸泡清洗干净，再剞十字花刀，利落的切成骰子大小备用。
正宗的油爆双脆之所以难做，是因为对火候要求很高，少一分钟不熟，多一分钟则达不到脆爽的程度，连《随园食单》和梁实秋的《雅舍谈吃》都对其高超的做法有所记载。
沸油翻腾，菜籽香味逐渐蔓延在厨房里。
乔晓芝端着碟子，将葱蒜煸香后，把肉块倒进锅里，脯一入锅，迅速成熟，开花的肉片在锅里颤抖着逐渐成熟，颜色加深，散发出肉的浓香，溢出淡色的汤汁，化为勾人夺魄的香味。
“把火压小。”乔晓芝盘算着时间，铁锅铲在锅里翻炒几下，迅速将火候到了的双脆抄起来，放进白碟子里。
秦俊民拿着火钳把燃烧火旺的木炭掏出来，放进隔壁灶膛里，擦了擦手迅速起身，期待地盯着油爆双脆。
乔晓芝递给他筷子：“尝尝。”
盘子里的双脆，一红一白，融化的油脂顺着肉片滑进碟口里，在反光的暖白瓷下显得美不胜收，光是视觉，就是一种享受。
秦俊民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褐色的颤巍巍的肉，放进嘴里。
右齿咬下去，清脆的咀嚼声首先穿到了耳朵里，咯吱咯吱，好脆！
舌尖触及滑润的肉片，口水蜂拥而至，裹着双脆在嘴里翻腾，满口生香。
乔晓芝盛了一碗饭递给他，他端着米饭，扒了一大口大口咀嚼，才压下去想把舌头吞下去的感觉。
“好好吃！”秦俊民吃着好吃的饭菜，闻着厨房里飘香的肉味，小小的个子，从心里逐渐涌出一股暖流，眼眶有点点湿润了。
他捏着筷子，埋头又啃了两口饭，硬生生憋住了汹涌而来的泪意。
被学校同学嘲笑看不起而产生的阴郁情绪，都在一口饭里逐渐化解了。
“别着急，奶黄包还在蒸。”乔晓芝看他吃的认真，就知道成功了。
这菜，绝对好吃，她自己吃都感觉好吃呢。
秦俊民吃光了米饭，才红着脸，相信这位后妈真的给他单独做了这一顿饭。
他之前不是真心实意叫她妈妈，现在，心里有点点动摇。
秦俊民陷入纠结里，还不知道这顿饭明天带去学校，会掀起多大的浪潮，他从此会变得多受欢迎。
次日，秦俊民拎着饭盒布包，去学校后把饭盒交给食堂，中午食堂蒸饭会把学生带来的饭一起热了。
他一上午都在期待吃饭。
下课间，陶天瑞拿出一袋紫皮巧克力分给大家，道：“这是巧克力，外国货，大家别客气啊！”
“瑞哥大方！”
“好吃啊，味道好甜！”
陶天瑞摆手，看见人又被吃的收买：“都是自己人。”
说着，他拿出一块巧克力，递到秦俊民面前晃了晃，恶劣笑道：“秦俊民，听说你们乡下小孩都吃猪笼草，恐怕连巧克力是什么都没见过吧，拿着吧！”
秦俊民脸涨得通红，他听见有人问猪笼草是什么，猪笼草是喂猪的，他们乡下小孩才不吃猪食！
其他人发出笑声。
秦俊民强挤出笑容：“我不爱吃糖！”说完，从后门出去了，顺着墙根走到了学校水房，周围没人，才捡起可怜的自尊心。
算了，可能就是这样吧，他们看不起他，他也没必要去融入他们。
在乡下，他也是一个人上山爬树，跟别人也不亲。
原以为爸爸妈妈是好人，学校里人也好，是他想多了。
秦俊民打开水龙头，张口喝了两口凉水，再抬头，眼睛一片漆黑，黝黑的眼珠子占据眼珠子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