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碗摔碎的声音，屋外，一个小男孩缩在墙角，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画。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啊！”一被生活压弯了背，头发有些糟乱的女人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这种破烂事，非得闹得人都知道啊，你还想不想嫁人了啊。”
“嫁人？我为什么要嫁人？难道要变成和你一样吗？”方名慧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你嫁给了我爸，你的日子好过吗？吃了上一顿操心下一顿，不生到儿子不罢休，如果嫁人就变得和你一样，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人。”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方名慧的母亲往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男人身上捶了两下撒气。
见男人不说话，她更来气了，一瞥眼，才注意到方名慧身上的衣服，她没见过她身上这件衣服：“这是谁的衣服？”
“我自己的衣服。”
“我问你哪儿来的？”
“我自己赚钱买的。”
“你一个孩子，你赚什么钱，”方名慧的母亲看她这模样，气的口无遮拦，“就是因为你扎头发，穿衣打扮要好看，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方名慧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早让你剪短发，剪短发，你不听，还把头发留这么长，你这不是让人想对你干坏事吗，你知道这种破烂事对女孩子影响有多大吗？”
“破烂事？”方名慧早就知道她自己父母的德行，可不管亲耳听到几遍，她还是会难过。
“我遭受猥亵，在你们看来就是破烂事？所以在你们眼里，我也是个破烂了是不是？”
方名慧的父亲抬头看着方名慧，没说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收了学校的钱，收了孔业州的好处！所以你们不说话，还让我闭嘴！在你们眼里，女儿就是可以交易的，为了钱，你们可以出卖我！你们收钱就是为了你们的儿子！”
“啪”清脆的一记巴掌声响起。
方名慧的母亲顿在空中的手在颤抖，打了自己的女儿后，她又后悔了：“名慧，名……”
方名慧躲开：“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想我当你的女儿。”说着话，眼里却噙着泪，但她忍着泪不流下来。
她不想在她父母面前流眼泪，不想让他们看见她的脆弱。
方名慧高傲地抬起下巴，看向自己的母亲：“你不配做我的母亲，不对，你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方名慧的母亲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如果孔业州是捅伤我的刀子，那你们，就是孔业州手中的那把刀，是你们，一起捅向了我，你们比孔业州更恶劣，更无耻，卖女求荣，还要我闭嘴。”
别人伤害她深，可她自己的父母伤害她更深。
“方名慧！”母亲又气又恼，“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是为你好，你以为那种事传出去有什么好处啊，只会影响到你的名誉，女孩子最怕的就是坏了名声！说出去多难听啊。”
“这就是你们不保护我的原因？是你们怕丢脸？不，你们是为了钱，你们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儿，你们还怕什么丢脸！”方名慧抓起桌上的剪刀，把他们吓得不轻。
本来一声不吭的父亲，吓得从凳上起来，躲到女人身后：“名慧，你先放下剪刀，别冲动啊。”
看着他们被吓苍白的脸，方名慧突然就笑了，这就是她所谓的父母，她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液，她觉得无比恶心，她说出了心里话：“我厌恶你们，我受够了这里的一切，我早就想摆脱你们了。”
父亲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好啊，你摆脱我们啊，你有本事就走，不要再回来找我们！”
“我不会再回来了，”方名慧笑着哭，她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她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永远不会回来，你们也别想找到我。”
方名慧扬起手里的剪刀，对着自己的马尾咔嚓一声就剪断了她一大半的头发，这长发，她也不想留，她的母亲怕是也忘了让她留长发的原因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断了头发，就代表着我和你们的关系也断了。”
“方名慧，你发什么神经！你要是和我们断绝关系，我们就永远不认你这个女儿了！”眼前的不是他们的女儿，她疯了！
“反正你们也没认过我啊，我在八岁前，是被你们丢给姥姥养的，在这八年里，你们有关心过我吗？没有，在你们生下儿子后，就更没在意过你们还有个女儿。”
方名慧将剪掉的头发直接扔在她的脚边：“你应该忘记了，我不喜欢长头发，因为我小时候在姥姥身边，姥姥忙农活，没时间照顾我，所以我长了一头的虱子，后来姥姥买了包药，给我泡着洗头，坐在太阳下，帮我抓头上的虱子，一个个地抓，你们不知道吧，那个时候，我就不喜欢留长发了，我喜欢短发，可后面你们接我回来了，你让我留长发，是因为我的头发能卖，还值一点钱。”
方名慧看着他们，眼里闪着泪光：“你看，让我留长头发，也是因为我的头发能卖钱，可说我留长头发容易被人盯上的人，也是你。”
“名慧啊。”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方名慧将剪刀放回桌上，抬手将眼角的泪擦掉，“还有，我叫方名慧，姓方，名慧，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不是姓你方时龙的方，也不是取你王慧苹的慧，方名慧就是我一个人的名字，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你真的要和我们断绝关系？”王慧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女儿，现在要和他们撇清关系？
“没错，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方名慧说的决绝，“不是你们抛弃我，是我主动要离开你们。”
“名慧。”王慧苹看她这么决绝，才开始感到慌乱。
“让她走。”方时龙说话了，他看了眼方名慧，也没有说些挽留的话。
“你别说话！”王慧苹气得朝方时龙吼了一声，“她是咱们的女儿！”
“她有把我们当她父母吗？”方时龙越说越来劲，“她要走就走，死在外头都没人收尸。”
“你说什么呢！”王慧苹脸黑了半边，“还嫌现在不够乱是吧，打嘴仗就你厉害！”
方名慧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真的受够了这里，受够了这个家。
王慧苹听到关门的动静，才发现方名慧走了。
“名慧，名慧。”王慧苹要去追，被方时龙拦下。
“她要走就让她走，在外面吃够苦头就知道家里的好了……”
方名慧站在门外，将他们说的话尽数收入耳底。
她深吸一口气，她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回头了，从这里逃离，是她一直以来想做的，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她不会再回来的，永远不会。
方名慧走出屋，一偏头，就看见了蹲在一旁的方名龙，她的弟弟。
她和他没什么话说，路过他身边，从旁边的草垛里抽出她放在里面的录取通知书，径自往外走。
“姐姐。”他手攥着树枝，喊了她。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爸爸妈妈总是吵架，他的姐姐也不喜欢他。
方名慧停下脚步，没回头。
“别喊我姐姐了，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姐姐。”说完，方名慧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里的一切，她都要忘了。
……
方名慧攥着录取通知书往前走，她现在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她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一个录取通知书值钱。
她要去上大学，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方名慧。”李想想喊她的名字，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认错了，等走近了，她看着她剪得并不齐整的头发。
方名慧盯着李想想，没说话。
“你没事吧。”虽然她有很多话想问她，但看到她这样，李想想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关心她。
“我没事，”方名慧垂眸，“事情终于有一个结果了。”
“出人命了，你知道吗？他死了。”李想想没忍住，激动了起来。
见状，徐停手轻覆上李想想的肩膀：“想想，别激动。”
“我知道，孔业州死了，”方名慧抬头，笑，“他死了，我终于解脱了。”她亲眼看到他从楼顶跳下，就摔在她眼前。
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血染透了衣服，渗进带隙的水泥地里。
“方名慧，我看见你和梁韫了。”李想想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睛里看清她的情绪。
方名慧的眸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那又怎么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孔业州会死，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他找到我，说能帮我，我就信了，只要谁能帮我杀死那个恶魔，谁就是我的恩人，我不在乎他用的什么方式，我要的是结果，孔业州死了，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这就是你们都要的结果？”李想想紧抿了抿唇，轻摇了摇头，“但这不是结束。”
不是人死了，一切就会结束的。
孔业州肉身是死了，但他的魂魄会一直折磨她，她永远挣脱不开这枷锁了。
“不是结束那又怎么样？是我想要的结果就好了。”方名慧露出笑容。
她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
她本来是想悄悄考上一个离这很远的大学，去很远的地方生活，再也不回来……现在，还能亲眼看到孔业州死了，她没遗憾了。
她要走到光明下，开始她的新生活，就如她的头发，剪断过去，拥抱新生出的头发。
“李想想，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方名慧。”
“我希望就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见面。”
她下定了决心，只要和这里有关，和这件事有牵扯的人，她都要忘记。
……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啊！”一被生活压弯了背，头发有些糟乱的女人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这种破烂事，非得闹得人都知道啊，你还想不想嫁人了啊。”
“嫁人？我为什么要嫁人？难道要变成和你一样吗？”方名慧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你嫁给了我爸，你的日子好过吗？吃了上一顿操心下一顿，不生到儿子不罢休，如果嫁人就变得和你一样，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人。”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方名慧的母亲往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男人身上捶了两下撒气。
见男人不说话，她更来气了，一瞥眼，才注意到方名慧身上的衣服，她没见过她身上这件衣服：“这是谁的衣服？”
“我自己的衣服。”
“我问你哪儿来的？”
“我自己赚钱买的。”
“你一个孩子，你赚什么钱，”方名慧的母亲看她这模样，气的口无遮拦，“就是因为你扎头发，穿衣打扮要好看，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方名慧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早让你剪短发，剪短发，你不听，还把头发留这么长，你这不是让人想对你干坏事吗，你知道这种破烂事对女孩子影响有多大吗？”
“破烂事？”方名慧早就知道她自己父母的德行，可不管亲耳听到几遍，她还是会难过。
“我遭受猥亵，在你们看来就是破烂事？所以在你们眼里，我也是个破烂了是不是？”
方名慧的父亲抬头看着方名慧，没说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收了学校的钱，收了孔业州的好处！所以你们不说话，还让我闭嘴！在你们眼里，女儿就是可以交易的，为了钱，你们可以出卖我！你们收钱就是为了你们的儿子！”
“啪”清脆的一记巴掌声响起。
方名慧的母亲顿在空中的手在颤抖，打了自己的女儿后，她又后悔了：“名慧，名……”
方名慧躲开：“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想我当你的女儿。”说着话，眼里却噙着泪，但她忍着泪不流下来。
她不想在她父母面前流眼泪，不想让他们看见她的脆弱。
方名慧高傲地抬起下巴，看向自己的母亲：“你不配做我的母亲，不对，你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方名慧的母亲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如果孔业州是捅伤我的刀子，那你们，就是孔业州手中的那把刀，是你们，一起捅向了我，你们比孔业州更恶劣，更无耻，卖女求荣，还要我闭嘴。”
别人伤害她深，可她自己的父母伤害她更深。
“方名慧！”母亲又气又恼，“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是为你好，你以为那种事传出去有什么好处啊，只会影响到你的名誉，女孩子最怕的就是坏了名声！说出去多难听啊。”
“这就是你们不保护我的原因？是你们怕丢脸？不，你们是为了钱，你们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儿，你们还怕什么丢脸！”方名慧抓起桌上的剪刀，把他们吓得不轻。
本来一声不吭的父亲，吓得从凳上起来，躲到女人身后：“名慧，你先放下剪刀，别冲动啊。”
看着他们被吓苍白的脸，方名慧突然就笑了，这就是她所谓的父母，她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液，她觉得无比恶心，她说出了心里话：“我厌恶你们，我受够了这里的一切，我早就想摆脱你们了。”
父亲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好啊，你摆脱我们啊，你有本事就走，不要再回来找我们！”
“我不会再回来了，”方名慧笑着哭，她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她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永远不会回来，你们也别想找到我。”
方名慧扬起手里的剪刀，对着自己的马尾咔嚓一声就剪断了她一大半的头发，这长发，她也不想留，她的母亲怕是也忘了让她留长发的原因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断了头发，就代表着我和你们的关系也断了。”
“方名慧，你发什么神经！你要是和我们断绝关系，我们就永远不认你这个女儿了！”眼前的不是他们的女儿，她疯了！
“反正你们也没认过我啊，我在八岁前，是被你们丢给姥姥养的，在这八年里，你们有关心过我吗？没有，在你们生下儿子后，就更没在意过你们还有个女儿。”
方名慧将剪掉的头发直接扔在她的脚边：“你应该忘记了，我不喜欢长头发，因为我小时候在姥姥身边，姥姥忙农活，没时间照顾我，所以我长了一头的虱子，后来姥姥买了包药，给我泡着洗头，坐在太阳下，帮我抓头上的虱子，一个个地抓，你们不知道吧，那个时候，我就不喜欢留长发了，我喜欢短发，可后面你们接我回来了，你让我留长发，是因为我的头发能卖，还值一点钱。”
方名慧看着他们，眼里闪着泪光：“你看，让我留长头发，也是因为我的头发能卖钱，可说我留长头发容易被人盯上的人，也是你。”
“名慧啊。”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方名慧将剪刀放回桌上，抬手将眼角的泪擦掉，“还有，我叫方名慧，姓方，名慧，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不是姓你方时龙的方，也不是取你王慧苹的慧，方名慧就是我一个人的名字，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你真的要和我们断绝关系？”王慧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女儿，现在要和他们撇清关系？
“没错，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方名慧说的决绝，“不是你们抛弃我，是我主动要离开你们。”
“名慧。”王慧苹看她这么决绝，才开始感到慌乱。
“让她走。”方时龙说话了，他看了眼方名慧，也没有说些挽留的话。
“你别说话！”王慧苹气得朝方时龙吼了一声，“她是咱们的女儿！”
“她有把我们当她父母吗？”方时龙越说越来劲，“她要走就走，死在外头都没人收尸。”
“你说什么呢！”王慧苹脸黑了半边，“还嫌现在不够乱是吧，打嘴仗就你厉害！”
方名慧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真的受够了这里，受够了这个家。
王慧苹听到关门的动静，才发现方名慧走了。
“名慧，名慧。”王慧苹要去追，被方时龙拦下。
“她要走就让她走，在外面吃够苦头就知道家里的好了……”
方名慧站在门外，将他们说的话尽数收入耳底。
她深吸一口气，她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回头了，从这里逃离，是她一直以来想做的，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她不会再回来的，永远不会。
方名慧走出屋，一偏头，就看见了蹲在一旁的方名龙，她的弟弟。
她和他没什么话说，路过他身边，从旁边的草垛里抽出她放在里面的录取通知书，径自往外走。
“姐姐。”他手攥着树枝，喊了她。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爸爸妈妈总是吵架，他的姐姐也不喜欢他。
方名慧停下脚步，没回头。
“别喊我姐姐了，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姐姐。”说完，方名慧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里的一切，她都要忘了。
……
方名慧攥着录取通知书往前走，她现在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她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一个录取通知书值钱。
她要去上大学，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方名慧。”李想想喊她的名字，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认错了，等走近了，她看着她剪得并不齐整的头发。
方名慧盯着李想想，没说话。
“你没事吧。”虽然她有很多话想问她，但看到她这样，李想想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关心她。
“我没事，”方名慧垂眸，“事情终于有一个结果了。”
“出人命了，你知道吗？他死了。”李想想没忍住，激动了起来。
见状，徐停手轻覆上李想想的肩膀：“想想，别激动。”
“我知道，孔业州死了，”方名慧抬头，笑，“他死了，我终于解脱了。”她亲眼看到他从楼顶跳下，就摔在她眼前。
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血染透了衣服，渗进带隙的水泥地里。
“方名慧，我看见你和梁韫了。”李想想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睛里看清她的情绪。
方名慧的眸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那又怎么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孔业州会死，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他找到我，说能帮我，我就信了，只要谁能帮我杀死那个恶魔，谁就是我的恩人，我不在乎他用的什么方式，我要的是结果，孔业州死了，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这就是你们都要的结果？”李想想紧抿了抿唇，轻摇了摇头，“但这不是结束。”
不是人死了，一切就会结束的。
孔业州肉身是死了，但他的魂魄会一直折磨她，她永远挣脱不开这枷锁了。
“不是结束那又怎么样？是我想要的结果就好了。”方名慧露出笑容。
她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
她本来是想悄悄考上一个离这很远的大学，去很远的地方生活，再也不回来……现在，还能亲眼看到孔业州死了，她没遗憾了。
她要走到光明下，开始她的新生活，就如她的头发，剪断过去，拥抱新生出的头发。
“李想想，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方名慧。”
“我希望就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见面。”
她下定了决心，只要和这里有关，和这件事有牵扯的人，她都要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