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她有了一个意外惊喜。

    苏碧兰又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的苏碧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有些紧张,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停地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

    “你逃婚了?”

    “没有,根本就没定亲。我和爹娘说清楚了,随便找个人嫁了并不能保我平安,我们那地方小,那人还是会来骚扰我的。京城大,他不一定敢来。”

    “嗯,这样也行。就住我这儿吧,我这个院子还有一间空房。”

    “我在附近的一家酒楼打杂,我会按时交房租的。”

    “酒楼打杂太累,又没几个钱。你家里是做生意的,你又会算账。不如这样,我出钱,你来做生意。”

    月江现在终于有机会让自己存的钱有一点用处了,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她想找个合适的人来打理这些钱。

    她要让人把那些钱变得更多。

    苏碧兰无疑是目前看来最合适的人选。

    “这……我行吗?”苏碧兰很疑惑,她也不明白月江为何要这么帮她。

    月江拉着她的手往厨房里走:“行,你当然行。我手头有一笔钱,在哪儿放着我都不放心,我现在想让这笔钱变得更多,我的身份是不允许去做生意的。你如果能利用这笔钱来赚到更多的钱,利润我可以和你三七分,你三我七。”

    “万一亏了怎么办?”

    “亏了你就继续去酒楼端盘子。”月江看了眼锅里煮的东西:“当然你要不去端盘子,来我院子里当个打扫做饭的丫鬟也可以,就是钱会少很多。”

    苏碧兰很自然地拿起菜刀继续切菜:“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不信任你,我只是当我是在赌博,在你这里赌,比去赌坊赌来得更安全。”

    吃过饭以后月江去自己房间里翻出一张银票。

    “钱不多,买铺面是不太可能了,找个合适的地段租个铺面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做什么生意,你自己看着办,我不插手。”

    月江其实只拿了一部分钱出来,如果赚了钱她就再把剩下的钱拿出来交给苏碧兰打理。如果亏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今后苏碧兰得自己养自己。

    苏碧兰第一次有这么多钱可以自己支配,满眼都是兴奋。她有些羞涩地捏着这张银票:“真的都给我啊?”

    “嗯,都给你。我只在每年年底看一下账本就行,赚了钱也不必急着给我。但是若果哪一天我需要这笔钱了,你就得给我。如果不给,我会直接抢。”

    月江这话说得像是开玩笑,苏碧兰笑了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赖账的,更不会让你亏钱。”

    “你要是人手不够就把康谷喊回来帮忙,别跟他说这钱是我给的,你就说是你家里给的。”月江交代完这些事,然后又是她每次回来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我先睡会儿。”

    大概是只有在自己的地盘才能睡得安心,她这一次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她躺在床上,听着苏碧兰早起做饭,听着康谷早起出门去医馆打杂。

    最后等所有人都走了,她才又闭眼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听见有人敲门。

    能来找她的一般只会是北院那几个人,除了林秋就是叶俸星。江言和宇文素去参加训练还没回来,郭志勇没有特别的事情是不会来找她的。

    所以月江也懒得收拾,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就出去开门了。

    她披头散发,踩着鞋后跟。

    拉开门的一瞬间,她后悔得想要撞墙。

    门外的人她不认识,但是看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下人。

    这一点月江不会看走眼。就比如晋王府里的马总管,尽管穿的是绫罗绸缎,可说话的时候总有着一种八面玲珑的讨好感。

    “在下是长公主府上典府长,奉命前来邀请月大人参加公主的寿宴。”

    这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月江看向这两人身后,巷子口还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太大巷子太窄,所以也没进来。

    “公主不会是今天的生辰吧?”月江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会请自己,她觉得莫名其妙。

    典府长笑道:“当然不是,还要过十多天才是,也就是三月初一。公主说你救了她身边的女官,想要当面亲自谢你。这一点薄礼,还请月大人不要推辞。”

    月江看着盒子也不大,便点头收下了。

    “我什么时候救过公主府的人?”

    “月大人贵人多忘事,一个月前在玲珑阁你救了一个人质,那人正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青兰。”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月江那天用自己换了一个人质。

    “份内之事,这是玄天卫的职责而已。”她还是得谦虚一下,毕竟这事要遇上个难缠的,很有可能会告他们追捕凡人不利,扰乱街市秩序。

    长公主不与他们计较已是万幸。

    送走了这几个人,月江才打开盒子。

    盒子里放的是一对雕花银镯子。

    这礼物送得恰到好处,若是太贵重月江根本不敢收。送太便宜的又无形中贬低了公主府自己的身份。

    收下礼物就意味着,几日后要去公主的寿宴。

    月江把盖子猛地一合。

    亏了,去寿宴的话她不是还得送礼。

    给公主送礼,又是生辰礼物,怎么也不能太便宜,搞不好还得倒贴钱。

    送礼这个问题她拿不定主意,于是交给了苏碧兰去办。

    然后她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北院改制的名单很快就正式出来了,她果真如叶俸星所说,除了林秋谁也没捞到。

    她这一队,加上她一共七人。全都是别队选剩下的,其中就有尧山武选中成绩垫底的两人。

    一个是卢檀,一个是张光宗。

    张光宗是成绩垫底的那个。

    至于卢檀。

    月江用手扶着额头:“他们是嫌弃你脚臭吗?”

    卢檀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是,他们是没眼光。”

    “很好,能这样想最好。”

    月江不怕人不行,最怕就是心态不好。若是有人觉得自己是没人要才到这个队,那很容易自暴自弃。

    然后她又看到个熟悉的面孔。

    “郭志勇,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主动要求来你这一队的。”

    “为什么?”

    “看你可怜,林秋说的,你经常一个人,很可怜。”

    月江强忍着揍人的冲动,继续看人。

    曹时泽这个人不爱说话,性子孤僻。这一点和月江倒是很像,如果不是重新组队,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狄明其实没什么大的问题,他是边军出身,各方面来说都还过得去,分到这一队,纯粹是运气。楚文州在分配人员的时候,随手给安排的。

    尽管一个队伍才七人,除去月江,其余六人,每人手底下还能再带一百人。

    月江只负责指挥这六人。平时的训练,由各个小队长负责。

    分级管理,条理清晰。

    这样一来,北院的人大大减少,有不少老人转入诏狱,或者干脆去了南院。有的留在北院也只是做个教头,负责教习卫兵。

    负责指挥的人数在精简,这就意味着以后一些相对简单的案子不会再用他们了。

    至少某些命案不会再用北院这群人,他们以后可能要做的是成为皇帝手中的尖刀,维护皇权的利刃。

    在外人看来,这是何等威风的事情。

    月江却觉得麻烦,她还是觉得像以前那样,抓逃犯查命案来得更轻松。

    北院改制以后多少有些混乱,很多人一时间还没适应。

    以前的日常训练和任务分配都是统一的,现在大有各管各的形式。

    在分配任务的时候还是由统领主持,与各个领队协商。

    可是日常训练就各管各的。

    怎么训练成了月江最头疼的事情。她这个队伍里,小队长的素质参差不齐,而且都没有带队的经验。

    接下来的很多天他们都在反复地讨论中度过,别人忙着出任务的时候,他们就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嘀嘀咕咕。为此月江推掉了几次任务,楚统领看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不少人以为月江不满人员分配,故意做成这样以示不满。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月江的队伍终于开始接任务了。

    在一次例行的朝会上,月江终于没有再推辞,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借口。

    她第一次接任务就接了个命案。

    又是命案。

    她带着任务卷宗回去第一件事,又是和自己那群队友嘀嘀咕咕。

    “我以为改制以后会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没想到这种命案还是要我们负责。”郭志勇最先结果卷宗开始翻阅。

    月江道:“原本是大理寺在查这个案子,查到一半直接移交给了玄天府。说起来这个死者还是在兵部任职的书令史。”说到这里她还看了林秋一眼,仿佛这个案子就是因为林秋的原由她才会接。

    闻言林秋把脑袋凑了过去,和郭志勇一起看。

    “我都还不知道这事,我的找个机会回去问问我爹。”林秋道,“说起来我好久都没回家了。”

    从江州回来,林秋一直待在北院。

    于是有人好奇林秋为何不回家,然后随口问了一句。这一问

    成功让话题偏离,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听林秋发牢骚。月江也听得起劲,便没阻止这群人聊天。

    这样的情形在过去的几天里,发生过无数次。除了曹时泽和月江,其余的人都是特别能说的人。常常因为一句不经意的话,众人集体忘了自己原本在干什么。

    又聊了好一会儿,卢檀才继续把话题拉回来。

    “这人是职方司的书令史,在四方街买了一个小院养了一房外室,三天前死在这个院子里,他养的那个女人也失踪了。这一个案子一开始被判定为情杀,不过大理寺在复核过程中发现异常,再查好像发现这人的钱来历不明。经过反复斟酌,这个案子直接上报给陛下,最后移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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