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第八十六天
画面不断切换，不同造型不同风格的角色在秦挽筝面前一一闪过，她们停留的时间长短不一，有的甚至只有短短几秒钟的镜头。
但每一个角色秦挽筝都十分熟悉，她们所感受过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秦挽筝通通经历过。
因为，这张碟片里的出现的每一个角色都是她演的。
换句话说，这张CD不是什么莎翁悲喜剧合集，而是秦挽筝出道至今顺利上映播出过的角色集锦。
林翊燃从没有告诉过她，这张光盘的存在。
秦挽筝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将这些她出演过的角色镜头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在她被天宸娱乐近乎于雪藏式打压的那几年里，她能接到的角色很多都是只有零星几个镜头的配角，甚至很多秦挽筝的粉丝都未必考古到过那些角色。
可林翊燃的这张光碟里，将她们全部收录了进来。
画面上，秦挽筝所饰演的明微踩着高跟鞋出现在幕布正中央。
秦挽筝认出了这个镜头，是她在《她才不动心》里第一集出现的第一个镜头。
播到这部剧时，秦挽筝还以为林翊燃会直接将这部网剧的全集一并收录在光盘里。毕竟她是这部剧的女一号，同时这部剧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主演的，或许林翊燃会觉得收录全集既方便又有意义。
可事情再次出乎她的预料。
即便是自己和秦挽筝一起拍摄的剧，林翊燃仍然把所有秦挽筝没有出现的镜头全部剪掉了。
换言之，不仅仅是其他角色，连他自己作为男主角单独出现的画面都被他裁得一干二净。
秦挽筝终于得以确认，这张CD真的从头到尾是一张只与她一人有关的。
可林翊燃是什么时候收集到这些画面的？毕竟其中某两部剧已经因为主演之一塌房而早就被从各大视频网站上下架了，连秦挽筝自己都没有再看到过那两部剧的相关视频片段了。
而他又是为什么会制作这张光盘呢？
秦挽筝粗略算了算，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纪念日之类的特殊日子啊。
但不论林翊燃收藏这张光盘的契机和原因是什么，看着幕布上的自己，秦挽筝的心头还是涌上了一阵感动。
秦挽筝原本就没有困意的神经越发抖擞，聚精会神地看着荧幕上的片段。
别说，时隔一年多站在纯观众的角度上重看这部作品，秦挽筝还真找出了一些当时表演上的欠缺和瑕疵。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一边看一边记录自己的思路和感悟。
原本是为了打发时间而给自己找的深夜活动，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凌晨时分酣畅淋漓的加班。
直到影音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林翊燃似乎是半夜迷迷糊糊间发现秦挽筝不在身边，思绪尚未完全清醒就爬起来找人，声音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困倦：
“怎么没……睡？”
话说到一半，他看清了幕布上正在播放的画面，脑子里“嗡”了一声，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你怎么……”他没想到秦挽筝自己一个人睡不着觉会跑来看电影，更没想到她会在一整面墙的收藏CD中准确无误地挑中了这一张。
糟糕。
不会被当成什么奇怪的痴.汉吧？
“你听我解释……”林翊燃快步走上前，试图绕到秦挽筝面前去观察她此刻的表情。
“好啊。”
秦挽筝勾起唇角，脸上挂着的笑在幕布折射出的光影下显得有些意味不明。
“我听听你准备解释些什么？”
*
故事说起来也并不复杂，林翊燃不想刻意将秦挽筝本人并不知道的那段所谓的过往大肆渲染，只是简单几句话就将整件事情概括了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早在差不多七年之前就认识我了？”
秦挽筝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八年前，林翊燃因为拍摄《我的边地之年》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暂停了一切演艺活动，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治疗他的特殊恐惧障碍症的事情，在录制《春日之诗》的期间林翊燃同她说起过。
她也知道，在经过近一年时间的治疗后，医生评估林翊燃的状况有所好转，随后林翊燃重返校园回归正常生活。但不久之后，林翊燃在校内突发心悸、眩晕的症状，不慎从学校的楼体上滚落下来，摔出了轻微脑震荡，还因此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
但秦挽筝当时并不知道，林翊燃住院的时间恰好和秦方好遭遇演出事故后在云京治疗腿疾的时间相重合。
更不知道原来他们曾经的距离近到只有几步之遥。
“所以你那时候说的，遇见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其实就是我妈和我？”秦挽筝忍不住再次确认道，“所以你七年前就已经见过我了？”
“差不多吧。”要完整回忆起这些事对林翊燃来说并不困难，从他回到演艺圈、主动和秦挽筝合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总会想起当年的场景。
“不过，要不是后来偶然刷到当年你在艺考考场门口被拍到的那张照片，我可能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顶着家长激烈地反对也要选择自己向往的事业和生活。
也很好奇，这个当初在医院里喊着“我喜欢表演，我想把表演当成我需要用一辈子时间不懈奋斗的事业”的女生，最后究竟有没有走上自己梦想的道路。
因此在刷到秦挽筝参加艺考时被考场门口的媒体抓拍到的照片时，林翊燃记住了照片上明眸皓齿素面朝天的姑娘的名字——秦挽筝。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回到这个圈子里。”
林翊燃淡淡道：“虽然我知道我还是很喜欢演戏，但我的父母也始终担心我还会发生类似当年的事情，因此他们对于我想重新回到演员行业并不支持。”
“刚好在那个时候，我刷到了你参加艺考的照片。”
林翊燃轻笑：“我几乎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想起你那时候在医院时说的话，就很好奇你过得怎么样。”
秦挽筝轻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就开始看我的戏了？”
林翊燃点点头。
怪不得。
怪不得很多至今已经无处考古的片段都在他那张光盘里。
“收藏影视剧光碟的习惯是从我爸那里‘遗传’来的，所以当时我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想把你的片段都保存下来，看看一个能够那么坚定地说自己热爱表演、想当演员的人能够在这个圈子里走到哪一步。”
林翊燃的目光落在幕布上。
里面的内容已经播到了第二遍。
“起初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的资源会那么虐，明明你的条件和能力都比同期签约的演员优秀很多。”
“后来终于说服父母回到演艺圈，恰好听说《她才不动心》正在选男一号，我就毛遂自荐了。”
秦挽筝被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震撼到。
一开始她以为，这张光盘是林翊燃和她恋爱后给她准备的惊喜。
却没想到，原来这竟然是林翊燃从好多年前就开始一点一点收集的有关于她的痕迹。
这份感情沉重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回以同等程度的爱意。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秦挽筝问道。
“一开始只是好奇，所以会关注你，真正喜欢上你的话，应该还是在合作拍摄期间吧。”
他轻笑：“秦老师工作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
“意思是其他时候就没有魅力了呗？”秦挽筝开了句玩笑。
林翊燃凑近亲亲她的额头：“不，秦老师在任何时候对我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以为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他低声道。
秦挽筝被他意有所指的一句话闹得耳热，拍了他一下不搭茬。
“那如果我今晚没发现这张碟片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件事？”
林翊燃顿了一下。
显然他也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件事。
“暂时没想到。”
他回答得很坦诚：“大概会在求婚的时候拿来做背景视频吧。”
他不想让秦挽筝感到压力。
所以一开始，林翊燃是没有打算把这张光盘背后的故事原原本本告诉她的，就让她以为这是他为了求婚而精心准备的惊喜也不错。
“好了，既然我的事情‘交代’清楚了，现在换我问了。”
说完这个时间跨度有些长，甚至可能会让秦挽筝感到沉重的故事，林翊燃迅速反客为主。
秦挽筝扬了扬下巴：“你想问什么？”
林翊燃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我想知道我女朋友今天晚上究竟为什么失眠。”
秦挽筝怔愣了一下，轻笑一声，反问：“你确定你想知道哦？”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夜不能寐，”林翊燃凑近，紧盯着她的眼睛，“该不会是和哪个男人有关吧？”
“男人吗？”
秦挽筝歪头想了一下：“这么说好像也算是和别的男人有关。”
在林翊燃出乎意料的眼神里，秦挽筝幽幽开口。
“我听说，”她刻意顿了顿，仔细观察着林翊燃的表情，“你放弃了程淳和导演的新电影？”
——程淳和，男导演。所以她说“也算是和别的男人有关”倒也不过分吧。
林翊燃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瞬。
“你从哪儿听来的……”他避开她的眼睛。
“林翊燃。”
秦挽筝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们不是说好的，有任何事情都要一起面对的吗？”
“只是一部电影而已，”林翊燃勾了勾唇，反握住她，“推了就推了呗。”
“程淳和的邀约，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到的，”秦挽筝皱眉，“好的导演对演员来说，可遇不可求。”
林翊燃无所谓地耸肩：“国内top级别的导演，其中一个是我亲爹。”
秦挽筝被他的话逗笑，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别耍贫嘴，我现在很认真地跟你说正事呢。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要不让孙哥想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下周就开机了，”林翊燃凑近，靠在她颈窝，“放轻松啦秦老师，不过是部电影而已。”
“怎么，林老师不想拿影帝了啊？”秦挽筝无奈地笑笑，伸手环抱住他。
事已至此，不论是惋惜还是后悔都没有意义了，秦挽筝知道林翊燃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为了自己，她若是还要埋怨否定他的选择，只会让他的选择彻底失去价值。
“那可是程淳和。”
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机遇，林翊燃却说放弃就放弃了。
“你可是秦挽筝，”林翊燃抬头亲吻她的唇角，“在我人生接下来的六七十年里，我相信还有很多产出优秀作品的机会。”
“可是我身边的这个位置，我只想让你来坐。”
秦挽筝沉默了一阵，一直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她看着屏幕上定格着的自己的侧脸，靠在林翊燃怀里。
半晌，她说：
“林翊燃，等我腿好了，陪我回去看看外婆吧。”
但每一个角色秦挽筝都十分熟悉，她们所感受过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秦挽筝通通经历过。
因为，这张碟片里的出现的每一个角色都是她演的。
换句话说，这张CD不是什么莎翁悲喜剧合集，而是秦挽筝出道至今顺利上映播出过的角色集锦。
林翊燃从没有告诉过她，这张光盘的存在。
秦挽筝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将这些她出演过的角色镜头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在她被天宸娱乐近乎于雪藏式打压的那几年里，她能接到的角色很多都是只有零星几个镜头的配角，甚至很多秦挽筝的粉丝都未必考古到过那些角色。
可林翊燃的这张光碟里，将她们全部收录了进来。
画面上，秦挽筝所饰演的明微踩着高跟鞋出现在幕布正中央。
秦挽筝认出了这个镜头，是她在《她才不动心》里第一集出现的第一个镜头。
播到这部剧时，秦挽筝还以为林翊燃会直接将这部网剧的全集一并收录在光盘里。毕竟她是这部剧的女一号，同时这部剧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主演的，或许林翊燃会觉得收录全集既方便又有意义。
可事情再次出乎她的预料。
即便是自己和秦挽筝一起拍摄的剧，林翊燃仍然把所有秦挽筝没有出现的镜头全部剪掉了。
换言之，不仅仅是其他角色，连他自己作为男主角单独出现的画面都被他裁得一干二净。
秦挽筝终于得以确认，这张CD真的从头到尾是一张只与她一人有关的。
可林翊燃是什么时候收集到这些画面的？毕竟其中某两部剧已经因为主演之一塌房而早就被从各大视频网站上下架了，连秦挽筝自己都没有再看到过那两部剧的相关视频片段了。
而他又是为什么会制作这张光盘呢？
秦挽筝粗略算了算，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纪念日之类的特殊日子啊。
但不论林翊燃收藏这张光盘的契机和原因是什么，看着幕布上的自己，秦挽筝的心头还是涌上了一阵感动。
秦挽筝原本就没有困意的神经越发抖擞，聚精会神地看着荧幕上的片段。
别说，时隔一年多站在纯观众的角度上重看这部作品，秦挽筝还真找出了一些当时表演上的欠缺和瑕疵。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一边看一边记录自己的思路和感悟。
原本是为了打发时间而给自己找的深夜活动，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凌晨时分酣畅淋漓的加班。
直到影音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林翊燃似乎是半夜迷迷糊糊间发现秦挽筝不在身边，思绪尚未完全清醒就爬起来找人，声音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困倦：
“怎么没……睡？”
话说到一半，他看清了幕布上正在播放的画面，脑子里“嗡”了一声，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你怎么……”他没想到秦挽筝自己一个人睡不着觉会跑来看电影，更没想到她会在一整面墙的收藏CD中准确无误地挑中了这一张。
糟糕。
不会被当成什么奇怪的痴.汉吧？
“你听我解释……”林翊燃快步走上前，试图绕到秦挽筝面前去观察她此刻的表情。
“好啊。”
秦挽筝勾起唇角，脸上挂着的笑在幕布折射出的光影下显得有些意味不明。
“我听听你准备解释些什么？”
*
故事说起来也并不复杂，林翊燃不想刻意将秦挽筝本人并不知道的那段所谓的过往大肆渲染，只是简单几句话就将整件事情概括了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早在差不多七年之前就认识我了？”
秦挽筝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八年前，林翊燃因为拍摄《我的边地之年》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暂停了一切演艺活动，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治疗他的特殊恐惧障碍症的事情，在录制《春日之诗》的期间林翊燃同她说起过。
她也知道，在经过近一年时间的治疗后，医生评估林翊燃的状况有所好转，随后林翊燃重返校园回归正常生活。但不久之后，林翊燃在校内突发心悸、眩晕的症状，不慎从学校的楼体上滚落下来，摔出了轻微脑震荡，还因此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
但秦挽筝当时并不知道，林翊燃住院的时间恰好和秦方好遭遇演出事故后在云京治疗腿疾的时间相重合。
更不知道原来他们曾经的距离近到只有几步之遥。
“所以你那时候说的，遇见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其实就是我妈和我？”秦挽筝忍不住再次确认道，“所以你七年前就已经见过我了？”
“差不多吧。”要完整回忆起这些事对林翊燃来说并不困难，从他回到演艺圈、主动和秦挽筝合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总会想起当年的场景。
“不过，要不是后来偶然刷到当年你在艺考考场门口被拍到的那张照片，我可能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顶着家长激烈地反对也要选择自己向往的事业和生活。
也很好奇，这个当初在医院里喊着“我喜欢表演，我想把表演当成我需要用一辈子时间不懈奋斗的事业”的女生，最后究竟有没有走上自己梦想的道路。
因此在刷到秦挽筝参加艺考时被考场门口的媒体抓拍到的照片时，林翊燃记住了照片上明眸皓齿素面朝天的姑娘的名字——秦挽筝。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回到这个圈子里。”
林翊燃淡淡道：“虽然我知道我还是很喜欢演戏，但我的父母也始终担心我还会发生类似当年的事情，因此他们对于我想重新回到演员行业并不支持。”
“刚好在那个时候，我刷到了你参加艺考的照片。”
林翊燃轻笑：“我几乎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想起你那时候在医院时说的话，就很好奇你过得怎么样。”
秦挽筝轻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就开始看我的戏了？”
林翊燃点点头。
怪不得。
怪不得很多至今已经无处考古的片段都在他那张光盘里。
“收藏影视剧光碟的习惯是从我爸那里‘遗传’来的，所以当时我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想把你的片段都保存下来，看看一个能够那么坚定地说自己热爱表演、想当演员的人能够在这个圈子里走到哪一步。”
林翊燃的目光落在幕布上。
里面的内容已经播到了第二遍。
“起初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的资源会那么虐，明明你的条件和能力都比同期签约的演员优秀很多。”
“后来终于说服父母回到演艺圈，恰好听说《她才不动心》正在选男一号，我就毛遂自荐了。”
秦挽筝被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震撼到。
一开始她以为，这张光盘是林翊燃和她恋爱后给她准备的惊喜。
却没想到，原来这竟然是林翊燃从好多年前就开始一点一点收集的有关于她的痕迹。
这份感情沉重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回以同等程度的爱意。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秦挽筝问道。
“一开始只是好奇，所以会关注你，真正喜欢上你的话，应该还是在合作拍摄期间吧。”
他轻笑：“秦老师工作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
“意思是其他时候就没有魅力了呗？”秦挽筝开了句玩笑。
林翊燃凑近亲亲她的额头：“不，秦老师在任何时候对我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以为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他低声道。
秦挽筝被他意有所指的一句话闹得耳热，拍了他一下不搭茬。
“那如果我今晚没发现这张碟片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件事？”
林翊燃顿了一下。
显然他也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件事。
“暂时没想到。”
他回答得很坦诚：“大概会在求婚的时候拿来做背景视频吧。”
他不想让秦挽筝感到压力。
所以一开始，林翊燃是没有打算把这张光盘背后的故事原原本本告诉她的，就让她以为这是他为了求婚而精心准备的惊喜也不错。
“好了，既然我的事情‘交代’清楚了，现在换我问了。”
说完这个时间跨度有些长，甚至可能会让秦挽筝感到沉重的故事，林翊燃迅速反客为主。
秦挽筝扬了扬下巴：“你想问什么？”
林翊燃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我想知道我女朋友今天晚上究竟为什么失眠。”
秦挽筝怔愣了一下，轻笑一声，反问：“你确定你想知道哦？”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夜不能寐，”林翊燃凑近，紧盯着她的眼睛，“该不会是和哪个男人有关吧？”
“男人吗？”
秦挽筝歪头想了一下：“这么说好像也算是和别的男人有关。”
在林翊燃出乎意料的眼神里，秦挽筝幽幽开口。
“我听说，”她刻意顿了顿，仔细观察着林翊燃的表情，“你放弃了程淳和导演的新电影？”
——程淳和，男导演。所以她说“也算是和别的男人有关”倒也不过分吧。
林翊燃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瞬。
“你从哪儿听来的……”他避开她的眼睛。
“林翊燃。”
秦挽筝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们不是说好的，有任何事情都要一起面对的吗？”
“只是一部电影而已，”林翊燃勾了勾唇，反握住她，“推了就推了呗。”
“程淳和的邀约，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到的，”秦挽筝皱眉，“好的导演对演员来说，可遇不可求。”
林翊燃无所谓地耸肩：“国内top级别的导演，其中一个是我亲爹。”
秦挽筝被他的话逗笑，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别耍贫嘴，我现在很认真地跟你说正事呢。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要不让孙哥想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下周就开机了，”林翊燃凑近，靠在她颈窝，“放轻松啦秦老师，不过是部电影而已。”
“怎么，林老师不想拿影帝了啊？”秦挽筝无奈地笑笑，伸手环抱住他。
事已至此，不论是惋惜还是后悔都没有意义了，秦挽筝知道林翊燃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为了自己，她若是还要埋怨否定他的选择，只会让他的选择彻底失去价值。
“那可是程淳和。”
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机遇，林翊燃却说放弃就放弃了。
“你可是秦挽筝，”林翊燃抬头亲吻她的唇角，“在我人生接下来的六七十年里，我相信还有很多产出优秀作品的机会。”
“可是我身边的这个位置，我只想让你来坐。”
秦挽筝沉默了一阵，一直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她看着屏幕上定格着的自己的侧脸，靠在林翊燃怀里。
半晌，她说：
“林翊燃，等我腿好了，陪我回去看看外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