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第八十七天
微风习习，树影婆娑。
虽然云朵遮住了阳光，但也恰好让天气多了几分凉爽。
越往山上走，周遭的环境就越发安静，空气也更新清冽。
车窗被完全降下来，秦挽筝打着方向盘，迎着灌进车内的山风，熟门熟路地在憩园宽广的主路上行驶。
非年非节，憩园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辆车四散在偌大的停车场。
“到了。”秦挽筝停好车，将后座上放着的提前准备好的祭品拿出来。
两人既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帽子，就像是每一个前来祭拜过世亲朋好友的普通人一样，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在石板路上。
——秦挽筝两天前去沪市人民医院骨科复查，终于得到了医生“恭喜，恢复得不错”的结论。
剧组已经因为她的伤势耽误了好一段时间的拍摄工作了，现在她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自然是要尽快回剧组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在回剧组开工之前，秦挽筝要先带林翊燃去见一见外婆。
因此两人必须立刻动身。
于是此刻，她们出现在燕城公墓——憩园的内部。
“你这一路都格外沉默啊林老师，”秦挽筝偏头看了一眼穿得笔挺板正，面色严肃凝重的林翊燃，“至于吗，这么紧张？”
“当然紧张。”
林翊燃牵着秦挽筝的手紧了紧：“第一次和你外公外婆见面，怎么可能不紧张。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秦挽筝忍不住开玩笑：“就算不喜欢你，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总不可能从里面跳出来骂你吧？”
林翊燃拧着眉看她：“我就说要再去买两盒燕窝你不让。”
秦挽筝简直要被他笑死：“有点常识好不好啊弟弟，这种公墓都有专门收拾祭品的工作人员的，你要真买了燕窝，不出半天，他们就会出现在这个单位食堂中午的加餐菜单上。”
“你非要提的这两瓶酒也是一样。”
在得知她要带自己来祭拜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外公外婆之后，林翊燃就开始列购物清单，甚至连夜发消息给孙景源：
「孙哥，你第一次去见嫂子的长辈都带了哪些东西？」
两人抱着手机你来我往地探讨到半夜。
孙景源甚至发来了一堆不同地区的祭祖习俗，还用AI工具写了好几版风格不一的准外孙女婿“发言稿”：
「孙景源：如果你担心老人家听不清的话，念完之后就把它烧了哈。」
「孙景源：哦，对，打印的时候记得字号选大一些，字太小老人家万一看不清呢。」
抽象得秦挽筝无言以对。
偏偏俩人还越说越认真。
如果不是秦挽筝拦着，林翊燃就差用烧一个房本儿来向二老表示自己的诚意了：
“林老师。”
“别忘了，我们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无神论国家，不兴封.建.迷.信这一套哈。”
这才堪堪打住他们之间差点朝着诡异方向一去不复返的话题。
“放心吧。”
秦挽筝牵着林翊燃的手晃了晃，眉眼弯弯：“我外公外婆人很好的，也很宠我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他们一定也会喜欢的。”
*
“这个位置是我选的。”
秦挽筝示意林翊燃往远处看，从他们这个角度，能远远看见一条穿城而过的河。
“朝那边望过去就能看见杜若河，以前我外公外婆晚饭后很喜欢一起去那边散步的。即使后来外公先走了，外婆也还是经常带着我去河边遛弯、吹风，就好像外公还在时那样。”
林翊燃看着墓碑上，并排刻在一起的两个名字，以及嵌在一起的黑白合影。
秦挽筝察觉到他的视线，温柔地笑：“外公走之前，叮嘱外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说日后再下面碰见时，他希望看见一个开心快乐的漂亮老太太。”
“下葬前，外婆只有一个要求——选一个双人墓地，说将来她走的时候，要和外公埋在一起，免得外公记性不好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说起这些时，秦挽筝竟然并不觉得悲伤。
相反，更多的是幸福。
虽然她父母的婚姻让她明白了时光和感情最残酷的一面。
但她的外公外婆给她展现出了相濡以沫的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我曾经答应过外婆，如果将来有一天，遇见了喜欢的人，就带来给他们看一看。”
秦挽筝至今都能回想起，小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在河边散步时，聊起去世几年的外公，眼角眉梢那不曾改变的美好笑意。
“现在——”
秦挽筝将墓碑上的浮灰仔细擦去，接过林翊燃手中的花，端端正正地摆在墓碑前，正中央那朵向日葵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外公外婆，我带他来看你们啦。”
林翊燃规规矩矩地朝着墓碑深深鞠躬：“外公外婆你们好，我叫林翊燃，是挽筝的男朋友。”
“很高兴能陪挽筝一起来看你们。”
“外公外婆，你们可把人瞧仔细咯，万一他欺负我我就回来告状，您二老就到他梦里狠狠帮我骂他，”秦挽筝朝他挑眉，“我可是有人罩的，你可别想欺负我。”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林翊燃竖起三根手指：“我向外公外婆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翊燃只是安静地陪在秦挽筝身边，听她絮絮叨叨绘声绘色地给外公外婆讲述最近身边发生的趣事，将她在为动漫IP配音时的新奇体验，也将她接下来要去拍的项目。
时不时还会抱怨几句：“最近在家养得感觉我脸都胖了，万一要是回了剧组被导演骂了，那就都怪林翊燃。”
被cue到的林翊燃无奈地笑：“这我可太冤了，你问问外公外婆你现在哪里胖了？”
秦挽筝睁大眼睛：“镜头前面胖三斤，怎么你们男演员就没有身材管理焦虑吗？”
林翊燃伸手揽过她的肩：“真不胖，导演要是说你胖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好好讲讲道理。”
“我是小朋友吗？被老师批评了放学回家还要告家长哦？”秦挽筝失笑。
林翊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在我这里你可以一直做小朋友，遇到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来跟我告状，我给你撑腰找场子。”
“听见了啊外婆，他要是食言……”秦挽筝侧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林翊燃亲亲她的额头。
“不会的，我保证。”
*
两人在墓前待了很久才动身离开。
这次带着林翊燃来扫墓，跟之前她一个人或者和秦方好一起来的时候的感受都不一样。
她很少这么自在地在这里表达情绪——一方面是不想在秦方好面前说漏些不好的事情让秦方好替她担心，另一方面，憩园虽然人少，但毕竟是公共场所，她不想在外面失态。
但这次不一样。
她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林翊燃都能用玩笑或是打趣的方式帮她说出口，她难过的时候他会在旁边牵着她的手用自己的胸膛挡住她泛红的眼眶。
那些曾经小心翼翼掩饰着的情绪在林翊燃面前，都有了出口。
让她敢暴露自己的弱点，坦白自己的感受。
“我们小阿筝有的时候也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
外公去世、秦方好腿伤，接连的打击让秦挽筝迅速成熟，以前的任性和张扬通通被她收了起来，她开始变得独立、懂事、报喜不报忧。
发现这一切的外婆在某次河边散步时，摸着她的头发，笑得和蔼又慈祥：“在外婆这里，你永远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外婆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的，也希望永远能有人让你有难过和委屈的底气。”
“外婆就是我的底气。”秦挽筝抱住外婆的手臂。
“但外婆不能一直陪着你啊，总有一天，外婆要去找外公的。”
外婆温热的掌心贴在她手背上：“我们小阿筝也一定能遇上一个很好的人，替外公外婆一直照顾你。”
“那我怎么认出那个人？”秦挽筝仰头看外婆，“你是怎么确定你的那个人就是外公呢？”
“到时候，你就问问自己，愿不愿意带那个人来见我和你外公，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没错了。”
秦挽筝的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
沙土嵌在石板盘根错节的凹陷纹路上，看不出源头，理不清次序。
可她的思绪却无比清晰。
外婆说的果然没错。
“林翊燃。”
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是她此行的重点与意义，也是她全新未来的伊始和序幕。
“我们……”
她刚开口，却被林翊燃打断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目光灼灼，眼底清晰地印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身旁有轻风拂过山林，扬起一片簌簌的私域，远处的鸟鸣渐渐清晰，大约是外出觅食的鸟儿成群结队地归巢了。
身后穿过树叶罅隙的阳光落在林翊燃的肩上，为他的半侧身影镀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天忽然晴了。
秦挽筝迎着阳光和他的眸子，心底似有所感，缓缓付出一个粲然的笑容。
“秦挽筝。”
“你是重启我梦想的钥匙，也是陪伴我前行的阳光。”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让你成为指引我归港的灯塔，成为我人生这部不能NG无法暂停的电影中——”
“唯一的女主角。”
“秦挽筝女士。”
“你愿意嫁给我吗？”
-正文完-
虽然云朵遮住了阳光，但也恰好让天气多了几分凉爽。
越往山上走，周遭的环境就越发安静，空气也更新清冽。
车窗被完全降下来，秦挽筝打着方向盘，迎着灌进车内的山风，熟门熟路地在憩园宽广的主路上行驶。
非年非节，憩园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辆车四散在偌大的停车场。
“到了。”秦挽筝停好车，将后座上放着的提前准备好的祭品拿出来。
两人既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帽子，就像是每一个前来祭拜过世亲朋好友的普通人一样，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在石板路上。
——秦挽筝两天前去沪市人民医院骨科复查，终于得到了医生“恭喜，恢复得不错”的结论。
剧组已经因为她的伤势耽误了好一段时间的拍摄工作了，现在她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自然是要尽快回剧组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在回剧组开工之前，秦挽筝要先带林翊燃去见一见外婆。
因此两人必须立刻动身。
于是此刻，她们出现在燕城公墓——憩园的内部。
“你这一路都格外沉默啊林老师，”秦挽筝偏头看了一眼穿得笔挺板正，面色严肃凝重的林翊燃，“至于吗，这么紧张？”
“当然紧张。”
林翊燃牵着秦挽筝的手紧了紧：“第一次和你外公外婆见面，怎么可能不紧张。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秦挽筝忍不住开玩笑：“就算不喜欢你，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总不可能从里面跳出来骂你吧？”
林翊燃拧着眉看她：“我就说要再去买两盒燕窝你不让。”
秦挽筝简直要被他笑死：“有点常识好不好啊弟弟，这种公墓都有专门收拾祭品的工作人员的，你要真买了燕窝，不出半天，他们就会出现在这个单位食堂中午的加餐菜单上。”
“你非要提的这两瓶酒也是一样。”
在得知她要带自己来祭拜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外公外婆之后，林翊燃就开始列购物清单，甚至连夜发消息给孙景源：
「孙哥，你第一次去见嫂子的长辈都带了哪些东西？」
两人抱着手机你来我往地探讨到半夜。
孙景源甚至发来了一堆不同地区的祭祖习俗，还用AI工具写了好几版风格不一的准外孙女婿“发言稿”：
「孙景源：如果你担心老人家听不清的话，念完之后就把它烧了哈。」
「孙景源：哦，对，打印的时候记得字号选大一些，字太小老人家万一看不清呢。」
抽象得秦挽筝无言以对。
偏偏俩人还越说越认真。
如果不是秦挽筝拦着，林翊燃就差用烧一个房本儿来向二老表示自己的诚意了：
“林老师。”
“别忘了，我们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无神论国家，不兴封.建.迷.信这一套哈。”
这才堪堪打住他们之间差点朝着诡异方向一去不复返的话题。
“放心吧。”
秦挽筝牵着林翊燃的手晃了晃，眉眼弯弯：“我外公外婆人很好的，也很宠我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他们一定也会喜欢的。”
*
“这个位置是我选的。”
秦挽筝示意林翊燃往远处看，从他们这个角度，能远远看见一条穿城而过的河。
“朝那边望过去就能看见杜若河，以前我外公外婆晚饭后很喜欢一起去那边散步的。即使后来外公先走了，外婆也还是经常带着我去河边遛弯、吹风，就好像外公还在时那样。”
林翊燃看着墓碑上，并排刻在一起的两个名字，以及嵌在一起的黑白合影。
秦挽筝察觉到他的视线，温柔地笑：“外公走之前，叮嘱外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说日后再下面碰见时，他希望看见一个开心快乐的漂亮老太太。”
“下葬前，外婆只有一个要求——选一个双人墓地，说将来她走的时候，要和外公埋在一起，免得外公记性不好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说起这些时，秦挽筝竟然并不觉得悲伤。
相反，更多的是幸福。
虽然她父母的婚姻让她明白了时光和感情最残酷的一面。
但她的外公外婆给她展现出了相濡以沫的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我曾经答应过外婆，如果将来有一天，遇见了喜欢的人，就带来给他们看一看。”
秦挽筝至今都能回想起，小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在河边散步时，聊起去世几年的外公，眼角眉梢那不曾改变的美好笑意。
“现在——”
秦挽筝将墓碑上的浮灰仔细擦去，接过林翊燃手中的花，端端正正地摆在墓碑前，正中央那朵向日葵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外公外婆，我带他来看你们啦。”
林翊燃规规矩矩地朝着墓碑深深鞠躬：“外公外婆你们好，我叫林翊燃，是挽筝的男朋友。”
“很高兴能陪挽筝一起来看你们。”
“外公外婆，你们可把人瞧仔细咯，万一他欺负我我就回来告状，您二老就到他梦里狠狠帮我骂他，”秦挽筝朝他挑眉，“我可是有人罩的，你可别想欺负我。”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林翊燃竖起三根手指：“我向外公外婆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翊燃只是安静地陪在秦挽筝身边，听她絮絮叨叨绘声绘色地给外公外婆讲述最近身边发生的趣事，将她在为动漫IP配音时的新奇体验，也将她接下来要去拍的项目。
时不时还会抱怨几句：“最近在家养得感觉我脸都胖了，万一要是回了剧组被导演骂了，那就都怪林翊燃。”
被cue到的林翊燃无奈地笑：“这我可太冤了，你问问外公外婆你现在哪里胖了？”
秦挽筝睁大眼睛：“镜头前面胖三斤，怎么你们男演员就没有身材管理焦虑吗？”
林翊燃伸手揽过她的肩：“真不胖，导演要是说你胖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好好讲讲道理。”
“我是小朋友吗？被老师批评了放学回家还要告家长哦？”秦挽筝失笑。
林翊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在我这里你可以一直做小朋友，遇到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来跟我告状，我给你撑腰找场子。”
“听见了啊外婆，他要是食言……”秦挽筝侧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林翊燃亲亲她的额头。
“不会的，我保证。”
*
两人在墓前待了很久才动身离开。
这次带着林翊燃来扫墓，跟之前她一个人或者和秦方好一起来的时候的感受都不一样。
她很少这么自在地在这里表达情绪——一方面是不想在秦方好面前说漏些不好的事情让秦方好替她担心，另一方面，憩园虽然人少，但毕竟是公共场所，她不想在外面失态。
但这次不一样。
她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林翊燃都能用玩笑或是打趣的方式帮她说出口，她难过的时候他会在旁边牵着她的手用自己的胸膛挡住她泛红的眼眶。
那些曾经小心翼翼掩饰着的情绪在林翊燃面前，都有了出口。
让她敢暴露自己的弱点，坦白自己的感受。
“我们小阿筝有的时候也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
外公去世、秦方好腿伤，接连的打击让秦挽筝迅速成熟，以前的任性和张扬通通被她收了起来，她开始变得独立、懂事、报喜不报忧。
发现这一切的外婆在某次河边散步时，摸着她的头发，笑得和蔼又慈祥：“在外婆这里，你永远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外婆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的，也希望永远能有人让你有难过和委屈的底气。”
“外婆就是我的底气。”秦挽筝抱住外婆的手臂。
“但外婆不能一直陪着你啊，总有一天，外婆要去找外公的。”
外婆温热的掌心贴在她手背上：“我们小阿筝也一定能遇上一个很好的人，替外公外婆一直照顾你。”
“那我怎么认出那个人？”秦挽筝仰头看外婆，“你是怎么确定你的那个人就是外公呢？”
“到时候，你就问问自己，愿不愿意带那个人来见我和你外公，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没错了。”
秦挽筝的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
沙土嵌在石板盘根错节的凹陷纹路上，看不出源头，理不清次序。
可她的思绪却无比清晰。
外婆说的果然没错。
“林翊燃。”
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是她此行的重点与意义，也是她全新未来的伊始和序幕。
“我们……”
她刚开口，却被林翊燃打断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目光灼灼，眼底清晰地印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身旁有轻风拂过山林，扬起一片簌簌的私域，远处的鸟鸣渐渐清晰，大约是外出觅食的鸟儿成群结队地归巢了。
身后穿过树叶罅隙的阳光落在林翊燃的肩上，为他的半侧身影镀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天忽然晴了。
秦挽筝迎着阳光和他的眸子，心底似有所感，缓缓付出一个粲然的笑容。
“秦挽筝。”
“你是重启我梦想的钥匙，也是陪伴我前行的阳光。”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让你成为指引我归港的灯塔，成为我人生这部不能NG无法暂停的电影中——”
“唯一的女主角。”
“秦挽筝女士。”
“你愿意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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