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真谛在于作死
8.
五年没动过手，有点手生，打到后期逐渐找到了手感，结束的动作很干脆。
没给对方造成太大痛苦。
轻车熟路地处理起现场，汽油浇到血迹上，然后点燃，顺便把染血的外衣和那叠已经没用的报告也丢进去。
尸袋没带，得等我手下的人来。
九月的北美，即使是夜晚，依旧燥热，燃烧的汽油似乎加剧了这种感觉，久违地产生了一点烦躁的情绪，心里又好像空落落的，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不想再等，给手下的人发了个定位，然后直接回了酒店。
路上，我打开手机，看到手冢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有发来的信息。
今天下午，美网结束了，他获得了冠军。
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我瘫在出租车上，终于完全解除了任务状态。
手冢国光在25岁这一年拿下了他第十一个大满贯冠军，完成了全满贯的成就。
不久前他出现在脱衣舞俱乐部里似乎也显得很正常，大概是团队的人为他庆祝，把他忽悠到了那里，毕竟他身边确实是有几个沙雕。
我忽然很想去见他。
但是很明显不能去啊！
今晚已经在俱乐部装不认识了，再去了岂不是直接露馅。更何况由于久疏锻炼，刚才打斗的时候我身上还挂了一点彩，虽然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养好，但是被手冢看到他肯定又会担心。
可我确实又很想去见他。
于是让司机把目的改为法拉盛公园，然后潜入演播室的后台，将手冢比赛的录像全部找出来。一共七场，不同机位的录频，几十条一起播放，点亮了后台所有的显示器。
数据的洪流冲刷着大脑，填满了空落落的心，在脑海中还原成那七场精彩的比赛。
真人看不到只能看看比赛视频了。
三个多小时后，最后三个视频——也就是手冢决赛的视频播放结束，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显示器一个个关掉。
熄灭的屏幕，映出了一双发亮的金色眼睛。
9.
作死一时爽，翻车火葬场。
血液平静下来，眼睛也恢复了成了褐色，身体便涌出巨大的疲惫感，但是那该死的拷贝进度还剩下百分之三十。
如果不是我一直使劲掐着胳膊上的伤口迫使自己清醒，大概第二天的新闻上就会出现“某疯狂女粉丝夜闯美网球场演播室后台偷偷拷贝网球明星手冢国光的比赛录像原件却因为等待时间太久睡过去”这样的沙雕新闻。
早知道就慢一点看比赛视频了。
说明一下，来后台拷贝视频这种事情我之前并没有做过，毕竟真的很像变态。
只是难得来一次演播室后台，不带点什么回去总觉得很亏。
清晨五点多的时候，我终于拷贝了好了所有的视频文件，拔下移动硬盘，绕开监控原路溜回去。
天已经亮了。
在日本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通常来说，不加班的话我应该看到手冢的信息了。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敲敲打打删删减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了手冢下榻的酒店附近。
潜进酒店轻而易举。
这个点手冢已经起床并且完成了晨练，正在自助餐厅吃早餐；而我穿着服务员的衣服装模作样地添着菜品，用余光偷偷地看手冢——如果当年给我上某个特殊课程的老师知道我用他教的东西做这种事情，怕是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手冢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时不时会往手机那里瞥一眼——他吃饭时一般不会看手机，大概是在等我的消息。
明明只要走几步路就能能拥抱那个一直想拥抱的人，告诉他你的比赛我都看完了真的很精彩，恭喜你获得了冠军，我真正很高兴很骄傲，也真的很想你……
我却没有勇气在迈出一步。
啊啊啊啊为什么会选到同一家脱衣舞俱乐部，这种事情上为什么还要有心电感应！
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我正想着，手冢却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我赶忙转过头并举起餐盘。被擦得锃亮的餐盘映出他清冽的目光。
溜了溜了。
不过见过手冢，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离开酒店后，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拨通了手冢的电话，装作刚下班的加班狗。
不，其实我就是加班狗只是换个地方加班。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疲惫，没有多问什么，向我道了晚安，催我去洗漱休息。
后来的通话里，他也没提到那一天的事情。
我真的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他憋着大招在等我，我还很蠢地不打自招了。
10.
“随便编点瞎话不就好了，你不是很擅长编报告的嘛……”
“那怎么能叫编呢？明明是文学性的修饰！”
“那就文学性地修饰一下。”
“不是修饰不修饰的问题……”
“那就找善后组的人催眠一下，让他忘记这件事。”同事又提出一个毫无建设性地建议。
“绝对，绝对不可以！”
“难不成你真要告诉他‘其实我身体里流着某种古老爬行动物的血，不完全是人类’？正常人都不会信吧，而且被上面知道一定会把他抓过去洗脑的。”
“别骂了别骂了……”
我垂头丧气地趴到桌子上。
我确实很擅长做这些“文学性”的修饰，可面对手冢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
·
由于过于做贼心虚，之后的几天我甚至不怎么敢跟他对视。偏偏手冢又没有再多问，还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给我做饭，周末的时候安排了十分有趣的约会——于是我更愧疚了。
恶性循环。
最后手冢都看不下去了，某天晚上摸着我的头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去牛郎店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疏于陪伴，让你寂寞了，以后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的……”
唔，明明是我隐瞒在先……
“是工作需要！以后这种工作我尽量分配给其他人的！”
手冢点了点头，又说：“不过，豫清，你考虑过再去进修么或者换个工作么？”
“啊？”
“我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现在的生活我就很喜欢啊。仓管后勤也很重要的，五险一金齐全，加班双倍补贴，工作时间还能摸鱼……”我掰着手指头细数如今工作的优点。
“我觉得你本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坐办公室和在野外的大太阳底下挖土哪个更轻松很明显吧！”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我半开玩笑地问，“还是其实……你觉得我现在太普通，有点厌倦了？”
“不是，绝对不是。”手冢慌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你一点也不普通，无论是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我知道我可能有点古板无聊，也没办法像其他丈夫那样每天陪在你身边，但是未来的路，我只想跟你一起走下去……”
“唔，开个玩笑啦，我知道你不会。”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还十分高兴和感动。
有点想哭了。
“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还有，你如果想找刺激，不要去牛郎店，我可以陪你找……”
诶？
所以这就是这几天花样这么多的原因么？
“倒也不用这么刺激……”
“你不喜欢么？”
“啊……”我捂住脸，“喜欢……”
……
第二天是周末，没有工作，我睡到中午才醒。
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床头是手冢留下的便签，告诉我他提前离开去备战今年ATP的年终总决赛，桌上有做好的早餐，冰箱里有午餐和晚餐，热一下再吃。
明明这种时候应该我起来给他准备早餐收拾衣服然后送他去机场的。
真是要被宠坏了。
五年没动过手，有点手生，打到后期逐渐找到了手感，结束的动作很干脆。
没给对方造成太大痛苦。
轻车熟路地处理起现场，汽油浇到血迹上，然后点燃，顺便把染血的外衣和那叠已经没用的报告也丢进去。
尸袋没带，得等我手下的人来。
九月的北美，即使是夜晚，依旧燥热，燃烧的汽油似乎加剧了这种感觉，久违地产生了一点烦躁的情绪，心里又好像空落落的，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不想再等，给手下的人发了个定位，然后直接回了酒店。
路上，我打开手机，看到手冢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有发来的信息。
今天下午，美网结束了，他获得了冠军。
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我瘫在出租车上，终于完全解除了任务状态。
手冢国光在25岁这一年拿下了他第十一个大满贯冠军，完成了全满贯的成就。
不久前他出现在脱衣舞俱乐部里似乎也显得很正常，大概是团队的人为他庆祝，把他忽悠到了那里，毕竟他身边确实是有几个沙雕。
我忽然很想去见他。
但是很明显不能去啊！
今晚已经在俱乐部装不认识了，再去了岂不是直接露馅。更何况由于久疏锻炼，刚才打斗的时候我身上还挂了一点彩，虽然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养好，但是被手冢看到他肯定又会担心。
可我确实又很想去见他。
于是让司机把目的改为法拉盛公园，然后潜入演播室的后台，将手冢比赛的录像全部找出来。一共七场，不同机位的录频，几十条一起播放，点亮了后台所有的显示器。
数据的洪流冲刷着大脑，填满了空落落的心，在脑海中还原成那七场精彩的比赛。
真人看不到只能看看比赛视频了。
三个多小时后，最后三个视频——也就是手冢决赛的视频播放结束，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显示器一个个关掉。
熄灭的屏幕，映出了一双发亮的金色眼睛。
9.
作死一时爽，翻车火葬场。
血液平静下来，眼睛也恢复了成了褐色，身体便涌出巨大的疲惫感，但是那该死的拷贝进度还剩下百分之三十。
如果不是我一直使劲掐着胳膊上的伤口迫使自己清醒，大概第二天的新闻上就会出现“某疯狂女粉丝夜闯美网球场演播室后台偷偷拷贝网球明星手冢国光的比赛录像原件却因为等待时间太久睡过去”这样的沙雕新闻。
早知道就慢一点看比赛视频了。
说明一下，来后台拷贝视频这种事情我之前并没有做过，毕竟真的很像变态。
只是难得来一次演播室后台，不带点什么回去总觉得很亏。
清晨五点多的时候，我终于拷贝了好了所有的视频文件，拔下移动硬盘，绕开监控原路溜回去。
天已经亮了。
在日本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通常来说，不加班的话我应该看到手冢的信息了。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敲敲打打删删减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了手冢下榻的酒店附近。
潜进酒店轻而易举。
这个点手冢已经起床并且完成了晨练，正在自助餐厅吃早餐；而我穿着服务员的衣服装模作样地添着菜品，用余光偷偷地看手冢——如果当年给我上某个特殊课程的老师知道我用他教的东西做这种事情，怕是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手冢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时不时会往手机那里瞥一眼——他吃饭时一般不会看手机，大概是在等我的消息。
明明只要走几步路就能能拥抱那个一直想拥抱的人，告诉他你的比赛我都看完了真的很精彩，恭喜你获得了冠军，我真正很高兴很骄傲，也真的很想你……
我却没有勇气在迈出一步。
啊啊啊啊为什么会选到同一家脱衣舞俱乐部，这种事情上为什么还要有心电感应！
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我正想着，手冢却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我赶忙转过头并举起餐盘。被擦得锃亮的餐盘映出他清冽的目光。
溜了溜了。
不过见过手冢，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离开酒店后，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拨通了手冢的电话，装作刚下班的加班狗。
不，其实我就是加班狗只是换个地方加班。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疲惫，没有多问什么，向我道了晚安，催我去洗漱休息。
后来的通话里，他也没提到那一天的事情。
我真的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他憋着大招在等我，我还很蠢地不打自招了。
10.
“随便编点瞎话不就好了，你不是很擅长编报告的嘛……”
“那怎么能叫编呢？明明是文学性的修饰！”
“那就文学性地修饰一下。”
“不是修饰不修饰的问题……”
“那就找善后组的人催眠一下，让他忘记这件事。”同事又提出一个毫无建设性地建议。
“绝对，绝对不可以！”
“难不成你真要告诉他‘其实我身体里流着某种古老爬行动物的血，不完全是人类’？正常人都不会信吧，而且被上面知道一定会把他抓过去洗脑的。”
“别骂了别骂了……”
我垂头丧气地趴到桌子上。
我确实很擅长做这些“文学性”的修饰，可面对手冢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
·
由于过于做贼心虚，之后的几天我甚至不怎么敢跟他对视。偏偏手冢又没有再多问，还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给我做饭，周末的时候安排了十分有趣的约会——于是我更愧疚了。
恶性循环。
最后手冢都看不下去了，某天晚上摸着我的头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去牛郎店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疏于陪伴，让你寂寞了，以后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的……”
唔，明明是我隐瞒在先……
“是工作需要！以后这种工作我尽量分配给其他人的！”
手冢点了点头，又说：“不过，豫清，你考虑过再去进修么或者换个工作么？”
“啊？”
“我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现在的生活我就很喜欢啊。仓管后勤也很重要的，五险一金齐全，加班双倍补贴，工作时间还能摸鱼……”我掰着手指头细数如今工作的优点。
“我觉得你本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坐办公室和在野外的大太阳底下挖土哪个更轻松很明显吧！”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我半开玩笑地问，“还是其实……你觉得我现在太普通，有点厌倦了？”
“不是，绝对不是。”手冢慌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你一点也不普通，无论是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我知道我可能有点古板无聊，也没办法像其他丈夫那样每天陪在你身边，但是未来的路，我只想跟你一起走下去……”
“唔，开个玩笑啦，我知道你不会。”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还十分高兴和感动。
有点想哭了。
“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还有，你如果想找刺激，不要去牛郎店，我可以陪你找……”
诶？
所以这就是这几天花样这么多的原因么？
“倒也不用这么刺激……”
“你不喜欢么？”
“啊……”我捂住脸，“喜欢……”
……
第二天是周末，没有工作，我睡到中午才醒。
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床头是手冢留下的便签，告诉我他提前离开去备战今年ATP的年终总决赛，桌上有做好的早餐，冰箱里有午餐和晚餐，热一下再吃。
明明这种时候应该我起来给他准备早餐收拾衣服然后送他去机场的。
真是要被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