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何医生的那些话,林司慕其实是因为私心才选择让对方帮其保密疫苗的问题所在。她不敢去想,如果高层真的打算因为现有的疫苗从而放弃了普通民众,而后让军队内现存的Omega退居前线承担生育责任,那安夏也不能幸免。

    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安夏的出身让他非常渴望能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但在眼下的情况是,一旦进了育养院,正常的生活乃至健康的体魄都将会是镜花水月般的奢望,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承担生育的母体的生命和人权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如果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那么研究所内他们未能取回的机密资料,将或是能够扭转这一切的重要筹码。

    安夏如往常一样走进了林司慕的病房,却未能见到她人影,按正常的时间,此刻的她应该是复健完毕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

    在今日来警备区的路上,他竟凑巧碰到了一同前来照看刑之颜的俞桃。

    多日未见的女人,还是如往日那般的光彩照人,即使同为Omega,在安夏看来,俞桃的风采也是同样的令人勾心。他将对方送给自己的朱瑾花束打理好放在了病床边的矮桌上,夏日暖阳的余晖打在朵朵饱满的花束上,是一隅别样的景致。安夏忙活了一阵,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闻着花香看着窗外,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当林司慕推门而入的时刻,就着那花香味看到的便是窗边支着头睡着了的人。

    天色暗了下来,房间内还没开灯,唯一映入眼帘的光点,是安夏左耳垂上银色的耳钉。

    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吹着那单薄的身影,林司慕便不自知地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

    与这静谧的场面相反的是她的内心,只是在看见安夏的身影时,她便更加坚定了要再去拿回那份机密资料的决心。

    林司慕静下脚步,走到了安夏的身边,她垂眸看着身前的人,满心反溢上来的尽是怜爱的心情。她虚抬起手指,隔空地摸着对方的发顶,就像是真的在抚摸一样,一下又一下,直至窗外队列解散的哨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同时也打断了她有关于眼前这个人的回忆。

    越过身子,林司慕探手将窗户关了起来,以免微凉的夜风惊扰到这睡着的人,而后她便离开了这间病房。

    林司慕深知,有关疫苗的事情现下是刻不容缓,以免夜长梦多的发生那些让她脊背一凉的事情,她不能再多等一天,哪怕现在的自己没有了腺体。

    再次从何医生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紫红色。

    一夜未休息的林司慕,眼下有着浅浅的青色,但她并未觉得疲惫,将手中何医生给的几支针剂妥善地放回外套兜内,她回了自己之前的宿舍。

    巧妙地避开警备区内那些巡逻的军士,还没到早起集训的时候,但林司慕一秒也不敢多耽误。

    她回到宿舍,思索了一圈最终决定穿了身最早还在特种大队时统一发的深色作战服。因为她决定的这次单人行动,并不想让过多的人发觉。

    随后林司慕又去了军械库,在拿上了充足的枪|支和弹|药,脚步不停地上了架SUV款的作战车。

    即使避开了大部分的人,但安全区的门岗哨位是怎样都避不开的地方。

    过岗的时候,年轻的小士兵抬头看着驾驶位的人,却被对方的作战帽遮挡着只能看到那线条凌厉的下颌。

    “首长好!请出示离区申请!”小士兵有点摸不明白这个时候离区的人有什么意图,但在看到对方肩上代表着将领的肩章,还是下意识地敬了礼。

    在所有的安全区内,以往所有任务的离区都会有正式的申请文书,但这次林司慕的手中并没有。但倘若递交了申请,负责审核的作战部一定会过问任务的缘由,一般这样的申请最快也要半天才能被审批下来,再往上说不定还会被林慎给过问,这种时刻,林司慕不能也不敢冒险。

    所以她微微侧了下头,借由点燃薄唇中噙着香烟的动作,以迅雷之势一记手刀砍在了对方的后颈上,当然还颇为贴心地避开了腺体的位置。

    哨位一般不止一个岗位,林司慕在那小士兵即将倒地发出声音的片刻之间,一把捞着对方的衣领,而后轻巧地从车窗口翻身而下。由于有车子当掩体,另一边的哨位还未发觉什么问题,正是清晨令人发困的时刻,那边的哨位并未有什么动作,只当是正常的出入。

    林司慕矮下身子,将小士兵放在一旁的哨亭内,随即转身静步,悄声摸到了对面哨亭,就在对方已经发觉到了不对劲的时刻,她猛然直起身子快速出击,也一并击晕了这名可怜的士兵。

    被袭击哨位,在军队内并不是一个能被轻易掩过的重大过失。

    当然,眼下的林司慕并不在意这些,她抬手摁下哨亭内安全区大门的开启按键,而后大步跨上车子,绝尘而去。

    当车子拐上原本的城市道路时,路面上还有三三两两的因为人气而聚集在这里的丧尸,它们迈着略显蹒跚地步伐,正仰着迷茫地脸在安全区的周边晃荡着。

    而林司慕脚下的油门并未因此迟疑,她将唇中还未燃尽的烟蒂甩出窗外,晨曦中飘落的火星像一记流星一般闪瞬即过,而后车子就在因为声响而聚集的丧尸中生生杀出一条路来。

    -

    没有了队伍的拖后腿,林司慕单人的行进速度非常快,在天边的太阳刚露了头的时刻,便已经一人单兵进入了研究所。

    在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的她不敢耽误任何时间,晨昏交错的时机,也正是丧尸们行动开始变迟缓地的一个契机。

    将手中的机|枪紧握在胸前,这次林司慕并没有选用之前较为常用的普通步|枪为主火力。单人作战的时候,面对丧尸火力不足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所以她拿上了久不使用的重型机|枪,背上却也同时背着备用步|枪。那把之前转送给安夏后来又刺进自己腺体的刺刀,在术后也被林司慕给要了回来,她将刺刀紧紧的束在大腿边侧的战术带里。虽然并没有单独面对丧尸群的作战经验,但她还是有信心冲破这层层的尸群,去取回那至关重要的研究资料。

    与此同时的安全区内,安夏在林司慕的病房中醒来之后,只能看到昨夜睡醒前本还开着的窗户被关了起来,而另一侧的病床上,却是展洁如新,足以证明昨晚本该在此休息的人,并没有回来。

    在前往军士宿舍区的路上,安夏看见了被紧急集|合的所有在役人员,本来正想找尹乐乐的他,不得不暂时地选择去往对方宿舍的门口等待。

    他的认知里,林司慕从来不是一个能被简单的困难给击倒的人。安夏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失去一个腺体对Alpha来说,真的就那么的重要么。

    当人群散去,今日没有警备任务的军士都回来的时候,本还在和江阳宇勾肩搭背的尹乐乐大老远就看到了安夏在自己房前驻足的身影。

    待到走近才看到,原本光洁的地面上,尽是安夏抽过的烟蒂。

    尹乐乐眼疾手快地打开房门,一把子的把安夏给推了进去,顺便也十分顺手地拽着身后的江阳宇一起进了房间。

    “安小夏,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在给头儿陪护么?”进了门后,尹乐乐更是不敢耽搁地紧闭房门,贴着门板,就像是生怕有人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尾随而来。

    说起来,因为他们这支由B区编入N区的队伍,原先就有些许对林司慕颇有微言的人存在,再加上转区的问题,大部分的人看待林司慕的这支小队也和当初在B区没什么两样。所以除了任务,私下里大家都不会和别的人深交,他们这支由林司慕直系领导的小队就和她本人一样,除了出任务就是训练或者躺尸,生怕有点小错误就被揪到监察部门记处分去。当然,这只是尹乐乐他们的担心的事情,我们的林大中将并不在意这些,而是一如以往地我行我素,若不是她自己官大一级压死人,早就不知道被穿多少次小鞋了。

    安夏搓了搓鼻子,在意识到尹乐乐的行为后知后觉地才知道自己在人家房门前抽了一地的烟,过后保不定要被怎么揪卫生作风问题。

    “我找不到林司慕了。”他有些羞恼地看着对方。

    江阳宇一起床就被紧急集|合叫去训了大半天,昨晚有几小时巡夜任务的他正是困得眼皮直打架的时候,此刻正仰躺在尹乐乐的床上,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头儿最近不是锻炼地挺勤的嘛!指不定又是窝在健身房哪里死练呢!那句话怎么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啊!对我们头儿来说,是先苦其□□。”

    尹乐乐此时还没意识到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她一脚踹到了江阳宇腿上,“你赶紧给我爬起来!你一大老爷们洗没洗澡啊,就往我床上躺!”

    “我找遍了医护院所有她常去的地方都没见到,而且昨晚我因为太困睡在了她的病房里,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林司慕是整夜都没有回来。”安夏有些急切的语速,并不像是他平常的作风。

    这下尹乐乐也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一把掀起了床上的江阳宇,“刚刚那老头儿说的是啥来着?”

    被尹乐乐给掀的彻底清醒的江阳宇,看看安夏又看看刚刚对自己痛下黑手的人,迟疑了几秒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清晨有人袭击了区门哨,然后军械库也消失了一辆车和几把枪?”

    “怎么这个时候不见你听得那么清楚呢?!”尹乐乐也顿时急的满屋子乱转。

    安夏看着他们,急躁地心情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有人取走了枪又开走了车,然后袭击哨位离开了安全区?”

    被安夏的话给惊出冷汗的江阳宇,一脸震惊,“不会是头儿干的吧?”他直起身子,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旁的尹乐乐被吓得一顿,又一把抽了过去,“说话就说话,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这下不用深究,能有胆量在戒备森严的安全区里做出这一档子事的人,除了林司慕以外绝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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