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安全区因为丢了个人和车还有部分枪|支,全员正上上下下集中彻查,而这边的林司慕丝毫不甚在意。

    她眼下已经摸到了研究所存放资料的那栋大楼的第四层,在这之前,已经消耗了半数的弹药来歼灭正面遭遇的尸群。而林司慕自己也觉得体力被消耗了大半,没有了腺体的支撑,在这种地方虽然作为最普通的有机物结合体,她的吸引力对丧尸来说远没有拥有腺体的人类美味,但在那些畜生眼里,也是一份非常不错的加餐。

    林司慕躲在一处略显干净的房间内稍作休息恢复体力,脚下躺的是刚刚她破门而入时,趁机尾随进来的几只丧尸,她的一侧脖颈被它们不知哪只的利爪给划开了一道口子,此刻正在往下淌着鲜血。虽然离后脖颈处的伤口还有几厘米的距离,并无大碍,但她仍觉得有些疼痛难忍,可能这就是失去了腺体之后,耐受程度有所降低的缘故。

    她面朝门口倚靠着墙拉开了一段距离正席地而坐,对于现在自己的情况,林司慕的心情是十分烦躁,大量的体力流失,让她觉得今天自己可能无法安全地走出这个研究所。粗暴地扯开随身携带的医用纱布,她正处理着脖子上的伤口,动作之间手指又不免碰触到了已经结痂的旧伤,而后又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地把纱布重重叠叠地缠绕了起来。

    门外的丧尸因为她的出现而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正在三三两两的往这边聚集,隔着一扇门,林司慕能够非常清楚地听见那群起的沙沙地脚步声。

    将手中的纱布用牙咬断,看着一旁已经被自己几刀毙命的丧尸,林司慕站起身子走了过去,而后探出手指,从这些脑袋都被破开的可怜家伙们的头顶上生生挖出了血迹和脑浆,她忍着手上传来的强烈地生理不适,将那些被她挖出来的血污涂抹在自己的脸上以及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在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又从外衣的内兜里,掏出来了临行前何医生为自己调配的几支针剂的其中一支,看也不看地直接抬手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事到如今,已经独身一人走到了这里,林司慕想着就算是为了安夏,不论生死,也要把那至关重要的研究资料给带出去。

    -

    尹乐乐带着安夏和江阳宇找到了杜辰,虽然他一向话不多,但多年的并肩作战相处下来,队里除了林司慕和刑之颜之外,最靠的住的就唯属他了。

    “你们去找过副队没有?”虽然大家平时嘴上都是直呼名字,但实际上遇到难搞的事情时候,刑之颜都是被林司慕以副队长的名义,推出来当她的挡箭牌。

    江阳宇筹措地问:“副队都休养好久了,我们要去么?”

    这种场合下,我们的高材生就像是小透明一样不出意外地被忽略了意见。

    几人当下就脚不沾地的去往刑之颜的病房。

    在他们这支由林司慕带领的小队里,虽然身为队长的林司慕在外人看来是非常地不近人情,但在内部只有他们大家知道,私下吊儿郎当的名义上的队长只是精通战术方面的事物,大多数的问题还是由刑之颜来处理。所以其实他们一致认为,这支队伍里实际上只有一个队长,就是生气时候的刑之颜,以及不生气的刑之颜。

    就在杜辰带着众人马不停蹄地前往刑之颜的病房,甫一推开门就看到的是已经肃装齐备的人时,竟都是无一例外地怔住了。

    自从刑之颜开始休养之后,整个小队的人除了在他刚入院的时候偷摸地见过几眼之外,在之后的日子里每逢探望,都是被人无情地扫地出门,就连林司慕也未能幸免。

    他就一直这样的消极着。

    也正是如此,众人才会看到他重新穿上作战服的样子后,都有些难以言表的心情。

    江阳宇第一个站不住脚的直直往刑之颜的身上扑去,“副队!副队!”大呼小叫间还把对方给猛地撞了一个趔趄。

    待二人都站稳后,刑之颜表情淡淡地虚扶了一下江阳宇的肩膀,开口道:“门哨被袭击的消息我也听说了。”

    话一出口,大家都明白了,在这支小队里刑之颜永远是那个最了解林司慕的存在。他们并肩作战了数年,从寂寂无名的新兵蛋子到位居要位的将领,这些年月也并不是插科打诨的混过来的。

    有了刑之颜,大家的主心骨就像是重新回到了身体内。

    为避免人多口杂,他们托了俞桃问了问近两天在医护院内当过执的警卫们,最终得到了林司慕于昨天傍晚时,曾经去过何医生的研究室,在那里逗留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消息。

    刑之颜依旧是神色淡淡地,略微敷衍地口头安抚过众人后,一人前去见了何医生。

    众人无法,只能集体窝在他的病房里,大眼瞪小眼地捱着时间,心急如焚地等着消息。

    从得知林司慕失踪的清晨,到来见刑之颜的午时,最终直到太阳都开始偏西了,刑之颜才带回了有关于林司慕最后行踪的消息。

    -

    而此林司慕的情况也并不容乐观。

    在日头偏西渐渐落于地平线之下时,她耗尽了体力才堪堪孤身一人摸到了研究所A栋的第六层。

    本以为会有富余的弹药,现下因为过多的丧尸,手中已剩寥寥无几。

    林司慕喘着粗气,撑开双腿和双臂支撑在电梯井内。这里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来自于自己头顶上头盔处的探射灯。额角的冷汗贴鬓而落砸在眼睫上,而她却腾不开多余的手去擦拭。

    本已接近七层的时候,却在刚刚甩掉部分丧尸之后不慎跌进了这电梯井内,眼看就要直线跌落下去之时,林司慕情急之下,紧紧地张开双臂攀附在了墙壁边的缆线上,双脚紧跟其上,这才堪堪地稳住了身子。

    面前还有紧跟着她步伐而像滚珠一样直坠而下的丧尸,直到几秒后,漆黑地井底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声那几只丧尸的吼啸声。

    林司慕抬起头,顺着头顶的光源向上看去,此时的她准确的位置是夹在六至七层的电梯井壁内。向上的井口虽然只有不到七米的距离,如果一鼓作气还是能借助着攀登工具轻松上去的。但那就意味着,自己还没能安全地登出井口,就会再次被那些驻足在此的丧尸围攻,从而像刚刚那些跌落下去的畜生一样,甚至可能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她稍微挪动了一下酸胀的一只手臂,轻轻探出上半身,又向下看去。现在大批的丧尸都因为她的出现而围聚在六层,而向下一层的第五层井口,于她的位置有大概十米的距离。

    林司慕又喘了口气,抬起手向着身后的背包侧面摸去。虽然头顶上的探射灯的光照强烈范围较广,但孤身一人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半封闭空间内,都会免不了的心慌烦躁。

    几下摸索还是未能摸到本该放在那里的救生绳,林司慕复又将手抽了回来攀附在墙壁上,以此节省自己的体力。大量体|液的流失,以及失去腺体的不适感,在此刻就像是奔袭不止的列车一样朝着她的周身狠狠地碾压而来。

    紧闭起了被汗水打湿了的双眸,林司慕静下了自己的呼吸,重新调整好气息,又再次抽手向着背包摸去,这次终于被她摸到了那救命一般的救生绳。

    她抬起手,掀开头盔面罩,呲着牙咬开了绳结,仅用单手缓慢且艰难地将绳索固定在自己的腰间。完成了这一动作的林司慕,此刻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还在支持着自己,在这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刻,她甚至就想直接松开紧攀着墙壁的身子。这样的体力消耗,在从前的自己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而现下的林司慕只能在缓匀了气息之后,颤着手继续在背包里摸着用于固定的膨胀钉。

    终于在完成了绳索一系列的固定动作之后,林司慕已经能将身体悬在电梯井内,从而让自己得以休息片刻。她一脚蹬着墙壁,再次估算着自己和第五层的距离,而后扣下头盔面罩,顺着救生绳索直线下降。

    就在林司慕成功下降在研究所A栋的第五层时,刑之颜他们趁着夜色带好装备驱车向着她奔赴而来。

    虽然表面上刑之颜看起来像是无碍的样子,但大家还是心照不宣地明白,有些心病并不是一时的静养就能痊愈的伤,只是现下他掩饰好才刚刚结痂的伤口,义无反顾地为了战友再次带着大家前往,直面着他并不想触及的痛苦。

    当他们一行人抵达研究所的时候,头顶上的夜幕倾下的星光如同异空一般的银河,长长地盘踞在天穹当中。

    往常的外勤任务中,每名队友身上都会携带个人GPS终端,方便四下散开之后能够更准确的知晓各队员的体能健康及位置相关信息。然而这次林司慕的个人行为,注定了她不会将此物随身携带。

    形之颜开启了手腕上携带的个人终端,与大家各自校对好时间等信息,六人分成两组开始向着研究所的A栋行进。

    研究所每栋大楼内有各有六个逃生步梯,为了节约时间只能选择分开组队,进行对林司慕的搜寻。失去电力供应的大楼内,漆黑一片,他们在进入大楼的主体之内时,并无预想当中的正面迎击丧尸。借着头盔侧面的强光探射灯只能看到,整个大楼一层的大厅地面上,遍地都是丧尸的断肢残骸,即使隔着防护面罩,也能清晰地闻到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安夏抬了下手中的枪|口,步|枪侧身同样有着一束探照光源,他半倾下身子去探看那些尸骸,脸色并无异样。

    已经先行一步的形之颜,带着尹乐乐和向晋朝着大楼东侧的逃生步梯一层层的开始快速地搜寻着,杜辰则是负责带领着由安夏所在的小组。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快一些。”浑厚的声音正是来自于安夏身后的杜辰。

    三人随即不再多做停留,向着西侧的步梯行去。

    不绝于耳的丧尸特有的吼声,从他们头顶上的楼层传来。根据刚才的查看,现在只能确定林司慕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单身匹马的冲开尸群并把自己能力范围内,能清理干净的丧尸全部毙命,而后一路向着存放着机密研究文件第七层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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