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姚毫不在意搅乱自己的寿宴。

    “是吗?夜神当真要拂了本座的一凡好意。”荼姚勾动嘴角。

    抬手间,荼姚手掌中琉璃净火起,向白夕攻去。

    白夕磕上双眼,运起灵力,润玉来不及思索,反手祭起一道灵力护住了白夕。

    洛霖和临秀、丹朱出手,同时白夕脖颈间的水莲又浮了出来,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在周身形成结界,于此想护着的她的那几人的灵力也凝聚在一起,致使荼姚的琉璃净火消弭于殿内。

    几人收回灵力,那道护着的结界也渐渐地消散。

    吓得丹朱那一身冷汗:小夕夕没了,谁给他给她做烧鸡吃啊。

    “放肆,你还敢还手。”荼姚拍案而起。

    白夕手心都是汗“小仙不敢反抗天后娘娘,只是小仙怕血溅大殿,污了这庄严的九霄云殿。”赶忙跪下请罪。

    “母神息怒,白夕是润玉宫中的仙侍,请母神网开一面。”润玉躬身辑手。

    旭凤站起身“儿臣也请母神网开一面。”

    “夜神头上的那根葡萄藤应该是一对吧。”荼姚冷笑。

    荼姚看向白夕头上,那根发簪已然不再,也不好再借机发难。

    反而洛霖看到荼姚跋扈的样子,想到了梓芬的死和那个奄奄一息的婴孩,目光阴冷“天后娘娘坐镇九重天,自当言行谨慎,今日在九霄云殿上引动琉璃净火灭杀上神,全然没有半点仁德之心,此事若是传扬六界,恐有损天后的名声。”但为了梓芬所守护的一切,他只能隐忍“请天后娘娘三思而行。”

    荼姚眼一瞪,傲气十足也是不惧“水神不要忘了,你的职责是施风布雨,连你也忘了规矩,干涉起本座的事来了。”

    洛霖冷然“规矩?弑杀上神,这是天后应行之事?”

    “好啊,如今夜神倒真让本座刮目相看。”荼姚七分含怒三分带讽“翅膀硬了,竟然拉帮结派的和我这个母神唱反调,简直岂有此理。”

    “润玉不敢,今日是母神千秋华诞实在不宜在殿前泯灭生灵。”润玉昂首。

    “你们——。”荼姚指着眼前这一群人,连自己的儿子都在和自己作对。

    “你们都少说一句吧。”太微出声制止,看了眼荼姚“天后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荼姚恼怒“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本座这个天后,没有尊卑法度,我断不能听之任之。”他为何从不帮自己说话。

    太微向润玉使了个眼色。

    润玉见状。

    “润玉有罪。”润玉双膝跪地“若母神要惩罚,便罚我一个人吧。”

    荼姚冷冷一眼“夜神对着陛下和水神言词振振,何错之有,罚你?不就是在告诉众仙本座错了?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孝子。”她就是不甘。

    润玉只是听着,指甲深陷,手掌上划出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血纹。

    殿内鸦雀无声,众仙都不敢发出声音,锦觅被彦佑挟制着,洛霖也只是冷然地看着,旭凤自觉无能为力也没再求情。

    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润玉孤零零地跪着,侧眸,他并非一个人,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她,她都在自己身后。

    “天后娘娘对夜神殿下关爱之情自然是没有错的。”白夕淡淡开口“夜神大殿拂了天后的好意是出于对陛下的忠孝,在朝以君为重,在家以父为重,夜神也是无错的,娘娘对大殿的慈母之心亦源自于陛下,追本溯源也是陛下您英明睿智。”白夕下身跪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后真是六界女子的典范,小仙祝天后万寿无疆。”

    彦佑撇撇嘴:马屁精。

    旭凤端起酒盏“孩儿也恭祝母神日月昌明。”

    殿中的气氛似乎也渐渐回笼。

    白夕的一番话听得太微心中舒爽畅快。

    “起来吧。”太微亲自扶起润玉,同时执起荼姚和旭凤的手“天后十几万打理□□,教养两个幼子辛苦了。”也让白夕起身。

    润玉这才起身向荼姚执礼“润玉谢过母神言传身教之恩,在此恭祝母神福寿绵长。”

    荼姚凤眼一缩不语,只是袖中的双手都已经攥紧–她岂会听不出两人话中的揶揄。

    “小仙叩谢天恩。”白夕也起身带着傻白甜的笑走入席位。

    荼姚冷淡地应了一声,余光瞟到了甜笑的白夕,就是这个无辜的样子太像她梦中那挥之不掉的噩梦,还有那张脸,目光狠瞪向锦觅,她绝不许有半点那个贱人的影子存在这个世上。

    众仙同举酒盏,齐声祝天后上寿无极,长乐无极。

    眼前一幅父慈子孝,夫妻恩爱,众仙都知道不过是营造出的假象吧。

    润玉自是看到了荼姚阴鸷地笑,握盏的手紧了紧。

    待众仙都重新入座后。

    “师兄...。”临秀看着白夕,唤了唤对着锦觅出神的洛霖。

    那气息是错不了的,那个长得似梓芬的仙子...。

    四千年了,师兄还是无法忘怀往事。

    寿宴后半段也算是风平浪静,众仙吃得尽兴,喝得酣畅。

    .....

    夜晚的璇玑宫有些许的微凉。

    白夕叹了口气:现在出去这道宫门,天界的三姑六婆还指不定如何渲染寿宴上的事,不过好在润玉和她都不在意那些个蜚短流长,关起宫门全当听不见。

    “夜凉,你坐在风口上,也不知添件衣服。”润玉站在佳人身后幻出一件锦裘贴心的为她披上。

    白夕向上带了带肩头那件突然多出来的锦裘“殿里闷,我就是想吹吹风,想想事情,不碍事的。”

    润玉从身后贴住她。

    “对不起,今日让你陷入了险境。”现在想起他都心有余悸。

    “和你没关系。”白夕覆上肩头的那只手“她心里变态,我又不会和她抢你爹,她那般恨我作甚。”百思不得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润玉饶到她的身前“明日,明日我就送你回家。”润玉不允许她有任何意外,他不敢拿她赌。

    “也要先把殿里的小麻烦送回花界。”白夕扭头看着殿内“现在天后最恨得怕是里面的那位,仅容貌肖似先花神这一条,就足够让荼姚杀她千百次。”

    寿宴后,仙家之间免不得相互客套道别,趁着这个空挡彦佑带走了锦觅,旭凤为了她把天界翻了个底朝天,白夕和润玉从洛湘府一路行来发现荼姚也正在四处找她,两人心知璇玑宫也早被搜过,只是两人并未想到彦佑会把锦觅藏在璇玑宫,被搜过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个麻烦。”润玉知晓荼姚“父帝曾因先花神动过废后的念头,母神一向骄傲,自是恨透了她。”

    白夕扭头,明白了点,天帝第一次看到她笑喃喃地说了句她神似一个人,只是她当时没在意。

    “恨到哪怕是有点点影子,她也要毁去?润玉你见过先花神吗?”那人就是先花神吧。

    “我见过她一面,以前到不觉得。”润玉聪慧也听明白了“那时先花神被囚在栖梧宫,自己初来天界迷了路误闯了进去,她还与我说了好些话。”细看下眉眼间是有点像,却也不是很像

    白夕摸了自己的脸一把“我是何其有幸。”

    润玉一叹不想说下去,两人对锦觅的身世了然于心,现在他要尽快退了那门婚约。

    “本想着把锦觅送到洛湘府。”润玉对锦觅Z只是朋友之义,不愿看她命丧黄泉“偏偏两位仙上去了花界,天界又戒了严,明日我亲自送她回花界,旭凤说长芳主发现锦觅不见了,大闹栖梧宫,我之过,定然要我亲自去澄清误会。”他责无旁贷。

    不是让锦觅留条了,怎么还闹的这么大,不用想一定是锦觅趁着两人不备耍了小聪明。

    “明日还是我送锦觅回去吧。”白夕看得出因着天帝长芳主对润玉那态度也是极力在克制。

    “我们一起去。”润玉不放心她一个人“等商量好天后寿宴大赦事仪后。”

    白夕点头,也知润玉心中担忧之事,但还有件事要留意一下~那个神秘女人。

    白夕将上元节那日的事说了个大概,当然也隐瞒下一部分。

    “其实我早知道锦觅是水神长女。”看到润玉微变的脸“也不是很早,只比你早知道了一晚…。”

    润玉脸色下沉,所以她才会去买醉,想想她是介意,是吃味,心里也舒坦了些,随手接过她手心的那颗火灵珠端看,加上他手里的已经是第二颗了,他隐隐有点印象在那个女子手腕上见过,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母神。

    “我会小心鼠仙和彦佑的。”可润玉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脸色复又沉了下来。

    “你想到什么了?”上次他也是看着珠子发呆。

    润玉叹息,告诉了她珠子的来历“想来又是父帝的一笔风流债。”

    白夕轻蹙眉,火灵珠共两串,荼姚和那个女的各一串会不会?可看润玉闷闷的样子,紧了紧锦裘,当然不能问。

    “常言有其父必有其子,现在可是有人毛遂自荐抢着做你的侧妃。”白夕转移话头“没有想天后那般的母老虎,以后璇玑宫要热闹起来了,你这几间陋室要塞不下了。”

    润玉点了下头的鼻头,样子郑重“不会有其她的女人。”随即眼神变得狭长“有你坐镇,那个女子敢来。”

    “好啊!你说我是母老虎。”白夕跺脚,只可是你逼我的。

    说着白夕双手齐出,挠向润玉腰间,润玉惊得展动衣袖弹跳力起来。

    呵呵,堂堂夜神竟也怕痒。

    润玉神出手,也要去搔她的痒,两人在院中相护追逐,直到…。

    “不行,不行。”白夕按住绞痛的腹部“我认输了。”

    润玉紧张地扶着白夕坐下,那成想她却偷袭挠了他一把,白夕吐了吐舌头,刚才她只是岔气了而已。

    “好了别闹。”润玉蹲下身,握住她那双微凉的柔夷“常来信,让我知道你过的好不好。”知道她在骗自己,但也甘之如始。

    白夕似是有意想要抽离“这…。”她不想骗他,如果告诉他自己不会再来,他是断不会放她离去。

    两人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大掌中未抽离的手也更凉了。

    润玉握的更紧了些,大掌裹着她的手,为她取暖。“我求得不多,只要你闲暇之余回个‘安好’就可。”

    “润玉...我该怎么办?”她又犹豫了。

    两人避而不谈的婚约,不等于不存在,白夕自问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温柔?抢人夫君在那个时代也是不允许的,她做不出来。

    “你不用去想,一切有我在。”润玉起手描绘着她的眉,从眉头划到眉尾“谢谢你,因为有了你我才不那么怨。”

    他怨父帝的冷漠,怨母神的无情,怨着天界众仙的麻木。

    白夕按住他的手“是我要谢谢你。”

    谢你让我可以等你下值,谢你让我可以在你面前任性,更要谢的是你让我有了个像样点的家,即使这个家里只有一人一兽。

    “真的谢谢你。”白夕突然抱住他。

    润玉笑得如沐春风。

    微风轻轻拂过院中,两人洁白如雪的衣袖交织相缠。

    相拥的两人未察觉,一道金黄色从锦觅的房间里闪出,出了璇玑宫,落入紫宸殿。

    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对方。

    ...…

    第二日晌午。

    “九霄云殿重地,闲杂人未经宣召不得入内。”守将拦下邝露。

    今日一早她从太巳府回来,就有个仙娥打扮的女子把锦帛塞在她的手中,让她务必尽快交给润玉。

    邝露展开掌中的锦帛,急得在九霄云殿前来回踱步。

    在邝露不得法门而入之际。

    守门的天将见润玉走出大殿“夜神殿下。”

    润玉温和地回了礼。

    “殿下,有个唤作卫儿...。”邝露跑上前。

    “九霄云殿前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润玉眼神微斜,示意邝露谨言慎行。

    邝露微微低头“是邝露失仪了。”

    润玉起步走在前,邝露走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没人看到的角落。

    “拿来吧。”润玉摊开手掌。

    邝露将手中的锦帛递于他的掌中“殿下,邝露…。”

    只见眼前的白色衣袖浮动,润玉已不见了身影。

    “他一听到白夕有难竟紧张如斯,他是当真不记得三千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了。”邝露喃喃。

    那个唤作卫儿的仙娥又是什么人,凭段锦帛就急急而去,大殿是真信任她,不说白夕仙子,较之那位仙子自己也是望尘莫及,缓了缓神色,邝露匆匆追了上去。

    而此刻天后也带着两个仙侍出了九霄云殿:想必奇鸢已经得手了。

    润玉寻着龙鳞的气息回到璇玑宫,只见院中一片狼藉,糕点散落一地和因灵力震碎的石桌间的月牙龙鳞,却不见了白夕和锦觅的身影。

    润玉拾起地上的龙鳞,心绪翻搅,掌中那段化为飞灰的锦帛泄露了他的情绪,转身离去。

    花界净池,一副水晶棺悬浮于之上,棺内静静地躺着一名粉衣女子。

    长芳主、洛霖和临秀都站在棺前,静默无语。

    “长芳主…。”身后老胡匆忙而来“快去…快去…”跑的过于急促,整句话说的都不完整 。

    “老胡何事?”长芳主优雅转身,掌管花界几千年也练就一副从容之态“先主灵位前成何体统。”

    老胡换了口气“是小淘淘,她回来了,吐了好大一摊血…。”

    老胡的话没说完,眼前的三个人急着赶去了水镜,此时洛霖已从老胡口中得知几千年长芳主不愿说的事,也包括太微强迫梓芬,和锦觅是她女儿的事。

    几人离去后,水晶棺内也起了丝波动,那朵包裹着女子的冰莲烈开了几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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