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围绕虬龙周身展开的护盾，只有在她集中注意力时才会展开，无死角的给她挡住来自外界的攻击。
可是现在，由于她分心想着莫离的事，并未注意到背后破空而来的箭矢，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没打算躲，以为萧泽允负隅顽抗，明知自己刀枪不入还搞偷袭，就算中这一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支箭是特意为她打造的，专门对付虬龙的兵器，如果被射中心脏，则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天边突然闪现出一道锐利的银白色光芒，准确无误的撞向那枚短箭。
饶是飞骨刃比那短箭大很多倍，在“叮”的一声清脆金属声响后，却是飞骨刃被飞箭击碎，裂成几块坠落掉地。
而那枚短箭则毫发无损，只是势头被挡，与飞骨刃的碎块一同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龙椅旁边的莫离也如同遭受重击，呕出大口鲜血，勉力支撑起来的身体如风中残叶般脱力倒地。
夜阑瞬间就明白了，是莫离又一次救下了自己。
他撑着临产的身子，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仍强行驱动飞骨刃救她……
不论是不是洗脑的功效，爱她的习惯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她遇到危险，他就会下意识的，不顾一切的去救她。
萧泽允见仅有一次的偷袭未能得逞，反败为胜的希望彻底破灭，正恼羞成怒，打算命令守卫让莫离吃些苦头，可就他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时，手脚就燃起了烈火。
那烈火中包含着出离的愤怒，是她竭力控制情绪，才没瞬间把他整个人都燃尽。
——原本，她打算念在往日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的，可谁想他偏偏往枪口上撞。
她要让他在无止境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恶行终将尝恶果。他一生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如今的结果。
“啊——————好热！好烫！！！”
萧泽允挥舞着烧着的手臂，大幅度跑跳试图熄灭双脚的火焰，可根本无济于事。
四肢割肉般的痛楚愈演愈烈，他凄惨的哀嚎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无比刺耳。
围观的宫女太监们，亦冷眼瞧着这昔日的帝王表演着最后的不堪。
看守莫离的两名死士见主子突遭变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殊不知阿若已偷偷潜到旁边，趁他们不注意拽住了莫离的肩膀，把他往旁边拉去。
死士刚想阻止，全身也瞬间烧着，且火势迅猛，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被烧成两堆人形灰烬。
下一刻，夜阑飞身上台，和阿若一起扶住莫离。
他紧闭着双眼，鼻下，唇边的血渍在灰败的脸上十分刺眼。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他脊髓处的骨刺慢慢拔出，把那根沾满了鲜血的骨刺扔在地上。
承受如此强烈的疼痛，他也只是皱着眉瑟缩了一下，并未醒来。
阿若见此情景，也自觉无趣，起身离开。
夜阑抓住莫离的手，默默运行法力，将自己的力量输进他的体内。
莫离在昏迷中感觉到一股能量源源不断的进入身体，带着她独有的温柔暖意，轻抚着全身每一处器官，全身凌迟般的痛苦减轻了许多，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
对视的一瞬间，他就明白，自己再无法与她分离。
那双眼，依旧是记忆中的清澈，温暖。
她不在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刻，他的心如同被撕去一半般，整个人似行尸走肉，惶惶不可终日。
她一出现，他的心终于完整了，也不再痛了。
见他醒来，她破涕为笑，“你醒啦……抱歉，我来晚了。”
“阑儿……咳咳……”
他一张嘴，就有淤血从嘴角流出。
夜阑赶忙用衣袖帮他擦去，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之前他如此对她，执意与她和离，更是做了萧泽允的军师。
而她，为了有足够的力量救自己，竟放弃了凡人的躯壳，成为非人的存在，他实在惭愧，更觉无颜面对她。
他喃喃着：“不值得的……”
她附身吻他的额头，“值还是不值，我说了算。”
他身上有了些力气，抬手想替她捋一下垂在额角的发，却被突如其来的阵痛打断。
“唔呃……”
“痛吗？”
她握住他的手更紧了些，进入他体内的力量更多，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身体甚至开始散发柔和的金光。
一有了力气他就挣扎着问：“阑儿，为什么……”
“你说虬龙的事？殷枫华召唤出虬龙，却不愿付出代价。那时，我自身难保，更别说救你，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不怪我？”
“不怪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心疼你。”
如果没有遇见自己，没有遭遇洗脑，他的人生一定会更加圆满顺利，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二人本就是彼此在世上最亲密的人，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之前发生的一切，二人之间的隔阂就如同春日暖阳中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得无影无踪。
什么洗脑，什么催眠，他全都不在乎了，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
夜阑仍紧紧握着他的手，道：“你放心，我把力量分给你，你我命数相连，我会助你顺利生下孩子。”
确实，从被她握住手的那一刻开始，不止疼痛减轻，一直折磨着他的昏沉无力感也烟消云散，仿佛身体回到了过去康健时一般，就连无知无觉的左腿也热了起来。
她扶着他，“试试看站起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她却笑着鼓励：“相信我。”
借着她的力，他慢慢站起身，略微踉跄一下也被稳稳扶住，他往左腿使力，就惊喜地发现左腿恢复了知觉，他重新站了起来。
二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阑儿……谢谢你……”
她虽然笑着，可眼中却闪着泪光，“阿离……这下，你再也没办法赶我走了。”
“我……”
莫离脸又红又烫，羞愧不已，怪自己当初一时冲动伤害了她。
“我们一起活下去。”
“嗯。”
过去的一切已成云烟，是时候放下了。
当下的两人，才是最要紧的。
只要在一起，前方定是一片坦途。
虬龙的力量实在神奇，不但能破坏一切，还可以治愈重病之人。
一直被绝望蒙尘的心，在希望的光芒下一点点恢复活力。
孩子会顺利出生，自己也能活下去，和她，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甚至怀疑眼前一切的真实性。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从未想过还能拥有未来。
一家三口，圆圆满满的未来对他而言从来只是幻想。如今，这虚幻的梦想竟要成真了……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她的到来，她果然，是他的光。
*
过了许久，萧泽允耗尽了力气，倒在地上。
四肢已经基本被烧没，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还在苟延残喘。
阿若提着剑来到他身旁，俯视着他，如同俯视蝼蚁一般。
“很疼吗？想解脱吗？”
萧泽允咻咻地气喘着：“不必了……”
“哦？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血性了？”
“……我才不要死在你这种卑贱女子的手中。”
虽然没有了四肢，可躯干还在，重要器官也没有收到损伤，如果放任不管，他至少还要在生不如死的剧痛中挣扎数个时辰，才会咽气。
阿若自嘲般笑了笑，“可惜啊，我还以为，你我是同一路人呢。”
“笑话……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这种……以色侍人……咳咳咳……”
他说不下去，剧烈咳嗽起来，嘴里呛咳出黑色灰烬，很是骇人。
阿若明白，他在故意激怒自己，好结束痛苦，便故意揶揄道：“哎哟，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之前同我共事，可真是委屈您了。”
“哈……哈哈哈……”
他亦发出几声干瘪的假笑。
“萧泽允，你会怎样评价自己的一生？”
“无悔……”
“是吗。献祭亲生的孩子也无悔吗？”
“……”
萧泽允痛苦闭上双眼，眼角有一滴泪滑落，不知是想起了谁。
阿若举起刀，“真可惜，你还是要死在最瞧不起的人手里了。”
生命的最后，他居然有些释怀，微睁着双眼，这双眼眸在黑暗中呆得太久，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光芒。
“哲然……”
他喃喃着逝去孩子的名字。
阿若的刀精准刺入了他的心脏。
一缕微光照亮了他的瞳孔，又悄然消逝，归于沉寂。
罪帝萧泽允，殁。
所有卫兵都放下了武器，茫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皇上死了，他们也即将拥有新的主人——那名看似不起眼却蕴藏着神奇力量的美丽少女。
若说在场所有人中，谁最不愿意看到这结果，那一定是赵诚。
他是真的忠心于萧泽允，认定萧拥有千古一帝的资质。
为了心中的王，他殚精竭虑，耗费巨资才研制出了诛杀虬龙的法器，眼看着就要除掉它了，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偷袭失败，发怒的龙神降下天罚，萧泽允死了，他的王，殁了。
这怎么能行？！
他不愿承认眼前的事实，觉得只要箭头还在，胜利的机会就还在。
王的遗志，就由他来继承！
他夺了一名卫兵的弓箭，连滚带爬，来到广场上，在那堆骨头碎块中找到了那根箭头，躲藏在一不起眼的角落里，迅速用它替换了箭矢上原本的箭头。
那妖孽正和情郎卿卿我我，没注意到自己。
好机会！
他将箭搭在弦上，对准虬龙——想我赵诚也是武将出身，这种距离射中目标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
据说虬龙受到攻击时，会展开防护罩，无坚不摧刀枪不入，万一被她挡下了可怎么办？
看她与情郎你侬我侬的样子，两人感情甚是深厚，那不如……把目标改成她的情郎？
情郎大着肚子根本躲不开，量她再厉害，也没办法把防御罩给别人使用，若想救情郎就只有用身体去挡，如此一来，就能除掉妖孽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时间考虑对策了，赵诚下定决心，改变方向对准了莫离。
他也知道，这一箭射出，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是凶多吉少。
可是，为了给萧泽允报仇，他豁出去了。
“嗖！”
随着刺耳的破空声，那支致命的箭头，终是朝着莫离飞了过去。
可是现在，由于她分心想着莫离的事，并未注意到背后破空而来的箭矢，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没打算躲，以为萧泽允负隅顽抗，明知自己刀枪不入还搞偷袭，就算中这一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支箭是特意为她打造的，专门对付虬龙的兵器，如果被射中心脏，则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天边突然闪现出一道锐利的银白色光芒，准确无误的撞向那枚短箭。
饶是飞骨刃比那短箭大很多倍，在“叮”的一声清脆金属声响后，却是飞骨刃被飞箭击碎，裂成几块坠落掉地。
而那枚短箭则毫发无损，只是势头被挡，与飞骨刃的碎块一同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龙椅旁边的莫离也如同遭受重击，呕出大口鲜血，勉力支撑起来的身体如风中残叶般脱力倒地。
夜阑瞬间就明白了，是莫离又一次救下了自己。
他撑着临产的身子，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仍强行驱动飞骨刃救她……
不论是不是洗脑的功效，爱她的习惯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她遇到危险，他就会下意识的，不顾一切的去救她。
萧泽允见仅有一次的偷袭未能得逞，反败为胜的希望彻底破灭，正恼羞成怒，打算命令守卫让莫离吃些苦头，可就他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时，手脚就燃起了烈火。
那烈火中包含着出离的愤怒，是她竭力控制情绪，才没瞬间把他整个人都燃尽。
——原本，她打算念在往日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的，可谁想他偏偏往枪口上撞。
她要让他在无止境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恶行终将尝恶果。他一生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如今的结果。
“啊——————好热！好烫！！！”
萧泽允挥舞着烧着的手臂，大幅度跑跳试图熄灭双脚的火焰，可根本无济于事。
四肢割肉般的痛楚愈演愈烈，他凄惨的哀嚎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无比刺耳。
围观的宫女太监们，亦冷眼瞧着这昔日的帝王表演着最后的不堪。
看守莫离的两名死士见主子突遭变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殊不知阿若已偷偷潜到旁边，趁他们不注意拽住了莫离的肩膀，把他往旁边拉去。
死士刚想阻止，全身也瞬间烧着，且火势迅猛，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被烧成两堆人形灰烬。
下一刻，夜阑飞身上台，和阿若一起扶住莫离。
他紧闭着双眼，鼻下，唇边的血渍在灰败的脸上十分刺眼。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他脊髓处的骨刺慢慢拔出，把那根沾满了鲜血的骨刺扔在地上。
承受如此强烈的疼痛，他也只是皱着眉瑟缩了一下，并未醒来。
阿若见此情景，也自觉无趣，起身离开。
夜阑抓住莫离的手，默默运行法力，将自己的力量输进他的体内。
莫离在昏迷中感觉到一股能量源源不断的进入身体，带着她独有的温柔暖意，轻抚着全身每一处器官，全身凌迟般的痛苦减轻了许多，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
对视的一瞬间，他就明白，自己再无法与她分离。
那双眼，依旧是记忆中的清澈，温暖。
她不在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刻，他的心如同被撕去一半般，整个人似行尸走肉，惶惶不可终日。
她一出现，他的心终于完整了，也不再痛了。
见他醒来，她破涕为笑，“你醒啦……抱歉，我来晚了。”
“阑儿……咳咳……”
他一张嘴，就有淤血从嘴角流出。
夜阑赶忙用衣袖帮他擦去，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之前他如此对她，执意与她和离，更是做了萧泽允的军师。
而她，为了有足够的力量救自己，竟放弃了凡人的躯壳，成为非人的存在，他实在惭愧，更觉无颜面对她。
他喃喃着：“不值得的……”
她附身吻他的额头，“值还是不值，我说了算。”
他身上有了些力气，抬手想替她捋一下垂在额角的发，却被突如其来的阵痛打断。
“唔呃……”
“痛吗？”
她握住他的手更紧了些，进入他体内的力量更多，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身体甚至开始散发柔和的金光。
一有了力气他就挣扎着问：“阑儿，为什么……”
“你说虬龙的事？殷枫华召唤出虬龙，却不愿付出代价。那时，我自身难保，更别说救你，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不怪我？”
“不怪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心疼你。”
如果没有遇见自己，没有遭遇洗脑，他的人生一定会更加圆满顺利，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二人本就是彼此在世上最亲密的人，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之前发生的一切，二人之间的隔阂就如同春日暖阳中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得无影无踪。
什么洗脑，什么催眠，他全都不在乎了，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
夜阑仍紧紧握着他的手，道：“你放心，我把力量分给你，你我命数相连，我会助你顺利生下孩子。”
确实，从被她握住手的那一刻开始，不止疼痛减轻，一直折磨着他的昏沉无力感也烟消云散，仿佛身体回到了过去康健时一般，就连无知无觉的左腿也热了起来。
她扶着他，“试试看站起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她却笑着鼓励：“相信我。”
借着她的力，他慢慢站起身，略微踉跄一下也被稳稳扶住，他往左腿使力，就惊喜地发现左腿恢复了知觉，他重新站了起来。
二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阑儿……谢谢你……”
她虽然笑着，可眼中却闪着泪光，“阿离……这下，你再也没办法赶我走了。”
“我……”
莫离脸又红又烫，羞愧不已，怪自己当初一时冲动伤害了她。
“我们一起活下去。”
“嗯。”
过去的一切已成云烟，是时候放下了。
当下的两人，才是最要紧的。
只要在一起，前方定是一片坦途。
虬龙的力量实在神奇，不但能破坏一切，还可以治愈重病之人。
一直被绝望蒙尘的心，在希望的光芒下一点点恢复活力。
孩子会顺利出生，自己也能活下去，和她，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甚至怀疑眼前一切的真实性。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从未想过还能拥有未来。
一家三口，圆圆满满的未来对他而言从来只是幻想。如今，这虚幻的梦想竟要成真了……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她的到来，她果然，是他的光。
*
过了许久，萧泽允耗尽了力气，倒在地上。
四肢已经基本被烧没，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还在苟延残喘。
阿若提着剑来到他身旁，俯视着他，如同俯视蝼蚁一般。
“很疼吗？想解脱吗？”
萧泽允咻咻地气喘着：“不必了……”
“哦？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血性了？”
“……我才不要死在你这种卑贱女子的手中。”
虽然没有了四肢，可躯干还在，重要器官也没有收到损伤，如果放任不管，他至少还要在生不如死的剧痛中挣扎数个时辰，才会咽气。
阿若自嘲般笑了笑，“可惜啊，我还以为，你我是同一路人呢。”
“笑话……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这种……以色侍人……咳咳咳……”
他说不下去，剧烈咳嗽起来，嘴里呛咳出黑色灰烬，很是骇人。
阿若明白，他在故意激怒自己，好结束痛苦，便故意揶揄道：“哎哟，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之前同我共事，可真是委屈您了。”
“哈……哈哈哈……”
他亦发出几声干瘪的假笑。
“萧泽允，你会怎样评价自己的一生？”
“无悔……”
“是吗。献祭亲生的孩子也无悔吗？”
“……”
萧泽允痛苦闭上双眼，眼角有一滴泪滑落，不知是想起了谁。
阿若举起刀，“真可惜，你还是要死在最瞧不起的人手里了。”
生命的最后，他居然有些释怀，微睁着双眼，这双眼眸在黑暗中呆得太久，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光芒。
“哲然……”
他喃喃着逝去孩子的名字。
阿若的刀精准刺入了他的心脏。
一缕微光照亮了他的瞳孔，又悄然消逝，归于沉寂。
罪帝萧泽允，殁。
所有卫兵都放下了武器，茫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皇上死了，他们也即将拥有新的主人——那名看似不起眼却蕴藏着神奇力量的美丽少女。
若说在场所有人中，谁最不愿意看到这结果，那一定是赵诚。
他是真的忠心于萧泽允，认定萧拥有千古一帝的资质。
为了心中的王，他殚精竭虑，耗费巨资才研制出了诛杀虬龙的法器，眼看着就要除掉它了，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偷袭失败，发怒的龙神降下天罚，萧泽允死了，他的王，殁了。
这怎么能行？！
他不愿承认眼前的事实，觉得只要箭头还在，胜利的机会就还在。
王的遗志，就由他来继承！
他夺了一名卫兵的弓箭，连滚带爬，来到广场上，在那堆骨头碎块中找到了那根箭头，躲藏在一不起眼的角落里，迅速用它替换了箭矢上原本的箭头。
那妖孽正和情郎卿卿我我，没注意到自己。
好机会！
他将箭搭在弦上，对准虬龙——想我赵诚也是武将出身，这种距离射中目标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
据说虬龙受到攻击时，会展开防护罩，无坚不摧刀枪不入，万一被她挡下了可怎么办？
看她与情郎你侬我侬的样子，两人感情甚是深厚，那不如……把目标改成她的情郎？
情郎大着肚子根本躲不开，量她再厉害，也没办法把防御罩给别人使用，若想救情郎就只有用身体去挡，如此一来，就能除掉妖孽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时间考虑对策了，赵诚下定决心，改变方向对准了莫离。
他也知道，这一箭射出，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是凶多吉少。
可是，为了给萧泽允报仇，他豁出去了。
“嗖！”
随着刺耳的破空声，那支致命的箭头，终是朝着莫离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