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日沉西方，月上柳梢。
楚泠泠收拾到傍晚才疲惫的回家。
经过西巷那条小巷子的时候，一户人家院子外头挂的是白绫条。
她不禁脊背发凉，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到了自家小院，竟意外的发现隔壁的院子有了灯光。
她忍不住踮起脚来朝那边看了看。
这么偏僻的小地方居然还有人来住。
正当她看时，那院里的灯光忽的一下就灭了。
周围静悄悄，只有一两声蟋蟀的叫声。
一阵凉风吹过，扫的后山上的竹叶嗖嗖响。
楚泠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想起了刚刚挂白绫那家人。
飞快的闪进了屋。
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回到家先喝了杯水压压惊。
可是今儿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的。
楚泠泠总听见隔壁院里有人说话。
她越想越害怕。
穿了中衣就起来点蜡烛。
可隔壁院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楚泠泠心里发虚，抓紧了衣角。
半晌，她鼓起勇气拿起一盏灯笼。
悄悄的推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屋外一阵阵的风吹过，吹的她一身凉意。
她搬进来那日就知道自家院子里和隔壁院子有一墙之隔，但是某一天无意间发现了个小狗洞。
也不知道是哪只野狗跑进来刨的。风吹的门吱嘎吱嘎的响。
楚泠泠脑子里闪过以前看过的无数本话本子。
里面的妖精鬼怪要来找人的时候，就得选这种月黑风高夜，伴随着一阵阵的风，然后突然出现在主角面前——
“啊！！”楚泠泠面前突然跳下来一个人。
吓得楚泠泠三魂没了两魂。
那人蒙着面，一把用手捂住了楚泠泠的嘴巴，“小声点！别叫。”
楚泠泠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南荣鹤也很意外，今晚得到消息，郑世杰和拓跋铖的人今晚要在西巷某个地方交头。
害的他觉也没睡好，一身戾气就来逮人。
哪成想这隔壁院子里还住了人。
还把人吓晕了。
南荣鹤无奈的摇摇怀中的人。
半点不省人事。
看样子应该是个女子，南荣鹤只得把人提回房里去。
借着屋里的灯光，南荣鹤才看清了人。
他一挑眉，哟，这不是小掌柜吗。
这可真巧。
这头发批下来还真像个女人。
江南来的男人都是如此水灵吗。
不愧是水乡，养人的好地方。
嗯？胸口前那是什么，怎么鼓鼓的？
南荣鹤注意到了中衣里不同寻常的鼓起。
他凑近想仔细看看。
楚泠泠在这时醒了过来，又看见了南荣鹤。
她又嗷了一嗓子，吓得抱紧了被子。
鬼呢！刚刚不是看到个蒙面人吗！
但是看见了南荣鹤她更害怕了好不好！
“你！你怎么在这！”楚泠泠吓得抱紧了被子。
南荣鹤也不和她废话。
站起来吹灭了蜡烛。
“走了。”
即刻施展了轻功飞出了院子。
留下一个呆滞在床上懵懵的楚泠泠。
*
南荣鹤一路循着到了滕青府上。
又一次敲醒了在睡梦中的人。
“您真是我大爷，我这可睡的真香呢。”滕青看着眼前精气神旺盛的南荣鹤，哀怨的翻了个白眼。
“人跑了。”
滕青打的呵欠顿住，随即又打了个大哈欠。
“有什么事情不是您大将军能解决的吗，这点小事劳的您大半夜跑来找我，人跑的了一时，跑的了一世吗。”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的人睁不开眼。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爷还想早点回去，待在这小不拉几的长安，快给憋疯了。”南荣鹤望着窗外出神。
滕青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拍拍他的肩。
“走吧走吧，我还要睡觉呢，时候还未到呢——安心待着吧。”
蓄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在天渐亮的时候下了。
雨水洗刷着长安。
楚泠泠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坐起来。
她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昨晚南荣鹤怎么会来这儿。
收拾完了后，外面的雨也小了。
今天还是要去望月楼。
但是雨天客人应该会少很多，所以晚一点去也没事。
楚泠泠坐在院儿里吃完了早饭，伸了个懒腰。
看了看已经有弧度的胸口，她实在是忍不下心每天都勒胸。
只能盼望着冬天早日到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进房里准备束胸了。
周围清新的泥土味，竹叶味，还有刚刚吃的早饭味，嗯…？怎么还有一股血腥味。
楚泠泠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她又闻了闻，确定是血腥味。
好像是从隔壁院传来的。
楚泠泠不敢直接敲门去问，只好找到那处狗洞，蹲下身去看。
也许是那黄皮子又咬死附近山头的野鸡。
她毫无波澜的低下头去。
但是从洞里看见了血，那血都从隔壁流到这边了。
楚泠泠意识到事情不太对，顾不得地上是湿的，趴下去看。
和一双眼睛对上，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主人已经死透了。
血从那人的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流出来，死法极其惨烈。
楚泠泠吓得浑身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往后爬。
她哪见过这场面，脸色刷的就吓白了。
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出声。
浑身软的都使不上劲。
被吓了半晌，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报官。
大理寺就在西巷不远处。
楚泠泠觉得大理寺也不会不管这些命案。
于是急忙跑去大理寺。
刚好遇到了在门口的燕淼淼。
燕淼淼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看见了她，笑着挥挥手，“嘿！小掌柜，你怎么在这儿？”
楚泠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弯腰喘气，顾不上和燕淼淼说话，就往里面冲。
燕淼淼愣了一下，随即也跟上来。
里面的官兵拦住了楚泠泠。
燕淼淼上来扶住了楚泠泠，“怎么了这是，这儿是大理寺，旁人不能随便进的。”
“快，找，找秦大人，西巷发生了命案。”
官兵对视一眼，就有人进去传报了。
“哎哟看你累的，歇会歇会。”燕淼淼把她扶到旁边的阶梯上坐下。
大理寺的人去了现场。
秦开岑的脸色并不好看。
楚泠泠跟着他们到了西巷，坐在自家院里休息。
秦开岑走过来问她，“何时发现的？”
楚泠泠想了想，“约莫是辰时，我准备出门去了。”
发觉了事情不太对，楚泠泠小心的问了一句，“秦大人，死的人是谁啊？”
秦开岑看了她一眼，“是郑世杰，昨夜子时死亡的。”
“啊？怎么会是他？”楚泠泠被惊到了。
昨天还在柳圆圆的嘴里听见了这个名字，今天就没了。
燕淼淼慢慢踱步过来，她瞄了一眼脸色并不算好的楚泠泠，轻轻把她扯了过来。
“岑哥哥，我看小掌柜应该是吓着了，我带她去歇会吧。”
燕淼淼是知道秦开岑一贯吓人的脸色，小掌柜看起来也是个胆儿小的，怕是交谈不上几句就得吓哭。
燕淼淼拉扯着楚泠泠就到一旁去了。
坐在了后山竹林的一块石头上。
燕淼淼不免有些担心。
小掌柜和她阿弟看起来差不多的年龄，自家阿弟天天在家当个混世魔王，天塌了有爹娘顶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可楚泠泠这么小的年纪却独自一人从江南上长安来做酒楼生意。
实在是让人心疼。
“吓着了吧？给你吃糖，呐。”燕淼淼摸摸楚泠泠的头发，给她递了糖块。
楚泠泠接过来道了声谢。
糖果在嘴里炸开了甜腻的味道。
冲淡了似乎还萦绕在鼻边的血腥味。
“你不用害怕，郑世杰现在这样都是自己作的，谁让他当个墙头草两面倒呢。”燕淼淼也坐下来，双手捧脸，望着自己的绣花鞋尖嘟囔。
楚泠泠不懂他们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从第一天见到南荣鹤他们开始就开始倒霉。
她沮丧的把头搭在膝盖上，“可是我也只是想好好的做我的生意呀。”
燕淼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力的拍拍她的背。
两个女孩儿安静的并排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南荣鹤还在靶场骑马练剑，就被滕青火急火燎的喊走了。
说是郑世杰昨夜死在了西巷。
滕青带着南荣鹤快马加鞭的到了西巷。
望着那被盖上的白布，滕青不禁冷笑，“哼，他倒是想吃两方利益，明面上站在柳洪这边，暗地里联合拓跋铖的人。”
燕淼淼早就眼尖的看到了滕青。
她把楚泠泠拽起来，往那边跑。
刚走到这就听见滕青说的话。
周围几个哥哥的脸色都不太好，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只好扯扯滕青的袖子，“滕青哥哥，郑世杰不是柳老贼的人吗，柳老贼也是拓跋铖的人呀，怎么能叫墙头草呢。”
燕淼淼是南阳郡主的女儿，从小郡主就不拘着她的性子，也是当个男儿般养。
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不瞒着她，所以燕淼淼知道的还挺多。
滕青看两个小孩儿，一个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个眼里尽是懵懂。
笑着摇摇头，“柳老贼早就有逆反的心了，忠心不纯。”
南荣鹤在一旁看见了楚泠泠的脸色。
就想到了来的时候滕青说是楚泠泠早上报的官。
这小孩儿怕是又得吓着了。
那一刻南荣鹤的心里难得的升起一丝愧疚，昨夜大半夜他吓着了人家，今早她又被吓了。
于是他也伸出手去摸摸楚泠泠的头发，“好了，没事了，这事都被解决了，换个地方住就好了。”
楚泠泠一上午被好多人摸头，早就有些不好意思，“别摸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脸色红红的往燕淼淼背后躲。
南荣鹤爽朗的笑声又传了过来。
燕淼淼每每看见楚泠泠就想起自家阿弟，可惜阿弟小时候就被送到朔州养了。
她的怜悯之心一下就起来了。
她转过身去，“泠泠，我阿娘在西大街有几处房子呢，其中有一处别院很小，但是够你一个人住啦，若是不嫌弃，就搬去那里怎么样？那儿人多一些，也安全一点。”
滕青在一旁打趣，“哎哟，我们淼淼也知道照顾弟弟了？长大了长大了。”
燕淼淼又瞪了一眼回去。
滕青立马闭嘴，做个了行行好的手势。
被他们的互动逗笑了，楚泠泠也从心底羡慕他们几人的友谊，私心上想要和燕淼淼多相处相处。
在江南的时候，因为阿爹阿娘总觉得她身子不好，从来不让她多出门，因此她同龄的朋友都没多少。
再加上最近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钱也是够的。
所以她很愉快的答应下来了。
楚泠泠收拾到傍晚才疲惫的回家。
经过西巷那条小巷子的时候，一户人家院子外头挂的是白绫条。
她不禁脊背发凉，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到了自家小院，竟意外的发现隔壁的院子有了灯光。
她忍不住踮起脚来朝那边看了看。
这么偏僻的小地方居然还有人来住。
正当她看时，那院里的灯光忽的一下就灭了。
周围静悄悄，只有一两声蟋蟀的叫声。
一阵凉风吹过，扫的后山上的竹叶嗖嗖响。
楚泠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想起了刚刚挂白绫那家人。
飞快的闪进了屋。
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回到家先喝了杯水压压惊。
可是今儿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的。
楚泠泠总听见隔壁院里有人说话。
她越想越害怕。
穿了中衣就起来点蜡烛。
可隔壁院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楚泠泠心里发虚，抓紧了衣角。
半晌，她鼓起勇气拿起一盏灯笼。
悄悄的推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屋外一阵阵的风吹过，吹的她一身凉意。
她搬进来那日就知道自家院子里和隔壁院子有一墙之隔，但是某一天无意间发现了个小狗洞。
也不知道是哪只野狗跑进来刨的。风吹的门吱嘎吱嘎的响。
楚泠泠脑子里闪过以前看过的无数本话本子。
里面的妖精鬼怪要来找人的时候，就得选这种月黑风高夜，伴随着一阵阵的风，然后突然出现在主角面前——
“啊！！”楚泠泠面前突然跳下来一个人。
吓得楚泠泠三魂没了两魂。
那人蒙着面，一把用手捂住了楚泠泠的嘴巴，“小声点！别叫。”
楚泠泠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南荣鹤也很意外，今晚得到消息，郑世杰和拓跋铖的人今晚要在西巷某个地方交头。
害的他觉也没睡好，一身戾气就来逮人。
哪成想这隔壁院子里还住了人。
还把人吓晕了。
南荣鹤无奈的摇摇怀中的人。
半点不省人事。
看样子应该是个女子，南荣鹤只得把人提回房里去。
借着屋里的灯光，南荣鹤才看清了人。
他一挑眉，哟，这不是小掌柜吗。
这可真巧。
这头发批下来还真像个女人。
江南来的男人都是如此水灵吗。
不愧是水乡，养人的好地方。
嗯？胸口前那是什么，怎么鼓鼓的？
南荣鹤注意到了中衣里不同寻常的鼓起。
他凑近想仔细看看。
楚泠泠在这时醒了过来，又看见了南荣鹤。
她又嗷了一嗓子，吓得抱紧了被子。
鬼呢！刚刚不是看到个蒙面人吗！
但是看见了南荣鹤她更害怕了好不好！
“你！你怎么在这！”楚泠泠吓得抱紧了被子。
南荣鹤也不和她废话。
站起来吹灭了蜡烛。
“走了。”
即刻施展了轻功飞出了院子。
留下一个呆滞在床上懵懵的楚泠泠。
*
南荣鹤一路循着到了滕青府上。
又一次敲醒了在睡梦中的人。
“您真是我大爷，我这可睡的真香呢。”滕青看着眼前精气神旺盛的南荣鹤，哀怨的翻了个白眼。
“人跑了。”
滕青打的呵欠顿住，随即又打了个大哈欠。
“有什么事情不是您大将军能解决的吗，这点小事劳的您大半夜跑来找我，人跑的了一时，跑的了一世吗。”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的人睁不开眼。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爷还想早点回去，待在这小不拉几的长安，快给憋疯了。”南荣鹤望着窗外出神。
滕青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拍拍他的肩。
“走吧走吧，我还要睡觉呢，时候还未到呢——安心待着吧。”
蓄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在天渐亮的时候下了。
雨水洗刷着长安。
楚泠泠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坐起来。
她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昨晚南荣鹤怎么会来这儿。
收拾完了后，外面的雨也小了。
今天还是要去望月楼。
但是雨天客人应该会少很多，所以晚一点去也没事。
楚泠泠坐在院儿里吃完了早饭，伸了个懒腰。
看了看已经有弧度的胸口，她实在是忍不下心每天都勒胸。
只能盼望着冬天早日到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进房里准备束胸了。
周围清新的泥土味，竹叶味，还有刚刚吃的早饭味，嗯…？怎么还有一股血腥味。
楚泠泠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她又闻了闻，确定是血腥味。
好像是从隔壁院传来的。
楚泠泠不敢直接敲门去问，只好找到那处狗洞，蹲下身去看。
也许是那黄皮子又咬死附近山头的野鸡。
她毫无波澜的低下头去。
但是从洞里看见了血，那血都从隔壁流到这边了。
楚泠泠意识到事情不太对，顾不得地上是湿的，趴下去看。
和一双眼睛对上，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主人已经死透了。
血从那人的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流出来，死法极其惨烈。
楚泠泠吓得浑身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往后爬。
她哪见过这场面，脸色刷的就吓白了。
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出声。
浑身软的都使不上劲。
被吓了半晌，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报官。
大理寺就在西巷不远处。
楚泠泠觉得大理寺也不会不管这些命案。
于是急忙跑去大理寺。
刚好遇到了在门口的燕淼淼。
燕淼淼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看见了她，笑着挥挥手，“嘿！小掌柜，你怎么在这儿？”
楚泠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弯腰喘气，顾不上和燕淼淼说话，就往里面冲。
燕淼淼愣了一下，随即也跟上来。
里面的官兵拦住了楚泠泠。
燕淼淼上来扶住了楚泠泠，“怎么了这是，这儿是大理寺，旁人不能随便进的。”
“快，找，找秦大人，西巷发生了命案。”
官兵对视一眼，就有人进去传报了。
“哎哟看你累的，歇会歇会。”燕淼淼把她扶到旁边的阶梯上坐下。
大理寺的人去了现场。
秦开岑的脸色并不好看。
楚泠泠跟着他们到了西巷，坐在自家院里休息。
秦开岑走过来问她，“何时发现的？”
楚泠泠想了想，“约莫是辰时，我准备出门去了。”
发觉了事情不太对，楚泠泠小心的问了一句，“秦大人，死的人是谁啊？”
秦开岑看了她一眼，“是郑世杰，昨夜子时死亡的。”
“啊？怎么会是他？”楚泠泠被惊到了。
昨天还在柳圆圆的嘴里听见了这个名字，今天就没了。
燕淼淼慢慢踱步过来，她瞄了一眼脸色并不算好的楚泠泠，轻轻把她扯了过来。
“岑哥哥，我看小掌柜应该是吓着了，我带她去歇会吧。”
燕淼淼是知道秦开岑一贯吓人的脸色，小掌柜看起来也是个胆儿小的，怕是交谈不上几句就得吓哭。
燕淼淼拉扯着楚泠泠就到一旁去了。
坐在了后山竹林的一块石头上。
燕淼淼不免有些担心。
小掌柜和她阿弟看起来差不多的年龄，自家阿弟天天在家当个混世魔王，天塌了有爹娘顶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可楚泠泠这么小的年纪却独自一人从江南上长安来做酒楼生意。
实在是让人心疼。
“吓着了吧？给你吃糖，呐。”燕淼淼摸摸楚泠泠的头发，给她递了糖块。
楚泠泠接过来道了声谢。
糖果在嘴里炸开了甜腻的味道。
冲淡了似乎还萦绕在鼻边的血腥味。
“你不用害怕，郑世杰现在这样都是自己作的，谁让他当个墙头草两面倒呢。”燕淼淼也坐下来，双手捧脸，望着自己的绣花鞋尖嘟囔。
楚泠泠不懂他们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从第一天见到南荣鹤他们开始就开始倒霉。
她沮丧的把头搭在膝盖上，“可是我也只是想好好的做我的生意呀。”
燕淼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力的拍拍她的背。
两个女孩儿安静的并排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南荣鹤还在靶场骑马练剑，就被滕青火急火燎的喊走了。
说是郑世杰昨夜死在了西巷。
滕青带着南荣鹤快马加鞭的到了西巷。
望着那被盖上的白布，滕青不禁冷笑，“哼，他倒是想吃两方利益，明面上站在柳洪这边，暗地里联合拓跋铖的人。”
燕淼淼早就眼尖的看到了滕青。
她把楚泠泠拽起来，往那边跑。
刚走到这就听见滕青说的话。
周围几个哥哥的脸色都不太好，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只好扯扯滕青的袖子，“滕青哥哥，郑世杰不是柳老贼的人吗，柳老贼也是拓跋铖的人呀，怎么能叫墙头草呢。”
燕淼淼是南阳郡主的女儿，从小郡主就不拘着她的性子，也是当个男儿般养。
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不瞒着她，所以燕淼淼知道的还挺多。
滕青看两个小孩儿，一个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个眼里尽是懵懂。
笑着摇摇头，“柳老贼早就有逆反的心了，忠心不纯。”
南荣鹤在一旁看见了楚泠泠的脸色。
就想到了来的时候滕青说是楚泠泠早上报的官。
这小孩儿怕是又得吓着了。
那一刻南荣鹤的心里难得的升起一丝愧疚，昨夜大半夜他吓着了人家，今早她又被吓了。
于是他也伸出手去摸摸楚泠泠的头发，“好了，没事了，这事都被解决了，换个地方住就好了。”
楚泠泠一上午被好多人摸头，早就有些不好意思，“别摸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脸色红红的往燕淼淼背后躲。
南荣鹤爽朗的笑声又传了过来。
燕淼淼每每看见楚泠泠就想起自家阿弟，可惜阿弟小时候就被送到朔州养了。
她的怜悯之心一下就起来了。
她转过身去，“泠泠，我阿娘在西大街有几处房子呢，其中有一处别院很小，但是够你一个人住啦，若是不嫌弃，就搬去那里怎么样？那儿人多一些，也安全一点。”
滕青在一旁打趣，“哎哟，我们淼淼也知道照顾弟弟了？长大了长大了。”
燕淼淼又瞪了一眼回去。
滕青立马闭嘴，做个了行行好的手势。
被他们的互动逗笑了，楚泠泠也从心底羡慕他们几人的友谊，私心上想要和燕淼淼多相处相处。
在江南的时候，因为阿爹阿娘总觉得她身子不好，从来不让她多出门，因此她同龄的朋友都没多少。
再加上最近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钱也是够的。
所以她很愉快的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