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下的窒息案（3）
摩尔空间公寓物业监控室，叶斯语和安修进门的时候，许岩亮还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听到他俩的声音之后才转头揉搓着眼睛，跟他们说：“安队，褚经理说郭俊霖换天窗的时候没有跟物业报备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当时他找的是谁来安装。还说顶层换天窗的业主没有一家跟物业报备过的，因为在天台上也不影响楼的外立面整体外观，所以物业也就没怎么管。”
“好，知道了。监控真的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我眼睛都快充血了，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啊。这么多天，只有物业工作人员带防水公司的人去楼顶看过一次，同一天保洁也上去打扫过卫生，就是正常的工作流程，没有任何异常。整个公寓所有的监控也没见有人扛着梯子出现过。”许岩亮哀叹道，“这个小区的监控视频是可以保存一个月的，上次郑队他们查了前十天的，今天我又往前多查了几天，也没见到有任何人进出过郭俊霖的房间，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啊，生活也很简单很规律，每天下班时间就回家，然后就是第二天上班时间再出门。”
安修也道：“他确实好像也不怎么跟人交往，技术部门那边仔细检查了他的手机，说他的生活简单得可怕。”
许岩亮问：“手机也没什么可疑的信息或者联系人吧？”
“目前还没发现。”
许岩亮疑惑道：“邪门了，那他跟那个人约好了要玩那种游戏的话，他们是怎么联系的呢？”
“先不管他们用的是哪种联系方式了，咱们还是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把顶层所有房间都检查一遍，管它住的是业主还是租户，我们就挨家挨户入户调查。”安修示意许岩亮，“再拉一遍监控，我和叶医生再简单过一遍。”
许岩亮递给安修一个本子：“这是最近14天郭俊霖和别人有过说话交流的所有画面出现的时间，我都记录下来了。”
安修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行啊，这个为我们省时间了。”
叶斯语突然问：“没有人上门找过郭俊霖，那郭俊霖有去过别人家吗？”
许岩亮和正看着本子的安修异口同声：“有。”
许岩亮继续解释：“这里，7天前了，晚上8点50左右，郭俊霖去敲了隔壁1518房间的门，门开了之后郭俊霖站在门口跟里边的人说了两句话，就进了那个房间，但是很快就出来了，大概就待了两分钟左右吧。”
许岩亮调出了这段监控，几个脑袋凑近了看了看。
安修说：“根本就看不到1518门里的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儿。”
叶斯语问他：“你直觉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有可能。凶手是借着玩那个的机会下手的，那种时候真不需要凶手有多大的力气或者多强的武力值。”安修顿了顿又说，“但我直觉凶手是男的。”
叶斯语说：“我问的是你直觉1518号房间的这个人是男是女，你分析的是凶手的性别，也就是说，你直觉1518这个人就是凶手？”
“目前只是直觉加初步推断，但我需要证据。”安修说着就朝门外走，“我觉得我们需要去物业办公室找找褚经理，了解一下1518这个住户。”
褚经理为他们介绍道：“1518业主姓仲，男的，大概30岁出头吧，那房子是业主自己住的，但是他在别的地方也有房子，这边只是为了上班方便的临时住所而已。”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这套房子吗？”叶斯语问。
褚经理说：“至少四年了吧，我是四年前接手这个小区的，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小区了。”
安修道：“褚经理你挺厉害啊，我以为你还需要查一下业主资料，结果你都了如指掌烂熟于心了。”
褚经理摆手道：“不是我厉害，主要是我们小区也就这么一栋楼，人少，好记。”
叶斯语又问：“那这个业主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他好像是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但具体是做什么业务的就不太清楚了。”
叶斯语问：“那他跟1520那个死者，熟吗？”
“这我真不知道，但至少应该是没有矛盾，他们都没有投诉过对方。”
安修插嘴问：“这邻里之间互相投诉的多吗？”
“多，因为我们小区这种公寓楼隔音特别不好，投诉主要集中在噪音扰民这方面。”
“好的，谢谢褚经理，麻烦你把1518业主的手机号给我一下。”
褚经理送安修一行人出门的时候，发现安修的车前面横了一辆车，挡住了出车的路。
褚经理跺着脚说：“”这谁啊又乱停车？安警官，这车我没见过，也没有我们小区的停车证，估计是哪个业主的亲戚朋友，跟着业主的车一起进来的。这还留电话了，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下楼挪车啊，您稍等。”
“没事，等会儿吧。”
褚经理一边拨电话一边还跟安修道：“安警官你今天应该开警车出来，应该没人敢挡在警车前面吧。”
在等车主下来挪车的功夫，叶斯语踱到一旁的宣传栏，无聊地看着上面贴着的各种公告和通知。安修也跟着走了过去。
正好有个中年女人拿着几张纸过来打算粘贴到宣传栏。
安修好奇问：“您这是要贴什么啊？”
中年女人看了看他俩，说：“哦，我是小区业委会的，我们业委会要换届选举，需要先把所有候选人的简历贴出来让业主们先了解一下。”
叶斯语赞道：“小区就这一栋楼，竟然也有业委会，真是挺难得的。”
“没错没错！你们新搬来的吧？”中年女人一边贴一边说，“成立业委会真的是挺难的，我妹妹他们小区有业主一直在张罗着成立业委会，到现在了还没成功。幸好我们小区的业委会成立得早。”
安修也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换届业委会候选人的简历，感叹道，“现在小区业委会委员都是这种高学历的精英吗？看这大多是硕士甚至博士毕业的，有当大学教授的，有当律师的，哎律师做这个还是比较有优势的吧。”他突然盯着中年女人手里正在贴的一份简历愣住了。
“律师加入业主委员会肯定能发挥优势的啊。好了贴完了。”中年女人她摸出手机对着宣传栏拍了照片，转身走了。
叶斯语抬手一指那份简历：“这不就是1518那个姓仲的吗？仲鹤轩，工作单位是一家外贸公司……外贸公司，郭俊霖的新公司也是一家外贸公司……”
“我刚也是看到了，公司名称也特熟。”安修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郑队，你们是在郭俊霖的前公司了解情况是吧？他那前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啊是吧？那他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仲鹤轩的人？是他们公司老总？他今天在公司是吧？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先不动声色地重点注意这个人啊，我马上去找你。”
叶斯语等他挂了电话，说：“这个姓仲的住他隔壁，又是他前公司的老总，这确实值得好好查。”
安修道：“我甚至有预感，这案子已经破了。”
叶斯语提醒他：“你经常跟大家强调不要轻易下结论，怎么到你自己了还这么提前下结论了呢，你连这仲的人都还没见着呢，怎么就敢说这案子已经破了？”
安修说：“我是真的心里有底才会这么说的，当然了，我在他们面前肯定不会这么口出狂言的。”
叶斯语微微一顿，悄悄地瞟了他一眼。
在仲鹤轩的外贸公司，叶斯语和安修跟他见面后，两人都往仲鹤轩那边微微倾了倾身子，然后不动声色地坐下。
安修道：“仲总，我同事已经打扰你一下午了，我也不想过多浪费你时间，就直奔主题了啊。”
“警官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安修问：“一个星期前，晚上八九点钟，住你隔壁1520的住户郭俊霖去你家里干什么了？”
“哦，他来敲我家的门，问我家是不是有小孩在玩滑板，说虽然还没到深夜睡觉时间，但那个滑板声音实在是太大，影响他工作了。”仲鹤轩回答，“我说我家没有小孩啊，怎么可能有孩子骑滑板车的声音……”
“等一下。据我所知，你是他的前老板，你家有没有孩子他能不知道？”
仲鹤轩表情正常：“他当然知道我没有孩子，但他以为我家里有孩子来玩，比如亲戚朋友的孩子什么的。我说就我一个人在家，还让他进去自己看，楼上楼下都没有孩子，也没有滑板车，他看了一圈，跟我道了歉，说房子隔音不好，也许是另外一边或者侧下方的房子传来的，他误以为是我家，道歉完了他就走了。”
叶斯语开口问：“我刚才听同事说，郭俊霖在你公司干了三年多，后来是为什么要离职呢？”
仲鹤轩回答：“我不知道啊，他没有说具体原因。”
叶斯语又问：“那你们上班在一个公司，下班回家又是隔壁邻居，平时关系应该挺好的吧，是不是经常一起约着玩？”
“没有，他性格比较内向，哪怕跟公司最要好的同事相处，话也不多。”仲鹤轩说，“而且，我当时毕竟是他老板，他跟我还是有分寸感的。”
叶斯语问：“你俩住得这么近，下班后也没有交流？”
仲鹤轩摇头：“真没什么交流。”
安修问：“那他租的房子是你帮他介绍的吗？离这么近。”
“这是碰巧了。”仲鹤轩说，“郭俊霖刚到我们公司的时候，住得挺远的，上班也不方便，恰好我当时见我们小区业主群里有人发了房屋出租的帖子，我就随口帮他问了问，后来这租房交易就成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跟我只隔了一堵墙啊。”
安修站起来说：“我们想去你家看看。”
仲鹤轩也跟着站起来：“我家？我有好几套房子，都是我家，你们是要去我哪个家？”
“摩尔空间公寓1518号。”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不太明白，你们查郭俊霖的事儿为什么要去我家？”
安修道：“因为郭俊霖1520号的天窗是可以自动碰锁的，但他的天窗跟你们的都不一样，我想看看你家的天窗，跟他家的好好比较一下。”
仲鹤轩哦了一声说：“可以是可以，但我这几天都没时间回摩尔空间，你们着急的话可以通过物业褚经理联系其他顶层的业主，这样也不耽误事儿。”
“我们就想研究你家的天窗。”安修紧盯着他，“因为你们离得最近……”
“这我就不赞同了啊。”仲鹤轩说，“1522号和他家的距离跟我和他家的距离是一样近的，为什么非要研究我家？”
安修道：“还因为你和他不仅仅只是邻居，你们还有一层前老板和前员工的关系，而且在他去过你家之后仅仅两天他就死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们都有权查你家。”
仲鹤轩用眼神跟安修对峙片刻：“好，我带你们去，尽管研究，尽管查。”
安修等人到达摩尔空间公寓1518号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查天窗，而是直接带了搜查令，翻箱倒柜。
郑旗很快就叫他：“安队，这儿有梯子！”
许岩亮也叫道：“这儿也有一把梯子！”
安修问仲鹤轩：“仲总，你家这个小公寓怎么会有两把梯子？”
仲鹤轩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有两把梯子呢？”
安修抬眼看了看天窗：“知道我为什么要查你这套房子吗？因为我之前上天台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家天窗了，外观看起来和交房时的初始天窗差不多，但仔细看就能看出不一样，你的是可以上开到最大的，也就是说，你可以通过天窗随意进出天台。”
“我换天窗确实是为了上天台，因为我时不时需要晒被子除螨虫。”仲鹤轩道，“这有问题吗警官？顶层像我一样换了天窗的有好几家呢。”
“没问题，晒被子你随意。”安修回头扫了两眼梯子，“这两把梯子，哪一把是郭俊霖的呢？”
仲鹤轩一脸茫然：“警官你在说什么啊？这两把梯子为什么要有一把是郭俊霖的呢？这都是我的啊。”
安修微微一笑：“我们可以在梯子上查指纹的。”
仲鹤轩也回了一个笑容：“那好，请一定要好好查指纹，好还我一个清白。”
安修点头：“一定，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楼往卫生间走，正好碰见叶斯语从卫生间里出来，手里拿了两瓶衣物留香珠。
“从洗衣机柜里找到的。”叶斯语将瓶子递给他，“正要拿去给你闻闻。”
安修拧开盖子闻了闻，一抬眼迎上叶斯语问询的目光。
他跟她微微点了点头。
“好，知道了。监控真的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我眼睛都快充血了，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啊。这么多天，只有物业工作人员带防水公司的人去楼顶看过一次，同一天保洁也上去打扫过卫生，就是正常的工作流程，没有任何异常。整个公寓所有的监控也没见有人扛着梯子出现过。”许岩亮哀叹道，“这个小区的监控视频是可以保存一个月的，上次郑队他们查了前十天的，今天我又往前多查了几天，也没见到有任何人进出过郭俊霖的房间，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啊，生活也很简单很规律，每天下班时间就回家，然后就是第二天上班时间再出门。”
安修也道：“他确实好像也不怎么跟人交往，技术部门那边仔细检查了他的手机，说他的生活简单得可怕。”
许岩亮问：“手机也没什么可疑的信息或者联系人吧？”
“目前还没发现。”
许岩亮疑惑道：“邪门了，那他跟那个人约好了要玩那种游戏的话，他们是怎么联系的呢？”
“先不管他们用的是哪种联系方式了，咱们还是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把顶层所有房间都检查一遍，管它住的是业主还是租户，我们就挨家挨户入户调查。”安修示意许岩亮，“再拉一遍监控，我和叶医生再简单过一遍。”
许岩亮递给安修一个本子：“这是最近14天郭俊霖和别人有过说话交流的所有画面出现的时间，我都记录下来了。”
安修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行啊，这个为我们省时间了。”
叶斯语突然问：“没有人上门找过郭俊霖，那郭俊霖有去过别人家吗？”
许岩亮和正看着本子的安修异口同声：“有。”
许岩亮继续解释：“这里，7天前了，晚上8点50左右，郭俊霖去敲了隔壁1518房间的门，门开了之后郭俊霖站在门口跟里边的人说了两句话，就进了那个房间，但是很快就出来了，大概就待了两分钟左右吧。”
许岩亮调出了这段监控，几个脑袋凑近了看了看。
安修说：“根本就看不到1518门里的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儿。”
叶斯语问他：“你直觉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有可能。凶手是借着玩那个的机会下手的，那种时候真不需要凶手有多大的力气或者多强的武力值。”安修顿了顿又说，“但我直觉凶手是男的。”
叶斯语说：“我问的是你直觉1518号房间的这个人是男是女，你分析的是凶手的性别，也就是说，你直觉1518这个人就是凶手？”
“目前只是直觉加初步推断，但我需要证据。”安修说着就朝门外走，“我觉得我们需要去物业办公室找找褚经理，了解一下1518这个住户。”
褚经理为他们介绍道：“1518业主姓仲，男的，大概30岁出头吧，那房子是业主自己住的，但是他在别的地方也有房子，这边只是为了上班方便的临时住所而已。”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这套房子吗？”叶斯语问。
褚经理说：“至少四年了吧，我是四年前接手这个小区的，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小区了。”
安修道：“褚经理你挺厉害啊，我以为你还需要查一下业主资料，结果你都了如指掌烂熟于心了。”
褚经理摆手道：“不是我厉害，主要是我们小区也就这么一栋楼，人少，好记。”
叶斯语又问：“那这个业主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他好像是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但具体是做什么业务的就不太清楚了。”
叶斯语问：“那他跟1520那个死者，熟吗？”
“这我真不知道，但至少应该是没有矛盾，他们都没有投诉过对方。”
安修插嘴问：“这邻里之间互相投诉的多吗？”
“多，因为我们小区这种公寓楼隔音特别不好，投诉主要集中在噪音扰民这方面。”
“好的，谢谢褚经理，麻烦你把1518业主的手机号给我一下。”
褚经理送安修一行人出门的时候，发现安修的车前面横了一辆车，挡住了出车的路。
褚经理跺着脚说：“”这谁啊又乱停车？安警官，这车我没见过，也没有我们小区的停车证，估计是哪个业主的亲戚朋友，跟着业主的车一起进来的。这还留电话了，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下楼挪车啊，您稍等。”
“没事，等会儿吧。”
褚经理一边拨电话一边还跟安修道：“安警官你今天应该开警车出来，应该没人敢挡在警车前面吧。”
在等车主下来挪车的功夫，叶斯语踱到一旁的宣传栏，无聊地看着上面贴着的各种公告和通知。安修也跟着走了过去。
正好有个中年女人拿着几张纸过来打算粘贴到宣传栏。
安修好奇问：“您这是要贴什么啊？”
中年女人看了看他俩，说：“哦，我是小区业委会的，我们业委会要换届选举，需要先把所有候选人的简历贴出来让业主们先了解一下。”
叶斯语赞道：“小区就这一栋楼，竟然也有业委会，真是挺难得的。”
“没错没错！你们新搬来的吧？”中年女人一边贴一边说，“成立业委会真的是挺难的，我妹妹他们小区有业主一直在张罗着成立业委会，到现在了还没成功。幸好我们小区的业委会成立得早。”
安修也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换届业委会候选人的简历，感叹道，“现在小区业委会委员都是这种高学历的精英吗？看这大多是硕士甚至博士毕业的，有当大学教授的，有当律师的，哎律师做这个还是比较有优势的吧。”他突然盯着中年女人手里正在贴的一份简历愣住了。
“律师加入业主委员会肯定能发挥优势的啊。好了贴完了。”中年女人她摸出手机对着宣传栏拍了照片，转身走了。
叶斯语抬手一指那份简历：“这不就是1518那个姓仲的吗？仲鹤轩，工作单位是一家外贸公司……外贸公司，郭俊霖的新公司也是一家外贸公司……”
“我刚也是看到了，公司名称也特熟。”安修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郑队，你们是在郭俊霖的前公司了解情况是吧？他那前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啊是吧？那他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仲鹤轩的人？是他们公司老总？他今天在公司是吧？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先不动声色地重点注意这个人啊，我马上去找你。”
叶斯语等他挂了电话，说：“这个姓仲的住他隔壁，又是他前公司的老总，这确实值得好好查。”
安修道：“我甚至有预感，这案子已经破了。”
叶斯语提醒他：“你经常跟大家强调不要轻易下结论，怎么到你自己了还这么提前下结论了呢，你连这仲的人都还没见着呢，怎么就敢说这案子已经破了？”
安修说：“我是真的心里有底才会这么说的，当然了，我在他们面前肯定不会这么口出狂言的。”
叶斯语微微一顿，悄悄地瞟了他一眼。
在仲鹤轩的外贸公司，叶斯语和安修跟他见面后，两人都往仲鹤轩那边微微倾了倾身子，然后不动声色地坐下。
安修道：“仲总，我同事已经打扰你一下午了，我也不想过多浪费你时间，就直奔主题了啊。”
“警官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安修问：“一个星期前，晚上八九点钟，住你隔壁1520的住户郭俊霖去你家里干什么了？”
“哦，他来敲我家的门，问我家是不是有小孩在玩滑板，说虽然还没到深夜睡觉时间，但那个滑板声音实在是太大，影响他工作了。”仲鹤轩回答，“我说我家没有小孩啊，怎么可能有孩子骑滑板车的声音……”
“等一下。据我所知，你是他的前老板，你家有没有孩子他能不知道？”
仲鹤轩表情正常：“他当然知道我没有孩子，但他以为我家里有孩子来玩，比如亲戚朋友的孩子什么的。我说就我一个人在家，还让他进去自己看，楼上楼下都没有孩子，也没有滑板车，他看了一圈，跟我道了歉，说房子隔音不好，也许是另外一边或者侧下方的房子传来的，他误以为是我家，道歉完了他就走了。”
叶斯语开口问：“我刚才听同事说，郭俊霖在你公司干了三年多，后来是为什么要离职呢？”
仲鹤轩回答：“我不知道啊，他没有说具体原因。”
叶斯语又问：“那你们上班在一个公司，下班回家又是隔壁邻居，平时关系应该挺好的吧，是不是经常一起约着玩？”
“没有，他性格比较内向，哪怕跟公司最要好的同事相处，话也不多。”仲鹤轩说，“而且，我当时毕竟是他老板，他跟我还是有分寸感的。”
叶斯语问：“你俩住得这么近，下班后也没有交流？”
仲鹤轩摇头：“真没什么交流。”
安修问：“那他租的房子是你帮他介绍的吗？离这么近。”
“这是碰巧了。”仲鹤轩说，“郭俊霖刚到我们公司的时候，住得挺远的，上班也不方便，恰好我当时见我们小区业主群里有人发了房屋出租的帖子，我就随口帮他问了问，后来这租房交易就成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跟我只隔了一堵墙啊。”
安修站起来说：“我们想去你家看看。”
仲鹤轩也跟着站起来：“我家？我有好几套房子，都是我家，你们是要去我哪个家？”
“摩尔空间公寓1518号。”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不太明白，你们查郭俊霖的事儿为什么要去我家？”
安修道：“因为郭俊霖1520号的天窗是可以自动碰锁的，但他的天窗跟你们的都不一样，我想看看你家的天窗，跟他家的好好比较一下。”
仲鹤轩哦了一声说：“可以是可以，但我这几天都没时间回摩尔空间，你们着急的话可以通过物业褚经理联系其他顶层的业主，这样也不耽误事儿。”
“我们就想研究你家的天窗。”安修紧盯着他，“因为你们离得最近……”
“这我就不赞同了啊。”仲鹤轩说，“1522号和他家的距离跟我和他家的距离是一样近的，为什么非要研究我家？”
安修道：“还因为你和他不仅仅只是邻居，你们还有一层前老板和前员工的关系，而且在他去过你家之后仅仅两天他就死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们都有权查你家。”
仲鹤轩用眼神跟安修对峙片刻：“好，我带你们去，尽管研究，尽管查。”
安修等人到达摩尔空间公寓1518号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查天窗，而是直接带了搜查令，翻箱倒柜。
郑旗很快就叫他：“安队，这儿有梯子！”
许岩亮也叫道：“这儿也有一把梯子！”
安修问仲鹤轩：“仲总，你家这个小公寓怎么会有两把梯子？”
仲鹤轩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有两把梯子呢？”
安修抬眼看了看天窗：“知道我为什么要查你这套房子吗？因为我之前上天台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家天窗了，外观看起来和交房时的初始天窗差不多，但仔细看就能看出不一样，你的是可以上开到最大的，也就是说，你可以通过天窗随意进出天台。”
“我换天窗确实是为了上天台，因为我时不时需要晒被子除螨虫。”仲鹤轩道，“这有问题吗警官？顶层像我一样换了天窗的有好几家呢。”
“没问题，晒被子你随意。”安修回头扫了两眼梯子，“这两把梯子，哪一把是郭俊霖的呢？”
仲鹤轩一脸茫然：“警官你在说什么啊？这两把梯子为什么要有一把是郭俊霖的呢？这都是我的啊。”
安修微微一笑：“我们可以在梯子上查指纹的。”
仲鹤轩也回了一个笑容：“那好，请一定要好好查指纹，好还我一个清白。”
安修点头：“一定，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楼往卫生间走，正好碰见叶斯语从卫生间里出来，手里拿了两瓶衣物留香珠。
“从洗衣机柜里找到的。”叶斯语将瓶子递给他，“正要拿去给你闻闻。”
安修拧开盖子闻了闻，一抬眼迎上叶斯语问询的目光。
他跟她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