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没事了,我过一会儿再给他打吧。”安修放松下来。

    “怎么了你找你爸有事?”安修的母亲秦溪依然惊讶,“他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这会儿应该在开会呢,你有事先跟我说说呗。”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安修被他母亲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找他爸有什么事儿,只是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而已。

    秦溪听他欲言又止,突然有点着急了:“儿子你找你爸到底有什么事儿啊?你那边是有什么事儿吗?你俩决裂都这么长时间了,一大家子人调和这么久都没让你们稍微缓和一下关系,你今天这冷不丁一个电话要找他,又支支吾吾跟我说不清楚,你这不是成心让我担心吗?”

    “妈妈妈,没事没事,真没什么事儿,你别着急别担心啊,我就是……不想让我自己以后后悔……又有点……有点想安董了,所以想给他打个电话……”安修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和好”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毕竟是安董不止一次怒斥他,让他不许叫他爸,不认他这个儿子。

    “太好了!儿子你知道吗?其实你爸一直在等你给他打电话,他毕竟拉不下脸来跟你……也怕你万一还不搭理他他老脸更没地儿搁……”秦溪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语气很是惊喜,“那这样,我现在就去公司,只要你爸一开完会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再给他打电话啊……他肯定乐死了,哦但是他表面上可能还是会对你很冷淡,你别跟他计较啊,真的只要你给他打电话,他内心肯定特别特别高兴……”

    “不用你跑一趟了,我给陆哥打个电话,让他开完会就告诉我一声不就得了?”安修问母亲,“妈你身体挺好吧?每天都开心吗?”

    “身体没问题,刚做完的体检,都没什么问题。”秦溪道,“心情也没问题啊,除了你和你爸的关系,还有担心你的身体,我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开心的?”

    安修笑了两声:“那行,祝秦女士每天都身心舒畅……”

    秦溪打断他说:“别跟我贫,一提到你的身体情况你就想跟我打岔,每次都跟我说没事没事,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不舒服……”

    “真没事啊,我这么大个人了,不舒服我肯定不会硬扛着啊,放心吧啊,我一直都药按时吃、针按时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安修道,“那我先挂了,我给陆哥打个电话。”

    但安修忽略了他陆哥也在开会的可能,他一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父亲安仕栋的特别助理陆远正在会议上汇报某项工作。

    陆远的手机在会议中时不时要被用到,因此一直放在桌上,虽然静音了,但振动动静不小,屏幕也闪个不停。

    正站在投影旁的陆远想跨过来按停手机,他座位一旁的安仕栋已经随手拿起了手机想按掉,一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身体一震,摆摆手跟众人示意“先暂停一下”,又跟陆远撂下一句“你出来接”,拿起手机大步流星就走出了会议室。

    陆远吓得够呛,赶紧跟了出去。

    安仕栋站在门外把手机递给陆远:“你跟小修还有联系?”

    陆远接过手机,先看了看安仕栋的脸色,在琢磨该怎么回答。

    “你别愣着了,赶紧接电话,看他有什么事儿!”安仕栋催促他,“外放啊。”

    陆远领旨般接通了电话,将声音外放。

    “陆哥你是不是也在开会啊?”安修带点歉意的声音响起,“我打通了好半天没人接,我才反应过来你可能也在开会,正想挂掉呢。”

    “没事没事,我们正好中间休息一会儿。”陆远虽然在跟安修说话,但全程一直在看安仕栋的脸色,“怎么了有事儿?”

    “嗯,那……安董是不是这会儿也在休息了?”安修问,“他在你旁边吗?我刚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陆远看了看表情复杂的安仕栋,又顺着看了看他裤兜:“安董在我旁边,但他手机应该没带在身上,我把我手机给他接电话吧。”

    安仕栋调整了一下呼吸,接过陆远递过的手机:“喂。”

    安修喉咙里“爸”和“安董”两个称呼来回打转,一时不知道该将哪个称呼放出来,气氛忽然有些凝滞。

    “说话啊!”安仕栋催促道,“有事说事,没事儿就……我还开会呢。”

    在一旁给他狂使眼色的陆远听到安仕栋把“没事儿就挂了吧”的后半句咽了回去,可算松了一口气。

    听电话那头还是没动静,安仕栋又道:“你倒是说话啊!”

    “爸……”安修终于憋出这一声称呼之后自己也轻松下来。

    安仕栋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爸”震得心里猛地一颤,愣了半晌之后才呆呆地“欸”了一声,紧接着又沉默好几秒之后才又想起来问:“你这会儿是在局里吧?怎么了?”

    “没事儿,就……我也离你们这么远,你和我妈一定要定期体检,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你怎么了?你突然打我电话又打小陆电话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事出反常,安仕栋必须多问几句,“是不是你身体又出问题了?”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

    “你跟我说实话,你打这个电话肯定还有别的事儿。”安仕栋刨根问底。

    “真没什么事儿。”被催着说实话,安修无意识地在另一部手机上打“实话”两个字,结果出来的是“石斛”两个字,突然想起来刚跟一个做中药生意的朋友在微信上聊起过石斛,对方说他最近去了最大的石斛产地,订了不少石斛,其中有全世界最好的石斛品种。

    想到这儿,他随口跟父亲说了“实话”:“我就是刚跟一个朋友订了一些石斛,全世界最好的品种,好几百块钱一克呢,我想着给你们寄回去……”

    “你又不懂这东西,李鬼太多了,你别被骗了,什么朋友啊,欺负你人傻钱多。”

    “就宋阿姨她儿子,潘宸,你也认识啊。”

    说起来还是因为安仕栋早年间跟潘宸的父亲是朋友,安修才认识潘宸的,后来潘宸的父亲意外去世,母亲带着潘宸跟另一个男人结婚之后慢慢跟安仕栋淡了交情,反倒是安修和潘宸一直没断联系。

    “你跟他还有联系呢?”安仕栋说,“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些年有没有学坏,靠不靠得住,你得多长个心眼儿。你这样,开个视频,把你买的石斛让我看看,我鉴别一下。”

    这石斛连个影儿都没有,安修怎么敢开视频?

    “爸,我回头给你拍吧,你不是还要开会吗?我也要去食堂吃饭了。”

    “你还没吃饭呢?那赶紧去吧,你不能饿着。”

    “你们也赶紧开完会吃饭吧。”

    见安仕栋挂了电话,陆远小心而又开心地跟安仕栋开玩笑:“安董,您是要看石斛吗?您是想看看儿子吧。”

    “就你话多!赶紧接着开会,开完会吃饭!”安仕栋瞪了他一眼,“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安修挂断电话之后并没有立刻去食堂,而是开始了不停打电话的模式:

    “喂,潘潘,我要买你说的那个最好的石斛……”

    “喂,章经理?……对,还是我,我又要拜托你们代扫墓了……对,需要现在就去……花儿的署名啊?不署名了吧……等我想想啊……还是署个名吧……”

    ……

    下午,叶斯语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丫头,我去看你妈妈了,也帮你带了一大束花过去。”叶哲平说,“可是你妈的墓碑前面已经有一大束鲜花了,一大束看着特别新鲜的鲜花,一看就是这两天刚刚有人去看过她,很可能就是今天刚去的,我寻思会是谁呢,就看看花儿上面有没有卡片……”

    “是谁刚去过了?”叶斯语也很好奇。

    “署名是‘您的女婿’。”

    叶斯语脑子里轰的一声,又听叶哲平问她:“你跟那个安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我跟他什么情况都没有啊,就是工作中的搭档……”

    “那个署名女婿的花是怎么回事呢?你妈这辈子就安修一个女婿,还是个过去式,那束花如果不是安修送的还能是谁送的?总不能是要送给别人的送错地方了吧?”

    叶斯语也很乱:“爸,你都知道他是过去式了,只是前女婿而已,他就算送花的话,也不可能还署名女婿吧?”

    “所以我才问你,你是不是又跟他有什么新进展或者新情况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爸,我跟你保证,我感情生活只要有任何新情况新进展,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挂了电话,叶斯语心情复杂地陷入了沉思。

    那束花百分百是安修送的,而且就是在今天刚送的,想必是参加了蒋丽珍和庞依依的葬礼,看见了宋柯燃追悔莫及的样子之后有所触动。

    可他这次为什么要署名?还要署名“您的女婿”呢?

    正想得头疼,胡宇涛推门进来:“老大你还没走呢?”

    一边问一边冲到办公桌旁边拿手纸。

    “你们不是都要去聚餐吗?”叶斯语问,“你专门回来上厕所?”

    “刚要出发的时候我说不行,我得先回来上个厕所,安队就把他办公室的钥匙给我了,让我顺便把他的充电宝带下去。”胡宇涛说,“我本来还想去他办公室薅点手纸,想想还是咱们办公室近一点……”

    叶斯语朝他摊了摊手:“你去上卫生间吧,钥匙给我,我去帮你拿他的充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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