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蓓知道周延这几年肯定很努力，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学成归来，她伸出另一只手，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
跟在她身边，少不了面对明枪暗箭，可她却更希望周延能先保护好自己。
周延不理她这话，扭了话头问到：“姐姐，那个凌宇峰……不可以直接杀掉吗？”
像是随口提出的漫不经心的想法，话里的狠戾却让人心惊胆战。
沈蓓半开玩笑到：“我也想这样。”
周延正色道：“那我去办。”
沈蓓急忙把准备起身的周延按下来，看着少年认真而不解的神色，不禁失笑：“哪有这么容易啊，凌宇峰在沈家扎根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
凌宇峰要是死了，还有个沈知青，沈知青下面还有个沈佳佳。这一家人就是个大麻烦。
周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暗自对沈家更提防了一些。就算他不是沈蓓的贴身侍卫，也断然不会放过任何想伤沈蓓的人。
入夜。
沈蓓让段华守在瑶华台，来人一律不见，段华跟了沈蓓多年，这点威严还是有的。
身份特殊，沈蓓如今早就不是那个想出去就能出去的皇太女了。
段华知道秋狩猎杀猛豹的内情，而且周延是秋仙人一手带出来的，对他很放心，也就由着沈蓓去了。
沈琼不在，能管管沈蓓的也就是段华了。
京都富裕，夜市更是一顶一的繁华。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哪里会有人注意到帝王混在里面。
左拐右拐，沈蓓带着周延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名为“不醉”，金碧辉煌的建筑坐落在京都较为热闹的地方，正值大好夜色，酒楼里不乏来消遣的人。
别的酒楼的名字都文绉绉的，这“不醉”名字取得倒是别致。
女人们嘻嘻哈哈的打趣声和男人附和的娇嗔充斥着各处，沈蓓带着个男人来这种沾有风月之情的场所倒也不显得突兀了。
“大人要点什么？”侍奉的小厮端来了一盘小菜，服务周到。
“今日可有桑落酒？”沈蓓问道。
“有的，大人要几两？”
“只要三杯。”
小厮眸光闪动，伏低了身子小声到：“大人稍等，奴去知会一声。”
沈蓓点点头，蓝悦向来是个谨慎的。
不一会儿那小厮匆匆跑下来，引着沈蓓上楼。
*
饶了几条道，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小厮把人带到就退下了，沈蓓推门而入，蓝悦已经等候多时。
蓝悦出身于将门世家，尽管是文职，行事却雷厉风行，气质凌然，颇有几分蓝佳成年轻时的风采。
见沈蓓来了，蓝悦不卑不亢地上前行了个礼。
如果说沈蓓上位时她是中立的态度，那么如今便是全然倒向沈蓓了。
这位帝王有手段，有智谋，让蓝悦心甘情愿臣服。
“参见陛下。”蓝悦注意到了沈蓓身旁的人，但也只是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视若无睹。
“免礼。”沈蓓落座，今夜是蓝悦相约在前，定然是事情有什么进展了。
“陛下，线人传来的急报。”蓝悦递上了一卷信纸，“凌宇峰偃旗息鼓了那么久，果然不是干坐着的。”
沈蓓看完纸上的内容，眉心一皱，把纸捻起放在火烛上燃尽。
信纸上的内容如若坐实，凌宇峰死十次都不够的。
“此事事关重大，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不要打草惊蛇，让人盯紧点。”沈蓓吩咐到。
周延很自觉的没有去看信纸上的内容，乖乖在一旁坐着，沈蓓又和蓝悦聊了些事宜，然后让蓝悦先回去。
周延听了对话的内容，有些疑惑这件事情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沈蓓会把他带在身边。
当初沈蓓可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他的。
“凌宇峰以沈家的名义暗自联系周国。”沈蓓冷不伶仃说出这么一句，让周延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她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在试探我吗？我要坦白吗？
周延的小脑瓜飞速运转，没等他作出决定，沈蓓就又开口了：“我们的人确定这信是从凌宇峰那里出来的，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果能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以个人名义私通他国，是死罪。”
凌宇峰是沈琼的继父，和沈蓓自然也是有亲缘关系的，可是皇室的斗争本来就残酷，况且凌宇峰与沈蓓也毫无亲情可言。
沈蓓这么说那就是还不知道周延的身份了，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沈蓓依然笑吟吟的，话却染上了几分狠厉：“凌宇峰是我征途上的阻碍，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找上你。”
改变了京国男子不得习武传统的男子。
“姐姐，你想要的是——”周延没把话说完，因为他其实不太能明白，位高权重的帝王，怎么会想着把权力缩小。
“男女平等。”沈蓓接上了周延的话，坐实了他的猜想。
周延在这时候明白，他是真的被沈蓓划到了同一阵营了。
没等周延反应，沈蓓就起了身，“说好带你出来玩的，总不能一直谈这些事情。”
周延抬眸看着沈蓓，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温暖，让人陷进她的温柔陷阱：“你想去哪里？”
周延沉吟道：“去护城河吧。”
那是他们曾经放过花灯的地方。
沈蓓爽快地应下来。
*
秋日的河水微凉，却不乏来河边散步的人，迎着戚戚微风，好不惬意。
沈蓓走到湖边，伸手捧了一汪湖水，丝丝凉凉的感觉从掌心蔓延，冰冷的河水从指缝溜走，只留下丝丝冷意。
她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登基以来不仅各种事情堆在她身上，还要留个心眼防着别人的算计，想着那小山般的奏折沈蓓就觉得头疼。
“姐姐，你每年都会来放花灯许愿吗？”周延望着沈蓓的背影，神色温柔。
沈蓓想了想答到：“不会，自上次跟你来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来过了。”
周延抿着唇，一言不发压下心中的异样。
沈蓓不知道周延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回过头就看见他低垂着的眸子，竟有些说不上来的伤感。
“你若是喜欢，明年我陪你来。”
如今已经入了秋，花灯节早过了。
沈蓓不知道的是周延每年不管走到哪里，花灯节的时候总会准时来到这护城河，放一盏灯。
不为别的，只因为沈蓓说过每年都会带他来，周延对沈蓓又执拗，所以就算不在她身边，自己也要来一趟。
明明是沈蓓许下的承诺，却是周延在守护。
每年都会有一盏荷花灯缓缓飘在河流上，和其它灯不一样的是，这盏灯没有承载任何愿望。
三年前的那盏荷花灯承载了周延少年时唯一的愿望，而他本是没有愿望的人。
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着万家灯火。沈蓓湿漉漉的手轻点河面，激起层层涟漪。
“我是不信这些的，我的愿望要靠自己实现。”沈蓓想起来那时候小侍童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而她又是多么的无助。
沈琼只知道沈蓓的抱负，却不知道她的初衷。
眼看沈蓓靠河越靠越近，周延不放心把她拉了起来，沈蓓措不及防地，就这么撞进了他温暖的怀抱。
独属于少年的清朗声音夹着淡雅的松木香在周身蔓延，让沈蓓觉得很安心。
“许个愿吧姐姐。”周延想到了今日她告诉自己要创立男女平等时的骄傲姿态，想到她说自己在京国长大，许过很多愿望了，想到她秋狩的时候拔开万难，将他留在了身边。
沈蓓那时候肯定是骗他的，一个不信神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许很多愿望。
她向来是这么样的女子，有自己的主见，做事情从来不拖泥带水，可以柔情，也可以坚硬。
这么好的人，现在在他怀里。
周延能感觉到沈蓓对内心中希望的事情的执着，或许对她来说，情爱永远是次要的，她的信仰，她的抱负都在情爱之上，在周延之上。
可周延偏偏就是爱这样的她，爱她炙热善良，爱她肆意洒脱。
周延对她说，许个愿吧，我来帮你实现。
*
翌日
朝堂之上，大臣们忧心忡忡，想着该怎么跟陛下说关于男子习武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也不会那么快就过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侍奉左右的女官扯着嗓子喊到。
“陛下，男子习武之事，还请陛下三思啊。”终于有人带头提起来了这件事。
很快就有人出来附和：“陛下，此事一经公布，百姓乱作一团，若是男子跟女子一般可以习武，那谁主内谁主外？我京国百年社稷可是未如此……”那大臣大概是觉得真的很闹心，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无一人支持男子习武吗？”
朝堂是有片刻的安静，蓝悦站了出来：“臣子自小体弱多病，陛下公布男子得以习武后，他就开始舞剑了，小儿跟臣说，学习舞剑之后，身子骨都爽朗了不少。”
昨晚沈蓓跟蓝悦提起过，男子习武一事定会有人来弹劾，已经提前为她准备好了说辞。
核心点就在于，周延有恩于她。
显然，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尽管那男子救了沈蓓的命，可是心里未免还是不同意，延续下来那么久的规矩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
蓝悦还在继续说：“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男子习武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全然当做是修身养性之事。”
朝廷上陷入了沉默，有凌宇峰在，沈家人是不会反对这件事的，毕竟这正合了凌宇峰的意。
沈蓓要做的，是让众臣都不反对。
“好了，朕既然已经发话了，断然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沈蓓决定速战速决，“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退朝。”
君臣之间，本来就是互相针对又互相妥协的关系，沈蓓是一国之主，从始至终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被周延救下，只算是一个契机。
那些老顽固派在这三年没少阻止她改革。
而现在对她而言，无非是开了个好头。
跟在她身边，少不了面对明枪暗箭，可她却更希望周延能先保护好自己。
周延不理她这话，扭了话头问到：“姐姐，那个凌宇峰……不可以直接杀掉吗？”
像是随口提出的漫不经心的想法，话里的狠戾却让人心惊胆战。
沈蓓半开玩笑到：“我也想这样。”
周延正色道：“那我去办。”
沈蓓急忙把准备起身的周延按下来，看着少年认真而不解的神色，不禁失笑：“哪有这么容易啊，凌宇峰在沈家扎根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
凌宇峰要是死了，还有个沈知青，沈知青下面还有个沈佳佳。这一家人就是个大麻烦。
周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暗自对沈家更提防了一些。就算他不是沈蓓的贴身侍卫，也断然不会放过任何想伤沈蓓的人。
入夜。
沈蓓让段华守在瑶华台，来人一律不见，段华跟了沈蓓多年，这点威严还是有的。
身份特殊，沈蓓如今早就不是那个想出去就能出去的皇太女了。
段华知道秋狩猎杀猛豹的内情，而且周延是秋仙人一手带出来的，对他很放心，也就由着沈蓓去了。
沈琼不在，能管管沈蓓的也就是段华了。
京都富裕，夜市更是一顶一的繁华。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哪里会有人注意到帝王混在里面。
左拐右拐，沈蓓带着周延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名为“不醉”，金碧辉煌的建筑坐落在京都较为热闹的地方，正值大好夜色，酒楼里不乏来消遣的人。
别的酒楼的名字都文绉绉的，这“不醉”名字取得倒是别致。
女人们嘻嘻哈哈的打趣声和男人附和的娇嗔充斥着各处，沈蓓带着个男人来这种沾有风月之情的场所倒也不显得突兀了。
“大人要点什么？”侍奉的小厮端来了一盘小菜，服务周到。
“今日可有桑落酒？”沈蓓问道。
“有的，大人要几两？”
“只要三杯。”
小厮眸光闪动，伏低了身子小声到：“大人稍等，奴去知会一声。”
沈蓓点点头，蓝悦向来是个谨慎的。
不一会儿那小厮匆匆跑下来，引着沈蓓上楼。
*
饶了几条道，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小厮把人带到就退下了，沈蓓推门而入，蓝悦已经等候多时。
蓝悦出身于将门世家，尽管是文职，行事却雷厉风行，气质凌然，颇有几分蓝佳成年轻时的风采。
见沈蓓来了，蓝悦不卑不亢地上前行了个礼。
如果说沈蓓上位时她是中立的态度，那么如今便是全然倒向沈蓓了。
这位帝王有手段，有智谋，让蓝悦心甘情愿臣服。
“参见陛下。”蓝悦注意到了沈蓓身旁的人，但也只是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视若无睹。
“免礼。”沈蓓落座，今夜是蓝悦相约在前，定然是事情有什么进展了。
“陛下，线人传来的急报。”蓝悦递上了一卷信纸，“凌宇峰偃旗息鼓了那么久，果然不是干坐着的。”
沈蓓看完纸上的内容，眉心一皱，把纸捻起放在火烛上燃尽。
信纸上的内容如若坐实，凌宇峰死十次都不够的。
“此事事关重大，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不要打草惊蛇，让人盯紧点。”沈蓓吩咐到。
周延很自觉的没有去看信纸上的内容，乖乖在一旁坐着，沈蓓又和蓝悦聊了些事宜，然后让蓝悦先回去。
周延听了对话的内容，有些疑惑这件事情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沈蓓会把他带在身边。
当初沈蓓可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他的。
“凌宇峰以沈家的名义暗自联系周国。”沈蓓冷不伶仃说出这么一句，让周延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她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在试探我吗？我要坦白吗？
周延的小脑瓜飞速运转，没等他作出决定，沈蓓就又开口了：“我们的人确定这信是从凌宇峰那里出来的，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果能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以个人名义私通他国，是死罪。”
凌宇峰是沈琼的继父，和沈蓓自然也是有亲缘关系的，可是皇室的斗争本来就残酷，况且凌宇峰与沈蓓也毫无亲情可言。
沈蓓这么说那就是还不知道周延的身份了，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沈蓓依然笑吟吟的，话却染上了几分狠厉：“凌宇峰是我征途上的阻碍，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找上你。”
改变了京国男子不得习武传统的男子。
“姐姐，你想要的是——”周延没把话说完，因为他其实不太能明白，位高权重的帝王，怎么会想着把权力缩小。
“男女平等。”沈蓓接上了周延的话，坐实了他的猜想。
周延在这时候明白，他是真的被沈蓓划到了同一阵营了。
没等周延反应，沈蓓就起了身，“说好带你出来玩的，总不能一直谈这些事情。”
周延抬眸看着沈蓓，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温暖，让人陷进她的温柔陷阱：“你想去哪里？”
周延沉吟道：“去护城河吧。”
那是他们曾经放过花灯的地方。
沈蓓爽快地应下来。
*
秋日的河水微凉，却不乏来河边散步的人，迎着戚戚微风，好不惬意。
沈蓓走到湖边，伸手捧了一汪湖水，丝丝凉凉的感觉从掌心蔓延，冰冷的河水从指缝溜走，只留下丝丝冷意。
她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登基以来不仅各种事情堆在她身上，还要留个心眼防着别人的算计，想着那小山般的奏折沈蓓就觉得头疼。
“姐姐，你每年都会来放花灯许愿吗？”周延望着沈蓓的背影，神色温柔。
沈蓓想了想答到：“不会，自上次跟你来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来过了。”
周延抿着唇，一言不发压下心中的异样。
沈蓓不知道周延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回过头就看见他低垂着的眸子，竟有些说不上来的伤感。
“你若是喜欢，明年我陪你来。”
如今已经入了秋，花灯节早过了。
沈蓓不知道的是周延每年不管走到哪里，花灯节的时候总会准时来到这护城河，放一盏灯。
不为别的，只因为沈蓓说过每年都会带他来，周延对沈蓓又执拗，所以就算不在她身边，自己也要来一趟。
明明是沈蓓许下的承诺，却是周延在守护。
每年都会有一盏荷花灯缓缓飘在河流上，和其它灯不一样的是，这盏灯没有承载任何愿望。
三年前的那盏荷花灯承载了周延少年时唯一的愿望，而他本是没有愿望的人。
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着万家灯火。沈蓓湿漉漉的手轻点河面，激起层层涟漪。
“我是不信这些的，我的愿望要靠自己实现。”沈蓓想起来那时候小侍童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而她又是多么的无助。
沈琼只知道沈蓓的抱负，却不知道她的初衷。
眼看沈蓓靠河越靠越近，周延不放心把她拉了起来，沈蓓措不及防地，就这么撞进了他温暖的怀抱。
独属于少年的清朗声音夹着淡雅的松木香在周身蔓延，让沈蓓觉得很安心。
“许个愿吧姐姐。”周延想到了今日她告诉自己要创立男女平等时的骄傲姿态，想到她说自己在京国长大，许过很多愿望了，想到她秋狩的时候拔开万难，将他留在了身边。
沈蓓那时候肯定是骗他的，一个不信神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许很多愿望。
她向来是这么样的女子，有自己的主见，做事情从来不拖泥带水，可以柔情，也可以坚硬。
这么好的人，现在在他怀里。
周延能感觉到沈蓓对内心中希望的事情的执着，或许对她来说，情爱永远是次要的，她的信仰，她的抱负都在情爱之上，在周延之上。
可周延偏偏就是爱这样的她，爱她炙热善良，爱她肆意洒脱。
周延对她说，许个愿吧，我来帮你实现。
*
翌日
朝堂之上，大臣们忧心忡忡，想着该怎么跟陛下说关于男子习武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也不会那么快就过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侍奉左右的女官扯着嗓子喊到。
“陛下，男子习武之事，还请陛下三思啊。”终于有人带头提起来了这件事。
很快就有人出来附和：“陛下，此事一经公布，百姓乱作一团，若是男子跟女子一般可以习武，那谁主内谁主外？我京国百年社稷可是未如此……”那大臣大概是觉得真的很闹心，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无一人支持男子习武吗？”
朝堂是有片刻的安静，蓝悦站了出来：“臣子自小体弱多病，陛下公布男子得以习武后，他就开始舞剑了，小儿跟臣说，学习舞剑之后，身子骨都爽朗了不少。”
昨晚沈蓓跟蓝悦提起过，男子习武一事定会有人来弹劾，已经提前为她准备好了说辞。
核心点就在于，周延有恩于她。
显然，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尽管那男子救了沈蓓的命，可是心里未免还是不同意，延续下来那么久的规矩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
蓝悦还在继续说：“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男子习武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全然当做是修身养性之事。”
朝廷上陷入了沉默，有凌宇峰在，沈家人是不会反对这件事的，毕竟这正合了凌宇峰的意。
沈蓓要做的，是让众臣都不反对。
“好了，朕既然已经发话了，断然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沈蓓决定速战速决，“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退朝。”
君臣之间，本来就是互相针对又互相妥协的关系，沈蓓是一国之主，从始至终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被周延救下，只算是一个契机。
那些老顽固派在这三年没少阻止她改革。
而现在对她而言，无非是开了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