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和眼神落在少女闪烁的眸子上，叹了口气道：“南湖的笔固然好，可是和逐凤却是不能比的。”
“我喜欢便是能比的。”
蓝冰说得太过肯定，让张清和有片刻的愣神，他终究没再多说什么，朝蓝冰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朝母亲讨要一番。”
用逐凤换一支笔，张慕肯定是会同意的。
蓝冰见张清和收下了，顿觉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回去了，宫里还有事要忙。”
张清和点点头，张口欲唤落玉来送蓝冰，却被蓝冰制止了。
“我自己回去就好。”
没等张清和回答，蓝冰就已经转身抬脚走了。
蓝冰是个不会隐藏自己心思的，可是张清和的态度太直白，让她没办法假装不知道继续纠缠下去。
可到底还是希望身后的人能叫住她。
每走一步，心就沉下去一寸。
张清和就这么看着蓝冰离开，此时的张清和还不知道，他今后要为了今天的沉默，付出多少努力。
*
蓝冰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连轴转了几天，把这几天的工作量都提前做完了，就是为了抽出时间来给张清和送逐凤。
不想回蓝府，蓝若看见她这个样子肯定会担心，回京宫吗？可是巡视的人手也已经安排够了。
蓝冰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在热闹的街道上显得形单影只。
突然，蓝冰停住了脚步，从张府出来就一直短路的脑子好像恢复了正常，她眼睫一动，然后迈开了步子。
瑶华台
蓝冰手指攥着衣角，盘腿坐在沈蓓对面。她的眼睛比来时更红，却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蓓撑着脑袋看了她半天，不知她要哽咽到几时，索性先开口了：“你把逐凤送给张清和了？”
这句话打开了蓝冰的话匣子，把今天去张府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沈蓓。末了，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试探着问道：“陛下是不是知道……我喜欢张清和。”
沈蓓想了想道：“一开始只是猜测，现在是知道了。”
蓝冰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才继续说到：“那陛下喜欢张清和吗？”
沈蓓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想明白之后又控制不住的笑起来，那串着金铃的步摇随着她的笑抖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蓓越是笑，蓝冰的脸就越是红。
蓝冰头埋得更低了：“陛下，你别笑话我了。”
“我喜欢与不喜欢很重要吗？”沈蓓换了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问。
蓝冰心跳如鼓，重重地点了点头：“重要的。如果你也喜欢……”她停顿了一下，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那我便不再纠缠了。”
沈蓓却蹙了蹙眉，伸手弹了弹蓝冰的额头，后者吃痛发出了一声不小的惊呼，没等蓝冰开口问为什么打她，就听到沈蓓说：“那帮大臣天天催我立皇后，我若是喜欢他，早就娶他了。”
蓝冰其实猜过这一点，张清和已经十九了，早到了可以出阁的年纪，可是沈蓓却从未有过任何的表示。
所以她才会把逐凤送给张清和。
说到底，张清和是内定的皇后这事也不过是众人的猜测，沈蓓可从来没承认过。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非要听到一个肯定才心安。
蓝冰如释重负，原本紧张着的神色柔和下来，又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不敢把我对他的心意宣之于口，逐凤……只是我的一时冲动。”
张清和受欢迎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有他是内定皇后的传言，也依然有人踏破了门槛想要求娶。
不仅是因为张清和的身家背景，更因为他生得一副好相貌，那张美人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子。性子虽然冷淡了些，可是美人光是看着也养眼啊，品性更是不可多得的大家男子的典范。
除了性子冷，当真是再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蓝冰情窦初开，会喜欢张清和，一点也不奇怪。
沈蓓笑问到：“那现在说出来了，要怎么办呢？”
蓝冰眼底清明，“他心悦于陛下。”
“那你要放弃吗？”沈蓓挑眉看着蓝冰。
蓝冰却摇摇头，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不要。既然陛下无意于他，那这便是他一人的单相思，我还是有机会的。”
少女的声音缓缓的，诉说着这么久以来埋在心里的爱意：“我天资不佳，这么多年了才混到一个侍卫长的位置，他的位置那么高，好像根本就触不到。”
纵然蓝家门第在京国里数一数二，可堂堂丞相之子，是断然不会嫁给一个只有背景，而无作为的女子的。
“所以我要站到可以与他比肩的位置，要更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
似是料到了蓝冰的决心，沈蓓并没有多意外蓝冰对张清和的执着，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蓝若对于感情是张白纸，张清霜一根筋，张清和可能感受到了，却没有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唯有沈蓓把蓝冰对张清和的心思看出了个三四分。
蓝冰藏的好，所以也仅仅是三四分。
沈蓓诱导着蓝冰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而后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做了决定，那便不哭了。你放心去追，也别忘了你沈姐姐可是一国之君。”沈蓓突然凑近蓝冰，笑得可劲坏，“要是张清和不从你，朕给你们指婚。”
蓝冰闹了个大红脸，脸上的伤心少了几分，胡乱摇着头：“不……不用指婚！我我会努力的……”
沈蓓看着蓝冰害羞的模样，终是没再逗她，正色到：“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但是要记住，别被感情束缚住了。”
“你现在只是个侍卫长，可不代表你永远只是个侍卫长”沈蓓说，“如果你自己就先瞧不上自己，觉得自己低如尘埃，那这段感情无论是什么结局，都是失败的。”
蓝冰在这段暗恋里的弱者姿态太明显，而沈蓓的提醒恰好在点上。
蓝冰现在看沈蓓的眼神都是星星眼了，心里越发觉得今晚来找沈蓓是正确的选择：“我知道了，谢谢陛下。”
“快回去吧，再晚蓝若该担心了。”沈蓓打了个哈欠，她也有些困了。
“卑职告退。”蓝冰心情舒坦，作揖告退。
待蓝冰走后，沈蓓也起了身。入夜，风吹得玉湖水波荡漾，带来一丝初秋的凉。
周延就在殿外守着，知道蓝冰要跟沈蓓谈事情，就一直忍着没去找沈蓓，现在见到人回来了，急忙跑上去迎。
沈蓓眉眼弯弯，“怎么不进去？”
周延走在沈蓓身侧，自然而然地脱下外袍，披在沈蓓肩上：“想等你。”
正巧走到了偏殿与正殿的分叉路，沈蓓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裳，抬手揉了揉周延的脑袋，笑得温柔：“这不是等到了？回去休息吧。”
三年不见，当初那个只及她肩膀的少年如今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有余，沈蓓抬着脑袋看周延，突然感觉时间过得真快。
周延低着头站在沈蓓身前，挡住了大片月光。
沉默片刻，周延才斟酌着开口：“姐姐，偏殿好远，我想住得离你近一点。”每次从偏殿来正殿都要走好一段路，周延不喜欢。
想住得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是能时时刻刻看到她，仿佛这样周延才会心安。
他本是无牵无挂的人，可这样的人一旦有了牵挂，便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沈蓓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能让周延踌躇这么久，听了这话不免得又要打趣周延，她半开玩笑到：“离我最近的偏殿就是你那一间了，要不你直接搬到正殿来住好了。”
本是开玩笑的话，哪知少年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耳根子一红。
沈蓓乐了，“真是这样想的啊？”
周延点点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可以吗？”
沈蓓不喜欢私人空间里有他人，所以瑶华台的侍从少之又少，可如果是周延——
如果是周延陪在她身边，好像也不错。
于是沈蓓莞尔一笑，“可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周延一颗心放下，那双本略显凌厉的丹凤眼此刻也柔和了下来，像三月的春风，眸子里星光闪闪。
“那我现在去帮东西。”
沈蓓笑的无奈：“明天吧，今天很晚了。”
……
烛火惺忪，周延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的沈蓓端着一碗葡萄，整个人窝在周延怀里。眉眼含情，媚态尽显。
“阿延，吃葡萄吗？”女子的声音带着诱哄，软若无骨的玉指轻捻起一颗紫色的葡萄，含在了自己嘴里。
周延的手攀上沈蓓的腰，温香软玉在怀，让他情难自禁。少年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欲色，他低下头，不知是想吃掉那颗色泽鲜艳的葡萄，还是想要吃掉怀里这个娇俏的女人。
在那张樱粉色的唇瓣离他毫厘远的时候，画风一变，全世界都变成了葡萄。
沈蓓穿着一身紫衣，纹样是葡萄的形状，头饰是葡萄的形状，手里拿的还是葡萄。
瑶华台成了葡萄园，玉湖是葡萄田的水源，桌子是葡萄堆起来的，书本是葡萄叶子。
周延面色一变，有些惊恐地打量着这个葡萄世界。只见沈蓓拿着一大串葡萄朝他走来，连走路的姿势都让周延觉得像葡萄。
“等等——！”梦里的周延开口制止沈蓓走过来，床上的周延“刷——”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梦魇仿佛还在面前挥散不去，周延大口大口呼着气，缓了一阵又蓦地笑了。
还真是个……奇特的梦。
*
翌日
等沈蓓下了早朝，周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在沈蓓的卧房铺好了床。
待周延见到沈蓓的时候，周延想到昨晚的梦，脸上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沈蓓没有捕捉到。
沈蓓自顾自去了书房，周延则乖乖跟在后面，她招招手，侍女又端上了一碟葡萄上来。
“你昨天说好吃，我今天就吩咐御膳房送了些来。”沈蓓边说边坐了下去，准备处理那一堆厚厚的奏折。
周延眼皮跳了跳，昨晚的“葡萄沈蓓”又在眼前活灵活现，立马拒绝到：“不要。”
他现在还对那个梦心有余悸。
沈蓓虽然不解周延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也没说什么。就在这时，一只信鸽从特意开的小窗里飞了进来，落在沈蓓肩上。
“我喜欢便是能比的。”
蓝冰说得太过肯定，让张清和有片刻的愣神，他终究没再多说什么，朝蓝冰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朝母亲讨要一番。”
用逐凤换一支笔，张慕肯定是会同意的。
蓝冰见张清和收下了，顿觉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回去了，宫里还有事要忙。”
张清和点点头，张口欲唤落玉来送蓝冰，却被蓝冰制止了。
“我自己回去就好。”
没等张清和回答，蓝冰就已经转身抬脚走了。
蓝冰是个不会隐藏自己心思的，可是张清和的态度太直白，让她没办法假装不知道继续纠缠下去。
可到底还是希望身后的人能叫住她。
每走一步，心就沉下去一寸。
张清和就这么看着蓝冰离开，此时的张清和还不知道，他今后要为了今天的沉默，付出多少努力。
*
蓝冰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连轴转了几天，把这几天的工作量都提前做完了，就是为了抽出时间来给张清和送逐凤。
不想回蓝府，蓝若看见她这个样子肯定会担心，回京宫吗？可是巡视的人手也已经安排够了。
蓝冰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在热闹的街道上显得形单影只。
突然，蓝冰停住了脚步，从张府出来就一直短路的脑子好像恢复了正常，她眼睫一动，然后迈开了步子。
瑶华台
蓝冰手指攥着衣角，盘腿坐在沈蓓对面。她的眼睛比来时更红，却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蓓撑着脑袋看了她半天，不知她要哽咽到几时，索性先开口了：“你把逐凤送给张清和了？”
这句话打开了蓝冰的话匣子，把今天去张府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沈蓓。末了，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试探着问道：“陛下是不是知道……我喜欢张清和。”
沈蓓想了想道：“一开始只是猜测，现在是知道了。”
蓝冰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才继续说到：“那陛下喜欢张清和吗？”
沈蓓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想明白之后又控制不住的笑起来，那串着金铃的步摇随着她的笑抖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蓓越是笑，蓝冰的脸就越是红。
蓝冰头埋得更低了：“陛下，你别笑话我了。”
“我喜欢与不喜欢很重要吗？”沈蓓换了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问。
蓝冰心跳如鼓，重重地点了点头：“重要的。如果你也喜欢……”她停顿了一下，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那我便不再纠缠了。”
沈蓓却蹙了蹙眉，伸手弹了弹蓝冰的额头，后者吃痛发出了一声不小的惊呼，没等蓝冰开口问为什么打她，就听到沈蓓说：“那帮大臣天天催我立皇后，我若是喜欢他，早就娶他了。”
蓝冰其实猜过这一点，张清和已经十九了，早到了可以出阁的年纪，可是沈蓓却从未有过任何的表示。
所以她才会把逐凤送给张清和。
说到底，张清和是内定的皇后这事也不过是众人的猜测，沈蓓可从来没承认过。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非要听到一个肯定才心安。
蓝冰如释重负，原本紧张着的神色柔和下来，又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不敢把我对他的心意宣之于口，逐凤……只是我的一时冲动。”
张清和受欢迎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有他是内定皇后的传言，也依然有人踏破了门槛想要求娶。
不仅是因为张清和的身家背景，更因为他生得一副好相貌，那张美人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子。性子虽然冷淡了些，可是美人光是看着也养眼啊，品性更是不可多得的大家男子的典范。
除了性子冷，当真是再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蓝冰情窦初开，会喜欢张清和，一点也不奇怪。
沈蓓笑问到：“那现在说出来了，要怎么办呢？”
蓝冰眼底清明，“他心悦于陛下。”
“那你要放弃吗？”沈蓓挑眉看着蓝冰。
蓝冰却摇摇头，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不要。既然陛下无意于他，那这便是他一人的单相思，我还是有机会的。”
少女的声音缓缓的，诉说着这么久以来埋在心里的爱意：“我天资不佳，这么多年了才混到一个侍卫长的位置，他的位置那么高，好像根本就触不到。”
纵然蓝家门第在京国里数一数二，可堂堂丞相之子，是断然不会嫁给一个只有背景，而无作为的女子的。
“所以我要站到可以与他比肩的位置，要更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
似是料到了蓝冰的决心，沈蓓并没有多意外蓝冰对张清和的执着，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蓝若对于感情是张白纸，张清霜一根筋，张清和可能感受到了，却没有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唯有沈蓓把蓝冰对张清和的心思看出了个三四分。
蓝冰藏的好，所以也仅仅是三四分。
沈蓓诱导着蓝冰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而后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做了决定，那便不哭了。你放心去追，也别忘了你沈姐姐可是一国之君。”沈蓓突然凑近蓝冰，笑得可劲坏，“要是张清和不从你，朕给你们指婚。”
蓝冰闹了个大红脸，脸上的伤心少了几分，胡乱摇着头：“不……不用指婚！我我会努力的……”
沈蓓看着蓝冰害羞的模样，终是没再逗她，正色到：“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但是要记住，别被感情束缚住了。”
“你现在只是个侍卫长，可不代表你永远只是个侍卫长”沈蓓说，“如果你自己就先瞧不上自己，觉得自己低如尘埃，那这段感情无论是什么结局，都是失败的。”
蓝冰在这段暗恋里的弱者姿态太明显，而沈蓓的提醒恰好在点上。
蓝冰现在看沈蓓的眼神都是星星眼了，心里越发觉得今晚来找沈蓓是正确的选择：“我知道了，谢谢陛下。”
“快回去吧，再晚蓝若该担心了。”沈蓓打了个哈欠，她也有些困了。
“卑职告退。”蓝冰心情舒坦，作揖告退。
待蓝冰走后，沈蓓也起了身。入夜，风吹得玉湖水波荡漾，带来一丝初秋的凉。
周延就在殿外守着，知道蓝冰要跟沈蓓谈事情，就一直忍着没去找沈蓓，现在见到人回来了，急忙跑上去迎。
沈蓓眉眼弯弯，“怎么不进去？”
周延走在沈蓓身侧，自然而然地脱下外袍，披在沈蓓肩上：“想等你。”
正巧走到了偏殿与正殿的分叉路，沈蓓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裳，抬手揉了揉周延的脑袋，笑得温柔：“这不是等到了？回去休息吧。”
三年不见，当初那个只及她肩膀的少年如今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有余，沈蓓抬着脑袋看周延，突然感觉时间过得真快。
周延低着头站在沈蓓身前，挡住了大片月光。
沉默片刻，周延才斟酌着开口：“姐姐，偏殿好远，我想住得离你近一点。”每次从偏殿来正殿都要走好一段路，周延不喜欢。
想住得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是能时时刻刻看到她，仿佛这样周延才会心安。
他本是无牵无挂的人，可这样的人一旦有了牵挂，便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沈蓓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能让周延踌躇这么久，听了这话不免得又要打趣周延，她半开玩笑到：“离我最近的偏殿就是你那一间了，要不你直接搬到正殿来住好了。”
本是开玩笑的话，哪知少年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耳根子一红。
沈蓓乐了，“真是这样想的啊？”
周延点点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可以吗？”
沈蓓不喜欢私人空间里有他人，所以瑶华台的侍从少之又少，可如果是周延——
如果是周延陪在她身边，好像也不错。
于是沈蓓莞尔一笑，“可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周延一颗心放下，那双本略显凌厉的丹凤眼此刻也柔和了下来，像三月的春风，眸子里星光闪闪。
“那我现在去帮东西。”
沈蓓笑的无奈：“明天吧，今天很晚了。”
……
烛火惺忪，周延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的沈蓓端着一碗葡萄，整个人窝在周延怀里。眉眼含情，媚态尽显。
“阿延，吃葡萄吗？”女子的声音带着诱哄，软若无骨的玉指轻捻起一颗紫色的葡萄，含在了自己嘴里。
周延的手攀上沈蓓的腰，温香软玉在怀，让他情难自禁。少年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欲色，他低下头，不知是想吃掉那颗色泽鲜艳的葡萄，还是想要吃掉怀里这个娇俏的女人。
在那张樱粉色的唇瓣离他毫厘远的时候，画风一变，全世界都变成了葡萄。
沈蓓穿着一身紫衣，纹样是葡萄的形状，头饰是葡萄的形状，手里拿的还是葡萄。
瑶华台成了葡萄园，玉湖是葡萄田的水源，桌子是葡萄堆起来的，书本是葡萄叶子。
周延面色一变，有些惊恐地打量着这个葡萄世界。只见沈蓓拿着一大串葡萄朝他走来，连走路的姿势都让周延觉得像葡萄。
“等等——！”梦里的周延开口制止沈蓓走过来，床上的周延“刷——”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梦魇仿佛还在面前挥散不去，周延大口大口呼着气，缓了一阵又蓦地笑了。
还真是个……奇特的梦。
*
翌日
等沈蓓下了早朝，周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在沈蓓的卧房铺好了床。
待周延见到沈蓓的时候，周延想到昨晚的梦，脸上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沈蓓没有捕捉到。
沈蓓自顾自去了书房，周延则乖乖跟在后面，她招招手，侍女又端上了一碟葡萄上来。
“你昨天说好吃，我今天就吩咐御膳房送了些来。”沈蓓边说边坐了下去，准备处理那一堆厚厚的奏折。
周延眼皮跳了跳，昨晚的“葡萄沈蓓”又在眼前活灵活现，立马拒绝到：“不要。”
他现在还对那个梦心有余悸。
沈蓓虽然不解周延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也没说什么。就在这时，一只信鸽从特意开的小窗里飞了进来，落在沈蓓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