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炸开,磅礴的红色灵力自两边轰向场外的防护罩。

    景宥紧咬着牙关,面目狰狞扭曲,握着剑的手也因为太过用力爆出青筋。

    只剩一寸,再有一寸,他的剑就刺到阮软身上了。

    阮软保持着回头的姿势没动,流光快地身体出现虚影,瞬移似的出现,一手揽住阮软的腰肢,一手埂在剑尖与阮软之间。

    带着磅礴气势的剑似受到什么无形的阻碍,在流光手掌前面毫米的距离生生停住。

    “流……”

    流光揽着阮软腰的手骤然收紧,面部绷紧,眼中一片冰凉,好似藏着一场可以席卷整个副时空的风暴。

    阮软莫名心头一酸,像是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流光的瞳孔总是若有若无带着点橙红色,阮软见过很多回,但没有一回如这次这般——大片的橙红色晕染开,几乎填满了流光的整个眼瞳,艳丽而又狂暴。

    “流光……”阮软轻轻搭上流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声音很轻。

    流光后知后觉磕了一下眼皮,压缩的大片情绪泄露出些许,在他身边带起一股强大的气流。阮软的头发骤然散开,她在逆行的气流中眯眼,看见流光手掌一翻,灵力连同气流一起打在景宥身上。

    后者浑身一震,长剑寸寸裂开,接着身子往前一折,狠狠向后飞去。

    “嘭——”

    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

    反应快反应慢的这会儿都反应过来,一个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目瞪口呆。

    陆项景图齐齐出现在擂台中央,前者皱眉忧心地看向阮软,后者瞪眼心疼地朝景宥倒下的方向伸手。

    景宥这一飞飞出去有十来米,狠狠撞到墙后滑落地面,猛的喷出一口血,他强撑着颤抖不已的手臂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张嘴又呕出一口血。

    “宥儿。”景图身形一闪,残影似的出现在景宥旁边蹲下扶住景宥的手臂。景宥满嘴献血,脸色苍白扭曲到极致。他分了一点目光给景图,接着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眼一闭直接倒在景图怀里。

    “宥儿?宥儿!”景图环住景宥,叫了两声不见回应,脸色骤然苍白了些许,颤颤巍巍伸手探了探景宥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气。

    景图松了一口气:“来人,快来人!拿丹药找医生啊!”

    陆项十分冷漠地回头看了景图和景宥一眼,回头时眼中全是担忧,他走近两步:“琉音你没事吧?”

    陆项靠近两步,流光揽着阮软后退两步。

    他眼里的橙红色光芒散去些许,瞳孔透出深邃的黑色,显得冷漠警惕。

    陆项维持着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抬在半空的姿势,眉头越皱越紧。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流光揽着阮软腰的手,再一点一点移到流光脸上。

    四目相对,一个冷漠警惕,一个疑惑恼怒。

    “我没事。”阮软打破这两人不长的对视,回了陆项一句后轻轻拍了拍流光的手,侧身双手捧上流光的脸,“我真的没有事,你看,好好的。”

    流光垂眸,眼里的情绪逐渐趋于平静,他又磕了一下眼,单手抚上阮软的脸。

    阮软乖乖把脸放在流光手里蹭了两下,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最后一点漠然狠戾终于也被藏进眼底,流光松开手,按着阮软的后脑勺把人紧紧抱进怀里。

    好似松开一点怀中人就会消失一般。

    莫名的,阮软意会到了流光这一举动背后的含义,心里又是一酸。

    这场比赛的观众数以千百计,这一刻却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阮软张开手臂,轻轻地,温柔地环上流光的肩。

    陆项孤零零一个人站着,这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他在短短的几秒内心绪千变,一路从心惊胆战的担忧变成心里发酸的尴尬。

    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刚刚差点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的女儿当着他的面抱住了另一个男人。

    陆项尴尬地无以复加,所幸时间没有多久,纪家很快找了人给景宥治疗,同时对在场观众进行了管控。

    景宥进行简单的救治后被送走,这届玄门大比也匆匆落幕,景图纵使万分忧心景宥的伤势,也不得不留下面对陆家以及在场多数观众带来的舆论压力。

    这场比赛输了的是景宥,被伤地差点死过去的是景宥,同样违规欲对对手下死手站在道德致低点的还是景宥。

    不相干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景图沉着脸一个人面对陆项阮软流光,以及三人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大片人。

    纵使是他儿子有错在先,但现在他儿子被一招击中昏迷不醒,陆琉音可是完好无损地站着。

    景图捏紧拳头,站在阮软对面低下了头:“琉音啊,这事是景宥这孩子不对,他也是太想赢了,这才一时想岔了……”

    “哼,一时想岔,景家主,景宥可是差点要了我女儿的命。”陆项冷哼一声,负手站在阮软面前。

    景图瞥了一眼连头发丝都没有伤到的阮软,胸口一个大大的起伏,吐出一口气赔笑道:“是是陆兄,是宥儿错了。”

    景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站在最后面的流光:“可琉音也没有伤到,这位……陆公子,也重伤了宥儿,此事就此作罢如何?待宥儿醒了,我必定好好教育他。”

    流光单手把玩着阮软的手指,站在阮软身后垂眸不言,陆项眼里也没多少动容,但看不远处站着的纪家家主,想到身后百来人,最终冷哼了一声转头:“琉音……”

    陆项一个低头看见流光跟阮软牵在一起的手,眼皮一跳,颇有点咬牙切齿:“还有流光,我们走。”

    流光淡淡看了一眼景图,扣住阮软的手,倒是很听话地牵着阮软跟上。

    台上只剩下景图一个人,从刚刚起就没敢吱声的裁判左看看右看看,定了定神再次宣布本届玄门大比的结果:“第五十七届玄门大比胜者,陆家陆琉音。”

    景图的脸色更差了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超观众那边拱手作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离开。

    剩下围观事态到最后的观众要么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要么是玄门世家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向来知道这玄门大比比来比去最终获胜的只会是三大世家的嫡系子弟,但还是有点恍然。

    几个相熟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祝贺欢呼。

    景家出了一个十九岁就练气五层的天才,一经出世就好像被废了。

    陆家名声显赫的那位天才,比谣传的还要天才几分,不过二十来岁实力就堪比各世家家主,刚刚差点被景家那位天才害了。

    不过最恍惚的还是,陆家那个捡来的孩子,看着比景宥也没大多少,实力却好像比之陆琉音也不低。

    “什么时候练气五六层那么好突破了?”一个同样年纪轻轻突破练气三层的年轻人恍恍惚惚问了身边人一句。

    他身边那个年纪小点但才练气二层的年轻人两眼发直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背着手,摇头感叹:“接下来如果没有意外,至少百年以内陆家都会是玄门之首了。”

    陆琉音和陆流光的天赋,就是突破筑基达到传说中的金丹都是有可能的。

    ……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一个,头先还恭维的纪家家主就是率先想到这一点的人。

    “没想到啊,陆家居然还藏了那么一个天才。”纪家家主眉头紧蹙,叹息着讲。

    纪文遇低着头站在纪家家主旁边,闻言拳头紧握:“爸,是我不好,天赋比不上那两家,也没有叫陆琉音对我有特殊好感。”

    “嗐——”纪家家主拍拍纪文遇的手,“你和文欣已经很努力了,只是现在景家跟陆家肯定会有龃龉,你看文欣跟景宥的婚约可怎么办?”

    纪文遇摇头:“爸,我不怎么看好景宥。”

    “其实景宥的天赋还是不错的。”如果不跟陆家比的话。纪家家主道。

    纪文遇没再接话,纪家家主也想到景宥今天场上的表现,又深深叹了口气,接着他想起今天初次亮相的流光,拧眉思索:“文遇,你说那个陆家的陆流光……”

    “爸!”纪文遇打断,“不可以。先不说文欣跟景家的婚约已经十几年了,就我这段时间来看,陆家那个陆流光跟陆琉音……”

    纪文遇抿了抿嘴,把后面的话咽下去,微微摇头。

    纪家家主也想起来今天看见的,有点头疼地按住太阳穴。

    陆项也按着太阳穴,抬头看阮软,头疼。扭头看流光,头更疼。

    流光这会儿不敢胆大包天地当着陆项的面对阮软搂搂抱抱了,低着头小媳妇似的站着,还是阮软看不下去,主动握住流光的手。

    “你们两个……”

    “在一起了。”阮软直言不讳。

    陆项:“……”

    陆项看向流光。

    “在一起很久了,这辈子都不会分手的那种。”流光垂着头放低声音强硬道。

    用最怂的姿态说出最狂妄的话。

    陆项差点心肌梗塞,指指流光又指指阮软,最后往椅背上狠狠一拍,一家之主的气势全面铺开:“你们两个!”

    阮软轻轻抿着下唇。流光一脸就算你要棒打鸳鸯我也死不悔改的倔犟表情。

    “……”

    “给我出去参加玄清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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