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卢平和摄魂怪
德拉科拿着一只水杯向漆黑一片的吧台走去。
“……懦弱无能，我说过他是最糟糕的校长。” 卢修斯冷冰冰的声音从餐厅里传来。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悄悄地靠近餐厅外的墙壁。
“纳西莎很担心，他居然同意让摄魂怪进驻学校。福吉花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影子都没抓到，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捐的钱全给了那个邋里邋遢的蠢货韦斯莱。” 卢修斯不满地说。酒杯碰到桌面的叮当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看在布莱克家的份上，他不会伤害德拉科的。” 诺特先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诺特，他和家里的关系向来不好——布莱克家的耻辱。” 卢修斯轻声说道，“上学的时候总和波特那一伙人混在一起。”
“那一伙人还出了一个对黑魔王忠心的。再来一点？”
又一声酒杯和桌面碰撞的声音，然后是液体流动的潺潺声。
德拉科往墙壁上贴得更紧了一些。
“对黑魔王忠心，那个卑鄙下流的蠕虫？他让我想起了卡卡洛夫。” 卢修斯轻蔑地说，“要是有第二个选择他一定会和我们划清界限，可耻的懦夫，他只是害怕黑魔王而已。想一想，诺特，他曾经和威尔克斯，罗齐尔站在一起——”
椅子挪动了一下，似乎有人站了起来，但是厚重的地毯掩盖了脚步声。
“没错。” 诺特先生的声音更近了一些，似乎他往客厅的方向走动了几步，“不过至少，他成功地让黑魔王杀死了波特夫妇。”
“啊，不得不承认，懦夫的智慧——” 卢修斯的声音变得懒洋洋起来，“西里斯·布莱克背叛了他形影不离的好友波特。我真想看看邓布利多看到那个人时候的表情，多么有趣。”
片刻的沉默之后传来一阵玻璃的轻响。一个被灯光拉长的黑影逐渐出现在门口。
德拉科赶紧拿着杯子轻手轻脚地溜上了楼梯。
***
邓布利多用旅行斗篷裹住脖子，他穿着一双带搭扣的高跟靴子，脚步轻快地走在一条破旧的石子路上。
约克郡。这里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村子。
一条细弯的月亮挂在满是繁星的夜空里，细碎的虫鸣从生锈的铁长椅下面传来。
小酒馆门口一只灯泡在夜风中忽明忽暗地闪烁，几座破旧的房屋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破裂的窗户上糊着几张报纸。远处教堂的钟楼顶上攀着枯萎的藤曼，几只黑漆漆的大鸟绕着顶上的十字架盘旋。
石子路尽头一座半废弃的小屋里还亮着灯，也许是这里唯一有人居住的房子。
半脱落的木门敞开着，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仅靠下半部分的锁扣挂在门框上。
屋子中央挂着一只暗淡的黄色灯泡，被老鼠啃掉扶手的木头椅子背上挂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棕黄色夹克。角落里一张简陋的板床上摊着几件破破烂烂的长袍和一份《预言家日报》，地上敞开着一只掉皮的小箱子，周围散落着许多绳子。
邓布利多走进屋子的那一刻，一根魔杖抵在了他的胸口。
“莱姆斯。”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很好，你一如既往地保持了警惕。”
莱姆斯·卢平舒了一口气，把魔杖塞进发白的裤子口袋里。
“邓布利多。” 他有些局促地拍掉肩膀上落着的灰尘，紧紧地握住了邓布利多伸出的手。他的模样还很年轻，但是看上去病怏怏的，浅棕色的头发里掺着许多白色的发丝，还有屋顶上掉下来的墙灰。
“真高兴再次见到你，但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邓布利多。” 卢平看着邓布利多在木头椅子上坐下，低声说道，“我必须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了。”
“这里看起来还不错，为什么要离开呢？” 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墙上一只时钟，它的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一圈圆缺的月亮。
“我在哪里都呆不长。” 卢平非常平静，好像在诉说一些和自己不相关的事。他把床上的破长袍塞进小箱子里，用力地把箱子合上，长袍的一角从箱子边缘露了出来，“这里的人们快要发现了。我得给自己找下一份工作，自从詹姆——”
卢平似乎失去了说下去的兴致。他拍拍箱子盖，把长袍往里面使劲塞了塞。
“那么，你打算去哪儿呢？” 邓布利多站起来，弯腰拾起一根绳子递给落魄的男巫，“需要帮忙吗？”
“谢谢。” 卢平接过绳子，试图把箱子捆起来。“哦，不，我是说，我可以自己来。”
他长叹一声，抽出口袋里的魔杖，在箱子掉皮的一角敲了一下。长袍的衣角瞬间缩进了箱子里，落在地上的绳子晃晃悠悠地升起来，把箱子捆得结结实实。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卢平坐到床边，看着箱子一角剥落的字母。
“你要去找他？” 邓布利多又坐回到椅子里，继续盯着那只古怪的时钟，好像出于某种原因避开了卢平的视线。
于是卢平趁他没注意，把《预言家日报》折了两折放进了外套口袋。
“我曾经很想见他一面，非常迫切。” 卢平的声音有些异样，“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见他，永远。”
“不过，他会回来找哈利。” 邓布利多说，现在他犀利的蓝眼睛攫住了卢平略带疲惫的目光，“想一想，他对詹姆和莉莉做的事。凭你对他的了解，我想你肯定能比我更好地保护哈利——”
卢平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别说了，邓布利多。我并不可靠，你知道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当时选了他没有选我，我能接受他们不信任我，每个月我总是有一段时间不能控制自己。”
“但是他们错了。” 邓布利多说，“莱姆斯，我想你一定不愿意相同的事情再度发生。”
卢平死死抓住了床板边缘。
“我认为如果你在霍格沃茨，事情会有转机。”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卢平有些惊讶地跟着站起来，床板发出了嘎吱的响声，一阵灰尘落在了床底的地面上。
“刚好上学期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记忆。”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想也许你会愿意接受这一份工作，当然，我们有一位出色的魔药课老师，他会为你提供无限量的狼毒药剂。”
邓布利多对他伸出手：“哈利，他长得很像他父亲。”
球场上詹姆快活的大笑，教室里西里斯慵懒的姿态，甚至还有无时无刻不显得畏畏缩缩的彼得，和着噼啪作响的雨点，逐渐进入了卢平的梦境。
“快到了吗？” 罗恩小心地跨过座位上斜躺着沉睡的憔悴男人，想看清车窗外的情况，“我饿坏了，真想参加宴会……”
“还不可能到呢。” 赫敏看着手表说。
火车越来越慢。车轮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了，风声和雨声比以前更响地撞击着车窗。
列车的那一头，德拉科似乎看到窗外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闪过。他眯着眼睛试图分辨出那个物体，但是雨越下越大，车窗变成了一片水汪汪的灰色。
过道里和行李架上的灯一下子都亮了。德拉科皱着眉头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还有窗户上弥漫的雾气和角落里逐渐凝结的冰花。
“你去哪？” 潘西惊叫着拉住了他的袖子。
“去看看怎么回事。” 德拉科跨过西奥多打开了隔间的滑门，他回头看了一眼，西奥多对他点点头。
整个车厢里，无数颗脑袋好奇地从隔间里探了出来。
德拉科快速地大步经过一排排脑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整列火车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Lumos.” 德拉科抽出魔杖，一束白色的光芒从他魔杖的尖端射出来，照亮了车厢里一个个惊恐的学生。
黑暗中传来刺耳的嘎吱声，列车的门打开了，冰冷的雨夹杂着凛冽的风涌进了列车，灌进德拉科的长袍里。
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攀上了德拉科的脊背，仿佛有人在他的衣服里塞了一大块冰块。
身后的车厢里响起了惊恐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一股尸体腐烂般的恶臭弥漫开来。
德拉科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他转过身，一只巨大的摄魂怪朝他伸出一只腐朽结痂的枯手，喉咙里咯咯作响，开始对着他慢慢地吸气。
无数尖叫声刺穿了他的耳膜，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呼吸进入到他的心脏，他似乎能听见一个痛苦的尖叫声，眼前开始出现一团模糊的黑雾。
旁边隔间的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德拉科跌跌撞撞地钻了进去，拉上隔间的滑门。他的双腿似乎被冻在冰块里，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冰冷的门上。
“马尔福！” 两个面色苍白的火红头发男孩同时说道。他们都握着魔杖，显然也被刚才的摄魂怪吓得不轻。
“我——我得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德拉科终于平静下来。他能感受到他的牙齿在打架，握着魔杖的右手无法控制地颤抖，但是脑海中回荡着的尖叫就像一根琴弦死死地勒住他的心脏。
“想回到你那群邪恶的小朋友中间了？” 弗雷德看起来脸色好了一些，即使他仍旧紧裹着身上的长袍，左手死死地抓住椅背。
“小饭桶。” 乔治灌了自己一大口南瓜汁，喘着粗气说。
头上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哐当哐当的车轮声又开始慢慢响起来。德拉科恶狠狠地对他们喊了一句“闭嘴”，猛地拉开滑门跑了出去。
车尾传来了一阵骚乱，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车尾的走廊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块巧克力，掰成好几片。
赫敏从包厢里跑出来，接过了那些巧克力。她抬起头，看到了三节包厢开外的德拉科。
她的脸色和他一样苍白，在看到他的时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有一瞬间，德拉科似乎觉得赫敏想朝自己跑过来。但是那个男人开始沿着走廊向车头走来，一路上把探着脑袋的学生按回车厢。
“快回包厢，男孩。” 男人疲惫地朝德拉科挥手，把他往前面推去。
“……懦弱无能，我说过他是最糟糕的校长。” 卢修斯冷冰冰的声音从餐厅里传来。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悄悄地靠近餐厅外的墙壁。
“纳西莎很担心，他居然同意让摄魂怪进驻学校。福吉花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影子都没抓到，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捐的钱全给了那个邋里邋遢的蠢货韦斯莱。” 卢修斯不满地说。酒杯碰到桌面的叮当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看在布莱克家的份上，他不会伤害德拉科的。” 诺特先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诺特，他和家里的关系向来不好——布莱克家的耻辱。” 卢修斯轻声说道，“上学的时候总和波特那一伙人混在一起。”
“那一伙人还出了一个对黑魔王忠心的。再来一点？”
又一声酒杯和桌面碰撞的声音，然后是液体流动的潺潺声。
德拉科往墙壁上贴得更紧了一些。
“对黑魔王忠心，那个卑鄙下流的蠕虫？他让我想起了卡卡洛夫。” 卢修斯轻蔑地说，“要是有第二个选择他一定会和我们划清界限，可耻的懦夫，他只是害怕黑魔王而已。想一想，诺特，他曾经和威尔克斯，罗齐尔站在一起——”
椅子挪动了一下，似乎有人站了起来，但是厚重的地毯掩盖了脚步声。
“没错。” 诺特先生的声音更近了一些，似乎他往客厅的方向走动了几步，“不过至少，他成功地让黑魔王杀死了波特夫妇。”
“啊，不得不承认，懦夫的智慧——” 卢修斯的声音变得懒洋洋起来，“西里斯·布莱克背叛了他形影不离的好友波特。我真想看看邓布利多看到那个人时候的表情，多么有趣。”
片刻的沉默之后传来一阵玻璃的轻响。一个被灯光拉长的黑影逐渐出现在门口。
德拉科赶紧拿着杯子轻手轻脚地溜上了楼梯。
***
邓布利多用旅行斗篷裹住脖子，他穿着一双带搭扣的高跟靴子，脚步轻快地走在一条破旧的石子路上。
约克郡。这里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村子。
一条细弯的月亮挂在满是繁星的夜空里，细碎的虫鸣从生锈的铁长椅下面传来。
小酒馆门口一只灯泡在夜风中忽明忽暗地闪烁，几座破旧的房屋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破裂的窗户上糊着几张报纸。远处教堂的钟楼顶上攀着枯萎的藤曼，几只黑漆漆的大鸟绕着顶上的十字架盘旋。
石子路尽头一座半废弃的小屋里还亮着灯，也许是这里唯一有人居住的房子。
半脱落的木门敞开着，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仅靠下半部分的锁扣挂在门框上。
屋子中央挂着一只暗淡的黄色灯泡，被老鼠啃掉扶手的木头椅子背上挂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棕黄色夹克。角落里一张简陋的板床上摊着几件破破烂烂的长袍和一份《预言家日报》，地上敞开着一只掉皮的小箱子，周围散落着许多绳子。
邓布利多走进屋子的那一刻，一根魔杖抵在了他的胸口。
“莱姆斯。”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很好，你一如既往地保持了警惕。”
莱姆斯·卢平舒了一口气，把魔杖塞进发白的裤子口袋里。
“邓布利多。” 他有些局促地拍掉肩膀上落着的灰尘，紧紧地握住了邓布利多伸出的手。他的模样还很年轻，但是看上去病怏怏的，浅棕色的头发里掺着许多白色的发丝，还有屋顶上掉下来的墙灰。
“真高兴再次见到你，但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邓布利多。” 卢平看着邓布利多在木头椅子上坐下，低声说道，“我必须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了。”
“这里看起来还不错，为什么要离开呢？” 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墙上一只时钟，它的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一圈圆缺的月亮。
“我在哪里都呆不长。” 卢平非常平静，好像在诉说一些和自己不相关的事。他把床上的破长袍塞进小箱子里，用力地把箱子合上，长袍的一角从箱子边缘露了出来，“这里的人们快要发现了。我得给自己找下一份工作，自从詹姆——”
卢平似乎失去了说下去的兴致。他拍拍箱子盖，把长袍往里面使劲塞了塞。
“那么，你打算去哪儿呢？” 邓布利多站起来，弯腰拾起一根绳子递给落魄的男巫，“需要帮忙吗？”
“谢谢。” 卢平接过绳子，试图把箱子捆起来。“哦，不，我是说，我可以自己来。”
他长叹一声，抽出口袋里的魔杖，在箱子掉皮的一角敲了一下。长袍的衣角瞬间缩进了箱子里，落在地上的绳子晃晃悠悠地升起来，把箱子捆得结结实实。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卢平坐到床边，看着箱子一角剥落的字母。
“你要去找他？” 邓布利多又坐回到椅子里，继续盯着那只古怪的时钟，好像出于某种原因避开了卢平的视线。
于是卢平趁他没注意，把《预言家日报》折了两折放进了外套口袋。
“我曾经很想见他一面，非常迫切。” 卢平的声音有些异样，“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见他，永远。”
“不过，他会回来找哈利。” 邓布利多说，现在他犀利的蓝眼睛攫住了卢平略带疲惫的目光，“想一想，他对詹姆和莉莉做的事。凭你对他的了解，我想你肯定能比我更好地保护哈利——”
卢平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别说了，邓布利多。我并不可靠，你知道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当时选了他没有选我，我能接受他们不信任我，每个月我总是有一段时间不能控制自己。”
“但是他们错了。” 邓布利多说，“莱姆斯，我想你一定不愿意相同的事情再度发生。”
卢平死死抓住了床板边缘。
“我认为如果你在霍格沃茨，事情会有转机。”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卢平有些惊讶地跟着站起来，床板发出了嘎吱的响声，一阵灰尘落在了床底的地面上。
“刚好上学期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记忆。”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想也许你会愿意接受这一份工作，当然，我们有一位出色的魔药课老师，他会为你提供无限量的狼毒药剂。”
邓布利多对他伸出手：“哈利，他长得很像他父亲。”
球场上詹姆快活的大笑，教室里西里斯慵懒的姿态，甚至还有无时无刻不显得畏畏缩缩的彼得，和着噼啪作响的雨点，逐渐进入了卢平的梦境。
“快到了吗？” 罗恩小心地跨过座位上斜躺着沉睡的憔悴男人，想看清车窗外的情况，“我饿坏了，真想参加宴会……”
“还不可能到呢。” 赫敏看着手表说。
火车越来越慢。车轮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了，风声和雨声比以前更响地撞击着车窗。
列车的那一头，德拉科似乎看到窗外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闪过。他眯着眼睛试图分辨出那个物体，但是雨越下越大，车窗变成了一片水汪汪的灰色。
过道里和行李架上的灯一下子都亮了。德拉科皱着眉头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还有窗户上弥漫的雾气和角落里逐渐凝结的冰花。
“你去哪？” 潘西惊叫着拉住了他的袖子。
“去看看怎么回事。” 德拉科跨过西奥多打开了隔间的滑门，他回头看了一眼，西奥多对他点点头。
整个车厢里，无数颗脑袋好奇地从隔间里探了出来。
德拉科快速地大步经过一排排脑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整列火车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Lumos.” 德拉科抽出魔杖，一束白色的光芒从他魔杖的尖端射出来，照亮了车厢里一个个惊恐的学生。
黑暗中传来刺耳的嘎吱声，列车的门打开了，冰冷的雨夹杂着凛冽的风涌进了列车，灌进德拉科的长袍里。
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攀上了德拉科的脊背，仿佛有人在他的衣服里塞了一大块冰块。
身后的车厢里响起了惊恐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一股尸体腐烂般的恶臭弥漫开来。
德拉科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他转过身，一只巨大的摄魂怪朝他伸出一只腐朽结痂的枯手，喉咙里咯咯作响，开始对着他慢慢地吸气。
无数尖叫声刺穿了他的耳膜，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呼吸进入到他的心脏，他似乎能听见一个痛苦的尖叫声，眼前开始出现一团模糊的黑雾。
旁边隔间的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德拉科跌跌撞撞地钻了进去，拉上隔间的滑门。他的双腿似乎被冻在冰块里，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冰冷的门上。
“马尔福！” 两个面色苍白的火红头发男孩同时说道。他们都握着魔杖，显然也被刚才的摄魂怪吓得不轻。
“我——我得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德拉科终于平静下来。他能感受到他的牙齿在打架，握着魔杖的右手无法控制地颤抖，但是脑海中回荡着的尖叫就像一根琴弦死死地勒住他的心脏。
“想回到你那群邪恶的小朋友中间了？” 弗雷德看起来脸色好了一些，即使他仍旧紧裹着身上的长袍，左手死死地抓住椅背。
“小饭桶。” 乔治灌了自己一大口南瓜汁，喘着粗气说。
头上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哐当哐当的车轮声又开始慢慢响起来。德拉科恶狠狠地对他们喊了一句“闭嘴”，猛地拉开滑门跑了出去。
车尾传来了一阵骚乱，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车尾的走廊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块巧克力，掰成好几片。
赫敏从包厢里跑出来，接过了那些巧克力。她抬起头，看到了三节包厢开外的德拉科。
她的脸色和他一样苍白，在看到他的时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有一瞬间，德拉科似乎觉得赫敏想朝自己跑过来。但是那个男人开始沿着走廊向车头走来，一路上把探着脑袋的学生按回车厢。
“快回包厢，男孩。” 男人疲惫地朝德拉科挥手，把他往前面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