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睡袋和叛徒
赫敏把一大堆胡椒小顽童，薄脆羽毛糖和爆炸夹心软糖倒在哈利面前的桌子上。
公共休息室的窗外天刚擦黑，一轮明亮的月亮已经懒散地歪斜在云端，罗恩紧跟着拉文德从肖像洞口爬了进来。
“给，” 罗恩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爆炸夹心软糖，塞进哈利怀里，“还有好多种糖果，我应该全部买给你的，但是所有口袋都装满了。”
他看到赫敏倒在桌子上的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糖果，脸色有些尴尬。
“你们买了一样的。” 哈利吃惊地说，“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哈利看着罗恩和赫敏一样红扑扑的脸，愈发怀疑起来，但是赫敏没有给他继续提问的机会。
“你做什么了？做功课了没有？” 她的语速很快。
“没有，” 哈利说，“卢平在办公室请我喝茶，后来斯内普进去了，给卢平喝了一大杯冒烟的药剂。他说他一直不太舒服，只有斯内普调制的药能管用。”
“卢平真的喝了？他疯了吗？” 罗恩的嘴一下子张大了，紧张地问，“他不该喝斯内普的药，那只会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糟糕！哈利，你知道斯内普为了得到黑魔防御术的教职，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当然知道，” 哈利说，“我试着提醒卢平了，但他还是喝完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别急着这么做，哈利。” 赫敏担忧地说，“如果斯内普教授真的想要——想要毒死卢平，他是不会当着你的面这么做的。”
罗恩非常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哈利，你好好想想，” 赫敏在哈利面前的扶手椅子里坐下，“他给卢平教授的药剂到底是怎样的？”
“我不确定，” 哈利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它冒着淡淡的蓝烟，卢平说它很难喝——”
“哦，这不是废话！” 罗恩插嘴道。
“闭嘴，罗恩。” 赫敏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哈利，还有别的什么特点？”
“卢平说不能加糖，加糖就不管用了。” 哈利搓着一包爆炸夹心软糖，沉默了一会儿，“我就只能想起这么多了，赫敏，你有什么线索吗？”
赫敏摇摇头：“我得去图书馆查查资料。”
墙上的挂钟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万圣节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匆匆爬出肖像洞口，汇入人群，一边仍然担忧地谈论着那杯可疑的药剂。
宴会对哈利来说是一个难得的补偿。即使是去过蜜蜂公爵的罗恩和赫敏也往自己的盘子里添了好多美味的食物。
弗雷德和乔治好心地给了哈利许多蜜汁色的太妃糖和双色的牛轧糖，并且神秘地告诉他这是蜂蜜公爵的新品，让他一定要给罗恩尝尝。
于是当哈利心满意足地走出礼堂的时候，不能去霍格莫德的遗憾和对卢平喝下斯内普药剂的担忧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幽灵们快活地穿过墙壁和学生们打着招呼，肖像里的人们发出愉快的窃窃私语，酒足饭饱之后的城堡似乎都沉浸在一种朦胧的快乐中——直到格兰芬多们来到塔楼八楼的肖像洞口。
走廊里挤满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似乎有一股寒意顺着走廊往后蔓延。珀西用一种尖厉的声音喊着“快去找邓布利多教授”，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胖夫人从肖像上消失了，画布碎片散落在地板上，还有一大块画布干脆被撕走了。
邓布利多教授快步走过来，学生们纷纷挤作一团给他让出通道。
皮皮鬼在众人头顶上跳来跳去，欢天喜地地说：“噢，教授头儿，他的脾气可真吓人——那个西里斯·布莱克。”
当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走进礼堂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很困惑。
往日用餐的长桌规规矩矩地靠在墙边，地上铺着几百个软绵绵的紫色睡袋。
“我和教师们需要对城堡展开全面搜查。为了自身安全，恐怕你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邓布利多站在原先教师长桌的地方对所有学生说，麦格教授挥动魔杖关上了礼堂所有的门，“好好睡吧。”
“是西里斯·布莱克！” 潘西拉着达芙妮在西奥多旁边的睡袋上坐下，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礼堂，在他们周围，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同样在窃窃私语。
“他挑了万圣节，格兰芬多们都不在塔楼里。” 德拉科说。
“为什么这么说？” 潘西和衣钻进了睡袋，用胳膊肘支着自己的脑袋。
“他扑空了。” 德拉科抓起一只睡袋，简短地解释道，“你们待在这儿，我得搞清楚我爸爸说的一些事。”
德拉科走到现在唯一开着的正门边，把睡袋铺在一只石头火炬架子旁，一只魔法蜡烛漂浮在他头顶上方，照亮了旁边睡袋里的学生。
“Draco！” 赫敏从睡袋中钻出半个脑袋，小声地喊他。
“现在熄灯！” 珀西在礼堂中间大声喊道，“每个人都钻进睡袋，别再说话！”
所有的蜡烛都立刻熄灭了，银色的幽灵发出微弱的亮光在学生上空飘来飘去，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点缀着无数繁星，只是没有月亮。
“你说，布莱克还在城堡里吗？” 赫敏一点点朝德拉科挪过去，珀西在一排排睡袋间巡逻，她必须和德拉科靠得很近才能让他听到自己说话。
“可能在吧。” 德拉科的声音从她脑袋上方低低地传来，他的呼吸在赫敏的发间流转，赫敏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他是来找波特的。” 德拉科低声说，“十二年前他没有得手，现在他仍然没有放弃。”
“你是说——” 赫敏忽然想起了他和哈利在魔药课上的对话，她猛地抬起头，德拉科枕着自己的胳膊，灰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点点星光，认真地注视着她。
赫敏意识到她几乎躺在德拉科的怀里，他的体温通过薄薄的，柔软的睡袋传过来，赫敏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我听我爸爸说，十二年前布莱克背叛了波特一家，帮助神秘人杀了他们。” 德拉科继续压低声音，赫敏不得不再向他靠近一点。现在他的下巴几乎可以蹭到她的额头了。
害怕珀西发现他们古怪的姿势，害怕德拉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害怕哈利遭遇不幸，种种恐惧和一丝奇异的期盼交织成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像一张细密的蛛网将赫敏包裹起来。
她无法思考，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了。
“你还好吗？” 德拉科冰凉的指尖轻轻地在赫敏额头点了一下，火热的触感让他有些担忧。
“哦，没事……” 赫敏快速地眨眨眼睛，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强迫自己的大脑运转起来，“所以他是个卑劣的叛徒，所以你才会说复仇——”
“可是不能这么告诉哈利，他会去找布莱克，这会让他陷入巨大的危险中的！” 赫敏焦急地说，她提高了一点声音，珀西转过头向门口张望，德拉科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为什么不能，” 德拉科眯起眼睛，“我找不到理由不告诉波特。”
“Oh, please, Draco.” 赫敏恳求地看着他，“他——他是我的朋友。”
德拉科看着赫敏倒映着星光和他的眼睛。
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种古怪的预感，他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直到最后的最后。许久的沉默之后，他仿佛听见心底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只用一个眼神，就宣告了他的投降。
每过一小时，就有一位教师出现在礼堂里，查看是否平安无事，但没有人开口谈起布莱克的事情。无法抵挡的睡意铺天盖地般侵袭着赫敏逐渐模糊的意识，她在听到德拉科“我会叫醒你” 的耳语之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的时候，许多同学终于睡着了。德拉科故意用捏鼻子的方式把赫敏弄醒，她满脸通红地看着他一脸坏笑。
“……很好，西弗勒斯。我也料到布莱克不会在这里逗留。”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进来的，教授？” 斯内普说。
赫敏悄悄从睡袋里钻出来一些，好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
“想法很多，西弗勒斯，可每一种都同样站不住脚。”
“布莱克不依靠内援就闯进学校——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表达过我的担忧，当你指定——” 斯内普轻声说，他的声音显得很犹豫。赫敏可以想象到邓布利多犀利的蓝色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也许还带着制止和警告的眼神。
“我不相信这座城堡里有哪一个人能帮助布莱克闯入。” 果然，邓布利多语气明确地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很快，邓布利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礼堂。斯内普停留了一会，似乎带着怨气，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邓布利多的背影，然后也离开了。
“怎么回事？” 德拉科压低声音问赫敏。
赫敏脸上困惑的表情给出了她无声的回答。
公共休息室的窗外天刚擦黑，一轮明亮的月亮已经懒散地歪斜在云端，罗恩紧跟着拉文德从肖像洞口爬了进来。
“给，” 罗恩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爆炸夹心软糖，塞进哈利怀里，“还有好多种糖果，我应该全部买给你的，但是所有口袋都装满了。”
他看到赫敏倒在桌子上的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糖果，脸色有些尴尬。
“你们买了一样的。” 哈利吃惊地说，“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哈利看着罗恩和赫敏一样红扑扑的脸，愈发怀疑起来，但是赫敏没有给他继续提问的机会。
“你做什么了？做功课了没有？” 她的语速很快。
“没有，” 哈利说，“卢平在办公室请我喝茶，后来斯内普进去了，给卢平喝了一大杯冒烟的药剂。他说他一直不太舒服，只有斯内普调制的药能管用。”
“卢平真的喝了？他疯了吗？” 罗恩的嘴一下子张大了，紧张地问，“他不该喝斯内普的药，那只会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糟糕！哈利，你知道斯内普为了得到黑魔防御术的教职，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当然知道，” 哈利说，“我试着提醒卢平了，但他还是喝完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别急着这么做，哈利。” 赫敏担忧地说，“如果斯内普教授真的想要——想要毒死卢平，他是不会当着你的面这么做的。”
罗恩非常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哈利，你好好想想，” 赫敏在哈利面前的扶手椅子里坐下，“他给卢平教授的药剂到底是怎样的？”
“我不确定，” 哈利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它冒着淡淡的蓝烟，卢平说它很难喝——”
“哦，这不是废话！” 罗恩插嘴道。
“闭嘴，罗恩。” 赫敏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哈利，还有别的什么特点？”
“卢平说不能加糖，加糖就不管用了。” 哈利搓着一包爆炸夹心软糖，沉默了一会儿，“我就只能想起这么多了，赫敏，你有什么线索吗？”
赫敏摇摇头：“我得去图书馆查查资料。”
墙上的挂钟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万圣节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匆匆爬出肖像洞口，汇入人群，一边仍然担忧地谈论着那杯可疑的药剂。
宴会对哈利来说是一个难得的补偿。即使是去过蜜蜂公爵的罗恩和赫敏也往自己的盘子里添了好多美味的食物。
弗雷德和乔治好心地给了哈利许多蜜汁色的太妃糖和双色的牛轧糖，并且神秘地告诉他这是蜂蜜公爵的新品，让他一定要给罗恩尝尝。
于是当哈利心满意足地走出礼堂的时候，不能去霍格莫德的遗憾和对卢平喝下斯内普药剂的担忧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幽灵们快活地穿过墙壁和学生们打着招呼，肖像里的人们发出愉快的窃窃私语，酒足饭饱之后的城堡似乎都沉浸在一种朦胧的快乐中——直到格兰芬多们来到塔楼八楼的肖像洞口。
走廊里挤满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似乎有一股寒意顺着走廊往后蔓延。珀西用一种尖厉的声音喊着“快去找邓布利多教授”，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胖夫人从肖像上消失了，画布碎片散落在地板上，还有一大块画布干脆被撕走了。
邓布利多教授快步走过来，学生们纷纷挤作一团给他让出通道。
皮皮鬼在众人头顶上跳来跳去，欢天喜地地说：“噢，教授头儿，他的脾气可真吓人——那个西里斯·布莱克。”
当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走进礼堂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很困惑。
往日用餐的长桌规规矩矩地靠在墙边，地上铺着几百个软绵绵的紫色睡袋。
“我和教师们需要对城堡展开全面搜查。为了自身安全，恐怕你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邓布利多站在原先教师长桌的地方对所有学生说，麦格教授挥动魔杖关上了礼堂所有的门，“好好睡吧。”
“是西里斯·布莱克！” 潘西拉着达芙妮在西奥多旁边的睡袋上坐下，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礼堂，在他们周围，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同样在窃窃私语。
“他挑了万圣节，格兰芬多们都不在塔楼里。” 德拉科说。
“为什么这么说？” 潘西和衣钻进了睡袋，用胳膊肘支着自己的脑袋。
“他扑空了。” 德拉科抓起一只睡袋，简短地解释道，“你们待在这儿，我得搞清楚我爸爸说的一些事。”
德拉科走到现在唯一开着的正门边，把睡袋铺在一只石头火炬架子旁，一只魔法蜡烛漂浮在他头顶上方，照亮了旁边睡袋里的学生。
“Draco！” 赫敏从睡袋中钻出半个脑袋，小声地喊他。
“现在熄灯！” 珀西在礼堂中间大声喊道，“每个人都钻进睡袋，别再说话！”
所有的蜡烛都立刻熄灭了，银色的幽灵发出微弱的亮光在学生上空飘来飘去，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点缀着无数繁星，只是没有月亮。
“你说，布莱克还在城堡里吗？” 赫敏一点点朝德拉科挪过去，珀西在一排排睡袋间巡逻，她必须和德拉科靠得很近才能让他听到自己说话。
“可能在吧。” 德拉科的声音从她脑袋上方低低地传来，他的呼吸在赫敏的发间流转，赫敏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他是来找波特的。” 德拉科低声说，“十二年前他没有得手，现在他仍然没有放弃。”
“你是说——” 赫敏忽然想起了他和哈利在魔药课上的对话，她猛地抬起头，德拉科枕着自己的胳膊，灰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点点星光，认真地注视着她。
赫敏意识到她几乎躺在德拉科的怀里，他的体温通过薄薄的，柔软的睡袋传过来，赫敏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我听我爸爸说，十二年前布莱克背叛了波特一家，帮助神秘人杀了他们。” 德拉科继续压低声音，赫敏不得不再向他靠近一点。现在他的下巴几乎可以蹭到她的额头了。
害怕珀西发现他们古怪的姿势，害怕德拉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害怕哈利遭遇不幸，种种恐惧和一丝奇异的期盼交织成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像一张细密的蛛网将赫敏包裹起来。
她无法思考，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了。
“你还好吗？” 德拉科冰凉的指尖轻轻地在赫敏额头点了一下，火热的触感让他有些担忧。
“哦，没事……” 赫敏快速地眨眨眼睛，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强迫自己的大脑运转起来，“所以他是个卑劣的叛徒，所以你才会说复仇——”
“可是不能这么告诉哈利，他会去找布莱克，这会让他陷入巨大的危险中的！” 赫敏焦急地说，她提高了一点声音，珀西转过头向门口张望，德拉科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为什么不能，” 德拉科眯起眼睛，“我找不到理由不告诉波特。”
“Oh, please, Draco.” 赫敏恳求地看着他，“他——他是我的朋友。”
德拉科看着赫敏倒映着星光和他的眼睛。
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种古怪的预感，他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直到最后的最后。许久的沉默之后，他仿佛听见心底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只用一个眼神，就宣告了他的投降。
每过一小时，就有一位教师出现在礼堂里，查看是否平安无事，但没有人开口谈起布莱克的事情。无法抵挡的睡意铺天盖地般侵袭着赫敏逐渐模糊的意识，她在听到德拉科“我会叫醒你” 的耳语之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的时候，许多同学终于睡着了。德拉科故意用捏鼻子的方式把赫敏弄醒，她满脸通红地看着他一脸坏笑。
“……很好，西弗勒斯。我也料到布莱克不会在这里逗留。”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进来的，教授？” 斯内普说。
赫敏悄悄从睡袋里钻出来一些，好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
“想法很多，西弗勒斯，可每一种都同样站不住脚。”
“布莱克不依靠内援就闯进学校——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表达过我的担忧，当你指定——” 斯内普轻声说，他的声音显得很犹豫。赫敏可以想象到邓布利多犀利的蓝色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也许还带着制止和警告的眼神。
“我不相信这座城堡里有哪一个人能帮助布莱克闯入。” 果然，邓布利多语气明确地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很快，邓布利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礼堂。斯内普停留了一会，似乎带着怨气，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邓布利多的背影，然后也离开了。
“怎么回事？” 德拉科压低声音问赫敏。
赫敏脸上困惑的表情给出了她无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