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分院帽的警告
快到傍晚的时候下了场雨，列车穿过阴晴不定的山脉，驶入一片苍茫夜色。外面是无月的夜空，包厢里昏黄的灯光把车窗变成了一面镜子。
在刺耳的刹车声中，火车减速了。
四下里嘈杂渐起，猫头鹰此起彼伏的吠叫和行李箱划过地面的隆隆声中夹杂着大笑和噼啪的爆炸声，赫敏拉开包厢门，怀疑地盯着弗雷德和乔治所在的包厢。
夜晚的空气混合着松树的清香从打开的车门里飘进来，霍格莫德站台上摇晃的挂灯拉长了学生们的影子。
级长们得监督秩序，罗恩和赫敏把克鲁克山和小猪交给哈利照看，汇入站台里的人流。
“请一年级新生请上这儿排队！所有一年级新生都跟我来！” 格拉普兰教授提着一盏灯移了过来，把一群瑟瑟发抖的新生召集到一颗松树下。
海格不在？
赫敏踮起脚尖四处张望——虽然就海格的体型而言，这没什么必要。
他确实不在。
赫敏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车站外的街道湿乎乎的，踩一脚就溅起一堆泥点子。老生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水坑和两边的泥泞，推着行李向远处的上百辆马车走去。
几只猫头鹰从笼子里飞出来，在车站上空盘旋。曾经被鸟屎选中过的学生们都很知趣地加快了脚步。
“去那边，新生。” 赫敏一回头就看到德拉科粗暴地拎着一个一年级男孩的长袍领子，把他往街道边上推。
“你不能——” 赫敏逆着人流挤过去，小心地躲避着沉重的行李箱和高声说笑且不看路的学生们。
“你不能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待一年级新生。” 赫敏终于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德拉科扶了一把她的胳膊。
“当级长的特权感觉不错。” 他在赫敏耳边悄悄说道。在黑暗中，他的手指悄悄缠上她的，轻轻地捏着她的指尖。
赫敏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她弯下身子，那男孩立刻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栽进一个土坑里。
“别害怕，我是格兰芬多的级长，” 赫敏和气地说，“一年级新生得跟着格拉普兰教授从黑湖上进学校，我带你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尤——尤安。” 尤安结结巴巴地说，他长着两只大得出奇的耳朵，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尤安，我带你过去，你就跟着我走，好吗？” 赫敏耐心地说。
尤安不安地看看赫敏，又看看她袍子上金红色的级长徽章，仿佛在思索是否该相信她。
德拉科戴上袍子的兜帽，遮住一头显眼的金发，略带不满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沿着昏暗的街边行走。
鼎沸的人声中隐约可以分辨出厄尼·麦克米兰维持秩序的声音，然后他惨叫一声，似乎是被行李箱压住了脚趾。
“我们要跟黑湖里的生物搏斗吗？” 尤安怯生生地问，“我在火车上听说新生们都要通过分院考验。”
“啊，是啊。” 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里面有很多阴尸，都是以前没通过考验的死去的新生，你得小心。”
尤安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赫敏连忙牵起他的手：“别听他胡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分院仪式，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赫敏想起了五年前，当她还是个新生的时候，也对分院仪式非常紧张。但她暂时还不想把分院帽的事情告诉尤安——当你在礼堂所有学生的注视下被分进某个学院时候的那种害怕和兴奋感，是很难忘怀的体验。
“那我会被赶回家吗？如果没有一个学院要我，” 尤安小声解释道，“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就是麻瓜。他们都在报社上班。”
“你可以和斯莱特林说再见了。” 德拉科立刻说，“斯莱特林不收你这种人。”
尤安害怕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用更小的声音嗫嚅道：“可是我不想去斯莱特林……我想去格兰芬多……他们说很多优秀的勇敢的巫师都出自格兰芬多。”
赫敏忍不住笑出了声，德拉科用力捏了把她的手，刻薄地对尤安说：“你被骗了，那里有很多自大狂和蠢蛋。”
尤安停下脚步，不解地望着赫敏，希望从她那儿获得一些支持。
“尤安，我就是格兰芬多的，你认为我是吗？” 赫敏说，她看到德拉科撇了撇嘴，“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优点，要我说，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是不错的选择。”
“一年级新生！” 格拉普兰教授的提灯摇摇晃晃地过来了，她有一个突出的下巴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尤安看到了火车上的小伙伴，他低声向赫敏道谢后就小跑着加入了他们。
“格拉普兰教授，” 赫敏追上去问道，“教授，你知道海格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 格拉普兰教授把一个摔倒的小姑娘拉起来，“哦，小心点儿，小不点——你最好早点儿去赶马车，海格离开学校之后它们中的一些就不那么听使唤了，今天我们足足少了十辆马车。”
“什么？” 赫敏问，“海格到哪儿——” 赫敏还没问完，就被德拉科拉走了。
“快走吧，开始下雨了。” 他帮赫敏拉上帽子。
夜晚寒冷潮湿的空气穿过松林扑面而来。格拉普兰教授的魔杖在提灯上敲了一下，原本忽明忽暗的火光就稳稳地亮着了。
远处城堡的轮廓在细密的雨丝中模糊不清，马车行进时叮叮当当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你知道海格去哪儿了吗？” 赫敏和德拉科汇入人群中。雨点变大了，街道上开始蓄起小水坑，所有人都急着往干燥的马车里赶。
“也许他正在摆弄那些他应付不了的大家伙呢。” 德拉科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赫敏一人能听见。
“大家伙？” 赫敏惊讶地说。
也许德拉科真的知道些什么，但她又不能确定他是否只是在开玩笑。
“还有，你们的狗太引人注目了。” 德拉科轻声说道，“好了，我得走了。” 他从人流中挤出去，摘下帽子。达芙妮、西奥多和那个叫阿斯托利亚的小个子姑娘在一辆马车边上等他。
赫敏看到德拉科推开几个神情胆怯的二年级学生，不想让他们挤同一辆马车。
“赫敏！” 金妮抱着克鲁克山从人群中闪身出来，纳威跟在她身后，怀里抱着一盆仙人掌似的植物。
“我们得赶紧找一辆马车，待会儿就没有地方了……” 赫敏把猫接过来，爬上了最近的一辆空马车。
罗恩和哈利还站在原地。罗恩在朝四周张望，哈利则用胳膊肘戳着罗恩，让他看马车前面的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卢娜提着小猪的笼子出现了，她把笼子塞给罗恩，三人一起朝马车走过来。
“没关系，你不会变疯的，我也能看见它们。” 卢娜坐下来，恍恍惚惚地对哈利说，“我从第一天来这里就能看见它们。它们一直在拉马车。放心吧，你的头脑和我的一样清醒。”
但哈利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转头望向窗外，呆呆地盯着漆黑的街道，仿佛对他来说，卢娜刚刚的话起了强有力的反作用。
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海格的行踪，雨水在马车到达城堡的时候又停了。门厅里噼啪作响的火把射出明亮耀眼的红光，麦格教授从二楼的大理石楼梯上走下来，脚步匆匆地赶去迎接一年级新生。
“他不在。” 哈利丧气地在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旁边坐下，他无视了拉文德过分热情的招呼，明明一秒钟前她们还在议论哈利是不是个疯子。
“他不可能离开的。” 罗恩的目光在教工桌上扫来扫去，但海格并没有在那儿。
“他不会……受伤什么的吧，会吗？” 赫敏不安地看着哈利。
她不太想告诉哈利德拉科说的话，这让她被一种难言的愧疚感折磨着。万一德拉科说的是真的，万一海格正陷入困境，万一她没有及时地把警告传达给凤凰社……
哈利说过，他在墓地里看见过卢修斯·马尔福。如果卢修斯是食死徒，德拉科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德拉科完全有理由不告诉她任何事情，他也需要保护他的家人和他自己，这没有任何过错。
忐忑和担忧就像黑暗中的魔鬼网。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今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漆黑的乌云一动不动，如同被钉在同样颜色夜空中一般。
无数细长的蜡烛投下光芒，映得一年级新生的脸蛋一片惨白。
礼堂里嗡嗡的谈话声逐渐平息了。分院帽张开裂口，大声唱起歌来。
……
尽管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
把每年的新生分成四份，
但我担心这样的分类，
会导致我所惧怕的崩溃。
哦，知道危险，读懂征兆，
历史的教训给我们以警告，
我们的霍格沃茨面临着危险，
校外的仇敌正虎视眈眈。
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
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我已对你们直言相告，
我已为你们拉响警报……
现在让我们开始分院。
四下响起一片夹杂着窃窃私语的掌声。在赫敏的记忆里，这是分院帽第一次提出警告。整个礼堂里，同学们都在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讨论的都是同一个话题。
差点没头的尼克很知情地告诉赫敏：“分院帽觉得自己在道义上有责任心向学校提出适当的警告，如果它觉得——” 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坐得笔直，麦格教授开始念新生的名字了。
“尤安·阿伯克龙比。”
赫敏看到尤安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两只大耳朵勉强把分院帽卡在脑袋上。一瞬间，赫敏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惊慌，她让视线的余光悄悄越过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长桌。德拉科用手掌托着下巴，和西奥多在低声说着什么。
“格兰芬多！”
哈利和罗恩一齐热烈鼓掌，赫敏听到乔治响亮地大喊一声“一个加隆，弗雷德——头筹！”，然后俏皮地吹了个口哨。
尤安满脸通红，他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坐下，弗雷德探出身子跟他握手：“嘿，小子，看在你让我输了一个加隆的份儿上，你得帮我个忙——”
分院仪式结束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几乎和每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新生都做了约定。他们甚至还趁着宴会偷偷溜到赫奇帕奇的桌子上，似乎在密谋什么交易。
“罗恩，你刚刚听到弗雷德和乔治说的了吗？” 赫敏问他，“他们是不是提到了什么试验？”
“……嗯十米提兜。” 罗恩的嘴巴里塞满了烤土豆和羊肉馅饼，能发出声音来就很了不起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 罗恩灌了自己一大口南瓜汁，又端起一大盘糖浆水果馅饼。
赫敏严厉地瞪着他，但罗恩似乎毫无知觉。
哈利从他边上探出脑袋，往盘子里装了一大块牛排和腰子馅饼，用一种几乎可以和罗恩媲美的速度津津有味地往嘴里塞。
在刺耳的刹车声中，火车减速了。
四下里嘈杂渐起，猫头鹰此起彼伏的吠叫和行李箱划过地面的隆隆声中夹杂着大笑和噼啪的爆炸声，赫敏拉开包厢门，怀疑地盯着弗雷德和乔治所在的包厢。
夜晚的空气混合着松树的清香从打开的车门里飘进来，霍格莫德站台上摇晃的挂灯拉长了学生们的影子。
级长们得监督秩序，罗恩和赫敏把克鲁克山和小猪交给哈利照看，汇入站台里的人流。
“请一年级新生请上这儿排队！所有一年级新生都跟我来！” 格拉普兰教授提着一盏灯移了过来，把一群瑟瑟发抖的新生召集到一颗松树下。
海格不在？
赫敏踮起脚尖四处张望——虽然就海格的体型而言，这没什么必要。
他确实不在。
赫敏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车站外的街道湿乎乎的，踩一脚就溅起一堆泥点子。老生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水坑和两边的泥泞，推着行李向远处的上百辆马车走去。
几只猫头鹰从笼子里飞出来，在车站上空盘旋。曾经被鸟屎选中过的学生们都很知趣地加快了脚步。
“去那边，新生。” 赫敏一回头就看到德拉科粗暴地拎着一个一年级男孩的长袍领子，把他往街道边上推。
“你不能——” 赫敏逆着人流挤过去，小心地躲避着沉重的行李箱和高声说笑且不看路的学生们。
“你不能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待一年级新生。” 赫敏终于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德拉科扶了一把她的胳膊。
“当级长的特权感觉不错。” 他在赫敏耳边悄悄说道。在黑暗中，他的手指悄悄缠上她的，轻轻地捏着她的指尖。
赫敏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她弯下身子，那男孩立刻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栽进一个土坑里。
“别害怕，我是格兰芬多的级长，” 赫敏和气地说，“一年级新生得跟着格拉普兰教授从黑湖上进学校，我带你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尤——尤安。” 尤安结结巴巴地说，他长着两只大得出奇的耳朵，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尤安，我带你过去，你就跟着我走，好吗？” 赫敏耐心地说。
尤安不安地看看赫敏，又看看她袍子上金红色的级长徽章，仿佛在思索是否该相信她。
德拉科戴上袍子的兜帽，遮住一头显眼的金发，略带不满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沿着昏暗的街边行走。
鼎沸的人声中隐约可以分辨出厄尼·麦克米兰维持秩序的声音，然后他惨叫一声，似乎是被行李箱压住了脚趾。
“我们要跟黑湖里的生物搏斗吗？” 尤安怯生生地问，“我在火车上听说新生们都要通过分院考验。”
“啊，是啊。” 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里面有很多阴尸，都是以前没通过考验的死去的新生，你得小心。”
尤安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赫敏连忙牵起他的手：“别听他胡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分院仪式，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赫敏想起了五年前，当她还是个新生的时候，也对分院仪式非常紧张。但她暂时还不想把分院帽的事情告诉尤安——当你在礼堂所有学生的注视下被分进某个学院时候的那种害怕和兴奋感，是很难忘怀的体验。
“那我会被赶回家吗？如果没有一个学院要我，” 尤安小声解释道，“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就是麻瓜。他们都在报社上班。”
“你可以和斯莱特林说再见了。” 德拉科立刻说，“斯莱特林不收你这种人。”
尤安害怕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用更小的声音嗫嚅道：“可是我不想去斯莱特林……我想去格兰芬多……他们说很多优秀的勇敢的巫师都出自格兰芬多。”
赫敏忍不住笑出了声，德拉科用力捏了把她的手，刻薄地对尤安说：“你被骗了，那里有很多自大狂和蠢蛋。”
尤安停下脚步，不解地望着赫敏，希望从她那儿获得一些支持。
“尤安，我就是格兰芬多的，你认为我是吗？” 赫敏说，她看到德拉科撇了撇嘴，“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优点，要我说，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是不错的选择。”
“一年级新生！” 格拉普兰教授的提灯摇摇晃晃地过来了，她有一个突出的下巴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尤安看到了火车上的小伙伴，他低声向赫敏道谢后就小跑着加入了他们。
“格拉普兰教授，” 赫敏追上去问道，“教授，你知道海格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 格拉普兰教授把一个摔倒的小姑娘拉起来，“哦，小心点儿，小不点——你最好早点儿去赶马车，海格离开学校之后它们中的一些就不那么听使唤了，今天我们足足少了十辆马车。”
“什么？” 赫敏问，“海格到哪儿——” 赫敏还没问完，就被德拉科拉走了。
“快走吧，开始下雨了。” 他帮赫敏拉上帽子。
夜晚寒冷潮湿的空气穿过松林扑面而来。格拉普兰教授的魔杖在提灯上敲了一下，原本忽明忽暗的火光就稳稳地亮着了。
远处城堡的轮廓在细密的雨丝中模糊不清，马车行进时叮叮当当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你知道海格去哪儿了吗？” 赫敏和德拉科汇入人群中。雨点变大了，街道上开始蓄起小水坑，所有人都急着往干燥的马车里赶。
“也许他正在摆弄那些他应付不了的大家伙呢。” 德拉科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赫敏一人能听见。
“大家伙？” 赫敏惊讶地说。
也许德拉科真的知道些什么，但她又不能确定他是否只是在开玩笑。
“还有，你们的狗太引人注目了。” 德拉科轻声说道，“好了，我得走了。” 他从人流中挤出去，摘下帽子。达芙妮、西奥多和那个叫阿斯托利亚的小个子姑娘在一辆马车边上等他。
赫敏看到德拉科推开几个神情胆怯的二年级学生，不想让他们挤同一辆马车。
“赫敏！” 金妮抱着克鲁克山从人群中闪身出来，纳威跟在她身后，怀里抱着一盆仙人掌似的植物。
“我们得赶紧找一辆马车，待会儿就没有地方了……” 赫敏把猫接过来，爬上了最近的一辆空马车。
罗恩和哈利还站在原地。罗恩在朝四周张望，哈利则用胳膊肘戳着罗恩，让他看马车前面的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卢娜提着小猪的笼子出现了，她把笼子塞给罗恩，三人一起朝马车走过来。
“没关系，你不会变疯的，我也能看见它们。” 卢娜坐下来，恍恍惚惚地对哈利说，“我从第一天来这里就能看见它们。它们一直在拉马车。放心吧，你的头脑和我的一样清醒。”
但哈利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转头望向窗外，呆呆地盯着漆黑的街道，仿佛对他来说，卢娜刚刚的话起了强有力的反作用。
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海格的行踪，雨水在马车到达城堡的时候又停了。门厅里噼啪作响的火把射出明亮耀眼的红光，麦格教授从二楼的大理石楼梯上走下来，脚步匆匆地赶去迎接一年级新生。
“他不在。” 哈利丧气地在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旁边坐下，他无视了拉文德过分热情的招呼，明明一秒钟前她们还在议论哈利是不是个疯子。
“他不可能离开的。” 罗恩的目光在教工桌上扫来扫去，但海格并没有在那儿。
“他不会……受伤什么的吧，会吗？” 赫敏不安地看着哈利。
她不太想告诉哈利德拉科说的话，这让她被一种难言的愧疚感折磨着。万一德拉科说的是真的，万一海格正陷入困境，万一她没有及时地把警告传达给凤凰社……
哈利说过，他在墓地里看见过卢修斯·马尔福。如果卢修斯是食死徒，德拉科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德拉科完全有理由不告诉她任何事情，他也需要保护他的家人和他自己，这没有任何过错。
忐忑和担忧就像黑暗中的魔鬼网。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今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漆黑的乌云一动不动，如同被钉在同样颜色夜空中一般。
无数细长的蜡烛投下光芒，映得一年级新生的脸蛋一片惨白。
礼堂里嗡嗡的谈话声逐渐平息了。分院帽张开裂口，大声唱起歌来。
……
尽管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
把每年的新生分成四份，
但我担心这样的分类，
会导致我所惧怕的崩溃。
哦，知道危险，读懂征兆，
历史的教训给我们以警告，
我们的霍格沃茨面临着危险，
校外的仇敌正虎视眈眈。
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
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我已对你们直言相告，
我已为你们拉响警报……
现在让我们开始分院。
四下响起一片夹杂着窃窃私语的掌声。在赫敏的记忆里，这是分院帽第一次提出警告。整个礼堂里，同学们都在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讨论的都是同一个话题。
差点没头的尼克很知情地告诉赫敏：“分院帽觉得自己在道义上有责任心向学校提出适当的警告，如果它觉得——” 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坐得笔直，麦格教授开始念新生的名字了。
“尤安·阿伯克龙比。”
赫敏看到尤安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两只大耳朵勉强把分院帽卡在脑袋上。一瞬间，赫敏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惊慌，她让视线的余光悄悄越过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长桌。德拉科用手掌托着下巴，和西奥多在低声说着什么。
“格兰芬多！”
哈利和罗恩一齐热烈鼓掌，赫敏听到乔治响亮地大喊一声“一个加隆，弗雷德——头筹！”，然后俏皮地吹了个口哨。
尤安满脸通红，他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坐下，弗雷德探出身子跟他握手：“嘿，小子，看在你让我输了一个加隆的份儿上，你得帮我个忙——”
分院仪式结束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几乎和每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新生都做了约定。他们甚至还趁着宴会偷偷溜到赫奇帕奇的桌子上，似乎在密谋什么交易。
“罗恩，你刚刚听到弗雷德和乔治说的了吗？” 赫敏问他，“他们是不是提到了什么试验？”
“……嗯十米提兜。” 罗恩的嘴巴里塞满了烤土豆和羊肉馅饼，能发出声音来就很了不起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 罗恩灌了自己一大口南瓜汁，又端起一大盘糖浆水果馅饼。
赫敏严厉地瞪着他，但罗恩似乎毫无知觉。
哈利从他边上探出脑袋，往盘子里装了一大块牛排和腰子馅饼，用一种几乎可以和罗恩媲美的速度津津有味地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