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冰冷的圣诞
“主人让克利切离开充满败类渣滓的房子，可怜的老克利切能去哪儿呢？”
一个模样丑陋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客厅里。他苍白的皮肤皱皱巴巴得像块陈年抹布，两簇白毛从大耳朵里钻出来，腰上只有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遮住屁股。
“谁在那儿？” 一个冰冷的女声。
客厅门打开了，水晶吊灯忽然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穿着银灰色睡袍的高个子女人举着魔杖从楼梯上无声地走下来。她没有穿鞋，脚趾陷进柔软的地毯中。
“茜茜小姐！” 克利切瞪大充血的眼睛，踉踉跄跄地往前蹒跚几步，然后低低地鞠了一躬，抬起丑陋的大脑袋。
“克利切？” 纳西莎说。
一件厚实的斗篷披上肩膀，她回过头，卢修斯正在她身后。
他已经穿上了长袍，双手整理着领子。
“我们有个访客。” 卢修斯扫了一眼客厅里摇摇晃晃的家养小精灵，“这是谁家的小精灵？我不记得……”
“克利切向尊敬的马尔福先生致敬。” 克利切的大猪鼻子里发出一声可笑的抽泣声，朝卢修斯行了个礼。
“一个访客？谁？” 纳西莎警惕地问。
显而易见卢修斯不会为了一个家养小精灵换上长袍。
“不知道，我去看看——似乎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卢修斯在纳西莎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让她放心，抽出魔杖大步走向前厅。
客厅里只剩下了纳西莎和小精灵。克利切干瘪枯瘦的脊背上下起伏，他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长长的鼻子抵在地毯上。
“起来吧，克利切。” 纳西莎走到壁炉前，用魔杖点燃了还未燃尽的一截冷衫木。
克利切直起瘦小的身子，大眼睛里满是震惊和痛苦的神色。
“克利切居然让茜茜小姐自己动手点炉子！” 他牛蛙似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客厅里，“请坐下，请坐下，茜茜小姐。” 小精灵笨拙地拉开长桌边的一条椅子，退到一边，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纳西莎。
“一瓶红酒，还有——” 脚步声渐起，纳西莎转过头，卢修斯的身影从前厅走廊的阴影中浮现，他身后跟着一个裹在黑斗篷里的女人。
“三只高脚杯。” 卢修斯接道。他握着魔杖的手在身旁划出一个小弧线，纳西莎脚边出现了一双居家拖鞋。
“纳西莎，我的妹妹，” 那女人走到灯光下。
她面颊凹陷，颧骨高高突起，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高傲的微笑，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纳西莎。尽管她大部分脸庞都被蓬乱松散的黑发遮住了，但仍旧显露出病态掩盖下些许俊美的痕迹。
“好久不见。”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古怪的笑容——阿兹卡班的十五年似乎在她的精神上也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刻痕。
“贝拉小姐！” 纳西莎站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克利切就发出了一声充满狂喜的号叫，几乎瘫倒在地。
“你不是沃尔布加阿姨家的小精灵吗？” 贝拉特里克斯迟疑了一瞬，厚眼皮下的眼睛瞪着壁炉边因为激动而不停抽泣的克利切。
“女主人——女主人——” 克利切的抽泣变得粗重刺耳，然后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失声痛哭起来。
“闭嘴！” 卢修斯压过他的声音。
小精灵立刻止住了难听的哭声，泪水从凹陷的眼窝涌出，顺着长鼻子一滴一滴地落进地毯里。
“她十年前死了。” 纳西莎说，她向贝拉特里克斯走过去，贝拉裹着一身冰冷的寒意拥抱了她。
“那他现在听命于谁？” 贝拉特里克斯立刻警觉起来。沃尔布加阿姨一共有两个儿子，雷古勒斯·布莱克早就死了，剩下的那个——
“克利切现在听从西里斯少爷的吩咐。” 克利切抽噎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少爷叫克利切离开，克利切就离开了。少爷把家里的宝贝都扔掉了，还把杂种、败类和小崽子都往家里带，女主人会怎么说呢？她发誓不认他这个儿子的，如今他又回来了，据说他还是个杀人犯，克利切宁愿——”
克利切浑身发抖，冲向炉边的拨火棍，拿起它往自己丑陋的大脑袋上狠狠打去。
“停下！” 贝拉特里克斯高声命令道，她猛冲到小精灵面前，一双黑眼睛狂热地盯着他浑浊的大眼珠子。
“现在回答我！他们在哪？都有谁？他们在干什么？” 她说得飞快，面颊涨得通红，几乎带着点歇斯底里的意味。
“克利切不能说，克利切不能说！” 克利切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落在他松散褶皱的皮肤上，“西里斯少爷不允许克利切向任何人透露他们在哪，他们在做什么，克利切多么愿意告诉茜茜小姐和贝拉小姐，可是克利切不能说！克利切必须服从西里斯少爷的命令，即使西里斯少爷违背女主人的意愿和卑鄙小人们混在一起，玷污——”
“行了，行了！” 贝拉特里克斯不耐烦地说，“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 小精灵哆嗦着，摇摇晃晃，似乎在拼命冲破某种魔法的束缚。
“先坐吧，贝拉。” 卢修斯挥动魔杖召来三张柔软的扶手椅，“去拿一瓶红酒，克利切——看起来今晚我们会有一个漫长的故事。” 克利切行了一个滑稽的礼，噗的一声消失了。
贝拉特里克斯仍旧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透过空气看到了无上的荣耀。
***
学期正式结束那天，天色白得像一片干净的雪地。
德拉科从随从幻影移形的不适感中缓过神来，威尔特郡湿润寒冷的空气重新填满肺部，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是熟悉的车道和挂着坚冰的锻铁大门，高大的树篱上洒满糖霜似的雪花。
“注意你的举止，德拉科。” 卢修斯挥动魔杖，大门立刻打开了，“贝拉特里克斯阿姨会在我们家过圣诞节。”
“谁？” 德拉科的脚步停在碎石路上。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卢修斯头也没回，大步往前走，“你母亲的姐姐，你的阿姨。她几天前从阿兹卡班释放了。”
释放……？
德拉科缓步走过车道，踏上宽阔的石阶。他花了好几分钟来消化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词语——被判处终身□□的囚犯离开了阿兹卡班，报纸上却没有任何消息，也许魔法部还没有发觉，或者他们试图压下消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魔法部正在失去对阿兹卡班的掌控。
德拉科感到一阵难言的快意涌上心头——绝对的力量和如愿的复仇带来让人上瘾的快感。那个癞蛤蟆似的，目空一切的白痴女人，和她引以为傲的虚伪糜烂的魔法部，终于能尝到焦头烂额，捉襟见肘的滋味了。
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经过门厅里无数面色苍白的肖像。壁炉微微刺人的暖意混杂着女人们的说话声从客厅里飘出来。
“……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你比我了解他多少？这么做的后果我看得够明白了，经过这么多年——”
“不，你不明白，茜茜！连卢修斯都比你明白，你看，他站在我这边。” 贝拉特里克斯靠在椅背里，双手交叉，得意洋洋地看着纳西莎愤怒的脸。
贝拉特里克斯清楚地知道怎样让她动摇。她的妹妹，纳西莎·马尔福的软肋只有她的丈夫和儿子。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同意的！” 纳西莎情绪激动地把玻璃杯放在边桌上，血红的酒水洒出几滴不规则的斑点。她猛地从壁炉前的扶手椅里站起来，想仓促结束这场对话。
“无论你怎么认为，你至少得尊重卢修斯的意见——他回来了。” 贝拉特里克斯用脑袋示意客厅门口的卢修斯，德拉科从他身后走出来。
“还有我们亲爱的德拉科。” 贝拉特里克斯转向他，消瘦的脸上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德拉科，告诉我，你愿意接受我一点小小的训练吗？”
德拉科看向卢修斯，他微微抬起脑袋，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当第一个钻心咒落在德拉科身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和西奥多不同，贝拉特里克斯是一个魔力强大并且心狠手辣的成年女巫。
他蜷曲在地板上，疼痛灼烧着他全身的骨骼，仿佛有一千把白热的刀刃同时刺进他的皮肤。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发出痛苦的惨叫，可是这根本不能缓解身上的疼痛。他尝到了嗓子里的血腥味，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清晰起来……他希望死亡能够结束这一切折磨。
折磨突然结束了。
德拉科全身瘫软，大口呼吸着空气，他挣扎着向后爬去，靠着墙壁站起来。
贝拉特里克斯将魔杖举到胸前，一只手抚摸着它弯曲的弧度。她的脸上洋溢着陶醉喜悦的表情，似乎沉浸在某种幸福的回忆中。
“看到了吗，德拉科？这就是我从黑魔王那里学到的魔法，还有许多威力强大的咒语……” 一串刺耳尖锐的笑声钻入德拉科还在隐隐作痛的耳膜。
“Stupefy！” 德拉科挥动魔杖。
贝拉特里克斯的反应比他更快，她的魔杖如同小刀一般迅速向下劈动，德拉科的咒语偏移了方向，弹开到墙壁上。
“还没学会无声咒是吗？” 她终于正眼看向德拉科，在房间里缓缓走动。
德拉科的魔杖始终随着贝拉特里克斯移动，但她毫不在意，甚至兴奋起来。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德拉科。” 她忽然一举魔杖，“躲开！”
德拉科迅速向边上滚开，一道灼热的红光打在他原先站着的地方，木地板变得滚烫——她从没学会过手下留情。
“不够快，不够快，” 贝拉特里克斯说，“你得反击，知道吗？现在，我给你三次机会尝试击中我，用任何你会的恶咒——”
“Crucio！” 他吞下嗓子里的甜腥，喊出她最得意拿手的咒语。
贝拉特里克斯大笑着在空旷的房间里飞速跑动，她躲开了第一个钻心咒，又用破解咒格开了第二个——
“最后一次机会，德拉科！” 她兴奋地吼道。
“Crucio！” 德拉科大喊一声。
贝拉特里克斯用魔杖卷起一张边桌朝德拉科扔过去，他连忙闪身躲开，钻心咒在上面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黑色焦痕。
“Impedimenta！”
一道浅绿色的咒语从还未落地的边桌后面击中了德拉科，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掀翻在地，原本桌上放着的瓷质花瓶甩在墙壁上炸开，落下无数尖锐的碎片。德拉科赶紧用胳膊护住脑袋。
温热的液体从他左手背上淌下来，顺着头发和脸颊滑进脖子里。
“起来，小子！” 贝拉特里克斯讥笑道。
德拉科却只是慌乱地解开围巾，愣愣地看着上面洇开的暗色血迹，面色变得无比苍白。
一个模样丑陋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客厅里。他苍白的皮肤皱皱巴巴得像块陈年抹布，两簇白毛从大耳朵里钻出来，腰上只有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遮住屁股。
“谁在那儿？” 一个冰冷的女声。
客厅门打开了，水晶吊灯忽然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穿着银灰色睡袍的高个子女人举着魔杖从楼梯上无声地走下来。她没有穿鞋，脚趾陷进柔软的地毯中。
“茜茜小姐！” 克利切瞪大充血的眼睛，踉踉跄跄地往前蹒跚几步，然后低低地鞠了一躬，抬起丑陋的大脑袋。
“克利切？” 纳西莎说。
一件厚实的斗篷披上肩膀，她回过头，卢修斯正在她身后。
他已经穿上了长袍，双手整理着领子。
“我们有个访客。” 卢修斯扫了一眼客厅里摇摇晃晃的家养小精灵，“这是谁家的小精灵？我不记得……”
“克利切向尊敬的马尔福先生致敬。” 克利切的大猪鼻子里发出一声可笑的抽泣声，朝卢修斯行了个礼。
“一个访客？谁？” 纳西莎警惕地问。
显而易见卢修斯不会为了一个家养小精灵换上长袍。
“不知道，我去看看——似乎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卢修斯在纳西莎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让她放心，抽出魔杖大步走向前厅。
客厅里只剩下了纳西莎和小精灵。克利切干瘪枯瘦的脊背上下起伏，他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长长的鼻子抵在地毯上。
“起来吧，克利切。” 纳西莎走到壁炉前，用魔杖点燃了还未燃尽的一截冷衫木。
克利切直起瘦小的身子，大眼睛里满是震惊和痛苦的神色。
“克利切居然让茜茜小姐自己动手点炉子！” 他牛蛙似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客厅里，“请坐下，请坐下，茜茜小姐。” 小精灵笨拙地拉开长桌边的一条椅子，退到一边，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纳西莎。
“一瓶红酒，还有——” 脚步声渐起，纳西莎转过头，卢修斯的身影从前厅走廊的阴影中浮现，他身后跟着一个裹在黑斗篷里的女人。
“三只高脚杯。” 卢修斯接道。他握着魔杖的手在身旁划出一个小弧线，纳西莎脚边出现了一双居家拖鞋。
“纳西莎，我的妹妹，” 那女人走到灯光下。
她面颊凹陷，颧骨高高突起，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高傲的微笑，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纳西莎。尽管她大部分脸庞都被蓬乱松散的黑发遮住了，但仍旧显露出病态掩盖下些许俊美的痕迹。
“好久不见。”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古怪的笑容——阿兹卡班的十五年似乎在她的精神上也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刻痕。
“贝拉小姐！” 纳西莎站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克利切就发出了一声充满狂喜的号叫，几乎瘫倒在地。
“你不是沃尔布加阿姨家的小精灵吗？” 贝拉特里克斯迟疑了一瞬，厚眼皮下的眼睛瞪着壁炉边因为激动而不停抽泣的克利切。
“女主人——女主人——” 克利切的抽泣变得粗重刺耳，然后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失声痛哭起来。
“闭嘴！” 卢修斯压过他的声音。
小精灵立刻止住了难听的哭声，泪水从凹陷的眼窝涌出，顺着长鼻子一滴一滴地落进地毯里。
“她十年前死了。” 纳西莎说，她向贝拉特里克斯走过去，贝拉裹着一身冰冷的寒意拥抱了她。
“那他现在听命于谁？” 贝拉特里克斯立刻警觉起来。沃尔布加阿姨一共有两个儿子，雷古勒斯·布莱克早就死了，剩下的那个——
“克利切现在听从西里斯少爷的吩咐。” 克利切抽噎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少爷叫克利切离开，克利切就离开了。少爷把家里的宝贝都扔掉了，还把杂种、败类和小崽子都往家里带，女主人会怎么说呢？她发誓不认他这个儿子的，如今他又回来了，据说他还是个杀人犯，克利切宁愿——”
克利切浑身发抖，冲向炉边的拨火棍，拿起它往自己丑陋的大脑袋上狠狠打去。
“停下！” 贝拉特里克斯高声命令道，她猛冲到小精灵面前，一双黑眼睛狂热地盯着他浑浊的大眼珠子。
“现在回答我！他们在哪？都有谁？他们在干什么？” 她说得飞快，面颊涨得通红，几乎带着点歇斯底里的意味。
“克利切不能说，克利切不能说！” 克利切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落在他松散褶皱的皮肤上，“西里斯少爷不允许克利切向任何人透露他们在哪，他们在做什么，克利切多么愿意告诉茜茜小姐和贝拉小姐，可是克利切不能说！克利切必须服从西里斯少爷的命令，即使西里斯少爷违背女主人的意愿和卑鄙小人们混在一起，玷污——”
“行了，行了！” 贝拉特里克斯不耐烦地说，“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 小精灵哆嗦着，摇摇晃晃，似乎在拼命冲破某种魔法的束缚。
“先坐吧，贝拉。” 卢修斯挥动魔杖召来三张柔软的扶手椅，“去拿一瓶红酒，克利切——看起来今晚我们会有一个漫长的故事。” 克利切行了一个滑稽的礼，噗的一声消失了。
贝拉特里克斯仍旧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透过空气看到了无上的荣耀。
***
学期正式结束那天，天色白得像一片干净的雪地。
德拉科从随从幻影移形的不适感中缓过神来，威尔特郡湿润寒冷的空气重新填满肺部，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是熟悉的车道和挂着坚冰的锻铁大门，高大的树篱上洒满糖霜似的雪花。
“注意你的举止，德拉科。” 卢修斯挥动魔杖，大门立刻打开了，“贝拉特里克斯阿姨会在我们家过圣诞节。”
“谁？” 德拉科的脚步停在碎石路上。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卢修斯头也没回，大步往前走，“你母亲的姐姐，你的阿姨。她几天前从阿兹卡班释放了。”
释放……？
德拉科缓步走过车道，踏上宽阔的石阶。他花了好几分钟来消化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词语——被判处终身□□的囚犯离开了阿兹卡班，报纸上却没有任何消息，也许魔法部还没有发觉，或者他们试图压下消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魔法部正在失去对阿兹卡班的掌控。
德拉科感到一阵难言的快意涌上心头——绝对的力量和如愿的复仇带来让人上瘾的快感。那个癞蛤蟆似的，目空一切的白痴女人，和她引以为傲的虚伪糜烂的魔法部，终于能尝到焦头烂额，捉襟见肘的滋味了。
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经过门厅里无数面色苍白的肖像。壁炉微微刺人的暖意混杂着女人们的说话声从客厅里飘出来。
“……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你比我了解他多少？这么做的后果我看得够明白了，经过这么多年——”
“不，你不明白，茜茜！连卢修斯都比你明白，你看，他站在我这边。” 贝拉特里克斯靠在椅背里，双手交叉，得意洋洋地看着纳西莎愤怒的脸。
贝拉特里克斯清楚地知道怎样让她动摇。她的妹妹，纳西莎·马尔福的软肋只有她的丈夫和儿子。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同意的！” 纳西莎情绪激动地把玻璃杯放在边桌上，血红的酒水洒出几滴不规则的斑点。她猛地从壁炉前的扶手椅里站起来，想仓促结束这场对话。
“无论你怎么认为，你至少得尊重卢修斯的意见——他回来了。” 贝拉特里克斯用脑袋示意客厅门口的卢修斯，德拉科从他身后走出来。
“还有我们亲爱的德拉科。” 贝拉特里克斯转向他，消瘦的脸上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德拉科，告诉我，你愿意接受我一点小小的训练吗？”
德拉科看向卢修斯，他微微抬起脑袋，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当第一个钻心咒落在德拉科身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和西奥多不同，贝拉特里克斯是一个魔力强大并且心狠手辣的成年女巫。
他蜷曲在地板上，疼痛灼烧着他全身的骨骼，仿佛有一千把白热的刀刃同时刺进他的皮肤。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发出痛苦的惨叫，可是这根本不能缓解身上的疼痛。他尝到了嗓子里的血腥味，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清晰起来……他希望死亡能够结束这一切折磨。
折磨突然结束了。
德拉科全身瘫软，大口呼吸着空气，他挣扎着向后爬去，靠着墙壁站起来。
贝拉特里克斯将魔杖举到胸前，一只手抚摸着它弯曲的弧度。她的脸上洋溢着陶醉喜悦的表情，似乎沉浸在某种幸福的回忆中。
“看到了吗，德拉科？这就是我从黑魔王那里学到的魔法，还有许多威力强大的咒语……” 一串刺耳尖锐的笑声钻入德拉科还在隐隐作痛的耳膜。
“Stupefy！” 德拉科挥动魔杖。
贝拉特里克斯的反应比他更快，她的魔杖如同小刀一般迅速向下劈动，德拉科的咒语偏移了方向，弹开到墙壁上。
“还没学会无声咒是吗？” 她终于正眼看向德拉科，在房间里缓缓走动。
德拉科的魔杖始终随着贝拉特里克斯移动，但她毫不在意，甚至兴奋起来。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德拉科。” 她忽然一举魔杖，“躲开！”
德拉科迅速向边上滚开，一道灼热的红光打在他原先站着的地方，木地板变得滚烫——她从没学会过手下留情。
“不够快，不够快，” 贝拉特里克斯说，“你得反击，知道吗？现在，我给你三次机会尝试击中我，用任何你会的恶咒——”
“Crucio！” 他吞下嗓子里的甜腥，喊出她最得意拿手的咒语。
贝拉特里克斯大笑着在空旷的房间里飞速跑动，她躲开了第一个钻心咒，又用破解咒格开了第二个——
“最后一次机会，德拉科！” 她兴奋地吼道。
“Crucio！” 德拉科大喊一声。
贝拉特里克斯用魔杖卷起一张边桌朝德拉科扔过去，他连忙闪身躲开，钻心咒在上面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黑色焦痕。
“Impedimenta！”
一道浅绿色的咒语从还未落地的边桌后面击中了德拉科，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掀翻在地，原本桌上放着的瓷质花瓶甩在墙壁上炸开，落下无数尖锐的碎片。德拉科赶紧用胳膊护住脑袋。
温热的液体从他左手背上淌下来，顺着头发和脸颊滑进脖子里。
“起来，小子！” 贝拉特里克斯讥笑道。
德拉科却只是慌乱地解开围巾，愣愣地看着上面洇开的暗色血迹，面色变得无比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