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虚实
城堡窗口的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了，映在场地上的一方方橙黄色亮光也逐渐消失了。没有云，没有风，静谧的夜空中星光明灭，空气里微微的凉意在鼻尖萦绕，这是一个观察天体的理想夜晚。
赫敏在发放的空白星象图中填写猎户座的位置。Bellatrix和其他三颗明亮的星星大致组成矩形，“腰带”上的连线延伸向西南，指向天狼星的所在。
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滑动，赫敏记下天狼星，调整架子上的望远镜，继续搜寻着大犬座剩下的恒星。
远处的敲门声在空寂的场地上回荡，一条大狗发出闷叫。
赫敏从望远镜后面探出身体，目光越过矮墙投向海格的小屋，一些人影在小屋窗口晃动，不时把灯光遮住。
咆哮的回声如同无尽的呜咽，传到天文塔上。
又有一些同学从望远镜后面出来，望向小屋的方向。
他们现在就要动手了吗，赫敏不安地想，甚至都等不到考试结束？她应该尽早去警告海格的，可是如果乌姆里奇早就下定决心要把海格赶走，她又能做什么呢？
砰的一声巨响，小屋的门被突然撞开了，灯光落在地面上，六个人影从屋里被赶了出来，海格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
一道道细细的红光向海格飞去，是昏迷咒，可是海格并没有倒下，咒语都弹了回去，叫喊声、咆哮声在夜空中回荡。
“理智点，海格！” 一个声音嚷道。
“去你x妈x的理智，你们休想这样把我带走，德力士！” 海格怒吼。
没有人理会自己的图表了。小屋旁咒语四射，一个傲罗被海格拎起来扔了出去，他飞出去足有十英尺，再也没有站起来。
哈利扭头看看赫敏，又看看罗恩，满脸惊恐。
城堡大门打开了，亮光洒在黑黢黢的草坪上又消失不见，短暂勾勒出一条长长的黑影。
“请注意，请注意，只剩十六分钟了！” 玛奇班教授焦急地说。
“你们怎么敢这样！” 那个身影边跑边喊，“你们怎么敢！”
“是麦格！” 赫敏小声说。
“放开他！我说，放开！” 麦格教授的声音穿透了黑夜，“你们有什么理由攻击他？他没做什么，没做什么，不该受到这样——”
赫敏、帕瓦蒂和拉文德都尖叫起来。
小屋周围的人影同时朝麦格教授射出至少四个昏迷咒。那几道红光在小屋和城堡中间击中了她。刹那间，她好像是个发光体，周身透出一种诡异的红光，然后她双脚离地，重重地仰面摔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他逃走了。” 西奥多推开公共休息室的大门，朝躺在沙发上的德拉科说。
“谁？” 德拉科的声音魔咒学笔记下面传过来。
“海格。” 西奥多把书包放到壁炉前的桌子上，“楼梯脚下的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天文学考试的时候乌姆里奇带着几个傲罗去偷袭他，结果四个昏迷咒击中了麦格，斯内普他们把她抬进了校医院。”
“可怜的老女人。” 德拉科把脸上盖着挡光的羊皮纸拿开，支着靠垫坐起身。
“她的情况不太好，” 达芙妮说，她从门口进来，怀里抱着几瓶深紫色的药剂，“我刚才从校医院出来，庞弗雷女士和斯内普教授说要把她转到圣芒戈去。”
“真的吗？” 米里森好奇地插问，“她要死了吗？”
“应该不会。” 达芙妮眉头微蹙，谨慎地说道，“只是昏迷咒而已，不过她年纪大了……”
“你要来点儿吗，德拉科？” 西奥多把一瓶药剂塞进德拉科手里。
“不用了，我不需要它也能睡个好觉，再说了，真的有人在乎魔法史拿什么等级吗？”
“哦，有的。” 西奥多板着脸冷漠地说。
***
令人饱受折磨的两周终于要过去了，沙漏最后一次翻转，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点。
昏昏欲睡的夏日午后和冗长无趣的魔法史试卷相得益彰，简直比世界上最强效的催眠剂还管用。
德拉科把还留存在脑海里的知识点一股脑儿填了上去。赫敏悄悄塞给他的笔记太过详细，反而让他找不出重点了。
不过这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人需要一个优秀的魔法史成绩，谁会在乎呢——哦，除了西奥多。
也许还有格兰杰……
他的目光又跟着思绪一块儿游移，可是她的座位在礼堂后面，可惜。
看上去波特也很在乎……
但是就靠他那个长疤的脑子……
德拉科遗憾地摇头，看到波特苦恼地抓着脑后支棱的黑发，发出无声的嘲笑。
他忽然松开了手，身体逐渐向一旁倾斜。
德拉科饶有兴致地转动羽毛笔，等着他昏睡过去，但是——
他的胳膊肘划过桌面，整个身体软绵绵地往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撞去，嘴里发出痛苦的喊叫。
他身后的学生们发出惊呼，监考的托福迪教授赶紧小跑过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我——我没事，先生。” 哈利结结巴巴地说，擦去脸上的汗水，“真的……我只是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考试压力！”老巫师深表同情地说，用颤抖的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确实会有这种事，年轻人，会有这种事！好了，喝杯水清醒清醒，考试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可以好好地完成最后的答题，是不是？”
“是的，”哈利胡乱地说，“我的意思是……不……我已经答完了——能答的都答完了，我想……”
“很好，很好，”老巫师温和地说，“我把你的考卷收起来，我建议你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非常感谢。” 哈利拼命点着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匆匆离开了礼堂。
可是事实远非噩梦那么简单。
考试结束之后，乌姆里奇在门厅里召集了调查行动组。
“孩子们，紧急任务。” 她在手上敲着那根极短的魔杖，阔脸上挂着怪异的满足的微笑，“有人触发了我办公室的窃贼感应咒。我需要你们帮助我抓住那个小贼和他的同伙，有一个我已经知道了，罗纳德·韦斯莱，他告诉我皮皮鬼在把变形课教室砸得稀巴烂——”
“实际上皮皮鬼正忙着往学校所有望远镜的镜片上涂墨水。” 费尔奇在她身后得意地说，他的手里拖着一根粗大的铁链，仿佛正准备往什么人的脖子上套。
“行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德拉科的胳膊被一把抓住了，克拉布、高尔、沃林顿和米里森越过他，手里攥着魔杖，跟在乌姆里奇后面走上楼梯。
“你休想做什么手脚。” 潘西威胁地晃了晃魔杖。
“滚开！” 德拉科怒道，他一把推开她，匆匆跑上楼梯。
“Stupefy！” 乌姆里奇一甩魔杖，喊道，“第一个！你——带上他！” 克拉布一步两阶跨上二楼楼顶，从扶手旁的地上揪起一个不省人事的圆脸学生——纳威·隆巴顿。
“那儿还有一个！我去抓他，教授！” 沃林顿大叫。
所有人的目光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头红发消失在走廊拐角。
“你们不能过来！不行，你们必须从旋转楼梯绕过去，有人在这里放了锁喉毒气——” 金妮对着米里森和高尔大声喊道。
“我没看见什么毒气，亲爱的。” 乌姆里奇甜甜的声音从他们俩身后说，她从两个人中间挤出来，恶毒的目光在金妮和卢娜之间逡巡。
金妮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和赫敏约定的信号是只要远远地看见乌姆里奇就高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但赫敏显然没有考虑到万一和她打个照面——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一个球也不会挡。” 卢娜平静地唱了起来。
趁着所有人都在发愣，金妮一把抓起卢娜，扭头向走廊另一边狂奔。
“Impedimenta！” 乌姆里奇高举魔杖，没有给她们机会。金妮绊了一下，一股力量把潘西推到米里森前面。
“抓住她们！其他人跟我去办公室！” 乌姆里奇顺手抓住身旁的两个学生，粗短的手指陷进潘西和高尔的袍子里，把他们往反方向推去。
走廊上静悄悄的，学生们都被“锁喉毒气”吓跑了，只剩下血红的夕阳一格一格地铺开长毯。乌姆里奇带着德拉科和米里森，放轻脚步接近办公室。
魔杖在锁上一敲，随着“喀哒”的声响，乌姆里奇猛地推开大门。
一个身子跪在壁炉前，脑袋淹没在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里。
“哈！抓到了！” 乌姆里奇大步奔到办公桌后，赫敏忽然从窗户下站了起来，神色惊恐地举起魔杖。
“不！” 德拉科大喊。
米里森离赫敏最近，出乎他们俩的意料，这个大块头的斯莱特林女巫决定展现她的麻瓜格斗技巧。她把赫敏物理性地摁在墙上，然后一把抽走了她的魔杖，塞进口袋里。
“你们以为，有了两只嗅嗅之后，我还会再让一个肮脏的、捡垃圾的小动物擅自闯进我的办公室吗？” 乌姆里奇气喘吁吁地说，她压根没关注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揪着哈利的头发把他从火焰里拖了出来，竭力把他的脑袋往后扯，就好像准备割断他的喉咙似的。
“第二只嗅嗅进来后，我就在门口施了窃贼感应咒，你这个傻瓜。拿掉他的魔杖，” 她朝德拉科吼道，哈利感到一只手伸进他长袍胸前的口袋，掏走了他的魔杖。
“我想知道你们在我的办公室里干什么。”乌姆里奇说着，晃了晃揪着哈利头发的拳头，“你把脑袋伸进了我的炉火里。你刚才在跟谁交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吗？还是那个杂种海格？我不相信会是米勒娃·麦格，我听说她还没有力气跟人说话。”
“我跟谁说话，你管不着。”哈利怒吼道。
外面一阵骚动，沃林顿粗暴地把罗恩推进了屋子，后面跟着高尔和克拉布，分别揪着不停挣扎的金妮和刚醒过来的纳威。卢娜站在潘西旁边，目光迷蒙。
趁着所有人挤进来的空当，德拉科推了一把米里森，赫敏终于从米里森的重压下喘了口气，她求助地望向德拉科，但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单手抛接着哈利的魔杖。
“波特先生……我给你机会主动告诉我，但你拒绝了。我没有选择，只能强行撬开你的嘴了。德拉科——去把斯内普教授找来。”
赫敏看着他离开了房间，忐忑不已。
这一次他还会帮助他们吗？几天前她和德拉科说了海格和巨人格洛普之后，他似乎就对他们的任何行动失去了信任。
其实不只是德拉科，连赫敏都有些怀疑，哈利好像有点……
救人上瘾。
特别是在邓布利多明确要求哈利学会大脑封闭术的情况下，哈利本来不应该看到这些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求哈利核实一下情况，但如果哈利没在格里莫广场找到西里斯……
就算这一次孤立无援，她也必须冒险一试。
“校长，你想见我？”斯内普说，德拉科扶着门让他进来。他望着屋里那一对对扭打的学生，表情十分冷漠。
“啊，斯内普教授，” 乌姆里奇咧开大嘴笑着，“是的，我想再要一瓶吐真剂，拜托你了，越快越好。”
“当然可以，” 斯内普说，嘴角微微扭曲着，“但是我的吐真剂没有存货了，需要一个月亮周期才能酿熟，所以，我会在一个月左右给你调制好。除非你想给波特下毒——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那么做，我会为你感到最深切的同情。问题在于大多数毒药都发作得太快，受害者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交待问题。”
“你还在试用期！”乌姆里奇教授尖叫道，斯内普回头看着她，微微扬起了眉毛，“你是故意不肯帮忙！你太让我失望了，卢修斯·马尔福一向对你评价很高！你可以离开我的办公室了！”
斯内普讥讽地朝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他抓住了大脚板！” 哈利喊了起来，“他抓住了大脚板，在藏那个东西的地方！”
赫敏在发放的空白星象图中填写猎户座的位置。Bellatrix和其他三颗明亮的星星大致组成矩形，“腰带”上的连线延伸向西南，指向天狼星的所在。
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滑动，赫敏记下天狼星，调整架子上的望远镜，继续搜寻着大犬座剩下的恒星。
远处的敲门声在空寂的场地上回荡，一条大狗发出闷叫。
赫敏从望远镜后面探出身体，目光越过矮墙投向海格的小屋，一些人影在小屋窗口晃动，不时把灯光遮住。
咆哮的回声如同无尽的呜咽，传到天文塔上。
又有一些同学从望远镜后面出来，望向小屋的方向。
他们现在就要动手了吗，赫敏不安地想，甚至都等不到考试结束？她应该尽早去警告海格的，可是如果乌姆里奇早就下定决心要把海格赶走，她又能做什么呢？
砰的一声巨响，小屋的门被突然撞开了，灯光落在地面上，六个人影从屋里被赶了出来，海格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
一道道细细的红光向海格飞去，是昏迷咒，可是海格并没有倒下，咒语都弹了回去，叫喊声、咆哮声在夜空中回荡。
“理智点，海格！” 一个声音嚷道。
“去你x妈x的理智，你们休想这样把我带走，德力士！” 海格怒吼。
没有人理会自己的图表了。小屋旁咒语四射，一个傲罗被海格拎起来扔了出去，他飞出去足有十英尺，再也没有站起来。
哈利扭头看看赫敏，又看看罗恩，满脸惊恐。
城堡大门打开了，亮光洒在黑黢黢的草坪上又消失不见，短暂勾勒出一条长长的黑影。
“请注意，请注意，只剩十六分钟了！” 玛奇班教授焦急地说。
“你们怎么敢这样！” 那个身影边跑边喊，“你们怎么敢！”
“是麦格！” 赫敏小声说。
“放开他！我说，放开！” 麦格教授的声音穿透了黑夜，“你们有什么理由攻击他？他没做什么，没做什么，不该受到这样——”
赫敏、帕瓦蒂和拉文德都尖叫起来。
小屋周围的人影同时朝麦格教授射出至少四个昏迷咒。那几道红光在小屋和城堡中间击中了她。刹那间，她好像是个发光体，周身透出一种诡异的红光，然后她双脚离地，重重地仰面摔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他逃走了。” 西奥多推开公共休息室的大门，朝躺在沙发上的德拉科说。
“谁？” 德拉科的声音魔咒学笔记下面传过来。
“海格。” 西奥多把书包放到壁炉前的桌子上，“楼梯脚下的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天文学考试的时候乌姆里奇带着几个傲罗去偷袭他，结果四个昏迷咒击中了麦格，斯内普他们把她抬进了校医院。”
“可怜的老女人。” 德拉科把脸上盖着挡光的羊皮纸拿开，支着靠垫坐起身。
“她的情况不太好，” 达芙妮说，她从门口进来，怀里抱着几瓶深紫色的药剂，“我刚才从校医院出来，庞弗雷女士和斯内普教授说要把她转到圣芒戈去。”
“真的吗？” 米里森好奇地插问，“她要死了吗？”
“应该不会。” 达芙妮眉头微蹙，谨慎地说道，“只是昏迷咒而已，不过她年纪大了……”
“你要来点儿吗，德拉科？” 西奥多把一瓶药剂塞进德拉科手里。
“不用了，我不需要它也能睡个好觉，再说了，真的有人在乎魔法史拿什么等级吗？”
“哦，有的。” 西奥多板着脸冷漠地说。
***
令人饱受折磨的两周终于要过去了，沙漏最后一次翻转，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点。
昏昏欲睡的夏日午后和冗长无趣的魔法史试卷相得益彰，简直比世界上最强效的催眠剂还管用。
德拉科把还留存在脑海里的知识点一股脑儿填了上去。赫敏悄悄塞给他的笔记太过详细，反而让他找不出重点了。
不过这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人需要一个优秀的魔法史成绩，谁会在乎呢——哦，除了西奥多。
也许还有格兰杰……
他的目光又跟着思绪一块儿游移，可是她的座位在礼堂后面，可惜。
看上去波特也很在乎……
但是就靠他那个长疤的脑子……
德拉科遗憾地摇头，看到波特苦恼地抓着脑后支棱的黑发，发出无声的嘲笑。
他忽然松开了手，身体逐渐向一旁倾斜。
德拉科饶有兴致地转动羽毛笔，等着他昏睡过去，但是——
他的胳膊肘划过桌面，整个身体软绵绵地往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撞去，嘴里发出痛苦的喊叫。
他身后的学生们发出惊呼，监考的托福迪教授赶紧小跑过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我——我没事，先生。” 哈利结结巴巴地说，擦去脸上的汗水，“真的……我只是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考试压力！”老巫师深表同情地说，用颤抖的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确实会有这种事，年轻人，会有这种事！好了，喝杯水清醒清醒，考试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可以好好地完成最后的答题，是不是？”
“是的，”哈利胡乱地说，“我的意思是……不……我已经答完了——能答的都答完了，我想……”
“很好，很好，”老巫师温和地说，“我把你的考卷收起来，我建议你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非常感谢。” 哈利拼命点着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匆匆离开了礼堂。
可是事实远非噩梦那么简单。
考试结束之后，乌姆里奇在门厅里召集了调查行动组。
“孩子们，紧急任务。” 她在手上敲着那根极短的魔杖，阔脸上挂着怪异的满足的微笑，“有人触发了我办公室的窃贼感应咒。我需要你们帮助我抓住那个小贼和他的同伙，有一个我已经知道了，罗纳德·韦斯莱，他告诉我皮皮鬼在把变形课教室砸得稀巴烂——”
“实际上皮皮鬼正忙着往学校所有望远镜的镜片上涂墨水。” 费尔奇在她身后得意地说，他的手里拖着一根粗大的铁链，仿佛正准备往什么人的脖子上套。
“行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德拉科的胳膊被一把抓住了，克拉布、高尔、沃林顿和米里森越过他，手里攥着魔杖，跟在乌姆里奇后面走上楼梯。
“你休想做什么手脚。” 潘西威胁地晃了晃魔杖。
“滚开！” 德拉科怒道，他一把推开她，匆匆跑上楼梯。
“Stupefy！” 乌姆里奇一甩魔杖，喊道，“第一个！你——带上他！” 克拉布一步两阶跨上二楼楼顶，从扶手旁的地上揪起一个不省人事的圆脸学生——纳威·隆巴顿。
“那儿还有一个！我去抓他，教授！” 沃林顿大叫。
所有人的目光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头红发消失在走廊拐角。
“你们不能过来！不行，你们必须从旋转楼梯绕过去，有人在这里放了锁喉毒气——” 金妮对着米里森和高尔大声喊道。
“我没看见什么毒气，亲爱的。” 乌姆里奇甜甜的声音从他们俩身后说，她从两个人中间挤出来，恶毒的目光在金妮和卢娜之间逡巡。
金妮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和赫敏约定的信号是只要远远地看见乌姆里奇就高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但赫敏显然没有考虑到万一和她打个照面——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一个球也不会挡。” 卢娜平静地唱了起来。
趁着所有人都在发愣，金妮一把抓起卢娜，扭头向走廊另一边狂奔。
“Impedimenta！” 乌姆里奇高举魔杖，没有给她们机会。金妮绊了一下，一股力量把潘西推到米里森前面。
“抓住她们！其他人跟我去办公室！” 乌姆里奇顺手抓住身旁的两个学生，粗短的手指陷进潘西和高尔的袍子里，把他们往反方向推去。
走廊上静悄悄的，学生们都被“锁喉毒气”吓跑了，只剩下血红的夕阳一格一格地铺开长毯。乌姆里奇带着德拉科和米里森，放轻脚步接近办公室。
魔杖在锁上一敲，随着“喀哒”的声响，乌姆里奇猛地推开大门。
一个身子跪在壁炉前，脑袋淹没在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里。
“哈！抓到了！” 乌姆里奇大步奔到办公桌后，赫敏忽然从窗户下站了起来，神色惊恐地举起魔杖。
“不！” 德拉科大喊。
米里森离赫敏最近，出乎他们俩的意料，这个大块头的斯莱特林女巫决定展现她的麻瓜格斗技巧。她把赫敏物理性地摁在墙上，然后一把抽走了她的魔杖，塞进口袋里。
“你们以为，有了两只嗅嗅之后，我还会再让一个肮脏的、捡垃圾的小动物擅自闯进我的办公室吗？” 乌姆里奇气喘吁吁地说，她压根没关注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揪着哈利的头发把他从火焰里拖了出来，竭力把他的脑袋往后扯，就好像准备割断他的喉咙似的。
“第二只嗅嗅进来后，我就在门口施了窃贼感应咒，你这个傻瓜。拿掉他的魔杖，” 她朝德拉科吼道，哈利感到一只手伸进他长袍胸前的口袋，掏走了他的魔杖。
“我想知道你们在我的办公室里干什么。”乌姆里奇说着，晃了晃揪着哈利头发的拳头，“你把脑袋伸进了我的炉火里。你刚才在跟谁交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吗？还是那个杂种海格？我不相信会是米勒娃·麦格，我听说她还没有力气跟人说话。”
“我跟谁说话，你管不着。”哈利怒吼道。
外面一阵骚动，沃林顿粗暴地把罗恩推进了屋子，后面跟着高尔和克拉布，分别揪着不停挣扎的金妮和刚醒过来的纳威。卢娜站在潘西旁边，目光迷蒙。
趁着所有人挤进来的空当，德拉科推了一把米里森，赫敏终于从米里森的重压下喘了口气，她求助地望向德拉科，但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单手抛接着哈利的魔杖。
“波特先生……我给你机会主动告诉我，但你拒绝了。我没有选择，只能强行撬开你的嘴了。德拉科——去把斯内普教授找来。”
赫敏看着他离开了房间，忐忑不已。
这一次他还会帮助他们吗？几天前她和德拉科说了海格和巨人格洛普之后，他似乎就对他们的任何行动失去了信任。
其实不只是德拉科，连赫敏都有些怀疑，哈利好像有点……
救人上瘾。
特别是在邓布利多明确要求哈利学会大脑封闭术的情况下，哈利本来不应该看到这些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求哈利核实一下情况，但如果哈利没在格里莫广场找到西里斯……
就算这一次孤立无援，她也必须冒险一试。
“校长，你想见我？”斯内普说，德拉科扶着门让他进来。他望着屋里那一对对扭打的学生，表情十分冷漠。
“啊，斯内普教授，” 乌姆里奇咧开大嘴笑着，“是的，我想再要一瓶吐真剂，拜托你了，越快越好。”
“当然可以，” 斯内普说，嘴角微微扭曲着，“但是我的吐真剂没有存货了，需要一个月亮周期才能酿熟，所以，我会在一个月左右给你调制好。除非你想给波特下毒——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那么做，我会为你感到最深切的同情。问题在于大多数毒药都发作得太快，受害者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交待问题。”
“你还在试用期！”乌姆里奇教授尖叫道，斯内普回头看着她，微微扬起了眉毛，“你是故意不肯帮忙！你太让我失望了，卢修斯·马尔福一向对你评价很高！你可以离开我的办公室了！”
斯内普讥讽地朝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他抓住了大脚板！” 哈利喊了起来，“他抓住了大脚板，在藏那个东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