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得很开心。

    她说她是美国一个不知名的小女星,因为一些感情上的伤心事暂时来日本散心。

    我表示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希望她可以在日本得到身心的舒缓。

    我没有当面追问别人八卦的喜好,所以没打算深入,然而她主动向我讲了起来。

    原来,她在美国刚出道时遇到了一个富商,那个富商对她表现出强烈的爱慕之心,他送给了她一辆意大利DeTomaso,送给她鲜花戒指,和她许下山盟海誓,表现得深情不移,还和她发生了关系。

    可我这可怜的饭搭子不知道的是,那个富商早有了老婆,并且在外面情人无数,她只不过是他情人其中之一而已。

    我这位美女饭搭子青春年少心思单纯,把那个富商的花言巧语当成了真心,现在那个富商玩腻了就要她离开,还威胁她不许说出这件事,否则就让人封杀她。

    她伤心不已,一度抑郁,是她的经纪人建议她来日本散散心。

    她说着轻轻抽泣起来。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哪个女孩听到这样的事能无动于衷?她一掉眼泪我就慌了,连忙起身绕过桌子坐到她旁边,揽住她肩膀。

    然后我们俩一人一句将那个富商骂了个狗血淋头,喜提革命好姐妹关系。(后来我回想起这段,感觉我真傻,真的)

    我其实挺会安慰人的,可能是在实验室面对一群日常破防的师弟师妹练出来的技术,她最终被我逗笑了,拉着我的手说她没事了。

    我松了口气,坐回原位。

    因为刚才安慰她时我提到了一些我的过去,她好奇地问了起来。

    但我没法和她说真话,毕竟我现在在跨国犯罪组织工作,我生怕一个不小心泄露点什么组织消息,然后得到琴酒送的一发子弹。

    我本想说我在东都大学读生物研究生(因为这个比较接近我的实际),但转念一想发现不行。我刚请了她27万円的甜品!

    哪家能吃27万円甜品的小姐读生物研究生?别太爱生物了!

    于是我把专业改成了金融,瞬间合理了很多。

    我在她面前塑造了一个家里很有钱,父母送我在东都大学读金融硕士后回家继承家业的形象。

    我还有些惭愧自己撒谎。(后来回想起这段,也觉得我真傻)

    她对我的大学生活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问了我许多校园生活,能说的有趣的事我都讲给她听,她一直笑得合不拢嘴,我也很开心。

    正聊着,服务生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在我面前放下了一杯酒。

    我望着那杯棕褐色透亮的酒液,疑惑问服务生:“我有没点酒啊。”

    “是我给你点的。”她笑着,指了指面前的甜点架,“就当做这个的谢礼了。”

    “啊,谢谢你!”我喜滋滋,端起酒准备尝一尝,杯沿贴上嘴唇前随口问了一句,“这叫什么酒?”

    “Armagnac(雅文邑)”

    我送到嘴边的酒停下了。后知后觉感到端酒的手有点发凉,可能是因为餐厅冷气太足。

    “Armagnac?”我抿了一口放下,若无其事问,“这是什么酒?我好像没听过。”

    “是法国最古老也是最顶级的白兰地之一,由最优质的白葡萄蒸馏陈化而成。”她微笑着望着我,“它被誉为世界上最古老的‘生命之水’。”

    “哇,好名贵。”我笑,“那这杯一定也不便宜吧。”

    可能是我想多了,她不一定是。

    “也还好。”她继续微笑盯着我,红唇吐出音色优美的句子,“你不觉得这杯酒很适合你吗?”

    “嗯……有吗?”我也微笑盯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想让我破防先开口,我就不承认。

    她欺骗我感情!

    我很生气,真的,我感觉胸腔发痒,我气得想笑。

    我不是生气她骗我,我是生气我刚才居然那么相信她,那种信任落空的气愤和其他气愤感觉不一样。

    可能看出来我生气了,她挑了下眉,换上一副安慰的表情,举起双手向我表示友善:“哎呀,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贝尔摩得。”

    说完,她朝我发送了一个wink,还补上一句:“不要生气呦~”

    我……

    我……fu……shi……

    What the fuck can I do?(我他妈能干什么?)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看上去太像个小丑,微笑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说没事,就是好奇组织里新来的红人,想来看看我。至于她是从哪得来我的行踪我早就懒得追究。

    我才不信她的说法。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她长得有点像克丽丝·温亚德(我是克丽丝·温亚德的铁粉,我有特别多她的杂志海报和写真),但她用那个年轻小女星被金钱欺骗感情的故事完全转移了我的视线。

    而且,我在那两盒BOSS给我的文件里看见……

    她来找我多半是因为我的药物研究。

    不过她没提任何工作相关的事,也没有要为难我的意思,饭后我立刻跑路,直奔实验室,从密码箱里拿出那份资料,翻到最后。

    那是一个已经泛黄的人物档案,右下角的日期是二十多年前。我仔细看着那张照片。

    资料里写着“莎朗·温亚德”这个名字,而那张脸的主人今晚却坐在我对面。

    ……果然。

    回家后,我飞速将那一整箱的克丽丝·温亚德周边挂到Mercari(日本的一个二手交易平台)上,在商品简介里写:脱粉回血。

    一刻都不能忍。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可洗完澡躺在床上,我越回想越觉得社死、羞愤,完全睡不着。一点了,我还在两眼圆睁盯着天花板。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谁半夜给人打电话?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写着:GIN。

    嗯?!琴酒?

    不良情绪暂时退散,我兴冲冲接通,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有件事要问你。」

    我对琴酒有种很离谱的复杂感觉。怎么说呢……一个不恰当的类比,好比色狼玩恐怖游戏,但里面女鬼超美超诱人。

    恐怖但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那样的美貌和气质。

    那完美踩中我该死的xp的外貌和气质!(我一定是犯罪电影看多了)

    如果要近距离相处,我敬而远之,但如果只是远远看着悄悄嘶溜,我可以。

    所以我挺乐意和琴酒交流的。

    但如果没有正事,我不太敢找他,而且我们工作基本没什么交集,我也没理由找他。因此能接到他主动打来的电话,我还挺高兴的。

    “什么事?”我说完之后感觉有点夹,被自己恶心了一下。

    「吃了那个药身体变小的人,还会复原吗?」

    啊,他问这个。

    “这个我不是很确定,还没做实验。”我说,“但理论上是可以的,如果什么药物联用有拮抗作用的话。但如果不吃别的药,自身应该是不能恢复,目前实验室变小活下来的动物里也没有复原的现象。”

    「知道了。」

    “怎么了吗?”他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抓到人了?

    「啊,没什么……」他的语气,隔着电话我都仿佛能看见他凶残冰冷的笑,「我只是忽然想到上次见到那个背叛组织的女人时的样子……」

    我:……很好。

    “等我做完实验和你说。”我对他说,“如果我发现确实可以让变小的动物复原,我给你打电话。但我说不准要多久,没关系吧?”

    「嗯,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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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贝尔摩得坐进一辆停在路边的保时捷。

    琴酒单手搭在车窗上,一边抽烟,一边接电话。贝尔摩得似笑非笑瞧了他一眼,打开镜子补口红。

    琴酒对电话里说了句“嗯,没问题”,然后挂断。

    “果然是只敏锐的小羊呢。”贝尔摩得合上镜子,轻声笑道。

    琴酒嗤了一声。贝尔摩得向前伸手搭住琴酒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调侃,“不过,真没想到……琴酒你竟然会意外地讨女孩子喜欢呢。那只可爱的小羊看起来就像是对你有什么雏鸟情节一样……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去找你呢……”

    伏特加在旁边“啊?”了一声,贝尔摩得笑的很开心。

    琴酒对贝尔摩德的说法感到一阵恶寒,侧身躲开她的手:“你少恶心我。”

    贝尔摩得笑笑。不过她的目的不是调侃琴酒,她略微正了正色,不解地问:“不过,真的有必要把她看得这么严吗?”

    只要雅文邑离开实验室就时刻有狙击手盯着,并且除了个别组织成员,其余成员不被允许接触她。

    琴酒按灭烟:“这是那一位下达的命令。毕竟有前车之鉴,而且……”他脸上阴影中冰冷的眼神闪烁,扬起嘴角,“我很担心组织里有一些老鼠想要故技重施啊。”

    “是啊,毕竟之前那个女人就想要脱离组织……”伏特加在旁边接话,“而且雅文邑好像比雪莉还要厉害,BOSS那么快就见她,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贝尔摩得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眯起眼睛,情绪莫辩:“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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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一到实验室就和我的助理们说我要做APTX4869拮抗作用实验。

    我的助理惊呆了,问我那现在的实验呢?

    我让他们自己盯着,有什么问题再问我,并且义正言辞地对他们说:我们早就该测拮抗作用,这样不但可以得到APTX4869的解药,还可以对机理有更深一步研究。

    我甚至还上升了一个高度,说一个好的实验室就应该怎么怎么巴拉巴拉……

    不管他们听信了多少,总之他们放我做拮抗实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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