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霓虹灯光怪陆离,拉斯维加斯大道上灯火透明,喷泉和灯舞交相闪耀,巴黎酒店前的埃菲尔铁塔正上演一场炫目的灯光秀。

    COCKTAIL赌场大厅金碧辉煌、光线明亮、氧气充足,赌客兴致高昂、一掷千金。

    纵横交错的老|虎|机持续运转着,发出低沉机械声和吞吐金钱的叮叮咣咣声。筹码被推散到赌池里,骰子“哗啦啦”在轮|盘上旋转。调酒师摇晃着鸡尾酒摇杯,一杯杯色泽美丽装饰精致的鸡尾酒被送到客人手里。

    贵宾厅富丽堂皇,参加这场赌博的赌客陆陆续续到达,和同行伙伴三三两两坐在招待区沙发上喝酒聊天,或者相互攀谈交个朋友。调酒师在吧台前忙碌,几位服务员穿梭在房间里。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墨绿台面□□牌桌,周围围了一圈铜栏杆,之间的链条用酒红色天鹅绒包了起来。经理站在栏杆边缘,正和荷官交谈。

    两位美艳的红发女郎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坐在吧台前,一位西装板正的小伙凑过去和她们聊天。

    贝尔摩德穿着宝石蓝缎面礼服长裙,饰着珍珠肩链,浅金色卷头发犹如光滑绸缎披在肩头,两指间优雅地端着高脚香槟杯,呷了一口,浅金色透明的液体里腾起细细密密的晶莹气泡。

    她整个人看上去像美丽优雅而又神秘魅惑,带着一丝危险气息,正有一搭没一搭浅笑着和一个棕色头发男人搭话,对方似乎也是赌客之一。

    我环视一周,歪头靠近琴酒,压低声音:“哪位是普林?”

    他接过调酒师递来的威士忌,睨了一眼某个方向,“两点钟方向,卷头发的那个男人。”

    我看过去,只见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全套西装深红领带,嘴唇上边蓄着W型胡,眼下有道深深的沟壑,看上去有点憔悴,但又对即将到来的赌局抱有巨大的希望。

    他正观察来参加赌局的每个赌客,蓦然视线扫到我身上,我一时没来及错开视线,就见他冲我温和地笑了笑,随后看向我身边的琴酒。

    琴酒转回视线,避开了他的打量。

    我侧过身曲肘撑在吧台上:“这个游戏是每个人限定五百万赌金吗?”

    “最低是五百万,最高可以加到两千万……”他目光阴暗,语调平静,仿佛狩猎前潜伏的野兽,“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们只要确保他将手里的钱全部投进来。”

    伏特加从收款台开支票回来,神情愉悦,将几张支票交给琴酒,“大哥,拿回来了。”

    “辛苦了。”琴酒接过支票,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塞进口袋。

    “对了,雅文邑,你下午如何?”伏特加颇有些兴致地问我。

    我:……

    我:emm……

    我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现金券,展开给他看。现金兑换卷上清晰地印着数额:$0.5

    “总之……”我顿了几秒,“倒是一分没输。”

    伏特加尴尬又不失善意地闭麦了。

    琴酒放下酒杯,走到贝尔摩德斜对面,冲她使了个眼神。贝尔摩德不着痕迹抬高酒杯,似乎是在回应他。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到来拉斯维加斯COCKTAIL。”经理走到赌台边上,我们齐齐朝他看过去。

    “如你们所知,我们将进行的是无限注德|州|扑|克。每人五张公共牌,两张底牌。目前每个人已经兑换五百万筹码,最高可通过现金或电汇增加赌注到两千万美元……请各位尽情享受游戏。”

    说完,他拉开赌台两侧天鹅绒包裹的锁链。赌客们在桌边落座,普林坐在赌桌一侧长边中央,琴酒和贝尔摩德分别坐在普林左手第四位和第六位。八名黑西装的保镖围着赌台站了一周。

    荷官对牌进行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玩家抽牌决定第一局发牌顺序,普林得到了庄家位。

    “请德莱恩先生下小盲注,五千美元。西克特先生下大盲注,一万美元。”

    我趴在栏杆上观看赌桌情况,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忙深呼吸几下,平复心脏的揪紧感。

    很快,荷官完成发牌,第一轮下注结束,琴酒、贝尔摩德、普林、巴西男人和大盲位上的玩家留在底池。

    “收牌。五位玩家。”收拢投入底池的筹码,荷官翻开三张牌。

    黑桃8、黑桃9、红桃J。

    荷官请大盲位西克特率先下注,他看了两秒公共牌,表示让牌。

    琴酒面无表情扔出两片红色筹码。

    “押注。五十万。”

    巴西男人弃牌。第二轮押注结束后,还剩四位玩家留在底池。荷官翻开第四张牌——方片J。

    西克特在底池放入十万筹码,琴酒跟注,贝尔摩德则加注到了二十万。

    普林眯起眼睛,审视地盯着贝尔摩德,几秒后,他选择了跟注。西克特同样跟注。

    荷官翻开最后一张牌——方片3。

    最后一轮押注,底池玩家数目仍无变化,游戏进入摊牌阶段。西克特率先翻开自己的底牌——一张红桃9,一张方片3。

    “两对。两个三,两个九。”荷官组合出西克特的牌型,看向下一位摊牌玩家,“沙利文先生。”

    琴酒将两张牌翻开扔了过去——一张红梅花9,一张黑桃J。

    “更大的两对。”

    接下来轮到贝尔摩德,她是一张梅花J,一张红桃A,组成了比琴酒和西克特都大的三条。

    庄家最后行动。普林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将牌推过去,一张方片10,一张梅花Q。

    “顺子。普林先生赢。”

    底池大量筹码哗啦啦被拢到他面前。

    我和伏特加互相看了看。

    在这紧张的豪赌里,时间既快又慢,每一秒都紧绷着精神,围观的看客偶尔窃窃私语,带着各种口音不同语种模糊不清。

    我和伏特加各端着一杯酒站在栏杆边上。伏特加看起来比我自在惬意得多,身体前倾胳膊撑着栏杆,时不时喝上一大口啤酒,看得津津有味。

    赌博又进行三轮,庄家位移动到琴酒。巴西男人和德莱恩各自补进了五百万,五颜六色的筹码和方牌堆在面前。

    接下来的几轮,琴酒有输有赢,面前的筹码却始终和刚开始时没多少区别。我突然升出一种可怕的猜想——他不会是在操控自己的输赢吧?

    他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阴影遮住视线,只露出凌厉的下颌线和线条冷漠的嘴。

    贝尔摩德却十分张扬瞩目,面前的筹码已经多出一千多万。

    最后一轮翻牌结束,底池还剩三位玩家,巴西男人在底池放入一张方片筹码。

    “押注一百万。”荷官看向普林,“该您了,普林先生。”

    普林脸色沉重,艰难地跟注一百万。

    就在此时,琴酒像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抬眼,皱了下眉。

    荷官请他下注。琴酒盯着普林,加注到两百万。

    普林脸色更加难看。

    “哼哼!你看,那家伙要完了。”伏特加恶狠狠笑道,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家大哥的胜利,“他已经吓得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牌桌上其他玩家似乎也察觉到了普林的不对劲,他看上去坐立难安,很想从这局里抽身,却因为已经投入的底池纠结不堪。

    巴西男人戏谑地瞧着普林,加注到四百万。似乎就等着普林自己破防弃牌。

    我也以为普林会弃牌,谁想到他硬是咬牙跟注四百万。这下就连巴西男人都惊住了,开始犹疑起来。

    不对劲,太违和了。我盯着赌桌,努力回忆自己为数不多的和□□相关记忆,突然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普林不会是在假装诈牌吧?

    他故意装作神情紧张,让人以为他手里什么牌都没有,诱使他人高额下注,最后一把收割。

    如果是这样,应该谨慎下注才行。然而琴酒却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次直接把面前全部筹码推进了底池。

    周围响起一阵海潮般的惊呼和低语,伏特加酒也不喝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着自家大哥。

    我下意识抿着唇,一错不错地盯着赌桌上的情况。

    “沙利文先生,全押,五百五十万。”荷官两秒就数清琴酒的筹码数,看向巴西男人,“请您下注,苏扎先生。”

    我总感觉这位巴西男人一开始应该想到了普林在假装诈牌,然而一看琴酒(他眼里的“沙利文先生”)大手笔全押,他顿时受到了鼓舞,十分豪迈地也把自己筹码全都压了上去。

    场面燃了起来,所有人目光聚到普林身上,只见他此刻脸上紧张焦虑的神色一扫而空,十分平静地跟注。

    久经沙场的荷官面不改色,请巴西男人摊牌。

    巴西男人翻过底牌,和公共牌组成了同花。

    行动来到普林。只见他微微一笑,翻开自己的牌。巴西男人顿时脸色煞白,接着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死死瞪着普林,恨不得把他吃了。普林颇为遗憾地笑了笑。

    “葫芦。三个K和两个A。”荷官说,“沙利文先生,请摊牌。”

    愤愤的巴西男人看向琴酒,虽然他一句话没说,我还是从他脸上读出一种仿佛在说「老子看看你是不是也是个倒霉蠢货」的表情。

    普林也在看琴酒。后者气定神闲坐在赌桌边上,帽檐和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了视线,让他看上去冷漠又晦暗。

    我暗暗提起心脏,屏住呼吸,开始祈祷。

    几秒后,琴酒微微翘起唇角。我心里咯噔一提,接着悬着的心安详放下,长长呼出一口气。

    啊,他这样笑,肯定就是没问题了。

    琴酒将牌翻开,普林的神情彻底僵住。荷官将牌组合起来,说道:“四个J。沙利文先生赢。”

    琴酒笑意加深,轻蔑地看了普林一眼。

    “女士们,先生们,赌局已经进行两个小时,我们现在休息一个小时。等我们回来时,大盲注将增加到二十万。”

    赌客们纷纷站起身离开,巴西男人看上去气得要死,衣服一甩,直接走人不赌了。

    琴酒大长腿跨下台阶,皮鞋踩在短绒地毯里,朝我们走过来。

    伏特加表情十分灿烂,脸还有点发红,一副“我就知道我大哥厉害”的样子迎上去。

    琴酒浅笑了笑,难得没什么恶意的感觉,低声对伏特加说:“你留在这帮贝尔摩德盯着那家伙,注意不要被他发现。”

    “啊?大哥,那你呢?”

    “我去拿那个东西。”

    伏特加明白过来,“放心吧大哥。”

    交代完伏特加,琴酒看向我,下巴微抬示意我跟上。

    “你早就看出来他的把戏了?”他腿长步阔,我放大了一点步幅才跟上他,挽住他的胳膊。

    他脚步缓了一下,面无表情盯着我的动作。

    他眼神有点吓人,我下意识就想要松开,但转念一想,亲都亲了抱都抱了,他都把…压在我身上了,给我搂一下胳膊能怎么?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于是我搂得更紧,把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

    我似乎看见他极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到没推开我。他将手插进口袋,给我一个更方便挽着的姿势,狡黠地笑了一下:“那家伙运气一直不错,不过今晚却不怎么好。”

    我们在前台拿了一把钥匙,打开贵宾储物柜,从里面提出一个银色手提箱,回到套房,将它放在床上打开。手提箱里放着一台心脏除颤器,还有一支大剂量司可林(□□,一种肌松药)。

    我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是什么,瞬间凛然,“这是……RJ。”

    虽然赌博这件事现在让我心旌摇荡神经亢奋,但这不是琴酒和伏特加来拉斯维加斯的原因——我们来这,是因为暗杀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代号RJ现在位于拉斯维加斯,而且就在这家赌场里。这也是为什么琴酒和我用了未婚夫妻这种更不容易引起怀疑的身份,并且住在一间套房里,而伏特加另外单住在其他房间。

    ——行动计划为明天下午四点,进入RJ的房间,利用心脏除颤器让他心脏停止跳动,将暗杀伪造成自然死亡。

    因为行动目标是让警方无法发现RJ的真正死因,我秉持着严谨的态度,提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其实注射肌松剂的话,尸检可能会发现针孔,而且除颤器电级会在皮肤上形成灼伤。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他检查完设备,合上箱子,“我原本也没指望是完美犯罪,只要那些警察发现晚一点就可以了……原本我打算用那种药,就是你的最新进展……”说到这,他阴森地笑了一下,“就留到后面的人再用吧。”

    我:……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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