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尚有些朦胧的光透过窗子,洒在青年白皙的面颊上。望月朔随着这一缕晨光缓缓睁眼,澄澈的灰色眸子涌动着无数纷杂的涟漪。

    她有些记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彻底入睡的,倒是这具身体的生物钟迫使她在每天的同一时刻睁开眼睛。

    手机的屏幕一闪一闪地显示着电量早已充满,望月朔的目光在屏幕的左上方流连了许久,随后扬起一抹有些轻快的笑容。

    她并不是对这一天没有任何期待——不如说她从几天之前,就已经在日日掰着手指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虽然她对这一天没有任何预期的希冀,但她还是希望这一天,她可以不用独身一人。

    六月一日,望月朔上辈子也是这辈子的生日。

    因此零点一到,那部银色的手机响起通讯的提示音,她满怀期待地接起电话,不出所料地听见了电话那头那一声简简单单却能让她的心情瞬间明亮起来的“生日快乐”。

    当然浅名温树不会仅仅只送她一句“生日快乐”这么简单,要不是警察学校有宵禁且他的工作实在是忙到无法脱身,他都能把望月朔接出校园为所欲为地玩上一整天。

    现在时间尚早,这位慈爱的长辈精心挑选的礼物还在路上,望月朔却已经有些不甘寂寞地研究起了今天去哪里疯玩一场。

    毕竟今天是个难得的周日,可不能轻易浪费掉。

    望月朔轻声哼着歌,对着镜子扣上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想了想又将领口最上边的两颗纽扣解开,再抬手将原本扎成马尾的头发散开抓乱,镜中人周身的氛围便变得闲适懒散了许多。

    “不错,很帅!”

    她有些臭屁地冲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转头出了门。听说东京新开业了一家大型游乐场,里面有号称全日本最惊险时长最长的过山车,望月朔打算去那里玩一天。

    就是不知道那里的过山车和第十部剧场版里奇幻乐园的过山车比起来,哪个比较好玩了。

    不过这两个应该都比热带乐园的过山车刺激吧?毕竟热带乐园的过山车跑一趟下来,琴酒和伏特加的帽子都能纹丝不动。

    望月朔被自己的脑补逗得不由得笑出了声,可当她笑完了才发现另一个十分可怕的事实。

    就连琴酒坐过山车都有伏特加陪着,她一个人去游乐园玩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太可怜了?

    可她又能找谁一起呢?

    工藤新一一家子是肯定不能找的,她实在不想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里碰上凶案,她躲那一家子还来不及。

    五人组也不行,现在不光有组织的缘故,甚至她还在不知不觉间惹上了另一个神秘的外国犯罪集团,那些人随时都会从角落里蹦出来对她实施攻击,无论是谁跟在她身边,生命安全都不怎么有保证。

    望月朔走出警校的大门,有些无奈地从兜里掏出一部黑色的手机。排除了一堆选项之后,剩下能陪她去游乐园玩一场的,好像也只剩下了黑衣组织里的人。

    她伸手拨通了基安蒂的电话。

    基安蒂的电话铃声是十分契合她暴脾气性子的死亡重金属摇滚,也许是时间尚早,望月朔皱着眉头足足忍耐了半分钟才结束了这场对耳朵的荼毒。

    “喂?老大,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大概是刚睡醒,话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困倦,但打来电话的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基安蒂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等待着电话的另一端对自己下达指示。

    “小蝴蝶,陪我去游乐园玩一天。”

    “是——嗯?什么?”

    基安蒂有些疑惑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皱着眉头对着屏幕看了半天,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确认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确实是“Amaretto”,又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我说,陪我去游乐园玩一天。”

    电话那端安摩拉多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一点也不像是她平时会有的语气。基安蒂一脸见了鬼似的神情又将手机送回耳边,满脸迷茫地应着声。

    “可是老大——”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紧张又纠结:“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结果,那些人说不定还——”

    “所以?”

    顶头上司的声音似乎又变回了以往的冷酷无情,基安蒂缓缓地咽了口口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

    “我知道了,老大,我这就出发。”

    卡尔瓦多斯被安排在暗处,主要是他本人并不想出现在游乐园这么个过于轻松欢快的环境里。望月朔也随他,自顾自带着基安蒂优哉游哉地进了游乐园。

    基安蒂整个人都不自在极了,要说她从来没进过游乐园倒也不是,但那都是十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孩子的事情了,自她长大之后,她向来对此类地点嗤之以鼻。

    结果今天要被迫和女扮男装的顶头上司来游乐园里玩,基安蒂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这么紧张干嘛?放松点,又不是执行任务。”

    望月朔有些好笑地看着基安蒂尚且年轻的脸上写满紧张,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比基安蒂身高高了大半头,男装的伪装也没卸下,此刻在外人看来,她们俩倒像是一对来游乐园约会的年轻小情侣似的。

    这可比执行任务煎熬多了。

    基安蒂勉强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眼神惊恐地看着身旁的安摩拉多从不远处的纪念品小摊位买了一个兔子耳朵的发箍,然后不由分说地戴到了她的头上。

    她早在六岁的时候就不戴这种幼稚的东西了好吧!!!

    基安蒂顶着一双粉白色的兔子耳朵,内心疯狂尖叫。

    “嗯,挺好看的。”

    望月朔看着基安蒂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裂开,但最终眼神里还是透露出一股子幽怨,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偶尔欺负欺负手下什么的也挺好玩,不是吗?

    “老大……”

    基安蒂捂着脸,一想到卡尔瓦多斯可能就在某个暗处关注着这边,自己头上的兔子耳朵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但她看安摩拉多好像笑得很开心,想了想还是没有伸手把兔子耳朵摘下来。

    “老大今天心情很好?”

    过山车排队的队伍有点长,望月朔双手插兜满脸闲适地和基安蒂一起排着队,冷不丁就听见她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她微微低下头凝视着基安蒂的双眼,直看得她最后承受不住压力般地移开了眼,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还没有代号的成员在组织内的权限很低,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安摩拉多的相关资料,“望月朔”这个身份的相关资料也是同理,甚至连有代号的成员也甚少有查阅的权限。同她一起出门的卡尔瓦多斯和基安蒂自然也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也不怕今天出来玩的事被琴酒之类的知情人知晓,毕竟“生日”当天出门玩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他们只会当自己是在尽职尽责地扮演望月朔这个身份。

    望月朔突然有些庆幸这个生日重叠的“巧合”。

    过山车前漫长的队伍终于排到了两人面前,望月朔将手机放进基安蒂随身的挎包里交给工作人员拿去寄存,迈着长腿优哉游哉地来到了过山车第一排的位置。

    “老大,你怎么会突然想来游乐园……我是说找我一起来这……”

    基安蒂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看着安摩拉多满脸闲适地任由工作人员操作着面前的安全杆,到底还是没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啊,你问这个。”

    薄色半长发的青年似乎并不意外身旁的女生会有此一问,也并没有像基安蒂设想的那样产生半点不悦的情绪。她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昳丽的面容上满是无所谓的散漫,使得她的回答都像是一种敷衍。

    “因为一个人在游乐园里玩很怪。”

    “啊?”

    基安蒂猝不及防被望月朔像是糊弄人一样的答案糊了满脸,险些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可这时过山车已经启动,她还没来得及让宕机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整个人便被座椅带着猛地俯冲而下。

    望月朔笑眯眯地听着身旁女生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游乐园。

    其实基安蒂并没有什么恐高的毛病,毕竟能在酒厂那样严苛的杀手选拔中突出重围,那么过山车在她的眼里便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毕竟日后还要开直升机不是?

    可做人哪有不害怕的,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跳脸杀时血压和脉搏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波动,这是完全无法避免的生理反应。

    所以基安蒂在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突然遭受了扑面而来的带了些许失重感的高速俯冲,顿时整个人魂都飞了。

    “我去取东西。”

    望月朔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从过山车上爬下来明显还尚未回神的基安蒂,心情颇好地先一步去了物品寄存处,准备将自己的手机拿回来。

    所以琴酒和伏特加是怎么做到让自己头上的墨镜和帽子不飞出去的?

    这不能怪望月朔脑洞太大,实在是游乐园+过山车的关键词再一次触动了她这为数不多的笑点,毕竟这样的关键词和琴酒那个冷面杀手实在一点也不搭。

    只要一想到银发杀手板着一张冷脸坐在过山车上,说不定还要伸手去按住自己头顶的帽子,望月朔就实在忍不住笑。

    正在垂眸等候的青年嘴角漫着笑意,过盛的容貌便像是太阳一样发着光,一时间竟比周遭花里胡哨的装饰还要更加吸引过往路人的视线。

    寄存处刚刚服务完另一位客人的女性工作人员站得最近,扑面而来的美貌冲击直冲得她晕晕乎乎,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双不听话的手正拿着一副工作人员佩戴的猫耳发箍往青年的头上戴。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小惠!”

    去替望月朔取寄存物品的另一位工作人员终于拿着东西回来了,一抬眼便正看到自己的同事正大逆不道地试图调戏客人,赶忙将如梦初醒的女孩拉到自己身后,而后满脸歉意地向望月朔为刚才失礼的行为不停道歉。

    “没事,我还挺喜欢的。”

    望月朔回过神后只觉得有些想笑,她摇了摇头,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双毛茸茸的耳朵:“这个是你们工作人员用的吧,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您不介意就好!”

    两个工作人员目送着面容精致得像是橱窗里的华丽玩偶一样的青年戴着那对毛绒绒的猫耳走远了,许久之后,那个送出猫耳的女孩子忽地一捧心。

    “我觉得我遇见了爱情。”

    “醒醒,现在是工作时间。”

    游乐园的项目很多,游客也同样很多。所以纵使望月朔用她那运转飞快的大脑计算出了一条最佳游玩路线,等到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时,游乐园内还有大半的娱乐项目她没有体验过。

    基安蒂虽然是组织里的杀手,但她到底只是个玩狙的,体能算不上强项。这样一整天高强度地游玩下来,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

    “我……我没事,我还能坚持……”

    望月朔略带怜悯地看着身旁的人咬着牙试图舍命陪自己这位君子继续,但她实在没什么虐待手下的爱好,便拿出手机给远处监守的卡尔瓦多斯发了个信号,不出五分钟,就看见一辆通体漆黑的跑车停在了游乐园的门口。

    “带她回去吧。”

    薄色发丝的青年神色淡淡地对赶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下达了命令,神情虽然是一贯的冷漠,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很好。

    卡尔瓦多斯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当下也并没有反驳什么例如“安摩拉多的人身安全问题”之类的话,只听话地扛起了一旁的基安蒂一溜烟地上了车,向望月朔示意了一下便开车离开。

    有聪明人当下属就是舒服。

    望月朔眯着眼睛看着黑色跑车在自己眼前绝尘而去,挥手叫了一辆路过的计程车。游乐园的位置不算偏僻,却刚好跟警察学校分别位于东京的两端,她这会儿回去应该正好能赶上警校大门关闭的时限。

    大不了就翻墙嘛!

    反正翻墙这事儿她一回生二回熟。

    不过还好,计程车的速度不慢,路上也没有遇见令通勤路上分外疲惫的社畜万分痛恨的堵车,望月朔十分顺利地回到了警察学校。

    被她戴了一路的猫耳发箍早在回来的路上就摘掉了,这会儿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她宿舍书桌的第一层抽屉里,书桌上摆着她从门卫那边取到的来自浅名温树的礼物盒子。望月朔换下自己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导致有些灰扑扑的白衬衫,轻轻叹息了一声,打算将衣服拿去水房清洗,却忽然听见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

    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她?

    她有些莫名地应了声稍等,将手里的脏衣服丢进洗衣篓里盖上盖子,这才大步走到了门口给外面的人开门。

    烛光跃动,照亮五张年轻的面孔,望月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打开房门,见到的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伊达航、诸伏景光、降谷零、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五个人在她的门口站成了一个半圆,而最中间的降谷零正捧着一个花里胡哨的蛋糕,蛋糕的上面,燃着“2”和“0”两根数字形状的蜡烛。

    她忽而觉得自己的鼻子很酸,那烛火似乎也刺得她眼睛生疼,迫使她有些狼狈地低下头。

    “望月朔,生日快乐。”

    宿舍楼内禁止吵闹,因此五个人的声音并不算大,却足够让望月朔听清这句话的每一个音节。

    “我们可以进去吗?”诸伏景光微笑着问道。

    望月朔胡乱地点了点头,侧身将五个人让进自己的寝室后关上房门,却久久不敢转身。

    “我说saku,你在门口愣着干嘛呢!”松田阵平自带了坐垫,找了个舒适的角落坐下后许久也没见望月朔的身影,便探头探脑地往门口瞧:“过来切蛋糕啊!我们跟蛋糕师学了一下午呢,绝对好吃!”

    “来了。”

    她眨了眨眼,强行将有些模糊的视线眨回清明,这才回过身,走到宿舍的桌前。

    蛋糕表面的奶油抹得凹凸不平,四周用巧克力酱画了一团乱七八糟的花纹,依稀可以看出是六个手拉着手的小人。她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地吹熄了蛋糕上的蜡烛,接过伊达航递来的刀叉开始切蛋糕。

    “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的?”

    甜腻的香气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望月朔给每个人都切了一块蛋糕,这才侧着身在椅子上坐下,舔了舔指腹蹭到的奶油。

    “是hagi说的啦!”松田阵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在开学的前一天被鬼佬叫去帮忙整理资料,看到了所有人的资料,他就在那时候记住的。”

    从那个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吗?

    望月朔惊讶地看向松田阵平身边的萩原研二,眼神中的疑问不言而喻。

    “没那么夸张!”萩原研二失笑:“只是当时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望月同学的年龄比我们小了两岁,甚至那会儿还没有成年,还以为是录入信息的时候弄错了,问了教官之后才知道没弄错。”

    “儿童节这么特别的生日日期,看过之后实在是很难忘掉。”

    “唔。”

    望月朔了然地低下头咬了一口蛋糕,眸光不由自主地亮了亮。

    这蛋糕长得虽然丑了点,但味道实在不错,一点也不比她去过几次的商店街的蛋糕差。

    “望月同学果然很喜欢甜食。”

    诸伏景光看着望月朔挖了一口蛋糕后闪闪发亮的双眼,不由失笑:“看来以后我们再惹望月同学生气的话,就知道该用什么赔罪了。”

    望月朔进食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她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这样善良又友爱的五个人,像是太阳一样不吝于散发温暖。就连她这个从黑暗之中生长出来的荆棘,也不免贪恋那美好的温度。

    那温度让她觉得,自己是作为一个人而活着,不是什么工具,也不是什么伟大实验的成功作品。

    那是一种足以将她从地狱拉回人间的力量。

    “望月同学……还在生气吗?”

    降谷零有些忐忑地发问,紫灰色的眸子里盛着些许不安。望月朔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那一抹不安倏然转变成惊讶,又弥漫成盈盈的笑意,也不免在面上牵出一抹浅淡的笑。

    “这次就先原谅你们。”她有些别扭地扬了扬头,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五个青年:“不过我不希望有人再去调查那件事,下不为例。”

    “好好好!都听你的!今天寿星最大!”松田阵平忙不迭地应下,而后偷偷摸摸从身后翻出一个纸袋子:“既然saku今天20岁成年生日,怎么能不来点真男人的饮料呢!”

    “当当当当!我老爸珍藏多年的雪利莱曼雅文邑!号称生命之水,一等一的烈酒!”

    “你小子是真不怕被你老爸揍死!”萩原研二在看到酒瓶之后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叔叔这瓶酒,少说得珍藏了十几年了吧?”

    “酒这东西不就是用来喝的吗?就那么放着还能生蛋吗!”

    松田阵平不以为意,随手拔开酒瓶上的软木塞,又掏出一摞一次性纸杯,给在场的六人一人倒了满满一大杯。

    一瓶白兰地的容量本就不大,装满了六个纸杯以后彻底空了瓶。望月朔还是头一次用一次性纸杯装着酒喝,却也不得不随着他们一块碰了碰杯,而后将杯子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口感醇厚、柔顺,香气浓郁,起码是三十年以上的老酒。望月朔又喝了一口,昳丽的眉眼忽地笑开,幸灾乐祸地开了口。

    “松田,我觉得你以后都不要回家了。”

    “容易被你老爸打死。”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笑作一团。

    “切,哪有那么严重!”松田阵平不屑地撇了撇嘴:“大不了再赔他一瓶呗!”

    诸伏景光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眼含怜悯地对他说道:“要不……你先去查一查这瓶酒的价格?”

    “有那么邪门吗?”

    眼看着平素最老实稳重的诸伏景光都开了口,松田阵平才狐疑地掏出了手机,拍下手中空酒瓶的标签开始搜索。

    望月朔啜着酒,满脸看好戏的神色。

    “我去!这一瓶酒就要五十万日元!”松田阵平被自己查询出来的价格惊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而后他绝望地往后一躺,满脸的生无可恋。

    “hagi!救我!以后你家就是我家了!我得先躲老头子几年!我还年轻!我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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