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捉虫
慕丹予双眼拉成一道笔直的破折号。
你错的多了，简直罄竹难书！
她直指摄像机，礼貌微笑：“摄像机还没开拍呢，请赵老师别入戏太深，ok？”
赵汉卿挑眉：“赵老师？”
慕丹予依旧笑，态度要多疏离有多疏离：“如果您不满意，我尊称您一声赵大哥也行。”
赵汉卿气乐了：“现在不是你勾着我脖子，拿我当猫薄荷……”
慕丹予忙捂住赵汉卿的嘴，瞪圆了眼，压低声音威胁：“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说完，慕丹予赶忙松开手。
重获自由的赵汉卿，眼看着自己的“娘子”为了和他拉开距离，就差要坐到床架子上去，禁不住轻笑出声。
以前他以为，慕丹予适合浅淡干净的颜色，和白色的适配度尤其高。但今天，看她一身金凤刺绣大红色喜服，朱唇一点，眉眼艳丽，满头珠钗步摇，竟又是另一番韵味。
如果说从前是明媚，此刻便是明艳。
慕丹予被赵汉卿盯得发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待会他还会不会冒出什么让她阵脚大乱的话。
三十六计走为上，她准备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刚要起身，赵汉卿突然凑过来，手臂撑在她身侧的床架子上，拦住她的去路，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询问：“你昨晚说有一点点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慕丹予下意识想抓头发，掌心被发簪扎了下，又委屈巴巴收回。
她那么说的？？不能……吧。
她CPU疯狂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以赵汉卿的个性，他极有可能是抓准她醉得厉害记不清事，在故意试探她。
想到这，慕丹予偷瞄眼赵汉卿，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谎，结果又撞上他那种委屈巴巴的大狗狗湿漉漉的眼神……
唔，她明明没做错什么，但是不影响她此刻良心好痛。
慕丹予深吸口气：“人喝醉后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你知道吧？”
赵汉卿压低声音：“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慕丹予垂眸扣指腹：“如果我昨晚说了什么让你误会了，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更不会跟渣……不太好的人谈恋爱。”
握紧架子的手，缓缓松开收回，赵汉卿静默主动地拉开了他们间的距离。
她很讨厌拒绝人，不想看到有人眼里的光暗下来。
但她觉得，与其给人希望，再亲手把他们拉入绝望的深渊，倒不如最开始就别给一丁点希望。
赵汉卿难得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不用觉得抱歉，昨晚你什么都没说。是我太恶劣，想从你嘴里探出我想听的话。”
-
后来，慕丹予才知道，赵汉卿原本要和她说的是，崔余想在这场洞房花烛的戏里加一场吻戏。
最终，这个提议被赵汉卿单方毙掉了。
《绛尘》的这场洞房花烛戏，其实是糖里藏刀子。
男女主的洞房花烛夜，沈骞饰演的皇帝被原来泡面头齐承饰演的国师蛊、惑，认定连年灾害都是女主跟鬼车妖鸟私奔引来的灾祸。他们把女主抓走，要用她祭、天。
男主在婚房里没有等到新娘，顺着血迹追到祭坛时，女主已经被处死。
这里，慕丹予只需要演好一具穿嫁衣的死尸。没想到，她都演上女主了，还是要演死尸。
慕丹予躺在祭、坛上，瞥见祭、坛之下晃晃荡荡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国师的衣服。
她腾的一下坐起来“诈尸”：“野子？”
姜仁野衣着老气横秋，却毫无正形地朝她挥手里的拂尘，她也朝他超大幅度挥动手臂。
之前她还在想，齐承的角色崔余到底会找谁来演，现在知道是姜仁野，她心里舒服多了。
“死”在朋友手里，好过“死”在敌人手里。
瞥见崔余举起对讲机，慕丹予赶忙躺回去，整理好“尸体”的仪容仪表。
崔余：“A！”
现场放出一声凤凰的鸣叫，威亚吊着赵汉卿从天而降，夜风拂起他的喜服下摆。
他跪倒在祭、坛旁，祭、坛上躺着原本今晚就要嫁给他的人。慕丹予的鲜血流遍祭、坛上刻的经、文，流干了，人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上还穿着他亲手缝制的喜服。
崔余拍戏最追求逼真，这画面对他的冲击太大。
赵汉卿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心脏像是被利刃刺穿一般疼，身上的每一寸骨都像被人生生剜过。
他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慕丹予冰凉的脸颊，眼泪一颗颗往她脸颊上砸，竭力克制但还是破了音：“我带你回家。”
国师姜仁野拂尘一挥，指挥士兵：“拦住他，仪式还没结束，绝不能让他带走青辰！”
赵汉卿朝姜仁野伸出手，转瞬，姜仁野便跟着他的手被吊起。姜仁野痛苦的悬空抓住脖子，仿佛被人死死扼住喉咙。他握紧手的瞬间，姜仁野头一歪，一命呜呼。
他打横抱起慕丹予，一步步走下祭、坛。一拥而上的士兵们，瞬间被无形的冲击波击飞数百米，倒地口吐鲜血，五脏尽裂而亡。
现在拦在他眼前的，就只剩下沈骞一人。
沈骞手持长剑，固执地拦在那：“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的百姓！你个妖物休想从中阻拦！”
赵汉卿睨着沈骞：“为了百姓，便可牺牲青辰？”
沈骞仍不肯退让：“牺牲一人来护佑苍生，有何不可？青辰她绝不愿看到你为了她大开杀戒。”
赵汉卿突然仰头大笑，笑得凄凄，笑得恣意癫狂：“伤害她的人都该死，莫要说是这区区几百人，就是屠遍天下又何妨。你和你所谓的黎民百姓，于我眼中，与花草并无分别。我想踩便踩，要踏便踏。现在是你，接下来就是你的黎民百姓。”
“你……”沈骞话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头顶强压着他屈膝跪下。他筋骨瞬间尽断，长跪不起。
这段剧情的后续是，男主鬼车认为天下都负了女主青辰，于是在人间大开杀戒。
青辰和屹尧上神历劫结束，青辰心头血炼成世间唯一能灭鬼车的羽殇剑。鬼车得知青辰还在世，发了疯般的找她。最终两人在青辰初生的竹林相遇，青辰对鬼车动了真心，下不了杀手，鬼车自己用羽殇剑了解了生命。
但其实，鬼车本为九凤神鸟，因吞噬魑魅而成鬼车妖鸟。羽殇剑只是化解他体内的魔性，助他涅槃。
后来，民间有传闻，天地间孕育出一身着青衣的奇女子。
她赤脚踏过洪水，洪水便能消弭。
她途径漫漫沙漠，沙漠亦能生出绿洲。
还有人说，曾亲眼见她坐在凤凰背上，飞跃月亮。
后人把这个神话故事编成民谣，孩童们嬉闹时便会吟唱：“青衣所至，有凤栖之。逢凶化吉，福泽天齐……”
《绛尘》的故事便在这段童谣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崔余带头鼓掌：“咔！全剧杀青！感谢各位演员和工作人员几个月来的陪伴与努力。”
现场所有人都松口气，掌声一片。
慕丹予感觉到自己在下沉，睁开眼才发现是赵汉卿抱着她跪倒在地。他把头埋进她颈窝里，呼吸沉重，整个人都在发抖。滚烫的眼泪洇湿她的皮肤，她大气不敢出一下。
情绪事小，却是人最难把控的东西。
虽然上次在悬崖边，是赵汉卿安抚了她。但她莫名有种感觉，其实他的情绪更需要被安抚。
慕丹予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赵汉卿的头。他身子明显一僵，之后人渐渐平静下来。最后放开她时，他除去满脸泪痕，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在高高兴兴地相互恭喜，庆祝终于又完成一项大任务，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他们这一处的平静，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慕丹予张开双臂抱了抱赵汉卿：“恭喜杀青。”
赵汉卿异常平静，甚至没有回抱她：“同喜。”
以后应该很少见面了吧，她想。
-
一个月后……
慕丹予得知自己拿下Nairi亚太区代言人当天，早上起晚了，急急忙忙赶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人刚在台下坐下，台上主持人介绍：“下面有请优秀毕业生代表赵汉卿先生发言。”
“……”
这样重要严肃的场合，赵汉卿居然还是顶着一头很跳次元的银发来的。
他为此唯一做出的妥协，只是把衬衣扣子系全了……
赵汉卿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交头接耳的赞美和掌声。
但他是个天生应该活在聚光灯下的人，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便是熠熠生辉。
作为他还在营业期的荧屏CP，传闻中的绯闻白月光，慕丹予同样收获了相当高的回头率。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颗螺丝钉，拧进屁、G底下的凳子里。
赵汉卿的演讲居然全程正经官方，非常谦卑：“当演员我尚不成熟，还需要向很多前辈们请教学习……祝即将毕业的学弟学妹们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他全程没有提到她，也没有看她一眼。看来之前的事，在他这已经翻篇了。以后，他们终于可以当相安无事的陌生人。
慕丹予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毕业典礼结束后，她一个人慢悠悠朝门口走，突然被人扯住手腕拽进一间杂物室。
抬眼间，又迎上那双无数次对视的漆黑瞳仁。
阳光悄然铺满了房间，灰尘都被染得金灿灿，沙金般悬浮游荡。
赵汉卿应该是刚刚抽过很多烟，身上的烟草味完全盖过了她喜欢的茗香，黑衬衣又恢复了往日恣意敞开的模样。他上前两步，踢着她的小白鞋鞋尖再次把她逼到角落，眼底泛红，声音暗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一次，一点点，想过我？”
赵汉卿还是忘不了，那晚，小姑娘醉得整个人软绵绵的，缩成一小坨歪椅在车后排，含糊不清地回他：“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一奈奈吧，他人还是长得蛮好看的。”
你错的多了，简直罄竹难书！
她直指摄像机，礼貌微笑：“摄像机还没开拍呢，请赵老师别入戏太深，ok？”
赵汉卿挑眉：“赵老师？”
慕丹予依旧笑，态度要多疏离有多疏离：“如果您不满意，我尊称您一声赵大哥也行。”
赵汉卿气乐了：“现在不是你勾着我脖子，拿我当猫薄荷……”
慕丹予忙捂住赵汉卿的嘴，瞪圆了眼，压低声音威胁：“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说完，慕丹予赶忙松开手。
重获自由的赵汉卿，眼看着自己的“娘子”为了和他拉开距离，就差要坐到床架子上去，禁不住轻笑出声。
以前他以为，慕丹予适合浅淡干净的颜色，和白色的适配度尤其高。但今天，看她一身金凤刺绣大红色喜服，朱唇一点，眉眼艳丽，满头珠钗步摇，竟又是另一番韵味。
如果说从前是明媚，此刻便是明艳。
慕丹予被赵汉卿盯得发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待会他还会不会冒出什么让她阵脚大乱的话。
三十六计走为上，她准备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刚要起身，赵汉卿突然凑过来，手臂撑在她身侧的床架子上，拦住她的去路，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询问：“你昨晚说有一点点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慕丹予下意识想抓头发，掌心被发簪扎了下，又委屈巴巴收回。
她那么说的？？不能……吧。
她CPU疯狂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以赵汉卿的个性，他极有可能是抓准她醉得厉害记不清事，在故意试探她。
想到这，慕丹予偷瞄眼赵汉卿，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谎，结果又撞上他那种委屈巴巴的大狗狗湿漉漉的眼神……
唔，她明明没做错什么，但是不影响她此刻良心好痛。
慕丹予深吸口气：“人喝醉后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你知道吧？”
赵汉卿压低声音：“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慕丹予垂眸扣指腹：“如果我昨晚说了什么让你误会了，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更不会跟渣……不太好的人谈恋爱。”
握紧架子的手，缓缓松开收回，赵汉卿静默主动地拉开了他们间的距离。
她很讨厌拒绝人，不想看到有人眼里的光暗下来。
但她觉得，与其给人希望，再亲手把他们拉入绝望的深渊，倒不如最开始就别给一丁点希望。
赵汉卿难得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不用觉得抱歉，昨晚你什么都没说。是我太恶劣，想从你嘴里探出我想听的话。”
-
后来，慕丹予才知道，赵汉卿原本要和她说的是，崔余想在这场洞房花烛的戏里加一场吻戏。
最终，这个提议被赵汉卿单方毙掉了。
《绛尘》的这场洞房花烛戏，其实是糖里藏刀子。
男女主的洞房花烛夜，沈骞饰演的皇帝被原来泡面头齐承饰演的国师蛊、惑，认定连年灾害都是女主跟鬼车妖鸟私奔引来的灾祸。他们把女主抓走，要用她祭、天。
男主在婚房里没有等到新娘，顺着血迹追到祭坛时，女主已经被处死。
这里，慕丹予只需要演好一具穿嫁衣的死尸。没想到，她都演上女主了，还是要演死尸。
慕丹予躺在祭、坛上，瞥见祭、坛之下晃晃荡荡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国师的衣服。
她腾的一下坐起来“诈尸”：“野子？”
姜仁野衣着老气横秋，却毫无正形地朝她挥手里的拂尘，她也朝他超大幅度挥动手臂。
之前她还在想，齐承的角色崔余到底会找谁来演，现在知道是姜仁野，她心里舒服多了。
“死”在朋友手里，好过“死”在敌人手里。
瞥见崔余举起对讲机，慕丹予赶忙躺回去，整理好“尸体”的仪容仪表。
崔余：“A！”
现场放出一声凤凰的鸣叫，威亚吊着赵汉卿从天而降，夜风拂起他的喜服下摆。
他跪倒在祭、坛旁，祭、坛上躺着原本今晚就要嫁给他的人。慕丹予的鲜血流遍祭、坛上刻的经、文，流干了，人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上还穿着他亲手缝制的喜服。
崔余拍戏最追求逼真，这画面对他的冲击太大。
赵汉卿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心脏像是被利刃刺穿一般疼，身上的每一寸骨都像被人生生剜过。
他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慕丹予冰凉的脸颊，眼泪一颗颗往她脸颊上砸，竭力克制但还是破了音：“我带你回家。”
国师姜仁野拂尘一挥，指挥士兵：“拦住他，仪式还没结束，绝不能让他带走青辰！”
赵汉卿朝姜仁野伸出手，转瞬，姜仁野便跟着他的手被吊起。姜仁野痛苦的悬空抓住脖子，仿佛被人死死扼住喉咙。他握紧手的瞬间，姜仁野头一歪，一命呜呼。
他打横抱起慕丹予，一步步走下祭、坛。一拥而上的士兵们，瞬间被无形的冲击波击飞数百米，倒地口吐鲜血，五脏尽裂而亡。
现在拦在他眼前的，就只剩下沈骞一人。
沈骞手持长剑，固执地拦在那：“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的百姓！你个妖物休想从中阻拦！”
赵汉卿睨着沈骞：“为了百姓，便可牺牲青辰？”
沈骞仍不肯退让：“牺牲一人来护佑苍生，有何不可？青辰她绝不愿看到你为了她大开杀戒。”
赵汉卿突然仰头大笑，笑得凄凄，笑得恣意癫狂：“伤害她的人都该死，莫要说是这区区几百人，就是屠遍天下又何妨。你和你所谓的黎民百姓，于我眼中，与花草并无分别。我想踩便踩，要踏便踏。现在是你，接下来就是你的黎民百姓。”
“你……”沈骞话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头顶强压着他屈膝跪下。他筋骨瞬间尽断，长跪不起。
这段剧情的后续是，男主鬼车认为天下都负了女主青辰，于是在人间大开杀戒。
青辰和屹尧上神历劫结束，青辰心头血炼成世间唯一能灭鬼车的羽殇剑。鬼车得知青辰还在世，发了疯般的找她。最终两人在青辰初生的竹林相遇，青辰对鬼车动了真心，下不了杀手，鬼车自己用羽殇剑了解了生命。
但其实，鬼车本为九凤神鸟，因吞噬魑魅而成鬼车妖鸟。羽殇剑只是化解他体内的魔性，助他涅槃。
后来，民间有传闻，天地间孕育出一身着青衣的奇女子。
她赤脚踏过洪水，洪水便能消弭。
她途径漫漫沙漠，沙漠亦能生出绿洲。
还有人说，曾亲眼见她坐在凤凰背上，飞跃月亮。
后人把这个神话故事编成民谣，孩童们嬉闹时便会吟唱：“青衣所至，有凤栖之。逢凶化吉，福泽天齐……”
《绛尘》的故事便在这段童谣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崔余带头鼓掌：“咔！全剧杀青！感谢各位演员和工作人员几个月来的陪伴与努力。”
现场所有人都松口气，掌声一片。
慕丹予感觉到自己在下沉，睁开眼才发现是赵汉卿抱着她跪倒在地。他把头埋进她颈窝里，呼吸沉重，整个人都在发抖。滚烫的眼泪洇湿她的皮肤，她大气不敢出一下。
情绪事小，却是人最难把控的东西。
虽然上次在悬崖边，是赵汉卿安抚了她。但她莫名有种感觉，其实他的情绪更需要被安抚。
慕丹予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赵汉卿的头。他身子明显一僵，之后人渐渐平静下来。最后放开她时，他除去满脸泪痕，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在高高兴兴地相互恭喜，庆祝终于又完成一项大任务，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他们这一处的平静，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慕丹予张开双臂抱了抱赵汉卿：“恭喜杀青。”
赵汉卿异常平静，甚至没有回抱她：“同喜。”
以后应该很少见面了吧，她想。
-
一个月后……
慕丹予得知自己拿下Nairi亚太区代言人当天，早上起晚了，急急忙忙赶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人刚在台下坐下，台上主持人介绍：“下面有请优秀毕业生代表赵汉卿先生发言。”
“……”
这样重要严肃的场合，赵汉卿居然还是顶着一头很跳次元的银发来的。
他为此唯一做出的妥协，只是把衬衣扣子系全了……
赵汉卿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交头接耳的赞美和掌声。
但他是个天生应该活在聚光灯下的人，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便是熠熠生辉。
作为他还在营业期的荧屏CP，传闻中的绯闻白月光，慕丹予同样收获了相当高的回头率。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颗螺丝钉，拧进屁、G底下的凳子里。
赵汉卿的演讲居然全程正经官方，非常谦卑：“当演员我尚不成熟，还需要向很多前辈们请教学习……祝即将毕业的学弟学妹们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他全程没有提到她，也没有看她一眼。看来之前的事，在他这已经翻篇了。以后，他们终于可以当相安无事的陌生人。
慕丹予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毕业典礼结束后，她一个人慢悠悠朝门口走，突然被人扯住手腕拽进一间杂物室。
抬眼间，又迎上那双无数次对视的漆黑瞳仁。
阳光悄然铺满了房间，灰尘都被染得金灿灿，沙金般悬浮游荡。
赵汉卿应该是刚刚抽过很多烟，身上的烟草味完全盖过了她喜欢的茗香，黑衬衣又恢复了往日恣意敞开的模样。他上前两步，踢着她的小白鞋鞋尖再次把她逼到角落，眼底泛红，声音暗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一次，一点点，想过我？”
赵汉卿还是忘不了，那晚，小姑娘醉得整个人软绵绵的，缩成一小坨歪椅在车后排，含糊不清地回他：“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一奈奈吧，他人还是长得蛮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