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偌大的游泳室空荡荡，安静得能清楚地听见心跳声。
泳池里的水冰冰凉，赵汉卿怀里却是滚烫。同时处在极热和极冷的境遇，慕丹予觉得头脑莫名发昏。
人在遭遇险境困境时，总是下意识会想，谁能来救救自己。如果能救命，至少在那一刻，人也与神明无异。
当时是门卫大爷救的她，她甚至记不清具体的过程，只记得那种窒息感和一寸寸蚀骨的恐惧。
一瞬间，她的思绪仿佛又坠入博学湖。
身体不断下沉，人已经无力挣扎，隔着湖水，她看见太阳越来越小，越来越暗。而此时，一个人影游鱼般冲入水中，一直向下扎，直到近了，她看清那个人，是赵汉卿。
慕丹予猛地从思绪中抽离出，枕在耳畔的心跳极快又有力。
她推开赵汉卿，但还不敢松开他的手腕，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凶你，实在太害怕了。”
赵汉卿手臂明显一僵，继而扬起她的下巴轻挠了挠，嘴角噙着坏笑：“原来小坏猫也会直接道歉。”
慕丹予眨巴眨巴眼睛，愣神好几秒，脸颊突然升温，pia的一下打开他的手：“禁止奇怪动作！”
赵汉卿单挑眉：“哦？”
整个教学课程一直鸡飞狗跳，慕丹予只顾看着脚下。此刻，他微俯下身凑过来，她才把他看得仔细。
银发全都湿透，被他随意抓成背头，水流顺着脸颊流，自下颌滴落……再往下完全是非礼勿视的程度。
赵汉卿笑得痞里痞气：“我是不是还在你那存了三个愿望？”
“……”八百年前的事，他一直没提，她以为他早不记得了！
慕丹予蹙紧眉活动活动肩膀：“今天先到这吧，我好累，要回去休息。”
说着，她缓缓松开赵汉卿手腕，刚要小心迈步，又被他拉住手腕。他盯着她的目光灼灼，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烫了下。
“你是单纯的自信心受到打击想退缩，还是听到要兑现承诺，才想临阵脱逃？”
两方面原因都有，但是她不能这么说。
慕丹予干咳两声：“单纯的太受打击。”
赵汉卿凝着她，从他无奈的神色中她能感觉到，他并不相信她的鬼话。但他没戳破他，只是拉着她的手腕缓缓往泳池边走。
“带你去个地。”
“啊？可是我想回去休息！”
-
晚九点，浓重夜色模糊了海岸线。
远远看去，星河似乎是从脚下一直连接至天顶。
慕丹予仔细看过AFTER RAIN清吧门口张贴的活动详情，大致意思是，今晚是每周一次的假面日，所有进场的顾客要配合店家佩戴假面。
她瞥向身边的赵某人，将信将疑：“怎么你到哪，哪就会有这种假面活动？会不会太巧了？”
赵汉卿一本正经地点头：“你的怀疑合情合理，说不定这些假面活动，就是我专门让他们办的。”
慕丹予单挑起眉：“你让他们办他们就办？你是岛主吗？”
赵汉卿不答反问：“你想当岛主夫人吗？”
“并不想。”慕丹予趴在玻璃上朝里瞧了瞧，“人很多啊，我们给彼此起个昵称吧，待会进去叫对方方便点。”
赵汉卿挑眉：“小坏猫？”
慕丹予双眼拉成一道笔直的破折号，食指指他：“憨憨狗。”
赵汉卿耸肩，满不在意：“我无所谓。”
慕丹予脸颊发烫，气鼓鼓：“我有所谓！”
“小坏猫”这昵称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莫名涩涩，容易让别人觉得他们关系非常不一般。她可是正经人一枚，这么叫绝对不可以！
慕丹予禁不住叹气。
她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姚夏丽每次都能被渣男骗的一干二净了，渣男是真的会啊。她甚至开始后悔，那天稀里糊涂地给了赵汉卿追自己的机会，她又不想谈恋爱……
赵汉卿“噗嗤”一声笑出来：“不逗你了，听你的。”
“梅花J。”慕丹予食指指他，拇指回指自己，“红桃Queen。”
赵汉卿据理力争：“Queen和King才是一对。”
慕丹予回以礼貌微笑：“你说的没错，但我们不是一对啊。”
慕丹予仔细检查完脸上的半脸面具，确定戴得很服帖，便推开门。
两人边往里走边小声争论。
“梅花King。”
“梅花J。”
“黑桃King，就这么定了。”
慕丹予食指连戳好几下赵汉卿肩膀：“刚才还说让我做主，扭脸就不是你了，你这个无赖！”
即便遮住半张脸，慕丹予一进门还是瞬间就吸引了好几个男人的目光，个别人的视线甚至黏在她身上就没动过。
以前她整日宽T大裤、衩，赵汉卿觉得她浪费了这般样貌和身段，现在她这身沙滩吊带开叉长裙，把她的身段和气质全都凸显得非常到位，他又觉得她太扎眼。
赵汉卿微偏过头，压低声音：“最近怎么不穿宽T了？”
慕丹予闻言深叹一口气，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花：“CICI姐都给我扔了，她说我以后是要靠时尚高奢资源走天下的，平时出门一定要美美美。她还给我买了这么厚的杂志，让我自学搭配。”
说着，她双手纵向拉开，比出大概一米的高度。
眼看有几个男人跃跃欲试想要过来搭讪，赵汉卿手随意搭上她肩膀，漫不经心地把人往怀里勾了勾：“走吧，我的红桃Queen。”
慕丹予身子一僵，小声抗议：“不是你的！”
这家清吧规模不算太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舞台上的乐器，每一件都是精品。
慕丹予上次这么感慨，还是在GERGEOUS看见那台彩绘古董钢琴。
她选了个吧台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下，嘴里叼着习惯时不时嘬一口，眼睛始终在几个乐器间转。
“想试试吗？”
“我可以吗？”
赵汉卿拍拍胸、脯：“你只管说想不想，其余的交给我。”
慕丹予抿嘴笑，连连点头，转瞬见赵汉卿起身，她又很没有底气地拉住他，说悄悄话：“可是我很久没玩过了，可能会秒变车祸现场，别砸了人家招牌。”
“你能行。”赵汉卿丢下这句话，便直奔舞台，他和主唱络腮胡子大哥凑一起说好半天话，络腮胡子大哥才终于点头。
赵汉卿又折回来：“想玩哪个，随便玩。”
慕丹予将信将疑，偷瞥眼舞台上，这位络腮胡子大哥满脸写着三个大字“不好惹”，她不觉咽下唾沫：“真的假的？不会我上去，大哥就给我一个大逼兜吧？”
赵汉卿笑着打趣：“他打不过我，怎么敢打你？”
慕丹予心里雀跃，毫不吝啬她的大拇指，随后，提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小舞台，求人得嘴甜：“大哥，这些乐器我真的都可以试试吗？”
“你放心，哥这有的你随便捅咕。”络腮胡子大哥咧嘴一笑，竟有点小可爱，但嗓音还是十分粗犷，“你男朋友都把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我要是再不让，显得我这人多操蛋呐。”
“……”靠，是陷阱！
慕丹予立马扭头瞪了眼赵汉卿，赵汉卿笑着朝她举杯，眼里满是奸计得逞的快意。
这人真是不怎么样！等下，哪个地步啊？
她转回头还想再问，大哥已经侧过身让她选乐器和歌。她一堆疑问堵在喉咙，不得不又咽下去。
慕丹予每个乐器都绕过一圈，最终在架子鼓后坐下。
她掂了掂鼓槌，视线扫过一周：“大哥，各位大哥们，赤辰乐队的《未来》可以吗？”
络腮胡子大哥惊诧得合不拢嘴：“看不出来啊，妹子你岁数这么小，还知道赤辰乐队的《未来》？这可是我们这辈儿听的歌。”
“经典永流传，听好歌不分年龄。”慕丹予视线在几个人间来回跳，已经是压不住心底的兴奋，“来吗各位大哥们？走起？”
几个大哥齐声：“来！那必须走一个啊！”
只有鼓手大哥站在旁边，挺郁闷地抽着烟，临时站岗。
肌肉记忆是个特别神奇的东西。
四年没碰过一次架子鼓，慕丹予甚至记不太清《未来》的曲谱。但此刻她握起鼓槌，跟人临时组成乐队，居然能把这首曲子打下来。
络腮胡子大哥浓重的烟嗓嘶喊出最后几句歌词：“也许我会跌得头破血流，一腔热血被人嘲笑喂了狗。不必担心不会怕，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定要爬到最高的山顶给你们看。”
慕丹予抬手，鼓槌在指尖转过几圈，猛地击打一下镲片。
《未来》是一首很燥很能调动现场气氛的歌，尾音一落，全场起身鼓掌欢呼。
打架子鼓很累，慕丹予喘着粗、气，胳膊和肩膀都好酸。
但是，看到有人为她，为他们鼓掌，她好高兴。她扬起嘴角，眼底不觉温热。深埋在她心底里许久，已经是颗死种子一样的某个遥不可及的期望，仿佛突然透见光亮，痒痒的，要发芽。
络腮胡子大哥把话筒拿过来：“妹子，你也来一首。”
慕丹予嘴角瞬间落下来，她长久地盯着大哥手里的纯白话筒，手在半空悬了半天，指尖刚要触碰话筒又赶忙收回到背后。
她勉强笑笑：“谢谢你啊大哥，但是我只会玩乐器，不，不会唱歌。”
络腮胡子大哥压根不信：“哪有人玩乐器不会唱……”
慕丹予低头死死抠着指腹，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她随着力道起身，抬眼间，赵汉卿已经拉着她走下舞台，朝门口走去。
门在身后关严，隔绝了清吧里的吵闹。
赵汉卿转回身，他一身黑色又戴的黑色狼人骷髅头面具，快要和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恰有夜风袭来，银发小顺毛松散地随之飘动，来回拂过黑色面具。
他沉声：“你不必什么都解释。”
泳池里的水冰冰凉，赵汉卿怀里却是滚烫。同时处在极热和极冷的境遇，慕丹予觉得头脑莫名发昏。
人在遭遇险境困境时，总是下意识会想，谁能来救救自己。如果能救命，至少在那一刻，人也与神明无异。
当时是门卫大爷救的她，她甚至记不清具体的过程，只记得那种窒息感和一寸寸蚀骨的恐惧。
一瞬间，她的思绪仿佛又坠入博学湖。
身体不断下沉，人已经无力挣扎，隔着湖水，她看见太阳越来越小，越来越暗。而此时，一个人影游鱼般冲入水中，一直向下扎，直到近了，她看清那个人，是赵汉卿。
慕丹予猛地从思绪中抽离出，枕在耳畔的心跳极快又有力。
她推开赵汉卿，但还不敢松开他的手腕，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凶你，实在太害怕了。”
赵汉卿手臂明显一僵，继而扬起她的下巴轻挠了挠，嘴角噙着坏笑：“原来小坏猫也会直接道歉。”
慕丹予眨巴眨巴眼睛，愣神好几秒，脸颊突然升温，pia的一下打开他的手：“禁止奇怪动作！”
赵汉卿单挑眉：“哦？”
整个教学课程一直鸡飞狗跳，慕丹予只顾看着脚下。此刻，他微俯下身凑过来，她才把他看得仔细。
银发全都湿透，被他随意抓成背头，水流顺着脸颊流，自下颌滴落……再往下完全是非礼勿视的程度。
赵汉卿笑得痞里痞气：“我是不是还在你那存了三个愿望？”
“……”八百年前的事，他一直没提，她以为他早不记得了！
慕丹予蹙紧眉活动活动肩膀：“今天先到这吧，我好累，要回去休息。”
说着，她缓缓松开赵汉卿手腕，刚要小心迈步，又被他拉住手腕。他盯着她的目光灼灼，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烫了下。
“你是单纯的自信心受到打击想退缩，还是听到要兑现承诺，才想临阵脱逃？”
两方面原因都有，但是她不能这么说。
慕丹予干咳两声：“单纯的太受打击。”
赵汉卿凝着她，从他无奈的神色中她能感觉到，他并不相信她的鬼话。但他没戳破他，只是拉着她的手腕缓缓往泳池边走。
“带你去个地。”
“啊？可是我想回去休息！”
-
晚九点，浓重夜色模糊了海岸线。
远远看去，星河似乎是从脚下一直连接至天顶。
慕丹予仔细看过AFTER RAIN清吧门口张贴的活动详情，大致意思是，今晚是每周一次的假面日，所有进场的顾客要配合店家佩戴假面。
她瞥向身边的赵某人，将信将疑：“怎么你到哪，哪就会有这种假面活动？会不会太巧了？”
赵汉卿一本正经地点头：“你的怀疑合情合理，说不定这些假面活动，就是我专门让他们办的。”
慕丹予单挑起眉：“你让他们办他们就办？你是岛主吗？”
赵汉卿不答反问：“你想当岛主夫人吗？”
“并不想。”慕丹予趴在玻璃上朝里瞧了瞧，“人很多啊，我们给彼此起个昵称吧，待会进去叫对方方便点。”
赵汉卿挑眉：“小坏猫？”
慕丹予双眼拉成一道笔直的破折号，食指指他：“憨憨狗。”
赵汉卿耸肩，满不在意：“我无所谓。”
慕丹予脸颊发烫，气鼓鼓：“我有所谓！”
“小坏猫”这昵称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莫名涩涩，容易让别人觉得他们关系非常不一般。她可是正经人一枚，这么叫绝对不可以！
慕丹予禁不住叹气。
她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姚夏丽每次都能被渣男骗的一干二净了，渣男是真的会啊。她甚至开始后悔，那天稀里糊涂地给了赵汉卿追自己的机会，她又不想谈恋爱……
赵汉卿“噗嗤”一声笑出来：“不逗你了，听你的。”
“梅花J。”慕丹予食指指他，拇指回指自己，“红桃Queen。”
赵汉卿据理力争：“Queen和King才是一对。”
慕丹予回以礼貌微笑：“你说的没错，但我们不是一对啊。”
慕丹予仔细检查完脸上的半脸面具，确定戴得很服帖，便推开门。
两人边往里走边小声争论。
“梅花King。”
“梅花J。”
“黑桃King，就这么定了。”
慕丹予食指连戳好几下赵汉卿肩膀：“刚才还说让我做主，扭脸就不是你了，你这个无赖！”
即便遮住半张脸，慕丹予一进门还是瞬间就吸引了好几个男人的目光，个别人的视线甚至黏在她身上就没动过。
以前她整日宽T大裤、衩，赵汉卿觉得她浪费了这般样貌和身段，现在她这身沙滩吊带开叉长裙，把她的身段和气质全都凸显得非常到位，他又觉得她太扎眼。
赵汉卿微偏过头，压低声音：“最近怎么不穿宽T了？”
慕丹予闻言深叹一口气，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花：“CICI姐都给我扔了，她说我以后是要靠时尚高奢资源走天下的，平时出门一定要美美美。她还给我买了这么厚的杂志，让我自学搭配。”
说着，她双手纵向拉开，比出大概一米的高度。
眼看有几个男人跃跃欲试想要过来搭讪，赵汉卿手随意搭上她肩膀，漫不经心地把人往怀里勾了勾：“走吧，我的红桃Queen。”
慕丹予身子一僵，小声抗议：“不是你的！”
这家清吧规模不算太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舞台上的乐器，每一件都是精品。
慕丹予上次这么感慨，还是在GERGEOUS看见那台彩绘古董钢琴。
她选了个吧台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下，嘴里叼着习惯时不时嘬一口，眼睛始终在几个乐器间转。
“想试试吗？”
“我可以吗？”
赵汉卿拍拍胸、脯：“你只管说想不想，其余的交给我。”
慕丹予抿嘴笑，连连点头，转瞬见赵汉卿起身，她又很没有底气地拉住他，说悄悄话：“可是我很久没玩过了，可能会秒变车祸现场，别砸了人家招牌。”
“你能行。”赵汉卿丢下这句话，便直奔舞台，他和主唱络腮胡子大哥凑一起说好半天话，络腮胡子大哥才终于点头。
赵汉卿又折回来：“想玩哪个，随便玩。”
慕丹予将信将疑，偷瞥眼舞台上，这位络腮胡子大哥满脸写着三个大字“不好惹”，她不觉咽下唾沫：“真的假的？不会我上去，大哥就给我一个大逼兜吧？”
赵汉卿笑着打趣：“他打不过我，怎么敢打你？”
慕丹予心里雀跃，毫不吝啬她的大拇指，随后，提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小舞台，求人得嘴甜：“大哥，这些乐器我真的都可以试试吗？”
“你放心，哥这有的你随便捅咕。”络腮胡子大哥咧嘴一笑，竟有点小可爱，但嗓音还是十分粗犷，“你男朋友都把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我要是再不让，显得我这人多操蛋呐。”
“……”靠，是陷阱！
慕丹予立马扭头瞪了眼赵汉卿，赵汉卿笑着朝她举杯，眼里满是奸计得逞的快意。
这人真是不怎么样！等下，哪个地步啊？
她转回头还想再问，大哥已经侧过身让她选乐器和歌。她一堆疑问堵在喉咙，不得不又咽下去。
慕丹予每个乐器都绕过一圈，最终在架子鼓后坐下。
她掂了掂鼓槌，视线扫过一周：“大哥，各位大哥们，赤辰乐队的《未来》可以吗？”
络腮胡子大哥惊诧得合不拢嘴：“看不出来啊，妹子你岁数这么小，还知道赤辰乐队的《未来》？这可是我们这辈儿听的歌。”
“经典永流传，听好歌不分年龄。”慕丹予视线在几个人间来回跳，已经是压不住心底的兴奋，“来吗各位大哥们？走起？”
几个大哥齐声：“来！那必须走一个啊！”
只有鼓手大哥站在旁边，挺郁闷地抽着烟，临时站岗。
肌肉记忆是个特别神奇的东西。
四年没碰过一次架子鼓，慕丹予甚至记不太清《未来》的曲谱。但此刻她握起鼓槌，跟人临时组成乐队，居然能把这首曲子打下来。
络腮胡子大哥浓重的烟嗓嘶喊出最后几句歌词：“也许我会跌得头破血流，一腔热血被人嘲笑喂了狗。不必担心不会怕，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定要爬到最高的山顶给你们看。”
慕丹予抬手，鼓槌在指尖转过几圈，猛地击打一下镲片。
《未来》是一首很燥很能调动现场气氛的歌，尾音一落，全场起身鼓掌欢呼。
打架子鼓很累，慕丹予喘着粗、气，胳膊和肩膀都好酸。
但是，看到有人为她，为他们鼓掌，她好高兴。她扬起嘴角，眼底不觉温热。深埋在她心底里许久，已经是颗死种子一样的某个遥不可及的期望，仿佛突然透见光亮，痒痒的，要发芽。
络腮胡子大哥把话筒拿过来：“妹子，你也来一首。”
慕丹予嘴角瞬间落下来，她长久地盯着大哥手里的纯白话筒，手在半空悬了半天，指尖刚要触碰话筒又赶忙收回到背后。
她勉强笑笑：“谢谢你啊大哥，但是我只会玩乐器，不，不会唱歌。”
络腮胡子大哥压根不信：“哪有人玩乐器不会唱……”
慕丹予低头死死抠着指腹，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她随着力道起身，抬眼间，赵汉卿已经拉着她走下舞台，朝门口走去。
门在身后关严，隔绝了清吧里的吵闹。
赵汉卿转回身，他一身黑色又戴的黑色狼人骷髅头面具，快要和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恰有夜风袭来，银发小顺毛松散地随之飘动，来回拂过黑色面具。
他沉声：“你不必什么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