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超大鱼缸完全模拟海底建造，缸底铺满人造珊瑚，深水呈现出自然的海蓝色。
慕丹予发丝、眼下和眼尾都零零散散粘着小珍珠，海蓝色妆容极淡，俏皮可爱。
她手按上玻璃，视线自手上移到赵汉卿眉眼间，蓝色美瞳衬得她一双眼睛琉璃珠般灵动。
赵汉卿隔着玻璃按上慕丹予的手，大手完全遮盖住了小手。
她扬起嘴角，一溜小气泡自嘴角逃跑，晃晃悠悠朝水面飘，恍了他的心神。
直播间里全是尖叫鸡。
【美神降落！】
【这就是人鱼公主本人啊】
【只有我注意到我赵一直戴着大鱼的耳骨么[哭][哭]】
【不只是耳骨，还有大鱼给他求的手串，他从不离身的】
慕丹予转身游远，缓缓升上去。
NPC侧身指路：“人鱼公主邀请王子到岸边小聚。”
电梯一路向上，叮的一声开了门。
赵汉卿远远看见慕丹予坐在鱼缸边，长发湿漉漉垂落身后，一半鱼尾没在水里。
他从工作人员那要来毛巾，走到她身侧蹲下身。拢好她的长发提起，给她披上毛巾，又拿另一条毛巾盖她头上。他小心揉擦她的长发，毛巾里噼里啪啦抖掉一堆小珍珠。
【哈哈哈哈大鱼爆装备了】
【人鱼的眼泪才是珍珠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大鱼被欺负惨了】
【一人血书想看她被欺负】
【直播间：寡人危！】
赵汉卿帮忙的想法是好的，但他这擦头发的手法实在是……不怎么样。
慕丹予被他揉得身子直打晃，声音发闷：“停停停，你揉得我好晕，我自己来。”
她拿毛巾裹住长发，细细拧出水来。
赵汉卿睨过去：“非得在这录？”
导演组一个个脸色煞白，安静如鸡。
慕丹予鼻子痒，没忍住打个喷嚏，人跟着一个趔趄，朝水里跌去。她下意识抓住身侧的赵汉卿，结果两人一齐坠落水中。
直播间画面切换到水中摄像头。
毛巾自然脱落，脱离开两人，飘到水面上。
慕丹予睁开眼，赵汉卿在看她。他短发全然散开，领口也被水鼓开，水波纹滑过他下颌，锁骨。他抓住她双手稍一用力，她便撞、进他怀里，长发散落在他肩头，轻飘飘绕进他领口。
【OMG真是个美丽的意外】
【报告人鱼公主！这种情况王子需要人工呼吸！】
【此处该有一个亲亲！】
赵汉卿拥着慕丹予向上游，两人很快在水面露出头。他一只手搭上岸边，另一只手臂环着她，缓缓往岸边靠。
因为没提前憋气，尽管只在水里待了一小会，慕丹予已是极限。
她扶在赵汉卿肩头大口大口喘气，还拖着条鱼尾，这模样她想想都滑稽。
一条溺水的……鱼？
反倒是被她拽下水的赵汉卿，像个没事人一样。
白衬衣完全湿透紧贴着胸膛，他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烫，偏偏她在水里泡半天，周身冰冰凉，隔着两层湿透的衣服传来的他的温度，感觉比平时还烫几分。惹得她脸颊和耳根发烫，心跳一路超速狂奔。
这可是直播，直播……
慕丹予赶忙低垂下头。
赵汉卿扶着岸边上岸，从水里提起慕丹予，打横抱起，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丢下一句：“今天就到这。”
导演组全员懵逼：……
直播间评论刷屏快得几乎看不清字。
【啊啊啊啊啊啊他们这是要去洞房吗！？】
【摄影师快跟上去啊！有什么是我们VIP中P看不了的！】
【这种关键情节不要拉灯啊喂】
-
独立休息室A。
慕丹予裹着好几层浴巾，人还是冷得瑟瑟发抖。手机在桌面上嘟嘟响，她嘴里念叨“123”，脸跟着手一齐使劲。
半晌，她龇牙咧嘴地泄了气。
嘶，疼疼疼。这鱼尾怎么这么难脱！
熟悉女声打断电话的嘟嘟声：“喂，予姐？”
“小枝你在哪？”慕丹予扒着桌边，赖赖巴巴地拖长语调，“你快回来啊，救命啊。”
硅胶鱼尾里进了水，死死贴着皮肤。
她废了吃奶的劲儿硬拽半天，勉强脱到大腿一半。皮肤蹭得生疼，大、腿蹭红一大片，想被人打过，触目惊心。
“CICI姐让我来公司取点东西，你们录制结束了？这也太快了吧！”
“说来话长……”慕丹予搂紧浴巾，整个人自然而然发抖不受控，“你还得多久能回来？”
“呃，一个小时？”
“……你忙吧。”
这么等一个小时，她已经噶了，在去殡仪馆的路上。
挂断电话，慕丹予扶着桌面扶着墙，连蹭带蹦跶，好容易挪到门口。她打开门锁，小心推开门欠出一条小缝，环顾四周。
居然空无一人？这不科学啊。
感觉到不对劲，她稍稍探出头，朝门后一瞥。
赵汉卿侧身抱臂轻挨着门，宽松不规则黑大衣敞着怀，金属片项链落在胸口。堆堆帽压住刘海，他从交错发丝后看她，抬起手打招呼，五指乱动。
“容小枝不在？”他笑。
“……”
赵汉卿转过身朝门缝里瞥，慕丹予赶忙朝门后蹭了蹭，硅胶鱼尾和地面擦出难听且刺耳声响，一秒从走廊这头飘到那头。
苍天啊，杀她要趁早！
已是冬日，寒风呼啸，隔着窗也听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突然一立正，继而像颗熟透的樱桃低垂下羞红的头。
赵汉卿看在眼里，心随风动：“需要帮忙吗？”
慕丹予脸还是那么红，但她抬起头来，一双杏核眼里星星闪烁，像极了她的微信头像。
犹豫纠结半天，她视死如归般的点点头。
慕丹予指着他的鼻子，命令一般的：“你在这等着，我不叫你，你不许进来。”
她关上门，门里传出一连串类似于排气的声音。
小姑娘长得软糯，故作凶态也毫无威严可言，反而有种别样的触动。
但好像每一次，赵汉卿都会自觉遵守，竟真就原地等着她说出下一个命令。
好一会，命令终于来了。
“进来吧！”
赵汉卿原地解控，拉开门又愣住了。
慕丹予还顶着人鱼的海蓝妆容，什么表情也不用，就显得可爱且无辜。大半个身子用浴巾裹着，像只小木乃伊，鱼尾褪到大、腿一半。浴巾和鱼尾中间露出的一小条皮肤，被人打过似的通红。
她这个模样不能被别人看见。
赵汉卿移开视线咳嗽两声，喉咙还是发紧，他反手锁门。
锁门的咔哒声，让小姑娘警惕地瞪圆眼：“你锁门干什么？”
赵汉卿快步走到鱼尾前，蹲下身：“你想被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慕丹予被噎得一愣。
当然不啊！她又不是暴、露狂。
“你想，我也不准。”
“我不想！谢谢！”
赵汉卿低头轻笑，握紧鱼尾的腰，指尖不经心碰到她的皮肤，她被烫得下意识一缩。
“疼了说话。”
“嗯……嗯。”
赵汉卿似乎格外认真，目不斜视，只慢条斯理帮她剥开硅胶鱼尾。
慕丹予半张脸都埋进浴巾里，视线东落一下，西扫一下，又小心落到眼前人身上。看他头动了，她立马挪开视线，不觉抿紧双唇。要不了几秒，视线又会轻飘飘落回来。
赵汉卿平时给人的感觉总是飘忽忽的，但他此时认真起来，让她觉得很踏实。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偷偷调高了中央空调温度，慕丹予渐渐觉得不那么冷，甚至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发热，发烫，就差要发光。
腿上突然揪着疼，她倒抽口冷气，咬着指关节缓缓吐气。
赵汉卿整个人完全僵住，好半天，他叹气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疼了说疼，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慕丹予音调有点高：“疼疼疼。”
“……”
赵汉卿长叹口气，像是耗光了所有耐心，他赶工期般的加快速度，扯下的鱼尾没好气地丢到旁边。
他起身，宛如匍匐在慕丹予脚下的庞然大物觉醒了，身影将她整个笼罩住。他脸颊竟微微泛红，帽子侧面大概鬓角的位置，落下一行汗。
这么热的吗？
慕丹予指着他鬓角：“你……奥！”
赵汉卿突然掐住她脸颊，恶意地晃来晃去。
他蹙眉眯起眼来看她，完全就是恶人威胁人的模样：“小仙丹，你等以后的。”
让他脱个鱼尾，是多大个事吗？
慕丹予揉着发烫的脸颊，瞪他：“谢谢你还不行？”
“不行。”赵汉卿抽出支烟咬着，态度蛮横得像个职业要账的，“每一笔你都得还。”
“……”
手机铃声打断慕丹予反驳思路，她接起来。
电话那头，黄宏伟似乎嘬了口烟：“丫头，我好像看见你爸了。”
-
皮卡一脚急刹，停在翠园小区门口。
慕丹予跑下车，直奔门卫厅：“他人呢？”
黄宏伟指着远处的公交车站：“你看那个是不是？”
慕丹予转过身，人僵在那。
还是那条街，远远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件灰绿色棉服，棉服帽子扣在头上，双手插、口袋晃晃悠悠朝公交车站走。
天很应景，又飘起小雪花，细细碎碎，盐巴似的洒落眼前。
慕丹予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里涩涩酸酸，胸口一阵闷痛。她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呼出的热气又遮挡了视线。
那身影刚走到公交车站，车就来了。
他上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她的出现，他在车门那站了会。
但最后，男人还是没有回头。上车，离开。
赵汉卿想要说什么，被黄宏伟拦住。黄宏伟给他使个眼色，摇摇头。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只静静陪在慕丹予身边。
直到公交车转弯，再看不到。
像是在故意活跃气氛，黄宏伟指着赵汉卿，惊呼：“原来是你小子！”
慕丹予发丝、眼下和眼尾都零零散散粘着小珍珠，海蓝色妆容极淡，俏皮可爱。
她手按上玻璃，视线自手上移到赵汉卿眉眼间，蓝色美瞳衬得她一双眼睛琉璃珠般灵动。
赵汉卿隔着玻璃按上慕丹予的手，大手完全遮盖住了小手。
她扬起嘴角，一溜小气泡自嘴角逃跑，晃晃悠悠朝水面飘，恍了他的心神。
直播间里全是尖叫鸡。
【美神降落！】
【这就是人鱼公主本人啊】
【只有我注意到我赵一直戴着大鱼的耳骨么[哭][哭]】
【不只是耳骨，还有大鱼给他求的手串，他从不离身的】
慕丹予转身游远，缓缓升上去。
NPC侧身指路：“人鱼公主邀请王子到岸边小聚。”
电梯一路向上，叮的一声开了门。
赵汉卿远远看见慕丹予坐在鱼缸边，长发湿漉漉垂落身后，一半鱼尾没在水里。
他从工作人员那要来毛巾，走到她身侧蹲下身。拢好她的长发提起，给她披上毛巾，又拿另一条毛巾盖她头上。他小心揉擦她的长发，毛巾里噼里啪啦抖掉一堆小珍珠。
【哈哈哈哈大鱼爆装备了】
【人鱼的眼泪才是珍珠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大鱼被欺负惨了】
【一人血书想看她被欺负】
【直播间：寡人危！】
赵汉卿帮忙的想法是好的，但他这擦头发的手法实在是……不怎么样。
慕丹予被他揉得身子直打晃，声音发闷：“停停停，你揉得我好晕，我自己来。”
她拿毛巾裹住长发，细细拧出水来。
赵汉卿睨过去：“非得在这录？”
导演组一个个脸色煞白，安静如鸡。
慕丹予鼻子痒，没忍住打个喷嚏，人跟着一个趔趄，朝水里跌去。她下意识抓住身侧的赵汉卿，结果两人一齐坠落水中。
直播间画面切换到水中摄像头。
毛巾自然脱落，脱离开两人，飘到水面上。
慕丹予睁开眼，赵汉卿在看她。他短发全然散开，领口也被水鼓开，水波纹滑过他下颌，锁骨。他抓住她双手稍一用力，她便撞、进他怀里，长发散落在他肩头，轻飘飘绕进他领口。
【OMG真是个美丽的意外】
【报告人鱼公主！这种情况王子需要人工呼吸！】
【此处该有一个亲亲！】
赵汉卿拥着慕丹予向上游，两人很快在水面露出头。他一只手搭上岸边，另一只手臂环着她，缓缓往岸边靠。
因为没提前憋气，尽管只在水里待了一小会，慕丹予已是极限。
她扶在赵汉卿肩头大口大口喘气，还拖着条鱼尾，这模样她想想都滑稽。
一条溺水的……鱼？
反倒是被她拽下水的赵汉卿，像个没事人一样。
白衬衣完全湿透紧贴着胸膛，他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烫，偏偏她在水里泡半天，周身冰冰凉，隔着两层湿透的衣服传来的他的温度，感觉比平时还烫几分。惹得她脸颊和耳根发烫，心跳一路超速狂奔。
这可是直播，直播……
慕丹予赶忙低垂下头。
赵汉卿扶着岸边上岸，从水里提起慕丹予，打横抱起，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丢下一句：“今天就到这。”
导演组全员懵逼：……
直播间评论刷屏快得几乎看不清字。
【啊啊啊啊啊啊他们这是要去洞房吗！？】
【摄影师快跟上去啊！有什么是我们VIP中P看不了的！】
【这种关键情节不要拉灯啊喂】
-
独立休息室A。
慕丹予裹着好几层浴巾，人还是冷得瑟瑟发抖。手机在桌面上嘟嘟响，她嘴里念叨“123”，脸跟着手一齐使劲。
半晌，她龇牙咧嘴地泄了气。
嘶，疼疼疼。这鱼尾怎么这么难脱！
熟悉女声打断电话的嘟嘟声：“喂，予姐？”
“小枝你在哪？”慕丹予扒着桌边，赖赖巴巴地拖长语调，“你快回来啊，救命啊。”
硅胶鱼尾里进了水，死死贴着皮肤。
她废了吃奶的劲儿硬拽半天，勉强脱到大腿一半。皮肤蹭得生疼，大、腿蹭红一大片，想被人打过，触目惊心。
“CICI姐让我来公司取点东西，你们录制结束了？这也太快了吧！”
“说来话长……”慕丹予搂紧浴巾，整个人自然而然发抖不受控，“你还得多久能回来？”
“呃，一个小时？”
“……你忙吧。”
这么等一个小时，她已经噶了，在去殡仪馆的路上。
挂断电话，慕丹予扶着桌面扶着墙，连蹭带蹦跶，好容易挪到门口。她打开门锁，小心推开门欠出一条小缝，环顾四周。
居然空无一人？这不科学啊。
感觉到不对劲，她稍稍探出头，朝门后一瞥。
赵汉卿侧身抱臂轻挨着门，宽松不规则黑大衣敞着怀，金属片项链落在胸口。堆堆帽压住刘海，他从交错发丝后看她，抬起手打招呼，五指乱动。
“容小枝不在？”他笑。
“……”
赵汉卿转过身朝门缝里瞥，慕丹予赶忙朝门后蹭了蹭，硅胶鱼尾和地面擦出难听且刺耳声响，一秒从走廊这头飘到那头。
苍天啊，杀她要趁早！
已是冬日，寒风呼啸，隔着窗也听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突然一立正，继而像颗熟透的樱桃低垂下羞红的头。
赵汉卿看在眼里，心随风动：“需要帮忙吗？”
慕丹予脸还是那么红，但她抬起头来，一双杏核眼里星星闪烁，像极了她的微信头像。
犹豫纠结半天，她视死如归般的点点头。
慕丹予指着他的鼻子，命令一般的：“你在这等着，我不叫你，你不许进来。”
她关上门，门里传出一连串类似于排气的声音。
小姑娘长得软糯，故作凶态也毫无威严可言，反而有种别样的触动。
但好像每一次，赵汉卿都会自觉遵守，竟真就原地等着她说出下一个命令。
好一会，命令终于来了。
“进来吧！”
赵汉卿原地解控，拉开门又愣住了。
慕丹予还顶着人鱼的海蓝妆容，什么表情也不用，就显得可爱且无辜。大半个身子用浴巾裹着，像只小木乃伊，鱼尾褪到大、腿一半。浴巾和鱼尾中间露出的一小条皮肤，被人打过似的通红。
她这个模样不能被别人看见。
赵汉卿移开视线咳嗽两声，喉咙还是发紧，他反手锁门。
锁门的咔哒声，让小姑娘警惕地瞪圆眼：“你锁门干什么？”
赵汉卿快步走到鱼尾前，蹲下身：“你想被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慕丹予被噎得一愣。
当然不啊！她又不是暴、露狂。
“你想，我也不准。”
“我不想！谢谢！”
赵汉卿低头轻笑，握紧鱼尾的腰，指尖不经心碰到她的皮肤，她被烫得下意识一缩。
“疼了说话。”
“嗯……嗯。”
赵汉卿似乎格外认真，目不斜视，只慢条斯理帮她剥开硅胶鱼尾。
慕丹予半张脸都埋进浴巾里，视线东落一下，西扫一下，又小心落到眼前人身上。看他头动了，她立马挪开视线，不觉抿紧双唇。要不了几秒，视线又会轻飘飘落回来。
赵汉卿平时给人的感觉总是飘忽忽的，但他此时认真起来，让她觉得很踏实。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偷偷调高了中央空调温度，慕丹予渐渐觉得不那么冷，甚至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发热，发烫，就差要发光。
腿上突然揪着疼，她倒抽口冷气，咬着指关节缓缓吐气。
赵汉卿整个人完全僵住，好半天，他叹气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疼了说疼，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慕丹予音调有点高：“疼疼疼。”
“……”
赵汉卿长叹口气，像是耗光了所有耐心，他赶工期般的加快速度，扯下的鱼尾没好气地丢到旁边。
他起身，宛如匍匐在慕丹予脚下的庞然大物觉醒了，身影将她整个笼罩住。他脸颊竟微微泛红，帽子侧面大概鬓角的位置，落下一行汗。
这么热的吗？
慕丹予指着他鬓角：“你……奥！”
赵汉卿突然掐住她脸颊，恶意地晃来晃去。
他蹙眉眯起眼来看她，完全就是恶人威胁人的模样：“小仙丹，你等以后的。”
让他脱个鱼尾，是多大个事吗？
慕丹予揉着发烫的脸颊，瞪他：“谢谢你还不行？”
“不行。”赵汉卿抽出支烟咬着，态度蛮横得像个职业要账的，“每一笔你都得还。”
“……”
手机铃声打断慕丹予反驳思路，她接起来。
电话那头，黄宏伟似乎嘬了口烟：“丫头，我好像看见你爸了。”
-
皮卡一脚急刹，停在翠园小区门口。
慕丹予跑下车，直奔门卫厅：“他人呢？”
黄宏伟指着远处的公交车站：“你看那个是不是？”
慕丹予转过身，人僵在那。
还是那条街，远远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件灰绿色棉服，棉服帽子扣在头上，双手插、口袋晃晃悠悠朝公交车站走。
天很应景，又飘起小雪花，细细碎碎，盐巴似的洒落眼前。
慕丹予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里涩涩酸酸，胸口一阵闷痛。她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呼出的热气又遮挡了视线。
那身影刚走到公交车站，车就来了。
他上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她的出现，他在车门那站了会。
但最后，男人还是没有回头。上车，离开。
赵汉卿想要说什么，被黄宏伟拦住。黄宏伟给他使个眼色，摇摇头。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只静静陪在慕丹予身边。
直到公交车转弯，再看不到。
像是在故意活跃气氛，黄宏伟指着赵汉卿，惊呼：“原来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