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萨曼莎郑重地把日历上的日期划掉。
德拉科已经在坎贝尔家借宿两天了。他挑剔且神经质，毫无做客的自觉。从地板到天花板，屋子里的每一处都有他看不顺眼的东西。
尽管萨曼莎一贯会掩饰情绪，应付德拉科的技能也已修炼得炉火纯青，但是她还是觉得度日如年。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期待回到霍格沃茨。
这两天德拉科很少出门。起初萨曼莎以为是他的性格使然，但很快纠正了自己的看法。他只是单纯地看不起麻瓜。
当着金斯利的面他还能勉强装模作样地应付，金斯利一走，他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歧视和偏见。
“显而易见，麻瓜和巫师的差异非常大。他们的衣服很丑，长得也有点奇怪。习惯也和我们完全不同——”德拉科从小阁楼的窗户看下去，指着街边走过的一个流浪汉，语带厌恶，“肮脏的蛀虫，像蘑菇一样腐蚀着这个世界。”
萨曼莎皱起眉。
“你认识怀尔德太太，你觉得她也是蛀虫吗？”萨曼莎直截了当地问。
“唔，她人还不错。”德拉科斟酌着措辞。他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她，又补充道，“我一直很注意，没有冒犯过她。我知道你很尊敬她。”
“那么赫敏·格兰杰呢？她的父母也都是麻瓜。”她又说。
“很好，你又一次提醒我开学将要见到哪些人。”他深吸一口气，隐忍地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尽我所能无视她了。”
萨曼莎叹了口气。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德拉科突然生气了，“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还要我做什么？要我向他们脱帽致敬吗？”
萨曼莎不想和他吵架。她反驳他会被视作是一种挑衅。马尔福不能忍受任何人的挑衅。他们的感情建立在互相让步的基础上。
她决定换一种方式。参观历史博物馆或许能让德拉科看到麻瓜生活的另一面。
“木乃伊其实是失败的死灵巫师。他们想要超越死亡，但是实现永生意味着你必须找到同时妥善保存身体和灵魂的方法。木乃伊就是用来保存它们身体的临时储存器；但困难的是灵魂没有实体，它们很容易被分割、破坏，根本没办法妥善保存。”德拉科遗憾地说。
他俩站在埃及馆，面对着一座属于第八王朝某位法老的宝物。
大概是听到了德拉科的话，旁边过路的两位游客哧哧地笑出了声。
萨曼莎拉着德拉科走去了另一个展厅。
“如果这只金杯就是罗德里格·博吉亚用过的那只，那它一定是假的。”德拉科不屑地扫了一眼展柜，“因为真的金杯收藏在马尔福家。”
萨曼莎打量着玻璃柜的那只金杯。它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金色，工艺精湛，杯口镶嵌了一圈绿宝石，一条蛇顺着杯柄蜿蜒而上。展览标签上写着“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金杯。1431—1503年”。
“好吧，这至少说明马尔福家也会收藏麻瓜的一些…优秀作品。”她说。
德拉科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她，“老博吉亚用这只杯子给客人赐酒喝，那些人无一例外都会死会。然后他把它作为礼物送给凯撒·博吉亚。小博吉亚又用它盛满了酒，端给了自己妹妹的丈夫——”
“你还不明白吗？血腥、谋杀和诡计，这才是它值得收藏的原因。”他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萨曼莎走在他身后，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非常愚蠢。
德拉科·马尔福来参观麻瓜博物馆，就好像普通人参观自然博物馆。在他心里，麻瓜和会说话的猴子没什么两样，他会欣赏猴子做出的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但他打心眼里还是对他们不屑一顾。
这个发现让她有点失落，或许还夹杂了一些说不清的恐惧。她心不在焉地走进一扇玻璃门，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怎么了？”德拉科立刻就发现了，他有点莫名其妙地回过头，“你走累了吗？”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些，你更青睐那些有关仁慈博爱理念的艺术品，对不对？”他看她不说话，挑了挑眉，露出了一点不怀好意的笑。
这个展厅里铺着吸音地毯，墙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静物画。德拉科说话的声音和平时一样，但在这里就有些突兀了。有人朝他俩看过来。德拉科镇定自若地无视了所有目光。
“嘘，声音小一点。”萨曼莎说，“我不喜欢看画，你呢？”
德拉科摇了摇头。于是他俩又走了出去。
“你去霍格沃茨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俩安静地从人群中穿行，萨曼莎忍不住问。
“干什么都可以。练魔咒、飞魁地奇、看看书什么的，我妈还找人来教我乐器和画画，不过我不喜欢这些。”德拉科回答。
“你一直都待在家里？”
“马尔福庄园很大，我想干什么都可以。有时候会有人来我们家，我也去别人家里做客。偶尔会去霍格得莫村。”德拉科想了想，“一年还会有几次度假吧，看我妈心情。”
“我想你应该很少见过麻瓜吧？”萨曼莎说。
“托你的福，最近见了不少。”他说，“哦，对了，霍格沃茨也有挺多泥巴种。”
萨曼莎皱了皱眉，“不要说那个词。”
德拉科不以为意，“无所谓，只有你听见了。”
她直截了当地询问他对麻瓜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我不看他们。”德拉科生气地说，他被这个问题惹恼了，“今天的麻瓜含量已经超标了。我要呼吸不上来了。”
“那你怎么看我的？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在麻瓜家庭里长大。”
“这有什么关系。你姓莱斯特兰奇，你妈妈是坎贝尔。这两个家族从来都没和麻瓜通婚过。你是个纯血，这和你曾经生活在什么家庭无关。”德拉科莫名其妙地说。
“我舅舅娶了个麻瓜。”她提醒他。
“哦，他是个哑炮。在他结婚之前就被坎贝尔家族除名了。”德拉科露出了一点不屑，“哑炮是家族的耻辱。当然，那些和麻瓜结婚的也会被除名。我有个姨妈就是这样。她背叛了她的血统，家族树上也不会再有她的名字。”
萨曼莎默然。她不觉得巫师就比麻瓜高人一等，但她确实相信魔法是一种少部分人才能获得的天赋。魔法为自己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是和金钱、荣誉、地位相类似的依仗，能够帮助她更好地掌舵自己的命运。
于她而言，莱斯特兰奇家族、坎贝尔家族只是陌生的词语，她难以理解德拉科对于家族、纯血这类概念的执着，她也不觉得泥巴种会让对“巫师血统的稀释”变得更加危险。
但如果自己没有失去父母，而是像他一样从小生活在魔法界的某个庄园，她所见、所闻、所想或许会和现今截然不同——她会成为眼前这个男孩的翻版吗？
***
“我妈妈没有来车站送我。”德拉科在车上坐下，脸色阴沉，“她答应了会来送我的。”
他的情绪在高尔和克拉布避开自己后达到了顶峰。
“你们两个打算去哪里？”德拉科问。
两个高个子男生犹豫了一会，克拉布挠挠头，吭哧吭哧地回答：“我爸爸让我开学后离你远一点。”
“那就滚远点。”德拉科冷冷地说。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萨曼莎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袍子。
高尔还想再说什么，被克拉布拉走了。
车厢里的空气安静得可怕。萨曼莎站起身，走到门口。
“你也打算离我远一点了吗？”德拉科阴森森地问。
萨曼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厢门。
“我只是打算关上门。或者你还想再邀请几个朋友一起坐？”
德拉科哼了一声，别过脸看向窗外。
在这之后，德拉科几乎一天都没说过话，也没露过笑脸。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猫头鹰把信和包裹丢在了正在交谈的人群中。
德拉科收到了一张薄薄的信纸。他平静地拆开，很快读完，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喝粥。萨曼莎坐在他旁边，看到斯莱特林长桌上有很多人在偷偷朝他看。
他们走出礼堂。
“有人匿名举报我爸爸曾经参与了黑魔法的活动。他被起诉了。”说这话的时候，德拉科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焰。
萨曼莎并不意外。一直有传言说马尔福先生曾经是食死徒。
“可是他很久以前就因为证据不足被开释了。”她说。
英国麻瓜的法律原则也同样适用于魔法部，一个人不能因同一行为或同一罪名受到两次或多次审判与处罚。
“因为这一次有证人提供了新的令人信服的证据。那个人是匿名——你觉得那会是谁？”德拉科咬牙切齿。
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名字瞬间出现在萨曼莎的心头。但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猜是西里斯·布莱克。他恨所有食死徒。”德拉科低声说。
“布莱克会公开揭发他们，而不是匿名举报。”她反驳，“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更愿意直接找食死徒决斗。”
但是德拉科没有理会她，他抬头向远处看过去。
那里，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正从走廊里经过。
一种模糊的、仇恨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萨曼莎突然被一阵寒意所笼罩。
德拉科已经在坎贝尔家借宿两天了。他挑剔且神经质，毫无做客的自觉。从地板到天花板，屋子里的每一处都有他看不顺眼的东西。
尽管萨曼莎一贯会掩饰情绪，应付德拉科的技能也已修炼得炉火纯青，但是她还是觉得度日如年。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期待回到霍格沃茨。
这两天德拉科很少出门。起初萨曼莎以为是他的性格使然，但很快纠正了自己的看法。他只是单纯地看不起麻瓜。
当着金斯利的面他还能勉强装模作样地应付，金斯利一走，他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歧视和偏见。
“显而易见，麻瓜和巫师的差异非常大。他们的衣服很丑，长得也有点奇怪。习惯也和我们完全不同——”德拉科从小阁楼的窗户看下去，指着街边走过的一个流浪汉，语带厌恶，“肮脏的蛀虫，像蘑菇一样腐蚀着这个世界。”
萨曼莎皱起眉。
“你认识怀尔德太太，你觉得她也是蛀虫吗？”萨曼莎直截了当地问。
“唔，她人还不错。”德拉科斟酌着措辞。他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她，又补充道，“我一直很注意，没有冒犯过她。我知道你很尊敬她。”
“那么赫敏·格兰杰呢？她的父母也都是麻瓜。”她又说。
“很好，你又一次提醒我开学将要见到哪些人。”他深吸一口气，隐忍地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尽我所能无视她了。”
萨曼莎叹了口气。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德拉科突然生气了，“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还要我做什么？要我向他们脱帽致敬吗？”
萨曼莎不想和他吵架。她反驳他会被视作是一种挑衅。马尔福不能忍受任何人的挑衅。他们的感情建立在互相让步的基础上。
她决定换一种方式。参观历史博物馆或许能让德拉科看到麻瓜生活的另一面。
“木乃伊其实是失败的死灵巫师。他们想要超越死亡，但是实现永生意味着你必须找到同时妥善保存身体和灵魂的方法。木乃伊就是用来保存它们身体的临时储存器；但困难的是灵魂没有实体，它们很容易被分割、破坏，根本没办法妥善保存。”德拉科遗憾地说。
他俩站在埃及馆，面对着一座属于第八王朝某位法老的宝物。
大概是听到了德拉科的话，旁边过路的两位游客哧哧地笑出了声。
萨曼莎拉着德拉科走去了另一个展厅。
“如果这只金杯就是罗德里格·博吉亚用过的那只，那它一定是假的。”德拉科不屑地扫了一眼展柜，“因为真的金杯收藏在马尔福家。”
萨曼莎打量着玻璃柜的那只金杯。它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金色，工艺精湛，杯口镶嵌了一圈绿宝石，一条蛇顺着杯柄蜿蜒而上。展览标签上写着“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金杯。1431—1503年”。
“好吧，这至少说明马尔福家也会收藏麻瓜的一些…优秀作品。”她说。
德拉科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她，“老博吉亚用这只杯子给客人赐酒喝，那些人无一例外都会死会。然后他把它作为礼物送给凯撒·博吉亚。小博吉亚又用它盛满了酒，端给了自己妹妹的丈夫——”
“你还不明白吗？血腥、谋杀和诡计，这才是它值得收藏的原因。”他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萨曼莎走在他身后，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非常愚蠢。
德拉科·马尔福来参观麻瓜博物馆，就好像普通人参观自然博物馆。在他心里，麻瓜和会说话的猴子没什么两样，他会欣赏猴子做出的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但他打心眼里还是对他们不屑一顾。
这个发现让她有点失落，或许还夹杂了一些说不清的恐惧。她心不在焉地走进一扇玻璃门，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怎么了？”德拉科立刻就发现了，他有点莫名其妙地回过头，“你走累了吗？”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些，你更青睐那些有关仁慈博爱理念的艺术品，对不对？”他看她不说话，挑了挑眉，露出了一点不怀好意的笑。
这个展厅里铺着吸音地毯，墙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静物画。德拉科说话的声音和平时一样，但在这里就有些突兀了。有人朝他俩看过来。德拉科镇定自若地无视了所有目光。
“嘘，声音小一点。”萨曼莎说，“我不喜欢看画，你呢？”
德拉科摇了摇头。于是他俩又走了出去。
“你去霍格沃茨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俩安静地从人群中穿行，萨曼莎忍不住问。
“干什么都可以。练魔咒、飞魁地奇、看看书什么的，我妈还找人来教我乐器和画画，不过我不喜欢这些。”德拉科回答。
“你一直都待在家里？”
“马尔福庄园很大，我想干什么都可以。有时候会有人来我们家，我也去别人家里做客。偶尔会去霍格得莫村。”德拉科想了想，“一年还会有几次度假吧，看我妈心情。”
“我想你应该很少见过麻瓜吧？”萨曼莎说。
“托你的福，最近见了不少。”他说，“哦，对了，霍格沃茨也有挺多泥巴种。”
萨曼莎皱了皱眉，“不要说那个词。”
德拉科不以为意，“无所谓，只有你听见了。”
她直截了当地询问他对麻瓜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我不看他们。”德拉科生气地说，他被这个问题惹恼了，“今天的麻瓜含量已经超标了。我要呼吸不上来了。”
“那你怎么看我的？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在麻瓜家庭里长大。”
“这有什么关系。你姓莱斯特兰奇，你妈妈是坎贝尔。这两个家族从来都没和麻瓜通婚过。你是个纯血，这和你曾经生活在什么家庭无关。”德拉科莫名其妙地说。
“我舅舅娶了个麻瓜。”她提醒他。
“哦，他是个哑炮。在他结婚之前就被坎贝尔家族除名了。”德拉科露出了一点不屑，“哑炮是家族的耻辱。当然，那些和麻瓜结婚的也会被除名。我有个姨妈就是这样。她背叛了她的血统，家族树上也不会再有她的名字。”
萨曼莎默然。她不觉得巫师就比麻瓜高人一等，但她确实相信魔法是一种少部分人才能获得的天赋。魔法为自己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是和金钱、荣誉、地位相类似的依仗，能够帮助她更好地掌舵自己的命运。
于她而言，莱斯特兰奇家族、坎贝尔家族只是陌生的词语，她难以理解德拉科对于家族、纯血这类概念的执着，她也不觉得泥巴种会让对“巫师血统的稀释”变得更加危险。
但如果自己没有失去父母，而是像他一样从小生活在魔法界的某个庄园，她所见、所闻、所想或许会和现今截然不同——她会成为眼前这个男孩的翻版吗？
***
“我妈妈没有来车站送我。”德拉科在车上坐下，脸色阴沉，“她答应了会来送我的。”
他的情绪在高尔和克拉布避开自己后达到了顶峰。
“你们两个打算去哪里？”德拉科问。
两个高个子男生犹豫了一会，克拉布挠挠头，吭哧吭哧地回答：“我爸爸让我开学后离你远一点。”
“那就滚远点。”德拉科冷冷地说。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萨曼莎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袍子。
高尔还想再说什么，被克拉布拉走了。
车厢里的空气安静得可怕。萨曼莎站起身，走到门口。
“你也打算离我远一点了吗？”德拉科阴森森地问。
萨曼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厢门。
“我只是打算关上门。或者你还想再邀请几个朋友一起坐？”
德拉科哼了一声，别过脸看向窗外。
在这之后，德拉科几乎一天都没说过话，也没露过笑脸。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猫头鹰把信和包裹丢在了正在交谈的人群中。
德拉科收到了一张薄薄的信纸。他平静地拆开，很快读完，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喝粥。萨曼莎坐在他旁边，看到斯莱特林长桌上有很多人在偷偷朝他看。
他们走出礼堂。
“有人匿名举报我爸爸曾经参与了黑魔法的活动。他被起诉了。”说这话的时候，德拉科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焰。
萨曼莎并不意外。一直有传言说马尔福先生曾经是食死徒。
“可是他很久以前就因为证据不足被开释了。”她说。
英国麻瓜的法律原则也同样适用于魔法部，一个人不能因同一行为或同一罪名受到两次或多次审判与处罚。
“因为这一次有证人提供了新的令人信服的证据。那个人是匿名——你觉得那会是谁？”德拉科咬牙切齿。
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名字瞬间出现在萨曼莎的心头。但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猜是西里斯·布莱克。他恨所有食死徒。”德拉科低声说。
“布莱克会公开揭发他们，而不是匿名举报。”她反驳，“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更愿意直接找食死徒决斗。”
但是德拉科没有理会她，他抬头向远处看过去。
那里，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正从走廊里经过。
一种模糊的、仇恨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萨曼莎突然被一阵寒意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