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洛丽丝夫人的事很快成了万圣节之后的大热点。刚开始时所有人都说那只猫死了，随后被证实这是个谣言，它只是被石化了，这让低年级的学生多少松了一口气。他们开始议论到底是谁干的，以及密室到底是什么。
赫敏他们当天被校长叫走后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只是路过，没有受到惩罚。
但相信他们的人不多。一些人怀疑他们做了什么，另一些人则认为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别的内幕，总是绕着他们打转，这让赫敏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坏了起来。
而她的麻烦还不止这些。
萨曼莎、赫敏和帕德玛路过那个角落的时候，正巧遇到费尔奇。费尔奇瘦了一些，眼睛亮得出奇。他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恶狠狠地盯着她们。他头顶上方，那行文字明亮地在石墙上闪烁着。
帕德玛厌恶地说：“我看费尔奇已经疯了。”
洛丽丝夫人被石化后，费尔奇更让人讨厌了，他总是守在楼梯口，或者就是千方百计找借口关学生禁闭。
他更毫不掩饰自己对哈利他们三个的恨意，总是用一种令人背后发毛的眼神打量他们。
“洛丽丝夫人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他可能在害怕——那间密室——”赫敏很勉强地笑了一下，“邓布利多治不好洛丽丝夫人，这使我想到，攻击它的那个家伙恐怕不是——不是人类。”
帕德玛和萨曼莎都没有立刻说话。
赫敏对密室的事情是最上心的。她们很快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找到了那个有关密室的传说。据说斯莱特林在密室里留下了一只怪物，等继承人来到后，就会打开密室，放出那东西净化学校。
“哦，赫敏。”帕德玛的声音柔和下来。这个脾气向来火爆的女孩明显踌躇了一下，她安抚地捏了捏赫敏的手。
萨曼莎想说什么，但在那之前，她察觉到一丝异样。她看向楼梯扶手旁的柱子。
帕特里克·邦纳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见鬼。所有的跟踪狂都到霍格沃茨来了吗？”帕德玛嘟囔了一句。
邦纳漠然地扫了她们一眼。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盯着萨曼莎。
“莱斯特兰奇，下午好。”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萨曼莎，仿佛真的只是和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萨曼莎保持着镇定，冷着脸从他身前经过，感受到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地死死地盯着她。
帕特里克·邦纳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怀疑。
当时的现场实在过于阴森凄惨，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那是一种不怎么高明的黑魔法。那么谁敢在霍格沃茨用黑魔法呢？毫无疑问，是那些出身食死徒家庭的学生。
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邦纳就直接找过来，当着帕德玛的面问萨曼莎这事和她有没有关系。萨曼莎否认了。这之后，她发现他就一直在盯她——具体表现为她走到哪里他就远远地跟到哪里。
“他没有说过威胁我的话，没有攻击过我，也没有辱骂我。坦白说，他只是经常遇到我、顺便和我打个招呼——你能拿他怎么办呢？”萨曼莎平静地说。
邦纳已经七年级了。她听说上学期邦纳的魔药考试始终没有通过，他的傲罗梦因为这个吹了。他现在指不定想要通过抓到那个所谓的“黑魔法”学生立功呢。
帕特里克·邦纳是一只苍蝇，可她赶不走他，也不能拿斧头砍苍蝇。
萨曼莎借着袖子的掩盖，轻轻摩挲着魔杖的尖头，抑制自己做出不受控制的厌恶表情。
帕德玛看了一眼两位心平气和的朋友，“梅林，你们可真疯狂。”
**
“洛哈特终于把这节课变成一场滑稽秀了。”德拉科百无聊赖地用笔划拉着书面，几缕浅金色的头发散落在额头。
他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闹剧，露出了一个讥笑，“他就是个蠢货。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教授黑魔法防御课的洛哈特教授正在讲台上大段大段地念书。他是第一个在学校里公开提到密室的人。他说密室里可能有吸血鬼、喜马拉雅山雪人或者狼人，但是都不用担心，因为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因为他很英俊。”萨曼莎仿佛全神贯注于面前的书本。
她知道德拉科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之前确实有点迷恋洛哈特——但小精灵事件使她不得不有点认同德拉科说的，或许洛哈特就是个浅显无聊、夸夸其谈的家伙。她感觉自己之前就像被廉价魔术表演迷得目不转睛的小孩。她羞于承认这一点。
德拉科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只是英俊吗？”
萨曼莎镇定地翻过了一页书。
洛哈特的授课进行了实物演示的环节。当他觉得有必要展现他精妙的魔法的时候，他会选学生协助他重现当时的场景。
这个人选通常是哈利·波特。
“哇哦，这次是狼人——这个机会可是相当难得。”德拉科的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波特又能大出风头了。”
“叫得好，哈利。太像了——然后，信不信由你，我猛扑过去——就像这样砰地把他摔倒——这样——我用一只手把他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魔杖，抵住他的喉咙——然后我缓了缓劲，用剩下来的力气施了非常复杂的恢复人形咒——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呻吟——哈利，接着叫唤——还要高一些——很好——他身上的毛消失了——大尖牙缩回去了——他重新变成了一个人。简单而有效——又有一个村子会永远记住我这位英雄，我使他们摆脱了每月一次受狼人袭击的恐慌。”*
萨曼莎感兴趣地撑着下巴看向前方。
老实说，哈利的表现相当拙劣。他始终不太习惯那种大众瞩目的关注，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其不自然的状态里。他的动作非常僵硬。
她看到哈利被放倒的时候大概撞到了肩胛骨，他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抿紧了嘴唇——但他一声没吭。
直到洛哈特要求他发出惨叫的时候，他才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然后又被迫放开嗓子大声叫唤——那声音像是一只被捆住了脖子的鹅。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萨曼莎忍不住笑了。
“你应该把波特收纳进你的俱乐部的，他看起来乐在其中。”走出教室，德拉科突然说，他的语气出人意料的柔和，就像真的在给她提出建议。
萨曼莎的笑容收敛了，她侧过头打量他。
“他亲近麻瓜。你们一定有很多东西能聊。”德拉科的唇边浮出笑容，那笑容好像淬了毒药，“趁着继承人净化霍格沃茨之前。”
“净化？这个词让你听起来像个混球。”萨曼莎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友善？”
德拉科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哦，他们都那么说。密室里有一只怪物，它会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他停顿了一会，好像在打量她的神色，“我的意思是，这很危险。”
“所以？”萨曼莎冷淡地反问。
“危险会让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他凑近了她，低声说。
萨曼莎心不在焉地笑了笑，这敷衍的态度让德拉科的脸上掠过一闪而过的愤怒。她防备着他的刁难，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迅速抑制住了情绪，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你猜他们借了什么书？”德拉科压低声音。
他们在图书馆里坐下，恰好看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围在管理员平斯女士旁边。她刚从哪里回来，手里拿着一本又大又厚的羊皮书。
赫敏小心地把它放进书包，然后又一起匆忙地离开了。
“那是禁区书的书。”德拉科眯着眼睛，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以一种肯定的语气断言，“肮脏的——鬼鬼祟祟的，你觉得他们在计划什么？”
萨曼莎又一次意识到赫敏和哈利他们有自己的小秘密，而这秘密显然把她排除在外。她压下自己心里那点微妙的烦躁，这很正常，她对自己说，朋友分很多种，大家都会和不同的朋友讨论不同的事。
她不快地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或许他们——”他转过脸看着她。
“或许他们在准备明天的魁地奇比赛。波特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萨曼莎打断了他。她知道自己的话伤害到了德拉科，他一直把那天球场上的事视为一种侮辱。
赫敏发起的装备平等的呼吁活动并没有成功。邓布利多认为任何运动员都有权力选择自己钟爱的装备，考虑到球员们的生物性差异，强行要求统一的标准装备会带来更多麻烦。
得益于马尔福家的慷慨，这次比赛中斯莱特林队的飞天扫帚占了很大优势，但是德拉科却没能加入球队。一些人在背后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来讲。
她看到德拉科咬紧了牙齿。他脸上浮现错愕而难堪的神色取悦到了她。
她从伤害他的自尊这件事中获得了快乐。
他挺直了脊背，声音和脸色迅速升起了一丝冷意。
“他们是应该准备。他们要面对的球队是骑着金钱能买到的速度最快的飞天扫帚。”德拉科冷酷地说，“波特要从现在开始学习成为一个失败者。”
萨曼莎心烦意乱，她发现自己想要用更恶毒的话去刺激他。这不像她自己。
她克制住了这股冲动，不想让事情更加恶化，“随便他们怎么样，我不在乎这些。我本来想把本子给你。”
万圣节后德拉科又乐意把日记本借给她了。这段时间她俩在轮流使用日记本。
“但你明天要去看比赛，看来你用不到这个？”她试探着问。她喜欢里德尔，很珍惜和他交谈的每一次机会。
“我要用。现在就给我。”德拉科立刻说。
“可是你明天一天都会在球场。”萨曼莎有点不乐意。
“你明天也得去。”德拉科听出了她的拒绝。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尖锐，猜疑和戒备爬上了他的脸孔，“日记本是我的，我想你立刻把它交给我。”
“我可以不去看比赛。”萨曼莎嘟囔，她从包里把日记本拿出来，“你干吗这么紧张。”
在把本子递给德拉科的时候，有一瞬间，她心里涌起了一丝强烈的不舍。她感到自己和日记本，准确地说是里德尔之间产生了一股黏腻的联结感。她们那么亲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也不想离开她。她甚至有些愤怒。
德拉科不客气地把日记本拿了过来。她的手和心一下子都空落落的，情绪莫名地有些失落。
“你下周再借给我。”萨曼莎恋恋不舍地说。
德拉科的脸上掠过一丝恍惚的痉挛，含糊地应了一声。
**
第二天，全校师生都聚集在魁地奇体育场。这是一个闷热潮湿的天气，空中隐隐响着雷声。
十一点的时候，两支队伍出场了。
萨曼莎坐得很靠后，观众席上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象征斯莱特林的绿色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角。
格兰芬多的球员们出来走向赛场时，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喝彩声，因为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希望看到斯莱特林被打败，斯莱特林们则使劲发出嘘声和喝倒彩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格兰芬多那边。”萨曼莎低声对帕德玛说。帕德玛坐在她的右手边，脸上涂着绿色的爱心，还围了一条从她那里借来的墨绿色围巾。
“更正，我站在符合我理念的队伍这一边。”帕德玛严肃地说，“斯莱特林队不应该因为运动装备不同而被围攻。”
帕德玛没在赫敏的呼吁上签名。
她反对这个活动，甚至还提醒赫敏不要越界——她觉得赫敏这么做是出于私心而非公共利益，她应该更加慎重地使用自己的影响力。但是赫敏认为自己为了公平，无论对方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她都会这么坚持。
她们都无法说服对方，最后决定互相尊重彼此的意愿。
萨曼莎保持中立。她有时候很难理解帕德玛这种强烈的道德坚持，也不理解赫敏对于公共事务的关切。但萨曼莎从不干涉她们的追求，就像她们也不会阻止她去采摘“最受欢迎女孩”的果实。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斯莱特林队会赢的。”德拉科的声音从她的左边传来，“收起你那可怜的自以为是的同情。”
“这就是我会爱上一个抽象的概念，但是很难喜欢具体的人的原因。”帕德玛说，“你总会遇到傻瓜。”
在德拉科被激怒前，萨曼莎伸出两只手分开了他们，“让我们安心看比赛吧。”
比赛非常精彩。斯莱特林的球员迅猛暴力，他们凶悍地加速、俯冲，而格兰芬多队伍则更加灵活，配合默契。雨越下越大，他们竞相进球，比分咬得很紧。
“就看金色飞贼了——”帕德玛说。
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几分钟后，对面突然发出了许多口哨声和叫喊声。
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萨曼莎的脸上，她抹掉脸上的雨水，竭力捕捉空中移动的身影。
十几个飞速移动的影子在雨幕中穿梭，她被那强悍灵动的生命力所震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面的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解说员激动地喊起来：“波特追上去了——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
格兰芬多赢了。哈利·波特结束了比赛。
斯莱特林的座位席上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萨曼莎听到有人在低声咒骂，她扭头看到德拉科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的面孔微微扭曲。
帕德玛拉了拉她的胳膊，她的神情放松，好像真的只是来看了一场比赛。“终于结束了，我想去找我妹妹。你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萨曼莎拒绝了，她现在没什么胃口。帕德玛点点头，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
萨曼莎和德拉科一起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气氛很低落。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输掉魁地奇了，这对所有人都是个打击。尤其是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因为他们之前一直都是冠军。
“自从波特加入后，我们就没有赢过。”突然有人打破了寂静。
说话的是个高年级生，他的脸藏在阴影里。
“他也曾经打败了——”一个声音含糊地说。
话没说完，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一股奇怪的氛围开始蔓延。有人开始走出休息室。
她皱了皱眉，想要离开。但是德拉科拉住了她的手腕，他强硬地带着她在一处角落里坐下。
萨曼莎飞快地扫视过那些或站或立的人。
高尔、克拉布、诺特几个二年级的男生坐在沙发上，魁地奇球队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和几个高大的高年级靠在墙上小声说话。
她感到不安。
“我们得改变战术。”弗林特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在安静地聆听，“我们不能再输了。”
“我想应该盯紧波特。”卡休斯·沃林顿说，他是四年级学生，刚从找球手的位置转成击球手，“他的速度很快，我们需要给他制造障碍。”
“波特的心里没有恐惧。他不会害怕。”文崔特·埃弗里沉声说。
他的个子很高，给人一种野蛮危险的感觉。他不是魁地奇球队的成员，但是没有人对他出现在这里而提出异议。
“我们也没有恐惧。”有人轻轻反驳。
“他今天为了抓住金色飞贼，从扫帚上掉下去摔断了胳膊。但是他下一次还会这么干。”埃弗里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或许你可以试试，让他永远失去一条胳膊——”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残忍的光。那个人瑟缩了。
萨曼莎盯着那张脸，一副相似的面容曾经出现在旧报纸上。他的父亲也曾是食死徒，但是他声称自己中了夺魂咒而避免了阿兹卡班监禁。
“你们应该让我参加比赛。”德拉科突然说。
萨曼莎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声，下意识地拉了一下他。但是德拉科已经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他苍白的面孔非常从容，但是萨曼莎从中看出来一丝隐晦的傲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德拉科的身上。
沃林顿粗说，“马尔福，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埃弗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急，兄弟。”
沃林顿闭上了嘴。
“我的魁地奇技术很好。我有信心打败他。”德拉科盯着他们，“我会成为斯莱特林最好的找球手。”
“作为一名找球手，单靠一个有钱的妈妈是不够的。我的球员们都比你优秀。”弗林特笑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要我说，你可以想办法波特稍微受一点儿伤，或者让他被打发回家——这才是马尔福擅长的。”
他们哄笑出声。
萨曼莎皱起眉，她起身拽住德拉科的胳膊。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我们离开这里。”
埃弗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突然说，“嘘，我想有人不认同这个观点。莱斯特兰奇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萨曼莎平复了一下呼吸。
“我以为，我们在这个时候更应该团结一致。”她慢慢地说，“不管做什么，我们都是为了斯莱特林的胜利。”
她话音刚落，埃弗里突然暴起，一个黑色的小东西从他手里扑了出来冲向她们。
萨曼莎也同时推开德拉科，挥动魔杖。
一只浑身斑点、毛茸茸的动物停在离她半臂距离的眼前。那东西张开的双翼很像蝙蝠，但是却有一双漆黑的亮晶晶的眼睛。
她忍住被那双眼睛盯着的毛骨悚然的不适，“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埃弗里学长。”
“一个小玩笑，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的小宠物。这是一只飞狐猴。”埃弗里走过来把那东西拢在掌心。他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抱起双臂，露出一个充满兴趣的笑容。
“你瞧，马库斯。我说了吧，她会是个好苗子。”
**
休息室里的闹剧让萨曼莎筋疲力竭。
在埃弗里向马库斯提出让她担任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后，德拉科的情绪变得更差了。
“我什么都干不好。我不如波特，也不如你。”德拉科轻声说，他的脸色很难看，“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他是故意那么说的。”萨曼莎说，“他只是想要羞辱你。他们通过这个找乐子。”
“那东西过来的时候，我很害怕。”德拉科舔了舔嘴唇，他的脸上掠过痛苦，“他们一定更看不起我了。”
“听着，德拉科。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他们就是一群混蛋。”萨曼莎竭力安慰他。她头很晕，可能是因为淋了雨，又一直精神紧绷。
“我…我没有反应过来。我明明可以的，我只是退缩了。”
德拉科露又露出那副软弱而委屈的神情。
萨曼莎突然很烦躁。她厌倦了一直收拾烂摊子，一直安慰别人。
他凭什么觉得他可以做到？他只知道逞能，第一反应是躲避。他永远不明白什么时候该服软，什么又要强硬起来。马库斯选她而不是他是显而易见的，她的飞行技术不比德拉科差，她的魔咒也是。
“我想我得先回去睡觉了。我的头很痛。”萨曼莎用力按揉着太阳穴，“你先回去休息。”
她没有再管他，径直离开了。
第二天萨曼莎起得很晚。她又一次感冒了。
但一个可怕的消息压过了她身体的不适——又一起攻击事件发生了。
这一次被石化的是两个学生：马库斯·弗林特和科林·克里维。
赫敏他们当天被校长叫走后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只是路过，没有受到惩罚。
但相信他们的人不多。一些人怀疑他们做了什么，另一些人则认为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别的内幕，总是绕着他们打转，这让赫敏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坏了起来。
而她的麻烦还不止这些。
萨曼莎、赫敏和帕德玛路过那个角落的时候，正巧遇到费尔奇。费尔奇瘦了一些，眼睛亮得出奇。他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恶狠狠地盯着她们。他头顶上方，那行文字明亮地在石墙上闪烁着。
帕德玛厌恶地说：“我看费尔奇已经疯了。”
洛丽丝夫人被石化后，费尔奇更让人讨厌了，他总是守在楼梯口，或者就是千方百计找借口关学生禁闭。
他更毫不掩饰自己对哈利他们三个的恨意，总是用一种令人背后发毛的眼神打量他们。
“洛丽丝夫人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他可能在害怕——那间密室——”赫敏很勉强地笑了一下，“邓布利多治不好洛丽丝夫人，这使我想到，攻击它的那个家伙恐怕不是——不是人类。”
帕德玛和萨曼莎都没有立刻说话。
赫敏对密室的事情是最上心的。她们很快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找到了那个有关密室的传说。据说斯莱特林在密室里留下了一只怪物，等继承人来到后，就会打开密室，放出那东西净化学校。
“哦，赫敏。”帕德玛的声音柔和下来。这个脾气向来火爆的女孩明显踌躇了一下，她安抚地捏了捏赫敏的手。
萨曼莎想说什么，但在那之前，她察觉到一丝异样。她看向楼梯扶手旁的柱子。
帕特里克·邦纳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见鬼。所有的跟踪狂都到霍格沃茨来了吗？”帕德玛嘟囔了一句。
邦纳漠然地扫了她们一眼。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盯着萨曼莎。
“莱斯特兰奇，下午好。”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萨曼莎，仿佛真的只是和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萨曼莎保持着镇定，冷着脸从他身前经过，感受到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地死死地盯着她。
帕特里克·邦纳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怀疑。
当时的现场实在过于阴森凄惨，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那是一种不怎么高明的黑魔法。那么谁敢在霍格沃茨用黑魔法呢？毫无疑问，是那些出身食死徒家庭的学生。
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邦纳就直接找过来，当着帕德玛的面问萨曼莎这事和她有没有关系。萨曼莎否认了。这之后，她发现他就一直在盯她——具体表现为她走到哪里他就远远地跟到哪里。
“他没有说过威胁我的话，没有攻击过我，也没有辱骂我。坦白说，他只是经常遇到我、顺便和我打个招呼——你能拿他怎么办呢？”萨曼莎平静地说。
邦纳已经七年级了。她听说上学期邦纳的魔药考试始终没有通过，他的傲罗梦因为这个吹了。他现在指不定想要通过抓到那个所谓的“黑魔法”学生立功呢。
帕特里克·邦纳是一只苍蝇，可她赶不走他，也不能拿斧头砍苍蝇。
萨曼莎借着袖子的掩盖，轻轻摩挲着魔杖的尖头，抑制自己做出不受控制的厌恶表情。
帕德玛看了一眼两位心平气和的朋友，“梅林，你们可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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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哈特终于把这节课变成一场滑稽秀了。”德拉科百无聊赖地用笔划拉着书面，几缕浅金色的头发散落在额头。
他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闹剧，露出了一个讥笑，“他就是个蠢货。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教授黑魔法防御课的洛哈特教授正在讲台上大段大段地念书。他是第一个在学校里公开提到密室的人。他说密室里可能有吸血鬼、喜马拉雅山雪人或者狼人，但是都不用担心，因为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因为他很英俊。”萨曼莎仿佛全神贯注于面前的书本。
她知道德拉科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之前确实有点迷恋洛哈特——但小精灵事件使她不得不有点认同德拉科说的，或许洛哈特就是个浅显无聊、夸夸其谈的家伙。她感觉自己之前就像被廉价魔术表演迷得目不转睛的小孩。她羞于承认这一点。
德拉科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只是英俊吗？”
萨曼莎镇定地翻过了一页书。
洛哈特的授课进行了实物演示的环节。当他觉得有必要展现他精妙的魔法的时候，他会选学生协助他重现当时的场景。
这个人选通常是哈利·波特。
“哇哦，这次是狼人——这个机会可是相当难得。”德拉科的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波特又能大出风头了。”
“叫得好，哈利。太像了——然后，信不信由你，我猛扑过去——就像这样砰地把他摔倒——这样——我用一只手把他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魔杖，抵住他的喉咙——然后我缓了缓劲，用剩下来的力气施了非常复杂的恢复人形咒——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呻吟——哈利，接着叫唤——还要高一些——很好——他身上的毛消失了——大尖牙缩回去了——他重新变成了一个人。简单而有效——又有一个村子会永远记住我这位英雄，我使他们摆脱了每月一次受狼人袭击的恐慌。”*
萨曼莎感兴趣地撑着下巴看向前方。
老实说，哈利的表现相当拙劣。他始终不太习惯那种大众瞩目的关注，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其不自然的状态里。他的动作非常僵硬。
她看到哈利被放倒的时候大概撞到了肩胛骨，他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抿紧了嘴唇——但他一声没吭。
直到洛哈特要求他发出惨叫的时候，他才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然后又被迫放开嗓子大声叫唤——那声音像是一只被捆住了脖子的鹅。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萨曼莎忍不住笑了。
“你应该把波特收纳进你的俱乐部的，他看起来乐在其中。”走出教室，德拉科突然说，他的语气出人意料的柔和，就像真的在给她提出建议。
萨曼莎的笑容收敛了，她侧过头打量他。
“他亲近麻瓜。你们一定有很多东西能聊。”德拉科的唇边浮出笑容，那笑容好像淬了毒药，“趁着继承人净化霍格沃茨之前。”
“净化？这个词让你听起来像个混球。”萨曼莎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友善？”
德拉科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哦，他们都那么说。密室里有一只怪物，它会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他停顿了一会，好像在打量她的神色，“我的意思是，这很危险。”
“所以？”萨曼莎冷淡地反问。
“危险会让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他凑近了她，低声说。
萨曼莎心不在焉地笑了笑，这敷衍的态度让德拉科的脸上掠过一闪而过的愤怒。她防备着他的刁难，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迅速抑制住了情绪，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你猜他们借了什么书？”德拉科压低声音。
他们在图书馆里坐下，恰好看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围在管理员平斯女士旁边。她刚从哪里回来，手里拿着一本又大又厚的羊皮书。
赫敏小心地把它放进书包，然后又一起匆忙地离开了。
“那是禁区书的书。”德拉科眯着眼睛，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以一种肯定的语气断言，“肮脏的——鬼鬼祟祟的，你觉得他们在计划什么？”
萨曼莎又一次意识到赫敏和哈利他们有自己的小秘密，而这秘密显然把她排除在外。她压下自己心里那点微妙的烦躁，这很正常，她对自己说，朋友分很多种，大家都会和不同的朋友讨论不同的事。
她不快地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或许他们——”他转过脸看着她。
“或许他们在准备明天的魁地奇比赛。波特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萨曼莎打断了他。她知道自己的话伤害到了德拉科，他一直把那天球场上的事视为一种侮辱。
赫敏发起的装备平等的呼吁活动并没有成功。邓布利多认为任何运动员都有权力选择自己钟爱的装备，考虑到球员们的生物性差异，强行要求统一的标准装备会带来更多麻烦。
得益于马尔福家的慷慨，这次比赛中斯莱特林队的飞天扫帚占了很大优势，但是德拉科却没能加入球队。一些人在背后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来讲。
她看到德拉科咬紧了牙齿。他脸上浮现错愕而难堪的神色取悦到了她。
她从伤害他的自尊这件事中获得了快乐。
他挺直了脊背，声音和脸色迅速升起了一丝冷意。
“他们是应该准备。他们要面对的球队是骑着金钱能买到的速度最快的飞天扫帚。”德拉科冷酷地说，“波特要从现在开始学习成为一个失败者。”
萨曼莎心烦意乱，她发现自己想要用更恶毒的话去刺激他。这不像她自己。
她克制住了这股冲动，不想让事情更加恶化，“随便他们怎么样，我不在乎这些。我本来想把本子给你。”
万圣节后德拉科又乐意把日记本借给她了。这段时间她俩在轮流使用日记本。
“但你明天要去看比赛，看来你用不到这个？”她试探着问。她喜欢里德尔，很珍惜和他交谈的每一次机会。
“我要用。现在就给我。”德拉科立刻说。
“可是你明天一天都会在球场。”萨曼莎有点不乐意。
“你明天也得去。”德拉科听出了她的拒绝。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尖锐，猜疑和戒备爬上了他的脸孔，“日记本是我的，我想你立刻把它交给我。”
“我可以不去看比赛。”萨曼莎嘟囔，她从包里把日记本拿出来，“你干吗这么紧张。”
在把本子递给德拉科的时候，有一瞬间，她心里涌起了一丝强烈的不舍。她感到自己和日记本，准确地说是里德尔之间产生了一股黏腻的联结感。她们那么亲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也不想离开她。她甚至有些愤怒。
德拉科不客气地把日记本拿了过来。她的手和心一下子都空落落的，情绪莫名地有些失落。
“你下周再借给我。”萨曼莎恋恋不舍地说。
德拉科的脸上掠过一丝恍惚的痉挛，含糊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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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校师生都聚集在魁地奇体育场。这是一个闷热潮湿的天气，空中隐隐响着雷声。
十一点的时候，两支队伍出场了。
萨曼莎坐得很靠后，观众席上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象征斯莱特林的绿色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角。
格兰芬多的球员们出来走向赛场时，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喝彩声，因为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希望看到斯莱特林被打败，斯莱特林们则使劲发出嘘声和喝倒彩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格兰芬多那边。”萨曼莎低声对帕德玛说。帕德玛坐在她的右手边，脸上涂着绿色的爱心，还围了一条从她那里借来的墨绿色围巾。
“更正，我站在符合我理念的队伍这一边。”帕德玛严肃地说，“斯莱特林队不应该因为运动装备不同而被围攻。”
帕德玛没在赫敏的呼吁上签名。
她反对这个活动，甚至还提醒赫敏不要越界——她觉得赫敏这么做是出于私心而非公共利益，她应该更加慎重地使用自己的影响力。但是赫敏认为自己为了公平，无论对方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她都会这么坚持。
她们都无法说服对方，最后决定互相尊重彼此的意愿。
萨曼莎保持中立。她有时候很难理解帕德玛这种强烈的道德坚持，也不理解赫敏对于公共事务的关切。但萨曼莎从不干涉她们的追求，就像她们也不会阻止她去采摘“最受欢迎女孩”的果实。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斯莱特林队会赢的。”德拉科的声音从她的左边传来，“收起你那可怜的自以为是的同情。”
“这就是我会爱上一个抽象的概念，但是很难喜欢具体的人的原因。”帕德玛说，“你总会遇到傻瓜。”
在德拉科被激怒前，萨曼莎伸出两只手分开了他们，“让我们安心看比赛吧。”
比赛非常精彩。斯莱特林的球员迅猛暴力，他们凶悍地加速、俯冲，而格兰芬多队伍则更加灵活，配合默契。雨越下越大，他们竞相进球，比分咬得很紧。
“就看金色飞贼了——”帕德玛说。
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几分钟后，对面突然发出了许多口哨声和叫喊声。
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萨曼莎的脸上，她抹掉脸上的雨水，竭力捕捉空中移动的身影。
十几个飞速移动的影子在雨幕中穿梭，她被那强悍灵动的生命力所震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面的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解说员激动地喊起来：“波特追上去了——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
格兰芬多赢了。哈利·波特结束了比赛。
斯莱特林的座位席上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萨曼莎听到有人在低声咒骂，她扭头看到德拉科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的面孔微微扭曲。
帕德玛拉了拉她的胳膊，她的神情放松，好像真的只是来看了一场比赛。“终于结束了，我想去找我妹妹。你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萨曼莎拒绝了，她现在没什么胃口。帕德玛点点头，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
萨曼莎和德拉科一起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气氛很低落。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输掉魁地奇了，这对所有人都是个打击。尤其是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因为他们之前一直都是冠军。
“自从波特加入后，我们就没有赢过。”突然有人打破了寂静。
说话的是个高年级生，他的脸藏在阴影里。
“他也曾经打败了——”一个声音含糊地说。
话没说完，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一股奇怪的氛围开始蔓延。有人开始走出休息室。
她皱了皱眉，想要离开。但是德拉科拉住了她的手腕，他强硬地带着她在一处角落里坐下。
萨曼莎飞快地扫视过那些或站或立的人。
高尔、克拉布、诺特几个二年级的男生坐在沙发上，魁地奇球队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和几个高大的高年级靠在墙上小声说话。
她感到不安。
“我们得改变战术。”弗林特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在安静地聆听，“我们不能再输了。”
“我想应该盯紧波特。”卡休斯·沃林顿说，他是四年级学生，刚从找球手的位置转成击球手，“他的速度很快，我们需要给他制造障碍。”
“波特的心里没有恐惧。他不会害怕。”文崔特·埃弗里沉声说。
他的个子很高，给人一种野蛮危险的感觉。他不是魁地奇球队的成员，但是没有人对他出现在这里而提出异议。
“我们也没有恐惧。”有人轻轻反驳。
“他今天为了抓住金色飞贼，从扫帚上掉下去摔断了胳膊。但是他下一次还会这么干。”埃弗里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或许你可以试试，让他永远失去一条胳膊——”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残忍的光。那个人瑟缩了。
萨曼莎盯着那张脸，一副相似的面容曾经出现在旧报纸上。他的父亲也曾是食死徒，但是他声称自己中了夺魂咒而避免了阿兹卡班监禁。
“你们应该让我参加比赛。”德拉科突然说。
萨曼莎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声，下意识地拉了一下他。但是德拉科已经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他苍白的面孔非常从容，但是萨曼莎从中看出来一丝隐晦的傲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德拉科的身上。
沃林顿粗说，“马尔福，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埃弗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急，兄弟。”
沃林顿闭上了嘴。
“我的魁地奇技术很好。我有信心打败他。”德拉科盯着他们，“我会成为斯莱特林最好的找球手。”
“作为一名找球手，单靠一个有钱的妈妈是不够的。我的球员们都比你优秀。”弗林特笑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要我说，你可以想办法波特稍微受一点儿伤，或者让他被打发回家——这才是马尔福擅长的。”
他们哄笑出声。
萨曼莎皱起眉，她起身拽住德拉科的胳膊。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我们离开这里。”
埃弗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突然说，“嘘，我想有人不认同这个观点。莱斯特兰奇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萨曼莎平复了一下呼吸。
“我以为，我们在这个时候更应该团结一致。”她慢慢地说，“不管做什么，我们都是为了斯莱特林的胜利。”
她话音刚落，埃弗里突然暴起，一个黑色的小东西从他手里扑了出来冲向她们。
萨曼莎也同时推开德拉科，挥动魔杖。
一只浑身斑点、毛茸茸的动物停在离她半臂距离的眼前。那东西张开的双翼很像蝙蝠，但是却有一双漆黑的亮晶晶的眼睛。
她忍住被那双眼睛盯着的毛骨悚然的不适，“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埃弗里学长。”
“一个小玩笑，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的小宠物。这是一只飞狐猴。”埃弗里走过来把那东西拢在掌心。他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抱起双臂，露出一个充满兴趣的笑容。
“你瞧，马库斯。我说了吧，她会是个好苗子。”
**
休息室里的闹剧让萨曼莎筋疲力竭。
在埃弗里向马库斯提出让她担任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后，德拉科的情绪变得更差了。
“我什么都干不好。我不如波特，也不如你。”德拉科轻声说，他的脸色很难看，“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他是故意那么说的。”萨曼莎说，“他只是想要羞辱你。他们通过这个找乐子。”
“那东西过来的时候，我很害怕。”德拉科舔了舔嘴唇，他的脸上掠过痛苦，“他们一定更看不起我了。”
“听着，德拉科。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他们就是一群混蛋。”萨曼莎竭力安慰他。她头很晕，可能是因为淋了雨，又一直精神紧绷。
“我…我没有反应过来。我明明可以的，我只是退缩了。”
德拉科露又露出那副软弱而委屈的神情。
萨曼莎突然很烦躁。她厌倦了一直收拾烂摊子，一直安慰别人。
他凭什么觉得他可以做到？他只知道逞能，第一反应是躲避。他永远不明白什么时候该服软，什么又要强硬起来。马库斯选她而不是他是显而易见的，她的飞行技术不比德拉科差，她的魔咒也是。
“我想我得先回去睡觉了。我的头很痛。”萨曼莎用力按揉着太阳穴，“你先回去休息。”
她没有再管他，径直离开了。
第二天萨曼莎起得很晚。她又一次感冒了。
但一个可怕的消息压过了她身体的不适——又一起攻击事件发生了。
这一次被石化的是两个学生：马库斯·弗林特和科林·克里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