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珠
奇怪的是，“热风”的消失并没有让宋玥渺赶到舒服。
恍恍惚惚间，似有一人靠近自己。
那人如天地，将自己牢牢遮住于那一方小天地。
自己却不觉窒息，只觉被护着的安全感让自己很安心。
宋玥渺如那溺水的人，沉溺于不见天日的湖底。
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助和不停下坠的绝望感，都让她感到害怕、迷茫和窒息。
她拼命挣扎，卯足了劲想要冲破那湖水，却犹如困兽之斗。
就在她力气耗尽之时，那人如天神，不断靠近她，试图将她拉出这无边的痛苦。
她仿佛得到了救赎，拼命睁开眼，试图抓住那根稻草。
那人越开越近，自己挣扎间似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上扬的丹凤眼......
深不见底的如黑曜石般的瞳孔......
熟悉而又刺鼻的草药味......
是谁？
她看着逐渐放大的脸，一阵熟悉感袭来。
头好疼，自己怎么想不起这人是谁？
那身影只有一寸的距离，就要拉起往下坠的她时。
那身影又犹如鬼魅，加快了速度往后退。
那人怎的又消失了？
宋玥渺看着愈来愈近的身影开始往后退，她急得不行。
她挣扎着向那人靠近，一切都是徒劳。
“别丢下我......”
她像是被遗弃的稚童，努力挥动着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朝方才的身影无助地哭喊。
醇霞一把挤开黎夭，扑到床榻边，拧干丝帕，怜惜地擦拭起宋玥渺脸上的热汗和泪痕。
宋玥渺恍惚间觉又有一人靠近自己，那人却不是方才冲向自己那人。
她慌了神，挣扎得愈发拼命，刚刚止住的小珍珠又开始滚落而下。
“不对，你不是他，我要他......”
醇霞擦拭的动作一僵，自己方才不在的时候，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凝起表情，转过身去怒视黎夭。
“大人，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黎夭方缓过神来，就被宋玥渺一声声的“难受”砸得心肝疼。
若不是碍于此刻有人在，他怕是早就摁不住自己，由着她胡来。
“刚刚将阿芙放入床榻，你们就进来了。”
黎夭垂眸，双手负于身后，压低了一贯清脆的声线，轻咳一声回答。
距离璧俏去唤醇霞，再到醇霞赶过来时间并不长。
醇霞心里纵是不肯相信黎夭，也找不出什么证据。
短短时间内，两人衣衫“如旧”。
黎夭敞开的衣衫和宋玥渺凌乱的衣领都是方才在醇霞眼皮底下发生的，除去这些，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尤其是醇霞想起黎大人这般惨状，还是自家小姐一手造成，人家本可以早早入睡。
醇霞思及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她轻叹口气，自家小姐许久未在自己跟前哭得像个孩童了，怕是又想到了幼年。
她红着眼眶，一面扶起蹙着眉哼哼唧唧的宋玥渺，一面柔声接过璧俏递来的醒酒汤，柔声哄着她一口一口咽下。
“鲤芙乖乖，把这个喝了就不难受了。”
方才那人放大的面容、那股熟悉感直冲大脑，零碎的片段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
自己似乎在慌乱之间唤了一个人......
宋玥渺试图在脑海中抓住那人的身影，那人却犹如泥鳅，如何都抓不住。
有人抱起她，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哄着她喝下什么东西。
随后她意识到，那是醇霞。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醇霞。
宋玥渺缓缓松开峨眉，绷紧的身子如泄了气的皮影人，放心地躺入醇霞的怀里。
一口滚烫而又苦涩的汤药被醇霞连哄带骗地灌入。
口腔内源源不断的苦涩直冲大脑，宋玥渺被激得绷紧脑袋中的那根刚松的弦。
药......
她抓住了！
脑海中不停蹦跶的身影，湖水中的那根稻草......
小狐狸！
她仿佛溺水许久猝然上岸的人，一个鲤鱼打挺从醇霞怀中坐起身。
醇霞手中滚烫的汤药来不及收回，就要朝她袭来。
“小狐狸！”
“别丢下我！”
一双修长的倏然伸到她面前，稳稳包住倾斜的汤碗。
宋玥渺只觉恍如隔世，溺水的窒息感犹在。
她紧紧揪住醇霞的胳膊，大口呼吸着。
无助的恐惧感和被抛下的委屈，如洪水如猛兽一一涌出。
她伸出胳膊用力揽过支着手臂撑在床榻上的黎夭，趴在他的肩上呜呜咽咽地掉起不值钱的小珍珠。
一股劲风将自己扯去，黎夭手腕飞速一转，那汤药直朝自己身上尽数泼去。
紧接着就是嚷着让自己别丢下她的小姑娘趴在自己的肩头，抽抽搭搭地泣不成声。
黎夭顶着醇霞惊愕的目光，僵硬着身子，张开双臂，任由她抱紧自己。
醇霞瞧着这幅情景，自己怕是再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只得接过黎夭手上的汤碗，拉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壁俏走出屋子。
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姑娘将他的衣袍侵湿，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泣声“别丢下我”。
黎夭盯着被汗水打湿的脑袋，目光沉沉。
就这么喜欢自己么？
倘若她知道，自己不但是个将死之人，还抱有目的靠近她、利用她，还会喜欢自己么？
他开始胆怯，脑海中出现宋玥渺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后冷漠厌恶的表情。
一想到那一幕，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紧，叫他痛不欲生。
一想到平常唤自己“小狐狸”的小姑娘，将他拒之门外嫌如尘埃，就窒息得他快要死了。
他神色一黯，缓缓阖上复杂的眸。
收紧张开的双臂，拥住怀中泪痕满面的泪人。
不可一世的祭司大人，头一次质疑自己的精心筹划的计谋是否正确。
机关算尽的祭司大人，如何也算不出自己的劫数尽是一个小姑娘。
冷漠自持的祭司大人，怎么也想不到。
他国的中秋夜，紧闭数十年的心门，竟是被滴滴小珍珠砸开。
宋玥渺，我想收手了。
怎么办？
哭累了的小姑娘放缓呼吸，逐入梦乡。
黎夭睁开眸，幽幽地叹了口气。
.......
一道刺眼的光线直射入帐内，塌上的女子蹙眉抬起白玉般的纤手遮住光线。
等等......
哪儿来的药草味儿？
塌上面如冠玉的女子警惕地睁开浓密的睫毛，打量着屋内的一物一件。
确认是自己的闺房后，这才抬起水葱般的玉指打圈按揉额角。
正欲启唇唤人，伺候自己梳洗打扮。
“醇......”
沙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她动作一顿。
醇霞听得屋内发出一道短促的女声，这才推开门进来。
“小姐，可是唤奴婢？”
宋玥渺狐疑地点头，又仰面望着帐顶悬挂的数个锦袋，询问的目光透过纱帐看向醇霞。
醇霞撩开纱帐，递去一杯热茶。
“这是黎大人吩咐小的特意挂上的，说是第二日小姐醒来后可免去宿醉后的头疼。”
宿醉？
自己昨夜是怎的了？
关小狐狸什么事？
......
一连串的问题蹦入脑中，宋玥渺摁下满脑子的疑问。
由着醇霞伺候她的梳洗，阖上双眸就开始回忆昨夜发生了什么。
可不论自己如何去想，就只记得自己由着醇霞扶到西前院时看到小狐狸的片段。
醇霞拾起黄金雕花梳篦，观察起铜镜里闭目养神的女子。
“小姐，今日要梳什么发髻？”
女子懒懒睁开眸，却瞧得铜镜中的女子眸肿如核桃。
她瞪圆了双眸，不可置信地凑近观察起那双不复以往神采奕奕地猫瞳。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醇霞疏通墨发的手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你......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她记住的事情？！
宋玥渺神色惊恐地转过身去，抽出醇霞手中的梳篦。
“别梳了，你快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醇霞观察着自家小姐的神色，心头一咯噔。
完了，小姐什么也不记得了！
宋玥渺瞧着醇霞的表情由惊讶到惶恐，她愈加头皮发麻，更觉惊恐。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
醇霞用力咽下口水，顶着宋玥渺吃人的表情，一字一句将自己看到的一一道出。
“昨夜黎大人听闻小姐醉酒，于是特意赶来关心小姐。哪知小姐您，您一瞧着人家就扑上去。”
“还......扒开人家的衣裳，死活不肯跟小的回去。”
“等等！”
宋玥渺竖起手掌急忙叫停，这都哪跟哪？
“你说，我不但扑小......黎大人，还扒人家衣裳？”
醇霞低下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是。”
宋玥渺心道荒谬，仰面扶额。
自己往日并不好男色，真的一喝醉行径如此荒谬。
“然后呢？”
醇霞伏低身子，语调越发低。
“然后大人试图阻止小姐，小姐不依。大人无法只好抱起小姐，走回去。”
小狐狸居然拒绝她？！
她居然还死缠烂打？！
“随后我和壁俏入屋时，就看到小姐躺在大人的榻上叫嚷着要大人抱。”
“还还，还叫大人别丢下小姐。”
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宋玥渺光听醇霞三言两语的描述就觉头昏目眩，怎么越发荒唐？
“小的给小姐喂醒酒汤，小姐不仅打翻了醒酒汤，还抱着大人哭了半宿，将大人半边的衣裳打湿得能拧出不少水来......”
宋玥渺只觉天要塌了，撑着额头的白腕一脱力，整个人就要往下倒。
“唉唉唉！”
醇霞眼疾手快扶住自家小姐，她轻抚着宋玥渺的墨发。
“奴婢瞧着黎大人也并未感到不适，全程眉头都未蹙一下呢，小姐要抱他便抱，要他说什么他也配合小姐。”
这才倒吸一口凉气的轮到宋玥渺了，她张大着唇，从醇霞怀中挣脱。
“我要他说什么了？！”
“黎夭不准丢下宋玥渺。”
恍恍惚惚间，似有一人靠近自己。
那人如天地，将自己牢牢遮住于那一方小天地。
自己却不觉窒息，只觉被护着的安全感让自己很安心。
宋玥渺如那溺水的人，沉溺于不见天日的湖底。
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助和不停下坠的绝望感，都让她感到害怕、迷茫和窒息。
她拼命挣扎，卯足了劲想要冲破那湖水，却犹如困兽之斗。
就在她力气耗尽之时，那人如天神，不断靠近她，试图将她拉出这无边的痛苦。
她仿佛得到了救赎，拼命睁开眼，试图抓住那根稻草。
那人越开越近，自己挣扎间似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上扬的丹凤眼......
深不见底的如黑曜石般的瞳孔......
熟悉而又刺鼻的草药味......
是谁？
她看着逐渐放大的脸，一阵熟悉感袭来。
头好疼，自己怎么想不起这人是谁？
那身影只有一寸的距离，就要拉起往下坠的她时。
那身影又犹如鬼魅，加快了速度往后退。
那人怎的又消失了？
宋玥渺看着愈来愈近的身影开始往后退，她急得不行。
她挣扎着向那人靠近，一切都是徒劳。
“别丢下我......”
她像是被遗弃的稚童，努力挥动着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朝方才的身影无助地哭喊。
醇霞一把挤开黎夭，扑到床榻边，拧干丝帕，怜惜地擦拭起宋玥渺脸上的热汗和泪痕。
宋玥渺恍惚间觉又有一人靠近自己，那人却不是方才冲向自己那人。
她慌了神，挣扎得愈发拼命，刚刚止住的小珍珠又开始滚落而下。
“不对，你不是他，我要他......”
醇霞擦拭的动作一僵，自己方才不在的时候，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凝起表情，转过身去怒视黎夭。
“大人，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黎夭方缓过神来，就被宋玥渺一声声的“难受”砸得心肝疼。
若不是碍于此刻有人在，他怕是早就摁不住自己，由着她胡来。
“刚刚将阿芙放入床榻，你们就进来了。”
黎夭垂眸，双手负于身后，压低了一贯清脆的声线，轻咳一声回答。
距离璧俏去唤醇霞，再到醇霞赶过来时间并不长。
醇霞心里纵是不肯相信黎夭，也找不出什么证据。
短短时间内，两人衣衫“如旧”。
黎夭敞开的衣衫和宋玥渺凌乱的衣领都是方才在醇霞眼皮底下发生的，除去这些，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尤其是醇霞想起黎大人这般惨状，还是自家小姐一手造成，人家本可以早早入睡。
醇霞思及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她轻叹口气，自家小姐许久未在自己跟前哭得像个孩童了，怕是又想到了幼年。
她红着眼眶，一面扶起蹙着眉哼哼唧唧的宋玥渺，一面柔声接过璧俏递来的醒酒汤，柔声哄着她一口一口咽下。
“鲤芙乖乖，把这个喝了就不难受了。”
方才那人放大的面容、那股熟悉感直冲大脑，零碎的片段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
自己似乎在慌乱之间唤了一个人......
宋玥渺试图在脑海中抓住那人的身影，那人却犹如泥鳅，如何都抓不住。
有人抱起她，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哄着她喝下什么东西。
随后她意识到，那是醇霞。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醇霞。
宋玥渺缓缓松开峨眉，绷紧的身子如泄了气的皮影人，放心地躺入醇霞的怀里。
一口滚烫而又苦涩的汤药被醇霞连哄带骗地灌入。
口腔内源源不断的苦涩直冲大脑，宋玥渺被激得绷紧脑袋中的那根刚松的弦。
药......
她抓住了！
脑海中不停蹦跶的身影，湖水中的那根稻草......
小狐狸！
她仿佛溺水许久猝然上岸的人，一个鲤鱼打挺从醇霞怀中坐起身。
醇霞手中滚烫的汤药来不及收回，就要朝她袭来。
“小狐狸！”
“别丢下我！”
一双修长的倏然伸到她面前，稳稳包住倾斜的汤碗。
宋玥渺只觉恍如隔世，溺水的窒息感犹在。
她紧紧揪住醇霞的胳膊，大口呼吸着。
无助的恐惧感和被抛下的委屈，如洪水如猛兽一一涌出。
她伸出胳膊用力揽过支着手臂撑在床榻上的黎夭，趴在他的肩上呜呜咽咽地掉起不值钱的小珍珠。
一股劲风将自己扯去，黎夭手腕飞速一转，那汤药直朝自己身上尽数泼去。
紧接着就是嚷着让自己别丢下她的小姑娘趴在自己的肩头，抽抽搭搭地泣不成声。
黎夭顶着醇霞惊愕的目光，僵硬着身子，张开双臂，任由她抱紧自己。
醇霞瞧着这幅情景，自己怕是再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只得接过黎夭手上的汤碗，拉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壁俏走出屋子。
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姑娘将他的衣袍侵湿，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泣声“别丢下我”。
黎夭盯着被汗水打湿的脑袋，目光沉沉。
就这么喜欢自己么？
倘若她知道，自己不但是个将死之人，还抱有目的靠近她、利用她，还会喜欢自己么？
他开始胆怯，脑海中出现宋玥渺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后冷漠厌恶的表情。
一想到那一幕，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紧，叫他痛不欲生。
一想到平常唤自己“小狐狸”的小姑娘，将他拒之门外嫌如尘埃，就窒息得他快要死了。
他神色一黯，缓缓阖上复杂的眸。
收紧张开的双臂，拥住怀中泪痕满面的泪人。
不可一世的祭司大人，头一次质疑自己的精心筹划的计谋是否正确。
机关算尽的祭司大人，如何也算不出自己的劫数尽是一个小姑娘。
冷漠自持的祭司大人，怎么也想不到。
他国的中秋夜，紧闭数十年的心门，竟是被滴滴小珍珠砸开。
宋玥渺，我想收手了。
怎么办？
哭累了的小姑娘放缓呼吸，逐入梦乡。
黎夭睁开眸，幽幽地叹了口气。
.......
一道刺眼的光线直射入帐内，塌上的女子蹙眉抬起白玉般的纤手遮住光线。
等等......
哪儿来的药草味儿？
塌上面如冠玉的女子警惕地睁开浓密的睫毛，打量着屋内的一物一件。
确认是自己的闺房后，这才抬起水葱般的玉指打圈按揉额角。
正欲启唇唤人，伺候自己梳洗打扮。
“醇......”
沙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她动作一顿。
醇霞听得屋内发出一道短促的女声，这才推开门进来。
“小姐，可是唤奴婢？”
宋玥渺狐疑地点头，又仰面望着帐顶悬挂的数个锦袋，询问的目光透过纱帐看向醇霞。
醇霞撩开纱帐，递去一杯热茶。
“这是黎大人吩咐小的特意挂上的，说是第二日小姐醒来后可免去宿醉后的头疼。”
宿醉？
自己昨夜是怎的了？
关小狐狸什么事？
......
一连串的问题蹦入脑中，宋玥渺摁下满脑子的疑问。
由着醇霞伺候她的梳洗，阖上双眸就开始回忆昨夜发生了什么。
可不论自己如何去想，就只记得自己由着醇霞扶到西前院时看到小狐狸的片段。
醇霞拾起黄金雕花梳篦，观察起铜镜里闭目养神的女子。
“小姐，今日要梳什么发髻？”
女子懒懒睁开眸，却瞧得铜镜中的女子眸肿如核桃。
她瞪圆了双眸，不可置信地凑近观察起那双不复以往神采奕奕地猫瞳。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醇霞疏通墨发的手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你......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她记住的事情？！
宋玥渺神色惊恐地转过身去，抽出醇霞手中的梳篦。
“别梳了，你快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醇霞观察着自家小姐的神色，心头一咯噔。
完了，小姐什么也不记得了！
宋玥渺瞧着醇霞的表情由惊讶到惶恐，她愈加头皮发麻，更觉惊恐。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
醇霞用力咽下口水，顶着宋玥渺吃人的表情，一字一句将自己看到的一一道出。
“昨夜黎大人听闻小姐醉酒，于是特意赶来关心小姐。哪知小姐您，您一瞧着人家就扑上去。”
“还......扒开人家的衣裳，死活不肯跟小的回去。”
“等等！”
宋玥渺竖起手掌急忙叫停，这都哪跟哪？
“你说，我不但扑小......黎大人，还扒人家衣裳？”
醇霞低下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是。”
宋玥渺心道荒谬，仰面扶额。
自己往日并不好男色，真的一喝醉行径如此荒谬。
“然后呢？”
醇霞伏低身子，语调越发低。
“然后大人试图阻止小姐，小姐不依。大人无法只好抱起小姐，走回去。”
小狐狸居然拒绝她？！
她居然还死缠烂打？！
“随后我和壁俏入屋时，就看到小姐躺在大人的榻上叫嚷着要大人抱。”
“还还，还叫大人别丢下小姐。”
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宋玥渺光听醇霞三言两语的描述就觉头昏目眩，怎么越发荒唐？
“小的给小姐喂醒酒汤，小姐不仅打翻了醒酒汤，还抱着大人哭了半宿，将大人半边的衣裳打湿得能拧出不少水来......”
宋玥渺只觉天要塌了，撑着额头的白腕一脱力，整个人就要往下倒。
“唉唉唉！”
醇霞眼疾手快扶住自家小姐，她轻抚着宋玥渺的墨发。
“奴婢瞧着黎大人也并未感到不适，全程眉头都未蹙一下呢，小姐要抱他便抱，要他说什么他也配合小姐。”
这才倒吸一口凉气的轮到宋玥渺了，她张大着唇，从醇霞怀中挣脱。
“我要他说什么了？！”
“黎夭不准丢下宋玥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