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不明白,为什么忘掉一个人那样的难。尤其是夜晚的时候,她会想起那一个个等待他回家的夜晚,失望和希望的轮回。现在她终于决定放弃了,也意味着,她再也等不到那个人了。而门铃是猝不及防的响起的。她没有过于在意,学生宿舍嘛,经常会有人随便按一个名字,等着有人开楼下的大门。她在这里没有什么亲密朋友,所以没有人会临时来拜访。今天她一个人在宿舍喝酒看片,按开大门以后连门都没开。可是就这样,宿舍门忽然被敲响了。
而站在门外的,居然是他。
过去的几年,无数个夜晚,她对着一桌子的菜等到半夜也等不来一声门响,可是此时,他居然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万里之外她的宿舍门口。她已经逃到这样远了,他还是不放过她。
“墨墨,”许冉的声音有些涩,眼前的人他朝思暮想了那么久,他做好了为她放弃一切的准备。可是见到她,他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怎么在这里?”酒精让林墨有些迷茫,自己是在做梦吗?
“我有话想和你说。”他低声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应该拒绝的。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她望着他的眼睛,一时移不开目光。他就这样进来了。学校的宿舍都是单人的,虽然什么都有但是并不宽敞,一米八五的许冉站在屋里,有种顶天立地的感觉,让整个房间拥挤起来。
“你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吧。”林墨站在门边望着他,意识在理性和迷茫间来回翻转。
片刻的沉默后,许冉深吸了口气,艰难的开口,“墨墨,我必须得来找你,我必须得来告诉你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在你离开以后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失去了什么。我不敢相信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怎么会那样对你的。”许冉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声音颤抖着,她走后的这几个月那样的难熬。从那天回到他们曾经的家,让他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时,他就没有片刻的安宁。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那样对她,才会让她走。她走了,让他的心忽然空了,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失去她了,他曾经以为永远都会在那里的那个人。
林墨看着他,慢慢的消化他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她摆摆手说,“许冉,这太荒谬了。你别逗了。”她走回书桌,拿起酒杯把剩余的酒都倒进了卫生间的水槽里。“我不喝了。我去睡了。”
许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被狠狠的揪着,他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墨墨,你听我说。是真的。我真的爱你,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可是我爱你,这从来都没有变过。所以我才来找你,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必须得来,我早就该来了,我不知道你的地址。墨墨,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墨墨。我爱你,我那么爱你。”
林墨歪着头看着他,忽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实在太可笑了不是吗?“你是要说你终于在失去以后才忽然开始珍惜吗?许冉,你是跟我开玩笑吗?你是在写歌吗?还是在体验生活。”看着她不能抑制的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许冉说不出话来。来之前他就知道,她是下定决心走的,这不是过往的一次吵架,他道个歉就可以过去的。他多么害怕,她真的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墨墨,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但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机会。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女朋友。我会把所有你烦恼的事都去安排好。我会天天回我们的家,我再也不会让你等我了。我会把你做的饭都吃完,我会接你每一个电话。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炒绯闻cp的要求。墨墨,我好想你做的饭,我好想再接到你的电话,我好想上节目的时候可以在下面看到你,我好想回到家可以看到你。我好想你。我想你真的想的发疯。我们的家我没有退租,我努力把它布置成以前的样子,可是你不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墨墨,你和我回家好不好。你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墨墨,没有你,我都不是我了。”就这样听着他的话,林墨那样不争气的泪流满面。她本该努力挣脱他的双手,告诉他现在就给我滚。可是她做不到。眼前的这个人她爱了那么久。哪怕是这一刻,她还是爱着他。这些日子,努力忘掉他真的好累好累。而他现在就在眼前,说着那么多动人的情话。她摇着头,除了摇头,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右手忽然抚上了她的脸,接着他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双唇,那样的深情,也那样的熟悉,一边亲吻她,他一边喃喃的说,“墨墨,我是你的许冉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墨墨,我求你,你回到我身边吧。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墨墨,你看看我,我是许冉啊。”他一遍遍的重复着,一遍遍的亲吻她的脸和嘴唇。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妥协了。她开始疯狂的回应他。她任由他亲吻自己,开始伸手抱住他的背。这熟悉的身体,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是她此生唯一这样拥抱过的身体。她是那么想念他,在一个个漆黑的夜里,在国内的出租屋里,在国外的宿舍里,她曾无数次的想起。她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酒店客房的门外。她知道,他不只属于自己了。这样想着,她近乎疯狂的用手指紧紧的抓住他,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肌肉里,留下深深的印记。可是许冉没有在意,他用力把她抱住,仿佛想把她压进自己的胸膛里。他也那样的想念她的身体,她的一切。就这样,他们紧紧的相拥,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分别用最亲密的结合得到一些慰寄。
不到五点,林墨就醒了。她感到头疼欲裂。学生宿舍的单人床睡下两个人着实太挤了。她小心翼翼地移开环抱着自己的许冉的手臂。翻身起床,找了颗阿司匹林就水吃了下去。睡意已经荡然无存了。她找出衣服换上,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他那样平静的睡着,一只手伸直着,还是让自己枕着的姿势。林墨沉思了片刻,回到床上,又躺回他的臂弯里,这一次面对着他。眼前的许冉如此的近,她轻轻把手放在他脸上。他的脸一如记忆中的帅气,他的怀抱熟悉而温暖,她知道身体和精神的某个部分是真心希望可以就这样腻在这怀抱中的。而就是这一部分让她此时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果是一年前,他昨天说的话完全可以让她从此继续为了他赴汤蹈火,继续为了他无怨无悔。可是现在呢,她其实无比后悔昨晚在酒精作用下失去了理智,尽管他说了那么多,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就是那样确定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她知道心里有块地方破碎了,碎的如此彻底,已经补不回去了。她想起在医院和他分手,那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那之后的几个星期,她时常觉得自己必须很努力才能够正常的呼吸,吃饭,走路,生活。而此刻,几个小时之后她必须要再做一次。
许冉是在满足中醒来的。他睁开眼看见林墨正在窗前整理书包,他微笑着支起上身,去拉她的手。却被躲了过去。林墨转身看着他,颇为冷淡的说,“我得去上课了。我没做早饭。你走的时候自己在外面解决吧。路口就有个面包房。我这个房间的门是拉上就锁上的,你走的时候关上门就行了。”
“你把钥匙留给我好了。我去买点儿东西,我等你回来。”许冉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伸手就想去拉她。
“许冉。你没明白。”林墨退后了一步,艰难的开口,“你走吧。”
微笑忽然凝固在许冉脸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什么意思?”他不确定的问。
“我很抱歉。我昨晚可能喝多了。所以,”林墨忽然觉得很可笑,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么渣的话来,“你走吧。”
许冉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震惊,他跳下床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墨墨,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他慌张的回想着昨晚的一切,“是昨晚,你不喜欢吗?”他怯怯的问。
“不是,许冉。我们分手了。早就结束了。”
“不是的。你记得我昨晚和你说的话吗?我爱你。我像一直以来那样爱你。墨墨,我知道你也还是对我有感情的。昨天晚上我抱着你,我在你身体里,我知道的。那不可能是假的。墨墨,究竟是怎么了?”他惊慌失措的问。
“对不起,许冉。我知道我不该和你。。。我没忍住。”林墨靠在墙上,艰难的说。
“你没忍住是因为你还在乎我不是吗?你还爱我的对吗?”许冉急切的问着。
看着他的眼睛,林墨颤抖着声音,听起来分外凄凉,“我当然还爱你。六年了,不可能一下子就抹掉的。你以为我来这里做什么。就是努力让自己把你放下。”
听到她的话,许冉急切的上前,想要拥抱她,“你不需要放下我了。墨墨,亲爱的,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爱你。我比以前还要爱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
“许冉,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我回不去了。”
“可是你刚说你还爱我,我们还相爱,为什么回不去。我们可以回去的。你相信我,不光可以回去,我们可以更好的。我保证。”许冉急切地说着,声音中带着哽咽。他不明白,昨晚他们拥抱亲吻,她那样主动地抱紧自己,那样主动地敞开自己,他以为他终于把她追回来了。他那样的欣慰和开心。他拥着她入眠,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松开她的手了。可是为什么睁开眼,一切都变了。
“许冉,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补不回去了。”
“可以的,墨墨,只要你说,我会去做的。任何事情。你不用担心,所有让你烦恼的事我会去处理好的。媒体,公司,舆论。我都去安排好。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回国马上就和你结婚。我本来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是要娶你的。墨墨,你不要这么把我推开。你告诉我该做什么。”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动物。
“许冉,你觉得我是为了和你逼婚才出国的吗?我和你提分手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某一件事情。那是好久好久积累起来的。我告诉过你,爱你太累了。我讨厌那样的我自己,那样卑微没有尊严。那样猜忌而斤斤计较。那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相处方式。你我的关系早就支离破碎了。放下你是很难。但是那是我必须要做的。也许现在你也必须去做。分手就是很难的。”
“我知道那是很多很多的事情积累起来的。我知道是我把我们的关系弄得支离破碎的。我曾经答应过你会永远对你好,可是我没有做到。我恨透我自己怎么那么荒唐。不是没有人提醒过我。我都没有去细想过。直到你走。我知道,我告诉别人我是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嘲笑我的。我不在乎。那是我活该。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失去你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所以我来了,我不能失去你。墨墨。”
“你已经失去我了。”林墨看着她,绝望地说,“我们已经失去彼此了。”
一瞬间,许冉仿佛被抽取了力气,他无力地抓着她的手臂。林墨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干了眼泪。又轻轻的把他的手推开。“我要迟到了。你自己走吧。记得关门就是了。”说完她便出去了。
这一整天的课对林墨来说基本就算是没上。她的脑子乱极了。周围的人也很难不看出来,系里几个熟悉的外国学生来和她聊天,她也只能勉强应答几句。她其实好想回家休息,她觉得疲倦极了。可是她又耗着不想回家,她怕又要面对许冉。
于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她异常紧张,推开门,果然,许冉仍然在那里。他坐在床上。听到门响,他立刻回过头,冲她露出微笑。“你终于回来啦?”他迎了上来。
“你还没有走?”她淡淡的问。一边把书包放在地上。
许冉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她。他看上去疲倦的很,眼睛很红,下颚已经有些发青,是没有刮胡子的缘故,显得有些颓废,没有了一贯的神采奕奕。“你一天都没出去?”
“出去了。就进不来了不是吗?”他认真的回答着,仿佛一个小学生。
“那你没吃东西吧。”她在卫生间的水槽里洗洗手,“我去做点儿晚饭吧。”许冉乖乖的点点头,就要跟着她出去。
“你别去了。我们是公用厨房。我们楼层还有个中国学生,他是Pop的粉丝。”
“我不在乎别人知道。”许冉说道。
“我在乎。”林墨平淡的回答,接着拿着餐具和锅出了门。
许冉在屋里来回踱步,林墨的态度让他如此的不安。这一整天,他都在这种焦虑中。他从没想过要走,他拼命的盯着门看。希望她下一秒就可以进来。期待她会说,“我考虑了一天,我想我们可以试试重新开始。”他那样期盼冷静下来,也许她会有不一样的决定。可是她刚才的态度让他的心慢慢的被恐惧充满。
此时电话又一次的响起,他知道是谁,可是他不知道再怎样隐瞒下去。他告诉团里的人他去了济州岛散心。
“许冉,后天你几点到?我要去机场接你吗?电台的节目提早了,大后天一早。所以你回家好好调整,早上我7点就得来接你。”经纪人宋源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正要和你说。你看那个节目能不能他们三个人上?我有点儿不舒服。不知道能不能上飞机。”
“不舒服什么不舒服。回来好好养着。在国外酒店住着也没人照顾你。”
“可是毕竟坐飞机还是很累的。我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两个小时的飞机,你开玩笑哪?你小子究竟去哪儿了?是碰到艳遇回不来了吗?你可好好躲着点儿。别再被拍到。中国人到处都是。”
“我知道了。”
“你后天给我老老实实上飞机。”说完,宋源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许冉走出卫生间才发现,林墨已经端着面条回来了。她把面条放在桌上,回头看向他。“过来吃点儿东西吧。”
许冉上一次吃饭还是前一天晚上来找林墨之前在机场随便吃了一些,此时已经饿坏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林墨做的饭他已经好久没吃了。此刻哪怕是一碗面条他都觉得满是幸福。
“你明天的飞机?”林墨帮他把剩下的面条盛到到碗里,而自己什么都没动。
许冉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几点的?”她又问。
“不重要。你如果要我留下。我就留下。”许冉认真的说。
“我不需要你留下。你也不能留下。你后面有工作的。”
“你不用管工作。如果你要我留下。我马上把工作推了。”
林墨的眼神忽然有些凛冽,“许冉,你的工作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整个Pop的。你不回去,你是主唱,你让贺宁他们怎么办。”
“他们可以应付的。一个电台的节目而已。”
“许冉,Pop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也在乎他。你不能不把他当回事。”
“我把他当回事。我就是太把他当回事了,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不能走。我走了,我就没有你了。墨墨。我怎么能没有你呢。”许冉的声音颤抖着。他看着林墨,眼里滑落了泪水,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哭。
林墨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住了,那样的酸那样的疼。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几乎开始恨自己。开始要怀疑自己的决定。她站起身,走到许冉身边。把他的头抱进怀里。有些费力的说,“没事儿的。都会好的。你看我现在不是也可以面对了吗?”
在林墨怀里,许冉忽然忍不住泪水,他知道那是不一样的。自己心里的悔恨没有人能了解,她是被逼着走到这一步的,而自己,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哭的那样伤心,像个做了错事后悔的孩子。
“你如果愿意,今晚就留下来吧。”林墨低着头,她的嘴可以碰到他的头发,她低声的说。
许冉带着泪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你也不是没有一夜情过。不是吗?”林墨淡淡的说,但是这话却震惊了许冉。他半张着嘴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你有过多少次,可是在G酒店的那天我都到门口了。”林墨退后了两步,“其实我也有责任。很多伤心和失望我都没有和你沟通过。我任由他累积,我太怕失去你了。可是最后还是一样。所以走到今天是你我共同的错。”她颓然在桌边坐下。她觉得那样疲惫。
第二天,许冉如计划中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对她说,“墨墨,你可以再好好想想吗?如果你改变想法,如果你想我了,随时告诉我。不管我在干什么我都会想办法马上来见你的。”
而她浅笑着说,“许冉,你我各自安好。希望下次相见的时候,我们都海阔天空了。”
林墨没有去送他。虽然他走的时候是周末,她没有课。但是她不想在公共场合和他告别。于是她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往车站。她忽然觉得有些热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下来,用手一摸。满手的血。她赶紧跑到卫生间,用水冲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鼻血了。血就那样哗哗的涌出,一起涌出的还有泪水,止不住的泪水。她坐在卫生间的地上放声痛哭。这里没有小满,没有沐磊,没有人来关心她好不好。她就这样哭的死去活来,一直到哭的整个身体如虚脱一般眼泪都流没了。她站起身,洗了把脸。打开寝室门,想去厨房吃点儿东西。可是刚一出门,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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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冉坐在家里,随手刷着朋友圈,这几天他看着小满发的朋友圈了解她和林墨的行程。看着她的笑脸,他不由的微笑,可是心里那样疼,她终于开心的去旅行了,可是却不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最初她经常说起出去玩儿,慢慢的她便不提了,也是慢慢的,她的笑似乎越来越少。他翻着以前的聊天记录,最多的就是她在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询问他们可不可以私下见面,或者在告诉他她想他了。而他却时常很久才回。现在他那么渴望听她说一声我想你了。期待收到一条她的消息问可不可以见面。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和她牵着手漫步沙滩。他甚至觉得,如果她提出让他放弃Pop退圈他都可以答应,只要能够换她回来。从她回国之后,就像很多人感慨的,她真的变得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了,比起走的时候的她更开朗自信了,比起大学时候阳光乐观的她,又似乎更加沉静了。他觉得自己更爱她的,也让失去她更痛了。而此时,他看到林墨也难得的发了一篇朋友圈,上面没有人,只有沙滩,和用脚印和石块在沙滩上写下的,M&M BFF。配图的文字她俏皮的写道,“本来想写小满林墨best friend forever,结果比划太多,脚不够用。写了缩写才发现,咱俩加起来就是巧克力豆啊。也是甜翻了。”
他想起最后一次他们可以称之为旅行的出行,是Pop去长滩岛拍写真,林墨也去了。行程排得很满,但是即使这样,能够一起出行也让她兴奋不已,老早就开始查酒店周围,期待着可以有机会能够单独相处。然而在飞机上她坐在经济舱,而他在公务舱。一路上他又有各种摄像师化妆师地陪环绕着,从始至终也没有能够有二人世界。直到回程的前一天晚上,回到酒店还算早,他们说好去海滩散步。然而他在晚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中国的旅行团,被他们认了出来,又耽误了许久。他到海滩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到林墨孤独的坐在沙滩上,在地上画着什么。听到他走上前,她满脸喜悦的站起来冲进他怀里,说要趁着没有涨潮带他去看一样东西。穿过沙滩,她却满脸的失望,涨起的潮水已经把她准备的东西冲掉了一大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爱心的半边,和一些文字的一半,勉强可以看出冉字的下半部分。那次林墨哽咽着抱怨他为什么来晚了。他到现在都记得她带着泪看着自己,苦涩的笑着说,“现在连偶遇的路人也排在我前面了。”而他折腾完满满的行程觉得无比疲惫,并没有哄她,而是说,“墨墨,我很累了。好不容易咱们有这么点儿时间相处,不吵架好不好。”当时她看了他许久,没有再生气,而是挽起他的胳膊。走在沙滩上,他以为她不生气了,就问她写了什么。林墨叹了口气说,“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些我的痴心罢了。”痴心,给当年那个痴心一片的女孩一个承认那段感情的机会吧。求婚那天她也是这样说的。他愧对了她的痴心。现在他再也不知道当年她的痴心究竟写了什么。
深夜,许冉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不停的在想那天在海滩上林墨写了什么。终于他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消息,“墨墨,那年在长滩岛的海滩上,你究竟写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他以为林墨会回那已经不重要了,或者我不记得了。可是不到一刻钟之后,他收到一张照片。白色的沙滩上,用脚印踩出,树枝和贝壳拼着,
Forever
林墨 (爱心)许冉
那繁复的比划,被她用树枝和贝壳修饰的很好。捧着那照片,他忍不住痛哭起来。Forever,那一年还想着和他“永远”的她终于是不在了。如那天他到的时候的海滩,留下了那破碎的心和隐隐约约可见的冉字。
而站在门外的,居然是他。
过去的几年,无数个夜晚,她对着一桌子的菜等到半夜也等不来一声门响,可是此时,他居然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万里之外她的宿舍门口。她已经逃到这样远了,他还是不放过她。
“墨墨,”许冉的声音有些涩,眼前的人他朝思暮想了那么久,他做好了为她放弃一切的准备。可是见到她,他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怎么在这里?”酒精让林墨有些迷茫,自己是在做梦吗?
“我有话想和你说。”他低声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应该拒绝的。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她望着他的眼睛,一时移不开目光。他就这样进来了。学校的宿舍都是单人的,虽然什么都有但是并不宽敞,一米八五的许冉站在屋里,有种顶天立地的感觉,让整个房间拥挤起来。
“你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吧。”林墨站在门边望着他,意识在理性和迷茫间来回翻转。
片刻的沉默后,许冉深吸了口气,艰难的开口,“墨墨,我必须得来找你,我必须得来告诉你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在你离开以后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失去了什么。我不敢相信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怎么会那样对你的。”许冉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声音颤抖着,她走后的这几个月那样的难熬。从那天回到他们曾经的家,让他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时,他就没有片刻的安宁。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那样对她,才会让她走。她走了,让他的心忽然空了,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失去她了,他曾经以为永远都会在那里的那个人。
林墨看着他,慢慢的消化他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她摆摆手说,“许冉,这太荒谬了。你别逗了。”她走回书桌,拿起酒杯把剩余的酒都倒进了卫生间的水槽里。“我不喝了。我去睡了。”
许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被狠狠的揪着,他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墨墨,你听我说。是真的。我真的爱你,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可是我爱你,这从来都没有变过。所以我才来找你,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必须得来,我早就该来了,我不知道你的地址。墨墨,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墨墨。我爱你,我那么爱你。”
林墨歪着头看着他,忽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实在太可笑了不是吗?“你是要说你终于在失去以后才忽然开始珍惜吗?许冉,你是跟我开玩笑吗?你是在写歌吗?还是在体验生活。”看着她不能抑制的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许冉说不出话来。来之前他就知道,她是下定决心走的,这不是过往的一次吵架,他道个歉就可以过去的。他多么害怕,她真的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墨墨,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但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机会。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女朋友。我会把所有你烦恼的事都去安排好。我会天天回我们的家,我再也不会让你等我了。我会把你做的饭都吃完,我会接你每一个电话。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炒绯闻cp的要求。墨墨,我好想你做的饭,我好想再接到你的电话,我好想上节目的时候可以在下面看到你,我好想回到家可以看到你。我好想你。我想你真的想的发疯。我们的家我没有退租,我努力把它布置成以前的样子,可是你不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墨墨,你和我回家好不好。你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墨墨,没有你,我都不是我了。”就这样听着他的话,林墨那样不争气的泪流满面。她本该努力挣脱他的双手,告诉他现在就给我滚。可是她做不到。眼前的这个人她爱了那么久。哪怕是这一刻,她还是爱着他。这些日子,努力忘掉他真的好累好累。而他现在就在眼前,说着那么多动人的情话。她摇着头,除了摇头,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右手忽然抚上了她的脸,接着他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双唇,那样的深情,也那样的熟悉,一边亲吻她,他一边喃喃的说,“墨墨,我是你的许冉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墨墨,我求你,你回到我身边吧。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墨墨,你看看我,我是许冉啊。”他一遍遍的重复着,一遍遍的亲吻她的脸和嘴唇。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妥协了。她开始疯狂的回应他。她任由他亲吻自己,开始伸手抱住他的背。这熟悉的身体,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是她此生唯一这样拥抱过的身体。她是那么想念他,在一个个漆黑的夜里,在国内的出租屋里,在国外的宿舍里,她曾无数次的想起。她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酒店客房的门外。她知道,他不只属于自己了。这样想着,她近乎疯狂的用手指紧紧的抓住他,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肌肉里,留下深深的印记。可是许冉没有在意,他用力把她抱住,仿佛想把她压进自己的胸膛里。他也那样的想念她的身体,她的一切。就这样,他们紧紧的相拥,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分别用最亲密的结合得到一些慰寄。
不到五点,林墨就醒了。她感到头疼欲裂。学生宿舍的单人床睡下两个人着实太挤了。她小心翼翼地移开环抱着自己的许冉的手臂。翻身起床,找了颗阿司匹林就水吃了下去。睡意已经荡然无存了。她找出衣服换上,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他那样平静的睡着,一只手伸直着,还是让自己枕着的姿势。林墨沉思了片刻,回到床上,又躺回他的臂弯里,这一次面对着他。眼前的许冉如此的近,她轻轻把手放在他脸上。他的脸一如记忆中的帅气,他的怀抱熟悉而温暖,她知道身体和精神的某个部分是真心希望可以就这样腻在这怀抱中的。而就是这一部分让她此时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果是一年前,他昨天说的话完全可以让她从此继续为了他赴汤蹈火,继续为了他无怨无悔。可是现在呢,她其实无比后悔昨晚在酒精作用下失去了理智,尽管他说了那么多,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就是那样确定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她知道心里有块地方破碎了,碎的如此彻底,已经补不回去了。她想起在医院和他分手,那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那之后的几个星期,她时常觉得自己必须很努力才能够正常的呼吸,吃饭,走路,生活。而此刻,几个小时之后她必须要再做一次。
许冉是在满足中醒来的。他睁开眼看见林墨正在窗前整理书包,他微笑着支起上身,去拉她的手。却被躲了过去。林墨转身看着他,颇为冷淡的说,“我得去上课了。我没做早饭。你走的时候自己在外面解决吧。路口就有个面包房。我这个房间的门是拉上就锁上的,你走的时候关上门就行了。”
“你把钥匙留给我好了。我去买点儿东西,我等你回来。”许冉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伸手就想去拉她。
“许冉。你没明白。”林墨退后了一步,艰难的开口,“你走吧。”
微笑忽然凝固在许冉脸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什么意思?”他不确定的问。
“我很抱歉。我昨晚可能喝多了。所以,”林墨忽然觉得很可笑,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么渣的话来,“你走吧。”
许冉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震惊,他跳下床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墨墨,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他慌张的回想着昨晚的一切,“是昨晚,你不喜欢吗?”他怯怯的问。
“不是,许冉。我们分手了。早就结束了。”
“不是的。你记得我昨晚和你说的话吗?我爱你。我像一直以来那样爱你。墨墨,我知道你也还是对我有感情的。昨天晚上我抱着你,我在你身体里,我知道的。那不可能是假的。墨墨,究竟是怎么了?”他惊慌失措的问。
“对不起,许冉。我知道我不该和你。。。我没忍住。”林墨靠在墙上,艰难的说。
“你没忍住是因为你还在乎我不是吗?你还爱我的对吗?”许冉急切的问着。
看着他的眼睛,林墨颤抖着声音,听起来分外凄凉,“我当然还爱你。六年了,不可能一下子就抹掉的。你以为我来这里做什么。就是努力让自己把你放下。”
听到她的话,许冉急切的上前,想要拥抱她,“你不需要放下我了。墨墨,亲爱的,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爱你。我比以前还要爱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
“许冉,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我回不去了。”
“可是你刚说你还爱我,我们还相爱,为什么回不去。我们可以回去的。你相信我,不光可以回去,我们可以更好的。我保证。”许冉急切地说着,声音中带着哽咽。他不明白,昨晚他们拥抱亲吻,她那样主动地抱紧自己,那样主动地敞开自己,他以为他终于把她追回来了。他那样的欣慰和开心。他拥着她入眠,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松开她的手了。可是为什么睁开眼,一切都变了。
“许冉,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补不回去了。”
“可以的,墨墨,只要你说,我会去做的。任何事情。你不用担心,所有让你烦恼的事我会去处理好的。媒体,公司,舆论。我都去安排好。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回国马上就和你结婚。我本来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是要娶你的。墨墨,你不要这么把我推开。你告诉我该做什么。”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动物。
“许冉,你觉得我是为了和你逼婚才出国的吗?我和你提分手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某一件事情。那是好久好久积累起来的。我告诉过你,爱你太累了。我讨厌那样的我自己,那样卑微没有尊严。那样猜忌而斤斤计较。那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相处方式。你我的关系早就支离破碎了。放下你是很难。但是那是我必须要做的。也许现在你也必须去做。分手就是很难的。”
“我知道那是很多很多的事情积累起来的。我知道是我把我们的关系弄得支离破碎的。我曾经答应过你会永远对你好,可是我没有做到。我恨透我自己怎么那么荒唐。不是没有人提醒过我。我都没有去细想过。直到你走。我知道,我告诉别人我是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嘲笑我的。我不在乎。那是我活该。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失去你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所以我来了,我不能失去你。墨墨。”
“你已经失去我了。”林墨看着她,绝望地说,“我们已经失去彼此了。”
一瞬间,许冉仿佛被抽取了力气,他无力地抓着她的手臂。林墨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干了眼泪。又轻轻的把他的手推开。“我要迟到了。你自己走吧。记得关门就是了。”说完她便出去了。
这一整天的课对林墨来说基本就算是没上。她的脑子乱极了。周围的人也很难不看出来,系里几个熟悉的外国学生来和她聊天,她也只能勉强应答几句。她其实好想回家休息,她觉得疲倦极了。可是她又耗着不想回家,她怕又要面对许冉。
于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她异常紧张,推开门,果然,许冉仍然在那里。他坐在床上。听到门响,他立刻回过头,冲她露出微笑。“你终于回来啦?”他迎了上来。
“你还没有走?”她淡淡的问。一边把书包放在地上。
许冉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她。他看上去疲倦的很,眼睛很红,下颚已经有些发青,是没有刮胡子的缘故,显得有些颓废,没有了一贯的神采奕奕。“你一天都没出去?”
“出去了。就进不来了不是吗?”他认真的回答着,仿佛一个小学生。
“那你没吃东西吧。”她在卫生间的水槽里洗洗手,“我去做点儿晚饭吧。”许冉乖乖的点点头,就要跟着她出去。
“你别去了。我们是公用厨房。我们楼层还有个中国学生,他是Pop的粉丝。”
“我不在乎别人知道。”许冉说道。
“我在乎。”林墨平淡的回答,接着拿着餐具和锅出了门。
许冉在屋里来回踱步,林墨的态度让他如此的不安。这一整天,他都在这种焦虑中。他从没想过要走,他拼命的盯着门看。希望她下一秒就可以进来。期待她会说,“我考虑了一天,我想我们可以试试重新开始。”他那样期盼冷静下来,也许她会有不一样的决定。可是她刚才的态度让他的心慢慢的被恐惧充满。
此时电话又一次的响起,他知道是谁,可是他不知道再怎样隐瞒下去。他告诉团里的人他去了济州岛散心。
“许冉,后天你几点到?我要去机场接你吗?电台的节目提早了,大后天一早。所以你回家好好调整,早上我7点就得来接你。”经纪人宋源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正要和你说。你看那个节目能不能他们三个人上?我有点儿不舒服。不知道能不能上飞机。”
“不舒服什么不舒服。回来好好养着。在国外酒店住着也没人照顾你。”
“可是毕竟坐飞机还是很累的。我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两个小时的飞机,你开玩笑哪?你小子究竟去哪儿了?是碰到艳遇回不来了吗?你可好好躲着点儿。别再被拍到。中国人到处都是。”
“我知道了。”
“你后天给我老老实实上飞机。”说完,宋源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许冉走出卫生间才发现,林墨已经端着面条回来了。她把面条放在桌上,回头看向他。“过来吃点儿东西吧。”
许冉上一次吃饭还是前一天晚上来找林墨之前在机场随便吃了一些,此时已经饿坏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林墨做的饭他已经好久没吃了。此刻哪怕是一碗面条他都觉得满是幸福。
“你明天的飞机?”林墨帮他把剩下的面条盛到到碗里,而自己什么都没动。
许冉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几点的?”她又问。
“不重要。你如果要我留下。我就留下。”许冉认真的说。
“我不需要你留下。你也不能留下。你后面有工作的。”
“你不用管工作。如果你要我留下。我马上把工作推了。”
林墨的眼神忽然有些凛冽,“许冉,你的工作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整个Pop的。你不回去,你是主唱,你让贺宁他们怎么办。”
“他们可以应付的。一个电台的节目而已。”
“许冉,Pop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也在乎他。你不能不把他当回事。”
“我把他当回事。我就是太把他当回事了,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不能走。我走了,我就没有你了。墨墨。我怎么能没有你呢。”许冉的声音颤抖着。他看着林墨,眼里滑落了泪水,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哭。
林墨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住了,那样的酸那样的疼。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几乎开始恨自己。开始要怀疑自己的决定。她站起身,走到许冉身边。把他的头抱进怀里。有些费力的说,“没事儿的。都会好的。你看我现在不是也可以面对了吗?”
在林墨怀里,许冉忽然忍不住泪水,他知道那是不一样的。自己心里的悔恨没有人能了解,她是被逼着走到这一步的,而自己,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哭的那样伤心,像个做了错事后悔的孩子。
“你如果愿意,今晚就留下来吧。”林墨低着头,她的嘴可以碰到他的头发,她低声的说。
许冉带着泪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你也不是没有一夜情过。不是吗?”林墨淡淡的说,但是这话却震惊了许冉。他半张着嘴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你有过多少次,可是在G酒店的那天我都到门口了。”林墨退后了两步,“其实我也有责任。很多伤心和失望我都没有和你沟通过。我任由他累积,我太怕失去你了。可是最后还是一样。所以走到今天是你我共同的错。”她颓然在桌边坐下。她觉得那样疲惫。
第二天,许冉如计划中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对她说,“墨墨,你可以再好好想想吗?如果你改变想法,如果你想我了,随时告诉我。不管我在干什么我都会想办法马上来见你的。”
而她浅笑着说,“许冉,你我各自安好。希望下次相见的时候,我们都海阔天空了。”
林墨没有去送他。虽然他走的时候是周末,她没有课。但是她不想在公共场合和他告别。于是她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往车站。她忽然觉得有些热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下来,用手一摸。满手的血。她赶紧跑到卫生间,用水冲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鼻血了。血就那样哗哗的涌出,一起涌出的还有泪水,止不住的泪水。她坐在卫生间的地上放声痛哭。这里没有小满,没有沐磊,没有人来关心她好不好。她就这样哭的死去活来,一直到哭的整个身体如虚脱一般眼泪都流没了。她站起身,洗了把脸。打开寝室门,想去厨房吃点儿东西。可是刚一出门,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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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冉坐在家里,随手刷着朋友圈,这几天他看着小满发的朋友圈了解她和林墨的行程。看着她的笑脸,他不由的微笑,可是心里那样疼,她终于开心的去旅行了,可是却不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最初她经常说起出去玩儿,慢慢的她便不提了,也是慢慢的,她的笑似乎越来越少。他翻着以前的聊天记录,最多的就是她在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询问他们可不可以私下见面,或者在告诉他她想他了。而他却时常很久才回。现在他那么渴望听她说一声我想你了。期待收到一条她的消息问可不可以见面。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和她牵着手漫步沙滩。他甚至觉得,如果她提出让他放弃Pop退圈他都可以答应,只要能够换她回来。从她回国之后,就像很多人感慨的,她真的变得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了,比起走的时候的她更开朗自信了,比起大学时候阳光乐观的她,又似乎更加沉静了。他觉得自己更爱她的,也让失去她更痛了。而此时,他看到林墨也难得的发了一篇朋友圈,上面没有人,只有沙滩,和用脚印和石块在沙滩上写下的,M&M BFF。配图的文字她俏皮的写道,“本来想写小满林墨best friend forever,结果比划太多,脚不够用。写了缩写才发现,咱俩加起来就是巧克力豆啊。也是甜翻了。”
他想起最后一次他们可以称之为旅行的出行,是Pop去长滩岛拍写真,林墨也去了。行程排得很满,但是即使这样,能够一起出行也让她兴奋不已,老早就开始查酒店周围,期待着可以有机会能够单独相处。然而在飞机上她坐在经济舱,而他在公务舱。一路上他又有各种摄像师化妆师地陪环绕着,从始至终也没有能够有二人世界。直到回程的前一天晚上,回到酒店还算早,他们说好去海滩散步。然而他在晚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中国的旅行团,被他们认了出来,又耽误了许久。他到海滩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到林墨孤独的坐在沙滩上,在地上画着什么。听到他走上前,她满脸喜悦的站起来冲进他怀里,说要趁着没有涨潮带他去看一样东西。穿过沙滩,她却满脸的失望,涨起的潮水已经把她准备的东西冲掉了一大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爱心的半边,和一些文字的一半,勉强可以看出冉字的下半部分。那次林墨哽咽着抱怨他为什么来晚了。他到现在都记得她带着泪看着自己,苦涩的笑着说,“现在连偶遇的路人也排在我前面了。”而他折腾完满满的行程觉得无比疲惫,并没有哄她,而是说,“墨墨,我很累了。好不容易咱们有这么点儿时间相处,不吵架好不好。”当时她看了他许久,没有再生气,而是挽起他的胳膊。走在沙滩上,他以为她不生气了,就问她写了什么。林墨叹了口气说,“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些我的痴心罢了。”痴心,给当年那个痴心一片的女孩一个承认那段感情的机会吧。求婚那天她也是这样说的。他愧对了她的痴心。现在他再也不知道当年她的痴心究竟写了什么。
深夜,许冉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不停的在想那天在海滩上林墨写了什么。终于他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消息,“墨墨,那年在长滩岛的海滩上,你究竟写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他以为林墨会回那已经不重要了,或者我不记得了。可是不到一刻钟之后,他收到一张照片。白色的沙滩上,用脚印踩出,树枝和贝壳拼着,
Forever
林墨 (爱心)许冉
那繁复的比划,被她用树枝和贝壳修饰的很好。捧着那照片,他忍不住痛哭起来。Forever,那一年还想着和他“永远”的她终于是不在了。如那天他到的时候的海滩,留下了那破碎的心和隐隐约约可见的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