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也许，他也是动摇的
“蟹肉料理，没有啊……”太宰瘫在桌子上，恹恹地吐槽。“完全没有期待了……吃不到蟹肉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请你吃饭就别抱怨啦！我们两个一起吃，我一下子就超了五千预算了。”我翻弄着菜单，也忍不住叹气。
“这家牛肉锅真的不错的，你先吃吃看嘛。”我单手撑着脸颊，“我记得好像中区有一家专门做蟹肉的店，下次可以去看看。中华街上个月也有一些新鲜河蟹，但是秋天过了，我们就很少吃了。”
点餐等待好无聊，要是以前，我可能就直接玩手机了，现在只能和太宰聊天。
“横滨有海鲜市场吗？真的想吃的话，要不然明天早上凌晨五点去逛逛。”我思考着，过来以后天天小朋友作息，已经很久没有熬夜了，要不然就今天出去逛逛吧。我记得好像在不远处有水产市场。
“诶——小哈娜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吗？横滨的夜晚，很、危、险哦？” 他直起身来，笑着说。
“毕竟是这个时候嘛。”我喝了一口柠檬水——真的好冰，忘记和服务员小姐姐说要热水了。
“日本人都在过新年吧。外国人的话，圣诞才刚过完，应该也很松懈才对。我们中国人呢，都挺中立和平的。而且在日本的高层的话，这几天应该都忙着正式的应酬吧。
这么一看，无论是高层还是基层，大家都还在放假过节的气氛里呢，打打杀杀的劲头肯定都不行啦。
一般重要的任务也不会选在这种关键但是容易松懈的时候吧，半夜遇到遇到有任务的组织的几率肯定很小了。
在加上市政。府。那边虽然真的没什么用，但横滨这么特殊的地方，东京肯定也盯着呢。其他时候无所谓了，这种时候太难看，顶上的大人物面子上会过不去的。”
“可是如果有人就是看中了这种松懈干坏事呢？”他开始玩玻璃杯里的水了，啊——真的很像猫诶～
“那不是疯子，就是蠢吧。”
破坏人们心中奢侈的希望，这样的怒火，可不是轻易能被原谅的。只有不在乎后果和不懂人心的人，才会干这种事。
“绝对疯子和绝对的蠢人，这种人比Mafia少很多吧。如果真遇到了，也是运气不好。”
“好哦。”他轻快地放下了杯子，看向我。
“嗯？”我有点觉得奇怪，歪了歪头。
“我说，好哦。”他也学我的样子歪了歪头，去除了那一身黑色的外套枷锁，即使仍然缠满了奇奇怪怪的绷带，但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又什么悲惨经历的病弱少年。
因为美丽的外貌，今天的服务员小姐姐甚至送了我们一个包厢待遇。
“那我就接受哈娜小姐的这个夜晚的邀请了。”
我注视着他的脸，虽然一直觉得看人的表情就能理解别人的心情是一种谎言，他的话，就更难看懂了。给眼睛榜上绷带，除了中二病以外，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呢？
但是，总觉得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非要说的话，就是直觉吧。
“我还没邀请你一起过夜呢……
海鲜市场的话，一般五点就开门了，你想过我们怎么过去吗？末班电车只到晚上12点。事先说明，我不会自己付费打出租车的。自行车我也没有。
如果螃蟹还要我请，我过年的预算已经差不多一点都不剩了哦。”
“我可以请哦！我知道一个奇怪大叔的私房钱，到时候我们去取一下就行了。”
一听就是森鸥外啊……感觉会很麻烦，但是既然都决定外出夜间探险了，感觉刺激到底也很好玩呀。
“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监护人吗？”
“连那件事都知道吗。”他这时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情，“那哈娜酱还要去吗？”
“知道哦，Port Mafia的新首领和他的见证人，前首领医生森鸥外与一个和黑手党没有任何关系少年。兰兰姐，我现在的姐姐告诉过——”
他按住了我的手，然后就在三秒后，包厢的房门敲响了。店员小姐姐进来了。
我们点的套餐，主餐一次性就上齐了，柠檬冰淇淋和牛奶布丁的甜点我点餐时让后面需要时再上。
小姐姐很快介绍完餐饮，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
等人走出去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我的手，抱怨到：“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在没确认过安全的时候不能随便说话吗。看来你的监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我觉得可以对你说啊。”我站起来开始下牛锅的肉。看上去好好吃，闻着有一股奶香味，我的唾液已经开始加速分泌了。
“而且兰兰姐可比你那个想七想八的医生好太多了。”
我打了个鸡蛋出来，等下沾着吃。
“再说，你不是都知道我认识你了吗？就不用拿森先生来试探了。我们中国人对日本人自己的事情都无所谓啦。当然，要是能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合作共赢，肯定是最好的。
不然那个森医生也不会在老首领去世前来中华街吧。”
肉片都挺薄的，一盘肉已经煮的七七八八了，我捞了一点出来放到蛋液里。
“王老板和兰兰姐他们肯定是对森医生的想法是基本满意的。这个时候再出什么问题，倒霉的不还是大家吗？”
“可是Port Mafia内部可不这么想呢。还有很多方面，可都想看着这一点利益，趁机分一杯羹呢……政｜府那边，恐怕也希望就此黑吃黑，好渔翁得利吧。”他又像是没骨头似的趴下了。
“因为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外人啊。”
我低头吃起牛肉来。呜呜，好好吃。鸡蛋的爽滑的口感和高级牛肉的鲜甜混合在了一起，在加上本身锅底海鲜、菌菇和牛骨汤的口感，加上一点点的日本调味酱（我至今搞不明白日本的调味品叫法）甜味收口，本无锡人真的很爱，好嘛！
牛锅啦，寿喜锅啦，有点甜口怎么啦。
突然有点想吃大排阳春面了，回家要做点吗？猪油好像快用完了，白胡椒粉有没有。可能要到旁边物产店买一点。猪大排好难做，看看饭店开不开门吧。
把一小碗牛肉都咽下去，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第一盘我再吃下去就快没了！
而他居然还不吃吗？
“你还不吃吗？”我一边用公筷帮他夹肉到碗里，一边警告他，“快点吃，等下还这么慢吞吞的，好吃的就全都被我吃完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都是你监护人的吗？”
他慢悠悠地打了个鸡蛋进去，吃了起来。“唔，森先生那个骗子，现在唔，就知道妨碍我自杀，还不如小哈娜。
在妨碍我自杀的时候，说不定心里都在想我快点去死呢。”
我停下下牛肉的手，“这样吗，不负责任的监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坐下来看他，“但是每次都阻止你的话，说不定其实也在动摇呢。”
“是吗？”他也抬头，好像是理解了，好像是不理解，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有，却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安静地等着我继续说。
包厢里多盏暖黄色的灯光照亮着我们，把他照的很温柔，微卷的头发毛茸茸的，婴儿肥的脸颊看上去甚至有点儿可爱。正在煮的牛锅冒起微渺又充满生活气的白雾，带来轻微的咕嘟声，还有温暖又迷人的、能让人活下去的香气。
人的情感是什么呢？我们是被什么支撑着继续明天的呢？什么情况下会让觉得一定要做某件事的人感到动摇呢？
“说不定是在动摇哦，在期待哦。”
我低下头喝了口冰水，“因为如果不是的话，怎么能坚持下去呢？
想救一个人是很难的。每一次都能去救一个人的话，就更难了吧？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理念上原因，一个大家需要的原因，做不到的吧？
在不断的救人过程中，哪怕有一刻觉得厌烦了，疲倦了，也会想稍微放弃一下的吧？至少我觉得身为人，是做不到的。”
我下结论，“所以至少是内心觉得期盼的吧，如果发生了会可惜的吧。是在动摇的吧。”
“当然我也觉得你的监护人不负责哦”
“请你吃饭就别抱怨啦！我们两个一起吃，我一下子就超了五千预算了。”我翻弄着菜单，也忍不住叹气。
“这家牛肉锅真的不错的，你先吃吃看嘛。”我单手撑着脸颊，“我记得好像中区有一家专门做蟹肉的店，下次可以去看看。中华街上个月也有一些新鲜河蟹，但是秋天过了，我们就很少吃了。”
点餐等待好无聊，要是以前，我可能就直接玩手机了，现在只能和太宰聊天。
“横滨有海鲜市场吗？真的想吃的话，要不然明天早上凌晨五点去逛逛。”我思考着，过来以后天天小朋友作息，已经很久没有熬夜了，要不然就今天出去逛逛吧。我记得好像在不远处有水产市场。
“诶——小哈娜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吗？横滨的夜晚，很、危、险哦？” 他直起身来，笑着说。
“毕竟是这个时候嘛。”我喝了一口柠檬水——真的好冰，忘记和服务员小姐姐说要热水了。
“日本人都在过新年吧。外国人的话，圣诞才刚过完，应该也很松懈才对。我们中国人呢，都挺中立和平的。而且在日本的高层的话，这几天应该都忙着正式的应酬吧。
这么一看，无论是高层还是基层，大家都还在放假过节的气氛里呢，打打杀杀的劲头肯定都不行啦。
一般重要的任务也不会选在这种关键但是容易松懈的时候吧，半夜遇到遇到有任务的组织的几率肯定很小了。
在加上市政。府。那边虽然真的没什么用，但横滨这么特殊的地方，东京肯定也盯着呢。其他时候无所谓了，这种时候太难看，顶上的大人物面子上会过不去的。”
“可是如果有人就是看中了这种松懈干坏事呢？”他开始玩玻璃杯里的水了，啊——真的很像猫诶～
“那不是疯子，就是蠢吧。”
破坏人们心中奢侈的希望，这样的怒火，可不是轻易能被原谅的。只有不在乎后果和不懂人心的人，才会干这种事。
“绝对疯子和绝对的蠢人，这种人比Mafia少很多吧。如果真遇到了，也是运气不好。”
“好哦。”他轻快地放下了杯子，看向我。
“嗯？”我有点觉得奇怪，歪了歪头。
“我说，好哦。”他也学我的样子歪了歪头，去除了那一身黑色的外套枷锁，即使仍然缠满了奇奇怪怪的绷带，但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又什么悲惨经历的病弱少年。
因为美丽的外貌，今天的服务员小姐姐甚至送了我们一个包厢待遇。
“那我就接受哈娜小姐的这个夜晚的邀请了。”
我注视着他的脸，虽然一直觉得看人的表情就能理解别人的心情是一种谎言，他的话，就更难看懂了。给眼睛榜上绷带，除了中二病以外，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呢？
但是，总觉得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非要说的话，就是直觉吧。
“我还没邀请你一起过夜呢……
海鲜市场的话，一般五点就开门了，你想过我们怎么过去吗？末班电车只到晚上12点。事先说明，我不会自己付费打出租车的。自行车我也没有。
如果螃蟹还要我请，我过年的预算已经差不多一点都不剩了哦。”
“我可以请哦！我知道一个奇怪大叔的私房钱，到时候我们去取一下就行了。”
一听就是森鸥外啊……感觉会很麻烦，但是既然都决定外出夜间探险了，感觉刺激到底也很好玩呀。
“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监护人吗？”
“连那件事都知道吗。”他这时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情，“那哈娜酱还要去吗？”
“知道哦，Port Mafia的新首领和他的见证人，前首领医生森鸥外与一个和黑手党没有任何关系少年。兰兰姐，我现在的姐姐告诉过——”
他按住了我的手，然后就在三秒后，包厢的房门敲响了。店员小姐姐进来了。
我们点的套餐，主餐一次性就上齐了，柠檬冰淇淋和牛奶布丁的甜点我点餐时让后面需要时再上。
小姐姐很快介绍完餐饮，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
等人走出去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我的手，抱怨到：“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在没确认过安全的时候不能随便说话吗。看来你的监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我觉得可以对你说啊。”我站起来开始下牛锅的肉。看上去好好吃，闻着有一股奶香味，我的唾液已经开始加速分泌了。
“而且兰兰姐可比你那个想七想八的医生好太多了。”
我打了个鸡蛋出来，等下沾着吃。
“再说，你不是都知道我认识你了吗？就不用拿森先生来试探了。我们中国人对日本人自己的事情都无所谓啦。当然，要是能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合作共赢，肯定是最好的。
不然那个森医生也不会在老首领去世前来中华街吧。”
肉片都挺薄的，一盘肉已经煮的七七八八了，我捞了一点出来放到蛋液里。
“王老板和兰兰姐他们肯定是对森医生的想法是基本满意的。这个时候再出什么问题，倒霉的不还是大家吗？”
“可是Port Mafia内部可不这么想呢。还有很多方面，可都想看着这一点利益，趁机分一杯羹呢……政｜府那边，恐怕也希望就此黑吃黑，好渔翁得利吧。”他又像是没骨头似的趴下了。
“因为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外人啊。”
我低头吃起牛肉来。呜呜，好好吃。鸡蛋的爽滑的口感和高级牛肉的鲜甜混合在了一起，在加上本身锅底海鲜、菌菇和牛骨汤的口感，加上一点点的日本调味酱（我至今搞不明白日本的调味品叫法）甜味收口，本无锡人真的很爱，好嘛！
牛锅啦，寿喜锅啦，有点甜口怎么啦。
突然有点想吃大排阳春面了，回家要做点吗？猪油好像快用完了，白胡椒粉有没有。可能要到旁边物产店买一点。猪大排好难做，看看饭店开不开门吧。
把一小碗牛肉都咽下去，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第一盘我再吃下去就快没了！
而他居然还不吃吗？
“你还不吃吗？”我一边用公筷帮他夹肉到碗里，一边警告他，“快点吃，等下还这么慢吞吞的，好吃的就全都被我吃完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都是你监护人的吗？”
他慢悠悠地打了个鸡蛋进去，吃了起来。“唔，森先生那个骗子，现在唔，就知道妨碍我自杀，还不如小哈娜。
在妨碍我自杀的时候，说不定心里都在想我快点去死呢。”
我停下下牛肉的手，“这样吗，不负责任的监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坐下来看他，“但是每次都阻止你的话，说不定其实也在动摇呢。”
“是吗？”他也抬头，好像是理解了，好像是不理解，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有，却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安静地等着我继续说。
包厢里多盏暖黄色的灯光照亮着我们，把他照的很温柔，微卷的头发毛茸茸的，婴儿肥的脸颊看上去甚至有点儿可爱。正在煮的牛锅冒起微渺又充满生活气的白雾，带来轻微的咕嘟声，还有温暖又迷人的、能让人活下去的香气。
人的情感是什么呢？我们是被什么支撑着继续明天的呢？什么情况下会让觉得一定要做某件事的人感到动摇呢？
“说不定是在动摇哦，在期待哦。”
我低下头喝了口冰水，“因为如果不是的话，怎么能坚持下去呢？
想救一个人是很难的。每一次都能去救一个人的话，就更难了吧？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理念上原因，一个大家需要的原因，做不到的吧？
在不断的救人过程中，哪怕有一刻觉得厌烦了，疲倦了，也会想稍微放弃一下的吧？至少我觉得身为人，是做不到的。”
我下结论，“所以至少是内心觉得期盼的吧，如果发生了会可惜的吧。是在动摇的吧。”
“当然我也觉得你的监护人不负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