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冬雪惊叫着背过了身，双手蒙住眼，脚步凌乱的上窜下跳，努力离虫子远远的，三人眼看着她挥舞着手打开了一个内室，“嗖”的钻了进去，紧接着又大叫着跳了出来，似是被虫子吓得不轻。
苏惜澜阻拦不及:“哎......别碰。”
冬雪吱哇乱叫：“小姐，里面有女鬼。”
姬颜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的皱起眉，盯着柜子：“女鬼？”
冬雪抖着舌头，手里上上下下比划:“是啊，小姐......，那么大，这么高......”
轮椅上的人不满了：“什么眼神，好好的一个美人图怎么在你口中变成鬼了。”
他话还未落，清锦早已进了内室，过了好一会才出来，表情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异，不知是不是姬颜的错觉，这人胸襟貌似也多了一圈起伏。
透过火激子照进去的光，可以看见里面有数不清有多少张形貌各异的美人图，大多舒展开，高高悬挂，一小部分堆放在层层叠叠的木架上。
苏惜澜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些都是我收集的美人图，一万二千二百二十五张。有一些都是由我曾经亲眼所见，亲手所绘”
能写出那样一本香艳绝绝的书之人，似乎在家里收藏美人图也无可厚非，只是把这样的图放在宗祠......姬颜和清锦表情都有些一眼难尽。冬雪震惊的险些又摔一个跟头：“前辈这样也不怕气着先祖!!!!”
见色忘亲，似乎也不对，冬雪纠结的闭嘴不言了。
姬颜对这位前辈的风流怪癖不感兴趣，皱眉道：“苏医郎养的可是蛊？”
苏惜澜：“闲来无事养的小玩意。”
姬颜神色复杂.近来，看到这小玩意儿的的次数莫名太过频繁。
这时，苏惜澜口中吹出一首无名调，声停，虫子口中刺耳的尖叫也顿歇，腿脚静立不动。
“拿吧。”
听到他这话，清锦上前取出那块玉石，拿起的瞬间才发现竟是几张玉页重叠而成的书，字用小刀篆刻，笔体十分端正。认真翻了翻，只有九页，满篇术语，一窍不通。
姬颜过来，从他手中接过，沉目翻阅。
清锦已经看得差不多，越过沉浸在玉书上的人，直接对上墙上的墨画，看了不知多久，唇角慢慢的露出一个笑。这人惯是爱笑的，可此时这笑却与平时孔雀开屏般不同，唇角没有带出弧纹，与两侧的棱角相接显得冷厉，手上用于附庸风雅羽禽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手心。
四下静谧极了，过了不知多久，苏惜澜低声道：“治病一事，你若学会这套针法，必是有八成把握，只是这套针法讲究稳和慧，当年我就是过于心切受了这一遭。”
姬颜捧着书，脑中的小人正挥舞着针头，闻言一滞，抬起头来看着他，苏惜澜语气古怪道：“愚笨之辈，心绪过重之人，最好趁早放弃，隔行如隔山，省的空耗时日。”
姬颜闻言挑挑眉，语气温和道：“虽说隔行如隔山，可前辈如今不也是用药理救人，可见心诚则灵。”接着轻声细语的反问“还是说前辈受此挫败，就胆子如鼠辈，对针法之术避之不及，想要毁诺不成。”
苏惜澜感兴趣的看向姬颜，这丫头片子伶牙俐齿嘴的，实在是讨人喜欢，要是真有慧根，倒想收来做徒弟，只是，昨日丫头好像说自己有师傅了，也不知道抢不抢得过.....。
这话但凡有人听去，恐怕都要感叹一下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收回跑偏的思绪，他干咳一声道：“怎会，对美人失约可是会遭天谴的，既然你决心要学，这几日就来医馆，有何不懂之处都可以问我，定当知无不言。”
......
姬颜从未觉得事情如此紧俏过，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她前脚才从药堂出来，后脚就收到松香药蜀的小厮传话‘筱四危，速归’。
清锦和姬颜马不停蹄地赶到的时候，院子里似乎有些杂乱，两人也不及细看，直奔筱四所在厢房。
邵六已经在筱四屋内转了不知几个来回，那头上平时直立立的阴阳头都软塌塌，显得没有精神，就连脸上防护的蒙巾都掩不住他仓惶的表情。
姬颜说道：“何时起的高热？”
她随即又看向床上烧得通红的人，眉宇紧锁，周身用于降温的冷布隐约在冒白烟，不知是不是姬颜的错觉，隐约觉得筱四腹部隆起了许多。
这情况像极了受外物偏性所致，物性太烈由内引发的燥气，若真是，不及时排出的话，腹部则是会积累腹水，直至涨破。
只听邵六语带焦急，意有所指道：“约莫在未时，且服了姬小姐昨日带回来的药，不至片刻，人便发起高热，那呕物里我验出了阴伞。”
姬颜闻言，目光移到他脸上，似笑非笑道：“邵医郎这意思，莫非是怀疑小女子不成。”
邵六：“是。”
他看着清锦，起初语气还有些底气不足，在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后，指了指桌上喝了一半的药碗，语气继而坚定：“人命关天，清者自清。起初姑娘还对筱四的病束手无策，那时我见得分明，怎的就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药，且说一说。”
如若说巫蛊人的邪术向来受学医之人唾弃，那么其中的“阴伞”则时首当其冲，称得上是不耻于谈论。阴伞取之于八月龄死婴，可男不女，不可流胎，剖腹取尽你体内污物 ，用之以胎体，此举极损阴德。
姬颜神色不变，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东西的，但是并未立刻争辩什么，转而走到桌前去检测那药碗，稍查片刻，道：“这里面没有阴伞。”
说完后走到床边，用针拨开病人的唇，邵六连忙扑过去拦住她，道：“你要做什么！”
姬颜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眉宇也有些不耐了。
两两对峙，怒目如出一辙。
“邵六。”
一道冷声响起，打破了平衡，邵六先收敛了冒着火光的目，愤愤的站到一旁，扭过脸不再多言。
姬颜转头，朝不远处的清锦点了下头表示感谢，揉了揉久睁发涩的眼后，再一次走近了床上了人，三两下拨开那紧闭毫无血色的唇瓣，仔细观察起来。
阴伞产生的黑痕已经到了舌中，有些变淡，若是到了舌根，这人恐怕是要腹水涨破而亡了。
也幸是邵六发现的及时，强行催吐了些许，不然就真是回天乏术。可怜的娃，一重接一重的，还都是些折腾人的玩意儿。
姬颜心里啧声一片，朝邵六开口道：“你既当时已催了一些呕物出来减缓了发作，何不全部催之，还留些做什么。”
邵六扯了扯嘴角，满脸阴霾的嘲讽：“你——何必惺惺作态，方才若不是有你的同伙刺袭，怎会让这阴伞有机可趁，融进那血肉里去。”
姬颜不置可否，与这迂腐脑袋也不作计较，此时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床上人的一处。
半晌，她犹豫了一下，垂了眼，手指扣着桌子，既而又抬起头：“这阴伞毒性已出，腹水挤涨肠道，若不逼出，怕是等不到天尸葵发作，他就爆体断肠，死无全尸了，但......。”
一旁默默看着的清锦忽然伸手扣住了姬颜的手指，道：“说吧。”
姬颜侧目定定看着他，男人眼窝深邃，如一口幽黑长井，看似无人透得过那片黑，但当它认真看着谁的时候，又仿佛起了波澜，这人有幸成了唯一。想到这，她似乎觉得好笑，也忍不住笑道:“楼主，你知道我能治了？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清锦道：“知道。”
他答得毫不犹豫，姬颜倒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清锦轻捏手中仍旧弯曲的五指，抚直，笑着开口道：“知道便是知道了，你又何必管我是怎样知道的，又不是垂髫小儿，凡是讲究个所谓。”
姬颜：“......。”
邵六：“......。”你是爷你有理。
清锦在席塌上矜贵地坐了下来 ：如此，请说一说，对于这腹水，颜儿究竟想出了什么良策。”
姬颜：“坼剖之术。”
闻言，邵六霎时跳了出来，急赤白脸地道：“你这丫头，胡言乱语，还想说你与那刺客不是一伙的。”
清锦疑惑地询问：“何解？”
姬颜神色犹豫：“......坼剖，字面意思，坼剖就是切开肚子上的皮肉，破开肠道，排泄腹水。”
“不行，楼主别上了这丫头子片的当！她绝对是与狗皇帝一伙的。”邵六抢言“告诉你，想都别想，肠子破了人如何活，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咆哮。
清锦道：“你有几分把握？”
姬颜：“约莫五成。”
清锦无声的收了口气。他看向床榻上的人，脑中又想起了记忆中那声温柔叮嘱“小锦，要保护好他们啊，他们都是好孩子。”袖下的手背青筋隆起，慢慢的又松懈舒展。
姬颜如实道:“此前，我还从未真的做过，起初也不过是我的设想，但我有写过这个方面的文述，这方法依据，应当是可行的。”
说到这，姬颜其实是底气不足的。坼剖之术。毕竟只是一份还未验证的空谈，也并未尝试过，前也无先人作考，就连她说与师傅听时，怀若竹也只是说了一句有待考究。谁会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一个小丫头呢，而且还是眼睁睁，看着别人自己的肚子里搅弄五脏六腹。曾经她见过有一个腹内长瘤的乞丐老人，曾想过用这个方法，剖腹切掉瘤子，但当把这想法告诉老人的时候，老人直接吓晕了过去，最后姬颜还是照着常理，用药把人治好了，后面就再未提过。
清锦：“没有其它法子了吗？我的意思是常理的法子。......用药不成？”
姬颜：“若是有，我也不会说出这个无据的东西来冒险，就算我师傅在场，到了这种情况也依然如此。”
邵六难得没有插言，因为他知道这话并不是胡说，阴伞融入肠道后，用现有的药理，的确是无解。他不由自主的看想床榻，不望还好，一望之下，险些软了腰腿，跪倒在地——床上的人肚子已涨如怀胎十月的妇人。
不消多久，便是极致了。
清锦显然也看到了，面容绷紧，默然片刻，道：“剖吧，就赌这五成。”
“主子。”有些惊讶的看向清锦，张口欲言却又无话可说，最后邵六还是背过了身，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姬颜：“无论结果如何，我必尽力而为。”
冬雪惊叫着背过了身，双手蒙住眼，脚步凌乱的上窜下跳，努力离虫子远远的，三人眼看着她挥舞着手打开了一个内室，“嗖”的钻了进去，紧接着又大叫着跳了出来，似是被虫子吓得不轻。
苏惜澜阻拦不及:“哎......别碰。”
冬雪吱哇乱叫：“小姐，里面有女鬼。”
姬颜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的皱起眉，盯着柜子：“女鬼？”
冬雪抖着舌头，手里上上下下比划:“是啊，小姐......，那么大，这么高......”
轮椅上的人不满了：“什么眼神，好好的一个美人图怎么在你口中变成鬼了。”
他话还未落，清锦早已进了内室，过了好一会才出来，表情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异，不知是不是姬颜的错觉，这人胸襟貌似也多了一圈起伏。
透过火激子照进去的光，可以看见里面有数不清有多少张形貌各异的美人图，大多舒展开，高高悬挂，一小部分堆放在层层叠叠的木架上。
苏惜澜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些都是我收集的美人图，一万二千二百二十五张。有一些都是由我曾经亲眼所见，亲手所绘”
能写出那样一本香艳绝绝的书之人，似乎在家里收藏美人图也无可厚非，只是把这样的图放在宗祠......姬颜和清锦表情都有些一眼难尽。冬雪震惊的险些又摔一个跟头：“前辈这样也不怕气着先祖!!!!”
见色忘亲，似乎也不对，冬雪纠结的闭嘴不言了。
姬颜对这位前辈的风流怪癖不感兴趣，皱眉道：“苏医郎养的可是蛊？”
苏惜澜：“闲来无事养的小玩意。”
姬颜神色复杂.近来，看到这小玩意儿的的次数莫名太过频繁。
这时，苏惜澜口中吹出一首无名调，声停，虫子口中刺耳的尖叫也顿歇，腿脚静立不动。
“拿吧。”
听到他这话，清锦上前取出那块玉石，拿起的瞬间才发现竟是几张玉页重叠而成的书，字用小刀篆刻，笔体十分端正。认真翻了翻，只有九页，满篇术语，一窍不通。
姬颜过来，从他手中接过，沉目翻阅。
清锦已经看得差不多，越过沉浸在玉书上的人，直接对上墙上的墨画，看了不知多久，唇角慢慢的露出一个笑。这人惯是爱笑的，可此时这笑却与平时孔雀开屏般不同，唇角没有带出弧纹，与两侧的棱角相接显得冷厉，手上用于附庸风雅羽禽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手心。
四下静谧极了，过了不知多久，苏惜澜低声道：“治病一事，你若学会这套针法，必是有八成把握，只是这套针法讲究稳和慧，当年我就是过于心切受了这一遭。”
姬颜捧着书，脑中的小人正挥舞着针头，闻言一滞，抬起头来看着他，苏惜澜语气古怪道：“愚笨之辈，心绪过重之人，最好趁早放弃，隔行如隔山，省的空耗时日。”
姬颜闻言挑挑眉，语气温和道：“虽说隔行如隔山，可前辈如今不也是用药理救人，可见心诚则灵。”接着轻声细语的反问“还是说前辈受此挫败，就胆子如鼠辈，对针法之术避之不及，想要毁诺不成。”
苏惜澜感兴趣的看向姬颜，这丫头片子伶牙俐齿嘴的，实在是讨人喜欢，要是真有慧根，倒想收来做徒弟，只是，昨日丫头好像说自己有师傅了，也不知道抢不抢得过.....。
这话但凡有人听去，恐怕都要感叹一下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收回跑偏的思绪，他干咳一声道：“怎会，对美人失约可是会遭天谴的，既然你决心要学，这几日就来医馆，有何不懂之处都可以问我，定当知无不言。”
......
姬颜从未觉得事情如此紧俏过，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她前脚才从药堂出来，后脚就收到松香药蜀的小厮传话‘筱四危，速归’。
清锦和姬颜马不停蹄地赶到的时候，院子里似乎有些杂乱，两人也不及细看，直奔筱四所在厢房。
邵六已经在筱四屋内转了不知几个来回，那头上平时直立立的阴阳头都软塌塌，显得没有精神，就连脸上防护的蒙巾都掩不住他仓惶的表情。
姬颜说道：“何时起的高热？”
她随即又看向床上烧得通红的人，眉宇紧锁，周身用于降温的冷布隐约在冒白烟，不知是不是姬颜的错觉，隐约觉得筱四腹部隆起了许多。
这情况像极了受外物偏性所致，物性太烈由内引发的燥气，若真是，不及时排出的话，腹部则是会积累腹水，直至涨破。
只听邵六语带焦急，意有所指道：“约莫在未时，且服了姬小姐昨日带回来的药，不至片刻，人便发起高热，那呕物里我验出了阴伞。”
姬颜闻言，目光移到他脸上，似笑非笑道：“邵医郎这意思，莫非是怀疑小女子不成。”
邵六：“是。”
他看着清锦，起初语气还有些底气不足，在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后，指了指桌上喝了一半的药碗，语气继而坚定：“人命关天，清者自清。起初姑娘还对筱四的病束手无策，那时我见得分明，怎的就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药，且说一说。”
如若说巫蛊人的邪术向来受学医之人唾弃，那么其中的“阴伞”则时首当其冲，称得上是不耻于谈论。阴伞取之于八月龄死婴，可男不女，不可流胎，剖腹取尽你体内污物 ，用之以胎体，此举极损阴德。
姬颜神色不变，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东西的，但是并未立刻争辩什么，转而走到桌前去检测那药碗，稍查片刻，道：“这里面没有阴伞。”
说完后走到床边，用针拨开病人的唇，邵六连忙扑过去拦住她，道：“你要做什么！”
姬颜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眉宇也有些不耐了。
两两对峙，怒目如出一辙。
“邵六。”
一道冷声响起，打破了平衡，邵六先收敛了冒着火光的目，愤愤的站到一旁，扭过脸不再多言。
姬颜转头，朝不远处的清锦点了下头表示感谢，揉了揉久睁发涩的眼后，再一次走近了床上了人，三两下拨开那紧闭毫无血色的唇瓣，仔细观察起来。
阴伞产生的黑痕已经到了舌中，有些变淡，若是到了舌根，这人恐怕是要腹水涨破而亡了。
也幸是邵六发现的及时，强行催吐了些许，不然就真是回天乏术。可怜的娃，一重接一重的，还都是些折腾人的玩意儿。
姬颜心里啧声一片，朝邵六开口道：“你既当时已催了一些呕物出来减缓了发作，何不全部催之，还留些做什么。”
邵六扯了扯嘴角，满脸阴霾的嘲讽：“你——何必惺惺作态，方才若不是有你的同伙刺袭，怎会让这阴伞有机可趁，融进那血肉里去。”
姬颜不置可否，与这迂腐脑袋也不作计较，此时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床上人的一处。
半晌，她犹豫了一下，垂了眼，手指扣着桌子，既而又抬起头：“这阴伞毒性已出，腹水挤涨肠道，若不逼出，怕是等不到天尸葵发作，他就爆体断肠，死无全尸了，但......。”
一旁默默看着的清锦忽然伸手扣住了姬颜的手指，道：“说吧。”
姬颜侧目定定看着他，男人眼窝深邃，如一口幽黑长井，看似无人透得过那片黑，但当它认真看着谁的时候，又仿佛起了波澜，这人有幸成了唯一。想到这，她似乎觉得好笑，也忍不住笑道:“楼主，你知道我能治了？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清锦道：“知道。”
他答得毫不犹豫，姬颜倒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清锦轻捏手中仍旧弯曲的五指，抚直，笑着开口道：“知道便是知道了，你又何必管我是怎样知道的，又不是垂髫小儿，凡是讲究个所谓。”
姬颜：“......。”
邵六：“......。”你是爷你有理。
清锦在席塌上矜贵地坐了下来 ：如此，请说一说，对于这腹水，颜儿究竟想出了什么良策。”
姬颜：“坼剖之术。”
闻言，邵六霎时跳了出来，急赤白脸地道：“你这丫头，胡言乱语，还想说你与那刺客不是一伙的。”
清锦疑惑地询问：“何解？”
姬颜神色犹豫：“......坼剖，字面意思，坼剖就是切开肚子上的皮肉，破开肠道，排泄腹水。”
“不行，楼主别上了这丫头子片的当！她绝对是与狗皇帝一伙的。”邵六抢言“告诉你，想都别想，肠子破了人如何活，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咆哮。
清锦道：“你有几分把握？”
姬颜：“约莫五成。”
清锦无声的收了口气。他看向床榻上的人，脑中又想起了记忆中那声温柔叮嘱“小锦，要保护好他们啊，他们都是好孩子。”袖下的手背青筋隆起，慢慢的又松懈舒展。
姬颜如实道:“此前，我还从未真的做过，起初也不过是我的设想，但我有写过这个方面的文述，这方法依据，应当是可行的。”
说到这，姬颜其实是底气不足的。坼剖之术。毕竟只是一份还未验证的空谈，也并未尝试过，前也无先人作考，就连她说与师傅听时，怀若竹也只是说了一句有待考究。谁会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一个小丫头呢，而且还是眼睁睁，看着别人自己的肚子里搅弄五脏六腹。曾经她见过有一个腹内长瘤的乞丐老人，曾想过用这个方法，剖腹切掉瘤子，但当把这想法告诉老人的时候，老人直接吓晕了过去，最后姬颜还是照着常理，用药把人治好了，后面就再未提过。
清锦：“没有其它法子了吗？我的意思是常理的法子。......用药不成？”
姬颜：“若是有，我也不会说出这个无据的东西来冒险，就算我师傅在场，到了这种情况也依然如此。”
邵六难得没有插言，因为他知道这话并不是胡说，阴伞融入肠道后，用现有的药理，的确是无解。他不由自主的看想床榻，不望还好，一望之下，险些软了腰腿，跪倒在地——床上的人肚子已涨如怀胎十月的妇人。
不消多久，便是极致了。
清锦显然也看到了，面容绷紧，默然片刻，道：“剖吧，就赌这五成。”
“主子。”有些惊讶的看向清锦，张口欲言却又无话可说，最后邵六还是背过了身，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姬颜：“无论结果如何，我必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