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旦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朝程霁后脑勺一拍：“到你了。”
沙发上那人却没有反应，王博旦凑近，发现他对着手机在傻乐，一把将手机夺过，定睛一看：“嗯？祈旸给你她的自拍干嘛？”
程霁一拳打在他肩膀，把手机夺回。
王博旦当即碰瓷：“啊疼疼疼！不行了，脱臼了，医药费！”
“老板你也敢讹？”程霁起身，毛巾搭在肩上，淡淡瞥他一眼。他收着劲，是不痛不痒的力度，否则真可能揍出事。
王博旦由衷一叹：“果然历练得有锋芒了，这眼神看我一眼我都哆嗦。”
知道是玩笑话，程霁故意皱眉，顺着他说：“那你还敢讹，小心我瞪死你。”
“哈哈哈哈，”王博旦回打在他肩膀，笑得不行，“你也太幼稚了。”
“对了，你真不打算回去了？我当初可是因为你农场主的威风才答应给你当司机，现在你倒还反过来住我的。”王博旦咂嘴。
“不是说了，农场有人帮我看着，”程霁扯下毛巾，拽着拍他胸口一下，“我现在的任务是打通国内市场。”
“可别是借口，你是为了祈旸才留下来的？”王博旦挑眉看着他。
程霁在浴室门口停下，回头，眼睫垂着辨不出情绪：“是，我回来就是为了她。你知道的，我喜欢她。”
等浴室的门关上，王博旦才回神，他莫名回忆起当初，失手砸伤祈旸后很长一段时间，程霁看他的眼神都是这般，固执隐晦，藏着决心。
-
一连几天，徐颖都没有联系祈旸再去，幼儿园也没有开学，祈旸在附近找了新的兼职，在西点店当店员，工作时间较自由。
祈旸上完班回去，余倾正嗷嗷待哺地乖巧等着，双手一摊：“要投喂。”眼睛眨呀眨的，可怜兮兮。
“给你。”祈旸哑然失笑，把袋子放在她手上。
西点店晚上卖不完的糕点，就当作福利给店员带走，今天正巧是祈旸关门，给余倾打包了她点名要的那些。
余倾欢快地解开袋子，大口吃起来：“宝贝，你简直是天才，在这上班太幸福了！有吃不完的免费糕点！还省钱了。”
“慢点，别噎着。”祈旸给她倒了杯水。
余倾仰头喝完，想起白天遭的罪，忍不住佩服她，说：“我今天看文献头都大了，老许也太严格了，还不给我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关的。”
毕业生分配了指导老师，许老师恰好就同时管余倾和祈旸。
要不是天天和她待一起，余倾真要怀疑祈旸是不是会分身，或者有什么作弊系统了。不然她怎么可能同时做那么多事？
祈旸也捡了一块蝴蝶酥吃，开始传授经验：“你要沉下心看，别浮于表面，老许他比较喜欢创新的论点，别复制粘贴，用自己的话表述，不然他能看出来。”
“好吧。”余倾垂头应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加油。”祈旸握拳比了个鼓劲的姿势。
……
直到年初八这天，徐颖邀请她去家里做客，起初祈旸推脱不去，最后沐沐还特意给她打了电话，听着极欣喜高兴。
原来是那天之后，沐沐和徐颖主动提出希望他们可以多陪陪自己，一番交谈后，徐颖幡然醒悟，搁置下工作，带着她回老家尽兴玩了几天。沐沐爸爸出差回来，徐颖通过监控回放也听到那天她们的对话，他们为了感谢她，特地准备了今天的晚餐。
祈旸对陈钟没太多印象，她只见过陈钟两面，都是点头带过，从未过多交流。饭桌上，徐颖热情地招待她，沐沐也一直笑着看她，陈钟话少但也郑重感谢了祈旸。
饭后，他们一家更是开车送祈旸回去。
沐沐和祈旸并排坐在后面，小手牵着祈旸的食指，开心地对她笑。
陈钟透过后视镜看去：“沐沐跟小旸老师现在这么好呀。”
徐颖也回过头望，笑说：“可不么，都比我要亲，她现在恐怕最喜欢小旸老师喽。”
“还是最喜欢爸爸妈妈！”沐沐当即否认，忽又察觉不妥，小心地看向祈旸，掌心紧了紧，“小旸老师当然也很喜欢……”
祈旸抬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脸，俯身和她对望，眨了下眼：“老师都懂。”
徐颖知道她的住址，一路给陈钟指路，半个小时左右，汽车到达楼下。
祈旸隔着车窗，倾着上半身和沐沐告别：“再见啦。晚安，最好不做梦，做梦是美梦。”
沐沐也学着她的话笑着说了一遍，而后徐颖下车再次感谢了她：“小旸，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最近就觉得沐沐她不太对劲，话比以前更少。听到你们那天说的话，我才惊醒，是我们对她的陪伴不够。真的谢谢你啊。”
“沐沐是我学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今晚谢谢你们的款待，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祈旸笑着挥手，目送车子远去。
居民楼下的路灯投下一片光亮，显得楼道更昏暗，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祈旸迈进门，刚准备跺脚。
一声压抑的咳嗽，灯忽然亮了。
心跳猛地漏了拍，祈旸捏紧了手，前后观望，没人。似有所感，视线缓缓上抬，她看见楼梯转弯处一个穿着男士鞋靴的人。
上半身被遮挡住，祈旸静静地站了会儿，直到灯灭，那人都纹丝不动。他又咳了声，灯又亮了。
祈旸拿出手机，下意识想让余倾下来接她。
刚打开页面，顿住。可要真有什么情况，叫余倾来也许更糟糕。
她慢慢转身走出楼道，站到路口的监控摄像头下，手指一抹，点开最上面的聊天框，拨出个语音通话。
手机外放的声音调到最大，铃声给她壮了胆。没响几秒，电话接通，不等他开口，祈旸先大声道：“喂老公，我在家楼下了，买了东西拎不动，你快来接我。”
声音足够大，二楼的声控灯都亮了。
祈旸咬唇，想起事先并无彩排，又赶紧在对面回答之前按了静音，然后警觉地观察楼道里那人的动静。
对方正在输入中……
祈旸手指快速点着键盘，和程霁解释。
消息还未发出去。
哒——哒——
有下台阶的声音传来。
祈旸屏息，背过身，眼睛盯着摄像头，佯装在等“老公”。
身后又传来一声咳嗽。
祈旸竖着耳朵，这声音不似之前的低沉，反而像憋着笑。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但她太紧张了，自动忽略了这点。
身体和神经都绷紧，肩膀蓦地被轻轻一拍，一口气提不上来，祈旸怔在原地。
“老公！就这么近，你怎么还没到啊，真是慢死了！”祈旸回神，立马捏着手机放在耳边大声说，心都快跳出来。
耳后一阵低笑，而后逐渐放肆。
祈旸终于察觉不对劲。
那人笑得声线都在颤：“老婆，你要不回头看看是不是老公？”
沙发上那人却没有反应，王博旦凑近，发现他对着手机在傻乐，一把将手机夺过，定睛一看：“嗯？祈旸给你她的自拍干嘛？”
程霁一拳打在他肩膀，把手机夺回。
王博旦当即碰瓷：“啊疼疼疼！不行了，脱臼了，医药费！”
“老板你也敢讹？”程霁起身，毛巾搭在肩上，淡淡瞥他一眼。他收着劲，是不痛不痒的力度，否则真可能揍出事。
王博旦由衷一叹：“果然历练得有锋芒了，这眼神看我一眼我都哆嗦。”
知道是玩笑话，程霁故意皱眉，顺着他说：“那你还敢讹，小心我瞪死你。”
“哈哈哈哈，”王博旦回打在他肩膀，笑得不行，“你也太幼稚了。”
“对了，你真不打算回去了？我当初可是因为你农场主的威风才答应给你当司机，现在你倒还反过来住我的。”王博旦咂嘴。
“不是说了，农场有人帮我看着，”程霁扯下毛巾，拽着拍他胸口一下，“我现在的任务是打通国内市场。”
“可别是借口，你是为了祈旸才留下来的？”王博旦挑眉看着他。
程霁在浴室门口停下，回头，眼睫垂着辨不出情绪：“是，我回来就是为了她。你知道的，我喜欢她。”
等浴室的门关上，王博旦才回神，他莫名回忆起当初，失手砸伤祈旸后很长一段时间，程霁看他的眼神都是这般，固执隐晦，藏着决心。
-
一连几天，徐颖都没有联系祈旸再去，幼儿园也没有开学，祈旸在附近找了新的兼职，在西点店当店员，工作时间较自由。
祈旸上完班回去，余倾正嗷嗷待哺地乖巧等着，双手一摊：“要投喂。”眼睛眨呀眨的，可怜兮兮。
“给你。”祈旸哑然失笑，把袋子放在她手上。
西点店晚上卖不完的糕点，就当作福利给店员带走，今天正巧是祈旸关门，给余倾打包了她点名要的那些。
余倾欢快地解开袋子，大口吃起来：“宝贝，你简直是天才，在这上班太幸福了！有吃不完的免费糕点！还省钱了。”
“慢点，别噎着。”祈旸给她倒了杯水。
余倾仰头喝完，想起白天遭的罪，忍不住佩服她，说：“我今天看文献头都大了，老许也太严格了，还不给我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关的。”
毕业生分配了指导老师，许老师恰好就同时管余倾和祈旸。
要不是天天和她待一起，余倾真要怀疑祈旸是不是会分身，或者有什么作弊系统了。不然她怎么可能同时做那么多事？
祈旸也捡了一块蝴蝶酥吃，开始传授经验：“你要沉下心看，别浮于表面，老许他比较喜欢创新的论点，别复制粘贴，用自己的话表述，不然他能看出来。”
“好吧。”余倾垂头应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加油。”祈旸握拳比了个鼓劲的姿势。
……
直到年初八这天，徐颖邀请她去家里做客，起初祈旸推脱不去，最后沐沐还特意给她打了电话，听着极欣喜高兴。
原来是那天之后，沐沐和徐颖主动提出希望他们可以多陪陪自己，一番交谈后，徐颖幡然醒悟，搁置下工作，带着她回老家尽兴玩了几天。沐沐爸爸出差回来，徐颖通过监控回放也听到那天她们的对话，他们为了感谢她，特地准备了今天的晚餐。
祈旸对陈钟没太多印象，她只见过陈钟两面，都是点头带过，从未过多交流。饭桌上，徐颖热情地招待她，沐沐也一直笑着看她，陈钟话少但也郑重感谢了祈旸。
饭后，他们一家更是开车送祈旸回去。
沐沐和祈旸并排坐在后面，小手牵着祈旸的食指，开心地对她笑。
陈钟透过后视镜看去：“沐沐跟小旸老师现在这么好呀。”
徐颖也回过头望，笑说：“可不么，都比我要亲，她现在恐怕最喜欢小旸老师喽。”
“还是最喜欢爸爸妈妈！”沐沐当即否认，忽又察觉不妥，小心地看向祈旸，掌心紧了紧，“小旸老师当然也很喜欢……”
祈旸抬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脸，俯身和她对望，眨了下眼：“老师都懂。”
徐颖知道她的住址，一路给陈钟指路，半个小时左右，汽车到达楼下。
祈旸隔着车窗，倾着上半身和沐沐告别：“再见啦。晚安，最好不做梦，做梦是美梦。”
沐沐也学着她的话笑着说了一遍，而后徐颖下车再次感谢了她：“小旸，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最近就觉得沐沐她不太对劲，话比以前更少。听到你们那天说的话，我才惊醒，是我们对她的陪伴不够。真的谢谢你啊。”
“沐沐是我学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今晚谢谢你们的款待，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祈旸笑着挥手，目送车子远去。
居民楼下的路灯投下一片光亮，显得楼道更昏暗，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祈旸迈进门，刚准备跺脚。
一声压抑的咳嗽，灯忽然亮了。
心跳猛地漏了拍，祈旸捏紧了手，前后观望，没人。似有所感，视线缓缓上抬，她看见楼梯转弯处一个穿着男士鞋靴的人。
上半身被遮挡住，祈旸静静地站了会儿，直到灯灭，那人都纹丝不动。他又咳了声，灯又亮了。
祈旸拿出手机，下意识想让余倾下来接她。
刚打开页面，顿住。可要真有什么情况，叫余倾来也许更糟糕。
她慢慢转身走出楼道，站到路口的监控摄像头下，手指一抹，点开最上面的聊天框，拨出个语音通话。
手机外放的声音调到最大，铃声给她壮了胆。没响几秒，电话接通，不等他开口，祈旸先大声道：“喂老公，我在家楼下了，买了东西拎不动，你快来接我。”
声音足够大，二楼的声控灯都亮了。
祈旸咬唇，想起事先并无彩排，又赶紧在对面回答之前按了静音，然后警觉地观察楼道里那人的动静。
对方正在输入中……
祈旸手指快速点着键盘，和程霁解释。
消息还未发出去。
哒——哒——
有下台阶的声音传来。
祈旸屏息，背过身，眼睛盯着摄像头，佯装在等“老公”。
身后又传来一声咳嗽。
祈旸竖着耳朵，这声音不似之前的低沉，反而像憋着笑。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但她太紧张了，自动忽略了这点。
身体和神经都绷紧，肩膀蓦地被轻轻一拍，一口气提不上来，祈旸怔在原地。
“老公！就这么近，你怎么还没到啊，真是慢死了！”祈旸回神，立马捏着手机放在耳边大声说，心都快跳出来。
耳后一阵低笑，而后逐渐放肆。
祈旸终于察觉不对劲。
那人笑得声线都在颤：“老婆，你要不回头看看是不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