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时昔绞尽脑汁地在跟纪逢生说明不回家的理由,身后的男人则像没骨头一样贴着她,像阴暗沼泽里化身的藤蔓一样,企图将她缠紧缚绕,拉入无法逃离的暗地。

    “难受……”

    时昔摆头撇了眼他,并不被他美艳的皮囊所迷恋,这已经是第21次了。

    当她是傻子啊,相信他被这么频繁的下药,还次次都能成功。

    雪离意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上千万只蚂蚁在爬,还热热的,热地他想被水淹死。

    不……不行……他不要死……

    他抱着自己的冰山,似有缓解,却又像是更加难受了,可他,根本舍不得松开。

    时昔终于放下了手机点了关机。

    回头碰了碰她家的阴暗小蘑菇。

    体温高的烫人,像是快要变成蘑菇干了。

    凉凉的手掌揽起了他的刘海,如此便看清了他布满红霞的脸。

    他的手臂挂在她的脖颈处,等不及地就想要索吻。

    就被女人好不怜惜地压在了床上,迟迟不理他。

    雪离意一双发红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他痴痴地看着他,想要挣扎,却又克制着安静了下来。

    “是不是觉得给自己下药很聪明啊。”

    自己身体什么样没点数?吃春yao还吃上瘾了……

    雪离意闷闷地哼了一声,低垂下眼,安安静静地落下了刚刚忍着没有落下的眼泪。

    “你还难过上了?”

    时昔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就要走。

    “别走。”雪离意忍着身体的不适,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急匆匆地抱紧了她的腰。

    “下次不会了。”

    他闷闷地坐着保证,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从来都不找他,他也只会用这种理由来找她。

    “早这样不就好了。”

    时昔像对待宠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雪离意不同于别人,他相当听话,时昔说过的事情,他全都遵守。

    他从来都没有对时昔提过什么要求,总是这样乖乖地守在他的那个小角落,只是偶尔会伸出触角碰碰她的手。

    可爱的小蘑菇。

    偶尔会让时昔有种错觉,他像是以她为生的存在。

    素色的指甲划过他身上的疤痕,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阵阵颤栗。

    他对自己身上的疤痕部位似乎很敏感。

    所以时昔总喜欢摸这些伤疤。

    见时昔迟迟不亲他,又像往常一样看他难看的地方,雪离意心里又开始低沉起来了。

    他小心地抓住了时昔放在他身上的手,改放到了自己的脸上,“这里……好看,亲这里。”

    所以,别看那里了,别看他丑陋的地方了。

    却见时昔露出了一抹称得上是柔软的笑来,她低下了头,亲吻在了他的脖颈处,腰腹处,臂膀处的道道伤痕上。

    雪离意傻眼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第一次这么像活人一样的存在着。

    他又哭了,哭得停不下来。

    他像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存活着。

    第一次从他的沼泽地里安心地走了出来。

    “无一不美啊,小蘑菇。”

    ……

    说来好笑,第一次登上月家的门,竟是因为旧情人要订婚了。

    这次去的人很多,包括常年在各个宴席不露头的纪逢生。

    时昔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纪逢生在旁心情貌似极好。

    上倾的嘴角仿佛在说:“你哥的眼光必然不会出错。”

    纪术跟车今数在另一辆车上。

    时昔呵呵一声,眼里反讽:“今天的女主角还是你前未婚妻呢。”

    是的,月奕然跟墨月安订婚了,震惊所有人一万年。

    时昔都懒得猜,假的不能再假。

    可偏偏其他人,仿佛都把这当成真的来对待了。

    按道理,她没必要来的,可偏偏纪逢生跟纪术都坚持要带上她。

    “……”

    爱咋咋,反正尴尬的绝不是她。

    宴会上,时昔看着他人纷纷为宴会上的主角献上贺词,她站在纪逢生旁边,既显眼又不显眼。

    月奕然依旧好看,没人不爱多看他几眼。

    他仿佛又变回了时昔初见他时的模样,虚伪多情,沾沾自喜,高高在上。

    往日风情流转的眼里没有了她。

    时昔刚将目光移开,就见那人旁边的女伴包含不满的妒意直直向她射了过来。

    墨月安的心情不佳写在了脸上,但见时昔终于看向了她,神色稍稍有了松动。

    却见时昔隔着人群咽下了一杯艳色浓郁的红酒,口红没被蹭掉分毫,依旧红的惹眼。

    她轻笑着,似是挑衅,又像是醉了不自觉。

    墨月安舔了舔唇角,此刻,她想教训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于是也拿起了杯红酒一饮而尽,不再看她。

    便也没看到,时昔转头去找了白思洛。

    “你是不是很难过啊?”

    白思洛看着时昔一杯又一杯红酒下肚,她以为时昔这是心里难受,所以借酒消愁。

    心里酸酸的,就算已经想好了要放弃,可看着她这样为另一个人心碎时,白思洛发觉自己比她还要难过。

    她又想到了元立明,他也跟她一样,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守着喜欢的人。

    “难过什么?”时昔被逗笑了,“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我……”

    时昔不知道,她的无心之语,却真的伤了白思洛的心。

    还不够……了解吗?

    白思洛愣愣地看着一脸惬意的时昔,她脸上哪有什么伤心的神情。

    这时,墨月安寻了过来,伸手就将时昔抓了过去,“我找她有事。”

    白思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时昔安抚的神情绊住了动作。

    她看着墨月安自然地揽着她走远。

    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如果说这只是一时的不爽,那么后来的画面则是亲手粉碎了白思洛的幻想。

    她在暗处看到了墨月安亲了时昔,看到了时昔虽然打了她,但却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像是已经习惯……

    那是白思洛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阴暗的神情。

    纯白的桔梗花还是被染上了污渍。

    ……

    后边发生了什么,时昔记不太清了,她那时候酒劲上来了,就跟纪逢生发了消息,躺他车里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伸了伸胳膊,看了看身上。

    哦,看来没发生什么刺激的酒后断片事故。

    ……

    之后时昔在多个人的嘴里,大概拼凑出了真相,墨月安跟月奕然的订婚是两人的合作无疑,墨月安需要更多的助力,而月奕然需要一个令家里人满意的女友人选。

    不过墨月安提过,她最开始想到的人选是纪逢生无疑,只是被纪逢生拒绝了。

    乱七八糟的,可惜时昔没有家产去争夺,共情不了一点。

    终于快12点,时昔坐办公桌上,正准备拿手机点外卖。

    “时法医,前天那个来找你的姐姐又来了。”

    “哦哦,我去接她进来。”

    还没等时昔起身,白思洛就已经提着食盒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

    门卫小张在窗边朝她憨笑,“我又把白小姐领过来了。”

    “谢啦。”

    朝着小张道完谢后,转头就见白思洛带着两个不小的粉色食盒站在她的办公桌前轻笑。

    她今天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长裙,上身披着件水蓝色的长毛衣外套,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姑娘身上香香的。

    在庄严冷清的警局,她的确是一抹特别的亮色。

    “我点外卖就好了,哪用你来回跑。”

    白思洛前些天就来过,当时她就说要天天过来给她带饭,时昔还以为是说笑的。

    “很近的,麻烦什么。”

    也是前些日子,时昔才得知白思洛转到了本市学校当老师,位置离她工作的警局还挺近。

    时昔倒也不再吃的上跟她客气,拿起筷子就吃起了自己的那份。

    “好吃吗?”

    时昔果断点头,“白爷爷教出来的,你的手艺能差哪里去?”

    又不是人人都能像她这块朽木一样,专业生产黑暗料理。

    “你慢点吃。”白思洛的心思当然不在饭上,她自然地拿纸给时昔擦了嘴。

    但其实时昔的嘴角处根本没有沾上任何东西。

    这并不是白思洛第一次这样做了,时昔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面倒也习惯了。

    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只是有几个同事曾调笑,像白思洛这样贤惠的女人,谁当她男朋友谁幸福。

    那天白思洛像是被说的有些害羞,她轻笑着同时昔的同事们开玩笑。

    “才不要呢,我可是时昔的女朋友。”

    于是,后面单位的同事,也喜欢将白思洛称作时昔的女友,纵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有趣的玩笑。

    向来无害的白花生出妄心,作出的行动也是不引人注目的。

    没人会怀疑她的用心,除了跟她血脉相通的妹妹。

    一段时间过去。

    墨月安嫌恶地看着动机不良的白思洛,她在一旁冷笑着,“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这是两人自墨月安回国以来的第一次起冲突,只见往常沉默不生事的白思洛冷眼回怼了过去,“谁抢谁的,心里真没点数吗?”

    那生的最为纯良的皮囊第一次露出了恶毒的嬉笑,“你可能不清楚一件事,在我们亲吻的时候,甚至都还不知道你是哪号人呢!”

    她并非没有当初的记忆,只是模糊不清,而时昔又不放心上,于是她也不想过多纠结。

    可那日窥得墨月安对时昔做的事,又让她想起了当初,那个已经不知多少天前的吻了,她竟还能记得那么清晰……

    仿佛就在昨夜……

    对于白思洛而言,车今数也好,月奕然也好,以及眼下的墨月安,他们通通都是后来者。

    不要脸的贱人!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只有她!

    她此时全然没有了当初面对墨月安时满心的愧疚,眼里同样充斥着厌恶。

    多可笑啊,这个抢走她宝物的人跑到她面前来指责她!

    这是第一次她们两人的吵架,以白思洛胜利的情况作为收幕。

    这种获胜的感觉让白思洛心潮澎湃,她一直都不是个好斗的人,可是没人会不喜欢获胜的感觉。

    也许是被墨月安压制太久了,而这次得胜让她有了种冲动,她本来没想过坦白,偏偏这天心情太好,天色太好,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都太好。

    仿佛冥冥之中,她今天必须要这么做才行。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诫她,今天一定要说出口。

    她兴冲冲地奔向了时昔,周遭的一切都仿佛虚幻了起来,让她有种眼前人也要随着虚幻而去的预感。

    于是她急急地撞到了她身上,张口便是,“只喜欢我好吗?我只喜欢你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此刻必须让她知道自己的一切。

    与此同时,时昔的识海里的小光球重新亮了起来。

    “任务已完成,准备脱离。”

    于是在时昔满脸不解的目光中,白思洛本来良善的脸上出现了病态而扭曲的神情,猛然间看上去,有种做噩梦才有的怪异感。

    没等时昔问个清楚,她就来到了一个一片漆黑的虚空里,旁边是那个活过来的小光球。

    “因为系统死机,宿主在此界停留太久,天道已经察觉,主角产生崩坏加速天道锁定。”

    “系统已及时携带宿主脱离。”

    时昔记得它,那个叫小4的煤球。

    “天道锁定会禁锢灵魂,宿主会被强制停留此界。”

    “叽里咕噜的,你先说说你怎么活过来了。”

    时昔摸了摸小光球,下一秒就见它飞速挣脱了过去。

    “宿主在世界得到的影响值会给系统提供能量。”

    影响值?她好像没干过几件正事……

    “影响值是对世界全体生物的,其中占比最多的是针对气运者的,也就是世界剧情里的主角的以及主要配角的。”

    “白思洛是主角?”

    不赖时昔啥都不知道,关键是这个煤球当初跟她结下契约后,p事都没说就把她丢进了这个小世界,然后她还被封了记忆……

    “是的,任务者需规避死亡结局存活至剧情完结时,便可脱离。只是……”这时,小煤球停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系统能量太低,无法启动。”

    所以原本时昔在白思洛考上大学毕业时就能走了,因为这是个校园文。

    她硬是多留了9年。

    说到底,还是多亏了白思洛最后的表白,让小4成功苏醒。

    小4也是没办法,将时昔送入世界后它就因为没有能量陷入长眠,多亏后面时昔跟白思洛的相识,让它勉强有了点能量让时昔恢复记忆。

    但也因为能量太少,没法屏蔽天道视察,只能再次死机。

    当初专门顾及时昔是新手,它好不容易抢到的这个最简单的任务世界。

    结果差点就交代在了这个最简单的世界里。

    “那小世界的我突然消失,不会对世界有影响吗?”

    “消失的是你的本体,世界的你只是带有你一丝神魂的复制品,她会按照你的个人表现如常生活下去。”

    “我们并不属于小世界,只能算作借租者,到期就得离开。”

    “听着像是没有家,只能四处流浪的可怜蛋。”

    时昔白眼一翻,如此评价到。

    “……”

    “那你现在的能量?”

    小4很有底气地保证道:“足够完成下个世界了。”

    “那走吧。”

    小4迟疑了一下,“宿主好像对方才的世界人物一点都不留恋。”

    “谁说我不留恋,早知道今天要跑路,我就应该多睡一睡小蘑菇。”

    “……”它的这任宿主还真是没有一点节操。

    嗯不对,应该说它的首任宿主怎么是个这种货色,真是统生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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