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天又到秋天，有时就像姑娘转动的裙摆，站起来转一圈，一个季节就又过去了。
十月中旬，落叶在街头小巷之间彻底泛滥，张明愉照旧踩着一双短高跟，穿梭于青岛的剧组片场。
《奉天十四年》的主要剪辑在历经三个月后终于初见成片，并且正式对外官宣了演员角色表，以及定妆照。前年聚影奖新出炉的影帝得主张帆，再加上含金量一向很高的周易茹坐镇，一时间热度高涨。张明愉从后期盯片的工作中抽身，来到了公司投资的刑侦悬疑类电视剧《谁活》的剧组做统筹。
在九十年代的港台地区，做过统筹之后升做导演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张明愉也的确在为此努力着。
在北京盯片时她意外还排到了一份工作，等《谁活》杀青就要去一个小成本网剧里做副导演，这个网剧是她大学一个学姐——冼念的项目，原本她之前只是帮了一些小忙，等片子过审播出后会给她挂一个指导的名号，没想到这片子的副导演临时跑路了，张明愉就接了这一茬，等这边忙完就直接去横店。
青岛的秋意已经相当浓重了，眼瞅着就要奔着冬天去，片场的工作量几乎要和这秋意一样，令人深感到了劳累下的萧索。
“这个现场气氛不对啊，灯光!这是凶杀现场你别打那么亮!”
“导儿，我这再调机器就该关了……”
“哎你……”
邱志远摔了对讲机就要冲上去和灯光理论，张明愉原本还在和宋瑾讨论剧本交代接下来的拍摄内容，结果一抬头就见导演和灯光怼了起来。
“哎哎哎!停停停，两位先都撒开!”张明愉冲上去一顿拉扯，好容易挡在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中间。
“邱导，消消气消消气哈，您喝点水消消气，我去和他说!”
“说什么说!这种听不懂人话的就该骂!”
张明愉顺着邱志远的后背赶忙把他往远处推，“骂骂骂!我指定把他骂死，您这么大年纪了再把自己气着了，不上算!”
邱志远被助理带到棚里歇气儿去了，张明愉则来到监视器前看画面。
这镜头画面，的确不能再暗下去了。
“孙哥。”张明愉朝刚刚和邱志远杠起来的灯光师挥了挥手，那人走过来，一副欠了债的愁苦模样。
“明愉，不是我不配合导儿，我要是昧良心我直接按他的来了，拍出什么样儿和我屁关系没有!可我这操守还在这儿呢！他到底想怎么样啊？干脆晚上关灯拍算了，拍什么悬疑刑侦啊，拍鬼片去!”
孙茂吴一顿输出，等他说完所有不忿张明愉才拍了拍他的肩开了口:“我知道你难，毕竟邱导第一回到内地来拍电影，又是歇了这么多年，以前还是个拍恐怖片的，和咱们内地的操作上多少有点不同，这样吧。”她顿了顿，下意识地咬了咬指甲，这才一把抓了桌上的对讲机，“道具道具，小仓库里是不是有块儿白色珠光的纱布来着？拿到A组这边，尽快。”
道具那边拿来了张明愉要的布，她便和摄制组里的人一块儿用那块儿布把灯遮了遮，正巧邱志远刚刚灭了一根烟回来，看了眼现场后没再继续发脾气，只喊了嗓子准备开机。
邱志远是香港相当有名气的一个老导演了，只是一直没有接触内地，是少见的“保守派”，再加上这些年主要都是在做投资，导致一些手法和眼光已经有些停留在了从前，开机两个月了，和摄制组里的人摩擦不断，张明愉已经成了专职劝架救火人员。
“你在青岛怎么样啊?邱志远导演人怎么样?”
远在英国取景拍摄的阮潇潇给张明愉打来了越洋的视频电话，而此刻张明愉正对着一大沓的场景拍摄的安排表，在酒店房间里费脑细胞。
“唉就那样吧，工作哪能有顺心顺意的，应付着活吧。”说完把那一大沓单子往旁边一推，对着镜头毫不避讳地开始展示自己的晚饭。
“喂喂喂!我这都快饿死了，你先在那开饭了，合适吗？”
“难不成陪你一起饿死啊？你怎么样啊？英国的饭好吃吗？”张明愉嚼了一大口的烤肉饭含含糊糊地说着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除了早上那一顿，这是她今天的第二餐，饿的快能吃下一头牛。
“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英国的饭你问我好不好吃?我只能说我来这厨艺见长、身材见好!”
张明愉笑的不行，险些被一口饭呛着，跑出画面外接水喝去了，那边的阮潇潇开始和她神秘兮兮地八卦。
“哎你看那热搜了没，知名小花和男子密会。”
“谁起的破标题，土死了。”
“哎呀狗仔的标题，你还指望文采斐然啊?人家要的是爆点。”说完这话阮潇潇还特意把话重音落在了爆点俩字儿上。
张明愉干完一杯水，开始正经问道:“怎么?圈里这么快就把正主传出来了?”
“得亏琳姐手快，已经把自己这绯闻买断了，狗仔往圈里放话，说就算不放郑琳那也会放个和郑琳分量差不多的人，现在好些人都忙着打听呢，还有忙着销赃的哈哈哈!”
“你那呢？秦珊帮你打听没?”
阮潇潇愣了下，“我?不至于拉跨到我这来吧?我就是个半透明存在好吧……被郑霖桥搞那么一下，我这工作量直接减半了，今年就上了那一部剧，戏份也不多，微博红v都掉没啦!”说完一嗓子哀嚎，嚷的张明愉捂着耳朵往后退了退，却是突然脑子灵光一现，脱口问道:“你这个剧什么时候杀青?”
“下个月吧？怎么了？”
“十二月有事儿吗？”
“暂时没定呢吧，珊姐也没和我商量新的工作安排，唉这么下去我真是要吃不上饭……”
阮潇潇的一句吃不上饭还没抱怨完，张明愉那边一嗓子就把她打断了，“你愿不愿意来拍网剧，报酬不多但肯定有钱，最重要的是你可以试试女主。”
“啊？女主?我这都快成偶像剧女配专业户了，谁让我试女主啊……”
“我啊！我让你试女主。”
阮潇潇的经纪人秦珊最终和张明愉商定了这份工作，等她人从英国回来杀青后就来试镜，张明愉突然觉得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奇妙，她竟然要亲自导阮潇潇参演的影片了，莫名有点不真实，这么想着她就又想到了《此在拉萨》的改编问题，前几个月她私底下陆续找了几个能联系上的编剧老师，希望能把这本书内核在大荧幕上最大化地展现，但陆续找了一些，每个都是很优秀的编剧，但不得不说张明愉仍旧不太满意，最终没办法她找到了徐良，徐良和她很熟悉了，也知道她早晚都会导自己的影片，倒是乐意帮忙合作，只是看完小说后却是说自己改不了。
“明愉，不是叔叔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的功底不在这本书里，我大概能明白你为什么找了那么多人都不满意了。”
张明摸着那本复印件简单的封皮，静静地听着徐良跟她推荐的最后一个希望。
佟妙人。一个新入行的年轻编剧，出名的除了她改的本子，还有她神出鬼没的行径。交完本子领了钱就消失，从来不参与宣发活动，得了三回奖，三回都没到场，连聚影奖的最佳编剧她本人都不去领。业内一面传她不在乎名利，一面传她摆派头不知礼。
《谁活》因着是悬疑类刑侦片的缘故，特型道具定制了很多，但前几天青岛下雨，一部分道具在仓库里被淹了，就只好再找人重做，最终找到了一个在抚顺的外国人，可临了交货了，那边却又要加价。剧务那边谈不下来，财务的也加不了预算，张明愉只好亲自去一趟抚顺。也是因为有小道消息说佟妙人最近在抚顺，所以她决定过去碰碰运气，可谁知运气没碰来，倒是差点被张帆吓死。
二十三号晚上她到了抚顺，当夜就杀到了那个外国人的工作室，奇怪地是很顺利地按原价把那批道具买了下来，张明愉觉得不对劲，却也一时间想不通，青岛那边的工作还在排着，她也就只一门心思地提着东西准备连夜赶回青岛，秦仁颂却在这时候打来了电话。
“喂，明愉啊，你是在抚顺吗？”
秦仁颂一上来直奔主题搞的张明愉有点懵，“颂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啊没错……我是在抚顺啊，不过你怎么知道?”
“我是听栋川说的，哎呀这些来不及解释了，你那是不是离沈阳挺近的?你能不能帮我一忙，上沈阳帮我看看张帆去？”
“啊？去沈阳?看张帆老师?为什么?他……怎么了嘛？”
张明愉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了解过张帆的消息了，准确来说是她主动屏蔽掉了有关张帆的内容，她以为她已经忘了，但猛的听到这人的名字，心底里却还是猛的一抽。
“唉!本来昨天定好的他今儿到北京来给咱那电影配音，结果今天一天配音室都没见着他人影，电话也联系不上，他们找不着人就去找宗伟，宗伟人在南京，就又急慌慌地找我，我这也联系不上啊，但帆儿说定的东西一向不会无缘无故撂挑子，他之前又说准备去青岛探班栋川，我就想着他是不是在青岛就忘了这茬了，结果问栋川，他也说没见着人!我这实在是没法子了，又去找他经纪人，他经纪人查了航班，发现他压根没往北京飞，我们就估摸着他人没准还在沈阳，可我们都远，栋川一下子想到你好像就在辽宁，我这才过来拜托你！按理说失联一天不算大事，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事儿……”
秦仁颂的语速很快，也是怕张明愉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往那边赶的时候不上心，才费时间把一整件事情都讲了一遍。
“颂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啊，只是联系不上人至于让你这么着急吗？”张明愉说着这话，算着这个月生活费上的账，最后麻利地选择直接打车到沈阳。
要是张帆没事儿，她高低得让他把这小二百块钱的车费给自己报销了。
“就……要不你先往那边赶，我慢慢和你说，咱别耽误时间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听起来有些着急上火了，张明愉淡定地在手机里翻到了张帆的小区地址记录，然后看着打车软件所显示的车牌号朝自己开了过来。
“姑娘，确定开到沈阳那边吗？”司机师傅探头问道。
“确定。”张明愉把那一箱子特型道具放进了后备箱，上了车继续和电话那头说着，“已经上车了，两个小时内应该就能到，你可以慢慢说。”
秦仁颂没想到她会答应地这么痛快，“要我给你发个他家地址吗？”
“不用，之前记住了。”
十月中旬，落叶在街头小巷之间彻底泛滥，张明愉照旧踩着一双短高跟，穿梭于青岛的剧组片场。
《奉天十四年》的主要剪辑在历经三个月后终于初见成片，并且正式对外官宣了演员角色表，以及定妆照。前年聚影奖新出炉的影帝得主张帆，再加上含金量一向很高的周易茹坐镇，一时间热度高涨。张明愉从后期盯片的工作中抽身，来到了公司投资的刑侦悬疑类电视剧《谁活》的剧组做统筹。
在九十年代的港台地区，做过统筹之后升做导演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张明愉也的确在为此努力着。
在北京盯片时她意外还排到了一份工作，等《谁活》杀青就要去一个小成本网剧里做副导演，这个网剧是她大学一个学姐——冼念的项目，原本她之前只是帮了一些小忙，等片子过审播出后会给她挂一个指导的名号，没想到这片子的副导演临时跑路了，张明愉就接了这一茬，等这边忙完就直接去横店。
青岛的秋意已经相当浓重了，眼瞅着就要奔着冬天去，片场的工作量几乎要和这秋意一样，令人深感到了劳累下的萧索。
“这个现场气氛不对啊，灯光!这是凶杀现场你别打那么亮!”
“导儿，我这再调机器就该关了……”
“哎你……”
邱志远摔了对讲机就要冲上去和灯光理论，张明愉原本还在和宋瑾讨论剧本交代接下来的拍摄内容，结果一抬头就见导演和灯光怼了起来。
“哎哎哎!停停停，两位先都撒开!”张明愉冲上去一顿拉扯，好容易挡在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中间。
“邱导，消消气消消气哈，您喝点水消消气，我去和他说!”
“说什么说!这种听不懂人话的就该骂!”
张明愉顺着邱志远的后背赶忙把他往远处推，“骂骂骂!我指定把他骂死，您这么大年纪了再把自己气着了，不上算!”
邱志远被助理带到棚里歇气儿去了，张明愉则来到监视器前看画面。
这镜头画面，的确不能再暗下去了。
“孙哥。”张明愉朝刚刚和邱志远杠起来的灯光师挥了挥手，那人走过来，一副欠了债的愁苦模样。
“明愉，不是我不配合导儿，我要是昧良心我直接按他的来了，拍出什么样儿和我屁关系没有!可我这操守还在这儿呢！他到底想怎么样啊？干脆晚上关灯拍算了，拍什么悬疑刑侦啊，拍鬼片去!”
孙茂吴一顿输出，等他说完所有不忿张明愉才拍了拍他的肩开了口:“我知道你难，毕竟邱导第一回到内地来拍电影，又是歇了这么多年，以前还是个拍恐怖片的，和咱们内地的操作上多少有点不同，这样吧。”她顿了顿，下意识地咬了咬指甲，这才一把抓了桌上的对讲机，“道具道具，小仓库里是不是有块儿白色珠光的纱布来着？拿到A组这边，尽快。”
道具那边拿来了张明愉要的布，她便和摄制组里的人一块儿用那块儿布把灯遮了遮，正巧邱志远刚刚灭了一根烟回来，看了眼现场后没再继续发脾气，只喊了嗓子准备开机。
邱志远是香港相当有名气的一个老导演了，只是一直没有接触内地，是少见的“保守派”，再加上这些年主要都是在做投资，导致一些手法和眼光已经有些停留在了从前，开机两个月了，和摄制组里的人摩擦不断，张明愉已经成了专职劝架救火人员。
“你在青岛怎么样啊?邱志远导演人怎么样?”
远在英国取景拍摄的阮潇潇给张明愉打来了越洋的视频电话，而此刻张明愉正对着一大沓的场景拍摄的安排表，在酒店房间里费脑细胞。
“唉就那样吧，工作哪能有顺心顺意的，应付着活吧。”说完把那一大沓单子往旁边一推，对着镜头毫不避讳地开始展示自己的晚饭。
“喂喂喂!我这都快饿死了，你先在那开饭了，合适吗？”
“难不成陪你一起饿死啊？你怎么样啊？英国的饭好吃吗？”张明愉嚼了一大口的烤肉饭含含糊糊地说着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除了早上那一顿，这是她今天的第二餐，饿的快能吃下一头牛。
“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英国的饭你问我好不好吃?我只能说我来这厨艺见长、身材见好!”
张明愉笑的不行，险些被一口饭呛着，跑出画面外接水喝去了，那边的阮潇潇开始和她神秘兮兮地八卦。
“哎你看那热搜了没，知名小花和男子密会。”
“谁起的破标题，土死了。”
“哎呀狗仔的标题，你还指望文采斐然啊?人家要的是爆点。”说完这话阮潇潇还特意把话重音落在了爆点俩字儿上。
张明愉干完一杯水，开始正经问道:“怎么?圈里这么快就把正主传出来了?”
“得亏琳姐手快，已经把自己这绯闻买断了，狗仔往圈里放话，说就算不放郑琳那也会放个和郑琳分量差不多的人，现在好些人都忙着打听呢，还有忙着销赃的哈哈哈!”
“你那呢？秦珊帮你打听没?”
阮潇潇愣了下，“我?不至于拉跨到我这来吧?我就是个半透明存在好吧……被郑霖桥搞那么一下，我这工作量直接减半了，今年就上了那一部剧，戏份也不多，微博红v都掉没啦!”说完一嗓子哀嚎，嚷的张明愉捂着耳朵往后退了退，却是突然脑子灵光一现，脱口问道:“你这个剧什么时候杀青?”
“下个月吧？怎么了？”
“十二月有事儿吗？”
“暂时没定呢吧，珊姐也没和我商量新的工作安排，唉这么下去我真是要吃不上饭……”
阮潇潇的一句吃不上饭还没抱怨完，张明愉那边一嗓子就把她打断了，“你愿不愿意来拍网剧，报酬不多但肯定有钱，最重要的是你可以试试女主。”
“啊？女主?我这都快成偶像剧女配专业户了，谁让我试女主啊……”
“我啊！我让你试女主。”
阮潇潇的经纪人秦珊最终和张明愉商定了这份工作，等她人从英国回来杀青后就来试镜，张明愉突然觉得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奇妙，她竟然要亲自导阮潇潇参演的影片了，莫名有点不真实，这么想着她就又想到了《此在拉萨》的改编问题，前几个月她私底下陆续找了几个能联系上的编剧老师，希望能把这本书内核在大荧幕上最大化地展现，但陆续找了一些，每个都是很优秀的编剧，但不得不说张明愉仍旧不太满意，最终没办法她找到了徐良，徐良和她很熟悉了，也知道她早晚都会导自己的影片，倒是乐意帮忙合作，只是看完小说后却是说自己改不了。
“明愉，不是叔叔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的功底不在这本书里，我大概能明白你为什么找了那么多人都不满意了。”
张明摸着那本复印件简单的封皮，静静地听着徐良跟她推荐的最后一个希望。
佟妙人。一个新入行的年轻编剧，出名的除了她改的本子，还有她神出鬼没的行径。交完本子领了钱就消失，从来不参与宣发活动，得了三回奖，三回都没到场，连聚影奖的最佳编剧她本人都不去领。业内一面传她不在乎名利，一面传她摆派头不知礼。
《谁活》因着是悬疑类刑侦片的缘故，特型道具定制了很多，但前几天青岛下雨，一部分道具在仓库里被淹了，就只好再找人重做，最终找到了一个在抚顺的外国人，可临了交货了，那边却又要加价。剧务那边谈不下来，财务的也加不了预算，张明愉只好亲自去一趟抚顺。也是因为有小道消息说佟妙人最近在抚顺，所以她决定过去碰碰运气，可谁知运气没碰来，倒是差点被张帆吓死。
二十三号晚上她到了抚顺，当夜就杀到了那个外国人的工作室，奇怪地是很顺利地按原价把那批道具买了下来，张明愉觉得不对劲，却也一时间想不通，青岛那边的工作还在排着，她也就只一门心思地提着东西准备连夜赶回青岛，秦仁颂却在这时候打来了电话。
“喂，明愉啊，你是在抚顺吗？”
秦仁颂一上来直奔主题搞的张明愉有点懵，“颂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啊没错……我是在抚顺啊，不过你怎么知道?”
“我是听栋川说的，哎呀这些来不及解释了，你那是不是离沈阳挺近的?你能不能帮我一忙，上沈阳帮我看看张帆去？”
“啊？去沈阳?看张帆老师?为什么?他……怎么了嘛？”
张明愉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了解过张帆的消息了，准确来说是她主动屏蔽掉了有关张帆的内容，她以为她已经忘了，但猛的听到这人的名字，心底里却还是猛的一抽。
“唉!本来昨天定好的他今儿到北京来给咱那电影配音，结果今天一天配音室都没见着他人影，电话也联系不上，他们找不着人就去找宗伟，宗伟人在南京，就又急慌慌地找我，我这也联系不上啊，但帆儿说定的东西一向不会无缘无故撂挑子，他之前又说准备去青岛探班栋川，我就想着他是不是在青岛就忘了这茬了，结果问栋川，他也说没见着人!我这实在是没法子了，又去找他经纪人，他经纪人查了航班，发现他压根没往北京飞，我们就估摸着他人没准还在沈阳，可我们都远，栋川一下子想到你好像就在辽宁，我这才过来拜托你！按理说失联一天不算大事，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事儿……”
秦仁颂的语速很快，也是怕张明愉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往那边赶的时候不上心，才费时间把一整件事情都讲了一遍。
“颂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啊，只是联系不上人至于让你这么着急吗？”张明愉说着这话，算着这个月生活费上的账，最后麻利地选择直接打车到沈阳。
要是张帆没事儿，她高低得让他把这小二百块钱的车费给自己报销了。
“就……要不你先往那边赶，我慢慢和你说，咱别耽误时间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听起来有些着急上火了，张明愉淡定地在手机里翻到了张帆的小区地址记录，然后看着打车软件所显示的车牌号朝自己开了过来。
“姑娘，确定开到沈阳那边吗？”司机师傅探头问道。
“确定。”张明愉把那一箱子特型道具放进了后备箱，上了车继续和电话那头说着，“已经上车了，两个小时内应该就能到，你可以慢慢说。”
秦仁颂没想到她会答应地这么痛快，“要我给你发个他家地址吗？”
“不用，之前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