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张帆是带着行李来找明愉的，下午三点钟的飞机到咸阳中转，隔天早上再到巴彦淖尔，下一周主创们要在取景地开围读会。安排这样繁琐的行程，又不顾碰到明愉摄制组工作人员的风险赶到横店，是想怎么着都要在走之前再见一面，亲口跟明愉交代自己的行程。
“都定住了吗？”
她没有问非得现在去吗，也没有问能不能不去，她只是问都定住了吗。
“原本就是年初答应下来的了，许颖帮我拖到了现在，项旸导演那边已经很照顾我了。”张帆捋了捋明愉背后散开的头发，“打结了，有梳子吗？”
张明愉取来了自己的一把木头梳子，从沙发扶手上坐到了地毯上，张帆弯着身子，一手托着一缕缕的头发，一手从明愉的发顶一点点往下梳。
“很多男的给女人梳头发，总是要拽疼人的，你这么熟练，我很难怀疑你是不是以前经常给女朋友梳。”
张帆从明愉的左侧耳鬓梳过，她顺着他的那一点力道回头，眼尾可见细长，和她日常画的眉是一个模样。
“我头回，你信嘛？”
“信不信，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
明愉往张帆胳膊上顺了把力气，他人也就顺着沙发滑下来，一起坐到了地毯上。明愉半边身子倚着沙发，半边身子倚着他。
“我其实很想耍个赖，叫你不要接新工作，就陪着我。”
张帆放了那把木梳，手指一点点捋着明愉的长发，丝丝缕缕的，缠进来绕过去，在指缝里游走，指甲和肉之间就全都是酥麻了。
“怎么还想耍小孩子脾气了呢。”
张明愉眼睛看着他，在他怀里又撤了些自己的力气，“我在你这里，总是要耍脾气的。”
张帆最后陪明愉吃了一餐饭，就赶去了机场，明愉没有去送。她看着张帆自己上了出租车，却又看着他突然开了车门跑下来，冰凉的手轻轻抚住面前细长眉眼的脸侧，极快极轻地吻了她一下，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地跑回了车上。
“兄弟，热恋啊?”司机师傅笑眯眯的眼睛从后视镜里显现出来。
张帆大概是从未做过公众场合亲吻爱人的这种事情，心还在怦怦地跳，面对司机的调侃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应了一声，不过好在，他全副武装裹得严实，不会有人看到他此刻的无措，更不会有人看到这是张帆的无措。
他扭过身，从车内朝后看去，明愉依旧站在原地，脖子上围的白蓝格子围巾，伴着东风被刮起来一节，她没有招手，只探着身子，眼里含笑，目送张帆。
车子越开越远，可人影却依旧可辨，张帆知道，这就是他的归处了。
“你什么情况啊？瞒而不报罪当处死!”
张明愉刚一敲开阮潇潇的门，就听见了她含含糊糊的控诉，这要不是认识的年头长，就这动静张明愉可真是要一个字都听不懂。她学着阮潇潇含含糊糊的动静胡乱答应着，把她手里那一大袋子薯片给夺了过来。
阮潇潇同学不乐意了，开始恶龙夺食，“哎呦我刚吃了几口!”
张明愉一晃，全是碎渣，“一整包都下去了，咱不知道谁罪当处死，晓洁呢？秦姐怎么不让她来监视你？”
阮潇潇不顾形象地嘬着手指，“我来你这她就不跟了，在她房间歇着呢。”
“这次男主形象又是个瘦的，你可千万别长斤数了，万一到时候被人骂比男演员胖，多不好听啊，当然该吃饭吃饭，别跟张帆似的。”
张明愉还想继续念叨，阮潇潇听到这儿才发现被她给带跑偏了。
“哎说你呢!扯哪去了?说，你跟帆哥多久啦！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张明愉倒是一点不心虚，她这次是真没来得及和阮潇潇说。在青岛她来来回回地医院剧组两头跑，忙成陀螺，没出两天又进了趟警局，搁谁谁都要糊涂掉，“真不是故意的!是真忙傻了……你都不知道，我还进了趟警察局，货真价实地被拷了一回。”
“我去，这么酷!”阮潇潇从桌上摸到包苏打饼干来，“你不对零食没什么兴趣吗？怎么备饼干啦？”
“给张帆买的，我自己这儿就也顺带放了点，吃点苏打的东西对他胃好。“张明愉往沙发上一摊，身子底下还有着刚刚的温度。
张帆刚走没十分钟，她竟然就已经开始想他了，这感觉倒像是口袋里揣了只逃不出去的花蝴蝶，四处乱撞着。
“不过帆哥身体没问题了吧？这么快就又去工作啦？”阮潇潇的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这大概就是为了热爱把自己转成了劳模的人吧。
张明愉支着胳膊撑起脑袋，懒散散地看着窗外的好天气，“没问题才怪呢，但比之前好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阮潇潇在张明愉房间的小冰箱里翻腾着，半柜子酸奶，半柜子果酒。
“不过帆哥也该不缺钱了吧，这么拼命干嘛啊!”
噗的一声，阮潇潇把吸管插进了酸奶里，张明愉看她一眼，朝她招招手，阮潇潇接着就拎了瓶青梅酒递给了她。
“这么多年了，他家底不少，他就是演戏上瘾，操心没完。”张明愉开了瓶盖，被璇开的酒瓶瓶盖发出几声刺啦声，她懒得再去拿杯子，干脆坐在那塌着身子对瓶喝了起来。
张帆住院那几天，不省人事的时间颇多，宗伟的电话打到他手机上，都让张明愉接了，她这才知道张帆的工作室一年里头半年都在赤字，全靠他自己填，具体原因张明愉也不问，左不过就是底下没名气的演员签的多，月月出工资，却又签不回几个合同，再加上张帆不接代言，连带着底下演员也一个脾气。
几口酒下去，张明愉想起了件正经事，“不过……你那事儿还好吧？程熠没气的砸钱把他们封杀啊哈哈哈哈!”
阮潇潇的酸奶喝完了，吸管空了的动静轰隆隆，语气里都是得意，“他早知道了，他是个很讲理的人好不好，再说了，理在我这儿，我自然一切都好，不过那对狗男女，我就不知道喽~”
圈里最近有个很火的原著IP要影视化，听说那边选角团队马上就要和郑霖桥的公司对接了，临对接的当天早上丑闻被爆出来后，导演的电话就没再被那边打通过了，这几天郑霖桥那边好像还在争取，但希望不大。张玥的处境也不好，一直以清纯形象示人的小花，突然成了小三浪货，恶意剪辑的视频公众号一窝蜂地出来反扑。倒是阮潇潇，这两天有个热门综艺的邀约竟然都追了上来，怪让秦珊手足无措的。
张明愉心里归置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张帆又进组了，阮潇潇虽说是绯闻造就了热度，但有热度总归是好事儿，就剩自己，好容易挨到开机的项目，三四百人都耗在这里了，老话还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一部电视剧总不能因为跑了一个男演员而散伙，于是彻底放了酒瓶，开始翻通讯录，找男演员。
“我也得使把劲儿了!”
阮潇潇看她一眼，脑袋里莫名浮现出了去年和张帆片场对台词的画面，“都一个熊样……”
巴彦淖尔
隔天一大早，张帆就在天吉泰机场看到了举着牌子找人的崔项旸。
很大的一个帆船图案被他高高举着，张帆觉得有意思，就偷摸从旁边拍了张照，然后才从他身后转了过去。
崔项旸忽的感觉左肩膀一沉，牌子仍正举着，身子扭过去找人，从左边瞅过去，张帆正跟个小孩儿一样站在他右边呢。
两个大男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帆哥，好久不见!我真的得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这部戏!”
“好剧本，没了我没准能有更好的演员来呢哈哈!”张帆把行李箱往左手顺了顺，闲聊着上了崔项旸自己开来的车。
《海市》这部片子筹备时间不长，原著是茅盾文学奖郑秋和早年的一部现实魔幻类短篇小说。片方是今年年初找到的张帆，编剧袁岚亲自打的电话，当时张帆应了，想着到底是要年底才能正式推进，可没成想那边进展顺利以至于要提前开机，而自己这边身体却要差点开不了机。
“身体还好吧？你跟我说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怎么还进医院了？”
崔项旸开车拐过一个弯去，张帆摘了毛线帽子叠了叠往羽绒服的口袋里一揣，两只手正忙着在屏幕上敲字。
「我到了，放心。」
「OK，晚上视频。」
「收到。」
张帆的嘴角不自觉地起来一些，心里是掩不住的服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身边大活人的存在。
“帆哥?帆哥!哎!”
“啊？”张帆抬头一脸的懵，崔项旸也一脸的懵。
“行啊感情淡了，跟谁聊呢，我这搁你身边儿呢都插不上话……”崔项旸说着这话一个劲儿地往张帆手机屏幕上瞅，张帆呢，则是一个劲儿笑着往后躲，一只手又去把崔项旸往边上扒拉了扒拉。
张帆和崔项旸大约是小十年前认识的了，那时候张帆演配角，崔项旸做场记，后来张帆演主角，崔项旸也做了导演，两人这倒还是头一回正式合作上。
左转弯方向灯的声音滴嘎滴噶地响着，驶进了剧组临时定下来的宾馆门前，两人松了安全带，张帆开了车门正要迈腿，却被崔项旸一把拉住了。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可又不知道你到底是身体哪里的问题，怕吓着你，偷偷告诉你，老陶大哥在门后面躲着呢！”
张帆此刻的震惊程度，大概和让门后面的陶轶吓一跳差不太多。
“陶哥也接了这片子!?真假!”张帆一时间有些激动，崔项旸开的是辆牧马人，他顿也不顿一步就跳了下去，往旋转门那小跑着，呼吸也跟着急了起来。
旋转门后，大理石柱前，暖光的地灯应着响声在略显黑暗的角落里自由亮起，陶轶也像这地灯一样应声，转过了头来，看见张帆，眼眉上挑地笑了笑，然后才是开口。
“看来项旸是又抽我老底了。”
“都定住了吗？”
她没有问非得现在去吗，也没有问能不能不去，她只是问都定住了吗。
“原本就是年初答应下来的了，许颖帮我拖到了现在，项旸导演那边已经很照顾我了。”张帆捋了捋明愉背后散开的头发，“打结了，有梳子吗？”
张明愉取来了自己的一把木头梳子，从沙发扶手上坐到了地毯上，张帆弯着身子，一手托着一缕缕的头发，一手从明愉的发顶一点点往下梳。
“很多男的给女人梳头发，总是要拽疼人的，你这么熟练，我很难怀疑你是不是以前经常给女朋友梳。”
张帆从明愉的左侧耳鬓梳过，她顺着他的那一点力道回头，眼尾可见细长，和她日常画的眉是一个模样。
“我头回，你信嘛？”
“信不信，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
明愉往张帆胳膊上顺了把力气，他人也就顺着沙发滑下来，一起坐到了地毯上。明愉半边身子倚着沙发，半边身子倚着他。
“我其实很想耍个赖，叫你不要接新工作，就陪着我。”
张帆放了那把木梳，手指一点点捋着明愉的长发，丝丝缕缕的，缠进来绕过去，在指缝里游走，指甲和肉之间就全都是酥麻了。
“怎么还想耍小孩子脾气了呢。”
张明愉眼睛看着他，在他怀里又撤了些自己的力气，“我在你这里，总是要耍脾气的。”
张帆最后陪明愉吃了一餐饭，就赶去了机场，明愉没有去送。她看着张帆自己上了出租车，却又看着他突然开了车门跑下来，冰凉的手轻轻抚住面前细长眉眼的脸侧，极快极轻地吻了她一下，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地跑回了车上。
“兄弟，热恋啊?”司机师傅笑眯眯的眼睛从后视镜里显现出来。
张帆大概是从未做过公众场合亲吻爱人的这种事情，心还在怦怦地跳，面对司机的调侃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应了一声，不过好在，他全副武装裹得严实，不会有人看到他此刻的无措，更不会有人看到这是张帆的无措。
他扭过身，从车内朝后看去，明愉依旧站在原地，脖子上围的白蓝格子围巾，伴着东风被刮起来一节，她没有招手，只探着身子，眼里含笑，目送张帆。
车子越开越远，可人影却依旧可辨，张帆知道，这就是他的归处了。
“你什么情况啊？瞒而不报罪当处死!”
张明愉刚一敲开阮潇潇的门，就听见了她含含糊糊的控诉，这要不是认识的年头长，就这动静张明愉可真是要一个字都听不懂。她学着阮潇潇含含糊糊的动静胡乱答应着，把她手里那一大袋子薯片给夺了过来。
阮潇潇同学不乐意了，开始恶龙夺食，“哎呦我刚吃了几口!”
张明愉一晃，全是碎渣，“一整包都下去了，咱不知道谁罪当处死，晓洁呢？秦姐怎么不让她来监视你？”
阮潇潇不顾形象地嘬着手指，“我来你这她就不跟了，在她房间歇着呢。”
“这次男主形象又是个瘦的，你可千万别长斤数了，万一到时候被人骂比男演员胖，多不好听啊，当然该吃饭吃饭，别跟张帆似的。”
张明愉还想继续念叨，阮潇潇听到这儿才发现被她给带跑偏了。
“哎说你呢!扯哪去了?说，你跟帆哥多久啦！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张明愉倒是一点不心虚，她这次是真没来得及和阮潇潇说。在青岛她来来回回地医院剧组两头跑，忙成陀螺，没出两天又进了趟警局，搁谁谁都要糊涂掉，“真不是故意的!是真忙傻了……你都不知道，我还进了趟警察局，货真价实地被拷了一回。”
“我去，这么酷!”阮潇潇从桌上摸到包苏打饼干来，“你不对零食没什么兴趣吗？怎么备饼干啦？”
“给张帆买的，我自己这儿就也顺带放了点，吃点苏打的东西对他胃好。“张明愉往沙发上一摊，身子底下还有着刚刚的温度。
张帆刚走没十分钟，她竟然就已经开始想他了，这感觉倒像是口袋里揣了只逃不出去的花蝴蝶，四处乱撞着。
“不过帆哥身体没问题了吧？这么快就又去工作啦？”阮潇潇的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这大概就是为了热爱把自己转成了劳模的人吧。
张明愉支着胳膊撑起脑袋，懒散散地看着窗外的好天气，“没问题才怪呢，但比之前好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阮潇潇在张明愉房间的小冰箱里翻腾着，半柜子酸奶，半柜子果酒。
“不过帆哥也该不缺钱了吧，这么拼命干嘛啊!”
噗的一声，阮潇潇把吸管插进了酸奶里，张明愉看她一眼，朝她招招手，阮潇潇接着就拎了瓶青梅酒递给了她。
“这么多年了，他家底不少，他就是演戏上瘾，操心没完。”张明愉开了瓶盖，被璇开的酒瓶瓶盖发出几声刺啦声，她懒得再去拿杯子，干脆坐在那塌着身子对瓶喝了起来。
张帆住院那几天，不省人事的时间颇多，宗伟的电话打到他手机上，都让张明愉接了，她这才知道张帆的工作室一年里头半年都在赤字，全靠他自己填，具体原因张明愉也不问，左不过就是底下没名气的演员签的多，月月出工资，却又签不回几个合同，再加上张帆不接代言，连带着底下演员也一个脾气。
几口酒下去，张明愉想起了件正经事，“不过……你那事儿还好吧？程熠没气的砸钱把他们封杀啊哈哈哈哈!”
阮潇潇的酸奶喝完了，吸管空了的动静轰隆隆，语气里都是得意，“他早知道了，他是个很讲理的人好不好，再说了，理在我这儿，我自然一切都好，不过那对狗男女，我就不知道喽~”
圈里最近有个很火的原著IP要影视化，听说那边选角团队马上就要和郑霖桥的公司对接了，临对接的当天早上丑闻被爆出来后，导演的电话就没再被那边打通过了，这几天郑霖桥那边好像还在争取，但希望不大。张玥的处境也不好，一直以清纯形象示人的小花，突然成了小三浪货，恶意剪辑的视频公众号一窝蜂地出来反扑。倒是阮潇潇，这两天有个热门综艺的邀约竟然都追了上来，怪让秦珊手足无措的。
张明愉心里归置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张帆又进组了，阮潇潇虽说是绯闻造就了热度，但有热度总归是好事儿，就剩自己，好容易挨到开机的项目，三四百人都耗在这里了，老话还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一部电视剧总不能因为跑了一个男演员而散伙，于是彻底放了酒瓶，开始翻通讯录，找男演员。
“我也得使把劲儿了!”
阮潇潇看她一眼，脑袋里莫名浮现出了去年和张帆片场对台词的画面，“都一个熊样……”
巴彦淖尔
隔天一大早，张帆就在天吉泰机场看到了举着牌子找人的崔项旸。
很大的一个帆船图案被他高高举着，张帆觉得有意思，就偷摸从旁边拍了张照，然后才从他身后转了过去。
崔项旸忽的感觉左肩膀一沉，牌子仍正举着，身子扭过去找人，从左边瞅过去，张帆正跟个小孩儿一样站在他右边呢。
两个大男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帆哥，好久不见!我真的得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这部戏!”
“好剧本，没了我没准能有更好的演员来呢哈哈!”张帆把行李箱往左手顺了顺，闲聊着上了崔项旸自己开来的车。
《海市》这部片子筹备时间不长，原著是茅盾文学奖郑秋和早年的一部现实魔幻类短篇小说。片方是今年年初找到的张帆，编剧袁岚亲自打的电话，当时张帆应了，想着到底是要年底才能正式推进，可没成想那边进展顺利以至于要提前开机，而自己这边身体却要差点开不了机。
“身体还好吧？你跟我说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怎么还进医院了？”
崔项旸开车拐过一个弯去，张帆摘了毛线帽子叠了叠往羽绒服的口袋里一揣，两只手正忙着在屏幕上敲字。
「我到了，放心。」
「OK，晚上视频。」
「收到。」
张帆的嘴角不自觉地起来一些，心里是掩不住的服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身边大活人的存在。
“帆哥?帆哥!哎!”
“啊？”张帆抬头一脸的懵，崔项旸也一脸的懵。
“行啊感情淡了，跟谁聊呢，我这搁你身边儿呢都插不上话……”崔项旸说着这话一个劲儿地往张帆手机屏幕上瞅，张帆呢，则是一个劲儿笑着往后躲，一只手又去把崔项旸往边上扒拉了扒拉。
张帆和崔项旸大约是小十年前认识的了，那时候张帆演配角，崔项旸做场记，后来张帆演主角，崔项旸也做了导演，两人这倒还是头一回正式合作上。
左转弯方向灯的声音滴嘎滴噶地响着，驶进了剧组临时定下来的宾馆门前，两人松了安全带，张帆开了车门正要迈腿，却被崔项旸一把拉住了。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可又不知道你到底是身体哪里的问题，怕吓着你，偷偷告诉你，老陶大哥在门后面躲着呢！”
张帆此刻的震惊程度，大概和让门后面的陶轶吓一跳差不太多。
“陶哥也接了这片子!?真假!”张帆一时间有些激动，崔项旸开的是辆牧马人，他顿也不顿一步就跳了下去，往旋转门那小跑着，呼吸也跟着急了起来。
旋转门后，大理石柱前，暖光的地灯应着响声在略显黑暗的角落里自由亮起，陶轶也像这地灯一样应声，转过了头来，看见张帆，眼眉上挑地笑了笑，然后才是开口。
“看来项旸是又抽我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