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帝殡天的消息传到西北大营时,盛云初已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长京城内的细作。

    叶景初得知魏明帝驾崩消息,一时无法接受,感叹:“我还未同你当场对质,还未听你亲口说一声错了,你已经入了黄泉。”隐忍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了,“历经三年,筹谋那么多,为何连个平等对话的机会也不给我?老天爷,他迟早要走,为何连个一年半载也等不得?”

    风雪中,叶景初失魂落魄地行走在大漠里,阿照于心不忍悄悄跟着他。

    不知走了多久,他累了,抬头看见了忠魂碑。他抚摸着石碑,心中愧疚,无奈至极。“爹,大哥,阿景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明帝死了,我羽翼丰满之时,他却死了。如今,整个凉州都是我的势力,整个黄沙大漠都是我的地盘,整个西北大营都听我号令。可我连个跟他平等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叶景初毫无平时的霸气侧漏,毫无平日的器宇轩昂,像个受伤的孩童蹲在墙角默默舔舐着伤口,独单又委屈。

    阿照远远看着,感同身受,心疼也为他感到不值。

    随着魏明帝驾崩的消息传来,叶景初一直筹谋着与之对话的计划也随之搁浅。新皇登基,长京必定血雨腥风,无论哪一个上位,都不得不考量叶景初在西北的地位。

    当叶景初收到盛云初的亲笔书信时,“镇国公主”四个字深深地震撼了他。那是他穷其一生也无法超越的存在,那是他江山以娉也不足以匹配的天之娇女,他还在追赶,她已经站在了权利的顶峰。他于她终究还是高攀了。

    当他看到儿子“叶流西”的消息时,他内心的震惊不低于见到“镇国公主”四个字,她总是能带给他特别的震撼。他欣喜若狂,他亦悲喜交加。她为他付出的太多太多,她的隐忍和坚决,绝非他能想象和比拟。

    叶景初将自己关在别院里,那是为迎娶盛云初所建造的私人别院,偌大的别院中只他一人。经过好一番冥思苦想,反复挣扎,他终于打开了门。

    “世子。”,守在门外的阿照见到他出来,精神一振,双目闪着泪花。

    “守了多久了?”

    “三日。”

    叶景初抬头望着有些刺眼的天,“三天了啊。”

    阿照将大氅披在叶景初身上。

    “长京要乱了。父兄断送性命守着的这座江山,我还要接着守吗?”叶景初走出了一条雪路,回头问阿照。

    阿照:“世子心中装着大魏,装着殿下,如何会不守呢?”

    叶景初笑,笑的有些疲惫,“那就接着守吧。”

    他知道长京再乱,她亦可应对,他不担心。可漠北余家,那是跟随太祖南征北战,有创世之功的百年贵族。她如何能应对?想到余念安,他忧心;想到余念雪,他愧疚;想到边疆百姓,他顿感无力。如今他能做什么?只能经营好凉州,管理好西北大营,确保西北安宁。无论长京如何乱,无论漠北如何,西北依然是大魏最安稳的边疆。

    焦虑中,叶景初化身为一个雪人,眉眼皆是雪花。

    他伸手接着满天飞雪,“雪,上天赐予的洁净之花,净化了世间,隐藏了污浊。然而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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