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周目漩涡］咒术回战18
综合市场的人流时快时缓。而现在，正到了缓的那一幕。匆忙的人少了，大多是有着闲情逸致细细挑选的人。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因哆哆嗦嗦拄着拐杖格外显眼。他走到了最后一排货架，那里摆放着床上用品。因为现代人对于这类产品多是网购，所以走向那里的只有他一人。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货架后面。你也移开目光，拿起纸张确认是否有遗漏的商品。
等到一一核对完后，已过去了好几分钟。
顺平还没回来……没找到员工吗？还是员工管不了？
你又看向了那最后一排货架。
那个老爷爷也还没出来呢。就那么几件床单，需要挑选那么久吗？
终于，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从货架后面踏了出来。
老人家……穿的是这么时尚的鞋子吗？
身形也慢慢地显出来。
并不是那位老爷爷。
而是一个留着蓝色长发，身着网格黑衣的男子。他姿态年轻，面若好女，眸子是腐败的灰暗和沉寂的死海。交错的缝合线在脸颊上拼凑，随着眉目的动作而起舞。
显然易见，这是一个另类。
一个如果能够被常人看见，绝对会被人们注目，而非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异类。
他与你对视。
他眯起了眼。
你意识到自己应该眨眼，如果你想装作平静的话。
当眨眼、呼吸、吞咽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动作，控制权由脑干转移到大脑皮层后，便需要主动地调整频率和幅度。
你收起纸币，几乎是擦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拿起他身后的一袋枕套，仔仔细细地看，「这个花色挺好看的呢……不知道网上买会不会便宜些？」
余光里，并没有那理应在此处的老爷爷。
老爷爷去哪了？
那男孩的妈妈又去哪了？
一想到这二者之间或许有某种相似处，身体就隐隐想要打个冷颤。
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当然就是——
四害之一，由人对人的憎恶恐惧而生的咒灵——真人，怎么会在这里？
……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正式的理由。咒灵随心所欲，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但是，你发自真心地非常想要腹诽一句：顺平啊顺平……为什么和你小子待在一块后，总是遇见些倒霉事呢？
呼……冷静。
你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初都从羂索手下逃出来了，如今区区真人而已，应该也有别的办法吧，应该。
办法就是，装死。
假装自己像普通人一样看不见他，等他离开之后迅速找到顺平一起走掉。
但这个朴实的办法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真人只是无所事事地闲逛，并不想对超市里的人做什么。
他动了。
他站到你身后，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你，似乎在审视一件商品。
看什么看啊、混蛋，没见过美少女吗。
你有点受不了了。而且长时间盯着枕套看也很奇怪……故而你放下枕套，准备转身走远。
就在这个时候。
他的手放到了你的肩膀上。
你脚步一顿，屏住了呼吸。
他为什么要碰你？
他想做什么？
现在要做出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咦……？」
人形咒灵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像是为了确认，他的手在你肩膀左右摩挲了一下，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为什么碰不到呢？」
你回过身去。
装作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地，同他一起发出疑问：「……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
咒灵笑了一下，双眼亮晶晶的，似是天真的孩童发现了新的玩具，用轻柔的声音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有趣。」
他的手转移到了你的脖颈上，手指收紧——
你感到窒息。
以及眩晕。
你眼睁睁看着晕倒的自己被真人拖到了工作人员专用通道，趁着没人的时候一路抬到车库。他选了不知道哪个可怜的打工人的车，一脚踹开车门把你扔到后座，随后自己坐在驾驶位上悠哉地喝了口从超市偷过来的饮料，这才握着方向盘启动车辆。
这家伙，居然还会开车。
……重点不在这里。
他绑架你做什么？那句「为什么碰不到」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哪里很特别，引起了他的兴趣吗？
这可不是件好事……不知他要怎么折腾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顺平没见到他……这也不是好事啊！身为玩家的你都被拐走了，接下来怎么录像啊？！
但是，一味地抱怨也没什么用，还是保持平常心静观其变吧。你继续看着真人开着车，任性地在马路上一路狂飙。
这绝对超速了。
兴许是他的超速驾驶被摄像头报告给了附近的交警，在下一个红绿灯里，有交警出来准备拦住他。
等车子开得近了一些后，交警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无法理解为什么驾驶位会空无一人。
真人依旧带着散漫的笑容。
他踩下油门，顶着红灯直直冲了过去。交警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撞到了半空中。鞋子，标牌，配件，还有牙齿和鲜血，一齐落了下来。最后，他以诡异的姿势落在了地上，血液晕染开来。
尖叫声响起。
车子还在超速行驶。
如果换做别的形态丑陋的咒灵，你绝对不会感到如此强烈的冲击。可是做出这一切事的，是面前这个有着美好皮囊的人形生物，有着让人惊心的反差。
就算是恶贯满盈的羂索……你也没有直接看到他草菅人命的样子。
‘你’的眉毛抽动了两下。
意识回归到了这具拟造的身体当中，你醒了过来。
回到第一人称视角后，入眼便是满窗户的猩红。仿佛身临其境来到了侏罗纪公园中，被扯碎的山羊腿毫无征兆地打在车窗上，缓缓滑落，留下几道蜿蜒的血迹。
在中控后视镜里，你与他又一次对视了。
他微笑着问：「能看见我吗？应该能看见吧，毕竟差点死掉了。」
你没有自信能够继续演独角戏，故而回问道：「……你是谁？」
一开口，血液、真皮椅、以及原车主留下的浓郁香水味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你的胃部因这难以言喻的气味而抽搐起来，食道收缩着反胃了一阵，却什么也没能吐出。
你大口喘气。
「你晕车？」真人意外好心地帮你把窗户摇了下来，「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你用袖子捂着口鼻，犹豫着说了声「谢谢」。
又过了几分钟，真人似乎到了目的地。
「跟紧我哦。」他嘱咐道，异色的眼眸幽幽的，「别跑了。」
当然不会跑……反正又跑不掉。
你装作一只懵懂脆弱的小白兔，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他把你领到了无人问津小巷子里，一个井盖旁边。
然后他蹲下身，开始撬井盖。
？
他为什么要撬井盖？
撬开之后，里面有一个直通地下的梯子。
「来，爬下去。」他指着梯子说。
你其实非常想问他为什么……但又怕多问一句就会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开心，所以还是二话不说地照做了。
见你爬下一段距离后，真人也跟着下来，并又把那井盖放到了原处，只留盖上一个小小的孔透进些许阳光。
接着，他突然变幻起形状，成了一滩史莱姆，十分顺滑地沿壁而下。滑了一段距离后，他抬起头，眼睛嘴巴附在粘液上，看上去像一只进化到一半的草履虫。
有点滑稽。
还有点恶心。
好想一脚踩下去……
咒灵对你失礼的想法一无所知，还在下面催促：「快下来呀。」
爬了一会后，总算到底了。
看着下水道里浅浅的一层污水，还有弥漫在空中的臭气，你终于忍不住露出嫌恶的表情。
好恶。
「不肯走了？」真人问。
啊，是啊，真不想走这种地方，谁知道这污水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你做起思想斗争来。一边在咋咋呼呼地喊「谁他妈要踩这些东西简直比死了重开还难受」，一边又在忸忸怩怩地说「哎呀只是踩一下而已啦……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直接放弃吧……」
你一张小脸拧起。
「人类就是这点麻烦呢~」真人叹了一声。
你以为他不耐烦了，终于下定决心让双脚暂受污浊之苦。但刚刚抬起一只脚，忽地就被揽着腰腹和膝盖窝抱了起来。
原来真人不知何时已便会了人形，抱着你轻轻松松地踏着两侧干净的地方，身轻如燕地跃到了深处。
……天呐。
你这辈子都没想到会被一只咒灵公主抱。
不过虽然他长得好看，你也不可能在下水道这种地方心动。而且就算换个环境，你也很清楚对咒灵心动是愚蠢的。他没有常人的三观，做这种事只是出于方便，并不会像人类一样因为一些肢体接触而生出绮念。
拐了几个弯后，别有洞天。这里收拾地很干净，没有污水，也不再有恶臭。就像一个空旷的客厅，只是天花板上有几根横纵交错的管道。
看着你有些惊讶的表情，咒灵笑着，有几分骄傲地张开双臂。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
咔哒。
是看不见的门锁上的声音。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因哆哆嗦嗦拄着拐杖格外显眼。他走到了最后一排货架，那里摆放着床上用品。因为现代人对于这类产品多是网购，所以走向那里的只有他一人。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货架后面。你也移开目光，拿起纸张确认是否有遗漏的商品。
等到一一核对完后，已过去了好几分钟。
顺平还没回来……没找到员工吗？还是员工管不了？
你又看向了那最后一排货架。
那个老爷爷也还没出来呢。就那么几件床单，需要挑选那么久吗？
终于，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从货架后面踏了出来。
老人家……穿的是这么时尚的鞋子吗？
身形也慢慢地显出来。
并不是那位老爷爷。
而是一个留着蓝色长发，身着网格黑衣的男子。他姿态年轻，面若好女，眸子是腐败的灰暗和沉寂的死海。交错的缝合线在脸颊上拼凑，随着眉目的动作而起舞。
显然易见，这是一个另类。
一个如果能够被常人看见，绝对会被人们注目，而非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异类。
他与你对视。
他眯起了眼。
你意识到自己应该眨眼，如果你想装作平静的话。
当眨眼、呼吸、吞咽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动作，控制权由脑干转移到大脑皮层后，便需要主动地调整频率和幅度。
你收起纸币，几乎是擦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拿起他身后的一袋枕套，仔仔细细地看，「这个花色挺好看的呢……不知道网上买会不会便宜些？」
余光里，并没有那理应在此处的老爷爷。
老爷爷去哪了？
那男孩的妈妈又去哪了？
一想到这二者之间或许有某种相似处，身体就隐隐想要打个冷颤。
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当然就是——
四害之一，由人对人的憎恶恐惧而生的咒灵——真人，怎么会在这里？
……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正式的理由。咒灵随心所欲，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但是，你发自真心地非常想要腹诽一句：顺平啊顺平……为什么和你小子待在一块后，总是遇见些倒霉事呢？
呼……冷静。
你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初都从羂索手下逃出来了，如今区区真人而已，应该也有别的办法吧，应该。
办法就是，装死。
假装自己像普通人一样看不见他，等他离开之后迅速找到顺平一起走掉。
但这个朴实的办法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真人只是无所事事地闲逛，并不想对超市里的人做什么。
他动了。
他站到你身后，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你，似乎在审视一件商品。
看什么看啊、混蛋，没见过美少女吗。
你有点受不了了。而且长时间盯着枕套看也很奇怪……故而你放下枕套，准备转身走远。
就在这个时候。
他的手放到了你的肩膀上。
你脚步一顿，屏住了呼吸。
他为什么要碰你？
他想做什么？
现在要做出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咦……？」
人形咒灵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像是为了确认，他的手在你肩膀左右摩挲了一下，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为什么碰不到呢？」
你回过身去。
装作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地，同他一起发出疑问：「……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
咒灵笑了一下，双眼亮晶晶的，似是天真的孩童发现了新的玩具，用轻柔的声音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有趣。」
他的手转移到了你的脖颈上，手指收紧——
你感到窒息。
以及眩晕。
你眼睁睁看着晕倒的自己被真人拖到了工作人员专用通道，趁着没人的时候一路抬到车库。他选了不知道哪个可怜的打工人的车，一脚踹开车门把你扔到后座，随后自己坐在驾驶位上悠哉地喝了口从超市偷过来的饮料，这才握着方向盘启动车辆。
这家伙，居然还会开车。
……重点不在这里。
他绑架你做什么？那句「为什么碰不到」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哪里很特别，引起了他的兴趣吗？
这可不是件好事……不知他要怎么折腾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顺平没见到他……这也不是好事啊！身为玩家的你都被拐走了，接下来怎么录像啊？！
但是，一味地抱怨也没什么用，还是保持平常心静观其变吧。你继续看着真人开着车，任性地在马路上一路狂飙。
这绝对超速了。
兴许是他的超速驾驶被摄像头报告给了附近的交警，在下一个红绿灯里，有交警出来准备拦住他。
等车子开得近了一些后，交警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无法理解为什么驾驶位会空无一人。
真人依旧带着散漫的笑容。
他踩下油门，顶着红灯直直冲了过去。交警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撞到了半空中。鞋子，标牌，配件，还有牙齿和鲜血，一齐落了下来。最后，他以诡异的姿势落在了地上，血液晕染开来。
尖叫声响起。
车子还在超速行驶。
如果换做别的形态丑陋的咒灵，你绝对不会感到如此强烈的冲击。可是做出这一切事的，是面前这个有着美好皮囊的人形生物，有着让人惊心的反差。
就算是恶贯满盈的羂索……你也没有直接看到他草菅人命的样子。
‘你’的眉毛抽动了两下。
意识回归到了这具拟造的身体当中，你醒了过来。
回到第一人称视角后，入眼便是满窗户的猩红。仿佛身临其境来到了侏罗纪公园中，被扯碎的山羊腿毫无征兆地打在车窗上，缓缓滑落，留下几道蜿蜒的血迹。
在中控后视镜里，你与他又一次对视了。
他微笑着问：「能看见我吗？应该能看见吧，毕竟差点死掉了。」
你没有自信能够继续演独角戏，故而回问道：「……你是谁？」
一开口，血液、真皮椅、以及原车主留下的浓郁香水味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你的胃部因这难以言喻的气味而抽搐起来，食道收缩着反胃了一阵，却什么也没能吐出。
你大口喘气。
「你晕车？」真人意外好心地帮你把窗户摇了下来，「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你用袖子捂着口鼻，犹豫着说了声「谢谢」。
又过了几分钟，真人似乎到了目的地。
「跟紧我哦。」他嘱咐道，异色的眼眸幽幽的，「别跑了。」
当然不会跑……反正又跑不掉。
你装作一只懵懂脆弱的小白兔，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他把你领到了无人问津小巷子里，一个井盖旁边。
然后他蹲下身，开始撬井盖。
？
他为什么要撬井盖？
撬开之后，里面有一个直通地下的梯子。
「来，爬下去。」他指着梯子说。
你其实非常想问他为什么……但又怕多问一句就会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开心，所以还是二话不说地照做了。
见你爬下一段距离后，真人也跟着下来，并又把那井盖放到了原处，只留盖上一个小小的孔透进些许阳光。
接着，他突然变幻起形状，成了一滩史莱姆，十分顺滑地沿壁而下。滑了一段距离后，他抬起头，眼睛嘴巴附在粘液上，看上去像一只进化到一半的草履虫。
有点滑稽。
还有点恶心。
好想一脚踩下去……
咒灵对你失礼的想法一无所知，还在下面催促：「快下来呀。」
爬了一会后，总算到底了。
看着下水道里浅浅的一层污水，还有弥漫在空中的臭气，你终于忍不住露出嫌恶的表情。
好恶。
「不肯走了？」真人问。
啊，是啊，真不想走这种地方，谁知道这污水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你做起思想斗争来。一边在咋咋呼呼地喊「谁他妈要踩这些东西简直比死了重开还难受」，一边又在忸忸怩怩地说「哎呀只是踩一下而已啦……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直接放弃吧……」
你一张小脸拧起。
「人类就是这点麻烦呢~」真人叹了一声。
你以为他不耐烦了，终于下定决心让双脚暂受污浊之苦。但刚刚抬起一只脚，忽地就被揽着腰腹和膝盖窝抱了起来。
原来真人不知何时已便会了人形，抱着你轻轻松松地踏着两侧干净的地方，身轻如燕地跃到了深处。
……天呐。
你这辈子都没想到会被一只咒灵公主抱。
不过虽然他长得好看，你也不可能在下水道这种地方心动。而且就算换个环境，你也很清楚对咒灵心动是愚蠢的。他没有常人的三观，做这种事只是出于方便，并不会像人类一样因为一些肢体接触而生出绮念。
拐了几个弯后，别有洞天。这里收拾地很干净，没有污水，也不再有恶臭。就像一个空旷的客厅，只是天花板上有几根横纵交错的管道。
看着你有些惊讶的表情，咒灵笑着，有几分骄傲地张开双臂。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
咔哒。
是看不见的门锁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