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少夫人秦寒烟的建议,这一批金手链全部采用非对称式设计,价格标的比上一批对称式设计还要高。想不到这一批仅推出200条,全部销售一空。暂时买不到的,就先来预定了。不止有临安府的千金小姐们,还有重庆府、潼川府、成都府的小姐们也赶到临安府的“朱雀桥”,只为买上一条如今最流行的这一款金手链。

    今天,成都府的一小姐游玩之后赶到“朱雀桥”,让张炎务必给她赶制一条,说她可以在临安府多待一些时日。等拿到金手链,再回成都府也可以:“你不晓得,你们“朱雀桥”来我们成都府没的门店。所以我啊,是央求我家老爹,让我出门的,真当不容易。如果你不给我做一条,我就要白跑一趟。你想想,我从成都府来到临安府,有多少不容易。我们都是女人家,我想你能理解的,是不是?拜托拜托,加急给我赶制一条,我多花些铜钿,也是愿意的。”

    张炎被催得紧了,有点不耐烦:“这位小娘子,总有个先来后到的。你看看我手上的单子,已经有100多张了,真当忙不过来。要不,你先回去。等轮到你了,我马上给你做。你成都府屋里的地址留给我。等我做好了,就马上让递铺送到你手里。你看好不好?”

    一听张炎这么说么,成都府的这一位小姐还是不死心,继续软磨硬泡。张炎没辙,就管自己忙手上的活,也懒得再搭理她。

    楚关流和秦寒烟一起来店里巡视时,刚巧看到这一幕,秦寒烟连忙上前:

    “这一位小娘子,是从成都府来的吗?先别急啊,请到里面来品茶。” 看到说话之人面目姣好,来自成都府的欧阳燕,莫名的有了好感,跟随着秦寒烟进了内室。

    “小娘子,姓甚名谁?”秦寒烟给小娘子斟茶,不疾不徐。

    “我叫欧阳燕。这位娘子,是店里的主管么?”欧阳燕迫不及待地想找一个主事的。

    秦寒烟笑而不语:“小娘子先喝茶。你的需求我了解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抽空给你打一条如何?”

    欧阳燕自然惊喜:“好的呀好的呀!”

    要求得到了满足,欧阳燕自然也有了闲情逸致来品茶:“这茶,色纯白,是为上品。泡茶的水是山水,为这茶增色不少。如若水泉不甘,能损茶味。”

    “小娘子很懂茶呀,谢谢你的美誉。欢迎你随时来店里品茶。我一会就给你打磨金手链,估计要等两天。小娘子能等吗?”秦寒烟征求欧阳燕的意见。

    欧阳燕欣喜不已:“可以的可以的,谢谢这位娘子。”

    两人一见如故。秦寒烟打制金项链时,欧阳燕也乐得陪她聊聊天:“怎么之前,没见你待在这边啊。你跟那些待诏,不是一起的吧。”

    一旁的梅子笑答:“我们小姐,是“朱雀桥”的少夫人。”

    “啊?我这是有多荣幸,让少夫人亲自给我打。”欧阳燕真是感到了意外。

    “我在娘家时,就跟待诏们学过这门手艺。这款工艺,还难不倒我。”秦寒烟解释。

    看到秦寒烟使用捶揲工艺时的熟练程度,楚关流也看呆了。秦寒烟到底有多少技能,是他所不知晓的呢?

    楚关流第一次意识到,他这个夫人,有点神秘。神秘得让他看不清,也摸不透。

    秦寒烟的神秘,慢慢地牵引着他想去探索,探索那未知的部分。

    看着秦寒烟敲敲打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楚关流移不开目光,他的目光里有迷离也有他意识不到的炽热。楚关流的眼神看在张炎眼里,怎么样都不是个滋味。

    痴痴看着秦寒烟的楚关流,慢慢凑近秦寒烟,来到她身边帮忙。身体比心灵,好像更诚实。

    当然,此时的楚关流,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两天后,再次来到“朱雀桥”门店的欧阳燕,如愿拿到了秦寒烟亲手给她打造的金手链。一朵芙蕖盛开在手链上,真当是濯濯晨光香十里,为君敲桨叫吴歌。

    离别之际,欧阳燕给秦寒烟留了成都府屋里的地址,邀约秦寒烟有机会到成都府的话,一定要上她家耍子儿。

    秦寒烟把欧阳燕送上马车,并附送她一对芙蕖耳环。相映成趣的芙蕖主题首饰,更衬得欧阳燕肌里细腻骨肉匀。看着金首饰衬得欧阳燕更加亮眼夺目,秦寒烟灵光一闪。

    送别了欧阳燕,秦寒烟回新房时立马摊开画纸,这一次她要画的是莲藕。

    细细观赏秦寒烟的构图富有诗意,笔触也纯朴,浓淡相互对比又和谐统一。真当是此根未露谁先栽,此子已成花未开。为啥要画莲藕呢?因为荷花和莲藕密不可分。

    此次“朱雀桥”的金手链上面缀饰了一朵荷花,就引起了满城轰动。那么,娘家的“宋福来”可以打造莲藕耳环,一定可以让生意好起来。莲藕是荷花的根茎,荷花是莲藕的花,开在水上的部分。

    秦寒烟回娘家,郑重地把此幅作品交给家严:“家严,你选一个技术最好的待诏,让他根据我的这幅作品,好好打造一副莲藕耳环。相信我,就用之前我发明的那种对折成型工艺。这种工艺可以制作出重量轻、结实、能够活动而又无须焊接的作品,而且还可以批量生产。”

    秦寒烟也想好了莲藕耳环的广告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侬我侬,你我我你。

    莲藕耳环一经推出,正如秦寒烟的预料一样,也是火爆了临安府,由此挽救了“宋福来”前段时间生意的颓势。秦寒烟独创的莲藕耳环广告词,也是让临安府的店家们,耳目一新。

    “哎,你听说了没有,“宋福来”千金秦寒烟,也就是“朱雀桥”的少夫人秦寒烟,给娘家设计的一款莲藕耳环,风头都抢过“朱雀桥”的那款芙蕖金手链了。”

    “我听说了,听说那个秦寒烟给娘家送去了一幅图。就是那幅图,让“宋福来”这段时间都被客官们挤破门槛了。”

    “你说一个出嫁的小娘子,不帮夫家出力也就算了,还帮衬着娘家。你说这个小娘子,是不是吃里扒外啊?”

    “我看不见得。我听说“朱雀桥”的那一款芙蕖金手链,也是少夫人秦寒烟设计的。如此,这个少夫人可了不得。”

    “你们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我可听说“朱雀桥”的大衙内,待那个秦寒烟可不咋的。那个人前恩爱啊,都是秀给别人看的。”

    “你这消息又是从哪里八卦来的?你造谣吧。你又没钻两夫妻床底下,怎么知晓得如此清楚?他们两夫妻关系好不好,你这个外人怎么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在“朱雀桥”那家总店,见过他们两夫妻一面。两人一个貌比潘安一个花容月貌,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我不关心别人家的家事。不过这次“宋福来”的广告语,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下次我们店推出新产品,也要想出这种绝妙的广告语。”

    “算了吧,你家的产品再打广告也没人买。你看看你们家的设计,一点亮点都没有。除非,秦寒烟是你家媳妇,那我就信。”

    “你不要打击我自信心啊。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向“”宋福来”和“朱雀桥”看齐,能分他们两家一杯羹也是好的。他们吃肉,我喝汤就行。”

    “你这人生目标也太远大了一点。我的理想比较实际,就是给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找一个像秦寒烟那么能干的老婆。漂亮不指望了,我家儿子也不配。找一个能干的,能重振我们家业的就行。”

    这几日,临安府的商家们,讨论起“宋福来”和“朱雀桥”的生意经,还有八卦他们两家的家事,那是来的一个热闹。

    商家们的议论,楚关流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楚关流在意的是,那个八卦他们夫妻关系不好的传言,到底是哪个传出去的?楚关流暗中调查,终于查到是一个打扫庭院的仆人多嘴。这个仆人曾经有两三次看见楚关流,晚上从新房出来到书房休息,然后一大早又从书房回到新房。由此他推断大衙内对少夫人不够亲昵。偏巧这个仆人的相好,是一家商铺的厨娘。两人碰面叽叽喳喳么,自然就落人口舌了。

    楚关流当机立断,把那个打扫庭院的仆人开除了。自此,下人们再也不敢多嘴。

    李清当然也听到了传言,这一日李清一早就把楚关流堵在了书房:“你说说,那个传言怎么回事,是真是假?要娶那个秦寒烟,也是你三番四请亲口提出来的,本来我跟你爹还不同意。你当时是怎么跟我们保证的,说不会计较以前我们两家的恩恩怨怨。你怎么了,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数啊。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我是说奇怪呢,你们成婚也有好长一段时日了,怎么寒烟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原来是你存心在给我捣乱。你今天一定要把话跟我说清楚!如果不跟她好,那你就写一封和离书,我立马把寒烟送回娘家,跟她父母赔礼道歉。”

    李清之所以敢这么将楚关流一军,是因为她从平时的片言只语中,从平时楚关流看秦寒烟的眼神中,判定他对秦寒烟是有爱意的。只是这种爱意,他这个愣头青儿子,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面对娘亲的责问,楚关流也懊恼:“娘亲,你先消消气。我没有想对寒烟怎么样,那种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和离书,我是不会写的。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为人丈夫。”

    “还没准备好?这个为人丈夫要做什么准备,你待她好就是了。这个,我还得请人来教你夫妻之道?”李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不用教不用教,我懂我懂。”楚关流也着急了。找人来教他夫妻之道,这个传出去还不成了临安府的笑柄?

    “你今天晚上开始,必须留宿新房里。我会派人看守书房,我说到做到。”李清气不打一处来。

    “遵循娘亲的教诲便是”楚关流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夜晚时分,新房外一轮明月高悬。院落溶溶月,池塘淡淡风。美景怡人,空气也怡人,空气中,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荷叶的清香味道。虽然屋外屋内都有点闷热,但是秦寒烟一把团扇在手,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心静了,自然感觉不到闷热。

    自从晚饭后,楚关流就来到了新房,一直未踏出房门半步。秦寒烟看他心神不宁,额头上还出汗了,不免好奇:“官人,今日你怎么一直待在我房内,你怎么还不去书房?”

    看秦寒烟轻摇团扇,和笑掩朱唇,楚关流自然知道他的妻子有多美!换做一般男人,哪有美色当前不深入一步的道理?但是至少目前,他还不想冒犯于她。这既是尊重她,也是尊重他自己。他的心结,目前还未解开。在心结解开之前,他不想透露半分:“我们俩的事,娘亲知道了。娘亲命我从此以后,晚上都歇息在这里。”

    “你是为这个犯愁啊,好办。梅子,晚点你去找人,把我娘家带过来的那张可以折叠的软木榻搬过来,顺便把那屏风也拿过来。等爹爹娘亲熄灯了,你再去找人搬过来。”

    如此,在深夜时分,新房里出现了一张床,一张榻,中间还隔着描绘了山水画的屏风。高大的屏风就似一面墙,阻隔了空间,也保护了隐私。

    也是奇怪了,今夜安睡在秦寒烟身边,虽然两人中间隔着屏风,啥也看不见,但是楚关流却不似睡在书房的那些夜晚,夜夜辗转反侧。今晚的他,反而踏实了、安心了,自然一夜安睡到天亮时分。

    估摸着娘亲一会可能会过来,楚关流小小心心起身。他怕动静一大,把屏风后的秦寒烟给吵醒。把软木塌折叠之后,楚关流把它安放到了一个他娘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一个隐蔽位置,那就是把它塞到高大的橱柜里。

    秦寒烟起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关流猫着腰,把软木榻拼命往橱柜里塞的可笑画面。还好还好,软木榻,最后终于塞进去了。

    等到李清赶赴新房察看究竟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幅秦寒烟梳妆打扮,妆罢低声问楚关流,画眉深浅入时无的场景。

    李清唤秦寒烟和楚关流陪她用早点。今早仆人端上来的,是盘游饭。

    ‘娘亲,怎么一大早让我们吃饭,今日不喝粥了?”楚关流不解。

    李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为啥给你吃盘游饭?我知道你不懂,且听我慢慢跟你讲。这盘游饭,是用煎虾、炙鱼、鸡、鹅、猪羊肉灌肠等为配料,用生姜食盐豆豉等调味,和饭一起合成的,这是很有营养的一道食物。寒烟,这是我专门差人请来的一位岭南厨师,给你们做的营养食物。以后寒烟你做产妇的时候,是一定要吃这一道盘游饭的。”

    楚关流,总算明白了他娘亲的意思。

    秦寒烟顺着她婆婆:“但凭娘亲做主。”

    秦寒烟倒是要看看,接下来的楚关流,还会有哪些折磨人的主意?

    秦寒烟也觉得,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既然他喜欢捉迷藏,她就陪着他,她有的是耐心。

    秦楚公看“宋福来”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心里是越发高兴。

    把秦寒烟嫁给楚关流,他是下了一步险棋。

    对于上上辈的恩怨,其实秦楚公一清二楚。只不过,他看好楚关流这个作为女婿的人才,不舍得放弃。

    有些事情,他当初就打定主意不告诉独养女儿秦寒烟。对于秦寒烟对付危局的能力,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

    还记得秦寒烟13岁那一年,“宋福来”的其中一家店铺发生了一起火灾,那场火灾过后店里所有的银首饰被付之一炬,损失惨重,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火灾过后,秦寒烟就带领下人们搜罗了一些猪或者牛的膀胱,在里面装满了水。除此以外,还用油布缝制油囊,里面也装满了水。另外,秦寒烟还命人用长长的竹子制作了唧筒,下面开窍,以絮裹水杆。竹筒内紧裹着水杆上的棉絮起的是活塞的作用,用手来回拉动水杆,就产生了正压和负压,可以将水从竹筒开窍处吸入和喷出。这些消防设施完成之后,秦寒烟还当场做了试验,效果非常不错。

    后来秦楚公命人在所有的“宋福来”门店,都安装了这些消防设施。有了这些装备,再起火灾就不怕会付之一炬了。

    每次其它商界同僚来参观的时候,秦楚公就向他们介绍女儿发明的这些消防设施,引得众人赞叹不已,都说秦寒烟真是一个智慧的小女子。这些人回去以后也纷纷效仿,在自家店铺也安装了这些消防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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