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危险,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丞相秦左看上去面慈心善,也一度迷惑了秦寒烟,认为丞相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官员。在临安府女子商会遇到困难的时候,特别是战争期间筹措银两赈济灾民的时候,丞相秦左也是出了不少力,本人也慷慨解囊。但是,也许人都有自己和别人所不知晓的另外一面吧,秦左就是一个双面人。在女儿秦玉面前,他是一个慈父。在皇帝老儿面前,他是一个尽心称职的官员。而在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女人面前,他绝对有一股狠劲,让人不寒而栗。

    三天的期限到了,丞相府管家来询问时,秦寒烟呈上一封书信,望他呈给丞相大人。信中寒烟的措辞很委婉,不至于让丞相难堪。信中她写道;承蒙丞相厚爱,民妇愧不敢当。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万望丞相见谅,民妇感激不尽。

    收到秦寒烟的信件后,秦左阴沉着一张脸,他知道这个秦寒烟,已经是拒绝他了。得不到的,就毁掉吧,没什么可惜的。

    随后几日风平浪静,秦寒烟松了一口气。三日后临安府女子商会要开会商议年中方案,重点议题是接下来为战争后的灾民做点什么,秦寒烟势必到场。秦寒鸦没想到,一场大祸从天降,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会上,临安女子商会的几位成员,待寒烟落座就向她发难,每个人七嘴八舌地说要寒烟公开战争期间每笔赈济灾民的支出。寒烟拿出账簿,说每笔都有记录。可是翻阅到战争期间救济粮的款项时,那几页无论如何都翻阅不到。寒烟明白,这是有人事先做了手脚,而且手脚做得很干净,看不出任何痕迹。就在寒烟发愣时,衙门的人也到场,把秦寒烟拿下。

    陪同秦寒烟到现场的梅子手足无措,在寒烟的示意下,立马回家禀报。

    楚关河得知嫂子被抓,赶紧禀报了爹娘。一家人派楚关河到衙门打探消息,也没有任何进展。

    秦寒烟刚到狱中时,狱卒还算客气,审问她时明里暗里暗示她,只要她服软,丞相府就会来人把她带走,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秦寒烟此时才明白,丞相秦左是变着法子让她就范。事到如今,倔强如她更是一口回绝。回绝后狱中的日子就难熬了,其中一种酷刑就是“石布袋”,把鹅卵石装入布袋中,然后用这个布袋砸她。此种酷刑用下来,秦寒烟外表好似看不到任何痕迹,但是内里已经伤得很重。

    不光是秦寒烟在牢狱中受苦,丞相秦左还派人查抄了“朱鹊桥”的米铺,不给“朱鹊桥”一线生机。就在楚关河一筹莫展时,姜永派来的黄滔联系了她。原来黄滔在最后一次和张炎盘点帐务往来时,听说了秦寒烟被打入牢狱的事。黄滔还算机灵,一边派人去莫国联系姜永,一边自作主张联系楚关河,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

    待黄滔禀明身份,楚关河并不想多言,因为他对姜永向来没好感,更不要说他的手下了。黄滔见“朱鹊桥”已经被洗劫一空,往日的繁华不再,当即决定把他们一家老少都带往莫国,届时秦寒烟就没有理由不去莫国了:“请二衙内跟家人商量一下,如今去莫国是最好的办法了。我听说临安府丞相,还打算对你们朱鹊桥赶尽杀绝。你相信我,我派人送你们一家老少去莫国。至于你嫂子,我相信驸马会来营救她。”

    黄滔言之有理,楚关河也不能再反驳什么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和爹娘商量之后,爹娘也同意一家人去莫国,愿意跟随的陈同甫、梅子、翠儿等也一起走。当楚关河建议等嫂子出狱时一起走,被黄滔否决了,黄滔认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而且早走比晚走好,还不知接下来会产生什么变数呢。

    深夜,黄滔带领朱鹊桥一干人等,轻装简行悄没声息地踏上了去莫国的道路。

    接到黄滔的消息之后,姜永就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往临安府。风尘仆仆到达了临安府,他首先去了丞相府第,在秦左面前他开门见山,不想遮遮掩掩:“丞相,你卖我一个面子,让我把秦寒烟带走,我日后定当回报。”

    秦左没料到秦寒烟下狱的事,姜永居然全盘知晓。想当初,姜永在他面前也没遮掩过他对秦寒烟的情感。如今,他也不可能向姜永坦白,他也爱慕秦寒烟。因为秦寒烟誓死不从,所以他要毁了她的事。现在既然姜永恳求,而且他听说秦寒烟在狱中已经奄奄一息,不妨卖他一个人情:“驸马恳求,我总是要答应的。你今日就带她走吧,说不定再晚一点,驸马就见不到她人了。秦寒烟在商会把战争期间救济粮的账目搞丢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总要给商会的其他会员一个交代。你今日把她带走,我就说秦寒烟已殁。驸马记得今日说过的话,日后我有用得着驸马的地方,驸马切不可推辞。”

    这秦左为人就是圆滑,既卖了个人情又让姜永不得不答应日后替他办事,可谓“一箭双雕”。

    在狱中见到秦寒烟时,姜永除了看见她面色憔悴,其它的看不出什么,还以为秦寒烟在牢狱里没受啥苦,正暗自庆幸呢。没料到他刚和秦寒烟打了个照面,秦寒烟就晕过去了。姜永急匆匆抱着寒烟回到马车上,给她服下了莫国一名医扁老给的“保命丹”,吩咐马夫快马加鞭赶往莫国扁老府上。看着寒烟昏睡的脸庞,抱着她的姜永心如刀绞,生怕寒烟有个三长两短。

    就这样,一路上姜永就这样抱着秦寒烟,生怕她有个闪失:“寒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快到莫国了,你相信我。”姜永喃喃自语,抚摸着秦寒烟的脸庞,心痛不已。

    到达莫国扁老府上时,已是深夜。扁老给秦寒烟诊断后说:“这位娘子,想必是在狱中经受了‘石布袋’的酷刑。这种酷刑就是把鹅卵石装入布袋中,然后用布袋砸人。这种酷刑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是娘子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受伤了。还好驸马提前给她服下了‘保命丹’,否则老夫也救不了她的命。今日起这位娘子不宜移动,就在老夫这里疗伤吧。”

    听到秦寒烟经受了“石布袋”的酷刑,姜永攥紧了拳头,面色也变了。姜永是听说过这种酷刑的,一般人真经受不住,也不知寒烟一个弱女子是如何扛住的?只要扁老能把秦寒烟救活,姜永什么都答应。

    姜永自此,日日去扁老府中看望秦寒烟,半月后秦寒烟苏醒,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虚弱。看见姜永走近,秦寒烟想起身感谢姜永的救命之恩,姜永疾步上前拥住了她:“烟儿,不必行礼。你能醒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拥抱着秦寒烟,感受她身体的暖意,姜永感谢上苍,还给她一个有温度的秦寒烟。

    此时,扁老吩咐姜永:“驸马,让这位小娘子休息一下,请移步茶室喝杯茶。”

    姜永扶着秦寒烟躺下,小心翼翼:“烟儿,你就睡一会,我不打扰你了。”

    姜永移步茶室,他知道扁老有话跟他说,可能当着秦寒烟的面不便开口。

    “扁老,秦寒烟的身体,是不是快康复了?”姜永等不及扁老开口,急急忙忙问道。

    “驸马,这位娘子看上去是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是老夫诊断后,发觉她体内还有淤血积在腹中,只有想办法让她发怒,最好让她气得吐血,这样毛病才能治好。不然,就没有治好的希望了。你能不能把她以往的事情,告诉老夫一些,这样老夫把她痛骂一顿,让她发怒吐血可好?”扁老告诉了姜永实情。

    姜永虽然不舍得秦寒烟被骂,但是他相信扁老的医术,一定能妙手回春。所以他把秦寒烟的过往,粗略告诉了扁老。

    扁老随即让姜永在茶室等待。回到秦寒烟房间的扁老,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出口就伤人:“这位娘子,我之所以给你诊治,是看在驸马的面子上。驸马对我有恩,前些年我落魄的时候,是驸马资助了我。虽然我给了驸马面子,但是不代表我会给你面子。我向来对攀龙附凤的女子,没啥好感。我听说你是临安府的一名富贵人家的儿媳妇,怎么就搭上驸马了?难道你们女人,都是靠美色的吗?我看娘子确实有几分美色,但是也没有到国色天香的地步。美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我最看不起你这种女子。今日你就离开我这里,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看到扁老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往日慈眉善目的脸变得狰狞,秦寒烟欲起身解释,无奈急火攻心,一阵恶心泛上来突然趴在床边就吐血了,吐出来的都是泛黑的血。隔壁茶室的姜永听到动静连忙赶来,他连连拍着秦寒烟的背,让她吐得舒服些:“好了好了,烟儿,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就好了。”

    吐了半脸盆的黑血后,秦寒烟感觉到胸中一阵阵说不出来的舒坦。此时扁老开口:“刚才对娘子唐突了。我的目的就是惹娘子生气,让娘子吐血,这样病才会好得快些。恭喜娘子,离完全康复不远了。老夫给娘子道喜,祝愿娘子早日康复。”

    扁老说完就退出了,安排手下端来茶盏给娘子漱口,并递上帕子擦嘴。一干人等推出后,姜永拥着寒烟,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这个吻来得缠缠绵绵。在亲吻的间隙,姜永呢喃不止:“烟儿,你能康复真是太好了。你现在能待在我身边,我真是高兴。”

    纵然先前犹犹豫豫,也不想再跟楚关流之外的任何男人有牵扯。但是感念姜永的救命之恩,秦寒烟明白,他的这份恩情,自己今后也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了。所以这一次,秦寒烟想通了,她没有拒绝姜永的亲吻,而是应和着他,奉上了自己的真情实意。

    感受着秦寒烟实实在在的真情投入,姜永心都化了,一个大男人,心狂跳得厉害:“烟儿,这段时间你暂且留在扁老这里,彻底把伤养好我就来接你。我知道你不愿意去驸马府,也不想面对公主。我已经在寻别院了,烟儿,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去处。等我和公主和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相信我,烟儿。”

    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寒烟,姜永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先期到达的楚关河一行,也在姜永的帮助下得到了安置。姜永给了楚关河一笔本钱,让他重操“朱鹊桥”的旧业。楚关河出具了借条,声明金银首饰店有盈利后一定归还,姜永也默许了。他知道,这样会让楚关河安心,也会让秦寒烟安心。

    半月后,姜永寻得了一个小院落,离驸马府不远。小院落环境雅致,种了蛮多花草,角落还用了土石筑山造景。这个位置位于驸马府的东北,在八卦中处于“艮”位。姜永一看这个环境,当下以为秦寒烟一定喜欢,立马就买下了。秦寒烟身体完全康复的第二天,姜永就派人把秦寒烟接了来。

    “烟儿,你看这个院落,可还符合你的心意?” 姜永探寻的目光望向秦寒烟,希望得到她的肯定。

    “蛮不错的,让大人费心了。这里环境蛮清静,我很喜欢。”秦寒烟望着这里,恍如隔世。最近发生的一切,从临安府到莫国,从奄奄一息到完全康复,秦寒烟都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烟儿喜欢就好,以后我也会常住这里。烟儿,不反对吧。” 姜永眼巴巴地望向秦寒烟,希望她同意。

    经历了这一番波折,秦寒烟也认命了,也许她和这个男人,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

    深夜,小院落,月挂半中央,暑气已经消失,有了些许寒意。

    芙蓉帐内暖意融融。姜永轻褪眼前人儿的衣裳,那想象了千百遍的躯体,比想象中还要美好。

    “烟儿,你真美。”姜永声音暗哑,吻着寒烟的肌肤他觉得自己是在梦中,很不真切。

    迎合着眼前这个跟楚关流完全不一样的男人,秦寒烟也觉得自己是在梦中。古时候的女子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命运的齿轮转到了有利于男人的这一边。

    “就这样吧,我这副身子今后就完全属于这个男人了。” 秦寒烟告诫自己忘记前尘往事,忘记跟楚关流的一切。她沉沦在姜永的疯狂里,把他的反应全然收进眼底。

    不舍得这样的美妙的夜晚,姜永今夜既疯狂又收敛。他慢慢和秦寒烟嬉戏,他要慢慢享受属于他和秦寒烟的真正美好的夜晚。这样的夜晚,比他和唐隐的新婚之夜,更让他着迷。原来,女人和女人之间,差别是这么大的。秦寒烟的肌肤胜雪,触感细腻迷人,不像唐隐的皮肤,有点黝黑摸上去还有点粗糙。亲吻着秦寒烟的樱桃小口,那个甜蜜啊,简直要醉死人。姜永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以前他娶的妻子,一定是一个“假女人”。真女人就该像他爱着的寒烟一样,肌肤白皙又细腻,身上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呢喃的话语也仿佛像喝了酒一般,让他情不自禁沉醉期间不想离开她半刻。望着寒烟那嫣红又显娇羞的脸蛋,姜永时不时接近它抵死缠绵,从小鸡啄米式的试探性亲吻,再到排山倒海式的舌吻,姜永今晚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也有着高度亢奋。

    也许是下意识,要让秦寒烟觉得他比楚关流强吧,今晚的姜永战斗力惊人,好几次寒烟欲沉沉睡去,又被姜永撩拨醒来。一次次地配合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抵达兴奋的天花板,秦寒烟觉得自己尽力了。救命之恩当偿还,自己今夜的表现应该是让姜永称心如意了。

    一番番的缠绵过后,姜永都搂着寒烟入眠,生怕他醒来,再也见不着寒烟。下意识里,他还是觉得今晚他能拥有寒烟,是一场美妙的梦。

    梦里,姜永和寒烟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整个莫国的人都来观礼。人人都羡慕他,娶到了莫国最美丽的新娘。

    清晨,一缕晨曦照进了卧房。从沉睡中醒来的姜永,看着身边寒烟那绝美的睡颜,又轻轻地吻了上去。知道昨夜寒烟被他折腾得够呛,姜永轻吻几下就停止了。不忍惊醒寒烟,他轻轻下床离开。

    等到寒烟醒来,已是中午时分。醒来的寒烟还是有点懵懵懂懂,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堕落了,不可救药。如果她还是现代的女子,她绝对不会没有名分就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她不是一个封建的女子,但是她知道名分的重要性。想到自己是穿越到古代的,秦寒烟对昨晚和姜永的缠绵释怀了,就当自己做了一个梦吧,反正自己是迟早要回到现代的。那时候,古代的男子,就统统跟她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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