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辉后退几步又坚定地走到苏葵身前，苏葵猛地起身却头晕脑胀站不稳，她扶着桌子一拳打在姜辉的脸上。
姜辉低头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他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若是今夜不能拿下苏葵那这些日子花在她身上的功夫就白费了。
“第一次在王府见到姐姐，我便喜欢上了姐姐，我刻意留心姐姐的神情举止，我知道姐姐讨厌白之桃，为了能有接近姐姐的机会，我不惜在王府外大吵大闹，若当时出来的不是姐姐，只怕我早就命丧当场了。为了让姐姐高兴，莫说给山哥下毒，就是给我自己下毒我也绝无二话。”
“无耻狂徒，你给我闭嘴！”苏葵一摸腰间发现佩剑不在，看向不远处发现她方才躺下的时候把佩剑丢在了床边。
苏葵踉跄着要去拿剑，姜辉挡在了她的身前，“姐姐是我不该有妄想的人，姐姐深爱的只有王爷，可王爷是如何对待姐姐的？”
“闭嘴！我要杀了你！”
姜辉扭头去把苏葵的剑拿过来，“能死在姐姐剑下我心甘情愿，只是这世上少了一个心疼姐姐的人，”他把剑放在苏葵的手上，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姐姐的手总是这样凉，王爷是否知道？”
苏葵看着他的脸，他的神情真诚无辜，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傅谨，“快点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姐姐还不如杀了我，我这辈子都不离开姐姐，”姜辉替她拔出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我对姐姐发乎情，我不后悔我方才的所作所为，姐姐动手吧。”
“姜辉，看你年纪尚小我给你一条活路，马上给我滚。”
“离开姐姐我生不如死。”姜辉闭上眼，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
苏葵的手不停颤抖却始终狠不下心，她没有办法去杀一个和傅谨如此相像的人，她被傅谨忽视了这么久，身边突然有了一个关心她心疼她的人，这同样让她下不去手。
“快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苏葵扔了剑转过身不去看他，那是一张她无法抗拒的脸，她不能再看下去。
姜辉知道她动摇了，对付一个缺爱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一堆虚无缥缈的爱给她，说几句甜言蜜语罢了实在容易得多，而他天然有着别人都没有的优势，他知道自己和傅谨有五六分像，在府里行走时他常常低着头，不想更多人发现。
“苏葵。”
苏葵被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向姜辉。
“苏葵，别赶我走，到我这儿来。”姜辉抬起手召唤她。
恍惚间苏葵觉得站在那里的就是傅谨，她一边告诉自己不是一边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她仅剩的清醒在姜辉激烈的亲吻中被打得烟消云散。
莫青安把红灵安置在了青鱼巷的旧宅，隔几日送些东西过去，那旧宅原本也只有三间房，单是莫青安送的东西就堆得到处都是，红灵要清净莫青安每次去也只说几句话便离开，看守旧宅的邱叔也被他打发回将军府先住着。
莫修竹知道红灵说的抓蛇取蛇胆是在骗儿子，他便顺水推舟嘱咐儿子让红灵安心住下，他假模假样地日日派人去落烟谷抓蛇。旧宅附近他也安排了许多侍卫暗中盯着，他不想让红灵再次莫名地消失。
临近年关莫青安来得更勤了些，几乎日日都带着东西过来，单是衣服首饰就拿了不少，莫青安心里想的是，一旦取到蛇胆，红灵便要进宫给皇上医治，只怕以后再难有见天日的时候，所以现在他竭尽所能把能给的全给红灵。
“你送来的衣服够我十年穿了，还有那些首饰，我平日里不出门也不怎么戴，以后不用再送了。”红灵穿着水蓝色的衣衫，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插了一只莫青安送来的最朴素简单的金钗，整个人清丽脱俗不似她在朱梦阁时打扮的妖艳。
“也许你不在意这些，但姑娘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的，”莫青安随意地找地方塞着这些东西，有的实在放不下干脆堆在桌子上，“我想带你去问情城，迷心玉的玉器最是高贵精致，你可以挑一些，就要过年了也该置办些你喜欢的。”
提到迷心玉，莫青安有些空落落的，他和傅谨只在妹妹下葬那日见过，后来他也没去过王府，而隔三差五就要来找他闲聊闲逛的傅谨也再没登过门，鸢儿的死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面看不见的高墙。
“这些已经很好了，不用再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那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
莫青安走后，红灵随意打开了一个盒子，里头是一对花簪步摇，红灵拿出来走到铜镜前比划了一下，随即又失望地放了回去。对她而言，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意义，女为悦己者容，她希望没有人能真正爱她，不爱就不会面对生离死别的痛苦。
如同她父亲一样，他更多的是看中了母亲的容貌，因此在她去世后很快就另娶他人，而母亲需要的不过是个落脚点，这样的结合对他们都很合适。
红灵回到铜镜前将发髻散开，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百会穴，四神聪，她又看向自己两眼之间，应该从印堂往上。红灵试了很多次，用银针封闭身体是不可行的，那是不是可以护住头上几处大穴，让妖丹的力量不往上走。
红灵想了想就决定试试，她从抽屉里取出银针对着铜镜就在自己头上试了起来，印堂穴、阳白穴、上星穴，以往她喝得酩酊大醉时第二天醒来会觉得头痛欲裂，可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头痛欲裂是什么滋味。
银针仿佛一只铁棍试图撬开她的头骨，当她刺入最后一针，她好像真的听到自己的头骨碎裂的声音，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疼痛从头转移到胸口到腹部，而她疼得连抬手拔针的力气都没有，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她的手脚也开始痉挛，她疼得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莫青安来的时候发现院门敞开着，他有些疑惑，红灵就算再看淡生死也不至于睡觉连门都不关，他走进去发现房门也是开着的，他心里咯噔一下，红灵不会又离开了吧。
他急匆匆地跑进房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他扭头要走的时候仿佛看到桌子下面有个人影，他走过去一看，红灵口鼻出血，头上还扎了许多银针，他大惊失色抱起红灵就往医馆跑。
莫青安在前面跑着，后面逐渐跟上来几个人，到了医馆大夫让他把红灵放在床榻上后，他才注意到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几人。
“二公子，”领头的向莫青安行礼，“红灵姑娘出什么事了？”
“章北？你怎么在这儿？”莫青安很疑惑，章北是父亲最得力的手下，许多事父亲也许不跟自己说，但章北绝对知道得一清二楚，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章北是父亲派来监视红灵的。
“是将军…”
“不用说了你先回去，等大夫看了红灵我带她回去。”
章北也不争辩，点头说是便退下了，不过还是带着人在医馆附近看着。
莫青安走到大夫身边，见红灵头上的银针已经被取下了，“大夫她怎么样？”
“这位姑娘头上的银针是公子所为？”
“不是，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
“这样行针不仅剧痛难忍，还会伤及内脏，时间久了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也不知什么人如此歹毒害人性命。”
“那她现在还能救吗？”
“待老夫再为她行一次针疏通脉络，吃几副药静养便是。”
红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依旧感觉头要裂开了，她撑着坐起来，趴在床边的莫青安也醒了。
“你终于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莫青安坐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我没事。”红灵痛苦的表情出卖了她。
“你总是这样，是谁伤了你，我爹派了人在附近看着，他们都说没人进来过。”
“没人伤我，是我自己。”
“你自己？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红灵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事不用这么担心，我不过是想找个能治病的法子，只是又错了。”
“又？你还试过什么？大夫说了你身体没有大碍，究竟什么人需要你这样不顾性命帮他找医治之法。”莫青安是真的生气了。
“是我爹曾经遇到的一个疑难杂症，病人已经死了，我闲来无事就琢磨琢磨。”红灵轻轻晃了一下身子，把莫青安的手甩了下来。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贱自己的性命！”
“知道了。”红灵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莫青安感觉自己的重拳总是打在棉花上，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大夫交待醒了就得喝药，“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煎药。”
莫青安走到厨房，章北已经在煎药了，看到章北的一瞬间莫青安想到了红灵口中的病人指的便是皇上，他一瞬间泄了气，交待章北一会儿把药送进去，自己便离开了。
莫青安走在街上，心情低落至极，他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出阳王府外，他自嘲地笑了笑，除了傅谨，他也没有能说话的人了。
傅谨见到莫青安有些意外，惊讶过后又高兴又压抑，莫青安拉着他到院子里练剑，冬日里两人打得头顶冒烟才又回了屋子，傅谨叫人准备了些酒菜，莫青安只顾着喝酒一句话都不说。
“你还在气我？”傅谨把他的酒杯夺下。
“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我是气自己，鸢儿的死不怪你。”
“满京城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真怕你和我生了嫌隙不再来往。”傅谨故作轻松地说。
“我有一件事问你，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老老实实回答我，不许骗我。”
莫青安的神情很严肃，傅谨的手在桌下悄悄攥紧。
“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你想问什么？”傅谨极力克制着，脸上的笑也有些不自然。
“皇上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到了…最坏的地步？”
傅谨心里长舒一口气，只要他问的不是刺客问什么都好，“没有，皇兄前些日子虽然大病一场，但太医说了休养些日子就行，他身体弱些倒是真的，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
莫青安拎起酒壶灌了几口，“前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都没有告诉你。”
接着莫青安把红灵打伤赵正仕，朱梦阁抓人，书房血符，还有今日行针差点丧命的事一一说给了傅谨，傅谨像听天书一样瞠目结舌，他把这些事在脑子里反复过了好几遍。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皇兄什么都没告诉我。”
“这些事原本也与你无关，不告诉你也正常。”
“赵正仕那个混账的事就不说了，他死有余辜，可红灵是巫咸族的事他也没告诉我，当初还是我找到莒神医，莒神医才说出找巫咸族取妖丹的法子，可莒神医没提过什么药引，是不是红灵想到的那味药引，那种蛇很难抓吗，要不我也去帮忙。”
莫青安觉得一阵寒意在他身上挥散开来，“我爹从来没说过妖丹的事，他只说巫咸族会一种秘术，红灵说需要蛇胆做药引，究竟他们谁在骗我。”
傅谨看着他，结果不言而喻，是红灵骗了他，“她肯定不是成心骗你，你们相处了这么久，别听风就是雨，想知道真相就去问她。”
“她不会告诉我，她三番五次救我我相信她的为人，但是她心里藏了很多事，我想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先问问再说，姑娘的心总是有些难以捉摸，若碰上个心直口快的还好，红灵这样的闷葫芦够你喝几壶的。”傅谨心里其实是开心的，毕竟这么快就找到了巫咸族的人，皇兄的身体也许就恢复在即了。
“莒神医还在你府里吗？我有话问他。”
“他失踪很久了，我也在找他。”
“可红灵跟我说这里没有妖，她不是在落烟谷就在京城，她根本没去找妖丹，她似乎也不着急，她是不是还有我们都不知道的帮手？”
傅谨觉得他说的有理，顺着他的话一想，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两人对视一眼，傅谨不可置信地说，“之桃？”
姜辉低头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他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若是今夜不能拿下苏葵那这些日子花在她身上的功夫就白费了。
“第一次在王府见到姐姐，我便喜欢上了姐姐，我刻意留心姐姐的神情举止，我知道姐姐讨厌白之桃，为了能有接近姐姐的机会，我不惜在王府外大吵大闹，若当时出来的不是姐姐，只怕我早就命丧当场了。为了让姐姐高兴，莫说给山哥下毒，就是给我自己下毒我也绝无二话。”
“无耻狂徒，你给我闭嘴！”苏葵一摸腰间发现佩剑不在，看向不远处发现她方才躺下的时候把佩剑丢在了床边。
苏葵踉跄着要去拿剑，姜辉挡在了她的身前，“姐姐是我不该有妄想的人，姐姐深爱的只有王爷，可王爷是如何对待姐姐的？”
“闭嘴！我要杀了你！”
姜辉扭头去把苏葵的剑拿过来，“能死在姐姐剑下我心甘情愿，只是这世上少了一个心疼姐姐的人，”他把剑放在苏葵的手上，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姐姐的手总是这样凉，王爷是否知道？”
苏葵看着他的脸，他的神情真诚无辜，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傅谨，“快点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姐姐还不如杀了我，我这辈子都不离开姐姐，”姜辉替她拔出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我对姐姐发乎情，我不后悔我方才的所作所为，姐姐动手吧。”
“姜辉，看你年纪尚小我给你一条活路，马上给我滚。”
“离开姐姐我生不如死。”姜辉闭上眼，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
苏葵的手不停颤抖却始终狠不下心，她没有办法去杀一个和傅谨如此相像的人，她被傅谨忽视了这么久，身边突然有了一个关心她心疼她的人，这同样让她下不去手。
“快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苏葵扔了剑转过身不去看他，那是一张她无法抗拒的脸，她不能再看下去。
姜辉知道她动摇了，对付一个缺爱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一堆虚无缥缈的爱给她，说几句甜言蜜语罢了实在容易得多，而他天然有着别人都没有的优势，他知道自己和傅谨有五六分像，在府里行走时他常常低着头，不想更多人发现。
“苏葵。”
苏葵被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向姜辉。
“苏葵，别赶我走，到我这儿来。”姜辉抬起手召唤她。
恍惚间苏葵觉得站在那里的就是傅谨，她一边告诉自己不是一边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她仅剩的清醒在姜辉激烈的亲吻中被打得烟消云散。
莫青安把红灵安置在了青鱼巷的旧宅，隔几日送些东西过去，那旧宅原本也只有三间房，单是莫青安送的东西就堆得到处都是，红灵要清净莫青安每次去也只说几句话便离开，看守旧宅的邱叔也被他打发回将军府先住着。
莫修竹知道红灵说的抓蛇取蛇胆是在骗儿子，他便顺水推舟嘱咐儿子让红灵安心住下，他假模假样地日日派人去落烟谷抓蛇。旧宅附近他也安排了许多侍卫暗中盯着，他不想让红灵再次莫名地消失。
临近年关莫青安来得更勤了些，几乎日日都带着东西过来，单是衣服首饰就拿了不少，莫青安心里想的是，一旦取到蛇胆，红灵便要进宫给皇上医治，只怕以后再难有见天日的时候，所以现在他竭尽所能把能给的全给红灵。
“你送来的衣服够我十年穿了，还有那些首饰，我平日里不出门也不怎么戴，以后不用再送了。”红灵穿着水蓝色的衣衫，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插了一只莫青安送来的最朴素简单的金钗，整个人清丽脱俗不似她在朱梦阁时打扮的妖艳。
“也许你不在意这些，但姑娘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的，”莫青安随意地找地方塞着这些东西，有的实在放不下干脆堆在桌子上，“我想带你去问情城，迷心玉的玉器最是高贵精致，你可以挑一些，就要过年了也该置办些你喜欢的。”
提到迷心玉，莫青安有些空落落的，他和傅谨只在妹妹下葬那日见过，后来他也没去过王府，而隔三差五就要来找他闲聊闲逛的傅谨也再没登过门，鸢儿的死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面看不见的高墙。
“这些已经很好了，不用再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那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
莫青安走后，红灵随意打开了一个盒子，里头是一对花簪步摇，红灵拿出来走到铜镜前比划了一下，随即又失望地放了回去。对她而言，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意义，女为悦己者容，她希望没有人能真正爱她，不爱就不会面对生离死别的痛苦。
如同她父亲一样，他更多的是看中了母亲的容貌，因此在她去世后很快就另娶他人，而母亲需要的不过是个落脚点，这样的结合对他们都很合适。
红灵回到铜镜前将发髻散开，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百会穴，四神聪，她又看向自己两眼之间，应该从印堂往上。红灵试了很多次，用银针封闭身体是不可行的，那是不是可以护住头上几处大穴，让妖丹的力量不往上走。
红灵想了想就决定试试，她从抽屉里取出银针对着铜镜就在自己头上试了起来，印堂穴、阳白穴、上星穴，以往她喝得酩酊大醉时第二天醒来会觉得头痛欲裂，可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头痛欲裂是什么滋味。
银针仿佛一只铁棍试图撬开她的头骨，当她刺入最后一针，她好像真的听到自己的头骨碎裂的声音，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疼痛从头转移到胸口到腹部，而她疼得连抬手拔针的力气都没有，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她的手脚也开始痉挛，她疼得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莫青安来的时候发现院门敞开着，他有些疑惑，红灵就算再看淡生死也不至于睡觉连门都不关，他走进去发现房门也是开着的，他心里咯噔一下，红灵不会又离开了吧。
他急匆匆地跑进房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他扭头要走的时候仿佛看到桌子下面有个人影，他走过去一看，红灵口鼻出血，头上还扎了许多银针，他大惊失色抱起红灵就往医馆跑。
莫青安在前面跑着，后面逐渐跟上来几个人，到了医馆大夫让他把红灵放在床榻上后，他才注意到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几人。
“二公子，”领头的向莫青安行礼，“红灵姑娘出什么事了？”
“章北？你怎么在这儿？”莫青安很疑惑，章北是父亲最得力的手下，许多事父亲也许不跟自己说，但章北绝对知道得一清二楚，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章北是父亲派来监视红灵的。
“是将军…”
“不用说了你先回去，等大夫看了红灵我带她回去。”
章北也不争辩，点头说是便退下了，不过还是带着人在医馆附近看着。
莫青安走到大夫身边，见红灵头上的银针已经被取下了，“大夫她怎么样？”
“这位姑娘头上的银针是公子所为？”
“不是，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
“这样行针不仅剧痛难忍，还会伤及内脏，时间久了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也不知什么人如此歹毒害人性命。”
“那她现在还能救吗？”
“待老夫再为她行一次针疏通脉络，吃几副药静养便是。”
红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依旧感觉头要裂开了，她撑着坐起来，趴在床边的莫青安也醒了。
“你终于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莫青安坐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我没事。”红灵痛苦的表情出卖了她。
“你总是这样，是谁伤了你，我爹派了人在附近看着，他们都说没人进来过。”
“没人伤我，是我自己。”
“你自己？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红灵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事不用这么担心，我不过是想找个能治病的法子，只是又错了。”
“又？你还试过什么？大夫说了你身体没有大碍，究竟什么人需要你这样不顾性命帮他找医治之法。”莫青安是真的生气了。
“是我爹曾经遇到的一个疑难杂症，病人已经死了，我闲来无事就琢磨琢磨。”红灵轻轻晃了一下身子，把莫青安的手甩了下来。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贱自己的性命！”
“知道了。”红灵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莫青安感觉自己的重拳总是打在棉花上，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大夫交待醒了就得喝药，“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煎药。”
莫青安走到厨房，章北已经在煎药了，看到章北的一瞬间莫青安想到了红灵口中的病人指的便是皇上，他一瞬间泄了气，交待章北一会儿把药送进去，自己便离开了。
莫青安走在街上，心情低落至极，他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出阳王府外，他自嘲地笑了笑，除了傅谨，他也没有能说话的人了。
傅谨见到莫青安有些意外，惊讶过后又高兴又压抑，莫青安拉着他到院子里练剑，冬日里两人打得头顶冒烟才又回了屋子，傅谨叫人准备了些酒菜，莫青安只顾着喝酒一句话都不说。
“你还在气我？”傅谨把他的酒杯夺下。
“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我是气自己，鸢儿的死不怪你。”
“满京城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真怕你和我生了嫌隙不再来往。”傅谨故作轻松地说。
“我有一件事问你，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老老实实回答我，不许骗我。”
莫青安的神情很严肃，傅谨的手在桌下悄悄攥紧。
“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你想问什么？”傅谨极力克制着，脸上的笑也有些不自然。
“皇上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到了…最坏的地步？”
傅谨心里长舒一口气，只要他问的不是刺客问什么都好，“没有，皇兄前些日子虽然大病一场，但太医说了休养些日子就行，他身体弱些倒是真的，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
莫青安拎起酒壶灌了几口，“前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都没有告诉你。”
接着莫青安把红灵打伤赵正仕，朱梦阁抓人，书房血符，还有今日行针差点丧命的事一一说给了傅谨，傅谨像听天书一样瞠目结舌，他把这些事在脑子里反复过了好几遍。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皇兄什么都没告诉我。”
“这些事原本也与你无关，不告诉你也正常。”
“赵正仕那个混账的事就不说了，他死有余辜，可红灵是巫咸族的事他也没告诉我，当初还是我找到莒神医，莒神医才说出找巫咸族取妖丹的法子，可莒神医没提过什么药引，是不是红灵想到的那味药引，那种蛇很难抓吗，要不我也去帮忙。”
莫青安觉得一阵寒意在他身上挥散开来，“我爹从来没说过妖丹的事，他只说巫咸族会一种秘术，红灵说需要蛇胆做药引，究竟他们谁在骗我。”
傅谨看着他，结果不言而喻，是红灵骗了他，“她肯定不是成心骗你，你们相处了这么久，别听风就是雨，想知道真相就去问她。”
“她不会告诉我，她三番五次救我我相信她的为人，但是她心里藏了很多事，我想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先问问再说，姑娘的心总是有些难以捉摸，若碰上个心直口快的还好，红灵这样的闷葫芦够你喝几壶的。”傅谨心里其实是开心的，毕竟这么快就找到了巫咸族的人，皇兄的身体也许就恢复在即了。
“莒神医还在你府里吗？我有话问他。”
“他失踪很久了，我也在找他。”
“可红灵跟我说这里没有妖，她不是在落烟谷就在京城，她根本没去找妖丹，她似乎也不着急，她是不是还有我们都不知道的帮手？”
傅谨觉得他说的有理，顺着他的话一想，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两人对视一眼，傅谨不可置信地说，“之桃？”